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儿, 是自由的。”
听到这句话,费云释然地笑了,清婉面容染上血色后是那么的充满生机。
虞以松回以一个温暖的笑:“你怎么知道这儿还有一个小宝贝?”
费云狡黠一笑:“我套你的。”
虞以松:“……”
真行啊费云。
“你固然把消息瞒得很死, 可刚才我们来探望你女儿,你状态不对, 眼神经常瞟向偏殿, 我连蒙带猜了个大概。”
“这样。”虞以松了然, 无奈道,“那她是不是也猜得差不多了。”
费云沉吟半晌:“大概猜不到你捏了个和她这么像的女儿。”
“那就不让她知道,左右这孩子是我捏出来, 就算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那也是我的孩子。”
“你前妻知道你这么……么?”
“什么?”
“痴情。”
虞以松:“……”
竹绿眸子看着费云, 里边儿满是一言难尽,她靠在门边,唇瓣嗫嚅, 须臾才接上话。
“我们都很清楚彼此的喜欢。”
“可喜欢和适合是两回事, 就像夏时计算出你和她的匹配度百分百,那孩子的模型推演能力极佳, 可以说你们确实是非常合适的, 但你喜欢这小孩儿吗?”
费云:“从情爱角度来谈,自然是没什么感觉的。”
她才认识那孩子多久, 怎么可能就喜欢嘛。
八千多年都没喜欢过谁, 要真那么容易喜欢个人还真是见鬼了。
虞以松扶着费云慢慢坐下,两人一边逗玩着小家伙, 一边聊。
“得同时满足喜欢和适合这两个条件, 两个人才能长久地在一起,而不是相互折磨。”
“嗯……的确是这样, 就像我和费雨,对于费雨来说,她喜欢我,可是我们并不适合。”费云摸了摸下巴,“可是以松姐姐,喜欢和适合,这两个条件不是并列的呀。”
“总得有个条件优先级更高,我认为是喜欢。”
“你知道我前段时间为什么不回九陆么?”
虞以松闷声:“你担心我。”
“那你知道我担心你什么吗?”
“你想撮合我和她吧,人总是这样,临死前都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费云:“……”
“你这张狗嘴还亏得她喜欢你,否则你就是捏百八十个老婆都得跑路。”
她想了想又补充:“或者被万径蒙在鼓里,和她谈。”
虞以松:“……”
这是什么鬼故事。
费云拿广袖拂了拂虞以松,巨人脸侧碎发随风飘动,好几根扫在了奶团团身上,小家伙揪着头发,妄图塞进嘴里,虞以松被吓得手忙脚乱。
一大一小抢着头发,画面和谐至极。
费云轻笑:“前不久我还站在黄泉路的交叉口,我那时就觉着,没什么是过不去的,我甚至都能原谅费雨险些亲了我一口。”
“而你啊,既然还喜欢,何不与她破镜重圆。”
虞以松抢回头发,拿发圈缠在身后,不让小家伙碰到,幽幽瞥了眼费云。
“假如我我像你之前,寿命所剩无几,那我确实可以抛弃适不适合的问题,但费云,我的命老长了……”
“给未来增添麻烦这种事情,我想我还是不要做的罢。”
费云笑着反问:“以松姐姐,你确实拥有无尽的寿命,可是你的妻子呢?”
这件事终于被正面提了出来,虞以松逗玩孩子的指尖瞬间顿住了。
前不久,费云只是借用继承人问题隐晦提及,而现在费云完全是摊开了说。
气氛霎时就变得沉重,就连洒在肩上的月光也好像有了重量,压得虞以松喘不过气。
“费云……”
巨人嗓音低沉。
她将孩子交给保姆,让她们回到正房。
偏殿的电动门咔哒一声关上,虞以松眼眶倏地泛红:“这是我留你下来更重要的一点,我想拜托你……”
她像是隐忍了许久,竹绿眸子都带了些猩红。
随着温沉嗓音徐徐展开,费云目露惊愕,边听着,内心无比抗拒,最后低声啜泣。
暖光下,陈年老友俩各自坐在一张沙发,一人表情郑重又严肃,另一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清婉面容上满是泪痕。
良久,啜泣声暂歇,房间陷入一片寂静。
虞以松给费云递去一抽纸巾,却被费云一手拍掉,抽纸啪嗒一声砸到墙面,滚到了墙角。
女人咬牙切齿,拳头都捏紧了:“虞以松你就是个王八蛋!”
“我如果是夏晗我就先给你一巴掌。”
她说得真情实感,似乎巴掌下一秒就能打在虞以松脸上。
超凶。
可凶狠的外表下却是恳求,恳求她不要这样做。
虞以松勾唇一笑:“小巴掌啊……那我挨过的可多了,怀念。”
费云目瞪口呆:“你你你……不要脸。”
“要脸当初就讨不到老婆咯,你不知道吧,阿晗最喜欢我这张脸了,那叫一个爱不释手……”
巨人眸光闪烁,语气轻松。
她不希望她愧疚,那她就不愧疚。
费云展颜,轻声和对方聊着恋爱的那些事儿。
……
那日的事情,费云牢牢记在心上,也帮着虞以松打掩护,虞以松得以经常宿在「东宫」陪她那漂亮女儿。
等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后,费云就跟着虞以松一起学习帝国造小人儿的新手艺。
可由于和虞以松走得太近,费雨的不满也随之爆发。
「虞宫」偏殿,身着一袭素雅长袍的女子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她身子虚虚靠在沙发,清瘦的手腕上还缠着几圈丝带,勒得肤色泛红。
昏迷期间亏空太多,费云的力气一时间还没补上,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费雨用几根丝带绑住了,完全挣扎不动。
面前的费雨眼神狠戾,是费云从未见过的狠戾。
少女厉声质问:“您不知道自己是有对象的吗?虞君就是和帝君分手了她也是帝君的妻子,名副其实的!您现在已经不用上班了,您非要凑到山顶工作坊干什么呢?”
“您就乖乖待在我身边不好吗?”
她说着,俯下身子,凑到费云跟前。
眸底满是异样的偏执。
当初挑继承人时怎么就看走眼了呢。
费云直打了个冷颤。
可君王气度不凡,清婉温柔的眉眼暗藏锋利,即便被迫锁在一角,女人的脊背依旧直挺,气场凌厉。
她说:“费雨,你太让我失望了。”
费雨双手倏地撑在沙发两侧,阴影笼罩费云,费云依旧面不改色,费雨咬牙切齿地盯着这没有心的女人。
“母亲。”她嗓音沙哑,“让我破防这件事,你向来做得得心应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啊……”
她捏起费云下巴。
这昏迷多时的身体无比虚弱,完全经不起掐,一碰就红。
“你难道就没让我失望吗?”
“这么久了,你还是没有爱上我吗?”
“是因为我们做过最亲密的事情只有拥抱吗?”
她越说,声音越低,近乎呢喃。
“可是你不让我亲啊……”
费云被叨得头皮发麻,生理上完全没办法接受女儿这样对待自己,直挺的腰背蜷缩,企图躲过小孩儿的唇瓣。
腿完全被费雨卡住,动弹不得,身子也虚弱无力,完全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就一下……一下。”费雨眼神迷恋,“你若是不喜,那我们柏拉图也可以……”
但你千万,千万不要拒绝我。
费云深呼吸。
挣扎不了,那就当被狗咬了吧,总归是她招惹的人,是她之前一味纵容默许的,现在到要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女人绝望地阖上双眸,偏了偏头——那是最后的挣扎,希望对方不要吻上自己的唇。
倘若碰到了,那就是野狗亲的……
气息愈发靠近,费云屏息,视死如归。
谁料,下一瞬,映在眼皮的光线突然变强,远处传来一声闷哼。
费云甫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虞以松怒不可遏的背影,那人肩膀起伏剧烈,双手还死死捏着拳。
高大的背影挡在她身前。
侧眸,又见费雨捂着胸口,睁着一双极为愤怒的眸子,和虞以松对视。
夏晗急匆匆赶到费云身旁,拿剪刀替她剪开丝带。
“没事吧?”
费云摇了摇头:“没事,谢谢阿嫂。”
夏晗点了点她手腕的红痕:“阿云不必这么客气,也不用叫我嫂嫂。”
费云低声:“她听不到。”
夏晗哑然失笑。
美人的手伸进兜里,费云还以为是药,结果夏晗掏出来一小人儿。
费云和夏时大眼瞪小眼。
“大费君。”夏时温声打招呼,垂眸看着费云有些泛红的手腕,“医生很快就赶到。”
费云笑着道:“这点小伤甚至算不上伤,不要紧的,过两天就好。”
夏时推了推眼镜:“确实,我的模型计算出,自愈情况下,您的伤势最早在32小时后完全恢复,最晚则需46小时。”
“我根据您皮肤的受伤程度给您做了个模拟推演,在使用药膏的情况下,您手腕的红肿有86.72%的概率可以在十二小时内恢复,有98.21%的概率能在十八小时内恢复。”
“比起自愈,效率提升至少175%。”
“您若是选择让医生看,她们马上就能进门,若您选择自愈,这门就不会打开。”
小人儿声音温和,她摆出了所有数据,最终结果让费云自行选择。
夏时眉眼有些冷,似乎是跟着夏晗久了自带的一身冷气,说话不卑不亢,留有余地,平静的神情中带着极致的理智。
不邀功,也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演算,理智得像个机器人。
费云被这小家伙逗笑了:“那就让她们进来为我治疗。”
话音刚落,那张她以为理智到极点的脸,露出了个浅浅的笑,似是有点儿害羞,小人儿藏到了夏晗的指尖后。
费云和夏晗相视一笑。
这厢姑嫂和谐,那边‘情敌’剑拔弩张。
“虞君,我和母亲的事情您少掺合。”
虞以松冷声:“你是指要强吻你母亲这件事?”
费雨默了默:“您该知道我和母亲的关系。”
“你在强迫费云。”
“母亲没有拒绝。”
虞以松怒上心头,三步并两步迈过去,直接给了费雨一个大嘴巴子。
极其清脆的一声。
费雨疼得脑袋都在嗡嗡叫,她咬牙切齿:“你是想撮合母亲和夏时吧。”
虞以松只觉莫名:“我为什么要撮合费云和夏时?”
“难道不是么?夏时求婚前,虞君您待我的态度如何?现在是觉得夏时的出身更好,就要把我从母亲身边摘走吗?您的占有欲能不能别那么强!?我母亲不是你的谁!”
“她每天上班时间陪着你就已经踩在我的底线上了!你现在还要把她从我身边带走吗!”
费雨嘶吼,一拳砸到墙上,雪白的墙霎时染上几点猩红。
虞以松看着对方撕心裂肺的样子,心底怒意更甚:“费云还真是看走眼了。”
嗡的一声,费雨面颊又挨了一拳。
可物理上的疼痛完全比不上那句戳人心肺的话。
什么叫看走眼!?
联想到费云方才说的失望,费雨气得五脏六腑都在疼,她发了狠地要去捶打虞以松,四肢扑腾得像条缺水的鱼。
边打还边叫嚣着:“那小东西想和我母亲在一起是吗!?孔蛰造的东西!?你最好祈祷不要单独被我碰见,否则该叫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她完全失了理智,口不择言,虞以松又是一拳,暴怒:“混帐东西!费云和谁在一起那是她的自由!”
费雨目眦欲裂:“她是我女朋友!”
虞以松又是一拳:“滚!费云对谁都没兴趣!识相点滚!”
“是要弄死我妹妹吗?那她可马上就要和费云在一起了哦,要看看大费君怎么宠我家阿时吗?”
清清冷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虞以松面色沉冷,单手揪着费雨,侧眸盯着夏晗,一字一顿:“费云不喜欢任何人,你走远点,别掺合。”
夏晗冷笑:“费云的事又与你何干?”
霎时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只是对峙的中心转移了。
不远处,费云倒吸一口冷气。
不是,这俩怎么就吵起来了???
可她越听越觉得,这妻妻俩只是在借题发挥……
刚抬起的脚步踌躇半晌,不知继续迈出去好,还是收回的好。
直到夏时捧起她的电脑。
【1.03%】
这是夏时计算出的劝架成功率,费云默默收回了脚。
“费云是我朋友。”虞以松耿直道。
费云默默捂脸。
“行,费云是你朋友,你护着没问题。”美人冷笑,好似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一记重拳直击,“那「东宫」偏殿养着的是谁?”
“你千方百计想要护着的女人是谁!?”
虞以松抿了抿唇。
“别告诉我那只是你的女儿!”
虞以松神情复杂,眼眸低垂。
“说话啊!?不是很能说吗!?”
美人随手抄起一个枕头,怒砸巨人胸口,她气得手都在发抖。
巨人只默默站着,任由她砸。
可虞以松越是沉默,夏晗越是怒不可遏,心中更是酸得能冒泡。
“你几天没回寝宫睡觉了!?当我不知道是吗!?虞以松,你日日宿在那女人那儿,当全宫殿的人都是瞎子吗!?”
第102章 第 102 章
虞以松整整五日没回寝宫睡觉。
这人每到夜幕降临就会悄悄出门, 在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再悄悄回来,应是绕了路,没怎么惊动旁人。
但总归是那么大一个巨人, 接连好几天过去,宫殿守卫都传出了不好的谣言。
夏晗最初还以为虞以松半夜出门是去看望费云。
直到中午她在宫道上碰见了薛冰, 这小孩儿明里暗里都在讥讽她的母君之位不保。
再到虞以松现在一声不吭任由她打, 简直就实锤了谣言——她真的重新捏了个妻子。
这几日宿在「东宫」为的是陪那新妻子。
美人潸然泪下:“所以你承认了是吗?”
虞以松还是不说话, 就这么低垂着眸子,神情复杂地看向她,眸里含着千言万语, 可一句都没有道出口。
仔细瞧, 就能分辨出其中的愧疚和歉意。
夏晗的心脏像被瞬间揪住, 疼得难以跳动。
粉唇嗫嚅:“为什么啊……”
美人双臂无力下垂,压砸在巨人胸前的枕头也随之掉落地面,棉花落地近乎无声, 就像她一片寂寥的世界。
在那一声低喃后, 空气里只余她漂浮无力的脚步声。
一步接一步,慢慢的, 远离虞以松的视线。
虞以松攥紧的手心缓缓松开-
那日争吵过后, 帝君失魂落魄地从「虞宫」离开,不少守卫都看到了。
结合前些天的流言和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众人得出了一个完整版的瓜——
三年前, 母亲抛妻弃女,母君被迫带着女儿回到故乡, 摇身一变成为帝君。
征服半个天下后, 母君借着大费君的病情回到三陆,意图与母亲复合。
怎奈母亲偷偷捏了个新的妻子, 母君又气又恼,神魂落魄,却也没了办法。
虞以松听罢谣言,也没有解释,任由流言愈传愈广。
也就是正主的这般态度,流言才愈发传得有鼻子有眼,巨人也借此机会,大摇大摆日日出入「东宫」,不躲不藏。
美人从噩梦中惊醒,白皙饱满的额尖覆着一层薄汗,她双手环膝,脸埋进膝盖里,低声啜泣。
闻着竹子香气的被窝,心尖愈发酸涩难受,迷迷糊糊继续入睡后,梦里都在掉着泪,狐狸眼哭得红肿。
许是彻夜流泪,皮肤的修复机制也被打乱,眼皮红肿没消退。
她只好用热毛巾敷上一会儿,等消肿了再出门。
出门路过空无一人的偏殿,夏晗脚步停顿,鼻尖又开始泛酸。
她怔怔地望着庭院那棵茁壮成长的小树,脑海浮现的是虞以松给她送枝桠的一幕,也回想起了她还是个小人儿时,和巨人相处的朝夕……
听说人总回忆过往,是对现状的不满,是对现实的无力和不甘,这话真是一点儿都没说错。
夏晗不甘也不满,可也只能如此。
寝宫门口悄声打开,猝不及防的,夏晗和虞以松来了个四目相对。
初春阳光洒落,庭院生机盎然。
两个大活人定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在交汇后马上交错开,像是两团灰败的余烬尝试摩擦出星火,可终究落了个空。
巨人微微颔首,就当打了声招呼,她正常地迈步往前走,神色自若,丝毫没有面对前任的不自在。
这人怎么这样啊……
夏晗舌尖发苦,她伸出手,拦住了虞以松的去路。
“有事吗?我着急上班。”巨人语气诚恳,好似不让她上班是件十恶不赦的事情。
可这淡然的语气和寡如清汤的神情,惹得美人眼眶又泛起了红。
夏晗说:“我们聊聊。”
虞以松定神看她,柔声道:“这些天忙,过两天再说。”
就连敷衍和推拒也是这么的温柔。
夏晗倏地掉下眼泪,可那人早已绕开她的手进了偏殿。
她不知道,虞以松是真的急。
步伐快得险些没擦出火花。
换了身衣服,虞以松急匆匆离开了。
她没忽悠夏晗,这两天是真的忙。
刚陪完女儿,她就收到了消息——三陆联邦新归并了两个大陆。
截至目前,联邦合并了十四个大陆,每一次合并,陆议会都要新增席位,虞以松都得忙着抢人。
接连忙活了好几天,新增的十八席被她抢走了九席,薛冰派系一家强盛的局面逐渐有扭转趋势。
虞以松这一派在增量中直接夺下一半的席位,强势又凶狠。
偏生议会长什么都没说,这些年完全放任虞君的蚕食,逐渐的,各个小团体也冒出头,局面从一强一弱的两派局面变成一超一强数弱的态势。
虞以松的派系,简称虞派,内部人士戏称自己为鱼排。
今日是鱼排成立以来的第十三次会议,虞以松照例出席,和众人商量好下一步的行动后她关闭视频揉了揉眉心。
万径很贴心的为她准备了温水,就是不知道这一杯足有万径一个人高的水,用小人儿的工具烧了多久。
小人儿坐在一旁的小沙发,温声和她聊着方才会议的后续事项。
正事儿聊完,万径问她:“您和母君怎么了?”
闻言,虞以松咽了口温水:“没怎么。”
也就是养女儿被误会成养女人,但这事儿不好解释,她也就没解释。
喝完这杯水,虞以松就走了。
万径盯着空杯子发呆,直到腰被揽住,她头也不回地斥那人:“松开。”
千山长腿一迈,直接从沙发后迈到沙发前,一手轻轻将万径托起,摁在自己怀里。
她抱得密不透风。
万径跪坐在上,神情复杂:“你现在是没点儿长幼之分了是吧?”
话说得正经,腰却软在了那只大手里。
身体诚实得很。
千山轻笑,浓粗眉毛愉悦地扬起:“小妈,你是在关心母亲和母君的感情呢?还是在关心自己有没有机会上位?”
万径沉默。
千山十分不高兴,咬牙道:“母亲现在捏了个新的妻子,她就是和母君闹掰了,也有下一个母君,有千千万万个母君!”
万径错愕:“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几天,母亲每日都在「东宫」睡觉,大家都猜测母亲把人放在了「东宫」,借着陪伴女儿的借口,实则是去陪伴新的母君。”
“所以小妈,你要趁早戒断——”
“闭嘴!”
万径恼羞成怒,直接甩了千山一耳光,又推了推这大块头:“不许碰我。”
耳光不是很重,脸有点麻麻的感觉,像是微弱电流窜过。
心脏剧烈跳动,千山的拥抱收得更紧,不料的是,万径一口咬在她肩膀上。
千山疼得轻嘶了声,手不自觉松开,万径趁机逃离小孩儿的怀抱。
穿着薄款毛呢大衣的女人站在她面前,冷着脸理了理被捏皱之处。
“再这么没大没小,日后就不要再进我的房间。”
嗓音冰冷,千山丝毫不怀疑万径会真的把她拒之门外。
万径就是这样,很少让她碰本体,另一副身子怎么折腾万径都只会纵着她。
她闷闷地应着:“是,我知错了。”
万径冷哼一声,坐到餐椅,慢条斯理吃着温度恰好的鱼排。
千山眼眸晦暗-
虞以松不太敢回寝宫,她趁着夏晗去找乔助理时,悄摸着搬了些衣服去「东宫」偏殿,被费云知道后还笑她惧内。
惧什么内,她都没有内。
她那纯粹是怕前妻怕的,怕帝君像那日那样直接逼问她。
不问,她二人之间还能保持着一派祥和。
问了,夏晗那双狐狸眼就通红通红的,叫人看了心疼又难受,手差点就要不自觉抚上去,如以往一样安抚。
这狐狸精,惯知道怎么惹人疼。
下班后,虞以松完全不敢在山顶逗留,火烧屁股似的极速窜下山,庞大身形窸窸窣窣钻入密林。
她刻意绕了些路,避开「虞宫」的方向,接连几日都很顺利,没被夏晗发现。
鬼鬼祟祟的身影每日行走在密林中。
虞以松十分享受这种欢乐时光,尤其想到等会儿要去见女儿,唇角便不自觉勾起。
今天下班早,小家伙估计还在吃晚饭。
上次吃晚餐时见了她,那小家伙连饭都不吃了,圆滚滚的身体一骨碌滚到她掌心,女儿咧着小嘴就要和她玩。
虞以松刻意放慢脚步,计算着时间,等女儿吃完她再进门。
巨人哼着小曲儿,慢悠悠地往「东宫」方向去。
路过竹林时还摸了摸竹子。
这批竹子是三年前种下的,现在约莫都长到了她腰部高度,估摸着再过两年就能窜个子能吃了。
指尖摩挲细竹,光滑的竹身摸着手感极佳,鲜嫩至极,虞以松爱不释手,喉咙空咽了下。
咕咚一声,在密林的幽静中尤其突出。
虞以松正笑自己嘴馋,耳朵微动,捕捉到了破空的声音。
好像有什么东西撕裂了空气朝她袭来。
巨人瞬间警觉,身体紧绷。
破空声愈发清晰,她站在原地扫视四周,突然——
“啪!”
一声极为清闷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虞以松大腿疼痛不已。
腿被打了!
谁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在她宫殿里偷袭!?
巨人灵活转身,一条长竹破空而来横贯她的视野,又要落到她腿上,虞以松瞳孔骤缩,沉着脸,正要侧身躲开这一根竹子。
可一双通红的狐狸眼夺走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躲避的动作也霎时顿住,巨人硬生生挨了第二棍。
虞以松疼得吸气:“帝君,你……”
话没说完,第三棍紧接而来。
左腿挨完打,轮到右腿,力度挺重的,巨人又是嘶又是嗷,总归很是狼狈。
她步步后退,退到后背卡在一棵树上,退无可退。
动弹不得。
美人身着一袭极为尊贵的青灰色礼服,微仰着头,步步靠近,竹子拖在地面,拖拽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单手攥着竹子,竹子末梢还沾着泥,一看便知是直接从地里拔的。
分明只是拿着竹子,气势却凶狠得像个抓着把威风凛凛长剑的剑客,仿佛下一瞬就要把虞以松大卸八块。
美人硬生生挤进虞以松怀里。
抬眸,清冷眉宇满是阴鸷,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占有欲喷涌而出。
她另一手捏着虞以松下巴,强迫巨人低头,一口咬住这人的唇。
贝齿轻轻厮磨柔软。
啪——
又是一棍,美人边亲边打,嘴上还能迷迷糊糊地说着话:“这一棍,是前天的。”
虞以松心跳扑通扑通乱响。
听懂了,少在宫殿睡一天,就得挨一棍……
巨人没办法解释,只能硬生生承受着亲吻和棍打,呼吸愈发凌乱。
“在我死之前你休想找别人!你若敢找……”美人冰冷的嗓音近乎呢喃,“狗腿就别要了。”
啪——
又是一棍,可这一棍,落在了臀上。
第103章 第 103 章
风拂过, 林间树叶沙沙作响,虫鸟时而鸣叫,大自然的一切都很和谐。
可一片和谐间, 就有那么几声啪响和暧昧的水泽声显得异常突兀。
美人打完最后一下,丢掉竹棍, 双手圈着这人修长的脖颈, 承受着热烈的亲吻。
本是她主动舔吻, 现在倒成了被动的承受方。
虞以松掐着细腰,吻得很深。
她的吻技全是夏晗教的,也都反哺在夏晗身上, 她能掌握对方的每个敏感点, 舌尖每次深深浅浅的试探, 都能惹起美人的连锁反应。
或是轻哼,或是腰软,或是檀口启得更甚以欢迎她的造访。
她一次次卷走前妻口腔里的松香, 品尝唇珠的柔软。
美人全身的重量都挂在她身上, 巨人着了魔似的,将娇软的身躯牢牢嵌在自己怀里。
初春万物生长, 死灰也容易复燃。
劲瘦有力的手从青灰色礼服钻入, 撩开内里那贴身衬衫,她如愿以尝地听到更为细促的呼吸和绵软的哼响。
“不, 不可以……”美人还有几分理智,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狐狸眼都急得泛了红。
“大人……”
清冷嗓音软得能拧出汁水。
虞以松抽出手, 搂住这人后腰。
地方不对。
也幸好地方不对, 否则这把火能直接烧穿。
理智缓缓回归,腿上臀上的疼痛也随之回来。
那一条条的伤痕仿佛还在跳动, 虞以松疼得吸了口气。
巨人被打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却还下意识地安抚怀中美人。
啄吻着粉唇,一下又一下,好让美人能从炙热潮湿的亲吻中缓缓回神,不至于感受倏地被抽走温度的失落。
她轻吻着,脸颊时而贴贴蹭蹭。
光滑的脸蛋相互磨蹭,肌肤贴合的感觉令人悸动,比之热烈的亲吻多了几分细水流长,多了几分缱绻与爱恋。
虞以松向来很会照顾夏晗的情绪。
夏晗被照顾得极为妥帖,狐狸眼都舒服得眯了起来。
只她知道,这是暂时的。
吻后安抚,能给她,自然也能给那位新的妻子。
可新妻子还没长成,前妻霸道地占据着虞以松身旁的位置。
只这么想着,心中便满是酸胀感,难受至极。
根本没办法接受。
虞以松安抚得差不多了,便轻轻推开她。
物理距离拉开,两人都觉怀中温度流失,逐渐变得冰冷。
虞以松指尖蜷缩。
吃过一顿好的,身体就开始不安分了,该说不说那人是狐狸精么,这么会勾人。
狐狸精就站在她身前一拳的位置,葱白指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扯出来的内衬,动作极缓,仿佛在给虞以松表演事后穿衣。
美人淡声问:“腿疼么?”
这不废话。
但虞以松窝囊,尤其在强势的前妻面前,她只敢弱弱地说一句:“疼……”
温沉又带着委屈的声音好似在讨对面的欢心。
夏晗冷笑:“疼就对了。”
虞以松:“?”
怎么打了人还这般理直气壮的。
帝君目露凶狠:“记住我说的话,不许再去看那个女人,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要见那人,至少得等我死了。
说罢,夏晗抿紧了唇,直勾勾盯着对方那双竹绿大眸。
美人的占有欲相当明显,而这对前妻妻表达占有欲的方式完全不同。
虞以松会亲自赶走‘第三者’,如那日在楼涧的寝宫偏殿赶走楼涧,又如看见夏晗圈抱费云,她会挡在两人之间赶走费云。
而夏晗则会将虞以松锁进自己的领地里,不允许对方和任何可疑人物接触,霸道又强势。
虞以松深呼吸,凉声道:“帝君,这是我的宫殿。”
言外之意,你管太多了。
只见面前美人眼眶更红,声音也更冷:“那你就试试。”
威胁,妥妥的威胁。
两人不欢而散。
虞以松一瘸一拐地往「东宫」走,动作别提有多滑稽,很幸运的,进了宫道后没碰上守卫,巨人转眼消失在「东宫」。
疼痛完全侵袭了大脑,以至于巨人压根儿没发现,那个清瘦的身影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她。
美人齿尖磨着下唇,在看到大门关上后,舌尖尝到了一丝血味。
虞以松一瘸一拐地往偏殿走,才进门就碰见了费云。
“你这是……?”费云颇为不解地看着这人。
虞以松沉默半晌,最终决定实话实说:“被前妻打了。”
费云笑得锤沙发:“让你不解释。”
“太麻烦了,不想解释。”
虞以松衡量过,若要想别的借口还得费些精力去圆谎,倒不如随了这流言,省事儿,到时破除流言也很简单,把小家伙的养女身份公布出来就好,再搭上这圆滚滚的长相,流言不攻自破。
“疼不疼?要不先上些药?我这儿还有夏时推荐的一款消肿药,很好用。”
费云一边逗着自己的小侄女,一边问。
“放桌面吧,我晚上洗完澡再涂。”虞以松说了声谢,又问,“你和夏时……?”
费云饶有兴致道:“你不觉得这小孩挺好玩的吗?张口就是概率,可爱得紧。”
“……”虞以松扶额,“费雨那边你打算怎么解决?”
清婉女子指尖微顿:“和平分手。”
虞以松点了点头:“需要我帮忙就直接提,那小孩不是善茬。”
费云叹气:“是啊,她在工作上完全没有纰漏,待女儿那叫一个如沐春风,根本看不出是个这么偏执的人。”
“算了,也是我当初选了捷径。”她苦笑。
“要帮忙尽管喊我。”
“放心,绝不跟你客气,要用你的时候多了去呢。”
虞以松戳了戳小家伙的软肚子,奶团团咯咯直笑,两位好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臀上的伤痕害她坐软椅都疼,所幸涂了药后恢复得很快,数日过去,腿上和后臀的红痕转成青色。
被打之后,虞以松这些天都没敢进寝宫,连门也不敢靠近,生怕一靠近就被前妻逮住。
但也因着好几天没回寝宫,她带去「东宫」的衣服消耗完了。
她的衣服除了内衣裤以外,均由梳妆队成员专门打理,每件衣服都要人工清洗,晒太阳之后再做除菌熨烫处理。
衣服大,梳妆队的工作量也大,一周内,巨人的衣服完全不可能重样,三套工作服加三套睡衣是完全不够换的。
虞以松陷入了不回寝宫今晚就没干净衣服穿的困境。
下班后,一个狗狗祟祟的身影溜进寝宫,在确认正房门口完全打开,里边儿没人后,虞以松完全松了口气。
巨人去大衣帽间取了套衣服,又想着在这洗澡更衣,出去就能多带一套衣服,相当于能在外面多待一天。
于是她大摇大摆地往浴室走去,走路别提有多轻松了,还顺带瞄了眼自己的小树。
小树长势良好,土壤微润,应该是夏晗浇过水。
虞以松哼着小曲儿推开浴室门。
甫一进门,巨人就傻眼了。
竹绿大眸和那双微红的狐狸眼四目相对。
虞以松:“!”
脑海警铃嗡嗡响起,同时浮现出一个词——守株待兔。
巨人面色爆红,转身就走。
但显然有人更快。
美人用着最快的速度,迈腿出浴缸,疾步跑来。
细长滑溜的小腿还沾着水,长腿骨肉匀称,小步小步走着时,踮着脚尖,趾尖绷着的弧度优美极了,虞以松被晃了好几眼,不自觉就定神去看。
“好看吗?”
前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双手环在胸前,挡住了大片的旖旎风光。
虞以松耳根发烫,退路也完全被堵住了。
所以究竟是为什么,她的运动能力比前妻更强,离门更近,还是被前妻堵住了?
这合理吗?
巨人幽幽叹气。
“叹气?”美人轻笑,“那就是……不好看咯?”
陷阱式提问,再配上楚楚可怜水汪汪的眸子,别提有多惹人疼了。
虞以松深呼吸后退一步:“没有不好看。”
“可是你的身体不是这么说的,你在后退,你在抗拒,你在躲我,你觉得不好看不喜欢所以远离。”
“我不是……”
“不是吗?”
“不是。”
巨人语气坚定,美人微微颔首,轻声道:“那就证明一下吧。”
虞以松捧着衣服,目露茫然:“啊?”
夏晗的语气却突然变得凶狠:“跪下!”
清冷嗓音命令感十足。
在虞以松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她的膝盖就好像有自己的想法,直接单膝跪下,衣服被顺势放在了一旁,整套动作流畅至极。
被热水浸得微粉的足踩在大腿上,水汽浸透了她的西裤。
仰视角度,粉的黑的白的一览无遗,美不胜收。
巨人喉骨重重滚动。
她和夏晗从相认开始就已经坦诚相见,每日洗澡更衣,那时美人身型还小,但该有的都有,丰韵的纤细的柔软的,没有一处是她没看过的,也没有一处是她没碰过的。
即便如此,虞以松还是会为这副姣好的躯体折服,为傲人的身材赞叹不已。
热气氤氲,熏得人心神恍惚。
鬼使神差的,虞以松捧起那双粉白的赤足,低头,心怀虔诚地吻在脚背。
美人抱着后脑勺,葱白指根插入乌丝。
吻落下,她轻嗯一声,指尖陷得更深。
温热的触感令她霎时绷紧了趾尖,喉间又逸出动听的音符,蛊惑至极。
“乖狗……”
第104章 第 104 章
只一句轻楠, 虞以松便耳根发烫。
好似有一根神经忽地泛起微弱电流,从耳垂一路蜿蜒酥麻到耳朵尖,又走颅内路径直窜天灵盖, 细细密密的感觉直叫她心神荡漾。
唇瓣缓缓碾过莹白突出的踝骨,又听美人轻哼, 声儿如春水般细密黏腻。
揪着后脑勺头发的手愈发收紧。
头发被扯住的疼感让虞以松霎时清醒。
巨人正欲站起身, 天灵感便被一阵力量按住, 发力的腿也随之被压下。
虞以松:“……”
“帝君,该松开了。”
听,素来温沉清敛的嗓音此时遍布情哑。
美人轻笑:“「东宫」那女人没满足你?也是, 才被捏出来没一段时日, 长大也是需要时间的。”
虞以松沉脸, 低声警告:“阿晗。”
夏晗并未因对方的威胁就停下来,说话更加放肆:“可是怎么办呢?大人现在欲求不满啊……”
语气蛊惑至极。
巨人面色更沉,偏生面前的狐狸精撩还在纵火, 指尖在她衬衫的扣子打着圈圈。
不知是不是指尖摩擦布料生出的空气温度更高, 虞以松一呼一吸都是炙热的,同时伴随潮湿的青松香味扑鼻而来, 那种带了些咸涩的味道不受控制地涌入鼻腔。
心口似被布料摩擦得生了火。
虞以松扼住那截皓腕, 居高临下地看着美人,意味不明道:“帝君是要侍寝吗?”
瞧瞧, 这话说得多嚣张, 让帝君伺候臣子。
但——
“有何不可?”
狐狸精缓缓勾唇,像是得了逞, 她笑得肆意又张扬, 那张清清冷冷的脸蛋晕满绯红,搭着一双细长的狐狸眼, 衬得妩媚极了。
她话说着,一边替虞以松脱下衣服,一边扯着巨人的领带往浴缸走。
一层又一层,缓缓剥开。
白皙肌肤裸露无遗,虞以松倚在浴缸的柔软靠背,笔直长腿随意伸展着。
竹绿眸子细细打量面前姣好的身体。
那目光如有实质,一寸寸地品尝着。
“不是要伺候我么?”巨人轻笑,她比了个2的手势,“自己来。”
轰的一声,夏晗脑海里像爆开了无数烟花,炸得她晕晕乎乎,脸颊的酡红也愈发明显,恰似雪中那一抹缓缓盛放的艳梅,全然不知自己有多诱人有多可口。
两……两……?
哪里吃得了这么多!?这人简直混蛋!
恶劣极了。
美人瞟了眼那人自然垂在水里的手。
指节根根分明,劲瘦有力,指骨该凸之处凸得极为性感,中指那一层薄薄的茧还在,夏晗还记得那触感。
只这么想想,小腹就可耻地微缩了好几下,似有热流冲刷。
虞以松悠悠然地坐着,看前妻又粉又红的肤色,心中好似有头小鹿在乱撞,心脏砰砰直响。
她期待着,期待美人亲自握着她的手,缓缓地,缓缓地……
再用那清冷嗓音,娇声娇气哼出悦耳音符。
可清冷声音是发出了,却没有娇气,甚至是非常冰冷,美人化被动为主动,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满是狠戾。
“我说过的吧?”她声音压低,“再去找那女人,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虞以松瞳孔骤缩,不等她反应过来,一只手从下往上握着她膝窝,另一只手落入水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啪!”
巴掌声带着闷沉水感。
虞以松不可置信,眼睛瞪圆。
一掌又一掌落下,力度极重,全都打在了大腿,她终于知道夏晗为什么要握着膝窝。
握着膝窝,美人就能顺着浮力,轻而易举托起她。
巴掌落到大腿后侧,甚至故意沿着之前被竹棍打过的伤痕。
巨人被打懵了,怔怔坐着,感受疼痛。
这种痛不像上次那样单一,这次是正常皮肤被打的刺痛感,再加淤青被打的那种酸痛,层层叠叠的痛感杂合,好似变成了另一种感觉。
那种感觉叫舒爽。
在虞以松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喜欢被打时,喉咙已经替她表达出了喜欢。
巨人终于忍不住,闷哼出声。
美人感觉到腰被掐着,身子逐渐放软,她低声叹道:“我的笨狗大人不乖……”
不许,不许再去看那个女人!
心口和喉间堵了好些天的酸水,酸水又酸又涩还胀得难受,如今终于有了发泄之处,那便像海浪般汹涌澎湃,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要教训这只笨家伙。
“啪!”
最后一掌落在臀上,虞以松浑身战栗,仿佛被面前的美人落下了什么标记一样,脑海轰的一声要炸开了。
虞以松死死咬着牙关,垂首,鼻尖寻着那截天鹅颈,埋进去,深嗅。
青松香味霎时充盈鼻腔,好闻,好闻极了。
巨人狂吸,真就像那大狗一样嗅闻,轻舔。
唇瓣贴合长颈,轻轻摩挲。
“嗯……”
那声儿悠扬婉转似九曲十八弯。
可没吮几下,虞以松就被推开了,美人捧着她脸,怜惜地问:“疼吗?”
大狗点头如捣蒜。
“疼就给我记住了!”
声音霎时变得冰冷,一盘冷水浇下,虞以松被狠狠地从情潮中拽出,目露不悦和不满。
“回答我,还敢去找那女人吗?”美人定定看着她。
“敢。”
“你还敢!?”
“我凭什么不敢!?”
针尖对麦芒,四目相对恰似火花四溅。
黑曜石般的眸子怒意更甚,夏晗心尖更是泛起滔天骇浪,又酸又涩的海浪冲刷着五脏六腑,宛如腐蚀着健康的器官,难受得要窒息。
虞以松不该这样,那人就该乖乖听她话,不让见就是不能见!
“我说了必须在我死后你才能见她!”美人低吼。
狐狸眼尾猩红一片。
虞以松好像被触发到什么关键词,霎时就沉默了。
气势凶狠的美人潸然泪下,眼泪一串接一串的掉,她就坐在虞以松怀里。
她悄无声息地啜泣,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
眼眶鼻尖通红通红。
美人哽咽:“太多,会,会难受……”
她话没说完,虞以松就沉默着,按要求…了。
两人同时发出喟叹。
夏晗的脑袋伏在巨人肩窝,悄声啜泣,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又享受着对方的伺候。
她说:“我……嗯,不想你去见她……”
“帝君实在太过强人所难。”
虞以松吻了吻她后颈,夏晗双眸涣散。
膝盖跪在浴缸底,浴缸表面再是怎么光滑,这种瓷本身也是极硬的,细嫩的肌肤瞬间就跪红了。
夏晗又是个娇生惯养的,哪里受得了膝盖这么疼疼,借着水中浮力,改跪为坐。
可这样一来,就更……
美人浑身酸软,双手搂紧那人,嘴皮子还在抗议着:“就,就一百多年……哈,别……”
“帝君明明很喜欢。”
浴缸里的水浪突然变得极缓,水花角度也由尖锐的锐角变为钝角。
夏晗突然就感到了失落,粉唇叼着巨人耳垂,她软声央求:“大人,求求你……”
虞以松哪能如她所愿。
她淡声道:“可我就是想去见那人呢。”
“你——啊!”
美人的啜泣声伴随着轻哼,一张小脸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但虞以松没放过她,一边说着狠心的话,一边还要欺负她。
“她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不能不去见她,帝君不可这么肆意妄为干涉臣民的私人生活。”
美人被伺候得极为妥帖,心中却难受又痛苦,心脏仿佛被掰碎、被踩在地上摩擦,完全不被那人珍视。
人怎么能同时感受两种如此极端的情绪,身体和灵魂的感受截然相反。
夏晗在身体和精神的极端搏斗中感觉痛苦又快乐。
那人掌控着她,目光逡巡在她身上,若有实质般的一寸又一寸品尝,嘴上还在说着不合时宜的话。
夏晗难受得一直掉泪,她一点儿也不想听那些话了,抵在那双薄唇的边缘,意图堵住那人喋喋不休的嘴。
虞以松从善如流。
舌尖温热,直叫夏晗脑海的烟花炸得更甚。
堵上了,但巨人还是能继续说话。
夏晗啜泣:“我是你……呜哈,的妻子。”
“嗯,妻子。”巨人轻笑,笑意却不及眼底。
她眸底满是情.欲,说出的话却冰冷无情。
美人哽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粉拳锤打着这人肩膀:“你怎么还能这样对我……”
虞以松喉咙酸涩:“那你想要什么呢?是想要我的补偿吗?”
她说:“阿晗,我对不起你。”
我为你的生命,为你的寿命致歉。
巨人迟迟道出心中压抑许久的愧疚。
“道歉……嗯,有什么用呢。”美人哽咽着叹息,“补偿吧,好好偿还……哈啊,你欠下这么多寿数的债……”
即便只有补偿,她也要把虞以松绑在身旁。
“好呢……”虞以松显然也很舒服,她在夏晗耳畔低声呢喃,“帝君可得承受着了。”
美人潺潺流泪。
补偿啊……她们之间只剩补偿。
明明是负距离,她们却像隔着亿万光年一样遥远又不可及。
极度舒服的感觉还在叠加。
夏晗这才发现,这些年来,她的孤寂和痛苦只是一种沉浸,习惯了也就接受了,如今这般夹杂着快.意的痛苦才是致命武器。
它钻心撕肺,破开五脏六腑,将人的欲望阈值拉得无穷高,而原本只压抑在小小心脏的痛苦被撕扯着迅速攀升。
痛苦就被无限放大,好似虞以松那无穷无尽的寿命,没有尽头,看不到终点。
夏晗在痛苦的窒息中感受着绝望的快乐。
轻重缓急里,那种感觉被引领着攀升,而后,烟花轰然炸开,绚烂如瀑的色彩美轮美奂。
皎白身躯伏在巨人身上细促呼吸,重重啜泣。
第105章 第 105 章
美人要了一次又一次。
虞以松也像个完全开了荤的餮客, 耐心地开发着前妻,一口一口品尝。
从前在一起时,她们只有过两场情.事。
一次是是验证她眼泪的变大作用, 结果眼泪量太少,意外诱发了夏晗的情.潮, 而那时夏晗只有一米八, 十八米的巨人总不能硬塞, 美人只能靠磨。
那次体验很好。
另一次是巨人把小美人大半副身子直接叼进了嘴里,跟个大狗似的,用舌尖和牙齿伺候她。
总归都是新奇有余而深入不足。
第一次深入是在俩人分手后, 虞以松独自前往夏晗所在一陆的宫殿, 意外踹开了前妻的浴室门。可那次, 虞以松使了点儿坏心眼。
她好像天生就掌握着让夏晗快乐的所有技巧,更是把这些技巧都完全用在了对方身上。
她看那漂亮水润的肌肤全然成了绯粉,听那声儿变得娇软又无力但还哼哼着‘想要’, 闻那扑鼻的青松香味卷携着咸涩气息, 心中无比餮足。
偶尔的中场休息时,美人握着虞以松的膝弯。
膝窝处, 两道穹劲有力的韧带完全贴合着掌心, 夏晗爱不释手,垂首吻着伤痕, 神情怜惜, 动作轻柔。
那一道道淤青触目惊心。
夏晗心疼得快要窒息。
虞以松读懂了那双狐狸眼中的痛,沉默着把美人翻了个身, 从后, 欺上……
从浴室转战到卧室。
虞以松抱起夏晗时,手臂又酸又麻, 她勉强把对方送到床上,又很勉强地来了一回后,看着全然没力的右手,巨人沉默了。
是尴尬的沉默。
她怎么这么菜啊!
这才八次,右手就这么酸了!?
偏生美人还勾着她脖颈,清清冷冷的嗓音化成春水,在虞以松唇瓣吐气如兰:“大人是不是不行?”
只见虞以松涨红了脸,支支吾吾道:“我,我当然行!”
“可是力度没第一次那么重了诶。”
美人揶揄,气息也有些紊乱,但总归逗虞以松是够了。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巨人强撑着身为主导方的尊严,清敛面庞写着满满的‘我很行’。
实则,从胳膊顶上的关节到手指尖尖都是酸麻的,她默不作声地换了左手。
一夜荒唐。
两人相拥而眠。
美人温热的呼吸洒在巨人颈窝。
熟睡中,虞以松那只右手,指尖微不可察地抖动着-
今日,联邦议会开会前,众人都在议论纷纷。
“虞君怎么突然请假了?”
“我们虞君有请假的权利!”说话之人是三陆的议员,她面上满是骄傲的神色。
原属其它大陆的议员沉默了半晌,倒也没说什么,只随便点了点头,略过话题。
虞以松的派系在联邦议会扎根极深,基本上只要她请假就一定能通过,而请假后,她今日的任务也会平均分派给联邦内的其余巨人。
那些沉默的议员一方面心疼自家母亲,另一方面又不愿见到联邦内新增人口有所下滑,即便是八十个也不行,便只好对虞以松这番行为不作表态。
虞以松对联邦议会内的讨论一无所知,请完假后便一觉睡到中午。
迷迷糊糊醒来,目光逐渐聚焦怀中的那团温暖。
心里默念一句午安,而后悄声抽出手。
手酸得不行,虞以松悄无声息地吸了口气。
费了很大劲。才抽出一半,怀中人无意识地圈着她脖颈,两具光滑的身体重重贴合。
“嗯……”
“不要走……”
迷迷糊糊的嗓音还带着呜咽声,桃粉的狐狸眼尾滑落两滴泪,别提有多可怜了。
虞以松低声叹气,但还是忍着酸疼感抽出了手。
她仔细观察前妻,发现那人只是在说梦话便安下了心。
捡起地上的浴袍,一件穿在自己身上,另一件叠好放在床边。
做整套动作时,两只手都酸得打颤。
整理完一地纸巾后,她才发现用空了两抽纸巾。
巨人挠挠头,给虞烟发了条信息。
她打字速度极慢,几度按歪了,一句简单的话摁了将近两分钟的虚拟键盘。
【寝宫正房的抽纸帮我多备点儿。】
虞烟秒回:【好的妈妈!】
巨人的各种消耗品都是特制的,像她们这样活了八千多年的,生活各方面的消耗都有规律可循,女儿们便会定时给她的寝宫补充各类用品。
正房的定例是一周一到两包抽纸,每包一百抽。
但现在,一晚上用空了两包。
没记错的话,第一包才刚开不久。
虞以松:“……”
脑袋里的那团线越搅合越乱,巨人头脑十分不清醒地又给虞烟发了条消息:【要十四包。】
「东宫」里,虞烟惊掉下巴,她抱着最小也是最像虞以松的妹妹,自言自语磕磕巴巴道:“妈妈这是要在干什么呀!?”
“咿呀!”小家伙不懂,小家伙只会笑。
“母君!”一旁的老二吃着假奶嘴,咧嘴直笑。
虞烟瞬间就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天呐!母亲这棵老铁树终于要开花啦!
寝宫里的虞以松可不知自家小孩想了那么多,脑海里那团纷乱的线没捋顺,夏晗的手机就响了。
虞以松一看是乔助理打过来的便帮忙接了。
指尖划空三下,险些还给挂断。
巨人无奈,接了蓝牙,手机随手揣进浴袍兜里。
她躲到阳台,压低声音道:“是我。”
初醒的嗓音极哑,甚至很明显的能听出昨晚发生了什么。
乔助理震惊:“虞君!?”
“嗯,你要说的事情重要么?”
乔助理毕竟是专业的,很快就反应过来:“不着急不着急,可以等帝君醒了再联系,天黑之前就行。”
虞以松嗯了声,挂断电话。
回到房间,混乱的脑袋才逐渐清醒。
二十二次。
用掉将近两百抽纸巾。
虞以松暗叹自己简直就是个禽兽。
她对于常人一夜能多少次了解得并不多,但总归知道一夜二十二次是有点儿离谱,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检查夏晗的伤势。
她轻轻掀开被子,温柔地推开膝盖。
咸涩微甜的青松香味再度扑鼻而来,虞以松的基因好似又被唤醒,心跳怦然加速。
她敛了敛神,仔细看去。
有点肿,并不严重,看来是身体那变态般的恢复机制起了作用。
美人睡得不甚安稳,似是感觉到凉意,轻哼了声,膝盖合拢。
这一合,就恰好夹住了虞以松的脑袋。
虞以松耳根泛红。
很快,虞烟载着一车抽纸和消肿药进入寝宫。
虞以松和虞烟简单交代了她之后不在「东宫」过夜,虞烟点头表示理解,并让虞以松放心把妹妹交给她来照顾。
母女俩愉快地达成共识。
虞以松拖着两只酸麻至极的手,把东西运进正房,又重新用洗手液洗了手,这才给夏晗上药。
一边儿上药,美人低声嘤咛。
“不,不可以了……”
“阿晗乖,上药而已。”巨人轻声安抚。
膝盖的力量松了松,可随着巨人上药,美人似乎感到被骗了,她呜咽着控诉:“不是只……哈,上药嘛……”
虽是哽咽着,可那带着钩子又娇气的声音,怎么不算引诱呢。
虞以松竭力控制着酸软又颤抖的手。
这事儿真的没法解释了。
于是她在不行和禽兽之间,选择了后者。
夏晗被欺负得浑身肌肤又泛起粉色,迷迷糊糊地窝进那人怀里,和巨人贴贴。
身子好像没骨头似的,软软蜷着,别提有多舒服了,狐狸眼都是眯着的,还不时轻声喟叹。
她眉眼清冷依旧,只是染上了许多旖旎情.色和媚惑。
那风光霁月清傲绝尘的帝君,此刻竟是化成了一滩春水,软在巨人手中。
虞以松再是难以控制手,那不大点儿的地方很快也上好了药。
她松开怀抱,微凉的空气灌入两人之间,冰冷填满缝隙。
夏晗的心也好似被抽走,热血逐渐发凉,理智渐渐回归,她怔怔地看着巨人。
虞以松喉骨滚动,半晌,她只是温馨提醒对方:“乔助理有事找你,帝君不可耽于情事。”
为人臣子,她做好了该做的本分。
即便是昨晚的暧.昧厮缠,也只被她淡声称之为‘情事’,冷酷又无情。
说罢,她随手放下药膏,抽了张湿巾,擦拭泛着亮泽的指尖,头也不回地走了。
好像那吃干抹净拍拍屁股就走人的渣女。
夏晗紧紧揪着被子,直勾勾盯着那人的背影,一声不吭。
被窝的温度逐渐放凉,一滴又一滴的眼泪砸在被子上,密密麻麻。
干爽的床铺再次染上水渍,只是,这次不再黏腻。
虽然虞以松请了假,费云也还是在工作坊门口等着她。
只见十八米的巨人走来,眼底晕着两窝深深的黑眼圈,费云轻啧一声:“做贼去了?”
虞以松有气无力答道:“对啊,去当采花贼了。”
双手都酸麻了!
说那人是吸人阳气的狐狸精简直不为过!
巨人上半身伏在桌面,颇有种被摧残得奄奄一息的破碎感。
费云嘲笑了好半天,结果发现是真的。
虞以松不仅拿不起笔,拿不起水杯,甚至也不敢去拿孩子,她怀疑夏晗是故意的,故意折腾她的手,好让她抱不了女儿。
两只手皆如此。
费云神情复杂地打量好友,摇了摇头:“真不中用。”
虞以松最听不得这话,费云话音刚落,她就气得破口大骂:“谁不行了!?那是我的问题吗!?”
一晚二十二次!谁家前妻这么凶狠啊!?
第106章 第 106 章
一晚二十二次这种事儿, 虞以松就是和费云关系再好,也没说出来,她只能憋屈地顶着‘不中用’的锅盖。
素来沉稳的巨人气得张牙舞爪。
费云一边儿笑得喘不上气, 一边儿提议让她锻炼。
虞以松让虞烟定制了好些哑铃放在工作坊,再请了三天假来修养自己的手。
夏晗有事儿得回一趟帝国, 离开寝宫时面色红润浑身舒畅, 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虞以松在工作坊门口气得牙痒, 恨不得再咬这女人几回,好让她知晓世道险恶。
只是在美人淡淡瞥过来时,她按下了脑海中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 闷头闷恼地说了声:“再见。”
夏晗面色不虞:“你不送我到宫门口?”
两位巨人并肩走在宫道上。
初春温度适宜, 虞以松上身只穿了件衬衫, 没有会议安排之时,她不系领带,往常扣子都扣到最顶上一颗, 今日不知怎的, 最顶上那颗没扣。
莹白锁骨口就这么敞着,阳光照射, 白得晃进美人眸底。
夏晗敛眸, 低声警告:“得等我回来,你才能去见她。”
‘她’, 也就是「东宫」那位。
虞以松‘嗯’了声, 她这三天也没打算去看女儿,这手抖得她都怕摔了女儿。
“大人好乖。”
说着, 夏晗站到虞以松面前, 慢条斯理地替她系上最后一颗扣子。
刚系好,虞以松就又扯开了, 就当着夏晗的面儿,径直扯开,一声也不吭。
只是手好像有些颤抖。
半截漂亮的锁骨浮现眼前。
夏晗没再帮她系上,盯着那截锁骨好久,才淡声道:“手受伤了,就不要到处乱跑,乖乖等我回来。”
虞以松在宫门口愣怔许久,直到那纤瘦的背影消失眼底,她才倏地反应过来——
夏晗就是故意的!
这狐狸精简直是狡猾极了,知道第二天要离开就彻夜榨取她,给她弄成两条废手,再附赠一对黑眼圈,明摆着就是不想让她碰「东宫」的那个‘她’。
虞以松暗暗磨着后槽牙-
帝君离开的三天时间里,乔助理也被带走了,贺暄和夏时被暂时寄养在这儿,虞以松怕费雨对夏时不利,便给姐妹俩安排搬到了寝宫的偏殿里。
她夜晚基本都在寝宫,陪着那两只小的,一大两小竟也能有许多话题可聊。
聊到她们姐妹三都是怎么被双母捡回家收养的,虞以松听得津津有味。
这些都是夏晗从不曾提及的,也是她无数次想从夏晗嘴里听到的。
很可惜,她的前妻从不会跟她说这些事儿。
“我是很小的时候就被两位母亲收养了,后来走丢,好歹是在阿晗成年前重新回到家庭。”
“阿晗和阿时是从小就养在母亲膝下,但阿时小了十岁,在母亲去世之后,阿晗就跟半个母亲似的照顾着她,所以她俩关系会更亲切一些。”
贺暄挑着虞以松或许会感兴趣的事情,一件件展开细说。
虞以松边听边点头,但她一直有个很好奇的问题:“你们为什么把妈妈称为母亲?”
要知道,虽然两种都是女儿的母,但只有造人的巨人才会被女儿称为母亲。
贺暄沉吟半晌:“……我也不清楚。”
她看了眼夏时,夏时思考一番,在脑海中搜索无果,才说道:“我们家从小就这样叫。”
不论是母亲亦或是妈妈,只是个称呼,她们没有纠结过称呼问题,但虞以松想的更多。
睡前,她刻意翻了翻日记本。
翻到费云彻底昏迷前的一页。
纸上只寥寥记载了那日夜晚夏晗给她打过电话,日记是这么写的:
【她应该是想找我复合,才会这个点给我打电话】
【我要复合我就是狗!】
虞以松:“……”
一个回旋镖直接扎在了自己身上。
她笑着摇了摇头,翻出通话记录,凌晨两点……找到了,去电AAA向往自由的前妻,嗯?去电!?
巨人睁圆了眼。
这这这,我打的?
虞以松:“……”
没复合,但我是真的狗……
虞以松在日记里默默补上了这几个字和一串省略号。
她边写边思考回忆着。
方才跟贺暄夏时聊天时,脑海中闪过一副画面。
画面中是一个院子,里边儿生活着很多小孩,她应该是最年长的,坐在假山上,看着院子里的其它小孩儿玩耍,指尖晃动,嘴上念念有词:“……三十六、三十七。”
指尖最后指向自己:“三十八。”
画面戛然而止,虞以松不知怎的,突然联想到费云彻底昏迷前的那夜。
她总感觉记忆缺失了一块,但那时还有费云的生命在前,是重中之重,她便没有去探究。
所以这幅闪过的画面,是不是那一夜的梦境?
虞以松满头雾水,好歹理出了两个线索指向。
费云听得晕晕乎乎的,脑海里的线团乱糟糟。
俩人大眼瞪小眼,虞以松轻啧一声:“智商还没恢复?”
费云咬牙:“滚。”
她那是昏迷的后遗症。
虞以松摊开一张白纸:“我把线索给你重新捋一次,我只能说,有关推测都是我单方面的揣摩。”
她边写边说:“首先,那幅画面里的我还小,应该是幼年。然后,画面里包括我在内,有三十八个小孩。”
“三十八这个数字实在和三十六太接近,我没办法不加以联系。这里引出第一个问题:如果你也有和我同样的经历,那么我们就能断定,这幅画面就是我们巨人幼年的生活实录。”
“那么,你有印象吗费云?”
虞以松的神情十分严肃,费云绞尽脑汁思考许久:“我没有印象。”
清婉女子继续道:“但我也没有小时候的印象,是一直都没有,并非我在某个时刻就忘了。”
虞以松错愕:“我以为只是我记性不好,记不得从前的事情。”
“……”费云无语,“记性再好的人也不可能记得清八千多年的事情吧?”
“啊,有道理。那我问问其她人。”
“嗯,你尽量问联邦和帝国里的,确保信息准确。”
巨人点头,转眼就发了几条信息,费云见她忙完,又追问:“还有呢?你的后续问题呢?”
虞以松:“假设刚才的第一个推断成立,那确实是我们幼年的生活实录,在这基础上是有三十八个巨人,可我们只有三十六个人,那么剩下的两个巨人去哪儿了?”
“阿晗是被好些巨人组团偷走的,可为什么她重新流落民间?换言之,如果不是严献放水,谁能在如此多巨人的看管之下,救回阿晗?”
而严献想要夏晗死,就不可能放水。
费云一团糟糕的脑子被虞以松捋顺,细长的双眸逐渐睁圆:“你是说帝君的两位母亲……是巨人?”
虞以松揉了揉眉心,看着自己写下的几行字,声音有些疲倦:“这得在第一个推论成立的基础上才是合理的。”
手机屏幕弹出几条信息,她和费云同时看到了,同事们都表示毫无印象。
虞以松双眸发亮:“没有印象才是最大的问题。”
费云也点了点头:“你不是说你可能是梦到的么?要不咱俩睡一个房试试,你盯着我入睡看看能不能再梦到。”
倘若是旁人说的一起睡,虞以松恐怕还要去怀疑对方的心思,但对于费云,虞以松是真的一百个放心。
唯一不放心的可能是她那前妻,虞以松直接给夏晗打了个电话,得到前妻妹的准许后,她才开始在工作坊铺床。
她和费云各自铺自己的床位,费云边铺边啧她:“你俩啥关系啊现在,怎么报备得这么顺嘴。”
虞以松头也不抬:“主仆关系。”
费云:“……”
她侧过头,满脸写着复杂。
朋友,做狗做到你这份儿上算是尽职尽责了。
虞以松完全不知道费云在心里蛐蛐她,仔细地铺着自己的床位。
夜晚,隔着数米远的两人各自侧躺。
四目相对,都看出了对方眼里满溢的尴尬。
虞以松:“……”
费云:“……”
“太奇怪了。”虞以松点评。
费云应声:“是得再叫些人来睡。”
虞以松点头:“其她巨人不行。”
费云笑得被子都在抖:“你就直接报费雨的名儿吧。”
虞以松从善如流:“费雨不行。”
“那就阿时和阿暄吧。”费云跟这俩都挺熟,直接念的小名。
很快,四目相对变成八目相对。
“……”
别说,还挺好玩儿,有那种过集体生活的感觉。
虞以松盯着费云,秒睡。
费云:“……”
我就这么让你感到困倦吗朋友?
陪老婆就彻夜精神抖擞,陪朋友就秒睡,真有你的虞以松。
费云幽幽扫了眼那没心没肺呼呼大睡的巨人,轻声和俩小人聊了会儿天,很快入睡。
山顶一片静谧。
虞以松在迷迷糊糊间来到了那处熟悉的院落,垂眸,小腿上挂着个小孩儿,那张脸一看就知道是费云。
她听见梦里的自己呵斥费云:“走远点儿,别挨着我。”
费云不走,只一味喊着‘妈妈’。
虞以松:“……”
谁是你妈?别乱认!
‘她’硬生生扯开了腿上的小孩,换了座假山待着,费云在坐在原位一直盯着她,小眼越盯越红。
突然,小费云哇的一声哭出来。
那声响叫一个惊天动地,吓得小松子从假山上直接摔了下来。
坠落的失重感狠狠拽醒虞以松。
夜色下,巨人忽地从床铺坐起,大口喘息,胸膛起伏剧烈。
霎时间,工作坊充斥着呼哧呼哧的声音。
贺暄被吵醒,摇了摇熟睡的费云。
小人儿被吓得有些哽咽:“大费君,工,工作坊……怎么有牛在响?”
背后,夏时冷静地戴上眼镜,淡声道:“不是牛,是姐姐的狗。”
第107章 第 107 章
巨人还在大口喘着气, 她双眸涣散,不知是梦到了多么可怕的事情才缓了这么久。
费云掀开被窝挪到虞以松边上,目露担忧, 轻声问:“是做噩梦了吗?”
夏时和贺暄也紧张兮兮地等待着巨人的回答。
虞以松在很努力地记下梦里发生的事,一处细节都不愿遗漏。
可就像知识, 看的时候无比清晰, 合上课本后只能记得住几个零碎的关键词。
她揉着眉心, 脑海浮现几幕关键剧情。
“院子,费云小时候,费云喊我妈, 费云大哭吓我摔倒……”
巨人口中念念有词。
费云:“???”
亏我还关心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虞以松再搜刮了一遍自己对梦境的记忆, 无论如何也只记得这些东西了。
竹绿大眸幽幽盯着费云:“要不是你吓我, 这梦我还能继续做。”
她是被失重感拽醒的。
费云:“……”
她翻了个白眼:“谁知道这是不是你的杜撰,你还占我便宜让我喊你妈。”
“那是你自愿喊的。”
“呸!”
俩人对呛了几句才开始聊正事儿,可才整理着线索呢, 工作坊门口突然发出巨响。
一声又一声, 杂乱无章但声音足够响亮,半座山的人都要被这声响吵醒。
俩巨人对视一眼, 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虞以松沉着脸去开门。
夜风扑朔, 门外站着风尘仆仆的费雨。
四目相对,费雨怒上心头, 对准虞以松抡圆了手臂, 虞以松右脚微微后撤,在拳头挥向自己时, 一个灵活的侧身, 那拳头打了个空。
拳头惯性向前,费雨的半条手臂从虞以松胸前的空气擦过, 虞以松眼疾手快按住那手腕,又在对方打来第二拳时抓住第二只手腕,完全限制了费雨上半身的行动。
费雨怒不可遏,手用不了还想用腿,虞以松冷声开口:“闹够了吗?”
完完全全的长辈语气。
“那您和我母亲孤女寡女宿在一处就合理了吗?”费雨目光阴沉。
虞以松:“你母亲做什么需要跟你解释吗?”
费雨呛声:“我女朋友夜不归宿,我担心她,这跟您又有什么关系?”
“你母亲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换来的只有你的不识相。”虞以松松开了手,“这就是你爱你母亲的方式?强迫、限制、骚扰。费雨,你不仅让你母亲失望,你还让她痛心。”
眼看就要吵起来,披着玄黑色长袍的费云从虞以松身后出来。
女人面容素雅清婉,玄色的外袍只将她衬得更为娴静,她此刻淡淡地看着费雨,冲虞以松微微颔首:“我和她聊聊。”
“费云。”虞以松目露担忧。
“没事,以松姐姐你们在门外等着。”
说罢,她递出了夏时和贺暄,虞以松接在手里,眼睁睁看着大门关上。
大门外,巨人倚靠墙边,柳眉几乎拧成一条直线。
月光洒落,清沉面庞被柔和的光线笼罩,她似是在思考什么。
掌心里,夏时抱着电脑,指尖速度快出残影,贺暄怔怔地看着母亲,目光涣散。
房间里,女人后腰倚着工作台面,她嗓音温和,眉眼柔软,面前站着的女子垂着眸潸然泪下。
没人知道费云和费雨聊了些什么,虞以松只知道,大门打开时,方才还怒不可遏精神气十足的费雨变得蔫儿了吧唧的,失落地离开。
费雨走后,她们四人躺回原位,两位巨人异常安静,但都睁着眼没睡,只是侧躺着,目光也没对上。
应该说是费云单方面不看虞以松。
贺暄觉着气氛不太对劲就cue了夏时:“你刚算什么呢?”
夏时扫了眼神游天外的费云,声音放得极轻:“计算大费君打赢小费君的概率,以及小费君真的欺负大费君的概率。”
“……”贺暄被噎住,她幽幽问道,“算出来了没?”
夏时:“前者0.13%,后者5.09%。”
贺暄笑:“既然大费君被欺负的概率很低,那你刚才还一脸担心?”
她们刚才在门外等了半个小时有多,夏时只有前面十多分钟在用电脑,后边儿那叫一个满心忧虑,那小表情险些没给虞以松逗乐了。
虞以松现在也饶有兴致地听着姐妹俩的对话。
夏时放下电脑,拿湿巾擦着手,无语道:“我一脸担心很奇怪吗?”
贺暄:“当然,你可是概率之王。”
“……”夏时把湿巾叠好放到地上,慢悠悠道,“我是个人啊。”
她疑惑:“你不是吗?”
你不是吗?
疑惑得真情实感。
贺暄就知道这小兔崽子嘴里准没好话,气得往妹妹被窝里踹了一脚,夏时早有预判,身子往后一缩,完全躲开了那一脚。
但贺暄哪有那么容易放过她,那叫一个穷追猛打,夏时连连后退,连人带被子像条蛹一样挪着位置,一直往后缩去。
她眼眸呷笑,挑衅般地看着贺暄。
面前这张牙舞爪要踹她的女人却不知为何笑得有几分猥琐,夏时嫌弃地啧了声,猛地往后缩去一大步。
却没想到后边儿没路了,后背结结实实撞上了个什么东西。
软的,带着温热的跳动感,还香喷喷的比姐姐还香,可这香味……
小人儿呆住了。
费云看着一路后退最后撞进自己颈窝里的小人儿,揶揄道:“小阿时,投怀送抱呢?”
温柔的嗓音如水似蜜,四面八方朝夏时包涌而来。
夏时浑身神经都麻了,四肢酸软无力,仿佛瞬间变成软脚虾。
她生怕自己突如其来的体虚被大费君洞悉,努力蜷缩着飞快往外逃去。
一边逃着,一边很想哭。
她怎么还体虚啊……模型要重新推演了,恐怕加入更详细的身体健康数据后,她和大费君的匹配度就不高了。
可是……大费君真的好香。
那是一种能让人心神安定的花草香,相当柔和不刺鼻,就像大自然一样让人感到舒服,可又有丝缕叫人不能忽视的甜甜的花香。
真的很好闻。
夏时还没意识到,因着自己是个蛹,挪动得异常艰难,逃了半天,脑袋才刚越过费云的下巴。
女人逮住蝉蛹,四目相对,她笑声低婉:“倘若我和费雨真打起来了,我来保护小阿时好不好?”
语气揶揄至极。
就在贺暄以为夏时要拿出电脑计算概率时,夏时那张小脸,那张冷硬冷硬的脸,唰的一下红了,红了个透彻,仿佛黄昏红澄澄的落日。
贺暄早就把窝挪到了虞以松的床铺旁,母女俩托着下巴,表情动作神同步,一脸姨母笑地看着那一大一小。
“电……电脑。”
小人儿一边红着脸,一边磕磕巴巴道。
果然还是要计算的。
费云给她勾了过来,夏时涨红着脸,动作慌乱。
两只手好不容易从卷着的被子里伸出,打开电脑时又差点儿掀烂了屏幕,她就像有着一身牛劲儿使不完,好不容易进了代码界面,她一个手抖险些改了文件后缀……
夏晗深呼吸:“大费君,能否请您把眼睛闭上。”
那双细长的眼睛盯着她看,她实在无所适从,就连复制粘贴这种简单的操作都处理得磕磕巴巴的,要花上好长时间。
在场剩余三人都看出,夏时害羞了。
所以暂时将你眼睛闭了起来。
贺暄心里突然冒出歌词,她笑得打滚,险些翻不过身,还是虞以松给女儿拽了起来。
巨人摇摇头,心中笑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费云从善如流,但唇角还是勾着的,夏时努力忽略那过分温柔的笑,深呼吸,指尖飞快在键盘上敲击。
一时间,虞以松和贺暄也没了声音,费云感受着耳旁清脆的键盘敲击声,心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舒服和心安。
这八千多年来,她只有在和虞以松相处时才感到舒服。
她们的理念和性格内核都有着极高的重合度,虽偶有争执,但她们的相处十分融洽,即便数百年不见面,她们的感情也如初,就像家人。
而明明她和夏时才认识不久,也没有交过心,更没谈过太深入的话题,她就是莫名的从这人身上感受到了舒服,甚至是心安。
不知过去多久,键盘声停了,随之响起的是夏时低沉的声音:“可以了,请大费君睁眼。”
费云听到不远处那对母女在偷笑。
吃了虞以松这么久的瓜,她总算是体会到了当瓜的感觉,费云瞪了眼那人,那双竹绿眸子写着满满的‘看戏’。
可恶。
“大费君……”
费云垂眸望向小人儿,不料,看到了夏时满脸的难过和沮丧。
小人儿像一只失落的小狗,可怜巴巴的。
这是怎么了?
费云正疑惑,电脑屏幕就转向了她。
【46.21%MATCH】
“我之前可能……漏了个参数。”小人儿沮丧极了,声音也十分低迷,“这是重新计算后,我和您的匹配度。”
她说:“大费君,我们不太合适。”
嗯?
费云愣了:“什么参数?”
她直接忽略了那句‘不太适合’。
“身体素质,我可能……”夏时说着,心情更沮丧了,脑袋低垂,闷声闷气道,“我可能不行。”
费云:“?”
虞以松:“?”
贺暄:“?”
夏时把刚才自己如何体虚的症状给费云复述了一遍,瓮声瓮气的,偏生她用的都是专业术语,费云听得一愣一愣的。
还是虞以松和贺暄忍不住笑出了声,费云才忽然意识到,夏时可能对‘体虚’这个词有所误解。
没经历过情.爱更不懂情.爱的小家伙不知何为身体素质。
这误解可大了。
她摸了摸小家伙脑袋,那一头发丝顺滑柔软,费云没忍住多揉了几下,小人儿也乖乖的任由她揉。
“不能轻易说自己不行哦……”
大费君唇角呷笑,性.教育课堂徐徐展开。
夏时听得十分认真,不懂之处她会直接问,例如——
“您说话时,我感觉心口。”她指了指胸口,目露疑惑,“这里有点儿麻。您不是说四肢可能会酸软么?那我心脏酸麻是不是有什么病?我是不是得治好才能恢复和您的匹配度?”
她说得无比淡定又理所当然,眼神充满智慧,好像发现自己真的有病,并且还一定要治这病恢复和费云的匹配度。
一记直球打得费云那叫一个猝不及防。
方才还淡定给小人儿解释生理知识的巨人,脸上霎时布满可疑的红晕,她鸦黑长睫垂落,猛然颤动,如振翅欲飞的蝴蝶般瑰丽。
女人素来端庄大方,此刻竟被小人儿一句话弄得忸怩赧然,好似那情窦初开的少女,手足无措。
虞以松正看得开心呢,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狗粮。
第108章 第 108 章
越是听下去, 竹绿眸子愈发幽深,甚至还带了些幽怨。
看着俩情窦初开之人磕磕巴巴地聊天,甜丝丝的感觉肯定有, 但虞以松更多的感受则是——怀里空荡荡的,掌心和手臂都有些痒, 总想抱些什么。
可是环顾整个工作坊, 都没有她能抱的东西。
巨人只能抱紧了这床小被子。
狗粮还在继续, 虞以松边听,边想着费云是跟费雨说了什么,费雨出来时才这么失魂落魄奄奄一息的。
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 她摸出手机, 这才看到夏晗给她发了好多信息。
【大人吃晚饭了么?】
【要是费云睡觉打鼾, 大人就悄悄回寝宫睡】
【还请大人睡眠时翻身动作别太大,以免压到阿时】
虞以松:“……”
你应该要担心夏时今晚会不会被费云压。
【听闻费雨大闹工作坊,大人没受伤吧?】
【我很担心你】
接着是五次语音通话邀请, 她当时在工作坊门外, 没接听到。
【虞以松,快回复我!】
【混蛋!你是不是偷偷去那女人那儿了!?不准!】
从大人到虞以松再到混蛋, 语气逐渐凶狠, 虞以松哑然失笑。
‘混蛋’之后还有许多条消息,完全看得出夏晗有多担心她也有多么的生气。
但她不是承诺过这三天都不去了么?帝君这是怎么的, 突然怀疑她?
虞以松眉梢微沉:【我没有食言】
她才刚发出, 对面就弹了个视频邀请,虞以松低叹一声就乖乖接了, 顺便戴上蓝牙耳机, 以免影响费云和夏时。
美人穿着件纯黑色小吊带,半湿的乌丝披着圆肩, 白皙肩膀沾些了水汽,泛着亮泽,虞以松滚了滚喉咙。
那里是极好亲的,光滑柔腻,轻轻一吻就泛起桃粉。
帝君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张脸本就清冷卓绝,如今冷冷地看着她,更像覆了层寒冰,冻得虞以松另一手揪紧了被子。
她唇瓣嗫嚅:“你看,我真的没在「东宫」。”
讨好似的语气,就差没直说:我超乖。
说着,镜头往费云和夏时那儿晃了晃,又扫过看戏的贺暄。
虞以松那张漂亮脸蛋重新出现在屏幕,葱白指尖轻抚,冰冷的手感总归没有真人那般柔软温暖,美人眸含眷恋,檀口轻启:“乖。”
夏晗一说话,蓝牙耳机就充斥着那清冷性感的声音,这把嗓音说起一些驯宠的话来是毫无违和感,又御又带感。
好像在虞以松心口扎了钩子似的,巨人被勾得五迷三道,喉咙又重重滚动。
‘咕咚’一声,极其响亮。
费云和夏时聊得太投入,完全没听到,贺暄回头瞄了眼巨大的手机屏幕,而后默默往前挪了挪。
可她前边儿是费云和阿时,后边儿是和阿晗视频中的母亲,两波人中间夹着个单身的她。
贺暄气鼓鼓挪到正中间,哪边也不挨着,但能听到声音……
能听到母亲的声音很冷淡。
“请帝君不要疑神疑鬼。”虞以松淡声道,“我会信守承诺。”
她说完,电话那端沉默须臾。
夏晗揪紧手边的被子,紧咬牙关,从齿缝中冷冷挤出几个字:“你承诺过的事情还少吗?”
几乎是咬牙切齿。
你承诺要我和一直在一起,你做到了吗?
虞以松垂眸:“很晚了,帝君早些休息。”
巨人直接躲开了话题。
“混蛋!”
“帝君还是早些回来,以免我的脚控制不住走进了「东宫」。”
夏晗低声威胁:“你敢!?”
虞以松嗓音平淡:“这是我的宫殿。”
美人气急败坏:“你是我的人。”
你是我的,你的宫殿也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必须只能听我话!
她揪着手边的被子,心脏难受得像被紧紧攥着,难以呼吸。
本来只是一则普通的查岗通话,虞以松却处处忤逆她。
她怎么就没发现这只笨狗这么会气人呢!?
“王八蛋,臭狗……”
美人低声骂着,眼眶泛红,嗓音也带了些哽咽。
虞以松甚至没有安抚她,只是轻声说了句“晚安”就挂断通话。
简直混帐!
眼眶倏地滑落几串眼泪,夏晗吸了吸鼻子,指尖狠狠戳了戳那人的头像。
【我拍了拍‘山上一颗松’的肩膀问吃竹子吗? 】
虞以松挠了挠头,秒回:【吃】
她不知道是,前妻一下子就被哄好了。
美人破涕为笑,舒舒服服地躺进被窝里,淡紫色光团在她鼻尖晃了一圈。
“你不打算跟她说么?”
“不说。”
淡紫色光团淡化,最后消失在房中-
说好的三天就回,虞以松等了三天,夏晗也没回来。
反倒是接到了美人略带歉意的通话。
“帝国还有些事儿,再晚一天,大人不许擅自进「东宫」。”
“好。”
晚见女儿一天,虞以松还是能接受的。
只她没想到,前妻竟拖了一天又一天,拖到费云和夏时都要谈婚论嫁了,夏晗才姗姗归来。
帝君回来时是小体型,穿了条荔枝白的吊带裙子,裙上还点缀了些荔枝红元素,衬得美人肌肤赛雪。
“阿时,你的嫁妆和彩礼单子看了么?”
夏时点头:“看了,谢谢姐姐。”
夏晗笑着揉了揉妹妹的脑袋。
一旁在喝着香槟的贺暄轻啧一声:“你姐的半副身家都给你了。”
夏时瞥了眼:“你结婚,姐姐也会给你。”
贺暄:“……”
这小兔崽子,老是这么戳心戳肺的。
姐妹俩又开始拌嘴,夏晗瞥眼看向窗外。
两位巨人站在庭院,那颗松人如其名,身姿挺拔,她手上拿着浇水壶,仔细地打理着小树,神情严肃,不知在和费云说着什么。
费云双手背在身后,显然是比较放松的姿态。
在聊什么?虞以松在担忧什么?她回来这么久了,虞以松不想抱抱她吗?
美人敛眸。
“费云,你考虑清楚了吗?”巨人语重心长。
“你这家伙怎么回事?你再问下去我恐怕要怀疑你对我别有用心了。”
虞以松无语:“嘴贫,你明知我担心什么。”
费云笑着拎起一旁的水壶,走到另一边的树,动作娴熟地帮她浇着:“我知道,你是怕我会像你那样,但以松姐姐,在这方面我和你完全不同。”
“你认定了帝君,即便她只剩一百多年的寿命,所以你可以毫无顾虑地把三陆交给我。”
“可我从未想过为了一个人而抛弃所有,即便我还挺喜欢阿时。”
“这也是我和她协商过的,她完全赞同我的观点,她去了就是去了,我不必追随,倘或在那之后我有了第二春第三春……第一百八十春,阿时也会发自内心地为我感到高兴。”
费云看着虞以松,细长眸子里满是认真。
虞以松知道她和夏时整日待在一起。
一大一小要么坐在山顶石块儿上看京都的景致,看日出日落是如何壮阔。
要么钻进密林里不知捣鼓什么,出来时,清婉面容常常会带着可疑的红晕,夏时更是不遑多让,直接红到了脖根。
虞以松倒是不知道她们聊了这么多。
作为朋友,她当然是由衷祝福的,更乐于见到夏时的这般态度。
既然费云不被对方的寿命所困扰,虞以松也就放心了,俩人一边浇着树,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直到夜幕降临,费云带着夏时和贺暄回「虞宫」住。
寝宫的床也终于迎回了另一位主人。
恢复了大体型的美人坐在床边,纤长笔直的小腿在床边晃荡,粉润趾尖偶尔微蜷,她湿发披散,抬着头,狐狸眼直勾勾盯着给她擦头发的巨人。
虞以松拿着浴巾给她擦拭,动作极其轻柔,卧室温暖的光线打在她侧脸,那双竹绿眸子要多深情有多深情,可惜只是看着如此。
“帝君为何拖了这么久才回来?”
害她一个多月没见到女儿。
竹绿眸子幽幽。
美人心中发酸,面上却维持着得体的轻笑:“婚礼为何在三陆宫殿举办?”
“帝君为何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巨人擦拭的动作顿住。
夏晗抿唇:“不想回答。”
虞以松淡声:“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再替你解惑。”
她是个有来有往之人。
但夏晗显然不是,她要虞以松对她毫无保留,她挺着腰肢,仰头,粉唇轻啄那人脸颊。
一下又一下,好似想要直接把坚冰啄化。
美人的亲吻没有声音,她只轻轻贴上又退开,循环这套简单的流程,亲着,双手逐渐攀上巨人肩膀,搂住,而后整个人直接窝在虞以松怀里。
腰是软的,骨头也是没劲儿的,只能靠着虞以松。
身子婀娜多姿,妖精似的。
虞以松被这般无赖行径气笑了。
这人惯会使美人计,她不要再上当受骗,于是轻轻推开对方。
谁知那软若无骨的身子直接倒在床上,长发如瀑散落,一些碎发坠入胸口,虞以松看得心头发烫,不自觉舔了舔唇。
但巨人岂会这般没有自制力。
“帝君一个多月以来只给我打了唯一的一通视频,每日只在微信或打电话上告诉我要晚一天回来,还威胁我不许去「东宫」——。”
美人嗤笑打断:“怎么?你对那么小的人儿也有感觉?也是,大人可是有小人癖的。”
虞以松:“……”
“心痒了手指也痒是么?”妖精低声呢喃,“那就来抠.我啊……”
清冷嗓音大放厥词,话粗得不堪入耳,可她神情还是冷淡的,清傲绝尘的仙子就躺在床上,冷冷地看着她,狐狸眼尾却带着些粉。
媚而不俗,妖得浑然天成。
虞以松瞳孔地震,喉咙重重滚动。
美人的吊带半挂在胸前,那件小吊带短得甚至遮不完肋骨,白皙肌肤晃进眼底,那双狐狸眼微抬,视线缓缓扫过她的——
食指、中指……
第109章 第 109 章
目光所及之处, 似有野火蔓延,指尖被盯得发烫,虞以松下意识蜷缩。
美人长腿轻轻勾着她膝窝。
极轻的力道, 偏生就轻而易举地带着虞以松单膝跪在床面,软床弹了几下, 巨人膝盖挤在前妻两腿之间。
“大人~想要可得说出来啊……”
语气揶揄至极。
美人一边戏谑着说话, 另一边, 勾在后腰的腿却不甚安分。
脚踝在劲瘦的腰窝上打转,巨人脖根渐渐漫上绯红,竹绿眸子愈发幽深, 就这么定定看着那只作妖的狐狸精。
手往后一探, 摁住那只不安分的脚。
踝骨微凸, 恰好嵌在她掌心里,位置卡得刚刚好,掌心软肉恰好贴合踝骨, 好似这踝骨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那般。
“帝君, 很晚了,睡吧。”
巨人声音很低, 夏晗太熟悉这人, 一听就知这有些哑的嗓音是被勾动了情.念。
只不知道这混蛋为何不愿做。
美人面色不虞:“你确定你这段时间没去过「东宫」?”
她并不愿意在这种时候提到那个女人,但她总要知道虞以松不愿做的原因。
虞以松揉了揉眉心:“没去过。”
夏晗冷声:“那是我让你感到厌烦了吗?”
虞以松错愕:“没有。”
“可是你身体的表现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这才几点啊你就要睡觉。”夏晗一面说着, 另一只脚也圈上了那人的腰,“你知道你这种明明想要却还不愿的行为像什么吗?”
虞以松被那力道压着弯腰, 整个人都要往前妻身上撞去, 无奈之下,她只好双手撑在夏晗脑袋旁, 相当于整个人悬空盖在美人身上。
帝君吐气如兰,后半句话的热气洒在她脸上,喷香喷香的青松混合气息涌入鼻腔,虞以松只觉血液在被唤醒。
垂眸,她就能看见饱满。
小吊带里是真空,随着呼吸洒落,虞以松甚至能清晰看见……
她就这么让夏晗有感觉吗?
巨人内心不免生出一种隐秘的快.感。
大部分时候,她是喜欢被夏晗掌控的,而在这种特定的时候掌控夏晗,自然是乐趣更多。
心跳在加速,咚咚咚,一下又一下,有力地敲击着心房。
竹绿瞳子被吊带里的风景烫了下,目光六神无主似的飘来荡去,最后只能落在那张漂亮脸蛋。
“像,像什么?”巨人磕磕巴巴道。
前妻的手也不老实,这儿碰碰那碰碰的。
美人轻笑:“像那种不行的,只能让自己的老……床伴睡觉,听着挺贴心,但其实还是不行。”
清冷声儿慢悠悠的,勾人极了。
可虞以松满脑子都被这‘不行’填满。
旁人说她不行就算了,夏晗凭什么说她不行!?一晚二十二次,谁家前妻还能有这个体验!?
“是我不行么?”
巨人声音压得极低,语气危险,竹绿眸子眯着,但凡看得懂,就知道这是巨人发怒的征兆。
美人又笑:“当然是了。”
她嘀嘀咕咕:“上次都还没满足……啊——!”
忽地一声惊呼。
虞以松猝不及防地含……
也不知从哪学来的手段,倒是学得有几分个衣冠禽兽。
夏晗看着那专注的眉眼,低哼了声。
“怎么?大人是在……嗯,证明自己很行么?”
虞以松完全听懂了言外之意:不过如此。
行行行,那就不干了呗,爱谁谁。
离家一个多月不回来,还是因着夏时结婚才回来的,完了回来之后还什么也不解释,跟个没事儿人一般勾她这样那样。
勾也就算了,还要说她不行。
就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更何况是活生生的虞以松。
巨人气鼓鼓地松开嘴,一声不吭爬到床的另一边,盖上被子,闭眼睡觉!
也不知道八千多岁的巨人怎么就被这三十多岁的美人轻而易举地气到了,床上鼓起一个大包。
夏晗躺在床上,身子骨完全软了,可身前的温度骤然抽离,酥麻的余韵尚未过去,她心痒茫然又无措。
不知那人怎么就突然不听话了。
白色布料被浸得透明,隔着衣服也能看到,她被虞以松照顾伺候得有多舒服多妥帖。
色泽更深,是完完全全熟透任由巨人摘攫的标志。
作为在民间长大之人,夏晗还是有点儿生理知识的,这种颜色变化很显然不是正常人会拥有的,所以这就是虞以松的杰作。
把她嘬成这样,那人竟还敢抛下她自己睡觉!?
美人恼极,拖着酸乏的身体来到虞以松身边,葱白指尖戳了戳巨人肩膀。
巨人毫无反应。
“虞以松。”夏晗声音极冷。
往常,虞以松只要听到这样冰冷的嗓音一定就乖乖听话了,可她心中憋着气,故意闭着眼不理前妻。
夏晗两次呼唤巨人都没应声,心中更是恼怒至极:“给我起来!你还记得自己欠着我半条命吗?”
闻言,巨人眼睫微颤,好歹是有反应了。
美人怒吼:“是谁说要好好补偿我,这才过了多久啊?现在就要开始赖账了是吗!?虞以松你个王八蛋你无耻!”
一巴掌扇在虞以松肩上。
竹绿眸子缓缓睁开。
视线聚焦,便看到了那双通红的狐狸眼。
那处眼泪一串接一串地掉,美人哭得静默无声,就连呵斥人的声音也是极为冷静平稳的。
虞以松的心突然抽了抽,胸口很疼。
“哭什么?”
她不解,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可问完就想给自己来一嘴巴子。
美人哭得更凶,声音一抽一噎:
“哪有你这样的……你不想要就别碰我啊,弄到一半甩开我是什么意思?故意的吗你虞以松?就这么烦我想要捉弄我?”
她衣服没脱一件,可早已被虞以松勾.弄得一塌糊涂,偏偏这人还拍拍屁股就走开,怎一个渣字了得。
素来清冷的人儿哭得难以自控,虞以松手足无措,想哄,却又被美人拍开。
她只能慌慌张张地道歉并解释着:“阿晗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混蛋,是我心理素质差,一听你说不行我就很难过——”
“可你就是不行啊。”美人窝在虞以松怀里啜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实话还不让了吗,你简直混蛋!”
虞以松:“???”
巨人万里晴空的世界如遭雷劈。
‘不行’竟然是真话吗……?
虞以松有点儿恍惚,可怀里那身娇体软的美人还在啜泣,她心疼坏了。
不行就不行吧,不行她就慢慢学,菜就多练,总能有行的那么一天。
她起身,单手搂着细腰,另一手缓缓扯下美人肩上的细带。
“你干什么……”美人推了推那人。
力度极轻,似是欲拒还迎。
虞以松吻了吻她额头,声音低哑自带撩人意味:“干.你。”
狐狸眼睁圆,美人呼吸都细促了几分,一时不察没反应过来,膝盖就被推开,整个人被托起又轻轻放下。
跪坐在巨人身上。
最后一处肩带也从圆肩滑落,吊带彻底变成了抹胸。
半抔浑圆外露……
卧室灯光昏暗,吹风机和毛巾被随手丢在了地上,床上两人身影重叠。
空气里杂合着数种香气,竹子清香,青松幽香,海浪般的潮湿咸涩……
巨人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像方才夏晗亲吻巨人的脸,轻柔缓慢。
唇忙着,手也不老实。
指腹擦过肌肤时,留下炙热温度,夏晗轻声嗯咛,舒服地紧了紧腰肢。
虞以松使了个坏,不知是疼的还是怎么着,溢出的声音便更加好听,更有韵味。
……
许久未被照顾到,美人垂眸,水汪汪的狐狸眼直勾勾盯着虞以松,目光有些涣散。
虞以松笑着问:“我行不行?”
“不行……啊。”
巨人又开始使坏。
方才虞以松看见前妻哭,心底慌乱六神无主,什么不爽和被说不行的脾气也压了下去,可如今又被提起不行,她火气就噌噌地上来了。
即便是打情骂俏地说她不行,那也不行!
她毫无预兆地直接——
虞以松沉着脸,那张漂亮脸蛋面无表情时清敛又严肃,但在这种场景下自带一种说不出的禁.欲和性感。
夏晗被动地承受突如其来的进攻,她垂眸看着那张脸,葱白指尖深陷长发,羞赧至极,喉间也不受控地逸出美妙的声音。
“嗯……”
嗓音支离破碎,脑海一片空茫,空茫过后便有烟花缓缓炸开。
美人趾尖蜷得更甚。
可突然,虞以松离开了。
这人是真的惯会使坏。
美人霎时空虚,失落落的感觉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被这么捉弄,夏晗恼羞成怒。
她又是气恼又是委屈:“谁让你……嗯,停了!?”
跳动着的余韵似被无限拉长放大,可这酥麻感细密又绵长,完全不是夏晗此刻想要的。
“帝君不是说我不行吗?”
不行一个给你看看,这才叫不行。
虞以松神气地挑着眉,那叫一个得瑟。
啪——
美人一个巴掌甩来,虞以松脸上霎时火辣辣的疼。
竹绿眸子错愕。
“很好玩吗?一次两次了还是这样!”美人胸口起伏剧烈,指着虞以松的鼻子低吼,“你是不是没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虞以松,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
“我就是让你一天做八百回你也必须做八百回,手断了你也得给我用嘴好生伺候。”
“你只能乖乖听我的,你可以用你的技巧方式来取悦我,用你的节奏来带动伺候我,但不能在这一而再再而三地捉弄我还妄想骑到我头上,听明白了吗?”
美人裸.着身子坐在那人腿上,指尖挑起那人下巴,清冷眉眼满是愠怒,黑曜石般的眸子低垂,冷冷地盯着虞以松,语气间满是命令。
身上还满是痕迹呢就翻脸不认人了。
要说她是天生的帝王,天生的帝君,简直不为过,瞧瞧,浑身糟糕泥泞至极还能清傲威仪得震慑人心。
虞以松心颤,方才还神气至极的巨人瞬间就狗了,她不自觉地想要臣服于夏晗。
温沉嗓音放软,竹绿眸子眨巴:“听明白了。”
香吻落在唇角,带着湿滑的温度和松香气息,虞以松仰头接受亲吻,眸子舒服地眯起。
那是帝君的奖励。
“真乖。”
美人命令道:“现在,让我高.C。”
话音才落,被驯得听话乖巧的大狗听令猛攻。
黏腻的声音又响彻卧室。
夏晗愈发无力,被虞以松一只手稳稳兜住。
那人低声呢喃:“阿晗……阿晗……”
只听着这极为缱绻的嗓音,夏晗就觉满心熨贴,她把身体完全交给对方掌控。
正如她所要求的,虞以松用自己的节奏步步引领……
那人长睫低垂,神情专注。
夏晗和虞以松一直都很契合,完全得益于虞以松三十年多前的手艺,巨人把夏晗打造成最契合自己的模样。
她们每一次的律动、每一次的结合以及每一次的心跳共频,夏晗都完完全全被掌控着。
虞以松太知道怎样才能让夏晗舒服了,那是她作为造物主的本能。
巨人感觉马甲线那儿有些润。
“大人……被我浇透了呢……呜——”
粉唇被堵住,咸涩味道被那人指尖送了过来。
讨厌啊……
长指绕着她舌尖转了一圈,非得要她吃一口虞以松才肯抽回手。
美人赏赐般地尝了口巨人弄出来的东西,而后便被那家伙吻住唇。
巨人相当有耐心,知道前妻还在余韵中,只温柔地吻着,像条大型安抚犬似的乖顺。
待美人呼吸平缓许多后,巨人才撬开齿关,嗓音含糊:“我也尝尝。”
“你——呜!”
你低头去尝啊亲我干嘛……
潮湿的吻很快就让夏晗脑袋空茫一片,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美人被亲得七荤八素,脑袋昏昏胀胀的,最后喘不过气,伏在巨人身上,小口小口地喘息着。
虞以松吻着她的发丝。
在夏晗看不见的地方,她眸光眷恋又缱绻,似乎在抱着什么稀世珍宝,下巴尖儿蹭了蹭,黏人极了。
可才刚升起的那么点儿温情,被夏晗一次又一次的索取整麻了,虞以松的手开始发酸。
这段时间她都有锻炼,是以比上一次耐用许多,但再怎么耐用也架不住夏晗这么折腾啊!
虞以松变换着姿势……
巨人抱着前妻,将人压在镜子前,单手搂过腰,从身后……
混蛋还让夏晗看着镜中的自己,美人羞得直往巨人怀里缩。
可这一退就更往虞以松的怀里去了,就好像,就好像是她主动的那样。
虞以松笑得意味深长:“只有……”
夏晗看着镜中那人揽着自己的手,比划了一个长度。
那混蛋还说:“剩下的……帝君快疼疼她。”
“不,不要了……”美人低声啜泣,和方才生气委屈的哭泣不同,这完全是爽的。
“真的不要嘛?”大狗眨巴眨巴眼。
不单是夏晗知道要怎么勾虞以松,虞以松也知道要怎么勾引夏晗。
那双好看的竹绿眸子只需眨动几下,再温柔地吻一吻美人的后颈唇角,美人就会松口。
“就,就一次…….呜——!”
反应异常剧烈。
到,就到了……?
巨人难掩神情中的震惊,又忽地意识到,好像有另一处……
造物主的探究精神在这一瞬被激发,她霎时间忘却了酸痛,快速试验,怀中的身子骨软得站不住,被她长臂兜住。
验证了确实有两处后,虞以松同时……
美人崩溃地侧过头,咬住她锁骨,清冷仙子完全绽放,娇艳欲滴。
干净剔透的镜面挂上几滴淡乳色的水。
夏晗声音碎得说不出话,整个人从耳尖到趾尖通通都是粉的。
虞以松心疼前妻站着,单手托起美人臀尖儿,往床边走,因另一只手还被咬着,她只能这么别扭地单手抱着走。
路走到一半,指尖又被咬了……
她怜惜地亲了亲美人鼻尖:“会难受吗?”
美人在她怀里摇头。
把前妻塞进被窝,简单清理了一下美人,虞以松又去收拾着地上凌乱的纸巾团,正收拾着呢,清冷嗓音就把她唤了过去。
“大人就忍心让我一个人在被窝里嘛?”
狐狸眼眨巴,水汪汪地勾着她。
这妖精……
虞以松哑然失笑。
夏晗窝在巨人怀里吸了无数口竹子清香,才缓缓从数不清的攀顶中平复过来,这一平复过来,她就咂摸出了些不对劲。
“刚才……”
不用她详细提,虞以松也知道她要问什么,夸赞道:“帝君确实天赋异禀。”
夏晗:“……”
“混蛋!”
她低声骂了句:“定然是你当初造人时——”
话突然顿住,虞以松毫无知觉地笑眯眯接话:“可能是我确实改造了什么,但我真的都没有印象。”
“那个人呢?”
清冷嗓音霎时变得冰冷。
虞以松还沉浸在和前妻结合的餮足中,丝毫没意识到危险来临。
“造那个人时,你有印象吗?”
“谁?”
“她也像我一样,各种地方都被改造成最趁你手的模样了吗?”
也像我一样还有第二处人为造成的敏.感位置吗?
墨色眸子愈发晦涩,美人头顶乌云密布。
所以虞以松喜欢的从来不是谁,而是谁是她的妻子,她就爱谁。
「东宫」那位只是还没长大,长大了,她这个前妻就不必待在虞以松身边了,不被虞以松喜欢了,是这样么?
那人甚至还有经验,知道怎样才是最趁手的,搞不好是花了大心思捏造的新妻子。
一想到这混蛋在她‘死’后会另娶,夏晗简直接受不了,心里咕噜咕噜地冒着酸水,甚至已经不是简单的酸水了,更像是硫.酸,猛烈侵蚀着她五脏六腑,浑身烧着似的疼。
嫉妒、愤恨、委屈,种种情绪交杂涌上心头。
夏晗直勾勾盯着那人,希望那人识趣点儿。
虞以松唇瓣嗫嚅,半晌说不出话。
她不敢透露女儿的身份,也不知道怎么回应这句话,只弱弱地反击了句:“阿晗,别这样……”
美人嗤笑:“我怎样?”
虞以松硬着头皮具体展开:“你对她攻击性太强了。”
那是我们的女儿,你不要这样说……
她说:“阿晗,你不要恨她,尝试着……接受她。”
夏晗瞬间垂泪:“我已经允许你养着未来的妻子了,你还想怎样!?你在侮辱我吗虞以松!?凭什么让我接受她啊!?”
“有你这么混蛋的人吗!?”
“我不是——”
“你不是想让我接受她吗。”夏晗冷笑,笑意完全不达眼底,“那你把她带过来,就把她放在桌面,让她看着我们做!”
“不是要养个童养媳吗,就从最基础的开始教起吧,大人觉得呢?我身为姐姐还是得教教啊……省得她不会伺候我家矜贵的大人!”
虞以松被雷得外焦里嫩,目瞪口呆:“阿晗……”
“不敢是吗!?”
“不是这个敢不敢的——”
虞以松话还没说完又被美人打断:“你虞以松还有什么不敢的!?妻子活着的时候你就准备好下家了,真行啊你!”
美人咬牙切齿。
心里酸涨得难受,不停地骂着虞以松。
无论虞以松怎么避开这个话题,夏晗还是会揪着不放,一次次口头上侮辱她们的女儿,虞以松听得眉心直皱。
她忍无可忍,低声吼道:“够了阿晗,不要再无理取闹,也不要再提她,到此为止,我不跟你追究。”
语气无比严肃。
简直就是渣女发言!
美人被吼得一愣,鼻尖酸得难以自抑,眼角的泪啪嗒掉落。
无声啜泣,眼泪比任何一次都要流淌得更多。
她推开虞以松,默默蜷进被窝里,像只受了伤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
过了好久好久,月色下的光影都移了位,那人也根本不知道要来哄哄她,或许知道,只是故意不哄。
夏晗更难过了,眼泪早已浸湿了枕头。
怎么会有那么混蛋的人啊……
她不理她,她也不要理她了。
夏晗失落地收拾心情准备入睡,她哭得很累,想睡马上便有睡意。
迷迷糊糊地才闭上眼,就被那人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她被抱到腿上,脊背也被轻轻拍着,哄小孩儿似的。
那人温声安抚她。
“不哭不哭,不是让我还债呢嘛,怎么就先睡了,你看我手还有劲儿,快些欺负我。”
“求求帝君欺负我啦……”
大狗眼睛水汪汪的,目光诚恳,撒娇似的语气勾得夏晗心口发痒。
说了不提就是不提,方才的话题直接被她略过。
可哪有那么容易揭过,就冲着虞以松那一身熟练的哄人技巧,夏晗便能猜到这人必然没少哄那童养媳。
心里更难受了。
有人哄,美人哭得愈发肆无忌惮,心中的委屈也一茬接一茬地冒出来。
巨人哄着她做了一次又一次,动作温柔神情也温柔,夏晗一边低声啜泣,一边享受着。
越做越委屈,一点儿都不想把虞以松让出去,就算是个小小的人儿也不行。
墨色眸子在一次次中逐渐变得幽深又危险。
「东宫」那童养媳断不能留了。
巨人的妻能遗失一次,为何不能有第二次?
第110章 第 110 章
天边已然泛起淡白, 寝宫正房里,俩身影还在沉浮重叠。
门边、衣柜、桌上、镜前……处处都留下过她们的痕迹。
这一次,回到了床上。
巨人眼角通红, 被欺负狠了似的,她长睫轻颤, 眼眶啄泪, 低声断断续续地求美人:“阿晗, 手,手……”
语气可怜巴巴的。
倘若只听这一番颤颤巍巍的话,可能会对两人的攻防之势有所误解。
谁家的1哭成这样啊……实在是怪可爱的。
美人喜上眉梢, 她吻了吻自家大人的额头, 温声鼓励:“大人可以的, 我家大人最棒,我家大人最厉害,求求大人啦~”
巨人被夸得愈发起劲, 心里美滋滋的, 工作也愈发周到。
终于,在虞以松吊着最后一口气给前妻处理完后续事宜且, 她瘫倒在床, 像一条拆完家累坏了的大狗一样。
虞以松抽噎:“手,手酸……”
她低声啜泣, 眼泪啪嗒啪嗒的流, 撒娇般的语气,一张清肃面庞布满泪痕, 竹绿眸子泛着碎光, 可怜极了。
与最初冷脸做1、哄着美人DO的仿佛判若两人。
但夏晗对这种时刻的虞以松有着别样的耐心和喜爱,这时的虞以松极为乖巧, 满心满眼只有她,也不会故意气她,还会用那把低沉又哑的嗓音撒娇。
只在这种时候,夏晗才会觉得虞以松是爱她的。
所以才要了一次又一次,直到榨干净对方的力气为止。
她其实也疼,可身体上的那点儿疼远比不上虞以松要离开她的疼,她不想再体会那种撕心裂肺抽肝断肠的烈痛。
她要虞以松永远只为她着迷,永远做她的裙下臣。
美人再次吻了吻巨人额心,这次是缱绻的、怜惜的。
“喜欢大人,只喜欢大人,最喜欢大人了……”
清冷嗓音发出心满意足的喟叹。
虞以松脑袋埋在她颈窝里,潮湿炙热的气息喷洒,夏晗感觉有些痒,缩了缩脖子,巨人的鼻息随之跟上,夏晗哑然失笑,宠溺地摸了摸怀里这颗毛茸茸的头。
美人抱着虞以松,轻拍着她的背,学着虞以松哄人的方式,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安抚。
虞以松自觉有些丢人,但刚才情绪决堤是真的控制不住,手酸得那叫一个委屈。
现在想来,她简直像个嘤嘤怪。
巨人默默把脑袋移出了美人香喷喷的颈窝,抽离时还带着几分流连忘返的回味无穷。
视线刚有了些亮堂,脑袋就被夏晗摁了回去,鼻尖直直撞上那截香颈,青松香气霎时扑鼻。
这味道异常浓郁,足以见得夏晗有多喜悦,虞以松的血液好似又开始沸腾,耳根也跟着发烫。
“不许走,让我抱抱。”
美人亲昵地蹭了蹭她发顶,嗓音只有些哑。
虞以松累得不想动,也就随前妻了。
俩人睡了个回笼觉,虞以松在夏晗怀里睡得极为舒服,一觉醒来已是下午,竹绿眸子视线聚焦,才发现夏晗在直勾勾盯着她看。
被喜欢的人这样盯着,那双盯她的美眸还勾人得很,巨人条件反射般的打了个冷颤。
还来?
不了吧……
虞以松喉咙滚动:“帝君午安。”
嗓音似吞了两只鸭子一般干涩像嘎叫。
美人轻笑:“大人午安。”
听听,声音还是这么的清冷好听,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虞以松感受着自己发酸的两条手臂和鸭子般的声音,霎时沉默了。
一个香吻落在她唇上,带着青松气息。
“哑哑的气泡音很好听,以后也想多听。”
一句话,哄得虞以松眉梢扬起,竹绿眸子那叫一个生机焕发。
那是,当然好听了,这可是她辛苦劳作的嘉奖。
虞以松被这么一夸,得瑟了半天,就连费云用异样的眼神来打量她,她也神气地瞪了回去。
费云:“……”
“啧,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开屏了?”
虞以松:“……”
“你小女儿我帮你去看过了,乖得很,还很黏三个小姐姐,诶你就说那么小一个孩子怎么还会端水。”
费云一边笑一边跟虞以松说孩子间的乐事:“……我算过,她甚至在每个姐姐怀里待的时间相差无几,只有照顾她的虞烟是例外。”
虞以松眼巴巴地听着女儿的趣事儿,心中思念愈发深。
这段时间,夏晗不允许她去见女儿,她完全按对方的要求做,但只是不见女儿,她让虞烟每天给她发些小家伙的照片和视频,她每天就靠着这点粮来缓解思念。
帝君回来后,虞以松删掉了这部分聊天记录。
又隔了几天,宫殿上下都在准备费云和夏时的婚礼,夏晗也忙于其中,虞以松持续观察前妻,待到对方心情最好时,她狗狗祟祟地凑到美人身前。
压低声音:“我想去一趟「东宫」。”
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冒了极大风险的,她原以为还要和这位床伴纠缠许久,没想到美人心情挺好,大发慈悲地挥了挥手让她去。
巨人紧绷着一张脸,严肃点头,脚下步伐沉稳,俨然一副要去参战的模样。
可在出了寝宫后,她突然蹦跶了下,沉稳滤镜霎时碎却一地。
嘿嘿,可以去见小宝贝了。
巨人哼着小曲儿疾步下山。
虞以松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美人指节敲桌,双眸盯着大门的监控画面。
她轻声叹道:“就让你看最后一次好了。”
好歹是花了心思捏的,去告个别吧。
低叹消散在空气中,不为任何人所知-
宫殿各处挂满喜庆装饰。
费雨面无表情地抓着一把大小红灯笼挂在树上。
宫殿人手不够,只能征用巨人来贴装饰,虞以松手废了四五天自然帮不上忙,费云则是新娘,大家还没丧心病狂到让新娘来布置婚礼现场。
唯一能用的巨人劳动力,只有新娘的前女友,费雨。
众人以为费雨会闹一通再拒绝这种无理的要求,没想到巨人在母亲面前跟个小猫咪似的顺从。
“歪了,摆正点儿。”
费云捧着夏时,站在不远处指挥着。
树旁的费雨暴躁地挠了挠头,心烦,但还是按要求重新挂正了灯笼。
这次正了,费云笑着夸道:“不错。”
夏时从电脑屏幕里抬起头,定定看了眼费云,又看向突然喜出望外的费雨。
那位巨人挂得更起劲了。
小人儿指尖摩挲电脑,朝着费云淡声道:“我有事要跟您说,去个没人的地方?”
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远,费雨竖起的耳朵落回。
她眼睫低垂,身后守卫看着小费君定在原地许久,彼此面面相觑。
密林里,夏时坐在凉石上敲打键盘,眉眼冷静又沉肃,费云看了小人儿这副不敢与她对视的表情就觉得颇为有趣。
别看这夏姓姐妹俩都冷冷的不近人情,其实都是醋罐罐。
夏晗的醋性从虞以松手报废的程度就得以判断,阿时吃醋呢,要么是静悄悄的,要么直接亮数据,看来这次是静悄悄的。
溪水冲刷石头的声音清脆又好听,穿着一袭素雅长袍的女子坐在溪泉旁,她单手托下巴,另一手甩开折扇慢条斯理摇着,动作优雅又端庄。
细长双眸专注地看着小人儿。
夏时确实吃醋,可迟日集团突发紧急事件,她被唤去调试代码了。
小人儿完全沉浸在工作中,专注起来就忘了身边还有个等她的巨人。
待她抬起头,与那一直看着她的目光不期而遇。
夏时盖上电脑,微微颔首略带歉意道:“久等了,公司有些事情要——”
“嘘。”
女人一根手指贴在她唇上,夏时心跳狂响。
“阿时工作的时候很性感,我很喜欢,别的不要多说,扫兴。”
她声音温温柔柔的,与竹林溪水的环境融合得恰好好处,让人如沐春风。
夏时点头:“好,我接下来说的事情,您千万不要告诉虞君,这事关我姐姐和虞君的情感进展。”
费云挑眉:“说说看。”
她没答应不告诉虞以松,夏时显然也听明白了这个意思。
这对即将新婚的妻妻是闪婚,互相之间的信任程度看似非常薄弱,夏时在说之前要挑明某些话不能对谁说,费云也会根据自己的情况选择答应还是不答应。
可是,她们却对这样的关系感到舒服自在,这是一种别样的信任。
她们各自都有更在乎的家人,才会在别的关系上小心翼翼。
费云和夏时都喜欢这种小心翼翼。
那是一种慢慢伸出触角去探索对方、一步步汲取对方信任的快乐。
从这个角度来说,费云不喜欢费雨的一个重要原因便是——费雨太没有自我了,成天就想围着费云打转,严重侵占费云的个人空间和关系脉络。
费雨让费云感到不安,费云更不会敞开心扉去尝试接受。
费云看着眼前那团冷静自持的小人儿,心中冒起粉色泡泡。
小人儿进一步解释:“不会让您感到为难。”
费云这才答应:“好,我不告诉她。”
夏时清了清嗓子:“姐姐帮我争取到了成为巨人的机会。”
平地一声惊雷。
费云大脑瞬间宕机。
杂乱的线团慢慢组合。
她先是惊喜于夏时能与她共生。
再是疑虑丛生。
夏晗不像她们,夏晗的巨人身份是和虞以松勾连的,帝君没有给任何人续命的能力,包括自己,否则虞以松的愧疚感就不会那么深又那么重。
但现在,夏时告诉她,夏晗有这个能力。
还要瞒着虞以松……这意味着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夏晗欺骗了虞以松,甚至利用虞以松莫须有的愧疚,将人强行绑在自己身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