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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时间拉回到战争结束的当天。

    消息最初是由千手扉间手下的情报网络截获的——并非通过官方渠道, 而是他散布在各国黑市和地下换金所里的流言。

    一开始,只是“火雷边境摩擦”、“军队调动”的模糊信息。

    当然,宇智波泉奈的情报部门也注意到了这些风声。两人的判断出奇的一致:不可能真的打起来。

    理由很简单:战争, 尤其是国与国之间的大规模战争,怎么可能绕开他们?千手和宇智波不仅是木叶的支柱, 也是火之国赖以震慑他国的“终极兵器”。

    火之国大名但凡有点脑子, 真要开启战端, 必然会第一时间征召他们。没有这个行为,那就绝对不会打起来,顶多是边境冲突。

    因此,当“火之国大胜”、“雷之国溃败”等一系列消息, 如同雪片般通过各种渠道汇聚到木叶时, 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近乎失语的震惊状态。

    太快了。

    从收到边境摩擦的消息到战争结束, 快得令人匪夷所思, 满打满算,正式交战的时间连半天都没有。

    而随着更详细的信息传来——

    “尾兽竟然是尾兽!”千手扉间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捏着那份薄薄的情报卷轴,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那张一向冷静自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裂痕的惊怒。

    尾兽都在木叶手里,其中一尾、五尾、七尾在宇智波手里,而出现在战场上的那只尾兽是一尾。

    综上所述, 这不是宇智波干的是谁干的?总不能是有人偷了一尾。真要偷了,宇智波那边不可能这么平静!

    绕过木叶,绕过他和大哥柱间,擅自动用尾兽, 参与或主导了一场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宇智波到底想干什么?将尾兽的力量暴露在世人面前,将木叶置于何地?其他大国/忍族会如何反应?

    恐慌?觊觎?联合讨伐?

    无数的坏结果和阴谋论在扉间脑中翻腾。他再也坐不住,宛如一阵疾风般冲出了房间, 目标直指宇智波泉奈的办公室。

    “砰!”门撞在墙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彼时泉奈正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摊着几份与千手扉间手上的信息内容相同的情报,眉头紧锁,脸色凝重。

    他也是刚刚才拼凑出事情真相的大概轮廓,内心的震惊丝毫不亚于扉间。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去找斑哥核实情况,千手扉间就找上了门来。

    泉奈抬起头,眼中浮现被打断思路的烦躁,“千手扉间,没人教过你进屋要敲门吗?你们千手的礼仪教养也就这样了。”

    扉间没理会他的讽刺,大步走到桌前,将手中的卷轴狠狠拍在桌面上,声音冷得能掉出冰碴:“宇智波泉奈,你们宇智波到底是什么意思?”

    泉奈毫不意外。果然是为了这件事。

    他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并刻意让自己的语气带上几分漫不经心:“什么什么意思?”

    “别给我装傻!”扉间指着卷轴,声音拔高,“尾兽!火之国和雷之国的战争,动用了一尾,别告诉我你不知情。这要不是你们宇智波干的,我千手扉间的名字倒过来写。”

    泉奈依旧神情平淡。

    虽然扉间的指控完全没问题,但无论如何,在他面前,他永远不会示弱,更不可能承认自家人有错。

    泉奈慢条斯理的将面前的情报卷轴推到一边,而后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与扉间锐利的目光针锋相对,脸上浮现出他一贯带着讥诮的冷漠:“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扉间气极反笑,“宇智波泉奈,你是真蠢还是装糊涂?尾兽在木叶的消息,现在知道的人还不多,但经过这一战,你以为还能瞒得住吗?你们宇智波动用尾兽参与大国博弈,到时候全忍界都会知道,木叶手里掌握着这种怪物!所有的矛头、所有的忌惮、所有的阴谋,都会指向木叶!”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制沸腾的怒气,话语如同刀锋般尖锐:“别忘了,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千手和宇智波各自为战的家族了。我们是木叶忍者村,你们宇智波的擅自行动,会给整个村子带来灭顶之灾。你懂不懂什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还是说,你们宇智波根本不在乎,依旧像以前一样,只顾着自己那点可笑的骄傲和自私自利?”

    泉奈神色唰的阴沉下来。他可以忍受质疑,但绝不容许千手扉间如此贬低整个宇智波。

    冰寒如霜的脸上,漆黑的眼眸中,万花筒写轮眼浮现,散发出危险的光芒:“千手扉间,注意你的措辞。宇智波的行动,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尾兽是宇智波凭实力捕获的,如何使用,自然由我们决定。至于会给木叶带来麻烦?哼,有麻烦,解决掉就是了。难道我们建立木叶,是为了像缩头乌龟一样,惧怕麻烦吗?”

    泉奈冷笑一声,反唇相讥:“倒是你,这么急着跑来兴师问罪,是害怕我们宇智波的力量超出你的掌控?千手扉间,你不觉得你管太多了么。”

    ***

    千手柱间办公室的门被重重推开,又迅速关上。

    正在伏案处理文件的千手柱间抬起头,看到自家弟弟一脸寒霜,周身散发着几乎要凝结出冰碴的低气压,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扉间?怎么了?”柱间放下笔,有些讶异。

    扉间言简意赅的将火雷之战、尾兽动用、以及与宇智波泉奈的冲突快速叙述了一遍,语气中充满了压抑的怒火

    “现在情况很清楚!宇智波利用保管尾兽的权限,私自参与战争!我早就说过,尾兽不能交给宇智波!”

    柱间“呃”了下,安抚激动的弟弟:“扉间,冷静。我等会找斑谈一谈。”

    扉间:“你最好别是宇智波斑说什么就听什么!”

    柱间:“诶,不可以吗?”

    扉间:“你说呢?!= =#”

    与此同时,宇智波族地,族长宅邸。

    泉奈在斑的书房外停顿了一下,才敲响了门。

    “进来。”斑低沉的声音传来。

    泉奈推门而入。

    “哥哥。”泉奈走到斑对面坐下。

    斑抬起头:“泉奈?怎么了?”

    “火之国和雷之国打了一仗,就在今天。”泉奈紧盯着斑的表情。

    斑眉头微蹙:“战争?什么时候的事?火之国大名并未对我们下达任何征召令。”他的反应是纯粹的意外和疑惑,没有任何事先知情的迹象。

    泉奈的心沉下去,最坏的情况证实了。

    他深吸一口气,道:“没有征召,而且战争只打了半天就结束了。结束的原因是尾兽。一尾出现在了战场上。”

    “什么?”斑怔住:“一尾怎么会出现在战场上?”

    他的震惊和困惑完全不似作伪。

    泉奈再次肯定,大哥对此事确实一无所知。

    “消息已经多方证实。”泉奈低声道,“尾兽在严胜那里,是不是严胜出事了?或者他被人诱骗了?”

    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泉奈的语气变得焦急起来:“都城那种地方,权贵云集,人心叵测。何况严胜现在还成了大名的守护忍,表面风光,实则身处漩涡中心。那些玩弄权术的老狐狸,最擅长用大义、责任花言巧语蛊惑人心。”

    说到这里,泉奈再也坐不住,猛地站起身:“不行,不能让他再待在都城了,我去把严胜接回来。”

    就在泉奈转身欲走的刹那,一只沉稳有力的大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那股力量并不霸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定住了他的动作。

    “别慌,泉奈。”斑冷静的说道,“情况未明,贸然行动只会添乱。”他的手指微微用力,传递着安抚的信号:“严胜那边,我去。”

    泉奈看着斑眼中不容置疑的神色,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把心里的担忧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哥哥。你也要小心。”

    斑拍了拍泉奈的肩膀,随即身影一晃,消失在房间里。泉奈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头疼的叹了口气。

    弟弟太单纯了,担心他被骗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不就被骗了。

    不多时,千手柱间处理完手头事务后,来到了宇智波族地,准备履行对弟弟扉间的承诺,找斑好好谈一谈尾兽的事情。

    然而,他得到的回复却是宇智波族人略带戒备的告知:“斑大人有紧要事务,已经离村了。”

    柱间站在宇智波族地门口,挠了挠他那头乌黑如瀑的头发,脸上露出些许苦恼,但很快又变成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离村了?在这个时候?”他按着下巴,自言自语道,“肯定是和尾兽的事情有关吧!斑一定是去查明真相了!”

    他完全没考虑过宇智波斑可能是畏罪潜逃或者去策划更大阴谋的可能性(扉间绝对会这么想)。

    “嗯”柱间想了想,最近村子里的事情不多,日常事务又有扉间和各位长老处理,不算太忙。而且,尾兽事件关乎村子安危,这么重要的事,他当然要亲自去跟进啦!

    “反正扉间在村里,真有什么事也不会出问题。”柱间愉快的做出了决定,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好!那我也去!和斑一起把问题搞清楚。”

    关于柱间是怎么得出以上结论的——在他的思维里,这完全符合扉间的要求:去找斑问清楚情况。

    只不过地点从村子变成了别的地方而已。

    某人丝毫没有意识到两位最高战力同时离村可能带来的风险呢。或者说,某人相信他的得力助手·弟弟能处理好一切。

    于是,千手柱间就这么兴致勃勃的循着斑离开时那股微不可查的查克拉波动痕迹,追了上去。

    ***

    宇智波斑离村的消息传到千手扉间耳中时,千手扉间尚能保持冷静,认为这是斑去处理尾兽烂摊子了。还在心里冷笑着盘算,等斑回来,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有理由限制宇智波的权力。

    然而,当第二个消息紧接着传来——“柱间大人也离村了,似乎是朝着宇智波斑离开的方向去了”——扉间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绷断了。

    “咔嚓”一声脆响,扉间手中正在批阅文件的笔,被他不小心捏断,墨汁溅了他一手,也染黑了刚刚写了一半的卷轴。但扉间毫不在意,额角青筋暴起,红色的瞳孔里燃烧着仿佛能将整个办公室点着的怒火。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会这样!

    大哥那个笨蛋,肯定又是不分轻重缓急,脑子一热就追着宇智波斑跑了!什么调查真相,什么解决问题,最后肯定会变成他们两个“挚友”之间又一次“相互理解”的戏码!而将村子、将所有的麻烦事,全部丢给他!

    “两个混蛋!”扉间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宇智波斑擅自行动,大哥无脑跟随,留下一个随时可能因为尾兽暴露而引发国际危机的烂摊子给他!

    村子的防御、外交的压力、内部的稳定所有重担一下子全压在了他的肩上。

    好吧,也不完全是,还有泉奈。

    扉间深吸几口气,试图平复翻腾的气血,但收效甚微。

    他一把抓过毛巾,用力擦掉手上的墨渍,眼神变得冰冷锐利。既然指望不上那两个随心所欲的家伙,那么,守护木叶的重任,就只能由他来扛了。

    “来人!”他对着门外喝道。

    一名忍者瞬间现身。

    “传我命令。”扉间冷冰冰的说道,“启动村子最高警戒预案,所有哨所加强巡逻,情报部门那边密切关注所有大国动向。另外,召集所有部门负责人,半小时后紧急会议。”

    忍者领命而去。

    ***

    阴暗的地下洞穴深处,黑绝蜷缩着,原本就如阴影般不稳定的形体,此刻更显得萎靡、稀薄,仿佛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

    ——它损失的不是普通的分.身,是蕴含着它本源力量的分裂体。这种损失,远非简单的消耗查克拉可比,是真正伤及了它的根基。

    蚀骨的恨意在它心中翻腾。

    宇智波严胜!可恶的宇智波严胜!

    其实这都不算最让它崩溃的,让它几欲发狂的,是分裂体落到了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的手上。

    该死的宇智波严胜!

    黑绝在心中发出无声的咆哮。它原本的计划是,即使分裂体被捕获,只要严胜将其彻底毁灭,它虽然会受损,但至少能断掉联系,且总有机会恢复。

    可严胜偏偏选择了封印!一个完整的、活性的、与它本体有着不可分割联系的分裂体,被封印在卷轴里,就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不断蚕食着它的力量,让它无法通过断尾求生来恢复状态。

    它感觉自己像被一根无形的锁链拴住了,活动的范围、能调动的力量都大打折扣。

    原本,在严胜发现它的踪迹后,它就已经不敢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的搞风搞雨,只能更加隐蔽的行动。而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它不是没想过在半路劫杀那只送信的忍猫。

    它派出了白绝,试图拦截。但那只该死的忍猫,根本不走寻常路。它轻蔑地瞥了一眼潜伏的白绝,然后身形一晃,便进入了空间褶皱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与宇智波一族签订古老契约的忍猫家族特有的天赋能力——时空跳跃。

    它们战斗力或许不算顶尖,但在辅助方面,尤其是传递重要物品和信息方面,堪称无懈可击。

    当然,它们也高傲,挑剔。这一代宇智波中,也唯有实力和气质都得到它们认可的宇智波斑,才有资格与它们签订通灵契约。

    “算了。”黑绝如同被扎破的气球,恹恹的呢喃道。

    在它漫长的生命里,学会忍耐是必备的功课。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反正还达不到影响月之眼计划的程度”它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

    两道身影正在火之国茂密的林间以惊人的速度穿梭,踏树而行,如履平地。

    前方那道身影穿着深蓝色立领长袍,黑色长发在风中飞扬,正是宇智波斑。他的速度极快,眼神锐利的注视着前方,“归心似箭”。

    后方一股庞大且充满生机的查克拉正在迅速接近。

    斑微微蹙眉,但没有停下脚步。

    很快,千手柱间爽朗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斑——!等等我!”

    话音未落,柱间已经一个加速,轻松的追了上来,与斑并肩而行,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斑睨了他一眼,语气冷淡:“你来干什么?”

    “哈哈,当然是来帮你啊!”柱间理所当然的说,“你这趟出门,肯定是和尾兽的事情有关吧?多个人多份力量嘛!”

    “用不着你帮。”斑毫不客气的拒绝,视线转回前方,速度隐隐加快了一分。

    千手柱间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背景仿佛都出现了飘落的灰暗雪花。

    要不是现在急着赶路,他绝对干得出立刻找个树洞蹲进去、周围长出蘑菇的消沉事。

    对好友这种说变就变的阴沉癖早已习以为常的斑无语的收回目光,懒得理会他这戏精行为。

    果然,不过几息之间,柱间就像没事人一样恢复了活力,仿佛刚才的消沉从未发生过。他一边轻松的保持着与斑相同的速度,一边好奇的问道:“这个方向斑,你这是要去都城?”

    斑依旧懒得搭理他,保持沉默。

    柱间也不在意,自顾森*晚*整*理自的分析起来:“好吧,你不说,那就我来猜。嗯尾兽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肯定不会随便交给别人保管。让我想想是在你弟弟,宇智波严胜手里吧?”

    他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带着笃定的陈述。

    别看千手柱间表面上是个温厚开朗、甚至有些脱线的老好人,他的威名更多建立在强大的实力上,而非宇智波斑那种令人恐惧的煞气。

    但这只是一种表象。柱间的温厚,从某种角度来说,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傲慢——源于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不认为世间大多数事物能真正威胁到他,所以他可以保持一种超然的和气。

    这种人,往往比表面凶恶的人更危险。

    要说宇智波斑完全没有察觉柱间的这一面,那是不可能的。他们争斗了半生,彼此的了解深入骨髓。

    斑只是认为柱间的这种危险永远不会用在他身上,而他也自信有足够的实力应对柱间的任何一面。

    再加上“唯一的挚友”这层厚重的滤镜,斑对柱间的容忍度和接纳度远超常人。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两人算是“双向奔赴”了——柱间也看穿了斑坚硬外壳下那份不轻易示人的内核,所以他才会说斑“很温柔”。

    只是这份独特的温柔,斑很少给予别人。柱间是极少数能感受到,并予以理解和回应的存在。

    因此,对于柱间精准的猜出尾兽在严胜手里,斑并没有感到太多意外。他淡淡的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

    夜幕降临的下一秒,两人终于抵达了都城。

    宇智波斑向着宇智波雅树的查克拉波动地赶去。

    于是出现了以下画面——

    战争获胜后大名赏赐给严胜的宅邸里。

    宇智波斑面无表情的站在房间中央,不需要释放任何杀气,仅仅是站在那里,平静的注视宇智波雅树,就仿佛有无形的山岳压下,让房间里的空气都停止了流动。纸张不再翻动,烛火凝固般笔直向上,连细微的尘埃都仿佛畏惧的沉落在地。

    宇智波雅树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紧。

    以及其实旁边那位脸上带着温和笑容的千手柱间,给他带来的压迫感更大。他仿佛在那笑容背后,看见了一片望不到底的深邃森林,静谧中隐藏着能将人吞噬的危险。

    雅树硬着头皮,强迫自己挺直脊梁,迎向斑的目光。他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天,并在心中演练了无数次。

    “斑大人,柱间大人。”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严胜少爷目前并不在都城内。”

    斑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好似早已知道这个答案,所以等待的是下文。

    雅树咽了口唾沫,知道含糊其辞是过不了关的,索性把心一横,坦白了部分立场:“严胜少爷有紧急事务需要亲自去处理——好吧,族长,请您别再这样看着我了。您知道的,我现在是严胜少爷的人。于情于理,我自然是偏向于他,更听他的命令。”

    他说出了最关键的一点。这就是宇智波雅树的生存智慧,也是他对宇智波斑性格的精准把握。

    ——在宇智波斑面前,坦诚自己的立场和忠诚,远比狡辩或出卖更能获得一丝生机。斑欣赏忠诚和力量,尤其欣赏对认定之人的忠诚。如果他此刻为了自保而出卖严胜,那才是真正的取死之道。

    果然,听到雅树直言不讳的表明自己是严胜的人,宇智波斑眼中那冰冷的威压缓和了一丝。他没有发怒,声音低沉的问:“他在做什么?”

    雅树脸上露出苦笑,这次不是伪装:“族长,请您别为难我了。关于严胜少爷的具体行动,我不能说,也不会说。”他的语气带着恳求,眼神非常坚定,表明这确实已经是他的底线。

    斑沉默的盯着他。

    就在雅树感觉自己的神经快要绷断时,斑问出了第三个问题:“危险吗?”

    这个问题出乎了雅树的预料。他愣了一下,随即,一种奇异的光芒出现在他眼中。那是对严胜的信任和崇拜。脸上的苦笑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自豪。

    “危险?”雅树重复了一遍,然后摇了摇头,“对其他人来说,也许危险。但是,对严胜少爷而言”

    他的声音不禁大了些。因为信服。

    “我认为,就算前方有再多的艰难险阻,最终也一定能被严胜少爷一一踏平,化险为夷。严胜少爷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会得到。他想要做成的事,就一定能做到。”

    说到这里,宇智波雅树宛如从对严胜的信仰中汲取了无穷的勇气,先前在两位顶尖强者威压下产生的畏缩感荡然无存。他站得笔直,目光灼灼,连他自己或许都未完全意识到,他对宇智波严胜的信赖已经深刻到了何种地步,那是一种超越了恐惧、近乎于信仰的坚定。

    千手柱间始终一言不发,只是在一旁静静的观察着,脸上的笑容未变,但眼中闪过了一丝深邃的考量。

    他从宇智波雅树身上,看到了对宇智波严胜绝对的忠诚和信心。

    这绝不仅仅是源于力量上的敬畏,更像是一种对领袖人格和能力的彻底折服。这让他对宇智波严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虽然见过严胜,也和严胜说过几句话,但到底不熟。

    宇智波斑将雅树的变化看在眼里,不再追问。得到了“严胜无碍”以及“雅树不会背叛”这两个核心信息,对他而言已经足够。

    他深深的看了雅树一眼,随后,转身朝门外走去。

    千手柱间见状,对雅树笑了笑,便跟了上去。留下宇智波雅树一人,在重新开始流动的空气里,缓缓松了口气,后背已然被冷汗浸湿。

    唉,这一关算是过了。严胜少爷,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

    严胜很急,非常急。

    这份急迫感源于双重压力:一方面,他急着积攒功德;另一方面,他担心宇智波斑追查。

    ——在火之国时,他尚能找借口拖延时间。但如今不行。

    他必须在被斑抓到之前,将生米煮成熟饭,用既成的事实,来应对斑的质问。

    因此,在对待雷之国的事务上,他的手段变得凌厉,节奏快得惊人,几乎摒弃了所有不必要的迂回和掩饰。

    反正,雷之国不是火之国,不是他需要稍微顾及宇智波和木叶影响的地方。

    在这里,他更像一个纯粹的征服者,一个冷酷的棋手,雷之国的山河与民众,不过是他棋盘上的筹码和棋子。什么“师出有名”,什么“国际舆论”,什么“长远治理”,这些在火之国还需要稍作考量的因素,此刻都被他抛诸脑后。

    于是,在严胜的意志通过黑泽家老这个传声筒,彻底掌控了雷之国大名的决策后,一场针对土之国的边境冲突,以令人瞠目结舌的方式引爆了。

    借口是现成的,不过也是本来就存在的:土之国对雷之国的土地意图不轨。并且还真的被他们偷到了一点。

    不过正常情况下,这种程度的摩擦,通常会伴随着漫长的外交扯皮和军事对峙,不会直接升级为全面进攻。

    然而,在严胜的推动下,雷之国的战争机器高效运转起来。主战派被清洗后留下的权力真空,被他安插的人手迅速填补,政令畅通无阻。军队和云隐村的忍者也迅速集结起来,目标直指土之国边境一处物资丰富的战略要地。

    雷之国的动员速度之快,进攻决心之坚决,完全超出了土之国的预料。土之国高层原本的判断是,新遭惨败的雷之国理应龟缩休养,绝无主动挑衅的余力。因此,当雷之国的铁骑和忍者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过边境线时,土之国的边防部队完全被打懵了,仓促迎战,节节败退。

    ——严胜甚至都没有亲临前线,只是通过情报和地图,远程下达了几个关键性的战术指令,打击在土之国防线的薄弱环节上。

    雷之国军队势如破竹,短短数日内,便连续攻克数个重要据点。

    捷报传回雷之国国内,果然如严胜所预料的那样,极大的刺激了因战败而低迷的民心和士气。短暂的、虚假的胜利喜悦,掩盖了战争带来的更深层次的痛苦。

    然而,土之国毕竟也是大国。初期的震惊和混乱过后,这个庞然大物展现出了其深厚的底蕴和强大的战争潜力。

    土之国大名勃然大怒,认为雷之国的行为是对大国尊严的严重挑衅,立即调遣精锐部队和岩隐村的忍者奔赴前线。

    土之国的忍者擅长土遁忍术和防御战,在他们的支援下,溃败的战线逐渐稳定下来。随后,土之国利用地形优势和兵力优势,开始组织凶猛的反击。

    战局很快从一边倒的突袭战,演变成了惨烈的拉锯战和消耗战。广阔的边境地带,每一天都在上演着血肉横飞的厮杀,两国的士兵和忍者如同绞肉机中的零件,不断消耗着。

    战场陷入了胶着。而这,也是严胜计划中的一环,是他“急躁”策略下必然会出现的结果。他从未指望雷之国能一举吞并土之国,那根本不现实。

    他的目的,就是要让这两个国家打起来,持续的打下去,互相消耗,将土之国的注意力和国力牢牢拖在西北边境的泥潭之中。

    他站在雷之国都城一处高层建筑的房间里,眺望着西北方烽火连天的方向,眼神平静无波。

    胶着的战局意味着时间的争取,意味着土之国无暇他顾,也意味着他有了更充足的理由和空间,进行下一步的渗透和布局。

    急有急的打法,既然无法速胜,那就让混乱蔓延。

    收敛思绪,严胜抬眸看向面前的地图,目光短暂的掠过北方那片被标记为激烈交战区的区域,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指尖缓缓下移,越过火之国广袤的森林,最终定格在大陆的西南角——被广袤沙漠覆盖的、土黄色调的疆域:风之国。

    风之国虽然是五大国之一,但在其他四大国眼中,风之国因为资源的匮乏和恶劣的自然环境,始终是五大国中垫底的存在,所以常常被有意无意的排除在核心博弈圈之外。

    这种轻视,形成了一种天然的闭塞,使得风之国内部的情报不易外泄,外部的干预也相对较少。

    对于严胜来说,这样一个被“主流视线”忽略的角落,正好方便他暗中操控,从容布局

    让雷之国和土之国这对“鹬蚌”在北方边境持续争斗,互相消耗,直到两败俱伤,国力衰竭。

    而在此期间,他准备潜入风之国,利用其内部的困境(贫瘠导致的民生艰难、资源短缺引发的内部矛盾)以及外部被孤立的现状,将其掌控在手中。

    这个过程,不需要像在雷之国这样借助复杂的政治傀儡,风之国的脆弱,只需要找到关键支点,施加足够的压力或诱惑,便能撬动整个国家的走向。

    一旦成功控制了风之国,他就拥有了一支潜伏在阴影中的奇兵。

    届时,当北方的雷、土两国拼杀到精疲力尽之时,他便可操控着整合后的风之国力量,以“黄雀”之姿,强势介入。以有心算无心,以相对完整的国力攻击两个疲惫不堪的巨人,结果可想而知。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如此一来,他便能一口气将雷、土、风三个大国纳入掌控。

    至于剩下的最后一个大国:水之国。

    届时将面对的是一个整合了大陆绝大部分资源的庞然大物。无论是通过外交威逼、经济封锁,还是直接武力碾压,都将变得轻而易举。水之国大名除非愿意举国玉碎,否则除了臣服,别无选择。

    整个大陆的版图,在严胜眼中已然清晰。北方的战火是诱饵,是消耗品;风之国是关键的跳板和隐藏的利刃;而最终的终点,是无人能够阻挡的统一之路。

    计划已定,严胜不再耽搁。他将雷之国这边的后续细节,通过一份加密卷轴传递给了宇智波雅树。同时,为确保万无一失,他用写轮眼在雷之国高层中操控了一名傀儡,专门负责执行指令与传递情报。

    而后沉思片刻,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只仅有巴掌大小、通体雪白、外形似海豚与马结合体的生物——正是缩小后的五尾。

    “此物暂交于你保管。”严胜找到黑泽,将五尾递给他,“若遇不可控之危局,或接我特定指令,才可动用。”

    黑泽家老屏住呼吸,用微微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尾兽。掌心传来的温热触感与隐隐搏动的磅礴力量,让他心脏狂跳,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震惊于这毁天灭地的力量竟能被压缩于方寸之间,如同玩具般被递到自己手中;兴奋于掌握了如此恐怖的底牌,这意味着雷之国只会赢。

    但更多的,是如同冰水浇头般的惊疑与彻骨寒意。

    他想起火之国之所以能胜,就是依靠了尾兽的力量,在半日内击溃了雷之国大军。

    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念头无法抑制的窜起:难道说,当初在火之国战场上出现的那只尾兽也同样是出自严胜大人之手?

    这个猜想所带来的冲击,远比掌中尾兽的力量更让他感到恐惧。

    黑泽家老看向严胜那依旧平静无波的侧脸,眼神变得无比复杂,敬畏之中,控制不住的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骇然。

    ***

    交代完所有事情,严胜离开了雷之国,没有惊动任何人,如同沙漠中的一粒细沙,融入了通往西南方的道路。

    他披上遮面的长袍,以掩盖那过于引人注目的容貌,向着那片被烈日和黄沙统治的国度赶去——

    作者有话说:——哥想要,哥得到[合十]

    第52章

    踏入风之国, 灼热的气浪和漫天黄沙扑面而来。与火之国的繁茂、雷之国的峻岭、土之国的荒原不同,这里是无垠的沙漠主宰的世界,贫瘠与严酷刻入了这片土地的骨髓。

    严胜裹在不起眼的防风沙长袍中, 深邃的黑眸透过面纱的缝隙,审视着这个被其他国家轻视的国度

    严胜就近在一个绿洲小镇的市集驻足, 听到商贩为高昂的水价唉声叹气;又在一个村庄观察, 看到面黄肌瘦的村民在沙地上艰难地挖掘着可能存在的浅层水源;并在沙暴来临之时, 目睹普通人面对天地之威时的绝望与坚韧。

    严胜很快便把握了风之国目前的困境:

    其一:极度的资源匮乏,尤其是水资源和耕地。

    其二:内部凝聚力因生存压力而十分脆弱,各大绿洲和忍者家族为了有限的资源,明争暗斗不断。

    其三:外部环境孤立, 其他大国因其贫瘠而缺乏兴趣, 导致风之国信息闭塞, 也缺乏对外交变的应对经验。

    其四, 军事力量分散且偏向防御,忍者多以家族为单位,擅长利用沙漠环境进行游击和防御,非常缺乏大规模进攻性和统一指挥。

    严胜垂眸思索。

    当晚,他潜入风之国都城。风之国都城相较于其他大国的都城,说是某个大型村子都不为过。

    心下有了更深切的了解, 严胜锁定了两个关键人物——

    风之国大名是个被生存压力和内部纷争搞得焦头烂额的中年人,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和对未来的迷茫,看得出他十分渴望能找到改变的方法。

    紧随木叶其后建立砂隐村的初代风影烈斗,是个实力强大、在风之国忍者中威望颇高的强者, 他怀抱着整合国内忍者力量、改变风之国困境的理想,无奈受限于现实资源和旧有家族势力的阻挠,进展缓慢。

    分析已出, 便可切入。

    如法炮制,严胜“操控”了风之国大名。不过不是用写轮眼控制,那容易留下痕迹,而是策划了一场偶遇。

    他利用幻术和话术,以游历智者的身份出现在大名面前,剖析了风之国当下的困境,并抛出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解决方案:

    严胜暗示,他掌握着某种能够高效寻找地下水源和改良沙地作物的秘术,可以立刻缓解部分地区的生存危机。

    他还带来了风之国缺乏的对外界的情报:北方正在发生战争,雷土两国打得你死我活,风之国可以在关键时刻介入,以获得宝贵的资源、土地,改变国家贫瘠的现状。

    严胜展现出的智慧和对大势的把握,完美击中了大名内心最深的渴望。对于一个大半生都在为缺水发愁的统治者来说,严胜的出现宛如沙漠中的甘霖。

    大名不由得开始依赖这位神秘的智者,重要决策会征求他的意见就这样,严胜逐步将自己安插到关键职位,并适时用写轮眼操控一些存在感不强,但作用很大的人,悄无声息的侵蚀着风之国的行政体系。

    而对待烈斗这种拥有坚定意志和实力的强者,严胜选择了另一种方式——他直接找上了正在沙漠中修炼的烈斗

    风之国腹地,一片广袤无垠的沙海之中,烈斗正悬浮于半空。烈日将他的皮肤灼烤得黝黑发亮,他的眼神中却燃烧着坚定的理想之火。

    突然,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从天而降。整个沙漠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连肆虐的风沙都为之一滞。

    烈斗猛地抬头,只见一个全身笼罩在深色防风沙长袍中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的沙丘之上。

    “什么人?!”烈斗厉声喝道,战斗本能让他瞬间进入最高戒备状态。

    严胜没有回答。在长袍的兜帽阴影下,无人得见之处,他漆黑的眼眸转化为瑰丽而危险的万花筒。

    左眼万花筒能力,【刹那芳华】,发动。

    一股暖流刹那涌遍全身,常年因身体病弱带来的滞涩感和沉重感一扫而空。肌肉纤维变得坚韧充满爆发力,查克拉经络宽阔而通畅。

    严胜搭在刀柄上的手微微一动,下意识的就想施展月之呼吸后十式——将呼吸法、血鬼术与鬼之躯的强悍完美结合的剑技。

    但就在气息调动的刹那,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何不趁此机会,验证一下那个设想?

    ——关于须佐能乎的设想。

    之前,受限于此世身体的孱弱,他始终无法像宇智波斑那样,召唤出顶天立地的完全体须佐能乎,只能凝聚出骨骼手臂或肋骨进行局部防御或攻击。

    他一直怀疑,并非瞳力不足,而是身体的能量供给和承受能力不够。

    而现在,刹那芳华带来了巅峰的身体。

    心念电转间,严胜放弃了使用呼吸法的打算。他松开刀柄,双手结印,庞大的瞳力结合澎湃的查克拉,如同决堤的洪流,从他体内奔涌而出。

    “嗡!”

    刺眼的青蓝色查克拉光焰冲天而起,骨骼凭空生成,接着是经络、血肉最后覆盖上威严的铠甲。

    整个过程顺利得不可思议,仅仅两秒钟,一个如山峦般巨大的、身披古朴铠甲的青蓝色查克拉巨人,便拔地而起,屹立于茫茫沙海之上。巨人的轮廓与宇智波斑的须佐能乎有几分相似,但细节处更显古老和凌厉,手中凝聚出的能量巨刃,形状就像一把放大了的日本刀,散发着能斩断一切的锋芒。

    尽管严胜将自己遮掩得严严实实,但这标志性的招式一出,烈斗瞳孔猛缩,失声惊喝:“须佐能乎?!你是宇智波的人!”

    震惊之余是滔天的愤怒,宇智波为何会出现在风之国,还对他出手?但此刻已容不得他多想,那顶天立地的巨人带来的压迫感,让他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危险。

    烈斗怒吼一声,“磁遁·砂铁巨像!”无尽的砂铁从沙漠中汇聚,迅速形成一个不比须佐能乎小多少的漆黑巨人,挥动着巨大的拳头,裹挟着碾碎一切的气势,悍然砸向巨人。

    严胜却没有操控须佐能乎做出相应的格挡动作。

    刹那芳华的三秒时限,还剩最后一秒。

    就在砂铁巨拳即将触及须佐能乎胸膛的瞬间,严胜吸气,吐出。

    “月之呼吸·拾之型·穿面斩·萝月。”

    并非用本体施展,而是通过须佐能乎手中的能量巨刃用出。巨大的能量刀身上,浮现出无数圆月刃的虚影。

    “唰!”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巨响,只有一道凄冷如月光般的巨大斩击轨迹一闪而逝。那道斩击,仿佛穿透了空间,直接越过了砂铁巨像的手臂和躯体。

    下一秒,气势汹汹的砂铁巨像如同被定格,从中轴线开始,出现了一道平滑如镜的切面,而后轰然崩塌,重新化为无数失去控制的砂铁,哗啦啦的散落回沙漠。

    斩击的余波不止,如同无形的新月扩散,接着掠过了烈斗的身体。

    烈斗僵在半空,身前的砂铁防御壁同样被无声地切开。他感到一股冰冷彻骨的刀意穿透了他的护体查克拉,不过不是实质的切割,却仿佛将他的斗志、反抗意念,连同他最强的忍术,一起斩断了。

    “噗——”他喷出一口鲜血,周身查克拉紊乱,再也无法维持悬浮,从半空中栽落下来,重重地砸在沙地上。

    从他厉声喝问,到砂铁巨像崩塌,自身重伤坠落,整个过程,不过六秒。

    沙尘缓缓平息,巨大的青蓝色须佐能乎如同神祇般矗立,俯视着下方倒在黄沙中挣扎着想要爬起却无能为力的烈斗。

    严胜站在须佐能乎的额头晶体中,长袍在沙漠的热风里微微飘动,兜帽下的眼神依旧古井无波。

    ——可惜就是帅不过三秒。

    如山峦般巍峨的青蓝色须佐能乎开始剧烈波动,仿佛信号不良的幻影。构成其躯体的查克拉光芒明灭不定,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严胜毫不犹豫的解除了须佐能乎。

    值得一提的是他不主动解除也没用,【刹那芳华】褪去后身体深处涌上的极致空虚感,如同堤坝崩溃般抽走了他所有的力量。

    故,须佐能乎迟早会“崩溃”,他维持不住的。

    “咳”

    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住,一声压抑的轻咳从喉间溢出,带着铁锈般的腥甜气息。

    严胜强行将涌到喉头的鲜血咽了回去,刹那芳华的三秒巅峰过后,是更为猛烈的反噬,身体仿佛被掏空,每一寸肌肉都在哀嚎,查克拉经络如同干涸的河床般灼痛。

    严胜的身影轻轻落回滚烫的沙地,脚步微微踉跄了一下,不过他立刻稳住了身形。深吸一口气,压□□内翻江倒海般的虚弱感,他迈开腿,走向前方倒在沙坑中、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的男人。

    黄沙被他的脚步带起,又坠落。

    他停在烈斗面前,投下的阴影将对方完全笼罩。尽管体内气血翻腾,虚弱得恨不得立刻倒下,但严胜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

    他低下头,兜帽的阴影遮住了他此刻必然苍白的脸色,只留下一个居高临下、充满压迫感的轮廓,冰冷的俯视着败者。

    “你的挣扎,在这片沙漠中毫无意义。整合?没有绝对的力量作为后盾,所谓的整合不过是孩童的沙堡游戏。”

    “臣服于我,你将会看到真正的力量如何重塑这个世界。风之国的未来,不在于向其他大国乞怜,而在于成为新的主宰。”

    严胜给了烈斗一个选择:是在无望的挣扎中看着国家继续沉沦,还是追随一个能带来颠覆性变革的领袖。

    于心怀大志却屡受现实蹉跎的烈斗而言,严胜的能力和他的思想、做法,所展现出的可能性,对他的心理产生了巨大的震撼。

    所以,即使不完全心甘情愿,他最终还是暂时选择了屈服。

    “好,只要你能做到,我就对你绝对忠诚。”

    通过掌控大名和慑服烈斗,严胜在极短时间内便把握了风之国的军政核心:

    他利用大名的权力,推行一些看似有利于民生的政策,实则为后续战争动员做准备。同时通过烈斗的影响力,更有效的整合分散的忍者家族,为组建一支可用的军队打下基础。

    整个风之国,如同沙漠中被海市蜃楼迷惑的旅人,在严胜精心编织的“希望幻影”中,一步步走向被控制的未来。

    而严胜,如同隐藏在沙暴中心的暗影,冷冷的看着北方雷土两国越来越激烈的消耗战,等待着最佳时机,挥出那致命的一击——以风之国为跳板,成为那得利的“渔翁”。

    ***

    炙热的阳光无情的灼烤着风之国一片名为“绿叶绿洲”的边缘地带。

    说是绿洲,其实早已名不副实。中央的水塘早已干涸见底,龟裂的土地如同老人脸上深刻的皱纹,几棵枯死的胡杨树歪斜地立着,像是大地绝望伸向天空的骸骨。

    村民们面黄肌瘦,嘴唇干裂,眼神麻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沙土的粗糙感。缺水,是悬在这里每个人头顶的利剑,也是风之国无数地方的缩影。

    严胜站在干涸的水塘边,烈斗跟在他身后不远处,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不久前击败自己的宇智波。

    村民们则远远的围观着,目光中混杂着敬畏、怀疑和一丝渺茫的期盼——这位大名尊奉的智者,真的能带来奇迹吗?

    严胜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他闭上眼,倒不是在祈祷,而是在感知。他自身的感知力加上写轮眼的辅助,对查克拉和能量的流动异常敏锐,而作为曾经达到武艺巅峰的剑士,他对“脉络”和“流向”有着超乎常人的直觉。

    他将手按在滚烫的沙地上,庞大的精神力如同水银泻地,顺着地脉的纹理向下渗透。

    百米,千米在地下极深之处,他“看”到了一条微弱但确实存在的地下暗流。它被致密的岩层和错位的地壳结构阻挡,偏离了原本可能涌上地面的路径,默默流淌向更深、更远处。

    找到了。

    不需要像普通忍者那样使用大规模土遁改变地形,那效率低下且消耗巨大。严胜选择了更直接的方式——他要做一场微观层面的“地质手术”。

    睁开眼,双手结印,兜帽下的万花筒闪烁起无形的波动。

    一股查克拉如同手术刀,沿着他感知到的岩层缝隙节点,透入地下深处。

    一路巧妙的“撬动”和“疏通”,震开了堵塞“河道”的岩石,改变了局部岩层的应力,为那条被压住的地下暗流,开辟出一条向上的通道。

    同时,为了加速这个过程并确保水流涌出,他“牵”出另一股查克拉,用在地下水脉的上方,如同一个无形的泵,向上“抽取”和“引导”水流。

    整个过程外人是看不见的。

    他们只看到那位黑袍智者将手按在沙地上片刻,然后便站起身,静静等待。

    烈斗皱起眉头,他强大的查克拉感知让他隐约察觉到地下深处传来的能量波动,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村民们眼中的希望之火即将再次熄灭时。

    “咕噜”

    一声轻微的水泡声,从干涸的塘底某处裂缝中传出。

    紧接着,一丝浑浊的水渍渗了出来,迅速扩大,变成了一小股涓流。然后,水流越来越大,越来越快。

    “噗!”

    一股清冽的水柱猛地从裂缝中喷涌而出,足有半人高。浑浊的泥水很快变得清澈,在阳光下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久违的湿润水汽,弥漫在干燥灼热的空气中。

    死一般的寂静维持了数秒。

    接着,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夹杂着哭喊的狂喜欢呼!

    “水!是水啊!”

    “神灵显灵了!是智者大人带来了神迹!”

    “我们有救了!绿洲活过来了!”

    村民们如同疯了一般,哭着、笑着、呼喊着,不顾一切的冲向那喷涌的水源。他们跪在水边,用颤抖的双手捧起清澈的泉水,贪婪的饮用,或者将水泼在脸上、身上,感受着生命之源带来的冰凉触感。

    孩子们在水花旁奔跑嬉戏,笑声从未如此响亮。整个绿叶绿洲,好似在这一刻真正复活了。

    烈斗震撼的看着这一幕,又看向身旁静立着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宇智波,心中的复杂情绪达到了顶点。

    严胜平静的看着欢呼的人群,内心毫无波动。而后漠然转身,深色的长袍下摆在干燥的热风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度,卷起几粒沙尘。

    接下来,他要前往下一个需要“神迹”的地方,兑现承诺。

    他并非言而无信之人,既然答应了风之国森*晚*整*理大名要改善这里的生存环境,那么就一定会做到。

    回过神来的烈斗沉默的跟上

    严胜的身影如同沙漠中的幽灵,在一个又一个缺水濒临消亡的村庄和绿洲间穿梭。

    每一次,他都以那种在外人看来近乎神迹的方式——或引动地下暗流,或凝聚空气中的稀薄水汽。

    渐渐的,有人传言他挥手间便能降下甘霖。

    起初,人们只是感激,将他视为大名请来的神秘高人。但随着智者的传说在沙漠旅人、商队和忍者口中不断传播、加工、神化,一种微妙的变化开始发生。

    严胜的威望日益见长。人们开始不再仅仅将他与大名联系在一起,而是直接将他视为拯救者。他的形象被描绘得越来越超然,越来越强大。

    在一些偏远的、深受其恩惠的小村庄里,还出现了一些危险的窃窃私语:

    “若没有智者大人,我们肯定渴死了”

    “大名?大名在城里享福,什么时候管过我们的死活?”

    “要我说,风之国可以没有大名,但不能没有智者大人!”

    就在严胜于风之国沙海中稳步推进他的计划时,两位不速之客,正沿着一条“曲折”的线索,追寻着他的足迹

    火之国都城外的林荫道上,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正准备动身。就在此时,一道身影疾驰而来,看其装束和查克拉波动,并非火之国的人,而是来自北方雷之国的忍者。

    这人神色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正是被严胜用写轮眼操控、前来向留守火之国的宇智波雅树传递情报的信使。

    在这名雷之国忍者与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宇智波斑的脚步骤然停顿。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一抹猩红霎时点亮。

    “站住。”

    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那名忍者身体一僵,如同提线木偶被拽住了线,呆立原地。

    斑转过身,万花筒写轮眼的图案在眸中缓缓旋转,强大的瞳力直接覆盖并暂时压制了严胜留在忍者脑中的“控制印记”。

    “你见过严胜?他在哪?他让你做什么?”斑的声音冰冷,直接下达指令。

    被临时覆盖控制的雷之国忍者眼神变得更加空洞,机械的回答道:“严胜大人在雷之国都城下达指令让我传递信息给雅树大人”

    坏消息:这个忍者只是个传递信息的工具人,对严胜的了解少得可怜,连严胜具体做了什么、最终去了哪里都一无所知。他唯一的印象,就是在某个夜晚,一个照面便被那双恐怖的眼睛控制,之后便浑浑噩噩,只听命行事。

    “废物。”斑冷哼一声,撤去了瞳力压制。

    那忍者晃了晃脑袋,眼神恢复了些许神采,但之前的记忆一片模糊,只当自己走神了片刻,慌忙继续赶路了。

    虽然得到的信息有限,但至少确认了一个关键点:严胜在雷之国。

    “雷之国!”柱间一拍手,“总算有明确方向了。斑,我们走!”

    两人调转方向,将速度提升到极致,直奔雷之国去。

    然而,命运总是在和他们开玩笑。

    当他们风尘仆仆赶到雷之国都城,利用各种手段查探后,得到的结果令人沮丧:严胜早已离开雷之国,不知所踪。他们又一次错过了他,扑了个空。

    站在雷之国都城喧闹的街市上,宇智波斑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几乎能让周围的空气冻结,路人都下意识的远离了这个看起来极其危险的男人。

    “嘛嘛,斑,别这么生气嘛。”千手柱间试图缓和气氛,挠了挠头,露出一个乐观的笑容,“你看,你弟弟这不是挺活泼的嘛!到处跑,多有活力!这说明他身体不错,是好事啊!”

    斑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心中的烦躁和某种被不详的预感愈发强烈。他有些怀疑弟弟是在故意躲他。

    就在斑生闷气,柱间也快要找不到词安慰的时候,突然,两人的身体同时一震。

    无需言语,斑和柱间默契的同时转头,目光如炬,精准的锁定了同一个方向——一座颇为气派的府邸。

    而就在这时,府邸大门打开,一位穿着华贵服饰、神情沉稳的老者,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黑泽家老只觉眼前一花,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攫住了他的衣领,接着他整个人如同小鸡仔般被提离了地面。

    周围的护卫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们尊贵的家老大人就被人抢走了。

    “等!”千手柱间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劝阻的话还没完全说出口,斑和黑泽就已经没了踪影。

    他看着后知后觉惊慌失措大喊着“家老大人——!不好了!家老大人被劫走了!”的护卫们,抽了抽嘴角。

    他了解斑的脾气,根本不会顾及任何世俗规则和影响。

    “唉。”柱间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事已至此,只能先跟上去了。他身形一晃,追着斑留下的细微痕迹追去,留下身后的一片混乱。

    斑拎着黑泽家老几个起落便闯入了一条堆满杂物、散发着霉味的偏僻死胡同。他将手中的人随意的扔在地上,如同丢弃一件垃圾。

    “咳!咳咳!”黑泽家老被摔得七荤八素,官帽也歪了,华贵的衣服沾满了尘土。最初的惊恐过后,他立刻摸向怀中。

    触碰到五尾的瞬间,一股莫名的勇气涌了上来。他有尾兽!这是严胜大人赐予他的底牌,不慌!

    黑泽强作镇定的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努力维持着家老的威严,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胆大包天劫持他的男人。

    对方穿着一身深色立领长袍,黑发张扬,面容冷峻,漆黑的眼睛冷冰冰的注视着他,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嘶,怎么有些眼熟。黑泽心中一动。

    这种眼熟,倒不是他认出了这是名震忍界的宇智波斑,而是这张脸,这双眼睛的神韵,他在另一个人身上见过。

    就在黑泽家老拼命回忆时,宇智波斑开口了,声音低沉充满不耐:“尾兽为什么会在你身上?”他冰冷的目光扫过黑泽下意识护住的胸口,“你见过严胜。”

    严胜!

    这个名字如同惊雷,劈开了黑泽众多的记忆碎片。

    他想起来了!为什么觉得眼熟!眼前这个男人,和严胜大人容貌有六七分相似。尤其是眼睛的形状和那种睥睨冷漠的气质,简直如出一辙。一眼就能看出有极近的血缘关系。

    “您、您是?”黑泽家老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敬畏和试探。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斑的语气更加不耐烦,周身散发出的寒意让巷子里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度,“严胜在哪里?他的尾兽,为什么会在你身上?”

    无形的瞳力压迫着黑泽的精神。

    黑泽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不知自己该不该说。毕竟,就算是家人,也不排除可能存在敌对关系。

    严胜积威犹在,他不敢背叛。

    黑泽一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致命危机。

    斑的耐心彻底耗尽,万花筒写轮眼浮现,妖异的光芒大盛,如同深不见底的漩涡,攫住了黑泽家老的全部心神。

    “呃”黑泽家老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所有的抵抗念头土崩瓦解。他眼中的惊慌和算计迅速褪去,变得空洞无神,如同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身体微微晃了一下,便僵直在原地,等待着主人的指令。

    “严胜在哪里。”

    黑泽的嘴唇机械的开合,发出平板的声音:“不清楚。严胜大人离开时,并未告知去向。”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斑满意,但他没有发作,继续追问下一个问题:“他为什么把尾□□给你。”

    “是为了以防万一。”黑泽木然的回道,“雷之国现在正在和土之国开战,严胜大人说,若前线战事不利,或遇不可控之危局,便可动用尾兽之力扭转战局。”

    千手柱间赶来,刚好听到黑泽的最后一个回答,一脸震惊:“什么?!你们雷之国才刚和火之国打输了仗,怎么转头又跟土之国开战了?”

    他的震惊源于基本的战略常识。

    一个国家在经历一场大败后,理应休养生息,恢复国力,怎么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再次主动挑起与另一个大国的冲突?这无异于自取灭亡。

    被控制的黑泽毫无情绪波动的回道:“正因为与火之国战败,国内民众怨声载道,士气低迷,才急需一场对外胜利来转移矛盾,重振信心。”

    柱间眉头紧锁,追问道:“那也不等于找死啊!你们现在这个状态怎么可能是土之国的对手?”

    话刚说出口,柱间猛的顿住,他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看了一眼斑,又看向黑泽怀中那隐约透出尾兽查克拉波动的地方——严胜都把尾兽留给雷之国了,还能怎么打?答案不言而喻。

    斑再次开口,沉声问:“这场战争,是谁出的主意。”

    黑泽家老空洞的眼神直视前方,吐出了那个预料之中的名字:“是严胜大人。”

    小巷内陷入了死寂。

    斑的周身,一股压抑到极点的气息开始弥漫,脚下的碎石微微震颤。

    尽管已有猜测,但亲耳证实严胜动用尾兽,还擅自挑起大国战争,性质就不同了。

    柱间的脸色也变得凝重。事态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寻找弟弟”的范畴,严胜的行为,正在成为点燃世界大战的导火索。他们必须尽快找到他,阻止他——

    作者有话说:因为没有关于初代风影的具体描写,不知道他用什么能力招式,所以就仿照最强的三代风影写了,不是原著不是原著不是原著,所有招式能力考据三代风影,纯瞎编T-T

    第53章

    又一次扑空后, 站在风之国边境最后一个严胜可能停留过的绿洲,感受着空气中几乎快要消散殆尽的、属于弟弟的那丝微弱查克拉痕迹,宇智波斑的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一次是巧合, 两次是意外,但这接二连三的错过斑确定了, 弟弟绝对是在有意躲着他。

    这种感觉让他胸口憋闷着一股火, 既恼怒于弟弟的行径, 又掺杂着一丝失落。

    相较于斑几乎实质化的低气压,千手柱间的心情显得复杂而微妙——不像最初在雷之国听见严胜可能是挑起世界大战的罪魁祸首的那般沉重。

    一路行来,穿越风之国这片广袤而贫瘠的土地,他理所当然注意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变化。

    尽管环境依旧严酷, 但在某些绿洲和村庄, 人们的精神面貌不再是一片死寂的绝望。

    他看到了新开垦的、种植作物的田地;听到了关于寻找新水源的乐观谈论。而最常出现在风之国平民口中的, 是一个共同的称呼:智者。

    正当他思索间, 几个在沙丘旁玩耍、皮肤黝黑的孩子嬉笑打闹着跑过,嘴里叽叽喳喳的争论着“智者大人更厉害还是忍者更厉害”。

    柱间心中一动,脸上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带着点傻气的温和笑容,朝着孩子们走了过去。

    “小朋友们,打扰一下哦。”

    孩子们立刻停下了玩耍,警惕的看着这个穿着异国服装、个头高大的大叔。

    “你是什么人?我们从来没见过你。”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孩挡在其他孩子前面, 语气硬邦邦的。

    柱间连忙摆摆手,笑容无辜:“啊哈哈,别紧张别紧张,我只是个路过的旅人。刚才听你们提到智者, 有点好奇,那是一位很厉害的人吗?”

    见他连鼎鼎大名的智者都不知道,孩子们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戒心稍减,转而升起一种“你这个外地人真没见识”的优越感。

    再加上柱间那天然的高亲和力和看起来不太聪明的灿烂笑容,确实不像有什么威胁性的坏人。

    “你居然不知道智者大人?”一个小女孩到底没忍住开了口,语气里充满了自豪。

    “就是!智者大人可厉害了!”另一个孩子抢着说,可能是为了炫耀,也可能是内心对那位智者的崇敬实在按捺不住,孩子们七嘴八舌的开始向这个无知的大叔科普起来。

    “智者大人会召唤雨水!我们村子干了好久的水井就是他来了之后才冒出水来的!”

    “他还会教大家种一种不怕沙子的草,虽然不能吃,但老师说可以固沙!”

    “我爸爸说,智者大人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风之国的!”

    “他走过的地方,都有好运!”

    孩子们的话语天真而质朴,却拼凑出了一个与他们之前认知中“战争贩子”截然不同的形象——一个改善民生、带来希望、深受爱戴的智者。

    千手柱间认真的听着,脸上的笑容渐渐沉淀为一种深思。

    他不敢百分百肯定这个智者就是宇智波严胜,但他有种强烈的第六感,就是他。

    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严胜一路行踪指向风之国,风之国就恰好出现了一位神通广大的智者?时间和轨迹都太过吻合。

    如果如果这一切真的是严胜做的

    千手柱间看着孩子们眼中闪烁的光彩,听着他们语气中对智者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与喜爱,心中那份因雷之国事件而产生的沉重和疑虑,不由得消散了大半。

    一个能俯下身来,为饱受干旱之苦的贫民寻找水源、改善土地的人,一个能收获孩子们纯粹爱戴的人,真的会是一个热衷于挑起战争、制造混乱的恶魔吗?

    柱间更愿意相信,严胜所做的一切,或许有他们暂时无法理解的、更深层的目的或苦衷。改善民生,收获人心,这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大好事。这让他对找到严胜之后的可能性,多了一丝乐观的期待。

    说不定,真的是他们误会了什么呢?

    他转头看向面色冰寒的斑,欲言又止。

    ***

    斑和柱间追寻着严胜故意留下的指向国境之外的虚假踪迹,身影逐渐消失在茫茫沙海的地平线之外。

    至于他们所要寻找的目标,其实并没有离开风之国。

    在风之国都城一座不起眼、却能俯瞰大半城区的建筑高层内,一道身影静立于窗边,深色的长袍与室内昏暗的光线融为一体。

    严胜的目光投在窗外远处沙漠与天空相连的边际线上,仿佛看到了那两道远去的身影。

    说实话,能拉扯至今,属于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从不低估斑的敏锐,但他更相信自己对斑的了解和“瞒天过海”的能力。

    以及,现在的他,还不能离开风之国。

    风之国的棋局才刚刚布下关键之子,大局未定,他怎么可能离开?这片贫瘠沙海下的暗流,还没有成长到能够颠覆北方战局的滔天巨浪。

    不过,速度得必须加快了。

    严胜收回望向远方的视线。

    斑和柱间的出现,如同逐渐收紧的网,提醒着他时间的紧迫。他转身,走向室内一面打磨光亮的铜镜前。

    室内光线晦暗,镜面映照出他模糊而冷峻的轮廓。

    严胜凝神,眼中瑰丽复杂的万花筒图案浮现,右眼能力【黄泉视界】发动

    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化。

    镜中的他依旧挺立,但在他的视野里,自己的影像头顶上方,多了两串悬浮的数字。

    一串是不断跳动、散发着不祥幽光的黑色数字。

    这串数字最初并不存在,是他在火之国挑唆起与雷之国的战火后才出现的。起始只有三位数,后来随着雷之国与土之国的战争全面爆发并陷入惨烈胶着,这数字便疯狂攀升,突破了五位数,如今已逼近六位数大关,并且仍在以缓慢但持续的速度增长。

    每一点增长,都代表着远方战场上又一缕消逝的生命或一份被摧毁的安宁。

    严胜冷漠的注视着这串数字,内心毫无波动。他预计,等到他完全掌控风之国,并推动其介入战事时,这个数字还会迎来一次暴涨。

    但,没关系。前期的投入是必要的。唯有打破旧的平衡,才能建立新的秩序。

    至于这过程中付出的代价,在他看来,是达成目标必须支付的筹码。他笃信,待大陆一统,迎来长久的稳定与和平之后,自然会有源源不断的功德反馈回来,足以抵消乃至远超今日的负债。

    他的目光下移,落在黑色数字下方那一串散发着柔和金芒的数字上。

    与庞大的黑色数字相比,这串金色数字显得格外短小,目前仅有三位数,增长也极为缓慢,每日仅是几点、十几点地跳动。

    这串金色数字,是在他着手改善风之国民生,为那些干涸之地带来水源、教授固沙植草之法后,才开始出现的。

    最初几次成功的“神迹”降临,曾一口气为他带来了数百点功德,但之后便陷入了缓慢的积累期。

    严胜看着那缓慢增长的金色数字,眼神依旧平静。

    改善民生,收获信仰,是巩固统治的必要手段,能带来功德算是意外之喜,但并非他行动的首要驱动力。相比于发动战争所带来的“高效”却负面的数字激增,这种建设性的功德积累,太慢了。

    “看来,无论在哪里,创造都比毁灭难。”他低声自语,听不出是感慨还是嘲讽。眼睛里的万花筒图案缓缓隐去,镜中的异象也随之消失,只剩下他自己的倒影。

    不再关注这些数字的象征意义,严胜转身走向桌案,上面铺着风之国和北方战区的详细地图。

    当务之急,是尽快完成对风之国的铺垫,然后,才能执行那“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最后一步。

    算算时间,到了那时也差不多了——雷土两国进入“懈怠期/虚弱期”。

    转眼,一周的时光在风之国干燥且灼热的空气中悄然流逝。

    对于潜伏于幕后的严胜而言,这一周既是他巩固成果的关键期,也是与时间赛跑的冲刺阶段。

    他心知肚明,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绝非庸碌之辈,他们发现自己被故意引向错误方向只是时间问题。一旦他们反应过来,调头杀回风之国,留给他的操作空间将会急剧缩小。

    所以。时间,真的不多了。

    他站在窗边,手中拿着刚刚通过隐秘渠道送来的情报卷轴。上面是关于北方战局的最新情报——雷之国军队在土之国强大的压力下,战线不断后撤,损失惨重,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个局势显然到了“不可控之危局”,于是雷之国动用了他交给他们的底牌:尾兽。

    看到这条消息,严胜脸上没有丝毫意外之色。这本来就是他将五尾留给黑泽家老的既定用途。

    雷之国在先前的火雷战争中元气大伤,仓促间再去挑战以逸待劳、国力完整的土之国,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依靠他早期提供的一些战术指导和地理优势了。落败是必然,区别只在于时间早晚。

    他给黑泽的指令是“非到万不得已不得动用”,这完全是为了拖延时间,避免尾兽过早暴露引来过多关注,也是为了将这张王牌用在最能扭转战局、或者说,最能制造混乱的时刻。

    同时,也是为了争取他在风之国布局所需的时间。

    这段时间里,他不是单纯等待。利用智者的威望,他加速了对风之国可用军事力量(的整合与动员。

    烈斗在他的建议下,也发挥了重要作用,利用其影响力协调各方。

    这是一场精密的赌博。

    严胜凭借其卓越的军事眼光和对两国实力的分析,掐算着雷之国能够支撑的时间底线。他赌雷之国会在濒临崩溃时动用尾兽,赌尾兽的介入会立刻将战局拖入最惨烈、消耗最大的僵持阶段,赌土之国会被迫投入更多资源而陷入泥潭

    这中间任何一个环节出错,比如雷之国过早崩溃等等,都可能导致他的全盘计划崩盘。

    但幸运的是,他赌赢了。

    尾兽的出现,如同在沸腾的油锅中投入冰块,瞬间引发了巨大的混乱和能量释放。雷土战局正如他所料,进入了最理想的“两败俱伤”的僵持状态。

    鹬蚌相争,均已筋疲力尽。

    时机,成熟了。

    严胜不再犹豫。他收拾好桌案上的地图和卷轴,身影一闪,便出现在风之国大名的议事厅外。

    无需通报,他径直走入,正在焦灼踱步的大名看到他,如同看到了主心骨,立刻迎了上来。

    “智者阁下!北面的消息你收到了吗?我们”大名的语气充满了急迫和一丝不安。

    严胜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平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时机已到。雷土两国精锐尽出,陷入僵局,国力空虚,正是我们出兵的最佳时机。”

    他目光扫过大名,落在一旁同样等候指令的烈斗身上。

    “传令下去,按照既定方案,全军开拔,兵锋直指土之国东南边境的粮仓。”

    没有激昂的动员,没有冗余的解释,只有简洁明了的命令。但在这命令背后,是长达数周的精心策划和等待。

    早已在都城外围秘密集结、整装待发的风之国军队,在接到命令的那一刻,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战争机器,开始隆隆启动。扬起的沙尘,比以往任何一次沙暴都要浓重。

    这柄在沙漠中淬炼已久的利剑,终于要向着疲惫的北方,挥出致命的一击。

    ***

    沙海轰鸣,战旗猎猎。

    风之国积蓄已久的力量,在严胜的意志下,如同蛰伏的沙蝎,终于亮出了毒刺。

    大军兵分两路,一路由烈斗率领,整合了各大忍者家族的精锐,利用对沙漠地形的熟悉,进行高速穿插与奇袭,偷袭土之国后方;另一路则是风之国大名麾下的正规军,前往战场前线。虽然装备算不上精良,但在“为风之国夺取未来”的口号下,士气异常高昂。

    前者目标明确——土之国东南边境那片富饶的粮仓。

    那里是支撑土之国战事的重要后勤基地,如今却因主力被雷之国战场牢牢牵制而防御相对空虚。

    后者主要是吸引火力,扰乱战局,转移土之国的注意力。

    北方,雷土战场。

    五尾的现身,确实一度扭转了战局。

    庞大的尾兽玉轰击着土之国的阵地,狂暴的查克拉肆虐,迫使土之国军队后撤数十里。

    但尾兽是一把双刃剑。黑泽家老根本无力完美控制五尾,只能勉强引导其攻击方向。而土之国方面,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岩隐村的忍者们开始采取针对性的封印术和消耗战术,试图困住五尾。

    战局并未如雷之国期望的那样迅速崩溃,反而陷入了更深的拉锯战。

    明明火之国打他们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黑泽长老长吁短叹,最后将其归咎于严胜不在。

    双方都杀红了眼,伤亡数字以惊人的速度攀升。

    风之国边境。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站在一处高耸的沙丘上,望着远方风之国军队开拔扬起的漫天沙尘。

    首先,他们被骗了。其次,他们还是晚了半步。

    “我们被耍了。”斑语气平静的说。

    他之前就隐约觉得追踪过于顺利,那些所谓的线索像是被人精心放置的诱饵。如今看来,严胜根本从未离开风之国,反而利用这些时间,完成了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柱间叹了口气,脸上再无平日的爽朗,只剩下深深的忧虑:“他竟然真的煽动风之国参战了。看这方向,是冲着土之国去的。斑,这场战争”

    “已经不是两个国家的冲突了。”斑打断他,“严胜是要把整个世界都拖下水。”

    他们能预见到接下来的连锁反应:风之国偷袭土之国后方,土之国必然要从北方前线抽调兵力回防,这会导致对雷之国的压力骤减,甚至可能被雷之国反击;而雷、土两国两败俱伤后,风之国就能坐收渔利。

    但这“利”的背后,是血流成河,白骨积山。

    “要阻止他。”斑说道,看着风之国大军前进的方向,眸光深沉,“在他造成更大的灾难之前。”

    风之国中军。

    严胜并未亲临前线冲锋陷阵。他坐镇中军,通过忍鹰、通讯忍术以及他散布在各处的写轮眼傀儡,如同掌控棋盘般遥控着整个战局。

    他面前的地图上,代表风之国军队的箭头正快速刺入土之国的疆域。

    他猜想得到自己头顶的那串黑色数字待会肯定会暴涨。但他对此漠不关心。

    他的目光越过眼前的战场,仿佛已经看到了土之国资源被夺、雷土两国精疲力尽、风之国强势崛起的未来图景。

    “传令给烈斗,不必恋战,以摧毁后勤设施、掠夺资源为主,最大程度削弱土之国的战争潜力。”

    “通知大名那边,稳步推进,占领战略要点,建立防线。”

    他的指令十分清晰,每一步都旨在扩大战果,并避免己方不必要的损失。

    然而,就在他全神贯注于眼前战局时,一股极其熟悉且强大的查克拉波动,以惊人的速度从侧后方逼近。

    严胜抬头,望向那个方向,兜帽下的眼神微微一凝。

    来了。

    比他预想的还要快一些——斑和柱间,终于还是找上门了。

    他并不意外,且早有准备。

    严胜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长袍。逃避已经结束,接下来,是面对的时候了。

    ***

    沙丘之上,三道身影呈对峙之势。

    灼热的风卷起沙粒,拍打在他们的衣袍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却压不住此地的紧张气氛。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站在严胜面前。看着眼前神色平静的少年,斑眉头皱成一条“川”。

    “严胜。”斑顿了顿,说:“你到底想做什么?挑起雷火之战,操控雷土之争,现在又让风之国卷入战火。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千手柱间的脸色同样不好看,不过他的语气还算缓和:“严胜,停手吧。战争带来的只有痛苦和仇恨。我和斑虽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知道你现在做的事一定是不对的。”

    “不对?是你们太天真了。”严胜开口,兜帽的阴影下,幽邃的黑眸扫过两人,“——你们口中的和平,是什么?”

    他其实根本不需要两人的回答,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建立一个小小的村子,然后天真的以为只要大家握握手,仇恨就能消弭?是以为签下几纸脆弱的盟约,就能让贪婪的邻国放下刀兵?还是觉得,只要龟缩一隅,对大陆的纷争视而不见,战火就永远不会烧到自己身上?”

    “你们所谓的和平,不过是建立在沙丘上的城堡,一次利益的冲突,一场偶然的摩擦,就能让它轰然倒塌。看看现在,即便没有我,雷之国对火之国的觊觎之心就消失了吗?土之国对周边领土的野心就熄灭了吗?”

    “真正的和平,从来不是乞求来的,也不是靠逃避和幻想能维持的。真正的和平,只能建立在绝对的秩序和统一之下。当只有一个声音,一种意志,当所有的兵锋都指向外部,当内部再无纷争的土壤时,和平才会真正降临。”

    他盯着斑和柱间,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终结这个持续了千百年的战国时代。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以战止战,以杀止杀,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当“以杀止杀”四个字出口时,斑和柱间的瞳孔同时收缩。这种极端的思想,让他们感到棘手和无奈。

    这太偏执了。

    “斑哥,千手族长。我不是在过家家。你们在木叶玩的那种游戏,或许能暂时安抚一小部分人,但永远无法根除这个世界的顽疾。而我,要做的是刮骨疗毒。”

    “胡言乱语。”斑沉默了下,说道:“用无数人的鲜血堆砌起来的和平,算什么和平?”

    “严胜,你哥说的对。”柱间沉声道,“信任和理解才是通向和平的道路,只要所有人都能坐下来好好对话、合作——”

    “对话?合作?”严胜打断柱间,“千手族长,你的天真令人惊叹。当你试图和一头饥饿的猛兽讲道理时,森*晚*整*理它只会思考从哪里下口更容易。我且问你,若没有我动用尾兽迅速结束雷火之战,木叶要付出多少生命?若没有我现在让风之国出兵牵制,土之国在击败雷之国后,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火之国?”

    严胜是在诡辩,只字不提打起来全是他在拱火。

    “你们口口声声说为了和平,却连尾兽这种力量都要分散掌控,互相提防。这就是你们的信任?若真为了和平,为何不将所有的力量集中起来,打造一个无人敢犯的绝对壁垒?你们做不到,因为你们还在各自的家族、各自的利益里打转。”

    严胜句句诛心,将斑和柱间理念中的矛盾与脆弱之处赤裸裸地揭露出来。

    斑脸色阴沉,他无法否认严胜指出的某些现实威胁,但他也不认同这种践踏一切的做法。

    柱间则陷入了沉默,眉头紧锁,显然严胜的话说得他“百口莫辩”。

    看着一时无言以对的两人,严胜知道自己暂时说服了他们,以防等会两人反应过来,他不再多言,留下一句: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尽可以继续守护你们那一隅的和平幻梦。而我,会用自己的方式,为这个世界带来真正的秩序。不信的话,你们就看吧。给我一个机会,我会把真正的和平带到你们面前。”

    便离开了,回到中军指挥帐篷里。

    ——严胜之前感应到斑和柱间来找自己,主动离开了军队,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也就是现在他们谈话的这个沙丘。

    灼热的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带来细微的刺痛。

    斑和柱间望着严胜离开的方向,久久无言。空气中弥漫的不仅仅是沙尘,还有理念激烈碰撞后留下的沉重。

    柱间抓了抓头发,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打破了沉默:“斑我是真没看出来,你弟弟居然是这种性格。”

    他回想起之前对“智者”的些许好感,此刻只觉得那印象单薄得可笑。那不是悲天悯人的善人,而是一个为了某个终极目标,可以冷静的将众生视为棋子的无情的执棋者。

    斑依旧沉默着,下颌线绷得很紧。

    柱间没看出来?别说柱间,就连他这个朝夕相处多年的兄长,也从未真正看透严胜内心深处竟隐藏着如此极端、偏执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一面。

    以及,严胜那句“这一切都是为了和平”,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的打开了他记忆深处一个被忽略的角落。

    那是几年前,严胜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吐露真心话:

    【“我想救一个人。”】

    【“我需要你们所追求的和平,能更快到来。”】

    当时,他和柱间都认为,是严胜不想麻烦他们,所以用“你们所追求的和平能更快到来”这种宏大而模糊的目标,来代替具体的“救某人”的请求。

    他们甚至觉得这是一种体贴和信任,将救人的希望寄托于他们创造的和平环境。

    现在想来,完全是他们理解错了。

    严胜当时说的“你们所追求的和平能更快到来”,根本不是委婉的推托或鼓励,是字面意思上的前提条件。

    而他要的和平,也不是木叶村周围那一小片暂时的安宁,是他现在口中那种“绝对的”、“统一的”、彻底根除战乱根源的和平。

    ——只有在这种极致的和平下,他想救的那个人,才能真正得救?

    这个推测让斑无法理解。

    救什么人,需要世界统一、万民俯首?

    那个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是深陷于某种只有天下太平才能解开的绝境?还是其它?

    纷乱的思绪在斑的脑中翻滚。

    他看了一眼远方风之国军队行进扬起的沙尘,又想到严胜至今将战火完美控制在风、雷、土三国之间,丝毫未曾波木叶。

    反正战火暂时烧不到木叶。

    一个念头在斑心中滋生。

    既然弟弟如此执着,还不惜做到这种地步那他这个做哥哥的,给他一次机会,看看他究竟能走到哪一步,看看他所谓的“救一个人”和“真正和平”到底是什么,又何妨?

    只是

    斑不动声色的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千手柱间。

    他可以选择暂时观望,但柱间不一定。

    柱间的和平理念源于对生命的广泛珍视,他或许能理解严胜的动机,但绝难认同这种践踏无数生命的过程。

    柱间低下头,看着自己布满粗茧的双手。这双手,建立了木叶,也埋葬了无数生命。

    他并非天真到见不得死亡,只是坚信有更好的方式。

    【“以战止战,以杀止杀。”】严胜的话语在他脑中回荡。他本能的排斥这种将生命视为数字的冷酷计算。

    可是

    他的思绪飘回了木叶建成前的岁月。

    千手和宇智波的孩童尸体,父亲疲惫而悲伤的眼神,弟弟瓦间、板间稚嫩却再无生息的脸庞战国时代的仇恨连锁,如同永无止境的绞肉机,吞噬着一代又一代人。

    他创立木叶,与斑结盟,就是为了打破这个循环。

    【“你们所谓的和平,不过是建立在沙丘上的城堡。”】

    严胜的质问刺中了他内心深处的隐忧。

    他真的敢百分百保证,在没有绝对力量威慑的情况下,各大国能永远相安无事吗?雷之国之前的挑衅,就是最好的反证。若非严胜用尾兽迅速结束战争,木叶要流多少血?若土之国击败雷之国后实力大涨,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柱间抬起头,望向风之国大军远去的方向,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看到了北方那片正在流血的土地。

    他想到了更残酷的画面:如果现在强行阻止严胜,会发生什么?风之国行动中止,土之国得以全力扑杀已是强弩之末的雷之国,然后携大胜之威,世界平衡彻底打破,更大规模的全面战争很可能随之爆发,届时卷入的就不止三国,木叶也绝无可能独善其身。

    死伤只会是现在的十倍、百倍。

    相比之下,严胜的计划虽然残酷,却能快速削弱两个最具威胁的大国,扶植一个可控的势力,最终达成一种强制性的和平。

    这个过程会死人,会流很多血,但或许真的能一劳永逸的终结战乱?

    他又想起风之国的孩子们谈论智者时眼中的光彩

    良久,千手柱间仿佛要将胸腔中所有郁结都呼出般,深深的叹了口气。而后转向斑,脸上露出经过沉重思考后的决断。

    “斑。”他说,“我依然不认同严胜的方式,太残酷了。”

    接着他话锋一转,属于“忍者之神”的决断力压过了理想主义者的悲悯。

    “但是,他指出的风险是真实存在的。我们建立的和平,确实脆弱。而且现在强行阻止他,可能导致更不可控的灾难性后果。”

    他顿了顿。

    “也许我们应该换个思路。既然无法说服他,不如先确保这场风暴能被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将伤亡降到最低。”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斑,语气严肃:“我们可以给他一次证明其道路可行的机会,但这不代表我们放任自流。我们要盯紧他,确保他不会失控,并亲眼看看,最终的结局,是否真的如他所说,是导向和平,而非更大的混乱。”

    此话一出,意味着柱间默认了暂时不直接武力干预严胜。

    斑看着柱间眼中那份挣扎后沉淀下来的决心,默默松了口气,表面点了点头,沉声道:“啊,就这样吧。”

    ***

    雷土战场。

    巨大的坑洞、融化的岩石、折断的兵刃与尚未干涸的血迹,共同勾勒出战争的残酷画面。而在这片炼狱的中心,最为恐怖的毁灭之源,是那只狂暴的巨兽——五尾。

    它庞大的身躯每一次摆动都地动山摇,灼热的蒸汽喷射融化着触及的一切,巨大的尾巴横扫之下,不管是土之国坚固的岩垒阵地还是雷之国残存的防御工事,都如同纸糊般破碎。

    雷土两国的士兵都惊恐地远离了这头敌我不分的怪物,双方的战线因为五尾的存在反而陷入了停滞,所有人都只能绝望的看着这头巨兽肆意宣泄力量。

    “该死!根本控制不住!”雷之国后方的指挥帐内,黑泽家老脸色难看。

    五尾根本不听他的,他无法让五尾停下哪怕一秒。再这样下去,不用土之国进攻,雷之国的军队就要先被自己的底牌摧毁了。

    土之国方面,最初的慌乱过后,指挥官们脸上反而露出了喜色。

    “好!让那怪物继续闹!等它耗尽了力气,或者先把雷之国的杂碎踏平,就是我们反击的时候!”

    然而,就在这毁灭的狂舞达到高潮之时,异变陡生。

    没有任何征兆,战场上那毁天灭地的庞然大物身躯猛地一僵,所有动作戛然而止。

    它那充满暴戾气息的瞳孔中,人性化的浮现一丝茫然,紧接着,在无数道惊骇目光的注视下,它那山峦般的身躯如同被戳破的气泡,或者说像阳光下的冰雪,急速缩小。

    不过眨眼之间,那令人窒息的存在感和磅礴的查克拉波动,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战场上,只留下它肆虐过的残破大地,以及一片死寂

    死寂持续了数秒。

    随后,双方阵营中爆发出巨大的哗然。

    “消消失了?!”

    “尾兽呢?那个怪物去哪了?”

    “怎么回事?是雷之国收回去了吗?”

    “不对!你看雷国人那边也乱成一团了!”

    雷之国军队确实陷入了更大的恐慌。失去了尾兽这张虽然不稳定但也算好用的王牌,面对虎视眈眈的土之国大军,他们瞬间感受到了灭顶之灾般的绝望。

    黑泽家老更是目瞪口呆,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与雷之国的恐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土之国阵营中爆发出的狂喜。

    “天助我也!尾兽不见了!”

    “雷国人完了!将士们,随我冲!一举歼灭他们!”

    土之国的指挥官们欣喜若狂,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立刻下令全军突击,要将失去庇护的雷之国残军彻底击溃。

    土之国的士兵们发出震天的呐喊,向着慌乱失措的雷之国阵地发起总攻。

    雷之国士兵则面如死灰,勉强组织起脆弱的防线,眼看就要被这股洪流彻底吞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呜!”

    低沉而悠长的号角声,从战场侧翼的山脉方向传来。这号角声不是雷土两国任何一方的信号,带着沙漠特有的苍凉与辽阔。

    紧接着,在扬起的漫天沙尘中,一面面绘着风之国标志的旗帜赫然出现。如同从沙海中涌出的幽灵军队,是数量庞大、装备齐整的风之国大军,以一种蓄势已久的锋锐姿态,出现在了战场边缘,恰好横亘在了冲锋的土之国大军与绝望的雷之国残军之间。

    土之国冲锋的势头戛然而止,士兵们惊疑不定的看着这支突如其来的生力军。

    雷之国残兵更是一片茫然,不知道这支军队是敌是友。

    风之国大军阵前,一身黑袍的宇智波严胜静立于此,兜帽下的目光冷漠的扫过整个混乱的战场。

    刚才五尾的消失,是他远程动用写轮眼加封印术,将其回收。

    ——因为本来就契约了,他只是把五尾借给黑泽,五尾的最终控制权依然在他手里。

    鹬蚌相争,俱已疲敝。

    现在,正是渔翁收网的时候。

    他缓缓抬起手,向前一挥。

    风之国军队如同得到指令的精密机器,开始向前推进,目标直指刚刚发起冲锋、阵型已有些散乱的土之国大军。

    战场形势,瞬间逆转——

    作者有话说:好好跟柱间说,柱间是会思考并改变的,可惜斑不长嘴巴

    而我们哥是有嘴的——大名鼎鼎的嘴遁!(bushi)

    第54章

    风之国的加入, 如同在原本就混乱不堪的战场上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彻底改变了局势。

    ——对于已经残破不堪、几乎失去战斗意志的雷之国残军,他们只是分出部分兵力进行压制和驱赶, 确保其无法再形成有效抵抗即可。

    绝大部分的兵力,则如同蓄势已久的毒蝎, 狠狠蜇向刚刚还在发起冲锋的土之国大军。

    土之国军队前一秒还沉浸在尾兽消失、即将收割胜利的狂喜中, 下一秒就不得不仓促应对这支士气高昂的生力军从侧翼发起的猛烈突击。

    阵型瞬间被打乱, 指挥官声嘶力竭的呼喊也被淹没在震天的喊杀声和忍术爆鸣声中。

    土国大将军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台上焦头烂额,不断调整部署,试图稳住阵脚。

    他心中已然升起不祥的预感,风之国出现的时机太过蹊跷, 简直就像是早已埋伏在旁, 只等他们两败俱伤。

    “报!” 一名传令兵连滚爬爬地冲上指挥台, 脸色惨白如纸, 声音颤抖,“大将军!不好了!后方急报!我东南边境三处最大粮仓同时遇袭!守军全军覆没,所有粮草尽数被焚毁或被劫掠一空!”

    “什么?!” 大将军如遭雷击,身体一晃,眼前发黑,若非亲卫及时扶住, 几乎要晕厥过去。

    后方粮仓被袭,这意味着前线的数万大军将面临断粮,军心会立即崩溃。

    到了这一刻,他要是再想不通自己中计了, 那他这个大将军就白当了。

    “风之国好一个风之国!好一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咬牙切齿,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那是急火攻心之象。

    完了,全完了!前有强敌,后路已断,预想得到军队绝对会崩!

    接下来的战斗,已经失去了悬念。

    失去了后勤补给、腹背受敌的土之国大军军心涣散,在风之国军队有条不紊的进攻和雷之国残兵败将偶尔的反扑下,节节败退,伤亡惨重。

    这场惨烈的三方混战,持续了三天两夜,最终,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上,以风之国军队飘扬的旗帜为标志,落下了帷幕。

    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风之国,成为了这场波及三大国、消耗了无数生命与资源的巨大冲突中,唯一的,也是最大的赢家。

    ***

    雷之国都城。

    黑泽家老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府邸内团团转。

    战败的消息已经传回,好在目前只有他知道,局势还能勉强稳住,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拼命试图通过秘密渠道联系严胜,想要请示下一步该如何应对,挽回局面,或者至少保住他自己的性命和地位。

    然而,所有的联系都石沉大海,严胜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这种被抛弃的感觉,让他感到恐慌。

    土之国都城。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被迫签下城下之盟的使者已经返回,条约的内容堪称屈辱:割让物资丰富的部分领土、支付巨额战争赔款、开放通商口“岸”并给予风之国最惠国待遇

    土之国大名气得砸碎了心爱的砚台,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

    “风之国风之国!”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眼中充满了血丝和恨意。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一向被他视为贫瘠、弱小、不值一提的邻居,这条他从不放在眼里的沙漠野狗竟然会在他与强敌缠斗时,从背后狠狠咬下他一块肥肉,让他元气大伤,颜面尽失!

    两天后。

    战败的消息在雷之国传开。

    接连经历两场大战的失败,国力已然跌至谷底,民众怨声载道,贵族人心惶惶。

    所有人都预感到,风之国很快就会携大胜之威,前来提出苛刻的条件。整个国家都在惴惴不安的等待着最终的审判,以及对大名统治的愈加不满。

    然而,预想中风之国使者的漫天要价并未立刻到来。

    更令人费解的是,风之国对外公布的战报中,虽然宣称获得了胜利,却并未刻意强调击败了雷之国,而是将主要矛头指向了侵略成性的土之国。

    随后,与雷之国秘密签订的战后条约,也远没有对待土之国那般严苛,虽然也要求了一些赔款和商业让步,但并未涉及割让领土等主权丧辱的条款。

    这种“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态度,让雷之国上下都懵逼,完全摸不透风之国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这种诡异而压抑的气氛中,消失了数日的宇智波严胜,终于出现了。

    雷之国大名宫殿中。

    焦头烂额、如同惊弓之鸟的大名一见到严胜,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也顾不上礼仪,带着抱怨的迎了上去:“严胜阁下!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在关键时刻你不在?现在失败了,我们该怎么办啊?风之国那边”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严胜并没有理会他的抱怨和诉苦,从怀中缓缓取出一物。

    那是一块通体莹润、雕刻着繁复沙漠风暴与烈阳图腾的玉佩,在宫殿的光线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玉佩的造型和纹路,是风之国大名身份与权力的象征性信物,别人不一定知道,但雷之国大名一定知道。

    或者说,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举世皆知。

    雷之国大名瞳孔骤然收缩,嘴巴下意识张开,后面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化作了一声难以置信的、带着惊恐的抽气声。

    “嗬——!”

    他死死的盯着那块玉佩,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最恐怖的事物。

    一个可怕的、他之前连想都不敢想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了他的脑海,让他如坠冰窟,浑身冰凉。

    严胜握着那块象征着风之国最高权柄的玉佩,目光平静的看着瞬间失语、脸色惨白的雷之国大名,漫不经心的吐出六个字:

    “臣服于我,或,死。”

    土之国宫殿。

    刚刚签下那份丧权辱国条约的土之国大名,正在铺着华丽地毯的大殿内焦躁地踱步,胸口积郁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点燃。

    每一次回想起条约上的条款,他都感觉像被人当众抽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屈辱感和愤恨交织,让他难以平静。

    “风之国裕仁!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竟敢如此羞辱于我!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他低声咆哮着,拳头攥得发白。

    在他看来,风之国不过是趁虚而入的鬣狗,其大名裕仁更是小人得志,这比战败本身更让他难以接受。

    就在这时,大殿侧面的阴影处,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显现。没有侍卫通报,没有脚步声,他就那样凭空出现,如同幽灵。

    来人穿着一身风之国特有的防沙长袍,将全身遮得严严实实,唯一裸露在外的只有眼睛。

    “谁?!”土之国大名猛地转身,惊怒交加。护卫们后知后觉地拔出武器,紧张的将这个不速之客围在中间。

    “刺客?”大名又惊又怒,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冒犯的极致愤怒。这里可是他的宫殿!对方竟然如入无人之境,而且,还穿着风之国的服饰。

    “裕仁到底想干什么?派你来羞辱我吗?还是想来取我性命?”大名气得脸色涨红,手指颤抖地指着来人,“告诉他,休想!我土之国就算战败,也绝不可能向他臣服!让他死了这条心!”

    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风之国大名裕仁派来的使者,前来炫耀胜利,乃至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然而,面对他的暴怒和斥责,黑袍人只是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啊”。

    随即,那双露出的眼睛平静的注视着他,语气平静的纠正了他的误解:

    “你搞错了一件事。”

    “不是让你臣服他。”黑袍人漫不经心的说道,“是让你,臣服我。”

    此言一出,大殿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土之国大名脸上的愤怒凝固,转而化为一种错愕和荒谬。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者对方是不是疯了?

    风之国大名好歹是与他地位对等(至少名义上)的一国之主,虽然恨之入骨,但身份摆在那里。

    可眼前这个藏头露尾、连真面目都不敢露出来的家伙,是什么东西?竟敢大言不惭的让他臣服?

    “你算什么东西?”土之国大名气得语无伦次,声音因愤怒而拔高不少,“藏头露尾的鼠辈,也配让本王臣服?裕仁是疯了吗?派你这种”

    他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一股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降临在这座大殿之内。

    空气变得粘稠沉重,烛火疯狂摇曳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那些手持利刃的护卫更是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双眼翻白,齐刷刷的昏死过去,瘫倒在地。

    土之国大名也没好到哪里,他只觉呼吸困难,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攥住,浑身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面前静立原地的黑袍人。

    严胜看着脸色由红转白、浑身颤抖、连站立都困难的土之国大名,那双露出的眼眸中,仍然没有任何波澜。

    “现在。”严胜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这死寂而压抑的大殿中,清晰得如同死神的低语,“你明白,我凭的是什么了吗?”

    土之国大名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传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

    他眼中的愤怒和羞辱早已被恐惧所取代。这一刻,他不得不认识到,眼前人,是真的能要了他的命。

    严胜这时抬起手,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枚与在雷之国展示的一样的玉佩。

    “臣服,或者。”严胜的目光扫过地上昏迷的护卫,意思不言而喻,“死。”

    土之国大名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面如死灰。

    他明白了,裕仁恐怕也早已不是真正的主宰——真正的幕后掌控者,是眼前这个家伙

    死寂的大殿内,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渐渐退去,但残留在土之国大名身心上的恐惧与无力感丝毫未减。

    大名瘫坐在地,华贵的袍子沾满了灰尘,形象狼狈不堪。

    他挣扎着,用干涩发紧的喉咙,问出了盘旋在脑海中的问题:“你、你到底是谁?你究竟想做什么?”

    他预想过很多答案——为了领土、为了资源、为了复仇、为了野心这其中任何一个他都能理解。

    一阵沉默。

    就在土之国大名以为黑袍人不会回答时,黑袍人开口了。

    “和平。”

    什么?

    土之国大名的瞳孔错愕的放大。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不然怎么听不懂呢?

    ——和平?

    一个操控尾兽、挑起战争、暗中布局、碾压他国尊严、逼他签下丧权辱国条约、此刻正用武力胁迫他臣服的人说做这一切,是为了和平?

    这简直是他听过最荒诞、最讽刺、最不可理喻的话。

    一时之间,土之国大名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愤怒、恐惧、屈辱都被这个答案冻结了,只剩下一种认知被颠覆的茫然。

    他看着严胜,仿佛在看一个无法理解的怪物。

    严胜没有理会土之国大名脸上那精彩纷呈最终归于呆滞的神情。

    对他而言,答案已经给出,对方是否理解、是否认同,毫无意义。

    他转身,黑袍下摆划过一个利落的弧度,如同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融入了大殿的阴影之中,消失不见,只留下瘫坐在地,心神遭受巨大冲击的土之国大名,独自消化着这个他无法理解的答案。

    严胜没有停留。

    土之国和雷之国已经落入他的手心,风之国也成为他的棋子,火之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世界棋盘上,只剩下最后一个关键节点需要落子。

    与此同时,火之国都城迎来了一批远道而来的客人——水之国大名及其随行队伍,其中也包括了许久未曾归国的公主姬子。

    重回故国,姬子心中百感交集。

    都城繁华依旧,父王的身体看起来也还算硬朗,但敏锐的她能感觉到,宫廷的氛围与她离开时已有不同。

    在例行的寒暄与家宴之后,姬子从父王口中,以及其他贵族隐晦的谈论中,反复听到了一个名字:严胜。

    这位在她记忆里不存在的臣子,似乎深得父王信任,影响力无处不在。

    “父王。”姬子在一个私下场合,状似不经意的提起,“儿臣听闻都城内有一位名叫严胜的能臣,颇受您器重。不知儿臣是否有幸能见上一面?”

    火之国大名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随即打了个哈哈:“严胜啊他确实能力出众,帮了为父不少忙。不过很不凑巧,他前些时日有事外出,如今并不在都城内,也不知何时归来。”

    姬子心中了然,知道父王不愿深谈,便识趣的不再追问。

    另一边。

    水之国大名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便是探听操控尾兽的方法。

    在正式的会谈中,他几次三番将话题引向尾兽,旁敲侧击,试图从火之国大名口中套出关键信息。

    面对水之国大名的试探,火之国大名要么避重就轻,大谈两国友谊,要么顾左右而言他,称赞火之国的风土人情,就是不接关于尾兽的话茬。

    几次下来,水之国大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强压着怒火,回到驿馆后,对妻子姬子施压:“你是火之国公主,你去问你父王!尾兽之事,关乎我国安危,他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姬子内心充满了抗拒和悲哀。

    她厌恶被丈夫当作政治工具,更不愿去逼迫自己的父亲。但表面上,她依旧维持着温顺妻子的模样,柔声应下:“是,夫君,我这就去问问父王。”

    她再次求见火之国大名。

    不过,在父亲开口前,她抢先一步说道:“父王,您不必为难。女儿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夫君那边,我自有交代。”

    火之国大名看着女儿眼中那抹隐忍和了然,心中一阵酸楚与愧疚,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姬子回到驿馆,面对焦急等待的丈夫,垂下眼帘,轻声道:“我问了父王,但他似乎有难言之隐,并未告知于我。”

    水之国大名闻言,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他又在火之国硬生生逗留了几日,期间多方打探,却一无所获,关于尾兽的一切都被一层无形的墙壁隔绝了。

    眼见实在捞不到任何好处,他满腔怒火化作冰冷的怨怼,终于下令返程。

    回国路上,水之国大名脸色难看,车厢内的气氛压抑得吓人。

    他正在脑海中盘算着如何挽回此次一无所获的颜面损失,以及如何应对可能拥有尾兽力量的火之国时,心腹匆匆送来了一份紧急情报。

    水之国大名接过情报,只看了一眼,便坐直了身体,脸上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情报上赫然写着:在他访问火之国期间,大陆北方局势剧变。雷之国与土之国竟然爆发了大规模战争。而且,战场上再次出现了尾兽的身影、

    “这这怎么可能?!”水之国大名捏着情报的手微微颤抖。

    怎么又有尾兽?感觉现在人人都有,就他没有。

    就在水之国大名心乱如麻,反复琢磨着这惊天消息背后的意味,以及水之国该如何自处时,摇晃的马车缓缓驶入了水之国都城。

    车驾尚未停稳,一名侍从便急匆匆来到车窗外,低声禀报:“殿下,宫中有人求见,说是已等候您多时了。”

    水之国大名眉头紧锁,心情正极度恶劣,不耐的问道:“何人?”

    侍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和紧张:“对方不肯透露身份,只说是来自风之国,有要事与陛下相商,关乎水之国的未来。”

    “风之国?”水之国大名一怔。那个贫瘠得被他忽略的国度?他们的人怎么会在这里?还说什么关乎水之国未来?

    一股莫名的不祥预感浮上心头。他阴沉着脸,整理了一下衣袍,冷声道:“让他到偏殿等候。”

    ***

    怀着满腹的疑虑和尚未平息的怒火,水之国大名来到了宫殿的偏殿。

    只见一个全身笼罩在深色防风沙长袍中的身影,正安静地坐在下首的客位上,姿态放松,仿佛这里是他的庭院。

    大名冷哼一声,大步走上主位,拂袖坐下,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来人,语气充满了不耐与轻蔑:“你就森*晚*整*理是风之国来的人?说吧,不远千里跑来我这水之国,所为何事?”

    他预想着对方会如何献媚,毕竟风之国那种贫瘠之地,能有什么好事?

    然而,那黑袍人并未回答。只是抬起头,唯一裸露在外的双眼,平静的望向大名。

    就在与大名视线接触的刹那,那双眸子的深处,一抹妖异瑰丽的红光骤然亮起。

    刹那间,水之国大名只觉颅腔内一阵嗡鸣,意识如同被投入漩涡的落叶般天旋地转。待那令人作呕的眩晕感稍稍退去,他惊恐的发现周遭景象已彻底改换。

    身下熟悉的柔软坐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凉坚硬的木地板,光滑得能映出他此刻惨白的脸。

    他惶然四顾,哪里还有偏殿的金碧辉煌?自己竟置身于一间全然陌生的和室之中,空气中弥漫着陈年木料与淡淡墨香交织的冷冽气息。

    转头,房门是敞开的。

    大名连忙站起来挪到门边,小心翼翼地向外望去——

    这一望,几乎让他魂飞魄散。

    外面不是他所知的任何地方。

    无数大小不一、结构各异的日式建筑以完全违背常理的角度拼接、堆叠在一起。走廊纵横交错,有的垂直向上,有的斜插进墙壁,有的甚至首尾相连形成诡异的闭环。

    每一扇纸门都开合不定,露出后面深邃无尽的黑暗。整个空间都在缓慢地无声旋转、移动,仿佛一个巨大的、活着的迷宫。

    “这、这是哪里?我不是在偏殿吗?”大名惊恐地喃喃道。

    这鬼地方太诡异了,让他从骨子里感到一股寒意。

    强烈的求生欲让大名准备走出去看看,或许能找到出路。但就在他鼓起勇气,抬起脚时——

    “嗒嗒”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不远处那条不断变换的走廊深处传来,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每一步都好似踩在他的心跳节拍上。

    大名浑身汗毛倒竖,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缩回了准备探出去的身体,连滚带爬的退回和室中央,规规矩矩地跪坐好,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

    不多时,脚步声在门外停下。随后,一个身影遮挡住了门外那诡异变幻的光线,迈步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身材极其高大的男子。

    大名需要极力仰起头才能看清对方的全貌。

    他见过不少高大威武的武士,但像眼前这人这般,将高大与优雅雍容结合得如此完美的,实属罕见。

    ——男子身着一套华贵的紫色服饰,上衣绣着繁复的家族纹路,下着宽松的袴,外罩一件羽织,色彩深沉如夜空,细节上处处透着尊贵。

    仅仅是站在那里,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沉淀了岁月与力量的高贵气质,就让水之国大名不自觉的在内心比较起来,随即涌起的是一种自惭形秽和难以言喻的紧张。

    他感觉自己仿佛乡野村夫见到了千年世家的掌权者,气势上瞬间就矮了一大截。

    大名浑身僵硬,喉咙发干,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那紫衣男子也并未言语,只是迈着从容的步伐走到他对面,姿态极其端正地跪坐了下来。

    值得一的是即便是坐着,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距也很明显——大名平视,视线也只能勉强到达对方的脖颈处。

    这种物理上的仰视感让大名心里涌起一股屈辱和不适。他暗暗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微微抬起下巴,将目光向上移,以便看清对方的面容,至少要在气势上不那么被动。

    他的目光先是掠过对方线条冷硬的下颌,然后是紧抿的薄唇,高挺的鼻梁最后,终于对上了那双不,是三双眼睛!

    男人额头的正常位置下方,竟然还纵向排列着两对猩红、其中中间那对眼瞳里刻有数字的诡异眼眸!

    六只眼睛,如同来自异次元的魔神,漠然的注视着他。

    水之国大名吓得魂不附体,发出一声冰凉的抽气声,整个人如同被冻结般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恐惧如同冰水淹没了他所有的感知。

    他看到了什么?怪物?!鬼?恶魔??

    总之肯定不是人!

    仰视着那拥有三双非人眼眸的高大男子,大名心下一片悚然。

    那六只猩红的眼睛,如同来自深渊的注视,将他所有的勇气与傲慢都碾成了齑粉。

    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男人开口了。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仿佛陈年美酒般悦耳,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这诡异的和室中缓缓荡开:

    “日安,水之国大名。”

    这声平淡的问候,反而让大名更加毛骨悚然。他牙齿打颤,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你想做什么?”

    面对大名的惊惧与质问,紫衣男子六只眼眸中的情绪没有丝毫波动。他微微偏了下头,动作带着一种古老世家子弟特有的刻入骨子里的优雅与从容,仿佛眼前的并非一国之主,只是一个需要被告知结果的无关之人。

    他的目光平静的落在水之国大名惨白的脸上,语气依旧维持着那份令人恼火的矜持与漫不经心,好似在谈论今日的天气:

    “无需惊慌。只是大陆的棋局已近终盘,雷、火、土、风皆已落子。”他略微停顿,六道目光带来的压力犹如实质般加重,“如今,只差你这最后一子,尚未归位。”

    他的话语轻描淡写,却如同惊雷在水之国大名耳边炸响。

    其他四大国都已?!

    不等大名消化完这恐怖的信息,男人继续用他那低沉的嗓音,抛出了最终的选择,语气有一丝带着好像请求大名意见的礼貌错觉,但内容却冰冷残酷:

    “故此,特来相询。阁下是愿顺应时势,保全身家性命与水之国安宁,择臣服。”他猩红的眼眸微微眯起,漫不经心的姿态下泄露出一分渗入骨髓的寒意,“还是,选择‘死’路,与你的国度,共赴黄泉?”

    臣服,或者死。

    最直白的威胁,却用最优雅、最矜贵的语调说出,仿佛在提供两种不同的茶点选择。

    其中蕴含的不容反抗的意志,让水之国大名如坠冰窟,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淌,每一秒都如同刀割般漫长。

    水之国大名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几乎要撞破胸腔。额头上渗出的冷汗逐渐汇聚成珠,顺着额角、鬓角滚落,滴在身下冰凉光滑的木地板上,留下深色的印记。

    不过片刻,他脸上已满是湿冷的汗渍,连后背的华服也已被冷汗彻底浸透,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黏腻冰冷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想要发抖。

    六道锐利的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身上,没有催促,没有不耐,也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然而,也正是这种如同俯视蝼蚁般的平静,带来了远比怒吼和威胁更甚的恐怖压力。它无声的提醒着大名,他的生死,乃至整个水之国的命运,在对方眼中,都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不值得投入更多的关注或情绪。

    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水之国大名的心理防线如同被蚁穴侵蚀的堤坝,彻底崩溃。他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挣扎、反抗、呼救但最终都被那无限城诡异的景象和眼前非人存在带来的绝对压迫感碾得粉碎。

    他想起火之国的尾兽,想起雷之国与土之国突兀的战争一切线索在此刻串联起来,指向一个他无法理解、更无法抗衡的庞然大物。

    抵抗,只有死路一条,而且可能牵连整个国家陷入万劫不复。

    终于,他紧绷的身体彻底失去了支撑的力气,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他艰难地、几乎是瘫软地从跪坐的姿势,向前倾倒,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全身因恐惧和屈辱微微颤抖着,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一道艰涩的声音:

    “我臣服。”

    短短三个字,抽空了水之国大名所有的气力和尊严。他维持着叩首的姿势,不敢抬头,等待着最终的宣判,如同等待铡刀落下的死囚——

    作者有话说:终于写到啦!!![星星眼]

    第55章

    严胜从偏殿走出。

    宇智波斑抱着双臂, 慵懒地靠在一根朱红色的廊柱上,半阖的眼睛在严胜出现的刹那便锁定了他。

    千手柱间则站在斑身旁。

    斑下巴微微抬了抬,朝向严胜刚刚离开的偏殿方向, 问道:“弄好了?”

    严胜停下脚步,颔首回应

    五大国表面上依旧维持着原来的运转, 但真正的权柄, 已然在悄无声息中易主。

    值得一提的是, 严胜清楚,仅凭武力威慑和幻术操控,难以长久,且易生变故。

    为了防止这些习惯了操.弄权术的统治者阳奉阴违, 给他搞出一套又一套, 也为了确保他后续一系列政策能够被“不折不扣”的执行下去, 他需要真正可靠的人手。

    ——像宇智波雅树和宇智波诗那样, 拥有独立判断力、对自己忠诚、并能完美理解并执行他意志的人。

    那么就有人问了,严胜哪来这么多人手?

    答案在于宇智波斑。

    当兄弟二人把话说开,严胜所能调动的资源便呈几何级数增长。

    斑是宇智波的族长,他麾下拥有一个完整、高效且忠诚度高的核心班子,其规模和执行力远非严胜单打独斗可比。

    至于这些人是否会听命于他,严胜并不在意。

    只要斑听从他的安排, 而这些人又必须得服从斑的命令,那么结果就是一样的。

    ***

    宇智波火核,斑的心腹之一,从辈分上来讲, 还是斑这一脉的表亲。他是被选中的人之一。

    当他接到由斑亲自下达的命令时,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中般僵在原地,平日里冷静自持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我去水之国?监督政令实行?” 火核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们宇智波, 什么时候开始涉足管理国家了?还是去别国?这对吗?

    斑神色不变,淡淡补充道:“嗯。具体你要做什么,等会儿严胜会拿列好的表格给你。”

    火核:“”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觉得一阵眩晕。

    他是在做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对吧?不然怎么会听到如此荒谬的事?

    ——所以等等。

    他们宇智波到底是什么时候不声不响的干出了操控大国政权这种惊天动地的事情的?为什么他对此毫不知情?

    不仅仅是火核,斑麾下其他几位能力出众、值得信赖的心腹,如宇智波美砂、宇智波靖彦等人,也接二连三的收到了类似的任命,只是目的地不同:有的前往雷之国,有的去土之国,有的进驻风之国

    至于火之国,有宇智波雅树和正在成长的宇智波诗负责,以及,严胜本人也将亲自坐镇于此,统筹全局。

    如此大规模的人员调动,特别是宇智波一族核心成员的动向,自然不可能瞒过拥有敏锐洞察力和情报网的千手扉间。

    办公楼,千手柱间办公室内。

    千手扉间将汇总了宇智波异常动向的报告拍在桌上,绯红的眼瞳紧紧盯着他的大哥,语气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质问:

    “大哥,你和宇智波斑这次出去,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宇智波的人会大规模前往其它大国,甚至插手其内政?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你是不是该向我解释一下?”

    千手柱间有些尴尬地挠了挠他头,脸上露出一个试图蒙混过关的悻悻的笑容:“啊哈哈扉间,这个嘛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这还不重要?”扉间声音陡然拔高,气得脑瓜子嗡嗡响,“那什么事才重要?”

    “总之,你先看看嘛。”柱间安抚弟弟,语气带着乐观,“看看事情会如何发展,要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再想办法也不”

    “等出意外就晚了!”扉间毫不客气的打断他,提出质疑,“而且,为什么是宇智波的人?我们千手的人呢?这种涉及全世界格局的事情,难道不应该共同参与吗?”

    柱间被问得语塞,支吾了一下,才说道:“因为这件事,严格来说,不是我们千手干的呀。”

    “什么意思?”扉间皱眉,敏锐的捕捉到了兄长话语中的蹊跷,“你和宇智波斑一起出去的,难道你没有出力?还是说,这完全是宇智波斑的计划?”

    他更倾向于后者,并且认为大哥肯定是又被宇智波斑忽悠了。

    千手柱间看着弟弟一副“果然又是宇智波斑搞的鬼”的表情,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犹豫的说道:“不,扉间,你误会了。这件事主导者也不是斑。”

    “哈?”扉间愣住,不是大哥,也不是宇智波斑,那还能有谁?

    柱间被逼问得招架不住了,使出惯用的“拖”字诀,他挠着后脑勺,发出爽朗却明显底气不足的笑声:“哈哈哈,扉间,别这么紧张嘛!具体细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但你相信大哥!真出了什么事,有我兜底。”

    只要有他千手柱间在,天就塌不下来。

    话是这么说,也没毛病。

    但这种含糊其辞、试图蒙混过关的态度,彻底点燃了千手扉间一直压抑的怒火和委屈。

    他为村子殚精竭虑,处理着无数繁琐却至关重要的政务,结果却被完全蒙在鼓里!

    “大哥!” 扉间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翻腾的怒火,声音冷得宛如冰坨,“你再这样一味隐瞒,什么事都自己扛,或者跟宇智波斑私下决定,而把我排除在外——”他顿了顿,抛出自认为最严重的威胁,“我就撒手不管了!反正有什么事情你也不让我知道,那你自己来处理这些文件好了!”

    他说完,紧紧盯着柱间,期待能看到一丝慌乱或妥协。

    谁知,千手柱间闻言,非但没有紧张,脸上那傻乎乎的笑容反而更灿烂了,他甚至眨了眨眼,语气带着十足的笃定慢悠悠的说道:“扉间,你不会的。”

    他太了解弟弟了。

    扉间外表冷酷,说话刻薄,但内心对木叶、对千手、乃至对他这个大哥,都有着超乎寻常的责任感。

    那份责任心重如千钧,早已成为扉间生命的一部分。让他抛下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村子,抛下这些他视若生命的东西?根本不可能。

    事实也是如此。

    扉间看着大哥一副“我吃定你了”的模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淹没了愤怒。

    “哼!”

    最终,所有翻腾的情绪都化作了一声冰冷的带着浓浓挫败感的冷哼。

    然后,扉间不再多费唇舌,转身,衣服下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彰显着主人极度的不悦。

    而他离开的方向,并非楼外。他径直走向了他自己的办公室——那里还有堆积如山的文件、待批的预算、需要协调的家族关系、边境巡逻的报告无数关乎木叶日常运转的琐碎却重要的事务,等待着他去处理。

    “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重重关上。

    千手扉间坐回宽大的办公桌后,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

    大哥千手柱间实力强大,却心思跳脱,过于理想化,根本不耐俗务;宇智波斑更是随心所欲,眼里只有自己的目标。

    “那两个家伙,根本就是只管生不管养。”扉间低声抱怨了一句,语气中充满了怨念。

    一个只会画饼和用力量兜底,一个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了他的肩上。

    这一刻,他连对那个一直看不顺眼的死对头宇智波泉奈,都产生了一丝微妙的、类似“同病相怜”的理解。

    虽然讨厌宇智波泉奈,但不得不承认,还好有泉奈在,他能有效的管住大部分宇智波族人——为什么说是大部分呢,宇智波斑他就管不住(还有严胜x)——维持住宇智波内部的稳定,不至于让整个木叶的行政体系因为宇智波斑的“失踪”而崩盘。

    否则,他千手扉间就算有影分身之术,恐怕也得被这两个甩手掌柜和随之而来的无数烂摊子给逼疯!

    千手扉间叹了声息,认命地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文件,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到工作中去。无论如何,木叶必须正常运转下去,即使顶梁柱们都不靠谱,他也要撑住这片天

    至少,木叶的天不能塌了。

    ***

    随着宇智波精英打入各国权力核心,一套旨在重塑秩序、名为《安民律》的政令,以惊人的效率在五大国同步推行。

    这套律法的核心目标是:稳定内部,发展民生,为最终的大一统奠定坚实基础。

    严胜深知,在各国根基未稳、民生凋敝之时强行合并,只会引发更大的混乱,与他追求的和平背道而驰。

    《安民律》主要政策内容包括:

    1. 土地清查与限租令:强制清查所有贵族与豪强的土地,登记造册。严格限制地租上限,禁止任何形式的超限掠夺,并将部分查抄的贵族土地或无主荒地,分配给无地或少地的平民耕种,初期免除数年赋税。

    2. 水利兴修与道路贯通:征调民夫(会给予合理报酬或抵扣赋税),在各国内部大规模兴修水利设施,开挖水渠,修筑蓄水池(尤其在风、土等国),同时贯通主要官道,促进商业流通。

    3. 统一税制与惩贪:废除繁杂的旧税制,制定统一、透明的税法典,明确各级税吏权限,严惩贪腐、盘剥百姓者,一经查实,立斩不赦。

    4. 鼓励农耕与工匠:推广改良的农具和耐旱作物(风之国),提供官贷种子和农具,鼓励手工业者建立行会,提升工艺水平,国家优先采购。

    5. 简拔寒门与监察制度:建立由中央直管的监察体系,派驻各国的宇智波负责人拥有直接越级上报乃至临机决断之权。同时,在选拔低级官吏时,适度向有才学的寒门子弟倾斜,削弱旧贵族对基层的垄断

    如此剧烈的变革,必然触及根深蒂固的旧贵族利益集团。他们世代享有的特权:随意加租、把持地方、役使平民如牛马等等,在《安民律》下荡然无存。

    起初,是消极抵制与暗中串联。

    “简直是荒谬!我等贵族,岂能与贱民同论?”

    “没有了佃租,我们拿什么维持体面?”

    “哼,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看他能坚持多久!”

    他们或是在地方上阳奉阴违,拖延政令执行;或是联合起来,向本国大名施压(然而如今的大名早已自身难保);或是试图贿赂新来的监察官(宇智波族人),结果自然是碰了一鼻子灰,宇智波的写轮眼能轻易看穿他们心底的龌龊。

    严胜的回应简单直接:不配合,即毁灭。

    雷之国,一位掌控大片矿脉的大贵族公然抗命,拒绝登记土地并打伤了前去执行的官吏。

    三日后,宇智波火核亲自带队,以雷霆之势包围其府邸,将其及其负隅顽抗的核心党羽尽数诛杀,首级悬挂于城门示众,家产全部抄没充公。

    消息传开,无数原本还在观望、抱怨的贵族吓得魂飞魄散,哆嗦着再不敢明面反抗。

    然而,总有自恃聪明或利益受损过于严重者,选择了更隐蔽的反抗。

    他们不敢正面抗衡,便在暗地里散布流言,煽动情绪:

    “什么《安民律》?分明是夺产令!是要把我们逼上绝路!”

    “那些人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

    “如此严刑峻法,与暴政何异?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他们试图将自己塑造成“传统”与“自由”的捍卫者,将严胜的政策妖魔化,以期引发民间的抵触甚至暴动。

    可惜,他们低估了严胜的决心,也低估了宇智波情报网络的能力。

    这些在背后搞小动作的贵族,很快便被宇智波安插的眼线或写轮眼控制的仆从揪了出来。严胜并未将他们简单的秘密处决,而是选择了更具威慑力的方式:公审。

    在各国都城或重要城镇的广场上,一场场公开审判大会召开。

    被抓获的贵族及其爪牙被押解上台,由宇智波监察亲自宣读其罪状。那些被权势掩盖的肮脏交易、强占民田、逼死人命、凌辱妇女的种种恶行,被一条条、一桩桩地公之于众。

    昔日在平民眼中高高在上的老爷们,此刻面如死灰,在确凿的证据和愤怒的指证下,丑态毕露。

    “据此,依《安民律》,判处极刑,立即执行!”

    刽子手的刀光落下,或是绞索套上脖颈。当那些曾经作威作福的贵族血溅刑场或悬尸示众时,围观的民众在短暂的寂静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杀得好!”

    “苍天有眼啊!”

    “这些畜生终于遭报应了!”

    长期被压迫的怨恨与屈辱,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

    严胜的铁血手段,在底层民众眼中,并非残忍,而是迟来的正义。他们开始相信,官服是真的在为他们做主,在铲除那些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蛀虫。

    不过,在欢呼与叫好之余,许多平民百姓心中也萦绕着一种不真切的迷茫。

    “国家什么时候对我们这么好了?”

    “减租减税,修渠铺路,还帮我们杀了那些恶霸老爷这真的是真的吗?”

    “该不会是有什么更大的图谋吧?天下哪有白白掉下来的好事?”

    习惯了被盘剥、被忽视的他们,对于突如其来的恩泽感到惶恐和不解。

    数千年的等级观念和生存智慧告诉他们,上位者的任何举动都必然带有目的。他们一方面享受着新政带来的切实好处:田租减轻了,修好的水渠引来了灌溉的活水,道路通畅让贩卖货物容易了些;另一方面,又本能地感到不安,担心这背后隐藏着更深的陷阱,或者这只是昙花一现的幻影。

    这种迷茫,是旧秩序崩塌、新秩序尚未完全建立时的必然产物。

    严胜并不在意民众短暂的困惑,他只需要结果——社会趋于稳定,生产得到发展,民生得到改善,以及,他眼中那串代表功德的数字,能够持续而稳定的增长。

    他用铁与血清洗了阻碍,也用实实在在的利益安抚了民心。

    世界在经历了短暂的剧痛后,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血腥味的强制力,被拖向一条通往和平的轨道。

    而这条轨道的前方,究竟是天堂还是另一个形态的地狱,无人知晓。人们只能在迷茫与希冀中,跟随着那位隐藏在幕后的执棋者,走向未知的未来。

    ***

    自当年秋初《安民律》颁布,时光荏苒,转眼已是第五个秋日。

    金黄的稻穗再次压弯了枝头,新修的水渠在阳光下粼粼闪光,贯通各国的道路上商队往来不绝。

    政策实施了近五年,其效果已从最初的震荡与血腥,逐渐沉淀为一种可见的稳定与繁荣。社会秩序、农业生产、商业流通都得到了显著的发展。

    这期间,一个极具颠覆性的变化,便是忍者与普通人关系的重塑——一项被严胜强力推行的、名为《忍者行为规范与平民保护法》的附加律令,如同枷锁,套在了所有习惯于力量至上的忍者身上。

    法律条款如下:

    【严禁忍者无故侵害平民生命、财产、人身安全。定义“无故”为:非任务必需、非自卫、非经合法审判程序。

    设立独立于各国行政体系之外的警视寮,拥有跨国执法权,专门负责稽查、逮捕违反此法的忍者。

    违者,视情节轻重,处以罚金、监禁、废黜查克拉,乃至极刑。】

    执行这一铁律的重担,落在了宇智波一族的肩上。原因很简单,这个时候严胜只能用宇智波的人。

    宇智波一下从木叶村的“警卫部队”,一夜之间升级为遍布五大国的警视”的核心骨干。

    每个大国的都城及重要城市,都设立了警视寮分部,其中至少坐镇一名宇智波精英,负责指挥和应对棘手的忍者罪犯。

    然而,变革之初,阻力滔天。

    习惯了凭借力量肆意妄为的忍者们,如何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束缚?尤其是那些本就心术不正的成员,反抗尤为激烈。

    “开什么玩笑!老子辛辛苦苦修炼忍术,是为了保护那些蝼蚁的吗?”

    “不能动用力量,我们忍者还有什么特权?和那些农夫有什么区别!”

    “什么狗屁《规范》!不过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想出来的新花样!”

    他们的不满与蔑视,很快化为了行动。

    土之国边境,一伙岩忍为抢夺商队物资,将整支商队杀光。

    雷之国某城镇,一名云忍在酒馆与人发生口角,盛怒之下释放忍术,不仅将对方电成焦炭,更波及无辜酒客数人,酿成惨剧。

    水之国海岸,几名雾忍执行秘密任务时,为掩盖行踪,将一整个目睹他们登陆的小渔村屠戮殆尽

    这些恶性事件,是对新秩序的公然挑衅。

    面对如此猖獗的反抗,初建的警视寮立刻显得捉襟见肘。

    没办法,人手不足。

    “斑哥,情况你也看到了。” 严胜说道,“人手不足,效率低下,可以找千手族长要点人吗。”

    宇智波斑对此没有异议。他找到千手柱间,说明了情况。

    柱间没有犹豫,爽朗的笑道:“这是好事啊,斑!保护弱者,约束力量,这也是我们建立木叶的初衷之一!千手一族义不容辞!”

    当千手扉间得知此事,第一反应是不悦。让千手去配合宇智波?

    但冷静下来后,他那精于计算的头脑迅速权衡了利弊。

    虽然过程令人不快,但结果确实有助于树立木叶和千手一族‘维护秩序、保护民众’的正面形象。

    从长远看,对村子有利,对家族也有利。

    最终,扉间选择了默认,并抽调了部分擅长感知、追踪和封印术的千手精英,加入了警视寮的联合执法队伍。

    于是,世界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景象:千手与宇智波组成联合执法小队,双方能力互补,如同猎犬追踪犯案的忍者,一逮一个不知声——

    荒芜的山谷,宇智波队员以写轮眼幻术干扰,千手队员则以强大的水遁或土遁进行压制与封锁,将那伙屠戮商队的岩忍逼入绝境。

    对方嘶吼着“你们这些贵族的走狗!”,试图引爆起爆符同归于尽,被千手及时制止。

    雷之国的密林,联合小队围住了滥杀无辜的云忍。

    云忍凭借雷遁高速移动,疯狂叫嚣:“来啊!看是你们的法律快,还是我的雷遁快!”

    最终,被宇智波预判了移动轨迹,与千手合力制服。

    水之国海雾弥漫的岸边,面对几名手上沾满渔民鲜血的雾忍,联合小队没有半分留情。

    战斗短暂而致命,写轮眼洞察了水分身的诡计,千手的怪力粉碎了他们的防御。

    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被捕的忍者罪犯,很少被当场处决。他们大多数会被押解回犯罪地或都城,经历公开审判。

    高筑的审判台上,他们的罪行被详细公布,受害者的血泪控诉(如果有幸存者的话)、物证、以及通过幻术提取的记忆片段(此举虽有争议,但效率极高),都被公之于众。

    当那些忍者曾经视如草芥的平民的惨状被清晰呈现时,台下围观的民众由最初的恐惧,逐渐转变为滔天的愤怒。

    “杀了他们!”

    “为死去的乡亲报仇!”

    “忍者也不能无法无天!”

    在群情激愤中,法官会庄严宣读判决。很多时候,判决即是立即执行。

    血光再次溅起,但这次,带走的是曾经凌驾于法律之上的“强者”。

    民众的欢呼,比处决贵族时更加热烈,因为他们真切的感受到,那曾经遥不可及、动辄夺走他们性命的忍者力量,如今也被套上了枷锁,也需要为他们的恶行付出代价。

    “原来忍者杀了我们,也是要偿命的”

    “警视寮真的会为我们做主”

    “世道,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一种微妙而深刻的变化,在平民心中滋生。

    他们对国家的信任感,在一次次的血色公正中建立起来。虽然如今仍有迷茫,仍有不安,但生存环境肉眼可见的安全,让他们开始愿意相信,这铁血的新秩序,或许森*晚*整*理真的能带来一丝久违的、名为公平的曙光。

    五年时间,足以让许多事情成为习惯。

    当第六个秋天来临时,忍者无故屠戮平民的事件已鲜有发生。那遍布大陆的警视寮标志,以及其背后代表的宇智波与千手的联合威慑,已然成为悬在所有忍者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强制性地将“力量需受约束”的观念,刻入了这个混乱时代逐渐走向终结的尾声之中。

    时光流转,至第七年秋,《安民律》及《忍者行为规范》推行带来的新秩序已深入人心。

    曾经令人闻之色变的警视寮,在无数次的铁腕执法与公正审判后,其形象逐渐从“冷酷的监视者”转变为“秩序的维护者”。

    更重要的是,加入警视寮,意味着稳定的俸禄、以及官方认可的“正道”身份。这使得许多并非出身千手或宇智波的忍者,也开始心动。

    于是,在第七年的招新季,警视寮颁布了详细的《招考简章》,面向所有忍族乃至品行端正的流浪忍者开放,但前提是必须通过严格至极的笔试与面试。

    考试当日,设在火之国都城某别院的考场外,人头攒动。来自各大家族的青年才俊齐聚于此,气氛凝重中带着难掩的期待与紧张

    候考区的一角,一位穿着白色和服、额头缠着绷带的日向分家青年——日向温树。正不自觉地用手指反复摩挲着衣角,白眼因紧张而微微收缩。

    日向也是不小的忍族了,只是比不得千手和宇智波。家族以柔拳和白眼洞察闻名,但正因如此,他更担心失败会给家族蒙羞。

    “温树,放松些。”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

    日向温树转头,看到一位留着黑色短发、面容俊朗、带着阳光般笑容的青年,是他的朋友,猿飞和光。

    “不过是考试而已,尽力就好。”

    日向温树勉强笑了笑,低声道:“你说得轻松。这次笔试范围太广了,不仅要考《安民律》和《忍者规范》的细则,还有各国地理民俗、刑案推理,据说还有道德论述题。我们平日修炼居多,这些”

    猿飞和光拍了拍他的肩膀,乐观的说:“正因为平日只知修炼,现在才更需要我们走出来啊!听说这次的主考官之一,是宇智波的火核大人,副考官是千手的桃华大人。能通过他们的考核,本身就是一种认可。”

    他压低声音,“而且,你不觉得能亲手维护这份来之不易的秩序,比单纯完成家族任务更有意义吗?”

    不远处,一位来自奈良一族的考生懒洋洋地靠在墙上,看似漫不经心,眼神却飞快地扫视着周围的人群,低声对身旁的秋道和山中说道:“考题设置很有意思,不单纯考武力,更重思维和理念。看来上面想要的,不只是打手。”

    秋道嚼着零食,含糊道:“只要能通过,就有吃不完的公家饭了”

    山中则微微皱眉,感应着周围考生的情绪波动:“紧张、期待、野心真是复杂的集合。”

    更远处,甚至能看到鬼灯一族的人,以及其它小家族的忍者。他们的存在,标志着警视寮的影响力已经超越了最初的五大国核心圈。

    第一关:笔试。

    考场内,气氛肃穆。试卷发下,题目果然如传闻般刁钻务实:

    《安民律》卷:

    第一题:请简述土地限租令在土之国与风之国执行中的主要差异及成因。

    “若某地贵族以‘祖制’为由,拒绝水利工程经过其封地,依据律法,警视寮可采取何种步骤?”

    《忍者规范》卷:

    第一题:案例分析。

    “某小队追踪犯忍至平民村落,犯忍挟持人质。请列出三种以上优先保障人质安全的行动方案,并说明理由。”

    第二题:

    “论述‘力量与责任’的关系,结合警视寮职责,不少于五百字。”

    综合卷:

    第一题:“根据所给地图及情报,推断一股流窜于雷、土边境的匪患最可能的藏匿区域及补给来源。”

    第二题:“翻译一段水之国方言记录的民间诉状,并提炼关键案情。”

    日向温树看着试卷,额头微微见汗,好在白眼赋予的过目不忘能力此刻派上了用场,他埋头奋笔疾书。

    猿飞和光则思路灵活,尤其在案例分析上展现了出色的应变能力。

    两小时过去,考试结束。

    通过笔试的考生,迎来了更为严苛的面试。

    面试在一个开阔的训练场进行,主考官宇智波火核端坐上首,副考官千手桃华坐在一旁。

    面试并非简单的对战,而是多重考验:

    其一幻术抗性测试:宇智波火核会轮流对考生施展基础幻术。

    考验其意志力与瞬间挣脱能力。

    其二情境模拟:考生需在模拟环境中处理突发状况,如“调解忍族与平民的冲突”、“在保护证人与追击罪犯间做出抉择”等。

    考验的是临场判断与对法规的理解深度。

    其三理念问答。

    千手桃华平静的询问日向温树:“日向一族,以分家守护宗家为铁律。若你接到任务,需逮捕一名触犯《忍者规范》的日向宗家成员,你会如何做?”

    温树身体一僵,沉默片刻,抬起头,白眼坚定的看向考官:“警视寮之法,高于一族之家规。我会依法执行!”

    轮到猿飞和光时,宇智波火核提问:“你认为,警视寮存在的根本意义是什么?”

    和光朗声回答:“不是为了束缚忍者,而是为了界定‘强大’的边界。让力量用于守护而非破坏,让弱者也能享有免于恐惧的自由。这,才是真正的强大与秩序!”

    最终,经过层层筛选,日向温树、猿飞和光、奈良等一批来自不同家族的优秀忍者脱颖而出,穿上了绣有警视寮徽记的黑色制服。

    他们的加入,标志着严胜所构建的秩序维护体系,正从一个依靠宇智波和千手武力的临时架构,逐渐演变成一个吸纳各方人才、制度化的常设机构

    第七年深秋,寒意似乎比往年来得更早一些。

    严胜站在铜镜前,晨光透过窗棂,为他挺拔的身形勾勒出一圈冷硬的轮廓。

    他今年二十二岁,面容褪去了最后一丝少年人的青涩,只剩下玉石雕琢般的冰冷与俊美。眉宇间沉淀着远超年龄的深沉与掌控一切的威仪。

    每天睁眼,他都会对镜照影,倒不是自恋,而是审视自己头顶那串唯有他能看到的数字。

    功德:7854329

    金色的数字,悬浮在镜中影像的顶端,已然突破了七位数大关。

    这七年来,他掀起战争,又强行止戈;他铁血清洗旧贵族,又推行新政改善民生;他约束忍者,建立秩序世界在他的意志下经历着阵痛与重塑,无数生命因此而逝,亦有无数生命因他得以更好的存活。

    这七位数的功德,便是这一切的量化体现。

    然而,严胜的眼神没有丝毫喜悦,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沉郁。

    七位数距离缘一那望不见尽头的孽业值,依旧差着一大截,遥远得令人绝望。

    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

    统一大陆的进程在稳步推进,秩序已然建立,民生也在缓慢恢复。他甚至将忍者这股最不稳定的力量也纳入了监管。还能做什么?难道要他将手伸向更细微的角落,去调解每一户人家的纷争,去扶起每一个跌倒的孩童?

    他沉默的站在镜前,大脑高速运转,推演着各种可能性,甚至是一些更为极端、更触及世界根本的念头但都被他一一否决。或因代价过大,或因时机未到,或因那可能带来的孽业反噬会远超功德收获。

    一种名为“瓶颈”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蛛网,缠上他的心头。

    就在这凝重的寂静几乎要化为实质时,门外传来了急促但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是宇智波雅树,他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

    “严胜少爷,紧急情报。”

    “进。”

    雅树推门而入,他的脸色比起七年前更加沉稳,但此刻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阴云。他手中捧着一份加急的卷轴,快步上前,双手呈上。

    “各地警视寮及监察点同时传来急报,水之国东部沿海三城、风之国北部绿洲、土之国东南矿区几乎在同一时间,爆发了大规模的瘟疫。”雅树的语速很快,但每个字都清晰无比,“症状类似,高热、咳血、皮肤出现黑斑,蔓延极快,死亡率初步统计,很高。”

    严胜接过卷轴,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罗列的地点、人数和症状描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仿佛听到的只是寻常的天气汇报

    瘟疫。

    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的坏消息。刚刚有所起色的民生可能因此毁于一旦,刚刚稳定的秩序可能再度陷入混乱,死亡的数字将以惊人的速度攀升。

    但,对于正在为功德值停滞不前而陷入瓶颈的严胜来说——

    他那双深邃的、仿佛能洞穿虚空的眼眸,从卷轴上抬起,再次望向镜中自己头顶那串金色的数字。

    这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拯救亿万生灵于瘟疫水火之中,所能获得的功德,应该不会低吧。

    “通知下去。”严胜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启动最高等级应对预案。调动所有储备药材,征召所有精通医疗忍术的忍者,由警视寮统一协调,即刻奔赴疫区。封锁相关区域,严格控制人员流动,但务必保障物资输送。”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依旧平淡:“不惜一切代价,控制疫情,救治病患。有任何阻碍,无论是人,还是其他,皆可清除。”

    雅树心中一凛,立刻垂首:“是!严胜少爷!”

    他转身快步离去,传达这关乎无数人生死的命令。

    房间内再次只剩下严胜一人。他缓缓转过身,不再看那镜中的数字,而是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瘟疫的阴云正在上空凝聚,但他的眼中,却燃起了冰冷而炽烈的火焰——

    作者有话说:注:政策参考我国

    ——那么就有人要说了,哥也是封建贵族之一,他怎么能损害自己的利益,这些内容他又是怎么想出来的。

    首先,哥现在的目标是攒功德,他换阵营了。

    其次,俗话说最熟悉你的人就是你的敌人。看历史,能发现其中不缺聪明人,那为什么很多好政策好变革都实施/变革不下来呢,原因很简单,有人不想。

    老祖宗很聪明的,别把老祖宗当傻子x

    最后,再问就是剧情需要[狗头叼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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