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说的辣椒确实没听说过,但是说道辛辣的菜,我们平时都用茱萸、生姜,客人来一点?”
陈淮安看向一旁的陶十七,他点点头没说话,算是认可老板的说法。
他没有心情再买其他东西,让老板结了账。
老板看他们两人买的多,给他摸了零头,只收他270文。
“客人慢走,下次再来。”老板喜笑颜开的送两人出门。
但陈淮安笑不出来,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个时代还没有辣椒,那他的泡椒竹笋岂不是胎死腹中?
怎么会没有辣椒呢?也怪原主的生活条件太差,吃不到像样的东西,居然连辣椒没有他都不知道。
做不了泡椒竹笋,那只能改变方向,那做什么呢?他仔细回忆他在现代的生活。
直到走出店铺,陈淮安都还在想这事。
“小心!”陶十七抓着陈淮安的手臂,把人拉到身边,差一点他就撞到路边搭棚的竹竿。
这人差点撞到都还没回神,看人忧心忡忡的模样他忍不住问道:“没有辣椒做不了你说的那个‘泡椒竹笋’吗?”
陶十七虽然没听说过辣椒,但是既然都是调料,生活百味,辣的不行,总还有其他口味可以尝试。
“辣的不行、咱做酸的、甜的也行,你不要灰心。”陶十七看他情绪低落,随口劝他。
其实做不了也没关系,他还可以养他。
谁知刚刚还耷拉着头的人却眼睛一亮:“对啊,可以做酸的!”
做不了泡椒竹笋,他可以做酸笋!
“你真是帮了我大忙!”陈淮安一改之前的沮丧,笑容灿烂。
陶十七被他的表情晃了一下,虽然不知道自己帮到了什么忙,但还是为他想出办法开心。
而陈淮安却在考虑酸笋的可行性。
酸笋其实也需要辣椒,只不过没有辣椒也能做,可能口味会打点折扣,但是没办法,物理条件有限。
看着自己买的一大堆调味料,没办法,成本已经花出去了,不干也得干。
在店里花费270文,两串糖葫芦6文,加上系统抽到的五十文,这趟下来,陶十七给他的钱只剩下774文,距离六两银子是差的更多了。
不过想到系统,他想起还有件事要办。
“哥,我饿了。”陶初一糖葫芦吃完有一会儿,她乖乖等着两个哥哥,看他们忙完才忍不住说出来。
陶十七摸摸妹妹的头:“你想吃什么?”
陶初一挠挠头,其实她想吃天香楼,但是知道她哥最近花费很多钱,现在还要多养一个人,很辛苦,她转头看了看四周,指着前面:“馄饨!看起来很好吃!”
陶十七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前方一个摊子摆着五六张木桌,临近饭点,基本都坐满了人,看起来味道应该不错。
陶十七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陈淮安。
看着一大一小都盯着他,这是在问他意见,看着两张模样相似的俊脸,一脸期待的望着你,这谁能不同意?
几人来到小摊,找了个角落的个空位,上桌客人刚走,碗筷都还来不及收。
摊主是一对母子,掌勺的是身材微胖但手脚利落的妇人,长相清秀的哥儿负责收拾桌椅碗筷,看见他们坐下,一边道歉一边利落的收拾起他们面前的桌子。
陈淮安借口出恭,找到一个四下无人的角落。
他再次确认周围没人后,他点出系统页面,拿出其中一张卡牌,一只母鸡凭空出现在他怀里。
“咯咯咯~”几声叫声给他吓一大跳,他以前吃的鸡都是超市或者菜市场宰杀好的,长这么大,他还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活的尖嘴动物。
他抱着母鸡回到摊子的时候已经一头汗。
他怕陶十七怀疑,只说是想吃鸡蛋,路过家禽区买了一只。
陶十七并没什么意见,而是接过母鸡放进他们的背篓里。
看着对面人没有怀疑,甚至都没问他多少钱买的,陈淮安憋的一肚子说辞都没用武之地,就这么信任他?
这时三碗馄饨刚好上桌,没让他继续想下去。
“哇!好好吃!”陶初一本来就随便指的地方,没想到却吃到这么好吃的馄饨,她吃的见牙不见眼。
陈淮安也尝了一个,皮薄馅足,确实好吃,几人早上只吃了一个包子,确实饿了,不一会儿都一扫而空。
好吃是好吃,但价格也不便宜,大份七文,小份五文。
他们点了两碗大份,一碗小份,一共花费十九文,是陶十七结的帐,毕竟在陈淮安看来,谁结都一样,因为他兜里的钱也是他的,甚至他的人也算是卖给陶十七了。
回到村子里,坐牛车又花了三文钱,出门一趟,算是给陈淮安一个切身体会,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这衣食住行样样都得花钱,这更加坚定了他挣钱的决心。
牛车只能坐到村口,陶十七背着背篓,陈淮安自觉自己的弱鸡,只捡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东西提在手里。
几人走在路上,村子里的人频频侧目。
两人长身玉立,身姿俊逸,站在一起实在登对,这些目光里除了对两人的欣赏,其中也不乏各种嘲讽贬低。
“这两人怎么搅和在一起了?”
“今儿早上,就听人说看见他们两个走在一起,我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
“陶家哥儿不会要招这个陈老二回家当赘婿?真是便宜这小子了。”
“也是,一个二十五岁的老哥儿,没人要只能找那种混子了。”
“一个锅配一个盖,这两个还真是绝配,你是没看见陶哥儿那天把要债的打的哟!那叫一个哭爹喊娘,这么凶悍的哥儿也就这种混混敢要了”
“哼!这还没成亲,就把汉子带家里去了,这种不守妇道的哥儿就是没有人要的贱蹄子!”旁边一个妇人淤青的眼眶露出不甘心的神情。
“林寡妇,你这眼睛还没好,嘴又痒了,祸从口出的道理还没学会?还想被教训一顿?”苗翠兰刚好路过就听见这么一句,这么说陶哥儿她可忍不了。
谁知看见说话的是苗翠兰,林寡妇更加变本加厉,说话更加难听:“怎么,你看上人家了,叫你家那口子给娶回去做小啊!反正那赌鬼也被你赶出家门了,正好娶个回去填个人口!”
“你个老泼妇!看我不撕烂你这张臭嘴!”苗翠兰也不是省油的灯,说着上前撕扯起来。
两人一边撕扯,嘴里也不停歇,互相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但是林寡妇嘴里还捎带着陶十七和陈淮安。
“快别说了!别说了!”本来在旁边的人看戏看的津津有味,瞥见陈淮安两人快走到近前,忙不迭的阻止两人,但人在劲头上,根本拉不住。
“你还看不上人家陶哥儿,你也不撒泡尿看看,你家柱子那贼眉鼠眼的模样哪配的上人家!我家老二再坏,也比你个老泼妇的儿子像个人样!”
“你也知道陈老二就是烂人,不然你为什么把人赶出去!那吃喝嫖赌的混子,哪比得上我家柱子清清白白的读书人!还有陶十七那个贱蹄子,就他这年纪,我家看上他是他的福气!”
一颗大榕树下围满了人,本来两人并没有留意发生什么,但自己的名字从里面飘了出来,想无视都难。
陈淮安牙痒痒,他好久没喷人了,这个林寡妇还真是死性不改,骂他就算了,还敢骂他的家人。
“初一,你先回家去。”小孩子可不能听这么腌臜的话。
陶初一乖乖点头,临走时把背篓里的母鸡抱在怀里:“乖,跟我回家吧,我哥要揍人了。”
陈淮安再次被震撼到,小小年纪做了他都害怕的事。
等陶初一消失不见,陈淮安挽起袖子,清了清嗓子:“我说大老远闻见一股臭味,原来是这里有人嘴里在喷粪。”
听见陈淮安的声音,围着的人一瞬静默,默默散开一条道,露出打架的两人。
此时林寡妇正抓着苗翠兰的衣领,苗翠兰扯着林寡妇的头发,虽然两人脸上都挂了彩,但显然苗翠兰暂领上风。
但苗翠兰听见陈淮安的声音,动作一顿,林寡妇趁机抓上对方头发。
陶十七见状上前抓着林寡妇的手腕,他手劲大,林寡妇被拽的毫无还手之力,卸了力道。
两人被扯开,苗翠兰整整衣服冷静下来,而林寡妇一看他们人多势众,她四下无援,开始在地上撒泼打滚:“杀人啦!杀人啦!你们欺负一个老太婆!这是要打死我啊。”
围观的人都是乡亲,也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大家并不同情她,甚至都有点无语。
“谁欺负我娘!”一个男人从人群后面挤进来,看见地上的林寡妇也没先去扶,而是趾高气扬的盘问周围的人,最后把视线锁定在陶十七身上。
“你就是陶十七,这么多年不见,还算有几分姿色,听我娘说,你求着要嫁给我?只要你给我十两嫁妆,我就勉强收你做个妾,我以后还要考状元,这正房的地位是要留给门当户对的姑娘,你就不要想了。”他从头到脚打量着陶十七,眼底都是满意和自傲。
“你不要因为这样就报复我娘,否则我是不会娶你的,你就等着去吃牢饭吧。”男人眼睛长成一条缝,根本看不见眼瞳。
“就是,你今年就二十五了,看在你可怜,我家柱子才勉为其难纳你,你不要不识好歹!”林寡妇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躲在他儿子身后装腔作势。
陈淮安气笑了,今天算是给他见到了物种的多样性,他上前一步挡住王大柱的视线:“就你这脑仁儿没有眼缝宽的玩意儿,还敢肖想十七?你这白日里发癔症,是蠢的得罪你家祖宗了?”
王大柱被怼的一愣:“你谁啊你?关你什么事儿?”
“他是我夫君,我的事就是他的事。”
陈淮安正准备加大火力,势必要让对方意识到自己几斤几两,但还没开口,被旁边的陶十七牵上他的手说道。
“对,我是他夫......”
夫什么玩意?这...这么多人他怎么就叫上夫君了?他后面要说什么来着?他要干啥来着?
陈淮安面红耳赤,手心里握着的手发着烫,烫的他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