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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我完了

    宁稚然的大脑,一下子就被宫淮这话烧到冒青烟。

    不是,他就这么承认了?就这么这么轻飘飘承认了?

    宁稚然呼吸打颤,震惊、耻/辱、困惑、抓狂、醉意、全都一股脑儿往天灵盖冲。

    他有些不知所措。

    而电视的画面变了。

    正在吃草的野兔子旁边,又蹦来了一只兔子。两只兔子,很快就打了起来。

    背景还时不时飘出英音解说。

    通常在交/配前,雌兔会与其他雄兔展开激烈打斗。咬、踢、追逐,只有胜者,才能获得交/配权。

    宁稚然听着,也莫名觉得有点道理,狠狠落下一拳:“你想睡我?先打得过我再说吧。”

    这话似乎把宫淮给逗笑了,他轻飘飘接过宁稚然的拳头,甚至还用拇指,在宁稚然掌心轻飘飘划了一圈,搞得宁稚然手心痒痒的。

    宫淮问:“怎么。我要是能打过你,就给我睡?”

    宁稚然差点没气晕:“你这人重点怎么永远那么奇怪啊。不过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反正我今天有备而来,你等死吧。”

    宫淮把双手举过头顶,把手搁在地上,带着醉意,笑着看他:“那你打我吧。如果,这能让你消气的话。”

    “你打,随便打。”

    这幅全然不设防、甚至带点纵容的模样,反而让宁稚然愣住了。他也不知道这人在作什么妖,只觉得宫狗敞开的胸口正对着他,他本来就晕得厉害,看到那胸肌,反而更晕了。

    渣男。骚死了。

    宁稚然带着满身的尊严,落下一记去骚拳。

    诶不是。

    死宫狗你为什么不躲啊?

    怎么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宁稚然有点慌,拳头在空中拐了个弯,落在宫淮脑袋旁的地面上。

    宫淮望着那拳头,侧头,温柔地一路舔过宁稚然的手腕。

    一阵强烈的酥麻感顺着血管炸开,宁稚然的拳头立刻酥了,他没忍住,浅浅发出一声呜咽。

    “宁稚然,这几天我反思了很多。我觉得,我就是太瞻前顾后,才导致,发生了前些天的不愉快。所以,我想换个策略。对付你这颗石头脑袋,就得直白点。”

    “但无论如何……”

    “能和你一起过圣诞,我真的,很高兴。”

    宁稚然天旋地转,心咚咚狂跳:“你疯了么。“

    宫淮点头,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可能吧。可能早就疯了,失心疯。”

    宁稚然突然感觉,除了掌心,他的心也变得好痒,挠不到的那种痒。

    为了摆脱这种痒,他只能虚张声势,撇开宫淮的手,高高抬起拳头:“我可不是来和你过圣诞的,我是来找你清算的。”

    话刚说完,那带着酒气和怒气的拳头,再一次落了下来。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盒盒盒!

    可拳头还没碰到人呢,宁稚然就感觉自己被拽住了。

    宫淮没用多大力气,轻轻一拽,宁稚然只觉整个人瞬间失去重力,紧接着,就被摁到了地毯上。

    宫淮俯下身,压了上来。

    “我知道,”他说。

    “……我都知道。”

    宫淮低头,用嘴封住了宁稚然的唇。

    宁稚然大脑一片空白。

    啊。

    又是那种熟悉的感觉。

    既熟悉,又讨厌,让他浑身发麻,欲罢不能,让他变得不像自己。

    ……不行。

    不对不对,这不对,很不对,他大老远跑过来,是为了复仇的,怎么成了千里送人头了?

    宁稚然心态崩了,猛地一把推开宫淮:“你耍什么流氓?”

    可宫淮根本没生气,就那么近距离看着他。

    用那种带着点酒气的、半醉不醒的眼神,一寸寸扫过他的脸。从嘴巴、到颈侧,再到他的耳朵。

    “你戴了耳钉。”宫淮脸上露出少见的惊讶,“我第一次看你戴耳钉。你今天去了哪里,都见谁了。”

    宁稚然艰难地说:“除了学校我还能去哪,再说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还来不及继续开骂,宫淮已经抬起手,手指碰上那耳钉,揉了揉。

    “……嗯。真好看。”

    宫淮说完那句话,忽地又俯下身,薄唇带着点热气,舌尖掠过冰冷金属,再从耳垂一寸寸舔过去,含住了那枚耳钉。

    宁稚然浑身一哆嗦。

    他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砰砰砰的,吵死了。

    他也能感觉到,那枚耳钉,被宫淮热乎乎的嘴含着,轻轻咬了一下。

    咯吱。

    宁稚然没忍住喘了一声:“嗯啊——”

    不行,叫出来了,这好丢人。

    宁稚然边抖边说:“是、是什么东西上你身了,不管你是什么,快从你身上下来。”

    宫淮诚实道:“是喜欢吧。”

    喜欢。

    滋啦。滋啦。

    宁稚然又听到心里有声音在响。

    该死,怎么才能让这声音停下啊。

    宁稚然调动全身力气,抬腿顶,伸胳膊,试图把宫淮从自己身上推开。

    可宫淮这回倒是没乖乖认打,懒洋洋伸出两条大长胳膊,把宁稚然翻了个面,从后面抱着他,给他牢牢箍在怀里,他越挣脱,宫淮便搂得越紧。

    宫淮额头抵着他的肩:“你来的时间真好。”

    “我刚好喝酒喝到浑身好热。”

    “其实……如果你今天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我都想好了。”

    宁稚然有被大鸟烧顶到,惊得喘不过气,一边挣扎一边骂,气得直蹬腿:“你、你找我干嘛。”

    宫淮:“刚才你说,我要是能打过你,你就给我睡。还算数么。”

    宁稚然当然知道不对劲,但嘴皮子可不能输:“你怎么这么自大啊,什么叫给你睡,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是被睡的那个……”

    宫淮把他抱紧了点:“好,好,那你打。”

    “把我打趴下。”

    “你打得过我,今晚就让你来。”

    行,公平。

    诶不对??

    宁稚然猛地回过味,回头,眼睛冒火:“嗯?什么意思?”

    宫淮没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捧住宁稚然的下巴,往自己这边一带。

    “小傻子。”

    宫淮探出舌头,撬开宁稚然齿关。

    他亲我。

    他又亲我。

    这是一个比之前更沉,更用力的吻,是恨不得把他吃进肚子里的吻,让宁稚然所有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叫骂,都变成了含糊的呜咽。

    那人的手也好像通了电,所过之处,宁稚然的皮肤似乎都会响起吱啦、吱啦的电流,让他全身一颤一颤。

    宁稚然抬手就想推,手腕却被宫淮轻易扣住,摁在了地毯上。

    宫淮一边吻他,一边用另一只手,放在了宁稚然的发丝间,轻抚着宁稚然的头发:“你今天穿得真好看,和平时都不一样。”

    好舒服。

    好奇怪。

    宁稚然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这缠绵的吻,和这要命的抚摸抽走了,每一次吸气吐气,连肺都透着酥麻。

    ……啊,我完了。

    宫淮的浴袍带子,早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更松了,宁稚然被他从后抱着,贴上了那片结实的胸膛。

    隔着一层毛衣,他能清晰感受到宫淮的心跳。

    一声,又一声。

    清清楚楚。那不是用耳朵听见的,是他的身体听见的。

    是皮肤,是骨头,是血管全都在听,身体像是被宫淮的心跳共振了,让宁稚然完全不敢动,他害怕如果现在一动,身体里那种异样的共鸣声就会跳出来,让他当场又发出什么不该发出的声音。

    别这样。

    你快点松开我。

    我到底怎么了。

    我变得好奇怪。

    这种感觉,远比讨厌可怕啊。

    “宁稚然,你根本没那么讨厌我,我知道,我就知道。”

    宫淮迷离地看他,用额头抵着他的头。

    宁稚然觉得气势不能输,软绵绵地咬了宫淮的嘴一口。

    立刻就有红色的血,从宫淮嘴角冒了出来。宫淮舔了舔嘴角:“嗯,不错,好攻击,继续。”

    宁稚然借机就要翻身,试图压在宫淮上面。

    这次,宫淮没拦。

    一坐在他身上,宁稚然就被硌得后悔了,脸也立刻烧了起来。

    宁稚然:“你……你不对劲……”

    宫淮:“怪你。”

    宁稚然不自然地往前面坐了坐,尴尬道:“你今天怎么这么骚,你,你平时不是挺闷的么。”

    宫淮沉沉望着宁稚然。

    “我真后悔,没早这么骚。”

    “宁稚然,除了你,我可没对任何人有过反应。”

    “只有你。”

    那一刻,宁稚然似乎在一座冷脸冰山下,看到了蓄势待发的火山。他有点无语,也有点害怕,只能下定决心,用拳头和巴掌说话,把一切交给物理攻击。

    当然,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反抗是无力的,是徒劳的,是可笑的。

    每出一拳,宫淮就用他的大手包裹住宁稚然的小拳头,低头,在拳背上,落下一吻。

    一个吻,两个吻,三个吻。

    宁稚然就像被捏住了什么命门似的,心口“咚”地闷跳一声,好像连心脏,都宫淮顺着亲了一口。

    宫淮笑着伸手,把他的手稳稳接住,轻轻拉过来。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的身体,好像正在背叛我的手,我的嘴,和我那点可怜兮兮的骄傲。好讨厌这种感觉,好讨厌身体不受控的抖动,讨厌心跳比脑子快,讨厌在这种时候竟然还能忍不住去想——

    如果今天,我和宫淮,真的要发生点什么。

    ……不能丢了纯爷们的尊严。

    我要做上面的那个。

    电视屏幕上,那只蛰伏已久的猎犬已然出击。

    猎犬伏低身子,迅速扑出,扑得兔子仓皇逃命,镜头一闪,狗已经咬住了兔子的后腿。

    兔子挣了两下,挣不掉,被拖进草丛。

    宫淮抚/着宁稚然的腰,吻上了他的脖颈,犬齿抵着那里,暧昧地咬了一下。

    白皙的脖颈,浮现出淡淡的粉痕。

    宁稚然浑身一抖,他往下看,看到宫淮那浴袍已然滑落一半,露出健康的皮肤。他边抖边故意打岔:“你……原来你没有皮肤病啊。”

    “哦?”宫淮短暂放开宁稚然,安静看着他,“你怎么会觉得我有皮肤病。”

    宁稚然:“那你每天洗那么多澡干什么。”

    宫淮笑了一声,被气的:“你还老说我,你的关注点也很奇怪。”

    宁稚然:“我哪里奇怪!”

    宫淮的神情逐渐严肃起来。

    “你看过我手机,却只注意到我给你的备注是小兔牙。但你根本没看到,你是我微信四百多人里,唯一的一个置顶。”

    “你看不到,你永远都看不到,我想要你看的东西,你从来都看不到。”

    热意一点一点攀上宁稚然的脸颊:“说你皮肤病呢,扯别的干什么。”

    “也行,那就说点该说的。”宫淮点头。

    其实。

    就在今天,当宫淮得知宁稚然要来找他的时候,他意识到一件事。

    宁稚然,他迟早都要吃掉。

    或早,或晚。

    既然你自己送上来。

    那就,择日不如撞日。

    宫淮的手臂越过宁稚然,从茶几上捞起那瓶还剩大半的红酒,宁稚然还没反应过来他想干什么,下巴就被宫淮的手捏住,让他不得不抬起头,张开了嘴巴。

    “唔……”

    一声呜咽被堵了回去。

    那口带着血腥味的红酒,被宫淮用嘴,大口、大口喂进了宁稚然嘴里。

    宁稚然下意识地想抵抗,舌根却被对方抵住,有几缕酒液来不及咽下,便顺着他红肿的嘴角溢出,从下巴蜿蜒而下,最终没入衣领。

    他迷迷糊糊地想,这算什么?还有这种喝酒的方式吗?

    死装哥,好会玩,一看就没少玩过,这渣男。

    宫淮一只手搂着他,另一只手顺着酒液流淌的方向,一路吻着。吻到喉结处,他微微张嘴,轻轻地,含住了宁稚然的喉结。

    “不要,这不行……”这感觉太刺/激,宁稚然立刻又抖得好厉害。

    宫淮低声道:“你刚才问我,天天洗澡干什么?”

    “因为你。”

    “因为你老在我眼前晃。”

    “不泡在冷水里……”

    “我会想操/你。”

    “很想。”

    宁稚然被这一晚上突如其来的骚话,惊到魂儿都快飞了。

    他刚想躲,就被宫淮一把拉住。

    宫淮没急着做什么,只是低着头,手顺着宁稚然的额头、鼻梁,一路摸到他漂亮的眼睛。

    宁稚然心跳砰砰直响,强装镇定,虚张声势:“你、你要做什么?”

    宫淮直视那双琥珀色的眼,说:“其实,我从很早之前就觉得,你长着一双……很适合流泪的眼睛。”

    他说着,俯下身,亲了亲宁稚然眼睫毛,又吻了一口宁稚然的泪痣。在没忍住发出呻/吟的瞬间,宁稚然听见宫淮在他耳边,用几乎呢喃的语气说:“快过十二点了。”

    “宁稚然。”

    “MerryChristmas.”

    “今晚,为我流泪吧。”

    第52章 啊,烟花(文案回收)

    电视下面的火炉,正噼里啪啦燃烧着。

    宁稚然一开始还觉得暖,后来觉得,有点过分热了。

    尽管那件白色的厚毛衣,不知何时,早已经被扔在了手肘旁的地毯上。

    好意外,炉火的声音,忽然变得好响。

    宫淮轻抚他的腰,说:“等跨年那天,我想和你一起去海边看烟花。”

    啊,烟花。

    确实,还挺想看的。

    宁稚然已经不剩下什么反抗的力气,身体呈大字型摊在地毯上。

    毁灭吧。

    再见吧,我的理智,我最后的贞操。

    突然,宫淮又举着红酒,灌下一大口。下一秒,他低下头,整个人从宁稚然视线里消失了。

    “你……干什么……脏……”

    宁稚然伸手去推宫淮,但他的抵抗太过没用,眼前一阵一阵发晕,连一句像样的“停下”都说不出口。

    辣……

    好热……

    对了。

    烟花。

    看烟花。

    一瞬间,好多好多烟花窜了出来。

    那些光一簇簇撞进眼睛里,脑子里,还有目光所及的所有东西里。

    烟花的推力把宁稚然送到了天上,将他送进了全世界最美好的地方。

    在那里,有小时候排了半小时队才坐上的旋转木马,有出国前除夕夜噼啪作响的鞭炮,也有圣诞节糖果店门口的苹果糖香。

    宁稚然看到了很多东西,他以为早就忘了的、但身体还记得的东西。

    灯光、礼物、鼓声、棉花糖。

    它们伴着漫天的烟花,也伴着宫淮嘴里的红酒,飞速绕着他转,一圈,又一圈。

    可在某个眩晕到顶点的瞬间,所有的颜色,忽然变成了浪。

    裹挟泡沫的红酒巨浪,从遥远的地方奔腾而来。

    然后。

    啪!

    猛地一声,正中他脑门。

    在那快乐的罅隙,宁稚然没忍住,在抑制不住的颤抖中,淌下大颗大颗的眼泪。

    烟花……我好像……提前看到了。

    宫淮抬起头看他,喉咙发出咕咚一声轻响,嘴角亮晶晶的。

    宁稚然傻了。

    宫淮他真的没有洁癖,他真的一点都没嫌弃,他怎么能……连我自己都嫌弃的东西……他怎么能咽了……

    宁稚然在震惊中,生出了一种怪异的满足。那满足感才刚冒头,很快,就被更猛烈的羞恼压了下去。他用仅剩的力气扑过去,一把将宫淮扑倒,甩给宫淮一巴掌。

    “啪!”

    宫淮脸上,立刻浮起了鲜红的指印,但那人眼里却多了点别的东西,半阖着,雾蒙蒙的,嘴角甚至还在往上翘。

    他在高兴。

    宁稚然被这笑弄得魔怔了,莫名其妙地,自己浑身也燥了起来。

    宫淮拉住宁稚然的领子,把他往胸口一拽,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宁稚然唇边:“过来,含住。”

    宁稚然一半的魂儿留在宫淮嘴里,还完全没飘回来,他无意识含住宫淮的指缘,还轻轻哼哼唧唧了几声,挂着水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宫淮吻着他的耳垂:“嗯……好乖。”

    好像,回不去了。

    我在被我最讨厌的人……

    宁稚然顶着红肿的眼,不自觉眨了眨眼,一滴晶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刚好淌过他的那颗泪痣。

    宫淮看得有些失神。

    这个人,怎么能连眼泪,都像珍珠一样。

    宫淮鬼使神差凑过去,贪婪地,咽下了那颗珍珠。

    “你的眼泪,好甜。”宫淮说。

    宁稚然把头偏到一边:“怎么可能啊……眼泪不应该是咸的么……”

    “是咸的,也是甜的。”

    “反正,都是你的味道。”

    “是我喜欢的味道。”

    宫淮贴上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宁稚然理智飘回来了一点,头往另一边扭:“你去死吧……”

    宫淮捏住宁稚然下巴,强迫宁稚然看他:“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喝酒的时候,你说,喝完酒不会脸红的人,是因为身体里缺少解酒酶。当时,我还纠正你,你说反了。”

    “你什么意思啊……”

    “我后来,回去查了一下,喝酒脸白也不行,嗯,好像也缺解酒酶。”

    “……所以?”

    “我喝醉了,宁稚然,借我一点你的解酒酶吧。”

    宁稚然恍惚着望宫淮,那人已然近在咫尺,趁他愣神的时候,撬开他的嘴,轻柔地搜刮着他的解酒酶。

    好奇怪。

    我在做梦么。

    这是真的吗。

    我,和他?

    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大尾巴狼的?

    他喜欢我?

    不对吧。馋我身子的男人那么多,他可能只是纯馋我身子。

    他女朋友怎么办?

    诶不对,担心他女朋友干什么。

    我怎么办???

    宫淮的浴袍已经彻底乱了,带子要掉不掉地挂在那儿,领口歪斜着,露出紧实的胸膛。他一边深吻着宁稚然,一边用他的视线,细细品尝着眼前的人。

    几缕被汗濡湿的碎发,凌乱地黏在宁稚然的脸上,他的脸已经泛起潮红,衬得他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晃眼。

    宁稚然,好漂亮。

    换做平时,宫淮一定是不舍得的。但现在有酒精加持,宫淮终是探出指尖,碾过那细腻如雪的皮肤。

    所到之处,迅速泛起一片通红的印子,

    宁稚然又猛地一抖,喉咙里溢出一声呜咽,连脚趾都蜷缩起来:“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你给我下药了么……”

    宫淮呼吸陡然加重。

    是下了。

    下了点名为“喜欢”的药。

    宫淮又抱着宁稚然吻了一会儿,在宁稚然即将承受不住的瞬间,他崩溃似的,用手遮住眼睛,支支吾吾地哭。

    宫淮:“宝宝,哭什么?”

    宁稚然:“我打不过你了……今天、是、是你赢了……”

    宫淮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

    “可以吗。”

    有泪水从宁稚然指缝里溢出来:“我子孙后代都被你混着酒喝了,现在问这个还有用吗,你个大尾巴狼……”

    宫淮笑了:“不挣扎了?”

    于是那件克罗心的浴袍,彻底掉在地上。

    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宁稚然膛目结舌,瞪大眼睛。

    不行不行这真不行。会死,真的会死。

    宁稚然手脚并用试图爬走,但每次,都被宫淮轻轻松松地揽着腰拖回原处。

    “别跑。我会兴奋。”

    宁稚然不可思议扭头:“那我在上面。”

    宫淮凑在他耳边,轻声说:“下辈子吧。这辈子,你大概是没机会了。”

    宁稚然想起被大鸟烧支配的恐惧,吓得疯狂摇头。

    看着宁稚然这幅害怕模样,宫淮沉思一瞬,捡起地上的浴袍带子,抖开,覆在宁稚然眼睛上,在脑后系了个结。

    宁稚然愣了一秒,下意识想抬手,却被宫淮按住手腕。

    因为眼前一片黑,其他感官被放得无限清晰。

    宫淮呼吸越来越近,热气落在耳侧,舌尖若有若无地掠过,带着一点酒意和湿度,整个世界,只剩下他被一口口吃掉的水声。

    如同按下了某个开关,宁稚然也分不清是哪里被抓住了,浑身颤得厉害,眼里都失了焦点,微微张着嘴,他知道,现在无论是宫淮那修长的手指、还是嘴巴、他都……

    不剩力气推开了

    一点,都不剩下。

    外头的雪还在下,越积越厚。

    明明落雪本该无声,可宁稚然却听见了,大雪纷纷扬扬落下的声音。

    那声音,和他心里那点“滋啦滋啦”的火花声,共同搅成了一团。

    啪哒。

    啪哒。

    啪。

    宁稚然忽然觉得,那颗被他埋在心里、从没想着承认的种子,不止长了出来,还被这噼里啪啦的雪声给烧着了,开始抽芽、破土、疯长,爬满了整颗心脏。

    大树啊大树,求求你别再生长了,你生长的声音太响太快,我快要耳聋了,我好害怕啊。

    这可是宫淮。

    是我最讨厌的人啊。

    “唔,等等……”

    宫淮发出一声满足而压抑的喟叹。

    啊,完了,我要死了。

    我要死了……

    是宫淮啊。

    “呜……”

    怎么会是宫淮。

    “嗯嗯——”

    竟然,是宫淮啊。

    为什么,就连这种时候,他都一点都不讨厌啊。

    到底是为什么啊……

    宁稚然的意识,漂浮在大脑中的那片浪花里。那海水一会儿拍在左脑,一会儿打在右脑,意识也随之起起伏伏。

    他觉得应该过去了很久,但他又觉得,可能也没那么久。很快,他开始失重,开始脱力。他知道这不正常。这很不对。

    他还知道,他快要抓不住自己的灵魂了。

    救命啊,我的灵魂要被献祭给魔鬼啦。

    以后该怎么办。

    要怎么面对宫淮?

    要怎么称呼他?朋友?死装哥?大尾巴狼?大坏蛋?渣男哥?

    雪下得越来越大,宁稚然一开始还很想死,可渐渐地,他也分不清,那到底是痛,还是愉悦了。

    他只知道,那人一直在抱着他。

    一直。

    恍惚中,那蒙在眼睛上的浴袍带子,缓慢掉了下去。

    然后宁稚然看见了,另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宫淮。

    是失控的,是野性的,是贪婪的。

    也是温柔的。

    宁稚然看得失了神,可喉间的声音却愈演愈烈。

    他真喜欢我?

    他,喜欢我?

    宁稚然呜咽一声,再次抬起发软的手臂,徒劳地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然而,下一秒,那只手就被拉了下来。

    宫淮俯下身:“别光看我。你这里,一下一下的……好鼓。你看。”

    说完,宫淮拿着宁稚然的手,轻轻按了上去。

    宁稚然如触电般,失控地抖了起来。

    天,一点点亮了。

    意识在临界点上晃荡,眼前一会儿黑一会儿亮,在即将彻底变黑的瞬间,耳朵里却忽然传进几句话。

    “和我在一起吧,好么?”

    “宁宁……”

    “放松点,别突然,嗯……”

    嗯?

    是他听错了吧。

    宁宁?

    宫淮是怎么知道他艺名的?

    这不对。是巧合吗?

    宁稚然眼白一翻,彻底晕了过去。就在晕过去的那一瞬,他还能感受到,他浑身都在抖,抖得好厉害。

    或许,抖的也不止是他。

    或许吧。

    这天夜里,宁稚然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了八十年后的圣诞节。

    他和宫淮,变成了两个没牙的小老头,一起颤颤巍巍,走在铺满积雪的街上,就为了给对方买圣诞夜的苹果糖。

    排了好久的队,他们才终于买到。他捧着那颗糖,递给宫淮,还顺便骂了句:“你牙都没了还吃这个?”

    宫淮冷静:“Finn,你不是也没牙么。走吧,家里煮了火锅,拿着糖回家吃吧。”

    这太可怕了。

    他和宫淮,都一百多岁,还没死,还住在一起。

    这梦太吓人,直接把宁稚然从梦里吓醒。

    很意外的是,他竟然没有出现在客厅的地毯上。

    他正躺在宫淮的大床上。

    啊,熟悉的性冷淡房间。

    啊,熟悉的大花床单。

    宁稚然盯着天花板,脑子空了一秒。

    咦?死装哥去哪了?

    随着这个疑问,昨天的一切一切一切又一切全都一股脑儿涌进他的脑子里。

    他昏倒之前,好像……

    不太体面地把客厅地毯水漫金山了。

    “呃啊啊啊啊!”宁稚然把头埋进被子里,脸刷地就红了。

    可是宫狗到底去哪了啊。

    宫狗能不能滚去什么天涯海角嘎巴一下死掉啊?死在野外、死在火星,这样自己就再也不用面对他抓着他傻乎乎淌口水□□啦嘿嘿这可真是太好太完美啦……

    宁稚然摇摇头,很认真地让自己冷静点儿,颤抖着摸出手机,深呼吸三次,把宫淮的微信,从黑名单里拖了出来。

    并发了条消息。

    世界上最好的小兔牙:你去哪啦!怎么跑了?想赖账么!我要杀了你!!(菜刀滴血.jpg)

    然后又把宫狗拉回了黑名单。

    嗡。

    床头柜上,宫淮手机震了一下。

    哦,呵呵,这人,没拿手机啊,看、看来没走太远、也行,行吧。

    宁稚然故作淡定,假装很忙地翻起手机里的新消息,呦呵,可能因为是过节的原因,问候他的人不少。

    比如Adam。

    Adam:兄弟你还活着吗?

    宁稚然面无表情地回:“活人微死。”

    非常微死。

    这回他彻底不干净了。呵呵。洗一万遍澡都干净不回去的那种,还是他亲手,送货上门的。

    ……哦不对,好像已经不只是送货上门了。那简直就是半推半就,欲拒还迎……

    完蛋啦,毁灭吧,随便吧。

    他继续翻消息,发现G在早上五点多的时候,也找了他。

    G:昨天是平安夜,今天是圣诞节。还是一样,给你包个小红包,抱。

    【您已收到转账152000.00¥】

    G: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用这个身份和你说话。

    G:MerryChristmas,祝你快乐幸福,致你余生的每一个圣诞节;)

    宁稚然昨天经历了太多,转账已经很难让他“哇”出声,喉咙也好痛叫不出来,他只能感动且手速很快地把钱收了。

    G宝宝,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我已经回不去了。

    我可能,再也没办法快乐了。我昨天一晚上,好像都把余生的所有幸福快乐,都双倍透支完了。

    ……还是和一个完全没想过的人。

    我完了。我烂了。我自找的。

    忽然间,宁稚然皱起眉,意识到不对。

    G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最后一次?

    宁稚然方寸大乱,试图挽回榜一爹。

    宁宁:宝宝,你说“最后一次”是什么意思啊……我,我不太懂啊

    发送。

    然而,就在这个瞬间。

    左边床头柜上,宫淮那台正在充电的手机,再一次,“嗡”地一声地亮了起来。

    呃,哈哈,又来了。

    不对。

    宁稚然呼吸忍不住加速,手指颤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在和G的对话框里,随便发了个句号过去。

    嗡。

    宫淮手机又亮了。

    宁稚然头又开始犯晕,一个非常非常非常可怕的猜测,钻进了他的脑袋里。

    为了证实这个猜测,他一点一点,从床中央,挪到了左侧床头柜前,犹豫再三,拿起了宫淮的手机。

    他不知道密码是什么,但光看着锁屏处的消息通知栏,也已经足够。

    屏幕里躺着几条消息。

    包括夜声的消息。

    是他刚才发的消息。

    来自宁宁,两条。

    不是……

    不是吧?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宁稚然感觉自己又快要晕过去了,手已经快要握不住手机。所以,G、G就是……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被推开了。

    宫淮腰上随便挂了一条浴巾,手里还拿着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

    他走出来,看到宁稚然正僵在床头,抓着他的手机,一脸活见鬼的样子。

    宫淮看起来明显醒酒了,但表情挺自然,还在擦头发,但仔细望去,宫淮嘴巴有点肿,一侧脸上还挂着昨晚的巴掌印。

    “哦,我手机密码,1111。你如果不喜欢,我可以改成你的生日。随便看。”宫淮淡定地说。

    宁稚然冷汗直冒,看看手机,在看宫淮,再看手机,再看宫淮。

    他抖着手,把屏幕朝宫淮一亮,艰难开口:“你、你就是G?”

    宫淮站那儿,短暂愣了一瞬。

    随即,慢慢地,笑了。

    宫淮抬脚,往床这边走了一步。

    宁稚然本能往后挪了挪。

    宫淮再走近,宁稚然再往后。

    二人就这样一进一退,直到最后,宁稚然退无可退。

    宁稚然瑟瑟发抖,眼见宫淮弯腰,上了床,俯身,把他圈了两条大长胳膊之间。

    他们离得很近,鼻尖碰到鼻尖,宁稚然没地方把头埋起来,只能绝望地闭上眼。

    同时,宫淮偏着头,眼神直勾勾落在宁稚然的唇上,几乎是贴着他的嘴巴,慢悠悠地说:

    “是啊。”

    “我就是G。”

    他顿了顿,眼角微弯。

    “骂了我三个月。”

    “解气了吗,宁宁?”

    第53章 亲口把他骂进了床里……

    宁宁……

    我就是G……

    这两句话在宁稚然脑袋里飞来飞去,他的心跳,甚至比昨晚的某些时候,飚得更快,像有人拎着一口破锅,在他胸腔里叮咣乱敲。

    G是宫狗。

    宫狗是G。

    哈哈!

    宁稚然快疯了,他不敢睁眼,一点儿都不敢,他只觉得,如果现在睁开眼,所有的羞/耻,就会在面前化形长出嘴来,把他一口吃掉。

    宫淮端坐在他边上,从宁稚然手中拿走手机,解锁,打开。

    翻了一会儿,宫淮打开了手机里取名为“Finn”的相册,一张一张,顶着张高冷脸,扬眉吐气地读起里面的截图:

    “我跟他一起上了好几年课,怎么看都觉得,他是个草包。”

    “他八成有精神病,精神病院要开证明的那种。”

    宁稚然全身一抖,脚趾头慢慢蜷了起来。

    宫淮头都不抬,继续念。

    “宫狗真是太讨厌了……装睡好痛苦,啊,那劳斯莱斯太帅了,我兴奋得根本睡不着。”

    “这人是不是身上很臭,怕被我闻到啊。”

    “他真的越来越烦人。已经不只是死装哥那么简单了,简直,就是块狗皮膏药。”

    宫淮斜眼,看了眼旁边闭眼装死的宁稚然。

    宁稚然坐得板板正正,脚下已然扣出三室一厅。

    宫淮歪了歪头,凑过来。

    “怎么了,宁宁,睁眼看看我啊。”

    “我身上,还臭吗?”

    宁稚然疯狂摇头,没有办法面对这社死的现实。

    他和G骂了宫狗三个月。

    他的初吻给了宫狗。

    他第一次也被宫狗拱了。

    宫狗居然就是G。

    宫狗还在拿他的语录嘲笑他。

    好啊,天道好轮回。

    哈哈!

    宁稚然想直接坐宇宙飞船冲出地球,逃到宇宙尽头,没人能认识他的那种。

    看着宁稚然这模样,宫淮只觉得可爱,被逗笑:“早上给你转的钱,收了没?用那钱去交学费吧。不要再当主播了,我养你。”

    宁稚然一句都没听进去。

    啊。

    我简直太失败了。

    想想昨天,我是为了和宫狗清算,带着满腔怒火来揍他的。结果没想到,反过来被宫狗办了。

    啊,鼻子好痒,好像有红色的点点从鼻子上冒出来了。游乐场还缺小丑吗,这儿可有现成的哦,随时都能上岗待命哦。

    宫淮看宁稚然蔫巴巴不说话,很自然地伸手,搭上他锁骨,拇指在他脖颈皮肤上亲密地来回摩挲:

    “不用尴尬,我挺喜欢你骂我,真的。”

    那柔软的手一搭上来,宁稚然立刻起了反应。

    他闭着眼,哆哆嗦嗦说:“你有病啊,怎么还能喜欢被我骂呢。”

    宫淮想了想:“我本来是没病,被你骂着骂着,就骂出病来了。可能,是你天生克我。”

    骂。

    在那一瞬,过去的三个月以来,他和G的所有聊天记录,一条接一条,一句接一句,密不透风地往脑袋里灌,把宁稚然的脑子冲得满满当当,像蚂蝗似的,飞速啃/噬着他大脑里的每一条沟壑。

    就在他再也承受不住,感到极度细思恐极的瞬间——

    宁稚然猛然睁开眼睛。

    他眨眨眼,看了看面前的男人,又看到自己浑身湿/哒哒,全都是红红的痕迹,他这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一件事。

    正是自己亲口、一句一句、把宫淮、骂进了床里……

    完啦。

    完蛋啦!

    这世界可真颠啊,颠点儿好啊,爆炸得啦!

    “宁宁?”宫淮又问。

    听到这社死的名字,宁稚然又是一激灵:“不要这么叫我!”

    宫淮:“好,宝贝儿。”

    宁稚然两眼一黑:“这个也不行,这个太暧昧了^_^”

    宫淮一乐:“暧昧?宁稚然,这词好像已经不适用于咱们了。”

    宁稚然额头冒出凉汗,一紧张,浑身哪哪都开始下起了小雨。

    热乎乎淅淅沥沥的雨。

    宫淮抽了张纸,坐得近了点儿,低头,帮他擦了擦,自言自语:“昨天都擦过了,怎么还有啊。不过我也没想到,那东西竟然会碎……”

    把纸团扔了后,宫淮又抬起头,有点紧张地看他:“那你怎么想的。我们现在……嗯,是什么关系?”

    要是放三个月前,宁稚然打死也想不到,宫淮,会亲口问他这种一夜情第二天的传世金句。

    宁稚然顶着红肿的的眼睛,打量着这个,嗯,看起来、客观来说,确实,还算优质的家伙。

    作为G,他很能爆金币,还数次将自己崩溃的情绪,拯救于水火之中。

    作为宫狗,他是烦人又粘人,但是人本性不坏,还有张人模狗样的脸和身材,和差点没把他捅死的大鸟烧。

    可宫狗这几个月没少谈恋爱啊!

    又是失恋,又是女朋友死了的,到底分没分他都不知道,对,这死渣男/根本就不能掉以轻心。

    宁稚然气鼓鼓地开口:“什么关系,我们还能有什么关系,我不杀了你就不错了。”

    宫淮把下巴搁在宁稚然肩上,透过浓密的睫毛抬眼看他:“别杀我,我投降,好吗。”

    宁稚然感觉内心被这眼神击中了。

    死装哥,真的有两幅面孔,好可怕。

    他就知道,死装哥不可能像看起来那么正经,肯定还有不为人知的虎狼一面。

    但没想到是自己亲手试出来的。

    哈哈!

    宁稚然扭头不看宫淮,质问:“你为什么要装成G,为什么要耍我。”

    宫:“从头到尾,我就没瞒过你。”

    宁:“?”

    宫:“G,明显就是宫啊。”

    宁:“……你这叫强词夺理。”

    宫:“是你一开始就把我当成女的,也从来没问过我的身份。如果你问,我会答,不会演。”

    宁:“……怪我咯?”

    宫:“呃。不怪。怪我。”

    宁稚然抱起双手,努力找回一点不存在的气势:“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陪聊的。”

    宫淮想了想,诚恳道:“一开始,我听见你在学校卫生间和Adam骂我,说我抢你车位,说我死装。我就想……报复你一下,然后就找到了你。”

    宁稚然歪头,成功错过重点:“你就是没少抢我车位啊,我都快烦死你了。”

    宫淮无奈,算了,这解释起来太麻烦:“行,我抢你车位。我把我偿还给你,这还不行。”

    宁稚然又一次被宫淮的骚话惊到。

    不对。

    宁:“所以你的报复手段就是睡我?”

    宫淮扶额:“这是意外。”

    宁:“你是说,昨晚你那个被鬼上身的死出,把我舔了个遍的骚样,都是意外,是吧?”

    鸡同鸭讲。

    宫:“我指的是,喜欢你这件事,纯属意外。我哪能想到你这么好,是个镶,镶金的皮球。”

    宁稚然没想到,都这时候了,宫淮还能重现G的名言,他脚丫子又蜷了起来,强烈的羞/耻感让他扬起手,重重打了一下宫淮:“你喜欢我、你个渣男,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宫:“。”

    宫:“有一阵了。”

    宁:“好啊,好啊,你每天用G的身份和我聊天,还有空和别人谈恋爱,光明正大做渣男是吧。我看你就是骚,还在这和我说喜欢这种鬼话,你那点喜欢可太不值钱了。”

    宫:“……”

    宫:“我没谈女朋友。我那是——”

    宁稚然大声叫嚷:“你还在光明正大骗我,你该死,你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宫:“我不要,你口是心非,我知道的,我才不走。”

    说完宫淮一个翻身,把宁稚然搂到床上,两个人以极近的距离躺着。

    宫淮的睫毛,正扎着宁稚然的睫毛。宁稚然一眨眼,昨夜的一切,全都烧进他的脑海,让他的屁股隐隐作痛。

    脸更是瞬间就烧了起来。

    宁稚然相信自己的判断。

    宫狗绝对不清白。

    要不他怎么活那么好?哪个步骤、该干什么、他都知道?还会含着红酒吃他的小旗子,如果他是清白的,那这些东西,他都是在哪学的?

    这人话不能信。

    这些质疑,屁股的疼痛,G的彻底消失,对宫狗另一面的震惊,所有的一切夹杂在一起,宁稚然鼻子一酸。

    他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先是掉了两滴小珍珠。

    接着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我被你骗的好惨啊,我什么都没了,清白也没了,屁股也开花了,还没做成上面那个,这样显得我好傻,我连智商都被你骗走了……所有人都知道你想睡我,只有我不知道呜呜嘎呜呜……”

    宫淮眼睛都看直了。宁稚然这人,怎么连号啕大哭,都哭得那么漂亮?

    他没忍住,舔掉宁稚然的眼泪,作为被骂了三个月的奖赏。

    宁:“………”

    短暂的懵逼后,宁稚然哭更厉害了:“连我哭的时候都在浪,你这个人也太坏了,你还我清白,还我身子,还我那颗直男心……你快走……我不想看见你……”

    宫淮无奈望着宁稚然的大鼻涕泡,平静地抽了张纸巾,把纸巾放宁稚然鼻子上,说:“使劲,擤。”

    宁稚然重重擤了一下。

    然后接着哭:“世界上怎么有你心机这么重的人,又扎我的车,又把我骗来你家,还抱着我睡觉,传染给我感冒,你就是个渣男呜呜呜呜……”

    宫淮:“再擤。”

    宁稚然乖乖照做,不过这回擤狠了,有点缺氧,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宫淮只想让宁稚然转移注意力,把纸团扔了,又用干净的那只手,安抚宁稚然的头:“这两天圣诞节放假,要不要和渣男一起旅游,出去玩一圈?”

    宁稚然顶着大花脸转头看他。

    宫淮:“你要是没签证的话,咱们开车,去找个风景好的地方住几天,滑雪,泡温泉,都行。有美签更好,我包个飞机,咱们飞去Vegas玩,怎么样,宝贝?”

    最好去Vegas把证领了。

    宫淮露出得逞的笑。

    没想到宁稚然“嗷”一嗓子,疯狂蹬腿:“不要叫我宝贝!!”

    你有的是宝贝,哪里缺我这一个。

    宫淮:“……好,不叫宝贝。叫宝宝。”

    宁稚然哭着点头,又“嗯?”了一声,瞪大眼睛,摇头:“不要。”

    宫淮:“老婆。”

    宁稚然又哭出鼻涕泡了:“我不是,老子纯爷们儿。”

    宫淮皱眉:“那……老公?”

    宁稚然浑身一麻,这人怎么回事,哪里来的这么多骚词儿,这都是从哪学来的,渣死了,谁知道在他之前,宫淮还经历过几个。

    他用尽全身力气,还有仅剩的尊严,把宫淮重重踹下了床:“滚!”

    宫淮安静地眨巴眨巴眼,似乎有被小男友的火辣一面惊讶到。

    沉默两秒后,他站了起来,脸上还隐约带着一丝诡异的满足神情。

    然后他的浴巾不堪重负地掉了下来。

    宁稚然也眨巴眨巴眼。

    啊。

    死装哥……

    起立了。

    第54章 我由内而外回不去了

    宁稚然指着宫淮:“你……”

    宫:“我……”

    宁:“你……”

    宫:“我……”

    宁稚然抓起纸巾包,就往宫淮身上扔:“臭流氓,赶紧走!”

    宫淮似乎也是觉得尴尬,连浴巾都忘了捡,狼狈关门离开。

    宁稚然松了口气。

    结果没两秒钟,门被推开,宫淮又回来了。

    “反正昨天,你都见过了。”

    “又不是现在才知道我流氓。”

    说完就把宁稚然摁倒,重重吻了上去。

    宁稚然支支吾吾,只能口不择言地开骂:“冬天是你的发/情期么?之前不是挺人模狗样的么?现在不演了?彻底不演了?”

    可也不知怎么回事,他越骂,宫淮就越起劲儿。

    宁稚然气急了,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啪!

    宫淮脸被打得一偏,脸立刻就肿了起来。他先是有点诧异,但很快,眼里的光,一点点地,越燃越旺。

    宁稚然看见大鸟起立,吓得一惊,刚想抽身,就看到宫淮拽过他扇巴掌的那只手,放到嘴边。

    宫淮侧着头,探出舌尖,从指节,指缝,在到手心,一点点地,很色气地舔舐了起来,每一个指缝都没有漏掉。

    啊,这眼神……

    好,好难受,好痒……

    好——

    宁稚然抿住嘴,努力不去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却忍不住扭了扭腰。

    这幅模样,让宫淮浑身的血越流越快,他全程盯着宁稚然的眼睛,边吻着宁稚然的手,边探出两根手指,用指头撬开宁稚然的齿关,绕着那舌尖,搅来搅去。

    宁稚然也觉得自己像被鬼上身了,在宫淮的吻下,那指头就像沾了蜂蜜,让他竟然好想吸个干净。

    指尖压在喉咙处,宁稚然眼睛很快就红了,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地溢出眼角。

    “呜,把手拿、拿出去……”他脸颊鼓鼓地含糊抗议。

    宫淮伏在他耳边,用气音说:“你好色。”

    宁稚然又开始发抖了。

    宫淮拉上被子。

    “啊,嗯嗯……”

    宁稚然一开始还在骂,逐渐骂不出来,变成了模糊的哭泣,他是真害怕自己会死在宫淮手里,于是,他便努力地,笨拙地亲吻大尾巴狼,希望这样能转移宫淮的注意力,别再往死进攻他。

    自然是徒劳。

    大鸟烧只会更兴奋。

    到最后,渐渐地,宁稚然在一抖一抖的脊椎骨酥麻中睡着了。

    宫淮长长舒了口气,安静看着他。

    真想撬开宁稚然这小脑袋瓜,看看里面都在想些什么离谱的事。

    什么渣男。

    什么叫有的是宝贝。

    怎么,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不堪吗。

    宫淮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躺着,搂住宁稚然。前一天的酒精还没完全褪去,身上全是宁稚然的味道。

    真好。

    是想要好好珍惜的味道。

    宫淮眼皮也逐渐沉了下来。嗯,睡个回笼觉也行,好久都没睡过回笼觉了。

    不过……

    宫淮低头,在睡前,给宁稚然的脖子种了个草莓,作为标记。

    没错,那些什么ABO男同小说里,好像是有标记这回事儿。是什么阿尔法给贝塔还是伽马标记来着?

    算了,不重要。

    宁稚然。

    我标记你了。你是我的人了。

    嗯。

    ……下午去订个戒指吧。

    不对,应该订一对儿。

    订最贵的。

    宫淮把人搂得紧了些,这才肯闭上眼睛。

    因为惦记着戒指的事情,宫淮没睡两个小时就醒了。侧头望了一眼,宁稚然睡的还挺香,也挺安静。

    等看完戒指回来,帮他好好洗个澡吧,经历了这么多,小兔牙估计都要散架了。

    宫淮披着浴巾,神清气爽地去衣帽间换衣服。

    几乎是在宫淮消失的瞬间,宁稚然猛然瞪大眼睛。

    冷静,冷静,你要冷静。

    你不能被死装哥的甜言蜜语油嘴滑舌不错的服务意识光滑的皮肤发/情的骚样手背上的青筋偶尔S偶尔M的精分还有那张渣男脸蛊惑到。

    这人分明就一肚子坏水,费尽心思,就是为了操/你,说什么养你,想和你在一起,这人从头到尾,骗你还不多么?

    宫狗他就是个大坏蛋。

    仔细想想,G第一次出现在直播间,用一个华子,买了他一首青藏高原。

    现在看来,这不就是……高高在上拿钱羞/辱他么——

    啊!

    以前还真没想这么多,但一想到宫狗就是G,老天奶,这人这么有钱,刷的那些华子,那些转账,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嘛……

    啊!!

    还让他去买Upass,这家伙、这家伙这家伙、就是为了让我不抢那个车位啊!

    宁稚然双手捧住脸,表情精彩纷呈。

    为了报复他,用G的身份接近他,用最不缺的钱,再加上一点温柔的话语,包装成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放长线钓大鱼……

    后知后觉的宁稚然,眼中露出凶光。

    可恶的宫狗,我要和你拼啦!!

    这时。

    哒,哒,哒。

    宫淮已经换好了衣服,从衣帽间走了出来,还挺人模狗样的。

    怂蛋宁稚然立刻闭眼装睡。

    宫淮走到床旁边,蹲下来,静静看了宁稚然一会儿。

    ……又在宁稚然额头上留下一个亲亲。

    宁稚然用力憋着,不敢让自己脸红得太快。

    还好,没过多久,宫淮就彻底走了。

    谢天谢地,因为盖着厚被子,就算举了旗子,骚狗也看不到。

    等确认宫狗真正离开,宁稚然才像从水里憋了很久的气钻出来似的,大口吸了一口气。

    往左看,往右看,好,确实走了。

    干嘛去了?也不说一声。

    这渣男。

    不对啊,我关心他去哪干什么,他死了才好。

    宁稚然闷闷不乐地翻了个身。

    可耳畔,仿佛又传来前一天晚上,宫淮时不时克制的低吟。只要一不小心,这份幻听,就会顺着他浑身的每一根汗毛,每一个毛孔,钻进他的身体里,把他送往全宇宙最快乐的地方。

    宁稚然身体的某个开关,又被瞬间打开。

    光是想到那声音,小山堆被子就抖了抖,短暂的沉默后,从被子里探出了一只手,抽了张纸巾进去。

    宁稚然的头从被子里钻出来,眼神空洞,失去焦距。

    我完了。

    我好像。确实,回不去了。

    从内而外不说,就连我的鸡儿,也变得不听我话了。

    ……

    宫狗。

    这笔帐,我会和你清算的。

    ……

    还是先等贤者模式过去了再说。

    宁稚然气呼呼休息了一会,感觉自己多了点力气,这才从床上爬了起来,把床单拆了,往洗衣机里一扔。

    得先洗个澡……

    宁稚然颤颤巍巍,捂着屁股弯着腰,像小老头一样走进卫生间,放水,躺进浴缸里,泡澡。

    呼,大浴缸真好,泡澡真舒服。

    对了,说到舒服……

    宁稚然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他在客厅晕晕乎乎到不行,被宫狗捞去一楼的卫生间洗澡,结果刚泡到一半,就……

    “唔,嗯……”

    宁稚然又开始不自觉抖了起来。

    他飞速洗完这个澡,想去一楼找点吃的。

    谢天谢地,客厅那块罪恶滔天的地毯,终于被宫狗扔了。

    呦呵,宫狗买了外卖,还挺丰盛。

    宁稚然哆哆嗦嗦走到大理石餐桌旁,准备开始进食,补充蛋白质。

    可吃着吃着,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对哦,昨晚似乎也在这桌子上……

    “啊啊啊啊啊!”

    宁稚然啪地一扔筷子。

    这个房子,哪哪都是案发现场。

    他真是一点都呆不下去了!

    宁稚然飞速上楼,收拾行李,仓皇跑路,离家出走。

    一个小时后,他拎着个大箱子,憔悴地出现在Adam家门口。

    Adam那双眼睛,分别在宁稚然脸上,嘴边,脖子分别遛了一圈,表情也挺精彩:“呦呵,没轻干啊。”

    宁稚然:?

    Adam帮宁稚然把箱子拎进门,找了个椅子拉出来,冲宁稚然拍了拍:“坐吧,兄弟。”

    宁稚然屁股疼,他不想坐着,直接跑Adam床上躺着了。

    Adam故意套话:“怎么样啊,你的复仇大计?成功啦?”

    失败了。

    和我的人生一样,彻底失败了。呵呵。

    宁稚然丧气地撒谎:“我把他揍了。”

    Adam捂着嘴偷乐:“揍完人家还给你种了个草莓,好棒棒呢。”

    “草莓?!”宁稚然呈90度从床上坐起,“哪有草莓?”

    Adam打开手机,给宁稚然脖子拍了一张,递给宁稚然:“这成色,刚种了不久吧,啧啧啧,你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样了,一股死装哥的味儿。”

    宁稚然脸一点点绿了,又一点点涨红起来。

    他连忙把宫淮从黑名单里拖出来,给宫淮发了条消息。

    世界上最好的小兔牙:这草莓是怎么回事(炸弹.jpg)

    宫淮秒回,不过,是直接打了个语音过来。

    宁稚然看看Adam,那人正竖起耳朵,一脸吃瓜模样等着呢。

    切,有,有,有什么不敢接的。宁稚然为了证明他不心虚,只能背对着Adam接了。

    “你醒了?”宫淮声音带着点笑意。

    宁稚然怕宫淮又发骚,直接切入正题,压低声音,小声说:“你看到我消息了没,怎么回事啊你,你想死吗?”

    宫淮:“想我了么。”

    宁稚然:“我想你个屁啊!麻溜死吧你。”

    宫淮轻轻乐了两声:“宁稚然,你猜我在哪呢。”

    宁:“你在自取灭亡的路上。”

    宫:“嗯,确实,在某种意义上,就是这样。”

    宫:“哦对,我刚去买了两盒套,加厚款,应该不会再被撑碎了。”

    宁:“……”

    宫:“家里有饭,就在餐桌上。再过一会儿吧,我就回去了,在家等我,好吗?晚上咱俩出去吃吧,白石有家日料还不错——”

    宁稚然一激动,也忘了Adam还在旁边:“谁要等你啊!你还没说脖子那草莓是怎么回事呢!”

    宫:“那是标记。”

    宁:“标记?标什么记?”

    宫:“你是我的……贝塔?还是伽马?总而言之,就是这种标记。嗯。”

    宁:“你又在这说什么疯话呢。”

    宫:“书中自有黄金屋,反正,在家乖乖等我。我想一回家,就能看到你。”

    说完这句,宫淮笑着放低声音,几乎是用气音,特别骚气地小声说了句:“我想你。”

    “……”

    “。”

    宁稚然选择现在立刻马上挂断电话。

    并重新拉黑了宫狗。

    他喘了两声平复心情,默默回头。

    Adam嘿嘿一乐,摇头晃脑,摆了个“两~盒~套~”的口型。

    宁稚然的脸肉眼可见的涨红起来。

    “你、你都听到了!”他尖叫。

    Adam:“你平时耳背吧,把手机声开那么大,嘿嘿,所以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吧。他活好吗?他大吗?”

    宁稚然无言以对,脑子一股股往外冒烟。

    那已经不止是大那么简单了。

    他都快被叉成烤串儿了。

    脸也丢尽,清白也不剩。

    随便吧。爱咋咋。

    屁股都开花了,面子算什么。

    宁稚然崩溃倒在床上,安静又窝囊地掉小珍珠。

    Adam忍笑,还不忘抽空给宁稚然递纸巾。

    鼻涕纸逐渐在垃圾桶里垒成了小山堆。

    到后来,宁稚然已经忘了自己为什么哭,只是胸口控制不住地抽抽嗒嗒。

    他瘫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边抽抽边说:“Adam,我决定了。”

    “我要和宫淮一刀两断。”

    “我再也不要见到他了。”

    Adam:“哦。牛的。”

    就在这时,宁稚然的手机响了。

    是夜声。

    G:把我微信从黑名单拉回去吧。

    宁稚然嘴角扯了扯。

    吃屎吧你。

    宁宁:滚

    G:来,看看老公的诚意。

    【您已收到转账¥52000.00】

    “……”

    宁宁:。

    G:你可是我唯一的置顶。把我的置顶,还给我,好么,宁宁?

    【您已收到转账¥52000.00】

    “……”

    好家伙,钞能力。

    不行,我得和他一刀两断。

    宁稚然认真在想,怎么才能说点攻击力强的硬话,让这货别再用钱砸他了。

    结果宫淮又发了消息,这回语气变了。

    G:宁稚然,拉我。

    G:不然。

    G:等我回来草/死你。

    第55章 烦死了!

    宁稚然气爆炸了。

    这宫狗,还想着操/我呢,我又不在家,你上哪发/情去,滚蛋吧你。

    宁稚然锁上手机,选择无视宫淮的消息。

    没想到,半个小时后,宫淮那骚狗,又在夜声上给他打了个语音。

    宁稚然皱着眉接起:“干嘛啊!”

    宫淮那头还挺安静:“宁稚然,你喜欢白金,还是玫瑰金。”

    宁稚然:“我喜欢你个大头鬼。我什么都不喜欢!”

    宫淮“哦”了一声,波澜不惊,似乎早已习惯:“喜欢钻石么。”

    钻石?

    这大尾巴狼,又在搞什么鬼。

    还没等想明白,就听见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个女人的声音,还挺柔的:“我来了,宫先生——”

    宫,先,生。

    哦呦。

    好啊。

    这骚狗。还“我来了”。

    都这样了还不忘泡妞,厉害,叹为观止。

    宁稚然大喊:“你去死吧!”

    宫淮被吼得耳朵有点痛,下意识把手机拿远了些。他刚想说点什么,却发现,电话被宁稚然挂断了。

    宫淮无奈,靠在GraffVIP室的沙发上,喝了口桌上的依云水,和柜姐礼貌开口:“先拿几款带钻的对戒吧,我看一下。”

    柜姐点点头,抱着小册子从屋里走了出去。

    小东西脾气还挺大。

    真可爱。

    一想到宁稚然,宫淮就忍不住微笑。他翘着长腿,安静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又觉得有些闷。

    小兔牙在干嘛呢。

    宫淮推开房间门,想出去透口气,再给宁稚然拍张街边的照片,和宁稚然没话找话聊。

    Graff是独立店,外面就是街道。宫淮单手插兜,往店门口走了两步,随意抬眼。

    然后,宫淮脚步微微一顿。

    玻璃门外的马路边,沈砚和Naomi正手牵着手说笑呢,看到店里的宫淮,立刻露出惊讶的神情,就连嘴巴都张成了O形。

    宫淮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这反应,只是冲他们淡淡点了下头,礼貌一笑。

    沈砚指着宫淮脸上的巴掌印:“你你你——”

    宫淮:“?”

    沈砚心里一抽,意识到小两口可能吵架了,而这吵架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大嘴巴,沈砚心有点心虚地说:“Finn……他,他、他打你了?”

    宫淮:“哦,怎么了。”

    好一个云淡风轻,Naomi也吃惊地瞪大眼:“宫帅,你脸上怎么有巴掌印啊,你被小Finn家/暴了?”

    宫淮无语。

    你们懂什么。

    他爱我。

    宫淮转头就想走。

    沈砚:“你这是,在这给Finn买礼物,求他原谅你吗?”

    宫淮回头:“不是。”

    Naomi:“那是什么?总不能是给你自己买吧,我看你平时,也不带首饰啊。”

    宫淮得意道:“我要和他结婚,我在买婚戒。”

    “什么?!”

    “什么?!”

    Adam也张着嘴惊叫一声。

    宁稚然邪恶地冲Adam笑:“怎么样,让我搬你家住吧。好兄弟,房租我正常给你。”

    反正有冤大头掏钱。

    等以后打工有钱了,全部都统统还给冤大头。

    “怎么样啊,行不行嘛。”宁稚然拿胳膊肘戳Adam。

    Adam被这动作搞得有点恶心:“你怎么还学会撒娇了,这就是当0的后遗症么。”

    宁稚然:“………”

    Adam:“你可以住我家,但我觉得吧,你家那位不能同意。”

    宁稚然:“我要住哪,他上哪管去。他有什么资格管我。”

    Adam:“你忘了上次?你老公生着病,在门口冻了一上午。他是管不了你,但他能缠着你。”

    宁稚然:“有道理。”

    宁稚然:“诶不对。什么老公的,再说了,他以后死了都和我没关系,他爱罚站就在雪里罚站,我不管,冻死他才好。”

    对,冻死他才好。

    宁稚然气得鼓起腮帮子。

    Adam在这收拾宁稚然带来的行李箱呢,刚把箱子摊开,惊讶地叫了一声:“哎呦,嫁入豪门了就是不一样,行李箱都换成爱马仕咯。”

    宁稚然:“?爱马仕?”

    他离家出走之前,是去宫淮衣帽间转了一圈,找了个箱子装衣服。宫淮那里箱子不少,有很多日默瓦。那牌子贵,他认识,所以他才故意选了个不带Logo的。

    结果是……爱马仕?

    宁稚然拳头硬了。

    可恶的有钱狗。

    他还被这样的有钱狗干了。

    啊,人生真是……

    宁稚然捂着屁股跳下床,和Adam一起收拾行李。

    Adam拿着件T恤在那叠呢:“对了bro,离开学还有小十天呢,你俩不出去玩啊?去滑个雪,旅个游什么的?”

    宁稚然被Adam这默认他和宫淮是两口子的态度十分不满,把手上衣服一撂,没好气地说:“我有正事儿要做。”

    Adam:“什么正事?反攻啊?”

    宁稚然:“……我要去找个工作。”

    他之前哭的时候,也认真想过这件事儿。

    之前他做陪聊,纯属穷途末路,要是不在网上做不卖屁股的鸭子,宁稚然实在想不到,怎么才能短短一个学期里,凑齐学费、生活费、房租费。

    加起来大几十万呢。

    不过现在不一样。

    误打误撞的,在宫淮的帮助下,这钱他的的确确凑齐了。

    那也不剩什么做陪聊的必要,谁还不想活得体面点。

    做点什么好呢……

    现在还要上学,只能找兼职,什么工作可以既稳定,又能在毕业后顺利转正,还能让他把宫淮转过来的这些钱,一点点还回去?

    迟早把钱都还你,可恶的死装哥。

    晚上的时候,窗外又飘起了雪粒。

    宁稚然看着雪花,想起昨晚,瞬间又开始PTSD,屁股发麻,耳朵发麻,嘴巴发麻,哪哪都发麻。

    为了庆祝圣诞节,Adam订了份华人私厨的外卖,是加了螃蟹和龙虾的麻辣香锅,摆在桌上,红彤彤一大盘,热气翻腾,香得不行。

    宁稚然在炉灶上煮了一小锅圣诞水果热红酒,里面扔了几片橙子和桂皮棒。

    不错不错,有那氛围了。

    用美食和热红酒,悼念我开花的屁股和贞操。

    俩人坐下来,碰杯,准备开吃。

    然而,窗外马路边,幽幽停过来了一辆劳斯莱斯。

    车门推开。

    宫淮穿着离家时那身衣服,风尘仆仆下来了。

    宁稚然警惕看向Adam:“你又通风报信!”

    Adam委屈:“我没有,兄弟,这回我真没有。”

    宫淮知道宁稚然不会让他进,干脆走到窗前,站定,朝宁稚然敲敲窗。

    宁稚然屁股一紧。

    Adam为难得很,左思右想,赶在宁稚然开口前,赶紧把门开了:“来吧来吧,来的正好,和我们一起吃点。”

    宫淮在门口换了鞋,警示般看了眼Adam,故意坐在宁稚然边上:“宁稚然,我到家发现你不在,一猜你就在这。”

    呵,呵呵,还挺了解我。

    宁稚然僵硬转头:“你来干什么,又没人邀请你。”

    宫淮直视宁稚然眼睛,夺走宁稚然手上的筷子,故意用他筷子夹了一片菜,示威似的,放在嘴里慢悠悠嚼着:

    “圣诞节,不和我过,和你朋友过,我不高兴。”

    宁稚然心想你高不高兴的关我什么事儿啊。怎么,睡了一觉,我屁股就被你盖章了?

    但Adam还在这,他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只能小声说:“你快走,我不想看见你。”

    宫淮:“不行。吃完饭,我还要带你回家。”

    宁稚然:“我不回。回那干嘛啊。”

    宫淮凑在宁稚然耳旁,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你说呢。”

    宁稚然一惊,在宫淮腿上重重揍了一下:“你要犯骚别在我朋友面前犯骚。”

    不过这声音有点大。

    Adam眨着眼,尴尬地望着面前这俩人。

    一个脸上挂着巴掌印。

    一个脖子上挂着草莓。

    俩人嘴还不正常的肿着。

    没眼看。

    宁稚然觉得,他不能在Adam面前丢脸,于是他直起腰板,很硬气地说:

    “宫狗同学,接下来我会住在Adam家,我不会跟你走,你也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想见你。”

    “宁稚然同学,那我想你了,怎么办。”

    Adam:“。”

    宁稚然:“……忍着,憋着。”

    宫淮双手一抱:“憋不住。”

    憋不住?憋不住还去见别的女的?

    宁稚然扯起嘴,瞪了宫淮一眼:“我认真的,咱们也不小了,都是成年人,我希望你能尊重我。”

    这话让宫淮闭了嘴。

    宫淮有些为难了。

    在短暂的思考后,宫淮理了理衣服,站了起来:“你们先吃吧,我有点事,要去趟银行。”

    Adam:“这、这么快?”

    宫淮大步离开,关了门,开着劳斯莱斯急匆匆驶走。

    宁稚然皱起眉,以前没看出来,这人怎么能这么神经啊。

    不过他也松了口气。

    没想到,二十分钟后,宫淮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个信封。

    宁稚然那口气又提了起来。

    宫淮坐回宁稚然旁边,把沉甸甸的信封拆开,里面全是金灿灿的百元加币。

    他抽出一厚沓,放在宁稚然手上:“这里是一万刀,你拿着。”

    宫淮又拿出剩下的钱,数了数,正好五千,他把这五千递给Adam:“我不在的时候,多担待宁稚然。他要是想省钱,你就用这些,带他去吃好吃的,这些应该能吃三四顿。不够的话,你有我联系方式,找我就行。”

    “有我在,饿不到他。”

    Adam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宁稚然抱着这么多钱,手有点抖:“你、你干嘛啊。”

    宫淮:“我在学着尊重你。”

    毕竟要和你过一辈子。

    以前我也没爱过谁,我不会爱,但我可以学。

    ……虽然这让我不大高兴。

    宫淮又说:“其实,你要是想搬出来,我有空的房子。你可以随便住,不用和你朋友住一起。”

    宁稚然呆呆地摇头:“没门儿,死吧你。”

    那天晚上,他们一起吃了饭,又看了会儿电视。宫淮呆到九点多,就离开了。

    走之前,还把车钥匙留下,让宁稚然平时出门,记得开他的劳。

    ……还不忘趁Adam上厕所的功夫,朝宁稚然索了个吻。

    ……还不忘给Adam发微信,说他和宁稚然虽然还没在一起,但迟早是一对儿,不许对宁稚然有其他心思。

    宁稚然满脸通红地看着宫淮打车离开,一口气悬在喉咙间,不上不下的。

    好怪啊,他和宫狗。

    ……又有关系又没关系的。

    烦死了!

    因为圣诞节,很多地方都放假,宁稚然没办法带着简历找工作。

    还好,Adam这儿有点门路。

    他有个不是很熟的朋友。

    那人的姐姐,名叫Linda,在W城最贵的奢侈品商场做personalshopper,也就是VIP客户的专属柜姐,主要负责服务整个商场里,消费最多的那些大客户。

    Linda平时的工作很简单,她不需要站柜台,只需要呆在VIP室,给客人拿衣服,搭行头,嘴巴甜甜哄人刷卡就行。

    而Linda正好缺一个助理。

    现在是圣诞季,购物高峰期,Linda每天忙得焦头烂额,急需有人帮她做牛马。

    宁稚然听到这好消息,一拍大腿,连忙同意。

    于是两天后,宁稚然穿得亮闪闪的,高高兴兴给Linda做牛马去了。

    Linda姐一头短发,经典沙宣头,踩着大高跟,穿着干练,在VIP室来回奔走,还不忘告诉宁稚然,作为助理,该做些什么。

    “Rain,听着,如果有客人来,我会先带客人在沙发这里,看新品喝咖啡,你需要立刻去后面,根据记录上呢,客人的尺码和偏好,选一些客人会喜欢的商品,多抱一些过来。”

    宁稚然:“……Linda姐,我叫Finn。”

    Linda:“好的,Rain。哦对,一会儿就会来一个大客户,是咱们这的消费前五十,很有实力。不过这人有点龟毛,你呆会去认真看一下记录,今天是你工作第一天,别把人怠慢了。”

    宁稚然:“……Okay!不过Linda姐,我叫Finn。”

    Linda:“赶紧走吧,Rain。”

    “……”

    宁稚然带着初做牛马的清澈,兴高采烈去查记录了。

    嗯,这大客户,喜欢穿深色衣服,关于稀有皮,不喜欢鳄鱼皮,蜥蜴皮买得最多。

    鞋的话,一种款式,会买很多不同颜色。

    但是最近三个月,开始喜欢穿浅色男装。甚至还买了很多,和他之前审美、尺寸,都不一样的货品。

    宁稚然边看边点头,记在心里,认真去库房选货。

    他挑挑拣拣,大概十分钟后,抱着小山一样的奢侈品,往VIP室走。

    那客人似乎已经到了。

    宁稚然被怀里的小山堆遮住视线,只能勉强看到,那男人腿很长,有着很典型的公狗腰,手腕带着理查德米勒的腕表,指节很明显,也很修长。

    手挺好看。

    Linda已经换上了职业笑容,兴高采烈围着客人转呢:

    “哎呦,好久没见您来了。我让小助理给你挑衣服去啦,马上就过来,先喝点咖啡哈。最近忙什么呢,怎么才来呀?”

    那人抿了口咖啡:“忙着,谈恋爱。”

    Linda夸张地附和:“哇,那真是恭喜啊。你老婆一定很漂亮吧。”

    那人道:“当然,没人比他更漂亮。我来,就是给他买衣服的。”

    宁稚然在心里吃着瓜,哒哒走过去,把东西一放:“来来来,衣服来了。”

    他带着笑容,与那人视线撞在一起。

    宫淮:“……”

    宁稚然:“………”

    Linda视线在俩人之间一转:“认识?”

    宫淮有点后悔刚才的装逼,只能沉着点头,盯着宁稚然的眼睛:“嗯,他就是我——”

    宁稚然立刻接道:“同学,Linda姐,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同学。”

    宫淮放下咖啡,不悦地抱起双臂。

    Linda似乎懂了点什么,哈哈一笑,又热络了几句,把宁稚然拿的男装一件一件展示给宫淮。

    但宫淮脸色很臭,相当臭。

    Linda只好看向宁稚然:“去,再去拿几件衣服,这里交给我来吧。”

    你算什么,敢对小兔牙指手画脚,我都不舍得使唤他。

    宫淮抬手,不高兴道:“Linda,你去就行,我和我‘同学’聊会天。”

    他眼睛全程没离开宁稚然:

    “多拿一些吧。大衣,围巾,鞋,你拿什么,我都要。拿上次的尺寸,我要给我老婆买。”

    Linda从没见过宫淮这样使唤他,但一想到宫淮说都要,赶紧把八卦的心按下,高兴地出了VIP室。

    就在Linda离开的瞬间。

    宫淮站起来,抓住宁稚然的手腕,把他往更衣间领。

    更衣间门重重合上。

    好安静。衬得他们的心跳声好突兀。

    宫淮伸出双臂,把宁稚然困在镜子前面,低着头问:“同学?我们只是同学?”

    宁稚然昂着头,不服气:“你不忙着谈恋爱呢吗。”

    傻子。这傻子。

    宫淮叹气:“我说的是你。”

    宁:“我也没和你谈恋爱啊。”

    宫:“那就现在和我谈。”

    宁稚然重重踩了宫淮一脚,但没收住踩得太狠,宁稚然又有点后悔:“不可能,你赶紧出去,别在这耍流氓。”

    “……”

    本来两天没见宁稚然,宫淮一个人在大房子里,想宁稚然想得要命。

    这回倒好。

    宫淮抬头,看了眼这试衣间。

    嗯。

    他来了这儿么多次,却头一次,生出一股异样的想法。

    宫淮放下手,搂住了宁稚然的腰,低头:“两天没见,一见面,就又凶我。”

    一出现皮肤接触,宁稚然很不争气地立刻乖乖支了旗子:“你,你别在这里嗷……”

    宫淮贴得更近了些,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我给Linda发个微信,让她先别管我,等会再回来。”

    “?你要干嘛?”

    “宁稚然,上次和你说过,不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你会很惨。”

    宁稚然警惕瞪眼:“你你你再发疯我就咬你了!”

    宫淮故意往前顶了顶,坏笑。

    那一下到好,不知怎么的,平安夜和第二天的一切,全都涌入了宁稚然脑海里。

    那晚宫淮朦胧的眼神、落雪的声音,潮水般一波又一波的快意……

    宁稚然浑身一软,咬着嘴唇,无法抑制地抖了抖。

    宫淮惊讶低头。

    宁稚然竟然,水漫金山了……

    第56章 色狼中的纯爱战神

    宫淮眼神最开始还挺惊讶,但逐渐地,那份惊讶,变成了惊喜。

    “宝宝,你怎么这么快就——”

    “别叫我宝宝!”宁稚然顶着一张超级红的脸,大力把宫淮手甩开,“你干什么啊,这回好了,我裤子都湿了,我怎么上班啊一会儿。”

    宫淮神情复杂:“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

    羞愧和恼火交缠在一起,宁稚然脸愈发烧得厉害。他喘得急,整张脸都湿/漉漉泛着碎光。

    可发软的腿,还在不争气地变得更软。

    见宁稚然抖得厉害,宫淮伸手,想去扶一把。

    这一碰倒好,宁稚然死死咬住嘴唇,抖得越来越厉害。

    宫淮呼吸明显重了几分。

    正在工作的宁稚然。

    穿着闪亮衣服的宁稚然。

    拥有白皙脖颈的宁稚然。

    想要吃掉这样的宁稚然。

    宫淮没思考太多,直接把宁稚然翻了面,让他面朝更衣间里的巨大镜子。

    冰凉的镜面,映出两个人的影子。

    宫淮的手落在宁稚然的肩上,故意将指腹沿着那脖颈缓慢划过:“看看你现在。”

    宁稚然抬眼,镜子里的人脸烧得通红,眼尾湿漉,胸口一起一伏。

    宫淮轻声说:“平时爪牙乱蹬、张牙舞爪骂我的人……和现在镜子里的这位,竟然,是同一个人。”

    “好可爱。”

    说完,宫淮轻吻宁稚然的脸颊。

    宁稚然整个人像被烫到,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宫淮:“裤子脏成这样,这里又没地方可以淋浴。我帮你清理吧。”

    他指尖勾住宁稚然腰侧,把人往近处拉。

    啪嗒。

    那是宁稚然腰带掉在地上的声音。

    宫淮蹲了下去:“不要低头,看镜子,看你。”

    啊。

    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好软,好暖,像被烈火裹住了似的。

    让人发晕。

    宁稚然被迫抬着头,望着镜子里那个完全陌生的人。

    眼神迷蒙到几乎聚不住焦,衬衫半敞,锁骨和肩头全是薄薄一层红,衣摆散在腰侧,露出一截细腰……

    我……

    这就是我吗?

    这才是真正的我吗?

    宁稚然哪受过这种直白又恶劣的刺激,他没撑多久,便脑子一白。

    宫淮喉结一动,他站起来,先用拇指擦了一下嘴,接着又一手搂住宁稚然的腰,直接把人拉进怀里,低头压了个深吻下去。

    啊,这就是我的味道……

    宁稚然的脸,烧得越来越厉害,都恨不得赶紧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时,门外传来了哒哒的高跟鞋声。

    啊啊救命是Linda回来了!

    Linda的声音隔着试衣间门外响起:“宫先生,我拿了一些平时你会喜欢的,还有一些有质感的小众牌子……诶?人呢?Rain?你去哪啦?”

    宁稚然在心里苍凉一笑。

    Rain在试衣间哗啦啦地Rain了。

    大尾巴狼稍稍松开大雨倾盆的宁稚然,冲门外冷静道:“我刚才不小心,把咖啡撒他衣服上了。我正在找件能换的给他。”

    Linda尖叫:“啊呀,需要我帮忙吗?我拿几件衣服过来啊。”

    宫淮故意小声问:“用么,宁宁?”

    宁稚然脸飞速飙红,疯狂摇头。

    宫淮笑道:“不用了Linda,我已经收拾好了。”

    嗯,用嘴收拾的。

    真挺不错。

    Linda在门外啧啧感叹:“那行,小宫先生,衣帽间里有几件衣服,你先忙,我在沙发这等你哈。”

    宫淮盯着宁稚然,从容坏笑:“好啊,等我们一下吧,一会儿就出来。”

    宁稚然听到上司就在外面,也不敢做软脚虾了,身子绷直直的,用力去推宫淮,还一直在摆“快走快走”的口型。

    宫淮收拢手臂,让软脚虾没地方跳,悄悄说:“小助理,这是你对待VIP客户的态么。”

    宁稚然愤怒瞪眼:“你……你敢拿客户头衔压我?”

    宫:“我不敢。”

    宫:“但我能真压你。”

    宁:“…………”

    宁稚然小声:“我杀了你!”

    宫淮完全没在怕的,小东西长得太漂亮,就连生气都像在撒娇。

    他把宁稚然拉近了点,压低声音:“你听,你上司就在外面呢。”

    “来,亲你客户一口,我给你买新裤子。”

    宁稚然张嘴就想咬,但害怕一会出去,宫淮嘴巴挂彩,被Linda看出来点端倪。他只能锤了一拳宫淮的胸口:“滚吧你。你怎么还不死啊。”

    宫淮觉得宁稚然也太会撒娇了,伴着Linda来来回回的高跟鞋声,他没忍住,揽过宁稚然,又帮宁稚然开了个手动挡。

    宁稚然眼尾都憋红了,咬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啊啊,Linda就在外面啊,这个大坏蛋怎么能……

    “嗯……”

    他意外泄露了一点声音。

    宫淮用另一只手捂住宁稚然嘴巴,用气音温柔道:“宝宝,嘘,别出声。”

    宁稚然艰难道:“谁是你宝……”

    最后一个宝字还没说完,就飙成了颤音。

    宫淮把嘴捂得更严实了点。

    宁稚然在宫淮怀里抖了起来,人软绵绵地往下溜。

    我……

    我上岗第一天啊……

    宫狗我要杀了你祖宗十八代!!!

    哦不对,不能杀了Lily,Lily是个好人。

    嗯。

    啊啊啊啊啊!

    “……”

    宫淮用宁稚然的裤子把一切清理干净,又从衣帽间上挂的衣服里,选了跳合适的裤子,对这宁稚然比了比:“穿这个吧。”

    宁稚然软绵绵坐在试衣间沙发上,望天,怀疑人生,喘气。

    宫淮默默帮宁稚然把裤子穿好。

    出去的时候,Linda似乎是去上卫生间了,暂时没看到人,让宁稚然大大地松了口气。

    宫淮打量着宁稚然身上的新Mulger裤子,翘着两条大长腿,满意道:“你穿这牌子也很好看,很适合你。我要多给你买几件。”

    宁稚然涨红脸:“你滚啊,我挺大个人了,还用得着你给我买衣服啊。”

    宫淮问:“怎么想到来这上班了?”

    为了还你的钱。

    ……虽然可能要打很多年的工,才能还得起这笔钱。

    宁稚然抱着大牌衣服,拿到展示架子上挂着,期间路过宫淮的时候,他哼了一声,重重踩了宫淮一脚。

    没想到。

    宫淮用手勾住宁稚然的指尖,抬头,暧昧又带点示威地看向宁稚然,把他拉回原地。

    “以后,能经常戴耳钉么。”宫淮真诚道,“我喜欢看。”

    宁稚然感受着那冰凉的指尖,心里一跳。

    他又想起平安夜那晚,宫淮含住了他的耳钉,害他发了大水。

    “……”

    宁稚然露出恶毒的笑容:“告诉我,除了耳钉,你都还喜欢些什么。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喜欢的东西出现在你眼前!”

    宫淮若有所思想了想:“所以你准备和我过一辈子。”

    宁稚然气得想螺旋升天。

    如果他是一条大鲨鱼,他现在就能张开血盆大口,用小尖牙把宫狗一点一点剔成碎片。

    这时刚好Linda回来了。

    宁稚然只能乖乖给Linda递衣服。

    Linda接过衣服,恭恭敬敬地准备给宫淮拿起来展示,还不忘含蓄八卦:

    “小宫先生,我早就想问了,你女朋友平时是喜欢穿男装么?她是网红吧,这么潮。”

    宫淮坐在沙发上,故意看了眼宁稚然,对Linda露出礼貌的笑容:“他是男的啊。”

    Linda:O.o

    宁稚然:“。”

    Linda确实没想到。她给宫淮家做私人Sales好多年了,光靠每年宫淮家的消费提成,她就能赚好大一笔。

    但她从没想过宫淮是Gay。

    这么爆炸的消息,让Linda脸上的惊讶藏都藏不住。但她脑子转得快,立刻借着这话题,开始套近乎:“哇,真看不出来呀,小宫先生,你身上完全没有Gay的气质呢。”

    宫淮:“当然。我不是Gay,我只喜欢我对象一个。”

    说完冲宁稚然露出坏笑。

    宁稚然有被恶心到,他可不想听宫淮在这装,开始拆台:“Linda姐,宫淮同学玩得可花了。什么都会,可别被他骗了。”

    宫淮“哦?”了一声:“宁稚然同学,你知道的还挺多,连我玩得花都知道。”

    宁稚然莫名菊花又一紧。

    但气势不能丢:“我知道的可多了。Linda姐,你要是想听宫淮同学那点儿故事,回去我慢慢和你说。”

    Linda高兴点头,华人圈子小,她最喜欢听八卦了。

    她兴冲冲抱起几件男装,介绍起了版型和剪裁,在宫淮面前比划:“小宫先生,这飞行夹克是最新的秀款,全W城就到了一件,你看看,是你喜欢的蜥蜴皮,别人我真不给,就留给你了。”

    宫淮靠在沙发上,所有所思点了点头,像是有在认真听。

    可下一秒,他突然转过头,问宁稚然:“宁稚然同学,你觉得,我男朋友穿这件夹克,会好看吗?”

    宁稚然想大嘴巴子抽他。

    但忍住了。

    宁稚然故作客气阴阳:“宫淮同学,有男朋友的人,请自己解决男朋友的衣服问题。”

    Linda惊讶看向宁稚然:“Rain,你快帮人家挑挑,这是咱们的工作。”

    宁稚然气势瞬间被浇灭了好多,灰溜溜道:“哦,都行,挺好看的。”

    宫淮满意点头:“Linda,包起来吧。”

    Linda高兴极了,转身,去拿下一件。

    趁Linda转身的功夫,宫淮站起来,站到宁稚然面前,表面是去看看Linda拿了什么衣服,实际却在路过宁稚然的瞬间,在宁稚然的手心,不轻不重地划了一下。

    宁稚然慌忙抬头,就看到宫淮和他比了个“Rain”的口型,说完还忍俊不禁地摇摇头。

    那一刻,也不知道是被划手心划的,还是被这色狼的笑容蛊惑到了。

    又或许是因为两个人做完后,会自带一层天然滤镜加成。

    ……宁稚然又不争气地升起了小旗子。

    宫淮差不多在这又呆了一个小时,把拿的所有男装全买了,让Linda记得找人送到他家,这才离开。

    下午又来了几个客人,宁稚然忙得昏天暗地晕头转向,还得使出浑身解数招待客人。

    啊,本来就被榨干了,还这么忙。

    ……今天流的汗都能洗澡了。

    到快下班的时候,宁稚然腿都打哆嗦。

    看到Linda给VIP室关灯,宁稚然兴奋坏了,忙碌的一天可算要结束了,哈哈!

    结果Linda留下一句:“今天小宫先生买的东西不少,你记得把他买的东西都包好,记录一下存个档,再下班哈。今天做的不错,加油,Rain。”

    Rain想哭,眼睛里马上又要流Rain了。

    宫狗!啊!你看你给我留的这些活儿!

    想杀人的心到达了顶峰。

    宁稚然也没招,只能坐在地上,把一件件衣服包整齐,装在香喷喷的袋子里。

    ……又加班了一个小时。

    宫狗!我真的要杀了你!!!

    商场大门都关了好几个,宁稚然眼前发花,只能孤孤单单从停车场的门离开。

    他才走几步呢,就听到时隐时现的发动机声。

    宁稚然回头,发现是辆法拉利拉法。

    车牌,Gong1。

    宁稚然只觉得晦气死了,赶紧转头,快步往前走。

    于是那辆拉法就慢悠悠跟上。

    一个在前面走,一个在后面追。

    宁稚然:“……”

    法拉利车窗缓慢降下,露出一张帅脸:“宁稚然,走什么。”

    宁稚然头也不回:“我怕被鬼缠上。”

    宫淮被逗笑:“Linda告诉我,今天是你上班第一天。”

    宁稚然:“那又怎样!”

    宫淮:“我一直在等你下班呢。庆祝宁宁第一天上班圆满结束,一起吃顿日料,好吗?”

    宁稚然:“吃不起,滚吧你。”

    宫淮“哦”了一声。

    那跑车发动机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这么听话?真走了?

    走了也挺好,眼不见心不净,什么“宁宁”的恶心死了,说得好像他俩除了肉/体关系之外有点什么别的一样。

    ……真走了啊?

    一阵风从停车场入口吹进来,宁稚然在风里回头。

    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

    宫淮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下了车。

    宁稚然一惊,眼看宫淮站在风里,垂头,拨开自己额前被风吹散的乱发。

    宫淮慢慢开口。

    “我不喜欢一个人吃饭。”

    “但我还是自己吃了两天饭。”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心里很酸,总是涨得厉害。饭不香,筷子也会频繁掉到地上。如果能和你一起吃,好像才能尝出点味道来。”

    “去吃饭吧。好不好?只吃饭。”

    第57章 我想重来

    不陪。

    不陪不陪才不陪。

    谁不知道你想什么呢,我要真住你家,我又打不过你,肯定又要被大尾巴狼大口吃掉。

    宁稚然坚定摇头。

    宫淮见状,拿指尖勾了勾宁稚然小拇指:“我想你两天了。”

    宁稚然扯嘴:“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死装哥啊,你可真会玩儿。你到底是想我,还是想对我做点什么别的啊。”

    宫淮诚恳道:“想你。只想你。”

    那眼神真就一点邪念都没有,还很真诚,看得宁稚然心莫名一惊。

    宫淮向前一步:“你没发现么,那些衣服都是你的尺寸。今天所有的东西,都是给你买的。”

    宁稚然心里的大树又冒出生长的声音。

    不行,不行,不能搭理这个海妖,这人一开口就像海妖唱歌似的,把人从船上骗到海里来杀,才不能再被他骗,更不能被海妖的歌声蛊惑。

    宁稚然微笑:“不用了,G先生。”

    G先生很无奈。

    既然如此,只能出奇招了。

    “宁宁同学,我在downtown预定了两个人的日料,钱给过了,如果你不去,这钱没法退,会很浪费。”

    提到钱宁稚然来了精神。

    宁稚然:“真,真很贵么?”

    宫淮:“还行吧,按人数定的,一个人,一件衣服的钱。”

    宁稚然的心开始心疼地颤抖。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出现在downtown一家日料店里。

    宁稚然一坐下就撅着嘴说:“你别太得意,我就是不想浪费这个钱。才不是想和你一起吃饭。”

    宫淮:“我没有得意。我很,高兴。”

    宁:“。”

    这家日料是omakase,吧台才八个座,不需要点餐,主厨一边做一边上菜。

    菜一道一道地端上来,精致得和工艺品一样,当然,价格也像工艺品。

    这得多贵啊。

    我爸没破产的时候我都不敢这么吃。

    宁稚然心惊肉跳地吃着,宫淮倒是淡淡的,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好不容易整套菜单吃完,主厨微笑着鞠了一躬,感谢客人支持,上了甜品,并退回他退回后厨。

    于是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很安静。

    宁稚然手里拿着甜品勺子转啊转:“一会吃完了,我可就回去了啊。”

    宫:“可以。”

    宫:“但是。”

    宁:“?”

    “宁稚然,回去之前,我想和你聊聊。”

    宁稚然舀了一勺撒金粉的哈密瓜蛋糕,放在嘴里嚼嚼嚼:“咱俩有什么可聊的。”

    宫淮双手往前一抱:“要聊。”

    宁稚然不想搭理他,试图沉浸在美食里,无视旁边那个人。

    然后就听见宫淮突然来了一句:

    “我想和你在一起,今天,明天,还有……以后。”

    啪嗒。

    宁稚然手里的金勺子掉在了桌子上。

    我刚才好像幻听了?

    不对不对。

    再吃一口吧,压压惊。

    宁稚然拾起勺子,又挖了一勺蛋糕,放嘴里。

    但没能咽下去。

    因为他意识到,这好像确实不是幻听。

    宁稚然呆呆转头,嘴都忘了合上,看向宫淮:“你,我?”

    宫淮点头:“对。你,我。”

    宁稚然尬笑两声:“你开什么玩笑啊。”

    宫淮:“我没开玩笑。上次和你提过一次,但你……昏过去了。所以我想在清醒的时候,很认真的,和你再提一次。”

    宁稚然眨巴眨巴眼,上次被宫淮搞昏之前,好像是听见了这么一句。

    他直接道:“不可能。”

    宫:“怎么不可能。”

    宁:“你骗了我,同学。虽然你作为G,真的很好很好,还把我感动到好几次,让我下个学期学费生活费都有了着落。但那一切,都是基于你想报复我。”

    宫:“我……可能一开始是这样,但我确实也——”

    宁稚然挥挥手打断:“这根本从一开始就不对。而且吧,你挨了我三个月骂,应该也能知道,我对你没什么想法。”

    对你没什么想法。

    可能吧。

    虽然你确实让我爽到了。

    我也承认你确实是有点小帅。

    宁稚然沉吟一口气,硬气道:“这两天我也有好好想过,你用G这身份给了我这么多钱,所以呢,你虽然把我骗得团团转,我也不会和你多计较什么,这一点我还是能拎得清的。但以后再开学,咱们能不能,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只做正常同学?我打工上班,你也可以正常过来,但我就只会把你当客人,你那辆劳斯莱斯,我会等休息时间给你开回去。我吧,虽然羡慕你有钱,但你的劳,还是不如我的小丰田开得顺心。”

    “还有,我会努力还你钱的……给我几年时间吧,你给我转的所有钱,我会慢慢还你。你买的那些衣服,我也都不想要,也不需要。哦对,平台抽成就算了哈,反正那一半也没进我口袋里,就当是你的诈/骗费了,宫狗同学。哦不,G。”

    宫淮的表情从疑惑,僵硬,苦涩,渐渐变成了失落:“认真的?”

    “嗯,认真的,宫淮、同学。”

    宁稚然继续吃起了他的蛋糕。

    不过怎么觉得……

    这蛋糕,怎么好像没刚才那么甜了呢。

    真不舒服,真怪。

    拉风的法拉利,灰溜溜把宁稚然载回了Adam家。

    车刚停下,宁稚然就从车上跳下,一路逃了回去。

    Adam不知道去了哪里,人没在,家里空落落的。

    宁稚然去上了个厕所,洗了手,出来的时候,不经意往窗外一看——

    宫淮还在车里。

    头垂得挺低,身上那点傲气都不见了。

    宁稚然偏过头,不去看窗外。

    大概又过了五分钟吧,他才听到法拉利发动机驶离的声音。

    那天晚上宁稚然失眠了。

    但失眠的也不只他一个。

    半夜一点,宁稚然在夜声上,收到了几条消息。

    G:对不起。

    G:对不起。

    发一条就算了,发两条一模一样的干什么?

    宁稚然想了想,还是没能选择装睡。

    宁宁:早点睡吧

    G:睡不着。

    宁宁:那怎么办,老板

    G:你故意这么叫我。

    宁宁:被你发现了,我就是故意的(微笑.jpg)

    G:微信把我拉回去吧。没事我不会找你的。

    宁宁:真的?

    G:一诺千金。

    宁宁:不找我你要我微信干什么,大骗子,又骗我

    G:。

    G:宁宁。

    G:家里都是你的味道。

    宁稚然说不出话了。

    隐隐约约,他想起来宫淮说过,那人还去买了两盒套。

    宁稚然在床上扭来扭去。

    白天的试衣间,落雪的圣诞节……

    光是靠回忆,什么都不做就已经能……

    “嗯,嗯啊……”

    被子里又伸出一只手,抽了张纸抽进去,一个纸团被丢了到了垃圾桶里。

    宁稚然绝望地看着天花板。

    我真完了。

    我好像再没办法找女朋友了。

    我的前列/腺带我见过一次天堂之后,我光是想想那天堂,就已经能……

    宁稚然打开夜声,喘着气,颤着手,又回了一条。

    宁宁:你之前没和男的做过?

    G:没有。男的,女的,都没有。

    G:只有你。

    宁宁:你那两个女朋友?

    G:没有。都是假的。骗你的。

    鬼才信!

    宁宁:滚滚滚,赶紧睡吧你,别让我再看见你

    宁稚然愤怒锁上手机。

    越想,越觉得不对味。

    这人怎么可能这么懂嘛!

    要是之前没和人做过,那他那么多play,都从哪里学的啊?

    渣男,肯定又是骗我的。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更多受害者,一起讨伐你这个死狗,戳穿你的谎言。

    宁稚然在床上滚了好几圈,在小红书上注册了一个小号。

    ——宫狗受害者联盟Bot。

    并发了个帖子。

    “收集并挂出海王宫某人的渣男行径”

    “W城某USB大学,在读G姓渣男,人模狗样,开豪车,很会装纯情,骗我感情骗我眼泪骗我身子,还说从没有感情经历。我严重怀疑此人经验丰富,受害者绝非我一人”

    “在此悬赏!有无其他被这人用类似套路骗到过的小伙伴!私信投稿,绝对匿名!保护每一个受害人!”

    编辑完,宁稚然还打了好几个tag。

    #宫狗受害者联盟#高端猎手往往以猎物出现#死装哥#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宝宝辅食

    果断点击发布。

    呵呵了。

    可恶的宫狗,我就不信没人投稿!让你骗我,看我不把你的假面具扒下来!

    点击量蹭蹭蹭往往上涨,下面全是吃瓜的。

    很快,宁稚的就收到了第一条私信。

    “你好Bot,我要投稿。这海王骗我说自己单身,结果被我发现在校外公寓和不同女生过夜!被我戳穿还狡辩说是他表妹!谁家表妹一周换三个啊?!渣男”

    宫狗还做过这事儿?!

    宁稚然心里就像吃了怪味豆,又觉得好吃,又有点不是滋味。

    他打字问:“这人叫什么啊?”

    很快就得到答案:“USB校区那个开911的,GaryGuo”

    宁稚然:“。”

    哦,呵呵,原来不是一个人啊。

    又来一条投稿:“Bot你好,我也来投稿,骗我说自己单身,结果被我发现在校外公寓和不同女生过夜,我查了他SEVIS记录,他是H4配偶签证!老婆在国内!软饭硬吃还出来骗!渣男”

    宁稚然浑身一抖,宫……宫狗结婚了??

    他颤抖着问:“我能问问这渣男的名字吗?”

    对面回:“GeorgeWang!渣的要死!美国USB大学的”

    宁稚然:“…………”

    姐,你走错地方了。

    “Bot你好,我要吐槽Adam龚!这人打着个眉钉,骚的很,干了我一晚上,就带我吃了一碗麻辣烫!这个扣男,他简直就是个签儿,小的要死,进来了我都不知道!我真不好意思告诉他哥你真不行!带着你的土气金丝眼镜和麻辣烫给老娘滚吧!”

    宁稚然:“……………”

    这怎么还吃到自家兄弟的瓜了?

    宁稚然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嘴角抽搐地看着屏幕上爆出的一个个“G姓渣男”的罪行。

    各种各样,五花八门,要素过多,基本全是一个大学的。

    唯独没有那个开法拉利,人模狗样、骚话连篇、把他搞到腿软又心烦意乱的宫狗。

    真没想到一个学校能爆出这么多渣男……

    本来说好了是宫狗受害者联盟,大家都不看标题的吗?

    还是真都被渣男气眼花了?

    就在他感慨这世道G姓哥们儿真是人才辈出时,宁稚然又收到一条私信消息。

    是个momo,顶着经典粉红恐龙头像的momo。

    momo是小红书上的匿名群体,他们有同样的头像和ID名,凭借无法被精准搜到的优势,在网络上能做到几乎隐身,简直就是为了不被熟人发现,而诞生的完美马甲。

    momo:我想投稿。

    宫狗受害者联盟Bot:请讲

    momo:USB大学,有个渣男,叫宫淮。

    宁稚然瞪大眼。

    来了来了来了!

    momo:他做了让人无法原谅的事情。

    momo:骗了人,处心积虑,装成另一个人接近对方。

    宫狗受害者联盟Bot:嗯,然后呢?

    momo:把对方骗到团团转,选了一个或许最不恰当的时机,和对方摊牌。

    宁稚然一拍床。

    他就知道,这个渣男!

    宫狗受害者联盟Bot:我现在就帮你把投稿挂出来哈,这人真是太可恶了,必须要收到谴责

    momo:好,挂吧。

    momo:我都觉得他挺过分的,可能,他永远都不会被原谅了

    宫狗受害者联盟Bot:那是肯定的,看来他这不是第一次了啊

    momo:不,是第一次。

    momo:也是最后一次。

    momo:宁稚然。

    momo:对不起,我想重来。

    momo: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快乐了。

    第58章 苍天饶过谁

    宁稚然受不了了,打开夜声,给宫淮打了个电话过去。

    宁:“你什么意思,你这辈子都不会快乐了?”

    宫:“。”

    宫:“真是你啊。”

    宁:“对,真是我,宫狗同学,看到我挂你的帖子了?高兴了?”

    宫:“高兴,不高兴,都有吧。高兴的是你这个时间还在想着我,不高兴的是,我没有想过骗你。”

    宁:“GGGGG!”

    宫:“好,用G的身份接近你,是我不对。”

    宁:“确实。”

    宫:“我知道,我意识到错了。”

    宁:“那你就错着吧。”

    宁稚然挂断语音。

    好烦躁。

    心里的黑洞好大。

    似乎还在变得越来越大。

    宁稚然夜声语音又响了。

    他烦躁接起。

    宫淮:“如果,没有G这件事。你会同意和我在一起么。”

    宁稚然还挺认真想了想,给出结论:“不会,我本来就是直的,是你把我睡了。不过确实,这事儿我也有责任。”

    没抵抗住诱惑。呵呵。

    宫:“你没有很抗拒,不然,我也不会继续。”

    宁稚然吞了口口水:“我喝多了!”

    宫:“我也喝多了。”

    宁:“你还有别的事儿没,没有我挂了。”

    宫:“我睡不着。”

    宁:“你想怎样。”

    宫:“我定了对戒。”?

    对戒?

    宫:“但因为是定制,所以半年后才能拿到。你一个,我一个——”

    宁稚然咆哮:“我不会和你在一起!”

    那边沉默了一瞬。

    宫淮低声道:“知道了。但我希望你拿着。是Graff的,你带上,会很好看。信我吧。”

    宁稚然心里万马奔腾,到底想干嘛啊,他不自在地说:“我明天还要上班,没事我挂了。”

    宫:“我接你上班。”

    宁:“用不着。”

    宫:“我不是渣男。”

    宁:“。”

    宫:“算了,我不想纠缠你。这样不对劲,我挂了,你早点睡。”

    宫:“宁稚然,晚安。”

    宫:“嗯对,晚安,睡吧……小宝贝。”

    “。”

    宁稚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握着手机,干巴巴地听到电话挂掉,看着手机屏幕逐渐暗淡下去。

    宁稚然左思右想,还是注销了宫狗受害者联盟Bot这个账号。

    算了。

    死装哥。

    我姑且慷慨饶你一命。

    看在你努力学我妈哄我睡觉的份儿上。

    反正也不会再有什么联系,有没有受害者的……又能有什么关系?

    那份Sales助理的工作,宁稚然逐渐如鱼得水起来。他本来就招人喜欢,这份工作简直放大了他的优势,上岗才三天,便收到一众好评。

    他也惊讶地发现,原来W城有钱人这么多。

    有钱的华人更多。

    完全是个他没见过的世界。

    原来命好的不止宫狗一个,竟然还能有那么多看起来很平平无奇,却过得锦衣玉食的有钱人。

    这世界果然……真不公平。

    难道真就万般皆是命?

    而这个圣诞节假期,宫淮也没再出现过。

    没有给他打电话,没有堵在门口,更没有再夜声上找过他。

    有时候宁稚然也会想,死装哥在干嘛呢。

    是不是又找女朋友了。

    不过也合理。客观来说,这人各方面条件都算优质的,不缺人,嗯,肯定不缺人。

    呵呵,要真是把他睡了又立马找别人,那这人也是真没救了。

    然而。

    在宁稚然不知道的地方,宫淮也在默默崩溃着。

    不只是因为宁稚然拒绝了他。

    宫淮他爸来W城了。

    这两年W城房价大跳水,他爸特意亲自飞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好楼盘值得抄底。

    宫淮自然得陪着,忙得不行。

    他爸这人可比Lily难搞多了,至少Lily还能平等和人对话,但他爸学不会,也没打算学会。

    毕竟老子和小子讲什么平等。

    从他爸到W城的第一天起,电话会议不断,酒会、拜访、还时不时一拍脑门,打算自驾游去放松看风景。

    宫淮就成了那开车的。

    W城自然景色一绝,Lily不在,又出去旅游了,宫淮和他爸就两个人坐在商务车里,准备去附近看山看湖,再找个酒店住一晚上。

    宫淮在前面开车。他爸刚接完一个电话,放下手机,看向窗外,问:“我不在的这几个月,有没有研究过,什么行业在赚钱,哪些项目有潜力?我听听你的看法。”

    宫淮:“我投了个直播平台,叫夜声。”

    说完宫淮简单给他爸介绍了一下,夜声主要是做什么的,营收如何。

    当然,陪聊的灰色地带就被他省略了。

    宫父声音平平:“小打小闹。”

    停顿两秒,又补了一句:“不值当。”

    宫淮也没指望他爸能有什么好反应,毕竟,再他爸眼里,他投的那点钱,也确实就是小打小闹。

    他在高速上扶着方向盘,认真说:“我知道。等毕业,我会在咱家集团,先从基层做起的。你放心。”

    听到宫淮心里有数,宫父满意点头。但很快,他想到了什么,偏过头问:“怎么还没找女朋友?”

    宫淮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最终,宫淮还是斟酌了一下措辞,稳重地说:“我想结婚。”

    宫父以为自己听错了:“和,和谁?”

    还能和谁。

    和我那口是心非的爱人。

    宫淮将握着方向盘的手握紧,松开,又握紧,终于还是问:“爸,之前你和我说,如果我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最好先问你意见。”

    宫父诧异看他。

    宫淮:“之前人生中,我确实没碰到过解决不了的事情,所以我一直没找你谈过心,你还因为这事,和我生过气。但现在,我确实碰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

    宫父:“你说。”

    宫淮沉吟片刻:“出于某种原因,我骗了一个人。那人现在不想原谅我,可能……以后也不会原谅我。”

    宫父眼神在宫淮那张严肃的脸上兜了一圈儿。

    行啊。

    铁树还知道开花呢。

    真不容易。

    宫父脑子转得快,但说话也直:“人都不会原谅你,你还想和人家结婚?”

    宫淮:“…………”

    宫淮:“他会原谅我。我只是想问,如何加速他原谅我的过程。”

    一老一小陷入沉思。

    短暂沉默后,宫父道:“那就让这段关系从零开始,一切归零,重新来过,该争就争。”

    宫淮细品这话,点了点头。

    不错。

    确实正有此意。

    宫父又道:“你女朋友有照片么?我看看面相,是不是个面善的。”

    宫淮:“其实,我还有件事得告诉你。给你看照片之前,我想先和你介绍一下他。”

    宫父:“行,你说。”

    宫淮默默吸了口气。

    “他是我同学,人很瘦,比我矮一个头,但他是个很有能量的人,脾气一上来,一拔高声音,气场比我还要足。哦,他眼睛很漂亮,是琥珀色的,就连现在的大明星,都很少有这种瞳色的眼睛。”

    “他和我们家不一样。家里一般,父母也都不管他。但他很努力在生活,能吃苦,也很用心在赚钱,也是个有骨气的人,我很欣赏这样的他。”

    宫父点点头,听着确实不错。

    宫淮继续:“他比我大两岁,不在一起的时候,我会忍不住想他。他在干什么,有没有钱吃饭,工作会不会碰到奇葩,会不会被人骗,有没有人会看他长得太漂亮,试图接近他。”

    “本来我们之前也挺好的,但他发现我骗他之后,他说,他不会原谅我,只想和我做同学。我很内疚。”

    “我想和他结婚,好好对他,用行动告诉他,我不是他想的那种人。每天的每一顿饭,我都想和他一起吃。想和他每天一起看早上的日出,一起喝加了蜂蜜的牛奶,一起,去超市买菜。”

    “爸,我的故事说完了。”

    “我现在要说重点。”

    宫父:“……重点?”

    宫淮:“对,重点。”

    宫父:“那你说啊?”

    宫淮:“嗯。”

    “呃。”

    “他是男的。”

    宫父额头爆起青筋。

    “你说什么?!!”

    宁稚然刚从下班的地方出来,怎么回事,怎么感觉有杀气呢?

    他四处嗅了嗅,想努力找出杀气来源,但失败了。算了,不想了,宁稚然高高兴兴开车往Adam家开。

    就像他说的那样,宫淮的劳斯莱斯,已经被宁稚然还回去了。

    他去沈砚的车行,迎回了自己的丰田小宝贝。

    哇,怎么感觉车里焕然一新啊!好像除了轮胎,车里还有很多地方都变不一样了呢。

    这修车钱得多少啊,宫狗给他垫了多少钱啊。

    ……要不要问问他得了,反正都要还他钱,也不差这一笔修车费。

    到了Adam家,宁稚然洗完手,握着手机,打开了夜声,望着和G的聊天框出神。

    这要是联系了他,宫狗会不会自作多情啊?

    呃,要不还是算了?

    宁稚然正犹豫着呢,G竟突然发来了语音消息。?

    怎么想什么就能来什么?

    宁稚然犹豫了一下,别扭地接了起来:“干嘛啊。”

    电话那头,宫淮似乎是坐在车里,时不时还能听到电台里在放歌:“宁稚然,你能不能好心收留我几天。”

    宁:“?”

    宁:“G先生,这也是您的新手段吗。”

    宫:“倒不是。但出了这事情,我确实,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

    宁稚然举着手机在家踱步:“出什么事儿了?”

    宫:“前两天我爸来了。”

    宁:“然后?”

    宫:“我刚才,从家里被赶出来了。”

    宁稚然没忍住笑了一声:“怎么,你爸也受不了你狗了?”

    宫淮声音严肃又落魄:“我爸接受不了我的爱人是男的。”

    宁:“??哈?你又发什么疯呢。谁是你爱人啊?啊不是?你你你……啊?”

    宫淮:“宁稚然,我是因为想和你结婚,才被我爸断了卡,没收了车钥匙,几个家的密码全被改了,还把我从家里赶出来。”

    “所以我正在打车找你的路上。”

    “你能不能……收留我一下?”

    第59章 老夫老妻重逢

    宁稚然脑子就像被海啸席卷了一圈,语言系统都跟着紊乱了。

    宁:“你,你不是,诶你……我不是拒绝你了么?你什么脑回路,怎么就扯到结婚上了?”

    早晚的事。

    你早就被我缠上了,傻子。

    宫:“反正我被赶出来,和你也脱不开关系。你要管我。”

    宁:“少来,干我屁事。你去找沈砚同学,让你朋友收留你,让他们管你去。”

    宫:“宁稚然,我大概还有五分钟到Adam家。我希望,这回,你能亲手给我开门。”

    语音被挂断。

    宁稚然:“…………”

    啊?强盗吗这是?有用这种态度送货上门的吗?

    而宫淮刚挂了语音,宫淮微信里就弹出来了几条消息。

    是沈砚。

    沈砚发过来几张小红书截图,内容正是前几天,宁稚然注册的宫狗受害者联盟Bot。

    沈:呦,这说的是你吧?怎么还有人给你造谣啊

    沈:不过我看这账号已经注销了。用不用我帮你查查,是谁干的?

    宫:不用。

    宫:我知道是谁。

    沈:谁啊?

    宫淮心想。

    内人。

    我那扭捏又可爱的内人。

    果然,五分钟后,扭捏的可爱内人就看见窗外停了一辆黄色的出租车。

    虽然挨了宫父一顿骂,但宫淮看着精神状态还挺不错,穿着也很抖擞。

    咚咚咚。

    宫淮敲门。

    宁稚然觉得自己就像小红帽,门外就是那大灰狼。明明知道不该开门,但这门还是像童话故事里一样,一定会被打开。

    正义的小红帽一定也会打败邪恶的大灰狼。

    宁稚然挺直腰板,黑着脸,把门打开。

    宫淮身上的味道扑面而来,是熟悉的,是冷冽的,也是温暖的。

    “Adam呢?”宫淮问。

    宁稚然没好气扔了双拖鞋给他:“Adam出去玩了,晚点回来。”

    “哦。”宫淮低头,把拖鞋穿上,“我们以后睡哪个屋?”

    “……”

    宁稚然后退一步,双手往腰上一叉:“谁和你睡一个屋啊,你这么从容,是不是又骗我呢,G先生。”

    宫淮意味深长看了宁稚然一眼。

    然后打开手机,把他爸微信找出来,当着宁稚然的面,随便发了个句号过去。

    弹出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宫淮又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

    宁稚然眯起眼睛,凑过去。

    呃,简直没眼看。

    比他平时骂得还狠。

    宁稚然抬头看向宫淮,眼神里甚至多了点同情。

    “Adam家没空屋子,你睡客厅沙发吧,我给你找床被子。”宁稚然说。

    宫:“我要和你睡一起。”

    宁:“我说过我要和你做普通同学。哪有普通同学还睡一个屋的。”

    宫:“不行。我就要和你睡一起。”

    宁稚然眼里那点同情瞬间消失,用力把宫淮往大门口推:“那你走吧,我不收留你了,你去找沈砚吧,或者睡大街,反正你跟我没关系。”

    宫淮用手勾住宁稚然裤子,把人往自己这儿一带:“你要管我,你睡了我,你就要对我负责,宁宁。”

    宁稚然咽了口口水,把宫淮的手拍开:“滚啊,你哪来的脸说我睡了你。”

    你可就差把我捅死了。

    宁:“我告诉你啊,要是一会儿Adam回来,看到你就在这说骚话,我真的会杀了你。”

    宫淮低头,用头去蹭宁稚然额头:“那行,我允许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有权利杀我。”

    “你……”

    “所以,宁稚然,我们以后睡哪个屋?”

    “你睡沙发。”

    “哦,那你先带我看看,你平时睡觉的屋子,行么?”

    也行吧。

    宁稚然昂着头,把宫淮带自己屋里去了。没想到,一进屋,他就听见了房门落锁的声音。

    咯噔。

    门咯噔一声,宁稚然的心也咯噔一声。

    下一秒,宁稚然就被宫淮推倒在床上。

    他本以为宫淮这是终于藏不住狼尾巴了,准备大开色戒,对他做一些虎狼之事。

    可让他意外的是,宫淮只是紧紧抱着他,把头埋在他颈窝那里,一下一下,安静嗅着他的味道。

    “宁稚然,这几天,我好累。”

    宁稚然准备揍人的手悬在半空。

    切,累不死你,人生顺遂扎根在温暖天堂的死装哥,就该多尝尝人间的味道。

    宁稚然:“怎么了?你还能有累的时候啊。”

    宫淮点头,鬓边的发茬扎得宁稚然好痒好痒。

    “我爸来的这几天,真的好忙,好累。”宫淮闷闷道。

    宁稚然拍了拍他,酷酷地以表安慰:“所以你现在真没钱了啊。”

    “是啊,银行卡全都被停了。股份分红要等下个月才能进我账户。”

    说到这里,宫淮抬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宁稚然:“老公没钱了,养养我吧。”

    啊,海妖,这死海妖又开始唱歌蛊惑人了。

    宁稚然结巴道:“我、我没老公。再说了,你、你太贵了、我养不起你。你出门吃顿饭,都赶上我一个月生活费了,我哪能供得起你这尊大佛啊。”

    宫淮故意用头发蹭宁稚然:“我会省钱,不让你花冤枉钱。”

    这人,什么时候学会撒娇这一套了?

    牛的。

    为了操/我,还真是能屈能伸。

    要是宫淮用死装的语气说这话,宁稚然肯定早拿着拖鞋把他赶走了。可宫淮刚才那句,和那讨好的态度,让宁稚然莫名受用。

    不过嘴是不可能输的。

    宁稚然:“那我一天花十块钱养你,能接受不。”

    宫淮抬头,惊讶瞪大眼。

    看宫淮吃瘪,宁稚然心里美滋滋,乘胜追击故意气他:“除此之外呢,你得做饭,打扫卫生,哦对,睡觉之前再留半个小时,忏悔你之前的种种罪行。”

    宫淮认真想了想:“好,再加一条吧。我开车接送你上下班,怎么样?”

    这回宁稚然反倒愣了。

    他以为,宫狗是不可能会接受的。

    像宫狗这种……洗碗都能摔碎俩盘子的人,他哪敢让宫狗干活。那纯属就是打开家门邀请龙卷风往家里刮。

    宁稚然吓得嘴瓢:“不用不用,你活着呼吸就行。用不着你,你那家务我见识过,你根本就不懂什么叫打扫卫生。”

    宫淮:“但我可以学啊。我学东西很快的。”

    操/你这件事儿也是,学得快。

    还得多谢那些男同小说。

    宫淮高兴地想。

    而宁稚然疯狂摇头。

    宫淮觉得宁稚然这样好可爱,没忍住,把人抱更紧了点。

    这是一个很纯洁的拥抱。

    就像那天宁稚然发高烧,宫淮抱他的时候那样。

    宁稚然本想伸手去推,可当他的指尖,即将碰到宫淮肩膀的瞬间,他改了主意,那只手,也缓慢降了下来。

    算了,大冬天被抱的感觉,也还算不赖。

    很温暖。

    更重要的是,除了这个海妖,他已经十几年没再被人抱过了。

    被人惦记的感觉……也挺意外不错的。

    宁稚然偏头,将下巴往宫淮那里蹭了一点儿。

    就在这时,门外发出一声响。

    是大门打开的声音。

    呃啊,Adam回来了!

    宁稚然条件反射把宫淮头拨开,一屁股从床上弹了起来。

    Adam看到宁稚然车停门口呢,醉醺醺在大厅转了一圈,没找到人,就来宁稚然房间门口,试图开门。

    “诶,你怎么还锁门了啊,我的broooo,我今天又被妹子拒绝了,我好伤心呢,快出来和我聊聊天。”Adam边转门把手,边口吐醉话。

    宁稚然和宫淮比了个嘘的手势,尴尬地过去,把门打开:“哈,哈哈,suprise,你看屋里的是谁,啊,是我们的同学,宫某淮……”

    Adam眨眨眼,看了眼宁稚然,又看了眼床上躺着的宫淮。

    “呃,”Adam挠挠头,“你老宫来了啊,那,那你们继续,继续。”

    宁:“我们很纯洁的,什么都没做,你别误会了!”

    宫淮点头,又皱眉,摇着头,嘲讽般用口型重复了一遍,我们、很、纯洁。

    Adam:“我真没打扰你们?”

    宁稚然底气十足:“走走,咱不理他,我陪你去大厅,快点说出你的故事。”

    Adam被宁稚然半推半就一路推到大厅。

    看宁稚然是真要陪他聊天,Adam也不管那么多了,拉开一罐啤酒,边喝边开始和宁稚然聊了起来。

    宁稚然听了个大概。

    不外乎就是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的故事。

    宫淮也没老实呆在屋里。

    看宁稚然和Adam聊得热络,他一会儿去客厅转一圈,一会儿去厨房看看冰箱里面有什么。

    宁稚然有点烦,但也懒得管。

    然而,五分钟后,宫狗托着个盘子,从厨房里出来了。

    盘子里,是切好的新鲜水果。?

    我出幻觉了?

    宁稚然揉揉眼,确认没看错,又很懵逼地看向宫淮。

    宫淮得意道:“你们聊,我看冰箱里有点水果,正好就切了。”

    牛啊。

    这人竟然没把手切了,这可真能录入世界几大奇迹。

    Adam惊讶张大嘴巴:“那个,宫……宫淮少爷啊,你还会做家务啊。”

    宫淮:“我今天,答应过宁稚然,从今天起,我要给他端茶倒水,好好伺候他。这是宁稚然养我的代价。”

    Adam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这是你们的情/趣play么?我也是你们play里的一环么?Finn啊,真看不出来,你这么有家庭地位呢。”

    宁稚然绝望扶额:“他给他爸惹生气了,没钱,也没地方去,这几天就先住咱们这儿。”

    Adam:“死装哥还能没钱?!”

    宫淮瞟了眼Adam:“死,装,哥也是人,当然也会有没钱的时候。”

    Adam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呸呸呸两声,和宫淮道了个歉,赶紧起身,把人迎沙发上:“那个,你,你随便住哈,可不用给我房租哈。我就一个要求。”

    宫淮:“什么?”

    Adam:“等你钱回来了,你那个兰博基尼,我能开开么?”

    宫淮不悦:“不能。”

    只有我老婆才能碰我的车,你算什么。

    Adam垂下头,也不敢说话了,只能一个人默默喝酒。

    宁稚然见气氛凝重,只好打哈哈,和Adam开始尬聊。

    时不时的,他就能感觉到,宫淮的手不老实。

    他一抖,用力瞪宫淮。

    宫淮脸虽然很冷,眼神却无辜又坦然。

    Adam还旁若无人喝酒呢,完全没注意到,面前俩人的暗潮汹涌。

    他张嘴,打了个大大的酒嗝:“啊不行,这啤酒喝多了,就是总想上厕所。我先去解个手,你俩别睡啊,陪我再聊会天。”

    宫淮面带微笑,目送Adam消失在厕所。

    门一关上,他就凑到宁稚然耳边:“走啊,回屋。”

    宁稚然一哆嗦:“干、干嘛?”

    宫淮道:“对,干。”

    干你。

    宫淮拽过宁稚然的手,挑逗般放在了自己的裤子上。

    轻轻一按。

    朝宁稚然露出清纯的笑容。

    第60章 我或许很爱你

    宁稚然被那大东西吓死了,往后退了退,本能地屁股一缩。

    他抽出手,伸出食指,愤怒指了指宫淮:“Adam还在呢,你想死吗。”

    宫淮直接抱住宁稚然的腰:“回屋吧。好么?回屋吧。”

    宁稚然努力推他。

    宫淮意识到了小家伙的抵触。

    那行吧。

    软的不行,那只能来硬的了。

    宫淮抱紧了宁稚然,稍稍一发力,就把宁稚然轻飘飘抱了起来:“走,谁要陪这Adam聊天,我这人记仇,之前他可没少骂我。”

    宁稚然本来还抵抗呢,听到“记仇”两个字,一愣:“我也没少骂你。”

    宫淮:“你不一样。我就是双标得很。”

    宁稚然:“……”

    小红帽被大灰狼扛回了屋,门重重被锁上。

    宫淮把人放床上,在床头柜那里瞄了眼:“可以,无论在哪里,床边都要放上满满的零食,嗯,是你的风格。”

    他走到床头柜那里,用两根手指,捻起一袋橙色的东西:“哦?跳跳糖。这东西好。”

    宁稚然没听出来他言外之意,拍了拍裤子,坐了起来:“这个是荔枝味的,我买了一大盒,其他味道的我都已经吃完了。”

    宫淮深深地看了眼宁稚然。

    宁稚然莫名感觉小旗子那里凉飕飕的。

    宫淮露出坏笑。

    宁稚然往床头缩了缩。

    “啪。”

    房间的灯,被突兀地关上。宁稚然心想行啊大尾巴狼可算不装了,心里呐喊救命快跑啊狼来啦,只想找个安全的角落藏起来。

    那人忽然抱紧了他。

    温柔吻了上来。

    安静的房间里,全是舌尖搅来搅去的水声。

    “你……你别脱我裤子……你老实点……”宁稚然挺着腰,把床单都抓皱了,却仍然没有放弃抵抗。

    宫淮蜻蜓点水般,舔舐宁稚然的耳朵:“你喜欢,我知道的。你比你想象的色多了,宝宝。”

    宁稚然发出“嗯啊”两声,试图拨开宫淮的头:“说多少次了我不是你宝宝……”

    宫:“你迟早是。”

    宁:“你做梦吧你……啊啊嗯……”

    宁稚然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再任由这个家伙犯浪,他这点理智迟早又要被吃掉。

    他伸着两条腿,把那还在乱摸的人夹住,找到机会,猛地一翻身,灵巧坐在宫淮身上。

    宁稚然大喘气:“行了,你赶紧去大厅,我,我要睡觉。再这样我要急了。”

    黑暗里,宫淮收起了手,变得很是安静。

    虽然视线模糊,但宁稚然也能知道,宫淮一直在望着他,一瞬不移。

    宫狗突然变这么老实,宁稚然反倒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心里还有点发毛。

    宁稚然动了动,照着宫淮小腹那里拍了一下:“你快走啊。”

    宫淮忽然问:“你知道,为什么我所有的密码,都是1111么。”

    宁稚然心想怎么,还能因为你早就想做1了啊?

    “你问这个干嘛,你密码1111,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宫淮道:“一月一日,我的生日。”

    宁:“然后?”

    宫:“一会儿过了十二点,我就要过生日了。”

    宁:“……呃。”

    宫淮手搭上宁稚然的腰,摩挲了一会儿:“这么特殊的日子,就别赶我走了,就这一天,行么?我已经很惨了,又给我赶出家,又被停了卡。同情我一下吧,宁宁。”

    宁:“。”

    又、又开始蛊惑人了^_^

    好理由、好借口、好啊、可真牛啊!

    宁稚然有点没辙,词穷,舌头也开始打结。

    他想找点什么话糊弄过去,但立马就被那人找到机会,他肩膀一沉,被翻了个身,后背磕到柔软的床垫,被宫淮反压在身下。

    好……好硌。

    宫淮的很热,他的也很热。

    宫:“生日还没到,新年也还差几分钟,现在的我,没有钱,没有蛋糕,没有家人,但就这样和你待着,我已经觉得很开心了。”

    宁稚然恍惚地听着。

    宫淮亲了宁稚然一口:“在床上倒计时吧,怎么样?好特殊呢,这多有纪念意义。”

    宁稚然立马被骚话拽得回了神。

    “滚蛋,滚蛋,你给我下去!”宁稚然边说边用脚踢宫淮。

    宫淮自然是不肯从的,他一只手抱住宁稚然两只脚,又用另一只手,从容拿起床头的跳跳糖。

    薄唇叼住包装,用牙齿轻轻一撕,那荔枝味的跳跳糖,就哗啦啦跳进宫淮的嘴里。

    下一秒,宫淮低下头。

    噼啪。

    宁稚然脑子瞬间空白:“起来起来起来啊啊啊啊……”

    荔枝的甜香顺着炽热的气息送过来,带着一瞬的微凉,又被温度烫化。

    宁稚然眼角泛红,无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世界开始缩小。世界开始坍塌。

    只剩下跳跳糖炸开的细响,混着低沉的呼吸,黏在每一次呼吸里,和宫淮的口中。每一颗跳跳糖炸开的瞬间,宁稚然的意识就往下坠一分。

    有这么庆祝跨年的么……

    有这么放烟花的么……

    不行了……

    宁稚然忍不住张嘴,发出淅淅沥沥细碎的破音。

    而就在他即将失神的瞬间,外面,Adam的声音冷不丁响了起来。

    “Bro,你俩人呢?怎么回去睡觉了?不等我啊?”

    紧接着就走过来要敲门。

    宫淮小声说:“他叫你呢,是不是得回应一声。”

    宁稚然迅速闭嘴,都快把床单抓碎了,这、这要怎么回应啊。

    他艰难道:“那你,你先放过我。”

    宫淮:“行。”

    这人倒听话,短暂放过了他。

    宁稚然松了口气,但也没能松太多,那跳跳糖还在一颗一颗炸着呢。

    他努力用最平静的声音,对门外Adam说:“兄弟,困了,先,先睡了。”

    Adam:“啊?这就睡了啊。我还想让你们陪我喝一会儿呢。”

    宁稚然:“不行,我太困了,我得……啊!”

    他没能说出后半截话。

    宁稚然咬紧牙关,疯狂拍打宫淮的头,人在床上难受地一扭一扭,马上就要崩溃了。

    Adam:“你得什么?你怎么了?被咬了?”

    对,你可真是个大聪明,Adam。

    真是一点都没说错。

    还真是被狗咬了。

    一条姓宫的狗。

    宁稚然想回话,可是话到嘴边的瞬间,就变成了另一种含混的调调:“嗯——”

    宫淮赶紧抬手,捂住宁稚然的嘴。

    宁稚然的睫毛剧烈抖了一下。

    Adam他,他就在门口……

    越想压住声音,身体反而抖得更厉害。嘴巴被捂住,让他只能从宫淮的指缝间汲取氧气,每一口呼吸,全部都是宫淮的味道。

    噼啪。噼啪。

    好难受,好缺氧。

    好……

    刺激。

    宁稚然目光涣散,像被钩离水面、失了氧的鱼,止不住地抖了起来。

    宫淮满意起身,擦了擦嘴,坐直了,对门外说:“他刚才脚扭了。估计是不能陪你喝酒聊天了。”

    Adam有点失落,醉醺醺地说:“哦,那行吧,还想和你们一起跨年呢。”

    宫淮:“还是先祝你新年快乐,Adam。”

    Adam慢悠悠晃走了。

    宫淮凑了上来,摸了摸还在颤的宁稚然:“他走了,他好笨。”

    宁稚然已经处于什么都听不到的状态,抖得特别厉害,喉结不停滑动着,那截雪白的细腰簌簌颤动,长腿在床上来回交叠,绞紧又松开,将床单蹭得一片狼藉。

    宫淮垂眼,看得入了神。

    如果世上有能代表美丽的神,那一定只会是他面前的这个人。

    宫淮抱紧了他的美神:“该礼尚往来了吧。”

    美神被宫淮的动作逼得昂起头,发出一声细吟:“礼你妈,嗯啊……”

    又,又要死了,那种要死的感觉……

    他闭上眼,落下一滴愉悦的眼泪。

    我。

    救命。

    ……

    我被爱填满了。

    ……

    Downtown的大海边上,人群涌动。风里带着寒意,也裹着兴奋的热浪。

    手机的闪光灯汇成一片星光,有人高举着手机,有人仰着头,用英文喊:“快了快了,准备倒数!”

    “五!”

    “四!”

    倒数声此起彼伏,所有的热度、声音、眼神、倒数,都汇聚在天上。

    “……三、二、一!”

    世界在那一瞬陷入失重。

    第一束烟花冲上夜空。

    真正的烟花拖着长尾上升,下一秒,炸成了漫天星雨。一束、两束、无数束。

    热浪冲破夜色,金色的焰火映在所有人眼底。

    “HappyNewYear!!!”

    那闪亮的烟花,照亮了海边人群的脸,也点亮了窗户旁,宫淮和宁稚然的眼睛。

    忽明忽暗的光影中,伴随着床的响动,宫淮一直盯着宁稚然的眼,无法移开。

    宁稚然的眼睛,本来就漂亮,可在这种时候,尤其是烟花在那瞳孔中燃起的刹那,更是漂亮地让宫淮失了神。

    宫淮不自觉放缓了动作,深深望着面前这个人。

    宁稚然眼里有星星。

    宁稚然眼里有银河。

    宁稚然眼里大概住着一整个宇宙,里面有南半球午夜燃烧的极光,有鲸群浮出海面时的换气长鸣,有出生时肺泡里涌进的第一口空气,有血液冲过耳蜗的轰隆隆声音,也有一整个夏天的海风、汽水,和凉爽的雨滴。

    啊……

    所有一切奔涌、炽烈、从未能说出口的渴望,不舍得眨眼的贪婪,全都坠进这一双迷人又潮湿的眼睛里。

    宫淮抱紧宁稚然,轻轻开口:“新年快乐,宝贝。”

    新年快乐。

    我的宝贝,我的爱人。

    烟花升到顶端,最后一缕烟花在夜空上化成了烟。

    那一瞬,宫淮也想起了很多事。

    其实。

    除了宫家,没人知道,宫淮名里的“淮”字,是早逝的爷爷取的。

    爷爷走后,他爸花过几百万,请大师给家里所有人都算过命。

    大师说,他命格属水重木弱,火不生,孤而不聚,“淮”字又太冷,生就是一盏温吞水,暖不了人,也沸不了己。

    他命里需要一把火。

    如果遇不到那能救他的火,他这辈子,注定是个孤独终老的命。

    宫淮以前总觉得一个人老死,是件很美妙的事情,独身代表绝对秩序和零风险,没人有资格搅乱他的人生。

    他才不需要谁救,他很满意每一个当下。

    可现在不一样。

    宁稚然。

    不管你是不是那把火,我都不想一个人老死了。

    不管有钱没钱,不管家里会不会有人和我站在一起。

    我还想活很久。

    和你,一起。

    ……

    宁稚然也是经过这几次才知道,原来人在极度丧失理智的时候,是会尿出来的。

    他隐约记得,后来他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宫淮似乎,老老实实把一切处理了个干净。

    呵呵,挺好,这死狗是该学着干点活儿。

    老什么都靠打扫卫生阿姨可不行。

    大少爷也得学着变形记。

    早上五点,天还没完全亮。宁稚然侧着抬头,发现自己被宫淮搂在怀里,抱得还挺紧。

    啊,我又和他……

    天啊,这人可最近都要在这住下的。这要是和他每天这么搞,会死的吧,一定是会死的吧?!

    宁稚然茫然地眨眨眼。

    不行。

    他慌张把宫淮的头拨开。

    这个大坏蛋,稍微对他好一点,他就得寸进尺。

    我宁稚然可不是好欺负的!

    宁稚然默默握紧拳头。

    不过……

    宁稚然又侧头看宫淮,视线逐渐从宫淮的睫毛,鼻尖,落到宫淮头旁边的手机上。

    这渣男到底有没有背着他包养小情人啊。

    虽然宁稚然并没觉得,他和宫淮能发生什么关系,但既然做都做了,宫淮要是真和别人搞,他一定会爆炸的。

    ……反正他手机密码也知道了。

    ……反正宫淮就是个大坏蛋。

    宁稚然放轻呼吸,拿起宫淮手机,输入密码。

    1111。

    呦呵,真打开了,哈,哈哈。

    先看什么呢。微信?ins?外卖记录?浏览器?

    还是先看浏览器吧,看着大坏狗平时都在手机上查些什么。

    宁稚然默默点开手机默认浏览器。

    呃。

    《一胎八宝:帝国元帅的Omega带球跑》《顶级A的落跑甜O》《如何攻略青梅竹马的白月光》《总裁和娇妻的100种play教学》

    这什么啊?怎么这么多男同小说?

    “………”

    惊呆,震撼。

    这宫狗平时都在看些什么啊??!

    宁稚然觉得眼睛有被辣到,打开历史记录,翻翻翻。

    哦呦。

    今天早上四点,还有好几条浏览记录呢。

    宁稚然抱着吃瓜的心态点了进去。

    点开的瞬间,宁稚然甚至做好了看到更辣眼睛内容的准备。

    然而。

    页面加载出来。

    那不是什么小说,也不是什么奇怪的网页。

    ——家务清洁入门教程。

    ——如何正确使用洗衣机。

    ——地板顽固污渍处理小妙招。

    ——哪种清洁剂味道比较清新不刺鼻。

    宁稚然一条条翻着,眉头越皱越紧,他转头,看向宫淮。

    静静看了一会儿,宁稚然选择锁上了宫淮的手机。

    死宫狗。

    你用G的身份骗我,我确实很生气。

    但当下这一刻,我还是先选择原谅你。

    宁稚然拉好被子,气鼓鼓倒回床上。

    看在你生日的份儿上。

    切,一切先等睡醒了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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