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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都是我的错 陛下跟人好上了!!

    楼双的手明显顿了一瞬, 眼中泛上慌乱,他并不知晓这一点。

    夏时泽当时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自己去缝补爱人残破的尸体, 楼双只要稍一深思, 胸口就开始发闷, 眼白染上血色, 他一把抓过夏时泽,将他搂在怀里。

    他居然还怕我疼?

    明明全是我的错, 过于大意, 才造就今日的苦果,否则他怎需要受这番罪?

    楼双环住夏时泽的肩膀, 低下眼,睫毛遮住他眼中的情绪,嘴角抖了一下,不像是笑, 像是无可奈何的心疼。

    那是一个凶狠的拥抱,双方都用了一些力气, 夏时泽反客为主,把楼双推倒在榻上,把木质的老床架撞到吱呀乱响,黑白两色的头发混杂在一起, 衣袖相叠, 肌肤之亲。

    拥抱又渐渐演变成亲吻,把那些无法宣泄的思念和入骨的爱意,全倾泻于此。

    “你不能不要我。”夏时泽两手支在楼双耳侧,长发垂在楼双脸上,他动作强势, 但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哥哥,为什么你要放我出城啊……”

    “我可以死的,我不重要,你把我交出去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搭上自己的命啊?”他突然开始掩面而泣,直起身子,跪坐在楼双腿上,袖子被他擦的湿漉漉皱巴巴。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楼双轻轻掰开夏时泽挡住脸的手,捡起自己的袖子,替他细细擦拭眼泪,“哥哥死了还能再回来,你要是死了,要去哪里找?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吗?”

    夏时泽把头往楼双怀里一砸,撞得自己鼻子有些疼,鼻头发酸。

    他现在终于敢相信,这不是梦境,是真真正正的现实,“可……可你的头颅都送到我……”夏时泽抬起头来,扒开楼双的衣领,手指一寸寸摩挲着楼双光洁完好的脖颈。

    他仍铭记着当时的情景。

    这是他噩梦中的最深处,一低头,手上捧着的是爱人的头颅……

    从此他甚至不敢再去打开任何盒子,无论是梦境还是现实,他都对此敬而远之,如同笑话一般,三军主帅最害怕的东西是装东西的盒子……

    夏时泽嗤笑一声,他的手指下移,探向楼双胸口,那颗活跃的心脏正在他的手指下拼命证明自己的生机,证明眼前人是人非鬼,是个个确确实实的活人。

    夏时泽抬眼与楼双对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伤疤没了?还有,哥哥你是怎么回来的,还不是鬼是人……”

    真有人能死而复生倒转生死,颠倒阴阳?这是神仙手段,并非凡人能掌握……

    天知道他都做了准备,甚至都备好一副阴沉木的棺材,好给哥哥做床榻,虽然不知道鬼魂是否还需要睡眠……但阴沉木养魂,总归是好的。

    他还读了很多人鬼情未了的书,并打心底觉得,哥哥若是成了厉鬼一直缠着他不放,倒也是美事一件。

    听到这个问题,楼双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避开夏时泽灼灼的眼神,此前确实是自己遮遮掩掩,未对夏时泽说出全部的真相,错在自己身上……

    “这件事解释起来很复杂,但……我会完全告诉你的。”

    夏时泽乖巧点头,并未追问,而是岔开话题,“还有大哥,他要是知道你回来了,一定高兴坏了。”

    楼双闻言一愣,直起身子来,柔顺的银发从肩头滑落。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大哥?”

    听错了吧?怎么他一回来,夏时泽又多了个哥哥?

    谁?!

    这个是谁!!是哪里认来的哥哥?

    夏时泽抬头擦擦发红的眼角,“我还未来得及告诉哥哥,我找到家人了。”

    “啊……原来如此。”楼双瞬间愣了神。

    果然,是我狭隘了。

    人家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长,还是裕王的孩子,能从当年的事件中活下来,必然是手段了得,还不知帮了夏时泽多大的忙,自己未知真相,就对他敌意这么大,真是不应该。

    自己这是在吃哪门子的飞醋啊……

    楼双闭了闭眼睛,心中一阵悔意,缓了一口气,“那太好了,一定要介绍给我认识。”

    夏时泽眨眨眼,笑出了声,往楼双面前一坐,托着腮说,“哥哥你猜他是谁,你们认识的,还不是一般的认识。”

    他认识?还不是一般的认识?

    楼双大惊失色,他认识的人里面,竟然还有这种人物?连忙把所有认识的人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愣是没找出一个疑似的。

    他特别熟识的,符合年龄,身世存疑,父母俱亡,或者干脆都是假的,还要有手段有计谋……

    为什么找不出一个符合条件的。

    他求助似的看向夏时泽。

    夏时泽一撇嘴,他就不说,非让楼双好好猜一猜。

    “不会是……师兄吧?”楼双艰难吐出一句话来。

    尽管十分不相信,但师兄确实符合所有的猜想,父母俱亡,身世不清楚,他曾经问过师父,但老头支支吾吾就不说,有心计有谋划,比如最开始自己进京城,就是听了师兄的安排,当时感觉师兄在京中颇有些人脉,但并没有多想些什么。

    如今再看回去,确实很奇怪,一个跟师父在深山里修行的少年,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领,甚至还帮他摆平进京遇到的问题……

    他自己的晋升也很有水分,也不知道师兄在背后帮了他多大的忙,当时年少轻狂,还真以为自己少年英才,被系统选中后还一度崩溃,觉得当了男主的垫脚石。

    楼双笑笑,揉揉夏时泽的头,“是他对吧。”

    真是,转来转去,大家居然是一家人……

    夏时泽点头,认真地说,“你出事之后,大哥疯的可厉害了。”

    楼双诧异,夏时泽的疯他是亲眼所见,但那时师兄……看起来还挺正常的。

    “大哥觉得,是他害死你的,是我们家里的这些事连累了你。”

    楼双摇头,神色低沉地说,“跟他有何关系?”

    “对啊,明明是我害死哥哥的。”夏时泽语气平静,像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话还没说完,楼双就堵住了夏时泽的嘴,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摇了摇,神色严肃,“乱说话,跟旁人都没关系,是我自己失误。”

    以为自己靠上男主就无事了,真是一时得意忘形……

    楼双起身,坐在床边,“我去换身衣裳,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夏时泽连忙从榻上爬起来,“不睡了不睡了,哥哥要去哪,我与你一起。”

    “也不是要去哪里,只是回来了,总要与师兄他们见一面。”

    夏时泽乖乖点头,亦步亦趋跟在楼双身后,“我来给兄长束发。”

    听到束发两个字,楼双的神色明显不正常了一瞬,强行装作不经意,手指捏着袖口又松开,“我的头发……”他甚至还没有想好,要怎么与夏时泽开口。

    “哥哥银发的样子也好漂亮。”也别有一番风情,后半句夏时泽不敢说出口,只能红着脸,拿着梳子站在楼双身后,替他梳顺长发。

    两人穿戴好了,确认了耳朵边脖子上没有什么不该露出来的,才推门出去,步行走到街上。

    皇帝出宫的行架就在街边,御前侍卫们目光炯炯腰挎长刀,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皇帝陛下一个人进去,两个人出来……?

    不对啊,不是,这人是哪个?陛下出宫居然是来私会佳人的吗?

    再定睛一看,佳人白发如霜。

    害,想多了,这应该是哪个路过的老人……妈妈啊,不对,谁家老人这么个身形样貌啊!

    侍卫们目瞪口呆,看着陛下与那人挽着手准备登上车架,这事本来也就这样算了,毕竟陛下与谁私会那是陛下的私事。

    远处却突然传来一阵叫喊声,“殿下,终于找到你了殿下,快跟属下回广源宫吧。”

    广源宫,质子的居所,陛下新朝,周边各小国无不心悦诚服,派世子入京,以示臣服。

    陛下与哪位质子好上了?!

    哇塞!惊天大秘密!!这是他一个侍卫能知道的吗?

    夏时泽诧异地转头看向楼双,“哥哥,这是在叫你吗?”

    楼双一皱眉,居然把这茬给忘了,什么系统高级功能,还不如没有呢……

    就这几秒的空档,来人已经到了跟前,扶着膝盖气喘吁吁,“殿下,可是找到您了,发现马车上没人,可吓死属下了。”

    这下连找借口否认都来不及了,毕竟从哪里还能找出第二位,与他样貌相似,头发也是银白色的质子呢……

    楼双捏捏夏时泽的手心,小声解释,“我回来的时候,有点小问题。”

    质子的侍卫看着楼双,也很摸不着头脑,殿下是长这个模样吗?好像没错,但好像又有哪里不对……

    还有……殿下叫什么名字来着……

    为什么什么都模模糊糊,想不起来了。

    在众人的目光中,他一拍脑袋,突然惊呼一声,“楼双,对,殿下叫楼双。”随着这句话说出,其余侍卫好像也有了模模糊糊的印象,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楼双转头与夏时泽对视一眼,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怀疑我是什么人假冒的就好。

    夏时泽却看着楼双,又看着眼前的侍卫,心中感叹,果真是神仙手段,无所不能。

    第72章 替身!!? 这个翠字,竟是应在师弟身……

    质子的侍卫不认识新帝, 就见自家殿下与一陌生男子举止亲密,甚至还要上他的马车,相当不解地问道, “殿下, 不回广源宫吗?”

    “不回, 你先回去吧, 等我派人给你送信。”说着就扶着夏时泽的手上了马车。

    侍卫一个人呆在原地,挠挠头, 他家殿下之前好像不喜欢交朋友啊, 不对,殿下此前是什么性格?他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在原地徘徊一阵, 侍卫拍拍自己的脑袋,只得先行回去,反正也没有人管他们,殿下爱去哪就去哪。

    皇帝的马车自然是奢华, 云锦的软垫铺在身后,檀木的小桌上摆着西域进贡的新奇果子, 空气中飘着一股不似凡品的木质甜香。

    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就靠在楼双肩上,“哥哥,要不要尝一点甜糕。”

    楼双接过糕点,看着眼前的夏时泽, 又低头再瞧瞧自己, 尽管他们的相处模式与以往并无不同,但莫名有些紧张。

    可能是之前在上一个皇帝那留下的后遗症吧……属于工伤,唉,可怜的打工人。

    楼双咬了一口糕点,果然满口香甜, 他顺手大逆不道地摸了一把皇帝的大腿,“陛下准备将我安置在何处?”

    夏时泽动作也不变化,甚至又往楼双那里靠了靠,他思索了一番后才回答,哥哥回来的第一晚,怎么说都应该在皇帝寝宫,到时候床头烧一对龙凤红烛直到天明,该多应景。

    但寝宫叫他折腾的不成样子,断然不能让哥哥看见,因此夏时泽只好恨恨地说,“御书房侧有滴翠阁,我常在此睡下,院中花正好,哥哥可以安心住下。”

    等他把寝宫收拾好了,再点那龙凤花烛。

    楼双点头。

    赶车的侍卫自然能听见他们的对话,面上也不敢有多的表情,只敢在心里偷偷八卦一下,怪不得皇帝不纳后宫,原来是志不在此……想必那些老臣又要头疼了。

    岳芝进宫了,自从夏时泽登基,他就没少跟着操心,皇帝不急太监急,他这个亲王整天操着宦官的心,也算是一种家门不幸。

    但他是真害怕这个弟弟,哪天突然毫无预兆一脖子吊死,然后告诉他自己殉情了,或者干脆郁郁而终……

    他可就剩这一个弟弟了,师弟死了,他已然失了半条命,尽管岳芝整日嘻嘻哈哈,不见神伤,但每日醒时,都泪湿衣袖,躺在床上直勾勾盯着床顶看。

    师弟怎么就……死了呢?

    那是从小做饭,一口口把他喂大的师弟啊,两人在山中一起长大的,也是自己亲手把他送进了京城,送进了这坛烂泥堆里,最终害死他。

    他这个师弟自小就成熟,性子与自己不一样。

    岳芝当年突逢大变,血海深仇压在心上,竟然养成了个什么都不往心里去的性子,但师弟死后,儿时熟悉的那种无助恐惧与悲痛,还是找上了门。

    他也试过招魂请神,统统没有用,只有手中的铃铛空响,并无人回应。

    岳芝给了师父传了无数封信,想请他老人家出山,但信件统统石沉大海,派人去找也找不到,不过想来也是,老头喜欢漫山遍野转悠,不知道去哪云游去了,年纪大了还老眼昏花,就算收到信件,估计也看不清楚,随手扔炉灶里烧火了……

    他素来喜欢在皇帝书房旁的滴翠阁呆着,今日弟弟不在,他也随便坐在阁中,望着窗外发呆。

    若是师弟还活着,现在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快活。

    岳芝吐出一口气,眼角有些泛红。

    我当初就不应该送师弟进京,不送师弟进京他就不会倔着不走,不是非要不走他就不会死,他要是没死,现在我与时泽也不会如此悲痛欲绝……

    但又转念一想,师弟要是不进京,就碰不上夏时泽,要是救不上夏时泽,自己亲弟弟可能就被梁权这个杀千刀的狗贼给虐待死了……

    他又吐出一口气,这是老天非要用他一个弟弟去换另一个弟弟吗……

    就在他哀愁叹气的时候,滴翠阁的大门被人推开了,岳芝坐在窗边闻声看去。

    是夏时泽回来了,岳芝心情并无波澜,挺好,没在外面寻死觅活。

    再定睛一看,夏时泽的手里还牵着另外一个人。

    这下岳芝坐不住了,夏时泽总共就牵过仨人的手,他,师弟,他姑,这怎么好端端的,多出来第四个人。

    岳芝静心凝气,倚在窗边继续看。

    只见两人衣袖紧挨着,还在院中嬉戏赏花,逗鸟喂鱼,神态自然,好一对佳偶天成,璧人一双。

    岳芝咬紧了牙,瞪大了眼。

    怎么回事,他本来还担心弟弟殉情,怎么转头就移情别恋了?

    但若是两情相悦……不对啊,这中间的跨度也太大了,怎么一点缓冲都没有?

    如果夏时泽要另觅良缘,岳芝也不是接受不了,但你昨天还死气沉沉,今天就牵着新人的手,是不是有些太快了……我师弟可是为了你小子死的。

    岳芝拳头硬了。

    但他还是站在原地深呼吸,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冲动,毕竟这也是人之常情。

    他又探出头,仔细观察,想看看夏时泽牵着的人是哪位。

    这一看不要紧,外头日光正盛,楼双的头发在日光的照耀下愈发耀眼,他一转头,样貌正好让岳芝看了个正着。

    白发的光芒似乎给他的面孔镀了一层银边,鲜花绿叶掩映之下,来者眼含春水,面如晓花,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岳芝把转过去,把头靠在墙上撞了撞。

    对方长什么样子,其实对于岳芝而言,并无区标,但他偏偏长得与他师弟别无二致。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这还有什么疑问?

    夏时泽为什么这么快就从悲痛中走出来了,牵了新人的手,只因为他找了个与楼双模样一样的!替身!

    好家伙!我的好弟弟!

    你居然也学这一套!

    我师弟白搭上一条命来救你了。

    岳芝仰头,眼泪从他眼角流下来,又伸手擦去。

    滴翠阁滴翠阁,这个翠字,居然是应在师弟身上了。

    岳芝悲愤异常,恨不得一脚踹开门,抓夏时泽这个负心汉个正着,但又顾及那人感受。

    毕竟与自家师弟长了一样的面孔,也算是有缘分,说不定是被蒙蔽,对替身一事一无所知,还以为寻了个好姻缘,自己这么贸然冲出去,若是他面皮薄,又要如何自处,若是传出去,又要如何面对亲朋好友?

    想到这,岳芝只能先难耐下来,走到一边桌子上,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水,全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若是夏时泽这小子有点良心,推门看见他在,自然不敢带人进来,这事也就这么揭过去了,自己以后再派人提醒那位公子就是了。

    想到这,岳芝喝了一口清茶,压了压心中的火气。

    门口夏时泽附在楼双耳边,“门口的侍卫说,大哥就在屋里,我们小点声,给他个惊喜。”

    楼双笑着点头。

    两人轻轻推开房门。

    岳芝听见房门被推开的细声,心想如此小心翼翼,果然知道见不得人。

    故意没有回头,摆出自己的背影,等他们二人自己离开。

    背后再无声响,岳芝叹了一口气,以为二人已经离开,转过头去。

    却见夏时泽与楼双牵手站在他身后,脸上含笑,明目张胆。!好你个夏时泽!你不会以为我会与你同流合污吧。

    这个人与师弟长得再像,你也不能拿他当成替代品!你对不起师弟,也对不起他!

    岳芝含着一腔怒火,将要发作。

    楼双俯身一把抱住他,“师兄,我回来了。”

    岳芝石化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怎么连声音都这么像我师弟。

    身子一时失去控制,从圆凳上滑落,直接坐在了地上。

    看热闹的夏时泽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师兄,你怎么摔了。”楼双蹲下身,急忙把岳芝扶起来。

    岳芝也顾不上自己摔疼了的尾巴骨,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楼双的面孔,还有他完好无损的脖颈。

    不对,我师弟不仅连头都没了,尸身也没留下。

    何方妖孽,敢到我这里放肆。

    他虽然这么想的,开口却软了下来,声音发抖,好像带着哭腔,“楼双?”

    “对,是我啊,师兄。”

    “我最喜欢吃的菜是什么?”岳芝从凳子上蹦起来,直指楼双。

    “呃……叫花鸡桂花肉八宝鸭……好像就没有你不爱吃的。”楼双仔细思索片刻后回答。

    岳芝盯着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师弟,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真是你?你这是怎么回事?借尸还魂?”

    没等楼双回答,他就开始抹眼泪,“你都有这么大的本事了,怎么也不往家里捎个信?”别说夏时泽了,就连他看到你头颅的那一瞬间,都崩溃了。

    “我……”楼双欲言又止,想说他托梦了,他当时分别给夏时泽和师兄都托了梦,但奈何师兄好像一觉醒来什么都记不着了……

    但岳芝也没想要一个回答,他捧着楼双的脸看了又看。

    他看不出眼前的师弟究竟是什么东西,但管他的,是人是鬼,都是他师弟。

    第73章 原委 “我会死在天命之子手下”

    岳芝伸手把楼双搂到一边, 压低声音,“你跟师兄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确定当时你的确确是死了……”

    他倒是没别的想法, 只是抓心挠肝地想知道, 师弟是如何借尸还魂死而复生的……这世上岂有死而复生之法?

    楼双歪头去看夏时泽, 又转过身瞧着一脸认真的岳芝,心里沉下来, 想着也该是时候了, 这么大的事情,总不能瞒着他们一辈子。

    但总不能把所有事实都说出来, 要是他们知道自己生活的世界是一本书,心里多少会不舒服,于是楼双思索一番后开口道。

    “这件事说来话长,几年前, 我被一个自称是天道的家伙找上,他寄生在我的思想中, 告诉我,我会死在天命之子手下……”

    话音未落,夏时泽就一把摁住楼双的手,目光凶狠, 语气中杀气毕露, “他是谁?什么天命之子?”

    楼双看着他,一个没憋住直接笑出来声,“就是你。”

    岳芝猛地转过头去,看向他的痴情弟弟,你小子很有种啊, 还想杀我师弟。

    夏时泽所有的杀气都凝固在脸上,这个样子看起来有些呆呆的,楼双没忍住,伸手搓了搓他的脑袋,将天命之子搓成一个呲毛团子。

    嗯,手感很好,楼双心满意足地收回手。

    夏时泽微微张开口,话还没说出来,眼泪就先流下来,顺着脸颊滴下去,在衣领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圆印子,小声辩解,“我不会杀哥哥的……”他恨不得拿刀把自己胸口刨开,好让哥哥看看自己的真心。

    “好了没事,是天道胡说八道,他给了我一个任务,干点招人恨的缺德事,最后死在你手里,我会有第二次生命。”

    这种事情听起来荒诞不经,楼双也不知道他们两人会信几分,但确实是实实在在发生的。

    夏时泽还在哭,他好像明白之前楼双为什么十分谨慎,但突然有朝一日却完全放下来,又对他说了一番奇怪的话。

    原来,哥哥口中,弑杀成性的那个人,就是他。

    岳芝忍不住了,举起手来,“那个,我打断一下,你是知道夏时泽以后可能会杀你,还把他捡回家吗?”

    色胆包天啊我的师弟!这不会就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吧。

    为兄佩服!

    楼双摇头,“时泽封侯后,我才知道这个消息。”

    “原来如此,那没事了。”岳芝讪讪放下手。

    夏时泽还在哭,岳芝略带笑意地低头看了他一眼,与楼双交换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你解决吧,我先撤了,然后就脚底抹油,偷偷溜走,顺手轻轻带上门。

    他俩每次都这样,把倒霉的大哥排挤在外,岳芝叹了一口气,弟弟大了不中留啊。

    他抬头看了看天,该到晚膳时候了,不如去请晏越一起吃锅子,背着手哼着歌往宫外去了。

    哼,就只有你们会恩恩爱爱啊。

    滴翠阁中,夏时泽依旧蜷缩在楼双怀里,手指握着他的衣襟,捏的皱皱巴巴的,又擦的湿漉漉的,抬起泛红的眼眶,低声问,“所以,全部是因为我吗?”

    楼双摇头,“倒也不能这么说……”

    夏时泽却全然听不进去,脑子全是一个念头,“我害了哥哥”。

    恐惧悲伤完他又开始后怕,如果哥哥没有误打误撞,进了京郊的别院,如果自己没有去刺杀哥哥,从此两人形如陌路。

    那他真的会……杀了哥哥吗?

    这么好的哥哥,真的会倒在他的屠刀下吗?

    夏时泽越想越慌乱,只能抱住楼双不放,庆幸自己的好运气,不管如何,现在哥哥是他的。

    谁也抢不走。

    “好点了?”楼双拍拍夏时泽的后背,附在他的耳边低声道,“我从来没认为你会杀我。”

    “但哥哥之前说过,天命之子残忍弑杀。”夏时泽低下头去。

    他的声音特别小,若不是楼双离他近,几乎听不见,好像是在喃喃自语。

    “你又不是。”楼双伸手,想将他抱起来。

    “但若我是呢?”夏时泽抬起头直勾勾盯着楼双,声音骤然拔高,“但若我是呢?我就是要用尽了你之后再杀你,狼心狗肺恩将仇报!”

    你怎么能这样对你自己?全然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与一个可能会向你操刀之人同床共枕,甚至最后为了他送死……

    哥哥,你怎么……这么傻啊!?

    “那臣就认了。”楼双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夏时泽起身,衔住楼双的唇,把未尽之言全部堵死在楼双口中,楼双扣住他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龙袍繁复,脱下来也费了一番力气,穿上也不太好穿。

    *

    “哥哥。”

    “嗯?”楼双正蹲着身,给金尊玉贵的陛下系腰带。

    “哥哥想当我的皇后吗?”夏时泽的耳朵全红了,刚才榻上都很有出息的没有红,此刻连带着脸颊红成一片。

    “哥哥只管点头,大臣那边朕来处理。”

    听到这话,楼双的手指一顿,突然想起之前城门口那个道士的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居然还真做皇后了,这种匪夷所思的预言居然成真了?

    他抬头看向一本正经的夏时泽,也是当初刺客还是红鸾星动呢,如此比较起来,当皇后也不算是什么天方夜谭。

    楼双不知不觉,面上飞红,他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自然是……愿意的。”

    抱得美人归的陛下此刻并没有那么轻松,他还在清扫自己的寝宫,把什么符纸,稀奇古怪的书,画在自己床下面的奇怪符号……全部清理干净。

    自从登基,陛下就没干过这种粗话,但此时干起来居然得心应手,浑身都有力气。

    哼哼哼,朕要与哥哥大婚了。

    这可不是之前家家酒似的闹着玩,可是正正经经的帝后大婚,昭告万民,天下无人不知。

    他与哥哥,大婚了……

    夏时泽嘴角噙笑,手下的抹布擦的更有劲儿了。

    哈哈哈,我要与哥哥大婚了!

    楼双去厨房给夏时泽做了些饭菜点心,他平时照顾他惯了,即使皇帝身边有浩浩荡荡一大堆人伺候,根本轮不上他来,楼双还是去了趟小厨房,做了些夏时泽平时爱吃的饭菜。

    他今天哭这么伤心,是该好好哄一哄。

    夏时泽早就下令,楼双可在宫中任意行走,不可阻拦。

    这个任意行走,当然包括了皇帝的寝殿,属于以己之矛攻己之盾了……

    “陛下去哪里了?”楼双提着食盒,问夏时泽的贴身大太监。

    大太监此前见过楼双,此刻正吓到六神无主,大晚上的撞鬼了!但又不能失了礼仪,强行装出镇定自若来,轻轻咳嗽两声,“陛下回寝宫休息了。”

    “我入陛下寝宫可妥?”楼双问道。

    这简直是一个送命题,这满宫的人都接到了旨意,不得阻挡面前此人的行程,但陛下又明确说过,不准任何人进他寝宫。

    这可如何是好?

    “陛下想必休息了,大人不妨先去偏殿等候吧。”思来想去,大太监只能找出这么一句话来,也算是两边都不得罪。

    楼双点头应是。

    他没走出去几步大太监又害怕了,他亲眼瞧见陛下与此人是何等亲密,若是得罪了他,恐怕以后不好混,只好一咬牙,“大人且留步,奴才看大人备好了饭食,若是等久了饭菜恐凉,不如奴才先替大人向陛下通传一番。”

    楼双自然点头应允。

    安抚好楼双,大太监小心翼翼走到皇帝寝宫门口,叩门道,“陛下,那位楼大人,为您准备了饭菜,可要他进来?”

    夏时泽嘴比脑子快,只听见了哥哥给他准备了饭菜,天知道他有多久没吃过哥哥做的饭了。

    真可谓是日思夜想。

    当即应允,“请他进来。”嘴角上翘,继续擦地,不知道哥哥都准备了什么菜色。

    哥哥的手艺,可要比宫内的御厨还好,做什么,他都喜欢吃。

    大太监一听,心一下子放下来,马上转身,一路小跑回去回话。

    待夏时泽反应过来,打开门寻人后,大太监早跑得没影了。

    夏时泽后背顿时出了冷汗,回头一望寝宫中的一应摆设,似乎也没什么大毛病。

    只是床下的符号没有擦干净。

    夏时泽连忙去灭了几盏灯,反正乌漆麻黑,什么也看不见,谁会专门看看床底呢?

    他站起身来,把床榻复原,抹布随手一扔,去净手后,就美滋滋等在桌上准备开饭。

    楼双进门望着金雕玉砌但空荡荡的寝宫,十分不解,“怎么也没有个伺候的人?”

    夏时泽尴尬笑笑,“我不喜别人近身,故而没让人服侍。”

    “好,那我来服侍陛下。”楼双提着食盒埋进门槛,走到圆桌旁,开始布菜。

    习武之人嗅觉灵敏,从刚才他一进屋,就能闻见这里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博山炉,上面已经积了一层薄灰。

    如果只是不喜欢近身伺候,总不至于不让底下人打扫啊。

    楼双压下心中的不解,给夏时泽放好筷子,“快来尝尝,我做了几道你以往最喜欢吃的菜,看看是不是还是以前的味道?”

    第74章 伤疤 “时泽,告诉哥哥为什么?”……

    夏时泽已经很久没吃过哥哥做的饭了, 久到感觉是上辈子发生的事。

    他刻意灭了几盏灯,室内昏黄,也就更添几分暧昧, 楼双就坐在圆桌的对面, 托着腮心满意足地看夏时泽大口吃饭。

    但又禁不住分出心神来, 暗地里扫过寝宫, 无论是凭着前任内卫指挥使的素养,还是对爱人的关心, 楼双都隐隐感觉到不对劲。

    夏时泽一定隐瞒了他某些事情, 但一位帝王又能在自己寝宫里偷偷鼓捣些什么?都做皇帝了,有什么不能假以他人之手, 非要自己亲力亲为?何必如此呢?

    楼双想不明白,他低眉浅笑,伸手又给夏时泽夹了一筷子菜,“喜欢就多吃一点, 以后都给你做。”

    夏时泽脸颊塞得圆滚滚的,一个劲儿地点头, 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用完饭,宫人将碗筷收走,就只剩下二人相对而坐。

    “哥哥……”夏时泽试探着开口,越过桌子去握楼双的手。

    今日不是新婚之夜, 但也不是什么寻常的日子, 今晚可是哥哥第一次留在他的寝宫过夜。

    夏时泽牵着楼双的手,有些扭捏地带他走向床塌。

    楼双一挑眉毛,心想自己居然算是上了龙床的人了,没想到给皇帝吹枕头风这种事,也能轮得上自己, 真是世事无常天机难测。

    他刻意逗夏时泽,摆出一副为难的模样,“陛下可是要幸臣?”

    就见夏时泽顿时窘迫起来,捏着自己的衣角不说话,他心里知道这是哥哥故意打趣他,可他说不出来别的话来,只能自己羞红了脸。

    什么幸不幸的?若是真论起来,一直是哥哥在幸他……什么欺君罔上,犯上作乱的事,楼双早就干了一个十成十,甚至之前还把铁链挂在皇帝尊贵的脖子上。

    见夏时泽低头不语,楼双暗地里发笑,他简直爱惨了夏时泽这样子,受了欺负就自己缩起来不说话,以前就是,现在当了皇帝居然也是这样子,居然多了一分说不出道不明的趣味与隐秘快感来。

    这就是欺负皇帝的乐趣吗?

    那他也算是独一份的逆臣了。

    楼双非常大胆地伸出手,捏捏陛下发红的脸颊肉,软糯舒适,想必咬一口也是一样的弹牙。

    皇帝的小叶紫檀千工拔步床,极尽奢华,珐琅牙雕极致精细,榻上铺着波光粼粼的苏绣被褥,被褥上躺着一个仅着里衣的陛下。

    楼双没有躺在榻上,他只是脱了外袍,解了发冠,只穿着件素色的长衫,坐在床边给皇帝陛下按头。

    “可还有头疼?”楼双的手指在夏时泽的额头游走,轻轻按过各处穴位。

    夏时泽舒服地眯起眼睛,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像是一只被顺着摸毛给摸舒服了的猫。

    只是短短一天,就从地狱越至天堂,夏时泽始终不敢相信,尽管他舒服得闭着眼,但仍不敢入睡,生怕再睁开眼,所有的幸福都会化为梦幻泡影,自己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不停做着同一个梦,被困在血腥的轮回之中,不可说,不可逃。

    也不生不死。

    夏时泽眯眼看着光影斑驳里的哥哥,再一次庆幸,尽管所谓天道像一只看不清形貌的巨手,无情地摆弄世间万物,把一切当成自己的棋盘与玩物,但他居然发自内心的感谢那个从未露面的天道,居然阴差阳错安排了这样一个结局。

    他突然好奇,如果时空也有两面,会不会在另一个世界里,自己从未遇到哥哥……

    那另一个自己真的是惨到家了,一想就让人有些心疼呢。

    楼双看他嘴角噙着一抹坏笑,也不知夏时泽又在想什么,夜色浓了,他打了一个哈欠,走到一旁的落地衣架前换衣服,准备彻底爬上龙床。

    外面起风了,行走间几张未被镇纸压住的信纸四散飞去。

    楼双一向信奉卧处不可当风,关完窗户就蹲在地上捡四散的信纸。

    有几张不听话的,飘到了拔步床底下,楼双捡起其他几张,放到一旁书桌上,悉心用镇纸压好,走向龙塌,准备将床下的几张捡起来。

    躺在床上舒服眯眼的夏时泽却突然站起来,拦住了楼双,神色有些不自然地紧张,“哥哥,不用捡了,明日有宫人打扫。”

    楼双回头瞥了一眼书桌,这封信的内容虽然称不上是机密,但也有关军国大事,不能草率,若是明天宫人不小心弄坏了,也多生事端,“无妨,还有一两张,我捡就好。”

    楼双俯下身子,衣摆拖在玉砖上,信纸就在目光可及之处,只要一伸手就能拿到。

    这时候夏时泽反而不敢动了,话都说到这份上,若他还是坚持,任谁都能猜出床下有猫腻。

    现在只能赌光线昏暗,哥哥看不清床下了。

    夏时泽站在原地,移开目光,心里暗想,都怪这阵风,好端端的,为什么偏刮他的信件。

    楼双捡起了那张纸,纸张干净整洁,在床底滚了一遭,却一丝薄灰都未粘上。

    这本来是极为正常的事,但夏时泽这寝宫,连香炉都落灰,床底却一尘不染,实在是奇怪,再加上刚刚夏时泽的奇怪态度,楼双略微皱起眉毛。

    他几乎就可以确定。

    夏时泽在床下藏了些不愿让他看见的东西。

    说来却有些好笑,堂堂一代帝王,居然也如八九岁幼童一般,将东西往自己床底下藏。

    楼双抬头看了夏时泽一眼,心想算了,谁没有点小秘密呢,何必非要揭开。

    见楼双并没有发现床下的招魂印记,夏时泽骤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两人平躺在榻上,楼双用身心感受了一下专供皇帝的床品质量,丝滑细腻相当舒适,大为赞叹后,伸手去摸夏时泽手腕。

    尽管皇帝的身体有太医院一众太医操心,但楼双还是要亲自探一下脉才能安心。

    嗯,脉象平稳有力,没问题。

    楼双正准备收回来手,但他却摸到夏时泽手腕上一道竖着的疤痕,很轻,不深,但也是纵横在腕骨上,像一条小蛇似的趴着。

    楼双心里仅存的那一点睡意顿时荡然无存,他继续在夏时泽的手腕上摸索。

    指腹上有一层薄茧,不甚灵敏,楼双只用指尖在夏时泽的手腕处一寸寸摸过去。

    很快,他找到了第二道疤痕,更浅,想必比第一根更久一些。

    手腕处竖着的浅浅伤疤,不像是因战事留下,伤口很规整,下手同样很有分寸,不会伤及经脉,不会造成大量失血。

    这是夏时泽自己划伤的。

    楼双心头一滞,他翻身坐起来,看着夏时泽的睡颜。

    或许是太累了,夏时泽和很快就进入了睡眠,此刻呼吸绵长,俨然正在熟睡。

    楼双不忍心打扰他,只好按下一肚子的疑问,睡了过去。

    第二天夏时泽刚刚醒来,就见哥哥侧卧在一边,牵着他的手,对他笑,还未来得及感到幸福,就听对方说话了,“陛下为何要自伤龙体?”

    夏时泽把自己的脑袋往被子里一缩,就准备不认账,“没有的事。”

    他体质特殊,手腕早就愈合了,甚至贴身伺候他的内侍都未察觉,为何哥哥却发现了?

    楼双提兔子一样把尊贵的陛下提出温暖的被窝,“时泽,告诉哥哥为什么?”语气不似刚才温和,多了些严厉,摆出了兄长的架势来。

    “只是不小心被花枝划伤了。”

    “哦?什么花枝,臣倒是想要见识一下,能划的这样精准,陛下也不是个傻的,被划伤就第一次,为何还要再去划第二次。”

    “得是多美的花呀,能让陛下如此涉险。”楼双语气缓缓,但眸色深沉,他小心翼翼地摸过那早已愈合的伤口。

    气他不爱惜自身,想说些重话但却开不了口。

    都是当皇帝的人,千金之子不坐垂堂,陛下金尊玉贵更不能损伤龙体。

    “与哥哥说实话,你划开手腕做什么去了。”

    夏时泽畏缩了一下,小声开口,“画招魂幡,我没有全用自己血。”毕竟秘方上说还得配上朱砂,不然不会灵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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