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文学 > 古代言情 > 嫁错 > THE END

THE END

    第77章

    姜姮亦是躺在榻上许久未睡。

    不一会儿, 成平进了内寝,抱了一床被子放下,“夫人, 主君说不去书房睡了。”

    姜姮诧异地坐起来, 顾峪也已进了内寝,不慌不忙地宽下外衣。

    姜姮看他一眼,复又躺下,还故意轻轻打了个哈欠,好像是睡得正香被他回来的动静吵醒了。

    顾峪躺下,安分了一会儿,突然扯开女郎被子将自己也盖了进去。

    “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怕母亲明天又来念叨么?”姜姮懒懒地说道。

    顾峪说了已叫人去颐方堂传话的事。

    姜姮没再说话,翻身面朝里侧,身后的男人像往常一样贴了过来, 也像往常一样,迅速燃起了欲望。

    “……”

    姜姮往里侧挪去, 有意避开男人,不料被他一把扯了回去, 贴合得愈为紧密。

    “我不乱来。”

    不等女郎出言拒绝,顾峪先一步说道, 他不会做什么,就只是抱抱她而已。

    他也确实没有其他动作, 就是那份欲望……始终很强烈。

    “你还是去书房睡吧?”

    姜姮柔声与他商量,听来并没有赶他走的意思, 只是不想他如此忍得难受。

    “书房太冷。”

    姜姮听罢,没再言语,原来他不是想过来这里睡,只是因为书房冷而已。

    “我一个人, 睡不着。”

    一息的沉默后,男人又这样补充了句。

    “那不如……”

    “不如什么?”顾峪完全没有察觉女郎是要说什么,听她犹豫许久,遂问了一句。

    “不如,给你纳几房妾吧。”

    顾峪呼吸一重,眉宇在黑暗中蹙紧,说话时却有意压下了所有情绪,“你真心的?”

    姜姮“嗯”了声,“母亲现在提出分房,等再过些日子,我胎相稳了,身子重了,再提纳妾,到那时,我也是要应的。”

    不等男人说话,她继续淡淡地说道:“怀胎十月,分娩哺乳也要些时日,如此一来,一年不能行房都是往少了说的,恐怕你是忍不了这么久的。”

    这些话姜姮出嫁前听教导嬷嬷提过,也知这就是无法逃开的事实,她也从没想过要顾峪守着她一人白头到老,而今她有了身孕,也是时候该做这些事了。

    姜姮说罢,听男人良久都没有回应,想他亦是默许的,心里沉了沉,却是没再说话,抱着被子往里侧挪了挪,闭上眼睛睡觉。

    “若你嫁的是燕回,也会在怀孕之后为他纳妾么?”

    身后的声音冷幽幽的,叫人听着,平白寒毛直竖。

    姜姮抿抿唇,又提燕回,又是燕回,他怎么什么都要和燕回比?

    不过,她真嫁了燕回,两人之间此生必不会再有其他人,这是他们年少时就对彼此做过的承诺。但那时毕竟年少,不知道将来的人生有多复杂,以为只要他们彼此愿意就好。

    姜姮佯作没有听见他的问话,始终闭着眼睛一眼不发。

    他却捅了捅她肩膀,不准她睡。

    但是,姜姮对他的小动作置若罔闻,他也没有像从前不管不顾地把她掰过来面对他。

    “姜姮,我就如此不堪,比不过他么?”男人的声音很是不甘。

    姜姮也很是无奈,只能转身过来与他对质:“我何曾说过你比不过他?”

    “那你回答我方才的问题。”顾峪揪住她手腕,不给她佯睡逃避的机会。

    姜姮低头不语。

    “你不会,因为你相信,他不需要,也绝不会同意,但是对于我,你就有了这般想法,你终究还是觉得,我不如他。”

    “我没有。”姜姮苍白无力地否认着。

    “姜姮,你口口声声觉得我忍不了多久,之前行军打仗,常常数月不归家,你那时怎么不体贴,怎么不与我纳几个婢妾伺候着?”

    姜姮皱了皱眉,冷道:“早先是我不懂事了,现在不就懂了么,国公爷竟嫌迟了?”

    顾峪气笑,“我果真听你的,纳了妾,你日后,怕不是都要这样给我脸色。”

    姜姮也越听越气,负气推开他,兀自躺下,“你放心,我是真心给你纳妾,绝不后悔。”

    “不纳。”顾峪没再强迫她看着自己,亦躺下自身后拥她在怀。

    “世上不易之事,难忍之事,多得去,但人之所以为人,就是能做自己的主,我说不纳就是不纳,你别再胡思乱想,无事生非。”

    察觉女郎因他的话生了气恼,有心与他争执,他愈发抱紧了人,让她不能动弹,又说:“你难道不知,夫妻之间可以有许多法子疏·解,并非有了身孕就完全亲近不得。”

    他贴近她耳边,这便举了几个例子,“你要试试么?”

    姜姮脸色早就臊红一片,大气不敢喘,只能佯作这些话统统没有听见,作早就睡熟状。

    “我不会被他比下去,他能给你的,我都能。”

    姜姮耳边一阵温热,听男人郑重其事地说。

    ······

    制举的结果在腊月中就出来了,不似以往科举不糊名,这回的卷册都把考生名字糊住,由主考官初定成绩之后,再交由圣上做最终评定,因此朝中多将这回中举的士子称做天子门生。

    天子门生第一人,便是燕回。

    姜姮事先没有听顾峪说起过任何风声,知道消息还是在自己的香行里,听人议论起来的。

    “你们瞧,那位就是新鲜出炉、天子钦点的状元,俊俏得很呐。”

    因为这回的状元来自南地,此前又寂寂无名,是以消息一出,神都沸然,比此前科举出来的寒门状元更受瞩目。新科状元游街夸官之时,整个神都几乎道路阻滞,车马不通。

    即便如此,身在卫国公府的姜姮,愣是没有听到一点消息。

    临近年关,许多人来买香料,店肆中原是挤满了人,这会儿因为燕回的出现,大部分又跑出去看热闹了。

    姜姮亦步出店肆,站在人群中遥遥望了一眼。

    燕回牵了一匹马,马背上鞍鞯辔头等马具都崭新得很,应当是新买的马。

    “你说这天子门生还用自己买马?官家不得奖他一匹?”有好事者议论道。

    “那马不少钱呢,再说了,你不知道么,司马监的马粪都要卖个高价呢,官家会舍得奖他一匹马?”

    说到司马监卖马粪,几个百姓议论得更是热闹。

    “我听说,最近有人因为买马粪打起来了,说是官府原本定下了买家,结果那买家去拉马粪时,官府说有人出价更高,不卖他了,要他加价,不然就卖给别人,那人不乐意,后来就领了人去截出价高的那伙人,在司马监外头就打起来了,还招惹了官兵呢。”

    正议论之时,燕回朝香行走了过来,几个百姓顿做鸟兽散。

    “我要一些安神的香料。”燕回像一个寻常的顾客,对香行掌柜说道。

    掌柜笑呵呵道:“年关在即,买香的客多,前面尚有许多人等待,劳烦贵人等上一等。”

    燕回颔首,转而看向姜姮道:“不知楼上可否借坐片刻?”

    他看看周遭围观的人,好像只是想寻一处清净的地方等候。

    姜姮颔首,领着他往楼上去。

    燕回不慌不忙,稳步跟随在女郎身后。

    他并不是第一次去香行的楼上,很多年前,姜姮就常常带着他到楼上去看她的香料存货,还会和他一起凭栏而望,看市肆百态。

    而今,概因有了身孕,她走得很慢很稳,不像从前,会噔噔噔地跑上楼,然后回头催促他快些。

    “阿兄,恭喜。”

    楼上站定,她才回身,微微含笑说道。

    她如此礼貌疏离,燕回心中并不好受,却还是对她笑了下。

    道过恭贺,两人之间又沉默了。

    燕回从来不曾想过,他和姜姮竟有一日会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怎么会到了这一步?他不甘心地想。

    他凭栏而立,听着下面的百姓还在议论着司马监卖马粪致人斗殴一事。

    姜姮必定也听到了,放在从前,她一定会把这些新鲜事说给他,听他品评针砭一番,但是现在,她什么话都没有提,好像没有听见似的。

    “司马监卖马粪,本就是与民争利的事,如今更因此失信于民,致民争抢斗殴,实在有些贻笑大方。”燕回状作随口一说。

    姜姮微微点头,顺着他的话说道:“确实如此。”

    “不过,阿兄,你初入官场,还是不要锋芒毕露,而且卖马粪这事由来已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更改的,你就算有心,也要徐徐图之。”

    楼上说话的两人并不知晓,此刻的楼梯上已站着一人。

    顾峪面色很差,他就这一日没有看住,姜姮来香行查年关帐,就叫燕回给撞上了。

    姜姮竟然还劝燕回如何做官?

    燕回堂堂状元,天子门生,能不知道如何做官,用得着她来劝?

    他在朝为官这么多年,怎么没见她担忧过?没见她劝过他不要得罪人?

    “阿久……”

    顾峪听到燕回如此温温地唤了一声,目色陡然阴沉,握在横栏上的手险些把那横栏掀了。

    “阿兄,还是叫我姜夫人吧。”是姜姮的声音,虽然温和但很清晰。

    顾峪的脸色这才缓和一些,仍旧没有发出任何动静,继续听着那厢说话声。

    “什么?”燕回忽地心冷,望着女郎疑心自己恍惚听错了。

    “她说,让你以后叫她姜夫人。”

    顾峪上楼的脚步声从容踏响。

    “此刻人多,你的安神香还需一些时侯才能备好,你还是先回去,等备好了,我夫人会叫人给你送过去。”

    顾峪对燕回下逐客令。

    燕回却不理会,去看姜姮。

    不料想,姜姮也对他这样说,让他走。

    “告辞。”燕回只对姜姮行了辞礼。

    楼上只剩下夫妻二人。顾峪注目望着女郎,什么话都没说,眼中却是兴师问罪的锐利。

    姜姮望望他,轻轻抚了抚肚子。

    她现在已有四个多月的身孕,有些显怀,但她穿得厚,看着不甚明显,若不是她有意挺了挺、摸了摸,都叫人忘了她怀着孩子。

    顾峪的目光淡下来,收了些冷厉。

    “他而今风头正盛,你离他远一些,免得被人说闲话。”顾峪板着脸,郑重交待。

    姜姮点头,说:“我方才没想起来要等这么久,不然,我肯定也让阿兄回去等了。”

    “果真是没想起来?”不是有意要和他说上几句话?

    顾峪敏锐地望着她。

    姜姮颔首,“我也只是想对阿兄道句恭贺而已。”

    顾峪的唇瓣又抿直了,“他中状元,你很开心?”

    姜姮下意识想要点头,下巴刚刚颔下去些许,看见男人投过来的阴恻恻的目光,又顿住,没颔下去,不动声色抬高了下巴。

    姜姮此前消息闭塞,浑然不知神都大街小巷已都在议论天子门生第一人。

    这场制举可谓开天辟地头一回,将来在史书上也必定会是浓墨重彩的一笔,燕回又是国朝制举第一人,风光无二,便就说把顾峪都比了下去也不为过。

    旁人中状元,顾峪或许还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他封锁消息,愣是没叫她知道燕回中状元,一定是在意得很。

    “夫君,其实还要多亏你不怕得罪人,敢为旁人不愿为之事,多番筹谋改制,才有了这回的制举,才使明珠不必蒙尘,怀才不致不遇……”

    “明珠?你是这般想的?”顾峪的面色并没有转好,反揪着字眼不依不饶。

    姜姮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想了想,耐心道:“夫君,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你说,是千里马可贵,还是伯乐更可贵?”

    顾峪清傲不答。

    姜姮便说:“我觉得,伯乐更可贵,只可惜世人只瞧见千里马的优秀,瞧不见伯乐的功劳。”

    顾峪的面色这才有了些温度,朝她伸出手臂。

    女郎莞尔,手臂交在他掌中。

    顾峪牵着她手,一面下楼梯,一面说道:“冬至大朝会,五品以上百官命妇都要入宫赴宴,你到时候,不要随便看不该看的人。”

    “好。”姜姮答应得乖巧。

    ······

    冬至宫宴。

    如顾峪料想的那般,燕回作为新鲜出炉的天子门生第一人,亦是宫宴上大红大紫的人物,纵使有人认出他就是曾经的镇南王使者,此刻也不敢多言,只从善如流地对他道贺。

    顾峪这厢就冷清许多,除了几个麾下旧将和吏部同僚来与他提前恭贺新年外,便没有什么动静了。不像燕回那里,络绎不绝有人去往,直到圣上来了,开宴之后才清净下来。

    冤家路窄,偏偏燕回就在顾峪对面不远的位置,只要姜姮一抬眼,有意无意地就能看见他。

    顾峪有些后悔带姜姮来了。

    顾峪垂着眼眸,时不时朝燕回看去一眼,从来喜怒无形的脸色上带着些明显的情绪。

    食案下,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姜姮轻轻握住顾峪手臂捏了捏,示意他不要过度在意旁人。

    她明明已经很注意避嫌了,没有往燕回那里瞧过,可是顾峪一会儿往那瞧一下,不知道的,还当他存着什么心思呢。

    宫宴开始,圣上先说了一些国泰民安的客套话,又嘉奖了以顾峪为首的一众吏部官员,言是制举一事做得很好,最后,十分满意地说起他钦点的这批天子门生。

    众臣都道圣上仁义,四海归心。

    燕回亦顺着这话先是奉承了一番,转而提起卖马粪一事。

    “此事自前朝遂成惯例,绵延至今,但是,今非昔比,皇朝如今国库丰盈,四海归心,臣以为如此与民争利之事,可以暂罢。”

    圣上听了,倒没有立即表态,看向太仆寺一众官员,问他们的意思。

    有人自然不同意,“帝业初创,尚有虎狼环伺,司中军马众多,马粪如山,每年卖马粪所得都用来买了马饲料,节省了一大笔开支,不必再向百姓另征赋税,何谈与民争利?”

    这话听来有理,却并不确切,司马监的军马有专门的饲料钱,每年交上来的马粪钱都是了了,根本不足以节省开支,此前国朝尚武,意在拓边,军马之费甚重,这两年圣上有意偃兵息武,且念在神都终非养马之地,已将许多军马放去陇右山丹马场。神都军马的开支,按说应当比以前少许多,从前军马所费都不须另征赋税,而今,应当更不需要才是。

    有人指出了这点,也赞成不再卖马粪,且提出没听说马粪也能水涨船高跟着涨价的,而今米尚未贵,马粪先贵了。

    一时之间冬至宴变成了政事堂,群臣你一言我一语,各执己见,热火朝天。

    顾峪浑似个世外人,充耳不闻这些,自顾自吃着宴席上的珍馐,还不忘与姜姮夹几筷子。

    圣上约是见不得他这副清闲模样,故意看向他问:“顾卿,你意下如何?”

    顾峪慢条斯理地咽下口中咀嚼之物,才说:“臣觉得,他们说得都有道理。”

    众臣不由嗤了一声,有人道他无风骨,有人责他和稀泥。

    燕回亦投来不屑一顾。

    唯独圣上笑容未改,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

    顾峪才继续说:“事情若没闹开也就罢了,但而今闹开了,百姓都知道了官府在卖马粪,就怕后世会说,我大齐是卖马粪的。”

    齐帝笑呵呵的脸色微微一变,满座亦鸦雀无声,方才面红耳赤的两派此刻都禁声不语。

    良久,齐帝笑道:“燕卿说得对,与民争利之事,应当罢止。”

    宴上从善如流,皆赞圣上爱民如子,再没有一个字的反对声。

    燕回再次看向顾峪,就见姜姮亦眸中含笑,不动声色地偏头望着她身旁的夫君。

    终究,顾峪一句话抵过他千句百句,一招制敌,不仅让圣上表了态,还让反对者无可辩驳。

    也难怪,姜姮的眼中此刻都是顾峪了。

    ···

    冬至宴尚未结束,外头落起了雪,飞雪映着高高挂起的琉璃灯,灿灿灼灼,像夏夜的流萤。

    圣上陡然起兴,邀众臣命妇到琼林苑赏雪,众人皆叩谢圣上恩典,唯有顾峪辞拒。

    “陛下,我得回去了,一会儿雪大了,路滑。”

    他挽着姜姮的手,这样说,姜姮只能配合地微微挺了挺不是很明显的肚子,表示确有特殊情况,不是不给圣上面子。

    圣上哈哈一笑,欣然应允。

    出了大殿,顾峪给姜姮披上斗篷,姜姮又扯下来护在怀里。

    “这裘衣怕水,沾上了雪怕就毁了。”

    她来时没想到会下雪,披的是顾峪送的那身双面裘斗篷,哪一面都不能沾水。

    “毁了再买。”

    顾峪自她手中抢过斗篷,复为她披上,看她仍是小心翼翼护着,生怕落上雪,遂解了自己大氅,撑作伞状为她遮雪。

    回到家时,房顶上的雪已积了薄薄一层。

    姜姮站在窗子旁,看着外面鹅毛大雪,幸亏他们回来的早,不然真要被这雪困在路上了。

    房内暖意融融,窗外飞雪茫茫。

    “可吃饱了?”

    顾峪在她身后问,已命婢子摆了宵夜来。

    这样的宫宴,寻常情况下都吃不饱,更何况姜姮有孕在身,胃口比从前大了许多,她自是没有吃饱。

    姜姮笑了下,没有说话,在食案旁坐定,接着吃起饭来。

    “我想辞官。”顾峪忽然说。

    姜姮讶异抬头,“为何?”

    “去考科举,说不定,也能中状元。”

    他而今唯一比不过燕回的,叫他占了上风的,就是状元这个名号。

    姜姮抿唇,把险些忍不住的笑意憋回去,柔声开解道:“可是,科举到底不比制举,就算中了状元,也不是天子门生呀?”

    顾峪皱眉,制举为非常之制,下一回制举不知到何时,他总不能无所事事地就等着那场制举?

    “夫君,我有东西给你。”

    姜姮亲自进内寝拿了一个贴金的朱红匣子交给顾峪。

    “给我的?”

    姜姮还从来没送过他礼物,便是今年的生辰,恰逢他在衙署筹谋制举诸务,不得归家,后来回来,生辰也过了,他没有再提,姜姮亦未曾有何表示,他以为她是忘了。

    莫非这匣中之物,是早就备给他的生辰礼物。

    姜姮颔首,笑望着他:“打开看看。”

    顾峪眉梢扬了扬,打开匣子,瞧见里面一件冬衣,一双护膝,一套文房四宝。

    他曾经介怀的,旁人有而他没有的,这回,终于都有了。

    顾峪唇角动了动,心满意足地阖上匣子。

    “承洲,”姜姮唤他坐来自己身旁,悠闲地倚在他肩上,牵着他手轻轻放在肚子上。

    “你虽不是状元,但是,你是孩子的父亲啊。”

    这话不假,顾峪默然一息,终于云开雨霁。

    “你更中意伯乐,还是更中意千里马?”他冷不丁地问。

    姜姮笑笑:“两个都中意。”

    顾峪拧眉。

    “承洲,你不觉得,你既是伯乐,又是千里马么?”

    顾峪眉心舒展,唇角翘起,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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