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了解

    隔日晚上,乔宏准时到了东宫。


    依旧是一身酒气,喝醉了的模样。


    齐祀一边让人给他上醒酒汤,一边问:“勇毅侯酒量如何?”


    乔宏沉默了会,像是在思考:“臣自觉酒量不错,臣的女儿总说臣的酒量不好,总是让臣少喝点,臣不听,她就抱怨撒娇,有时候臣不应她,还会耍泼。”


    齐祀一愣,勇毅侯真是三句话不离女儿。


    顺便想了下,乔初瑜抱怨撒娇耍泼的样子。


    乔家这位小姐,倒是鲜活。


    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勾起了嘴角。


    乔宏:“昨天臣和殿下说了什么来着?”


    齐祀意外:“勇毅侯不记得了?”


    乔宏满脸憨厚,还带着歉意:“不瞒殿下,臣醉了之后做的事隔日醒来就会忘的一干二净。”


    “只隐隐约约记得和殿下相谈甚欢,殿下还让我今日再来。”


    齐祀:“……”


    睁着眼睛说瞎话他算是体会到了。


    他现在也确信了,勇毅侯昨晚没醉。


    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莫名有些新奇,但凡能进他的东宫书房的,都是商量公事,断没有在书房说私事的前例。


    轻笑一声,朗声道∶“勇毅侯昨日讲到令媛四岁,已经讲完。”


    乔宏:“是是是,那臣继续?”


    齐祀颔首。


    两个时辰后,齐祀把人送出了东宫。


    这次,还是齐祀亲自送出宫门的。


    齐祀沐浴后,疲惫的坐在软榻上,想起书房越堆越多的折子,无奈的笑了笑。


    简直是疯魔了。


    钱来:“殿下,今日正院的人来请殿下,说是太子妃有要事相商。”


    太子妃无事不会打扰,略微思忖后,齐祀道:“告诉太子妃,孤明日中午去正院用膳。”


    默了一会,走向床边,道:“把没批的折子全部收拾出来,挑出一半,明日送去紫宸宫。”


    庆云帝自己赐的婚,自己受着。


    翌日,下朝,齐祀直奔紫宸宫。


    庆云帝先到一步,正在和奏折大眼瞪小眼,见齐祀来了,顾不上别的:“什么意思?”


    齐祀瞅他:“勇毅侯每晚到东宫和儿臣叙旧,折子批不完。”


    庆云帝回忆,确认乔宏和齐祀没有交情,疑惑:“你们有什么旧可叙的?”


    齐祀似笑非笑的看着庆云帝。


    庆云帝被儿子看的心虚,也反应过来了,尴尬摸摸鼻梁:“行吧,折子朕来批。”


    为了儿子的幸福,他拼了。


    再看到满桌子的折子,心痛,撇开眼,眼不见心不烦。


    从袖子中拿出一张折的纸,递给儿子:“钦天监挑了几个日子,你看看。”


    齐祀现在对纳侧妃没那么反感了,左右就是东宫中多养一个人。


    接过,匆匆看上一眼,又在不确定的看上一眼,道:“这时间会不会太赶了一点。”


    闻言,庆云帝笑了,对儿子的转变一点都不意外。


    儿子因为他和他母后之间的事,从前最烦婚嫁之事,太子妃的婚事都是礼部一手操办的,儿子是半分都没有过问。


    但这乔家的小姐不一样,是天定的良缘。


    是良缘,就不能在耽搁。


    儿子开窍晚,他这个做父亲的要加把劲,好好撮合。


    故道:“不早,都是上好的日子。”


    东西他早就备着了。


    就等着定下日子了。


    齐祀想了想,三个日子挑了最远的一个。


    勇毅侯说的话还是进了齐祀的心里,乔家满门忠烈,无论是看在谁的面子上,乔初瑜的体面,他会给。


    庆云帝满意,看着儿子现在正常的样子,潸然泪下。


    齐祀一抬眼,正好看见自家父皇用龙袍正在抹眼泪,还用一种怀念的眼光看着自己。


    二人目光交错,齐祀率先移开视线。


    齐祀的冷脸在庆云帝看来就是略带嘲讽,被误解后破罐子破摔,嚎啕大哭起来。


    齐祀:“……”


    这样的场面,他昨日刚在勇毅侯身上看到过。


    这一哭,哭了足足有半个时辰。


    庆云帝一边哭一边絮叨叮嘱:“乔家那孩子……品行极佳。”


    打了个饱嗝,继续:“但唯有一点,就是身子骨弱了,她……过门后,你要注意着她的身子,一有不对,就请太医。”


    “知……知道了吗?”


    齐祀看着庆云帝邋遢的样子,默默移开眼:“知道了。”


    半个时辰,全部讲的都是乔初瑜。


    就是最小最疼宠的女儿,庆云帝都不会挂在嘴边说这么久。


    等庆云帝收住,齐祀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乔家小姐不会是您流落在外的血脉吧?”


    庆云帝瞬间眼睛瞪大:“兔崽子,瞎说什么呢?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可千万不能在你母后面前说!”


    皇后若是错信了这小兔崽子,那他进坤仪宫更不会得一个好脸色了。


    齐祀不过是想逗逗庆云帝,看看他的反应,没认真。


    见庆云帝吓成这样,起了心思,带了点质问的语气,看上去当真了的模样:“父皇为何知道乔小姐这么多事?”


    庆云帝头都大了,那些话,还不是小兔崽子你说的。


    还流落在外的血脉,媳妇变妹妹,迟早有这小兔崽子后悔的一天。


    庆云帝心底腹诽,面上打太极,糊弄般的说了句真话:“父皇都是为你好。”


    见在紫宸宫的时间越待越久,齐祀就没再揪着不放,准备要走。


    庆云帝开口拦住,想起了坤仪宫的人,头疼:“你母后最近心情不佳,你有时间去看看。”


    皇后只有见到儿子,才会高兴些。


    齐祀沉默:“儿臣等会就去。”


    --


    勇毅侯府。


    钟夫人一早就来了,等着乔宏下朝。


    乔宏瞒着乔初瑜他去东宫的事,但瞒不住钟夫人。


    今日她过来,就想问问兄长有没有从太子口中问出些东西。


    例如,陛下为何突然给阿瑜赐婚。


    这一等,等到乔初瑜醒来,都没等到兄长回府。


    钟夫人就先去了侄女的院子。


    乔初瑜正在梳妆,见姑母走进来,欣喜的叫了一声:“姑母。”


    钟夫人见到侄女,接过珊瑚手里的梳子:“姑母来给你梳妆。”


    钟夫人没出嫁之前就想着以后若是有女儿,一定要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可惜她只有一个儿子。


    还是个不听话的儿子。


    不过后面,兄长有了女儿,生的粉雕玉琢,和她想的女儿一模一样,且和她格外亲近,钟夫人高兴极了。


    在钟夫人心里,乔初瑜和她自己的女儿没什么差别。


    一刻钟后,乔初瑜边用着早膳,钟夫人边和她东宫的情况。


    “太子今年二十又一,只有一位太子妃,是太子十八岁那年皇后亲自选出来的,皇后对这位太子妃一百个满意。”


    “太子和太子妃也是琴瑟和鸣。”


    说起这些钟夫人心情不大好。


    太子侧妃,到底是妾室。


    自己疼了多年的掌上明珠,给别的去做妾,哪怕那人是太子。


    心里照样是不舒服的。


    更别提太子和太子妃感情好。


    一想到这,心中就是止不住的担忧。


    “太子妃是左相嫡长孙女,她在未嫁入东宫前,在京中贵女中一骑绝尘,力压几位郡主县主,做了太子妃后,也是素有贤名,太子妃的位置,早已坐稳。”


    乔初瑜点头,表示自己的附和,从前她不常出门,也曾听过这位太子妃的大名。


    凌婉书,上京第一贵女。


    忽然不着边际的想,若是何皎皎长个几岁,也许对上的就不是她,是这位太子妃了。


    “阿瑜,你进东宫后,太子妃是正室,你是妾室,性子要收敛些,东宫不比家里,行事也要更加谨慎,你不犯错,但别人未必不会对你出手,要有防备心。”


    乔初瑜点头:“姑母,阿瑜一定小心谨慎。”


    钟夫人又急忙强调:“但若是受了委屈也不用忍着,往家里递信,姑母和你父亲都在,都是你的依靠。”


    钟夫人几句话把乔初瑜的眼泪弄了出来,有了要离开家里的悲伤,哽咽道:“姑母,你放心吧,阿瑜不会受委屈的。”


    “阿瑜会好好的。”


    --


    坤仪宫。


    齐祀给皇后请过安后,坐在下首。


    皇后细细关心了下儿子的身体,母子间就没话了。


    殿中弥漫着淡淡的尴尬。


    齐祀到坤仪宫来,十次里面有八次是这样。


    皇后望着底下儿子,咽下心中的苦涩。


    齐祀脑中闪过父皇的话,主动开口:“听说母后近日心情不好?”


    皇后一喜,面色难掩激动:“没有,母后怎会心情不好。”


    从前,她忽视祀儿太久,久到祀儿长成,她才如大梦初醒般的回神,正视祀儿。


    可早就错过了祀儿最需要母亲的阶段。


    尽管她有心弥补,可也是为时已晚。


    最后原是最亲近的母子关系变成了现在这样不尴不尬的关系,令皇后烦恼不已。


    听到皇后的回答,齐祀抿了嘴,低下了眼,无声的叹口气。


    皇后酝酿了下:“你父皇给你赐了乔家小姐,你就好好待人家。”


    齐祀:“儿臣知晓。”


    儿子到她这来,永远都是这四个字。


    皇后一顿,后又像是叮嘱似的道:“母后知道你与太子妃感情好,但乔家小姐也是名门出身,该有的体面不能少。”


    齐祀突然抬头,望向上首的母亲,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笑了,道:“儿臣知道了。”


    随后,齐祀就借口说东宫还要政务,先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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