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陶十七不以为意,陈淮安没办法,只能对他说,如果不分开住,他只能搬出去,陶十七这才没办法,把杂物间劈出来给他当卧室。
因为寄人篱下,陈淮安也不好意思太过铺张,只简单的一张木床和一个衣物箱子,足以让他居住。
夜晚,他躺在床上,点出系统,系统的蓝光投射在他脸上,他平静的点下抽卡按钮。
他现在身上一共一两余四十文,有三十文是陶十七给他的,说是卖鸡蛋的钱,理由是:那鸡蛋有一半都是他买的那只母鸡下的,所以必须给他一半,陈淮安当时被他这个理由震住,无奈收下。
正好可以用来抽一次卡,还能剩个整数。
所以他把系统点出来,打算随机来一发。
系统发出只有他能听见的‘滴铃铃’指针转动的声音,声音逐渐慢下来,直到消失。
【恭喜宿主,人品爆发,抽到白银一两。】
陈淮安:!!!
一两虽然不至于让他暴富,甚至还不清负债,但是成本才十文,这太赚了!
陈淮安一直不太喜欢用系统,从最开始到刚才,他不过一共抽过十三次,上次的十连抽更多是为了探究系统的机制,还有一次是系统赠送。
这系统并不是百抽百中,而是有盈有亏,用钱兑换抽奖机会的方式其实有点赌的成分。
陈淮安一度怀疑,这系统是因为原主喜欢赌博才出现在他身上的。
他把银子收起来,关掉系统,他不打算再抽,这系统还需要慢慢摸索。
陈淮安和陶十七这几日过得十分忙碌。
这几日陈淮安在不停的挖笋、腌笋。
山上的小笋开始抽条,这基本上是最后一茬儿嫩笋,他要尽可能的多挖。
已经是三月初,陶十七这两日也忙,他开始翻地,再过几日稻种就要开始育苗插秧,现在翻地是最佳时间。
陶十七想过先帮他挖笋,但是被陈淮安阻止,秧苗育种是大事,这可是关系到一家人能不能吃饱的事情,不能给挖笋让道。
而且八亩地靠陶十七一个人翻,也挺辛苦,但陈淮安这头也走不开。
看着陶十七一个人忙着地里的几亩地,陈淮安有点心疼,这翻地要是有耕牛就好了,可是一头耕牛最便宜的也要十两,根本买不起。
陈淮安再次感叹没钱的难处,于是他只能更加勤快的泡笋。
即使如此,陈淮安每日最多也只挖得五六斤嫩笋,村里的人也都在赶着抽条前,挣最后一波钱,这人多粥少,后山的竹林就那么大,挖不得多的。
这日陈淮安提着新挖的一筐嫩笋,踩着夕阳回家,陶十七比他早一步到家,挽着裤腿,露出白皙有力的脚踝,上面还粘着泥,他打了一桶水在院子里冲洗。
“阿淮今日采的笋这么多?”陶十七看了一眼他臂弯里新鲜的一篮笋问道。
陈淮安摇摇头,叹气:“不多,今日山上好多人,小笋基本上被采了个干净,我只挖到几斤。”
陶十七听他这么说,瞬间疑惑起来,指着院门口的角落:“那不是你挖的?”
陈淮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角落里不起眼的地方堆着一堆小笋,粗略估计得有十几斤。
陈淮安吃惊,走上前查看,笋根截断面新鲜,看样子都是这两天挖的,但是怎么放他家?
陶十七看他疑惑的模样,不像知情的:“那这是谁挖的?”
陈淮安摇头:“不知道。”
“陶哥儿?”苗翠兰听到他们的说话声,从屋里探出头来。
“嫂子怎么了?”陶十七应了一声,问道。
“那笋好像是村东头的周娘子放的。”苗翠兰思索半晌还是决定把这事告诉陶十七。
陈大牛去翻地,她去山上挖笋,平时小石头她带着,但这两天小石头有点发热,吃了药在家睡觉,她放心不下,挖了一点竹笋就回来了。
还没走到门口,远远看见一个女人鬼鬼祟祟的朝陶哥儿屋里瞅,她以为这是遇上贼了,正打算抓人,那个女人却把一筐笋全倒在陶哥儿的院子里。
苗翠兰悄悄走近,才发现这人是周娘子,这几日挖笋都在后山遇见过她。
不过,她把笋放陶哥儿家干什么?
苗翠兰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过结,但这事既然看见了,还是说一声比较好。
陈淮安两人听了都沉默下来,周娘子这么做,无非是想补偿欠的田租,但是却悄悄送,这是心里愧疚,不敢见陶十七。
陈淮安叹气,这周娘子还不算坏,至少不是那种理所当然霸占田产的人。
可越是这样,这田越难收回来,除非能解决她们一家的困境。
陶十七给苗翠兰道谢,都各自忙起自己的事情。
后院的地窖是陶十七父亲以前挖的,现在除了放着陈淮安的腌笋,也没其他东西。
等陈淮安把采完的最后一波小笋腌制好后,清点了库存,大概能有五十斤左右,分三个陶罐装着,小的陶罐十斤,大的每坛二十斤。
等全部腌制好已经是两日后,陈淮安和陶十七背着陶罐往村口走去。
把坛子放在牛车上后,陶十七对着人最后确认:“真不需要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你去忙吧。”陈淮安温柔的回他,这地还是越早翻完越好,不能耽搁。
陶十七问了好几次,这人都不要他跟去,他无奈,只能同意:“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陈淮安失笑,他有种被家长送孩子上学的错觉,但他还是好好回应了陶十七的担心:“好,我会的。”
旁边去赶集的村民,都在一旁悄悄打量,这陶十七多彪悍的哥儿,但是对这陈老二是真的温柔。
陈淮安以前在赵家吃喝不愁,回陈家后有陈大牛愿意给他擦屁股,被苗翠兰赶出家门,还有陶十七这个哥儿愿意养他,这陈老二命真好。
陈淮安不知道别人心里怎么想他,他一路想着他的腌笋计划,很快赶到镇上。
等陈淮安背着腌笋来到馄饨摊时,老板娘一看见他,就迎上来:“小兄弟,你可算来了!”
现在是清晨,店里人很多,但是这次那个哥儿也在,老板娘没有那么忙。
“怎么了?”陈淮安放下背篓,这五十斤还是不轻,他松松肩问道。
“你这腌笋太好卖了!前日就卖完了,昨天来我店里的客人都在问,这可算给你盼来了!”老板娘毫不掩饰眼里的高兴。
十二斤都卖完了?一个馄饨摊,按理来说四五日的功夫卖不了这么快,除非有大主顾。
陈淮安也不着急问,而是先把腌笋给老板娘:“那我这次带的腌笋管够。”
“老板娘,有腌笋没有?”
就这谈话的功夫,已经有客人在问,两人相视一笑。
“这里是十斤,咱先过过称?”陈淮安指着地上的小坛子。
老板娘一拍手:“好嘞!”
等收拾好一切,陈淮安点了一碗馄饨在旁边吃起来,等早晨饮食高峰一过,老板娘才空出时间来找陈淮安。
“陈兄弟,让你久等了,这是卖笋的钱,你数数。”老板娘递给他一个布袋子。
陈淮安接过,十二斤笋,一共是三百六十文,陈淮安数了二十四文给老板娘,剩下三百三十六文。
老板娘也没客气,接过钱收起来。
虽然她帮卖腌笋,这利息不算多,顶多抵她多卖几碗馄饨,但是却实实在在让她的店里顾客翻了一倍,有时还得排队,这比利息更划算。
“老板娘,咱来谈谈这大主顾吧。”陈淮安坐在旁边,手上动作不停,他把铜板装进自己的袋子,把老板娘的钱袋还给她,嘴上却轻描淡写的说道。
老板娘一听,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他:“陈兄弟,你是真聪明。”
“你这腌笋刚开始卖的那日,就有个老板买了八斤。”她这店也算小本生意,客人买腌菜都是几两的买,买半斤、一斤的还是少数。
若不是那个大主顾一口气买了八斤,她这的腌笋不一定卖的这么快。
“这位老板是?”陈淮安点点头,算是知道,不过他对这大主顾的身份也好奇起来。
“是如意酒楼的老板。”老板娘也不拐弯抹角,说得直接了当。
如意酒楼?陈淮安还真没听说过,这镇上最大的一家酒楼就是天香楼,除此之外的酒楼都不太出名。
“这如意楼生意不好,你没听过也正常,那老板昨天还来找我,说是你如果过来,一定要带你去见见他。”老板娘看陈淮安疑惑的表情,就知道他没听过如意楼。
“咱这就去?”老板娘向陈淮安问道。
陈淮安一愣,这老板娘是要亲自带他过去?
看来这如意楼老板是给老板娘好处了,否则老板娘大概给他指点方位,他自己过去就行,何必放着生意不做,亲自带他去,看来,这如意楼老板的诚意很大。
“叶哥儿,你看着摊子,娘去去就回!”老板娘朝着店里的哥儿叮嘱一声。
“好嘞,娘。”那哥儿朝着老板娘回道。
“陈兄弟,走吧。”老板娘解下围裙放在一旁,招呼陈淮安跟着她。
陈淮安点点头,腌菜坛子他放在摊子上,让哥儿帮他看一下,也不知道这酒楼远不远,他这一步三喘的身子怕顶不住。
他倒要会会这如意楼老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