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库洛洛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块青铜板极有可能涉及时间与空间的法则，甚至……它本身就可能是导致时空裂缝异常的关键。
空气沉默了一瞬，派克轻轻叹了口气，她微微侧头，看了眼库洛洛，随即缓缓开口：“既然我们都知道对方不是普通人，那是不是可以进行一次更诚实的对话了？”
她的语气温和，但山姥切知道，她并不只是单纯地缓和气氛，而是在试探他的底线。
山姥切眼神一凛，随即收敛了表情，声音平静：“如果这东西真的是神明的造物，那你们打算用它做什么？”
库洛洛的笑容没有变化，黑色的眼瞳在昏暗的废墟中微微闪烁，他随意地将青铜板翻转了一下，似乎是在仔细打量着上面的刻痕。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他的声音悠然，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掌控感，“它并不完整，所以真正的作用，谁也无法确定。但……”
他的手指轻轻敲了敲青铜板的表面，那微弱的敲击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它能够指引什么，应该已经很明显了吧？”
山姥切心底猛地一沉。
——时空裂缝。
这才是库洛洛的目的——他并不是单纯地想要复原青铜板，而是想要利用它找到更多的裂缝，甚至可能通过裂缝获取某些东西。
“……你们已经测试过了。”山姥切沉声问道，目光锐利。
库洛洛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笑了笑，而这笑容，已经说明了一切。
派克适时地开口：“不如这样，我们做个交易吧？”
山姥切猛地抬头，看向她，眼神警惕。
派克微微一笑，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声音平稳：“你告诉我们，洛伦佐到底知道什么，我们就告诉你，我们发现了什么。”
空气瞬间冷了下来。
山姥切没有立刻回答，但他的手，已经缓缓握紧了。
但如果不答应，库洛洛那边很可能已经掌握了关键线索，这对他们而言，绝对不是好消息。
——他必须想办法脱身，同时找到办法通知主君才可以。
“……我考虑一下。”山姥切最终低声道，态度模棱两可地拖延着时间，他的目光平静，心底却在迅速盘算。
必须想办法脱身，绝对不能让主君亲自找过来。
库洛洛的目的显然不单纯，这家伙绝对在筹备着什么不妙的计划，若是荒川叶贸然介入，恐怕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
他必须先行动，在荒川叶找到他之前，找到突破口。
与此同时——
荒川叶正在寻找山姥切的踪迹，因为裂缝同时出现多处，夏油杰和五条悟还有荒川叶他们不得不分开。
作为山姥切的主人，他与付丧神之间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即便被屏蔽了一段时间，他依旧能够感知到那微弱的方向感。
但这一次，却微妙得有些奇怪。
“主君，怎么了？”
小狐丸的声音从身旁传来，他一边跟在荒川叶身后，一边握紧太刀，银白色的发丝在夜风中微微飘动。
荒川叶停下脚步，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神色不太自然地抬起手指向前方。
“……微妙的感觉。”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之前我根本感觉不到山姥切的存在，像是被完全屏蔽了一样……但现在，突然又能感知到了。”
“就像是在说快来找我一样。”
这不正常。
荒川叶的思绪瞬间冷静下来，神色微沉。
鸣狐的狐狸面具下传来低沉的声音：“鸣狐先去探探路。”
止水也往前一步，目光冷静，黑色的瞳孔里映着荒川叶的身影，他沉声道：“我也去。”
鼬和佐助对视了一眼，虽然佐助并不太了解这些付丧神的事情，但他依旧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荒川叶没有阻止，他只是眯起眼，心里隐隐升起了一种不安的预感。
夜色沉沉，空气中弥漫着不稳定的能量波动，荒川叶站在废墟之中，蓝色的眼瞳映着远处翻涌的时空裂缝。他能感受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能量从裂缝的另一端扩散开来，像是一只无形的手，试图扭曲现实的秩序。
鸣狐和小狐丸已经先行探路，止水和鼬低声交谈，佐助则紧握武器，目光戒备地扫视着四周。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所有人的神经都绷得极紧。
山姥切的气息突然从空白变得清晰，他现在能感受到山姥切的方位，但奇怪的是，山姥切的气息不稳定，像是在不断被调整和移动。他微微皱眉，直觉告诉他，这绝对是陷阱，可即便如此，他也必须去确认。
随着他们逼近裂缝，空气中的扭曲感越来越强烈，突然，一道凌厉的气息从裂缝深处涌出，强大的冲击力刹那间席卷而来！
两人短暂地对峙了一瞬，荒川叶看清了眼前的人——漆黑的长袍，散乱的黑发，蓝色的眼瞳在裂缝的光芒下幽深而冷漠。
藤丸立香。
可更让荒川叶在意的是，藤丸立香的身旁，站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彭格列一世。
不，不仅仅是相似，而是真正的那位“彭格列初代首领”。
——英灵的从者化。
彭格列一世目光淡淡地扫过荒川叶，在那一瞬间，记忆的某个角落微微颤动。
那个在异世界苦苦挣扎、渴望回家的孩子——洛伦佐。
即便过去已经模糊，时间的轨迹早已支离破碎，但某些东西却从未真正消失。
荒川叶迅速调整呼吸，语气平稳而冷静：“所以，你是在做什么？”
藤丸立香的目光微微闪烁，最终缓缓开口：“我们在守护裂缝的稳定。”
彭格列一世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荒川叶，目光深沉如海。
正是因为如此，那些事情才不断找上这个孩子。
荒川叶的存在，是无数个世界的偶然，也是某种必然。
彭格列一世轻叹了一声，他很清楚，藤丸立香正是因为那场人理的终焉与背叛，才能回应召唤。
他拯救了人理，却被人理驱逐。
无数的平行世界之中，诞生了像荒川叶这样的人，被时间、空间、世界法则束缚，被不可言说的命运牵引着走向未知。
该让他们休息了。
彭格列一世微微抬起手，那既是战斗的预备姿态，亦像是在无声祈祷，他的动作沉稳而充满压迫感，掌心微微倾斜，示意藤丸立香停下攻势。
藤丸立香的脚步微顿，手中的剑锋略微下垂，蓝色的眼瞳深深地看了一眼彭格列一世。
彭格列一世的视线落在荒川叶身上，目光深邃，带着某种复杂而遥远的情绪，缓缓道：“……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能够改变的。”
荒川叶闻言，轻笑了一声，语调里带着一丝锋利的冷意，他微微偏头，蓝色的眼瞳在夜色中仿佛带着碎光，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那又如何？”
他嗤笑着，嘴角扬起一个危险的弧度，手指轻敲着刀柄，语气随意却透着无法忽视的倔强：“我这人，最讨厌命运这两个字了。”
藤丸立香的目光微微一颤，像是想起了什么，蓝色的眼瞳深处浮现出某种复杂的光芒，嘴角一瞬间似乎要弯起，然而那抹弧度转瞬即逝，他最终只是沉默地看着荒川叶，没有开口。
气氛一时间陷入静默。
荒川叶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刀柄，目光沉静地在藤丸立香与彭格列一世之间游移了一瞬，最终缓缓开口：“裂缝的背后，究竟是什么？”
藤丸立香沉默了一瞬，似乎是在思考着如何作答，他的手微微收紧，像是在掂量着某个沉重的事实，最终，他低声道：“不止是裂缝，而是一个真正的入口。”
彭格列一世闭上眼，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他微微抬头，望向那片仍在蠕动的裂缝，低声叹息：“世界的规则已经开始崩坏，而你，正是那些人注视的目标之一。”
彭格列一世静静地看着荒川叶，深邃的蓝色眼瞳中映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目光中透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荒川叶察觉到了那种视线的变化，他下意识地握紧刀柄，眉头微微皱起。
彭格列一世轻轻叹息了一声，那叹息里没有责备，没有强迫，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理解与怜悯。
“叶，你可以休息了。”
他的话语沉稳而带着一丝温柔，不是命令，而更像是一种劝慰，像是长辈在告诉一个早已承担太多的孩子——可以停下来了。
荒川叶微微怔住。
彭格列一世收回视线，望向仍在不断翻涌的裂缝，他缓缓抬起手，战斗的预备姿态，却带着一种仿佛要扛起某种宿命的决然。
“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做。”
藤丸立香沉默地看着彭格列一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刻的到来，他轻轻吸了一口气，蓝色的眼瞳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没有出言反驳。
荒川叶看着彭格列一世那双沉静如海的眼瞳，忽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位初代首领——也曾是那样一个被世界推向前方的人。
他们的经历，也许并不完全相同，但那种被命运操控，被时代推搡着不断前进的感觉……他们都曾体会过。
他可以理解彭格列一世的决定。
但——
荒川叶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声音低沉，却异常坚定：“这件事，我不会置身事外。”
彭格列一世微微一顿，转过头，看着荒川叶，目光中闪过一丝轻叹，却也带着一点无奈的笑意。
“果然，你还是那个倔强的孩子。”
荒川叶嗤笑了一声，蓝色的眼瞳中透着一丝危险的锋芒：“我从来都不相信什么命运，既然有人盯上了我，那就看看，是谁能坚持到最后。”
彭格列一世没有再劝，他只是低低一笑，目光落在裂缝之中，语气缓缓道：“既然如此……那就并肩而战吧。”
第232章
裂缝的光芒骤然闪烁，空气中的能量流动愈发紊乱，仿佛有某种存在正缓缓渗透现实，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悄然弥漫。
荒川叶蓝色的眼瞳微微眯起，目光深沉地扫过裂缝边缘，随即转头看向藤丸立香和彭格列一世，眉头微蹙：“所以，裂缝的另一端到底有什么？”
藤丸立香沉默了一瞬，随即缓缓开口，语气低沉：“比你想象的更加复杂。”
他抬起眼，蓝色的瞳孔在裂缝的光影下透着一丝晦暗，似乎正思索着如何组织语言：“裂缝的存在本就不应该发生，而这些裂缝——有人在利用它们进行试验，或者说，是在尝试打开某个入口。”
彭格列一世轻轻点了点头，目光沉稳而深邃：“他们想要借由裂缝，去触及超越人理的东西。”
荒川叶的指尖微微收紧，心底隐隐生出了一丝不安。他的声音低了几分：“你们早就知道是谁在做这件事了？”
藤丸立香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裂缝，眉宇微蹙。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滞，紧接着，裂缝的边缘猛然波动，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其中爆发出来！
“小心！”
彭格列一世目光冷厉，整个人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几乎是在同时，藤丸立香试图稳住裂缝的波动。
荒川叶本能地后退一步，他迅速判断着眼前的状况——裂缝的能量失控了，甚至连空间的稳定性都在被影响。
“这可不是好兆头……”荒川叶低声自语，蓝色的眼瞳倒映着裂缝内部逐渐显现出的影像。
隐约之间，一道模糊的身影在裂缝深处浮现，它的轮廓忽明忽暗，像是被时间与空间的乱流不断撕扯，但那种存在感却越来越清晰，仿佛它即将穿透裂缝，降临于此。
不只是一个，而是一群。
“……来了。”
藤丸立香的声音极轻，却像是一道寒意瞬间侵入骨髓。
彭格列一世微微皱眉，他的目光依旧沉静。
——来自世界之外的窥视者，那些游弋于时空缝隙之间的异质生物。它们不属于任何已知的世界，它们无法被时间定义，它们的意志如同深渊一般令人战栗。
而现在，它们正透过裂缝，缓缓降临于此。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某种难以言喻的呢喃，那不是语言，而是比语言更原始的意识冲击，它们没有声音，却直抵灵魂，如同某种不可名状的召唤，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幻觉。
荒川叶的脑海里猛地闪过一串破碎而陌生的画面——
无垠的黑暗海洋，倒映着无法直视的扭曲之影，巨大的触须缓缓从海面探出，无数双眼睛在混沌之中睁开，凝视着这个世界。
耳边的低语似乎在重复着什么，他无法理解，但却本能地感到不寒而栗。
“别听。”
彭格列一世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一丝压迫的力量，金色的火焰在双拳上微微燃烧，驱散了那些侵蚀意识的低语。
藤丸立香低头，深吸了一口气，蓝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它们已经感知到我们了。”
裂缝深处的阴影渐渐清晰，那些异质生物的轮廓终于显现出来——
高大的身躯扭曲而模糊，它们的形态难以用常理理解，仿佛由无数不断流动的物质构成，每一个个体都拥有超过四只以上的肢体，但形状不断变化，无法被具体描述。它们的眼睛深陷，隐约透出幽蓝色的微光，在黑暗中显得诡异至极。
彭格列一世冷静地观察着那些正在缓缓降临的生物，他低声道：“看来，它们已经不满足于窥视，而是打算真正踏足这个世界了。”
荒川叶微微眯起眼，蓝色的瞳孔映着那群模糊而扭曲的存在，它们的轮廓不断流动，仿佛连形态这个概念都只是暂时被赋予的假象，而真正的本质隐藏在不可名状的层面之中。
“有够恶心的……”他轻嗤了一声，指尖下意识地滑向了腰间的卡包，抽出一张卡片，指尖翻动间，熟悉的魔力波动在空气中扩散开来。
下一秒，他看清了卡面上的英灵。
——岩窟王。
荒川叶的动作微微一顿，愣了一下。
黑焰骤然燃起，荒川叶的身影被烈焰吞没，他的气息瞬间改变。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眼底透出危险的幽光，一股无法忽视的压迫感骤然弥漫在空气之中。
岩窟王的意识如同洪流般涌入他的灵魂，仿佛深渊在低语，复仇的怒火在燃烧，他的手指缓缓抬起，黑色的火焰顺着指尖蔓延，周围的空间微微震颤，仿佛整个世界都要臣服于这一抹暗焰之下。
“……哈哈哈哈——”
低沉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带着刺骨的疯狂与彻底的解脱。
他的目光冷漠地扫过那些深潜者，像是在俯视一群可悲的虫豸，嘴角的笑意微微上扬，语气里透着彻骨的寒意：“哦？区区深潜者，也敢觊觎这个世界？”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无法抗拒的绝对蔑视。
“那么，就让我来教教你们……复仇是什么吧。”
话音落下，黑焰骤然暴涨！
无数黑影在他脚下蔓延，化作噬人的锁链与利爪，疯狂地朝着那些深潜者撕裂而去！
烈焰扭曲着现实，光影变得破碎，那些深潜者刚刚迈出的第一步，就被无尽的黑暗吞噬，它们的形体在黑焰中扭曲、崩溃，被侵蚀得支离破碎，发出无声的痛苦咆哮。
黑焰席卷，深潜者的咆哮被彻底吞噬，世界的平衡，正在由复仇的火焰重新塑造。
黑焰在空气中燃烧，狂暴而无法抑制，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它的吞噬下微微扭曲。那些深潜者的形体在烈焰中不断溶解、重组，却无法挣脱这份来自复仇的审判。
藤丸立香站在不远处，紧紧握着手中的剑，蓝色的眼瞳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他看着荒川叶——不，此刻更像是岩窟王的荒川叶。
黑焰环绕着他的身躯，披风翻飞，冰冷的笑意从他的唇角蔓延，蓝色的眼眸深处带着彻骨的寒意，像是在审视那些挣扎着的深潜者。
“还真是……有趣的生物。”
他的语气慵懒，却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狂气。
那些深潜者虽然在黑焰的吞噬下被迫后退，但它们并未就此消失，而是在更深层的裂缝之中蠕动，像是在观察，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彭格列一世的目光微微闪烁，他沉稳地站在裂缝前，但他的神情却始终沉静如海。
“……它们不会就这样退去。”他低声道，声音里带着某种笃定。
藤丸立香深深地看了裂缝一眼，随即垂下眼睑，语气微微低沉：“它们在试探。”
“哦？”荒川叶挑眉，黑焰在他的手掌中缠绕，仿佛活物般舔舐着空气，“所以，它们不是输不起，而是在确认？”
藤丸立香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这一刻，裂缝的蠕动微微减缓，深潜者的身影缓缓消失在阴影之中，那股令人窒息的压力逐渐消散，仿佛它们暂时撤退了。
但藤丸立香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些，他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握剑的手指微微收紧。
“它们在等待更好的时机。”他的声音极轻，却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肯定，“它们不是被打败了，而是认为现在没有必要继续下去。”
荒川叶的笑意微微收敛，他的蓝色瞳孔在黑焰中微微闪烁，随即轻笑了一声，语气漫不经心：“那就更有趣了。”
他的手指微微一动，黑焰缓缓消退，皮肤上的炙热感渐渐褪去，岩窟王的气息如潮水般回归，但那份属于复仇者的狂气，却仍然残留在他的灵魂之中。
藤丸立香看着他的眼神微微变幻，最终只是低声道：“你不会一直维持这个状态吧？”
荒川叶轻嗤了一声，将手插进口袋，气息逐渐恢复平稳。
“……有点费魔力。”
他随口道，转头看向裂缝，眼底仍然带着些许危险的寒意：“不过嘛，至少暂时让它们安静了。”
彭格列一世微微叹息了一声，金色的火焰随之熄灭，他看着裂缝的方向，目光深沉而平静：“这只是个开始。”
空气中残存着战斗的余波，深潜者们在黑焰的吞噬下暂时退去，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并未完全消散。裂缝仍在缓缓蠕动，如同窥探世界的伤口，等待着下一次被撕开的机会。
荒川叶站在战场中央，黑焰缓缓熄灭，岩窟王的气息逐渐回归沉寂，然而那种冷漠的笑意依旧残留在他的眼角，带着一种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危险感。
“……啧，真麻烦。”他轻嗤了一声，甩了甩手，魔力的消耗让他的指尖微微发麻，但这场战斗远没有结束。
藤丸立香依旧保持警戒，蓝色的眼瞳透着一丝谨慎，他看着裂缝深处那逐渐隐匿的阴影，低声道：“它们还会回来。”
彭格列一世微微皱眉，目光沉静，他收起双刀，金色的火焰在他的拳锋上缓缓消散，但那份准备随时战斗的气势依旧没有完全放松。
“……只是暂时的试探而已。”他低声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它们现在知道，我们的世界并不好侵占，但它们不会放弃。”
荒川叶眯起眼睛，蓝色的瞳孔微微一缩，他的目光扫过裂缝边缘，忽然冷笑了一声：“那就让它们来吧。”
这句话刚落下，一阵疾风从他身侧席卷而过——
佐助的身影从断裂的石块上一跃而下，黑色的瞳孔深沉，查克拉的流动仍未完全平息。
“主君，已经清理完毕。”鸣狐的声音从面具后传出，他站在小狐丸身旁，刀刃上的血痕已经被抖落，他的目光仍然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防止有漏网之鱼。
第233章
“比想象中还要棘手。”小狐丸甩了甩刀上的血迹，语气带着一丝不悦，“这些东西……根本不是活物，更像是从某个畸形世界里硬生生拖出来的怪物。”
荒川叶的目光缓缓扫过四周，脚下的残骸还残留着深潜者被黑焰吞噬后的焦痕，空气中那股不可名状的呢喃已经消散，仿佛它们只是短暂地试探了一下，便选择了撤退。
可这并不是单纯的撤退——它们在等待，在观察，在选择下次进攻的时机。
他收回视线，蓝色的瞳孔微微一缩，目光落在彭格列一世和藤丸立香身上，指尖在刀柄上轻敲了一下，语气淡漠：“……这些东西，是冲着我们来的吧？”
彭格列一世缓缓抬眸，目光沉静如海，他的拳锋上燃起的微光已然熄灭，但那份戒备从未完全消散。
“如果不是你们，它们不会现身。”他的声音平稳，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判断，“这次，它们是在确认你们的存在。”
荒川叶微微皱眉，目光转向藤丸立香。
藤丸立香沉默了几秒，蓝色的眼瞳微微闪烁，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他的手指缓缓收紧，最后低声道：“它们的目标，不是某个单独的个体，而是……我们这些本不该存在的人。”
荒川叶的指尖微微收紧，眉头皱起。
“本不该存在？”他的语气冷淡，眼底的神色却渐渐变得危险。
彭格列一世的目光缓缓扫过两人，最后轻声叹息了一下，语气中带着某种复杂的意味：“你们两个，都是时间之外的遗留者……不属于现在，也不属于过去，更不属于未来。”
“你们的存在，本身就是这个世界运转中的例外。”
荒川叶没有说话，蓝色的眼眸微微沉下去，眼底的情绪变得幽深莫测。
他当然知道自己与藤丸立香的情况不同于普通人，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明确地告诉他，他的存在是被世界之外的东西所注视着的。
“……所以，那些东西，想把我们清理掉？”他冷笑了一下，眼神讽刺，“把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剔除掉，好让时间恢复它原本的运转？”
藤丸立香的嘴角微微抿起，垂下眼睛，语气很轻：“如果只是这样，倒还算是正常的威胁。”
彭格列一世的目光微微一沉：“它们不只是为了清理。”
空气顿时陷入了一瞬间的沉默，所有人的神经都瞬间绷紧了一些。
藤丸立香抬头，缓缓说道：“它们想利用我们，打开真正的入口。”
荒川叶的瞳孔微微一缩，指尖在刀柄上微微收紧。
“……你确定？”
荒川叶心中隐约有了一些不安，他觉得自己应该知道什么。
藤丸立香深吸一口气，目光沉静地看着荒川叶，缓缓点头。
“它们真正想要的，不是我们消失，而是我们看到了它。”
“它本无意伤害这个世界，只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们可以看到它，因此它也在观察模仿我们，而这种模仿，正是带来这种异变的源头。”
荒川叶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冷笑：“……这就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的目光微微偏移，落在裂缝的方向，空气中依旧残存着那股被窥视的感觉，仿佛它们并未真正离开，而是在等待着更合适的时机。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蓝色的眼瞳映着微弱的裂缝波动，指尖轻轻一敲刀鞘，缓缓开口：“那么，我们要如何拒绝成为钥匙？”
藤丸立香的表情没有任何松动，他只是低声道：“这扇门，已经开始打开了，他确定了是谁当初发现了它。”
彭格列一世站在不远处，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低声道：“如果不想让它打开，那就在它观察到更多之前，让它离开这里。”
裂缝的波动渐渐平息，空气中弥漫的压迫感虽然有所消散，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荒川叶眯了眯眼，看着深潜者彻底消失的方向，指尖轻轻敲着刀柄。
藤丸立香目光微微偏移，蓝色的眼瞳中映着荒川叶的身影，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叹了一声。
“我要去处理些事情。”他抬起头，看向荒川叶，语气平稳，“我们之后应该还会再见。”
荒川叶偏头看了他一眼，眉梢微微挑起，懒散地笑了笑：“听起来像是临别赠言一样。”
藤丸立香没有回应，只是微微一笑，蓝色的眼瞳在微光下显得深邃而神秘。他微微颔首，转身离开，身影迅速融入黑暗之中。
荒川叶目送着他消失，收回视线，若有所思地低笑了一声：“……果然，每次见到他，都像是有什么更麻烦的事情在等着。”
小狐丸站在一旁，微微歪头：“主君，接下来要怎么做？”
鸣狐安静地站在一旁，怀里的小狐狸轻轻蹭了蹭主人的脸颊，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命令。
荒川叶叹了口气。
山姥切还在某个地方，而他，必须尽快找到他。
“……该去找那家伙了。”他轻声道，“山姥切的气息还残留着，但它正不断变得微弱——”
风吹过废墟，带着些许荒凉的气息。
荒川叶顺着山姥切残留的气息追踪，气息断断续续，就像被什么东西刻意干扰过。他微微皱眉，步伐加快，身后的止水、佐助、小狐丸和鸣狐也随之加快了脚步。
“这片区域的能量波动有些异常。”止水低声提醒道，“不仅仅是山姥切的气息被干扰，我们自身的感知也在被削弱。”
荒川叶眯起眼睛，握紧了刀柄——有人不希望他们靠近。
就在这时，佐助忽然停下脚步，他的写轮眼微微转动，像是看到了什么异常的事物。他沉默了一瞬，随后低声道：“……前方不远处，有人。”
荒川叶目光微微一闪，向前走了几步，停在一座破败的建筑前。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极其微弱的熟悉感，他侧头看向佐助：“是山姥切？”
佐助微微摇头，眼神微冷：“不是，是库洛洛。”
空气瞬间沉默了一瞬。
荒川叶微微挑眉，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他推开门，里面的景象映入眼帘——
破败的室内光线昏暗，灰尘在空气中缓缓飘浮，而在正中央的长椅上，库洛洛正随意地坐着，手里翻动着一本古旧的书籍。他的气息一如既往的沉稳，仿佛对荒川叶的到来毫不意外，甚至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他缓缓抬起眼，黑色的瞳孔深邃而幽暗，微光掠过瞳底。
“洛伦佐，你终于来了。”
荒川叶的步伐微微一顿，眯起眼睛，目光锐利地扫过房间——他立刻察觉到山姥切并不在这里，但房间里残留着他的气息，说明他确实在这里待过。
“我倒是不知道，你现在也会玩这种设局的把戏。”荒川叶淡淡地说道，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山姥切呢？”
库洛洛手指敲打着书页，微微一笑：“你来得比我预想的快了一点。”
库洛洛随后翻了一页，微微抬眸，看向荒川叶的目光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他的另一只手轻轻一翻，掌心之中，是一块形状奇特的青铜饰品，裂纹遍布其上，像是古老的遗物，诉说着某种被时间掩埋的秘密。
他轻轻捻着青铜饰品的边缘，像是在欣赏一件珍贵的玩具，嘴角的笑意若有若无，仿佛只是单纯地想要分享一件有趣的发现：“你看，这东西很精妙，对吧？”
荒川叶眯起眼睛，蓝色的瞳孔微微收缩，目光在那块青铜饰品上停留了片刻——不知为何，看到它的第一瞬间，他心底竟浮现出了一丝莫名的不安。
“……这是什么？”荒川叶皱着眉闻到。
库洛洛微微一笑，指腹轻轻摩挲着青铜饰品的表面，语气温和：“只是一件古老的物品，一件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东西。”
“所以，你为什么要做这些？”荒川叶的语气仍旧带着几分戒备，他已经察觉到了山姥切确实在这里待过，但库洛洛明显没有恶意。
库洛洛闻言，微微侧头，黑色的瞳孔中倒映着荒川叶的脸，他的语气依旧带着轻松的意味：“好奇。”
他微微笑了笑，走到荒川叶的面前，步伐从容，不带丝毫杀意。
像是久违的老朋友见面那样。
小狐丸、鸣狐、佐助、止水皆是下意识地绷紧了身形，微微后撤，警惕地盯着库洛洛的一举一动。
然而，荒川叶只是微微抬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库洛洛停下脚步，与荒川叶仅隔半步的距离，他抬眸，黑色的瞳孔中微光浮动，轻声说道：“你不觉得……这个世界很奇怪吗？”
荒川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库洛洛微微一笑，继续道：“人们所信仰的神明，从未真正降临过；人类所追求的真理，似乎也始终遥不可及。”
“但神明，是真的存在的。”
第234章
空气瞬间陷入沉寂。
荒川叶的蓝色瞳孔微微缩紧，语气平静：“你怎么确定？”
库洛洛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青铜饰品，笑容淡淡：“因为有我见过了，那个带走你的神。”
“这个世界的裂缝，还有你的朋友——”他微微顿了一下，眼神在荒川叶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笑道，“所有的一切都在说明这一些。”
荒川叶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心底却莫名地浮现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库洛洛将青铜饰品轻轻抛起，又接住，像是在展示一个有趣的玩具，他目光悠然，声音平缓：“洛伦佐，我知道你不是个喜欢盲目顺从命运的人，对吧？”
荒川叶冷笑了一声，微微偏头：“当然，我最讨厌的就是命运这两个字了。”
库洛洛的笑意加深了一些，他将青铜饰品递向荒川叶，语气温和得像是在邀请他共享某种秘密：“那么，你愿不愿意……看看神明真正的模样呢？”
荒川叶看着库洛洛手中的青铜饰品，蓝色的瞳孔在微光下微微闪动，随后，他微微勾起唇角，语气带着几分慵懒的漫不经心：“神明？”
他抬起手，随意地指了指身后的鸣狐和小狐丸，唇角的笑意微微上扬，语调轻快得仿佛在陈述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这不就是吗？”
库洛洛的目光微微偏移，落在那两位刀剑男士身上。
鸣狐沉默地站在原地，面具遮挡了他的神色，但怀里的小狐狸却轻轻晃了晃尾巴，像是在回应荒川叶的话语。小狐丸则是微微扬起脑袋，红色的瞳孔闪烁着淡淡的光辉，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主君说得没错，我们某种意义上就是神明。”
库洛洛看着他们，片刻后，轻笑了一声，黑色的瞳孔里闪烁着某种意味深长的光芒：“你是这么定义神明的吗？”
荒川叶轻嗤了一声，双手插进口袋里，语气随意却不容置疑：“人类的信仰造就了神明，神明因信仰而存在——这些东西，本来就是这样运作的，不是吗？”
“你所谓的真正的神明，只是靠着信仰维持，那么它，真的能称之为神明吗？”
库洛洛眨了眨眼，随即笑了出来。
“有趣。”他轻声道，低下头，重新翻动手中的青铜饰品，指腹缓缓摩挲着那复杂的裂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空气短暂地安静了一瞬，随后，他轻轻一叹，目光重新落回荒川叶身上：“你知道吗？如果换成别人，我或许会尝试去说服他们，但你——”
他微微一顿，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些：“我反而更想看看，你到底会怎么做。”
荒川叶微微扬起眉梢，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兴趣：“哦？你倒是比以前更会拐弯抹角了。”
库洛洛耸了耸肩，笑容一如既往地温和：“毕竟，直接的手段通常只适用于那些不懂得思考的人。”
荒川叶嗤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他已经很清楚——库洛洛掌握的信息，绝不只是表面上这么简单，而他现在愿意透露出来的，也不过只是他想让自己知道的部分。
但无论如何，他必须找到山姥切。
“说吧，山姥切在哪里？”他的语气不带丝毫犹豫，他已经不打算再绕弯子了。
库洛洛笑了笑，表示山姥切在隔壁休息。
荒川叶的脚步微微一顿，蓝色的眼瞳闪过一丝冷意，他缓缓转头看向库洛洛，语气不带任何波动：“……你刚才说什么？”
库洛洛微微一笑，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指了指隔壁房间的方向：“就在隔壁休息。”
空气短暂地凝滞了一瞬。
荒川叶眯起眼睛，指尖微微用力地敲了敲刀柄，心里浮现出一丝不悦的情绪。他原本以为山姥切被囚禁在什么隐秘的地方，甚至做好了直接战斗的准备，可结果……
——就只是在隔壁休息？
这算什么？恶劣的玩笑，还是试探？
小狐丸和鸣狐对视了一眼，止水的瞳孔微微缩紧，佐助则是皱起眉头，眼底浮现出几分怀疑的神色。
荒川叶觉得库洛洛没有必要在这方面说谎：“……库洛洛，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
库洛洛的笑意未变，仍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语气温和：“别这么说，洛伦佐。毕竟，你知道的，我只是单纯地想看看你会怎么做。”
荒川叶冷笑了一声，没有再和他废话，直接朝着隔壁的门走去。
——既然人在这里，那就自己去看个清楚。
他的手指搭在门把手上，随意地拧动，门“咔哒”一声，被轻易推开了。
昏暗的房间内，一道人影安静地坐在沙发上，金色的眼瞳微微闪烁，带着一丝隐隐的不安感。
山姥切国广缓缓抬头，在看到荒川叶的一瞬间，他的眼神微微一震，紧接着，眉头皱了起来，语气略显低沉：“主君……”
荒川叶站在门口，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发现他没有任何伤痕，气息也很稳定，只是整个人的状态略显沉闷，仿佛刚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思考。
“你没事？”荒川叶微微眯起眼，确认了一下他的状况。
山姥切沉默了一瞬，随后低声道：“……没有事。”
这回答让荒川叶微微皱起眉。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诡异的静默，荒川叶的蓝色瞳孔微微眯起，打量着坐在沙发上的山姥切。
就在他准备继续追问的时候，房间另一侧的门被轻轻推开，派克从门后走了出来，依旧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她对着荒川叶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随即毫不犹豫地从他们身侧走过，像是真的只是单纯地把山姥切带过来“做客”一样，甚至连多余的解释都没有。
“……？”荒川叶眨了眨眼，看着派克径直离开，甚至没有留下半句客套话，眉头不由得皱了一下。
确认周围没有任何监视设备后，荒川叶的疑惑反而更深了。
这家伙的态度未免也太过随意了，就像是——
就像是他们才是真正的主人，而他，只是一个迟到的客人。
屋内的气氛因此显得更加诡异了一些。
荒川叶缓缓收回视线，看向山姥切，眼底的寒意隐隐浮现：“所以，你确定没事？”
山姥切的指尖微微收紧了一瞬，最终还是抬起头，看着荒川叶，绿色的眼瞳中闪烁着一丝复杂的光芒。
荒川叶揉了揉太阳穴，库洛洛的好奇心，才是最棘手的部分。
如果对方只是单纯地想利用山姥切，那还好说，直接打过去就完事了。可问题是，库洛洛根本不是单纯的敌人。
他的兴趣，往往比目的更难以预测。
这家伙的好奇心一旦被点燃，便不可能轻易熄灭。
所以，这家伙是真的在追寻某种禁忌的东西，而不仅仅是试探或者玩笑。
这就麻烦了。
该如何阻止好奇心已经彻底失控的库洛洛呢？
荒川叶脑海里迅速思考着可能的方案。
直接动手？
——不行，库洛洛从来不会把真正的筹码暴露出来，他手里一定还有别的后手。
威胁他？
——更不行，库洛洛根本不吃这一套，他只会觉得更有趣。
荒川叶微微眯起眼睛，视线扫向山姥切：“你觉得，他的目的是什么？”
山姥切垂下眼睑，声音低沉：“他说，他想看看神明真正的模样。”
荒川叶：“……”
这还真是，标准的库洛洛作风。
他沉默了一瞬，随即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蓝色的眼瞳微微一闪，语气带着几分随意的调侃：“那就让他看看。”
山姥切微微一愣，抬头看向荒川叶，语气里透着些许疑惑：“……什么？”
荒川叶撑着下巴，懒洋洋地说道：“如果他想看神明，那就让他看到，但我们来决定，他能看到多少。”
他微微眯起眼睛，唇角的笑意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我们不是被动接受试探，而是让他误以为，他已经掌握了主动权。”
最好的方法，不是去阻止库洛洛，而是，让他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答案”。
至于这个答案是真是假，那就要看谁的手段更高了。
荒川叶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如果时之政府的通讯还在，他大可以直接把库洛洛丢过去，让政府的人头疼去，反正那群家伙专门处理这些麻烦，而不是让他来想怎么阻止库洛洛那失控的好奇心。
可惜，现在政府的联系断了，他得自己想办法。
他微微皱眉，目光扫向窗外，蓝色的眼瞳微微眯起。
“……看来得尽快恢复和政府的联系，不然长谷部绝对要出事。”
小狐丸闻言，轻笑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揶揄：“主君，长谷部大人可是忠心耿耿呢，若是知道你一直联系不上政府，恐怕会自己去找，甚至……直接冲去时之政府了。”
鸣狐没有说话，小狐狸轻轻甩了甩尾巴，算是附和。
荒川叶嘴角微微一抽，想到长谷部那绝对会不顾一切冲过去的性格，顿时感觉头更疼了几分。
如果时之政府遇袭，长谷部找不到自己，那个家伙搞不好真会带着整个本丸去救驾——
然后顺便把忍者们也一起卷进去。
第235章
他可不希望自己回去的时候，看到长谷部带着刀剑男士们和一群忍者冲进政府基地的场景。
“……干。”荒川叶低声咒骂了一句，“得赶紧想办法恢复联系，不然真的会变成灾难现场。”
止水微微点头，黑色的瞳孔沉静地看着他，开口道：“如果是空间不稳定，我们可以试着寻找相对稳定的点进行短暂连接。”
佐助抱着手臂，语气低沉：“要是找不到呢？”
荒川叶揉了揉眉心，低声道：“没有这种结果，目前的首要任务，是找到稳定的空间节点，尝试恢复连接。”
小狐丸微微侧头，笑着说道：“那么，主君接下来打算怎么面对库洛洛？”
荒川叶偏头看向他，嘴角微微勾起：“办法不是没有……只不过，可能需要用到某人的好奇心。”
小狐丸一愣，随即若有所思地笑了出来：“……原来如此。”
“正是。”荒川叶轻嗤了一声，蓝色的眼瞳中透出一丝幽深的笑意。
“与其让他自己到处乱查，倒不如让我来引导他的好奇心。”
佐助闻言，皱起眉头，语气低沉：“你打算直接让他帮你找时之政府的坐标？”
“不是直接让他找，而是……”荒川叶顿了顿，嘴角的笑意微微上扬，目光幽深，“让他误以为，他自己找到了某些关键线索。”
止水的目光微微一闪，已经明白了荒川叶的意图：“但是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没错。”荒川叶随意地抬起手，轻轻敲着桌面，“他不是在研究神明的存在吗？他认为时空裂缝是一种通向某个领域的钥匙，那就让他继续这么认为。”
“而我们，顺势利用他的研究，找出稳定的空间裂缝，从而恢复和时之政府的连接。”
鸣狐安静地站在一旁，怀里的小狐狸轻轻抖了抖尾巴，似乎对荒川叶的想法颇有兴趣。
佐助皱眉道：“这听起来还是太冒险了，库洛洛那家伙……”
“不冒险的话，我们可没多少选择了。”荒川叶轻笑了一声，蓝色的眼瞳微微眯起，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笃定。
“既然他想窥探神明，那就让他窥探吧。”
“但前提是，神明的启示，必须由我们来给予。”
屋内短暂的沉默后，小狐丸轻轻叹了口气，笑道：“主君，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呢。”
鸣狐轻声“嗯”了一下，像是在认可。
止水微微点头，佐助虽然依旧不太满意这个方法，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最可行的方案。
荒川叶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随手拍了拍衣摆，眼底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么，接下来，该去找库洛洛谈谈了。”
他要让库洛洛主动帮他找出时之政府的坐标，并且让库洛洛误以为，这一切，都是他的发现。
而他自己，则要掌控整个局势，让库洛洛成为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荒川叶的脚步轻快地踏出房间，身后的小狐丸、鸣狐、佐助和止水紧随其后。他们接下来的目标很明确——找到库洛洛，并且让他主动提供神明的坐标。
而库洛洛，显然早就等着这一刻了。
当荒川叶推开门的时候，他看到库洛洛仍旧端坐在桌前，手指缓缓摩挲着那块青铜饰品，仿佛是在把玩一件珍贵的古董。他的黑色瞳孔微微闪烁，像是在等待着某种结论的到来。
“你来了。”库洛洛抬眸，轻笑了一下，目光在荒川叶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轻轻叹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会犹豫更久。”
荒川叶耸了耸肩，走到他面前坐下，懒洋洋地撑着下巴，蓝色的眼瞳在微光下微微闪动，看着桌上的青铜饰品，随口道：“怎么？你还期待我能有别的选择？”
库洛洛轻笑了一声，手指轻轻点了点青铜饰品的边缘，语气悠然：“你当然有选择，但……你还是来了。”
荒川叶轻嗤了一声，毫不掩饰语气中的讽意：“那是因为你比麻烦更麻烦。”
库洛洛笑得更加愉悦了一些，像是完全不介意他话语里的讽刺，反而露出了几分兴致盎然的表情。
“所以，你打算和我谈什么？”他微微扬眉，目光中带着某种隐隐的期待。
荒川叶的指尖在桌面上轻敲了一下，随即懒散地开口：“神明的存在。”
空气微微一滞。
库洛洛的笑容顿了顿，随即目光微微一闪，他看向荒川叶，黑色的瞳孔深邃得像是无尽的夜幕。
他轻声道：“哦？”
荒川叶懒懒地靠在椅背上，随意地看着他，语气随意而漫不经心：“你不是一直在找神明吗？那么，你真的以为，神明会任由你窥探吗？”
库洛洛眨了眨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所以，你的意思是神明早已注意到我了？”
“当然。”荒川叶淡淡地笑了一下，蓝色的眼眸深邃如海，“你打开了不该打开的门，你的好奇心，早已被它们所感知。”
库洛洛静静地看着他，黑色的瞳孔中倒映着荒川叶的脸，他的指尖在青铜饰品上轻轻滑动，仿佛在消化着这句话。
片刻后，他轻轻一笑，语气意味不明：“听起来，似乎是个警告？”
“不是警告，而是启示。”荒川叶微微眯起眼睛，嘴角的笑意隐隐透着几分危险的锋芒。
“如果你真的想见神明，那么，你就必须按照神明的规则来做。”
库洛洛微微挑眉，露出了更浓厚的兴趣：“哦？什么规则？”
荒川叶缓缓地站起身，目光直视着他，语气平稳而低沉：“神明的意志，并非凡人能够随意窥探。你想寻找它们，那么你就必须先找到神迹。”
“而神迹，藏在时空的裂缝之中。”
库洛洛的瞳孔微微一缩，随即缓缓地笑了。
“……原来如此。”他轻声道，眼底浮现出了一丝了然的光芒，“你想让我去寻找时空裂缝？”
荒川叶耸了耸肩，毫不掩饰地说道：“你不是一直在研究它们吗？不如用你的方法，帮我找到最稳定的裂缝，这样我们都能更进一步，不是吗？”
库洛洛笑了，他缓缓站起身，黑色的风衣微微翻动，目光深邃地看着荒川叶。
“……你真是个有趣的人。”
“彼此彼此。”荒川叶轻嗤了一声，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一句。
空气中短暂的沉默过后，库洛洛微微偏头，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好吧，既然是神明的启示，那我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荒川叶微微勾唇，蓝色的眼瞳微微闪烁，语气慵懒却又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那就合作愉快了。”
库洛洛轻轻笑了一声，黑色的瞳孔深邃得像是无尽夜幕，他看着荒川叶，仿佛在打量，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合作愉快。”他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得像是在回应某种契约的达成。
然而，荒川叶却知道，库洛洛并不是个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他同意合作，只是因为他自己也想要答案。
但无所谓，反正这次的主导权，掌握在他手上。
他不介意让库洛洛“找到”一些东西，但他要确保，库洛洛所发现的，一定是自己希望他发现的。
“那么，我们第一步要做什么？”库洛洛的目光落在荒川叶身上，他显然并不着急，而是像一个真正的学者一般，准备有条不紊地去寻找神迹。
荒川叶轻轻敲了敲桌面，随口道：“找到裂缝最稳定的点。”
“时空裂缝并不稳定，有些是短暂存在的，有些是可以被干涉的。如果我们想要找到真正稳定的裂缝，我们就必须先分析裂缝的活动规律。”
库洛洛微微一笑，似乎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他点了点头：“这个不难，我已经掌握了一些裂缝的活动规律，刚好可以与你的线索交叉分析。”
荒川叶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果然已经开始调查了。”
库洛洛没有否认，只是轻笑了一声：“当然，我对这个世界一直充满兴趣。”
两人对视了一瞬，随即，荒川叶站起身，随意地伸了个懒腰：“那就行动吧，时间不等人。”
“小狐丸，鸣狐，你们先去探查周围的空间稳定情况。”
小狐丸微微一笑，轻轻点头：“明白，主君。”
鸣狐没有多言，怀里的小狐狸轻轻甩了甩尾巴，随即身影一闪，悄然消失在空气之中。
荒川叶转头，看向止水和佐助：“你们两个，帮忙在可能存在裂缝的地方布置感知结界，确保我们不会错过任何空间波动。”
止水点了点头，佐助虽然皱了皱眉，但最终还是应了一声：“好。”
“至于你——”荒川叶转头看向库洛洛，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你不是一直在研究裂缝吗？不如把你掌握的信息分享出来，看看我们是不是可以交叉印证。”
库洛洛轻笑了一声，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了敲，随后微微扬眉：“没问题，正好，我也很好奇，你们的神明会指引我们去哪里。”
荒川叶微微眯起眼睛，蓝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他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语气漫不经心地说道：“既然你这么有兴趣，那就走吧，看神明会不会回应你的好奇心。”
第236章
库洛洛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襟，随即抬眼看着荒川叶，语气温和：“洛伦佐，我还真是越来越好奇了……你，到底在隐瞒些什么呢？”
荒川叶勾起唇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率先朝门口走去。
“真相不会凭空掉下来，得靠你自己去找。”他的声音轻轻飘来，带着一丝不轻不重的挑衅。
库洛洛低低地笑了一声，黑色的瞳孔微微闪烁，随即迈步跟上。
天色微暗，空气中隐隐浮动着一丝不稳定的气息。
小狐丸和鸣狐已经先一步行动，他们的感知能力极强，尤其是鸣狐，几乎可以无声无息地潜入任何角落，捕捉最细微的空间波动。
止水和佐助则是在外围布置着结界，以防有更大的意外发生。
“主君，前方五公里外有异常空间波动。”鸣狐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短促而精准。
荒川叶微微扬眉，脚步微微一顿，转头看向库洛洛：“看来，神迹已经开始显现了。”
库洛洛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他轻轻抬手，示意荒川叶：“那么，带路吧，洛伦佐。”
他们很快抵达了目标地点。
那是一片被遗弃的旧城区，建筑残破不堪，墙体上爬满了青苔，四周的街道早已失去了人类活动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气息。
“这里……”鸣狐皱起眉头，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感知到了一种极为扭曲的空间能量，像是某种存在正在试图撕裂现实。
止水微微眯起眼睛，他注意到街道尽头的空气似乎在微微扭曲，仿佛那里连接着某个不同于这个世界的空间。
小狐丸站在荒川叶身侧，手搭在刀柄上，目光微微一沉：“主君，这里像是曾经有过什么东西强行降临过。”
库洛洛的目光缓缓扫过四周，黑色的瞳孔中闪烁着浓厚的兴趣：“这可真是……比我想象的还要神圣呢。”
荒川叶没有理会他的调侃，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划过空气，隐隐能够感受到一股无法言喻的寒意透过空间裂缝渗透出来。
“打开它。”
他的声音轻轻落下，像是一道来自“神明”的命令。
止水上前一步，指尖结印，查克拉迅速流转，一道透明的屏障在裂缝外围浮现，试图稳固空间，以确保在打开裂缝的瞬间不会造成更严重的影响。
佐助站在另一侧，紧紧盯着空间的裂缝，随时准备迎战。
“来了！”止水的声音低沉，瞬间进入战斗状态，查克拉迅速运转，黑色的瞳孔中，万花筒写轮眼缓缓旋转。
佐助站在另一侧，手中的雷光隐隐闪烁，他的表情冷静，但体内的战意已经沸腾。
鸣狐和小狐丸站在荒川叶身侧，刀锋微微泛着寒光，刀剑男士们的灵力在空气中涌动，随时准备迎战。
库洛洛微微扬眉，他没有主动拔出武器，而是像个旁观者一般，静静地注视着裂缝：“如果它们真的突破进来……那这可就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了。”
荒川叶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你最好现在就收起你的兴致，否则等下被卷进去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就在这时，裂缝深处的黑暗，骤然涌出！
一道无法形容的身影缓缓挤压出现实，它的形态扭曲而模糊，仿佛连世界法则都无法定义它的存在，没有具体的形态，只有数不清的眼睛缓缓睁开，凝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噫。”小狐丸轻笑了一声，金色的瞳孔微微闪烁，“主君，果然是神迹呢。”
鸣狐没有说话，怀里的小狐狸轻轻抖了抖毛，似乎在试图驱散空气中弥漫的低语。
“狩猎，开始了。”
荒川叶话音刚落，地面仿佛随之震动了一瞬。裂缝之中渗出的黑雾迅速蔓延，所过之处，石板龟裂、空气腐蚀，一切规则在那片黑暗中变得模糊而失效。
“它们在主动扭曲空间。”
佐助一马当先，雷遁查克拉缠绕指尖，他一步踏出，如闪电般掠向黑雾边缘，瞬间一道雷光穿透空间，将触及边界的黑雾生生斩断。
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发出一声低沉嘶哑的咯咯怪笑，仿佛痛苦，又像是某种兴奋的回应。
小狐丸与鸣狐一左一右护在荒川叶身边，身形如风，长刀已然出鞘。鸣狐沉默地举刀挡在前方，护着主君不受侵扰，小狐狸站在他肩头，毛发炸起，似乎感知到了更深层的恶意。
“它们在反应，主君。”鸣狐低声提醒。
荒川叶的目光锁定裂缝深处那逐渐成型的存在，一道、两道、三道模糊的身影缓缓浮现。
“它们在适应我们所在的世界。”他说道，语气平稳得可怕。
而库洛洛依旧站在裂缝一侧，仿佛一位神话编纂者，看着现实与异象交融，脸上甚至浮现出一种奇异的狂热——那不是恐惧，也不是崇拜，而是纯粹的研究者的狂喜。
“……真是不可思议啊。”库洛洛轻声道，眸中倒映着那无尽的黑影，“这就是你们所说的深潜者吗？它们的结构……不，存在方式本身就已经脱离了常规认知。”
荒川叶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此刻，神明终于彻底降临。它的外形无法用言语准确描述，仿佛由流动的墨汁与碎裂的玻璃混合而成，无数蠕动的肢体像是正在重组自我，数十只眼睛在躯干上旋转张合，死死盯住在场众人。
一股强烈的精神冲击扑面而来，伴随着某种来自意识层的低语：“是你？看到了我……”
止水低喝一声，双手迅速结印，但脸色已然发白，额间沁出一丝冷汗。
“不能再等了。”荒川叶低声道，黑焰骤然腾起，吞没了他的身影，荒川叶的气息剧烈翻涌，他的身形在黑焰中轻微变化，身影被岩窟王的意志覆盖，蓝眸变得如深渊般冰冷。
“复仇的时刻……开始了。”
他身形一动，化作一道黑焰闪电冲进战场，刀锋掠过虚空，将一只深潜者当场劈成扭曲的虚影。烈焰包裹伤口处，令其无法再生。
佐助紧跟其后，雷鸣炸响，止水配合幻术扰乱感知，小狐丸身影交错，斩断另一道试图接近库洛洛的肢体。
鸣狐沉稳如影，掠过裂缝边缘，用刀划出一道稳定的反向符印，将能量压制回去。
寂静落下。
荒川叶喘息着站定，刀尖轻触地面，黑焰尚未完全散去，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众人，每个人的身影都未倒下，他们挡住了“它们”。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轻声说道：
脚下的土地仍带着余震的回响，封印阵残留的光辉在地面上缓缓消散，像一场梦境褪去的幻影。空气中仍弥漫着一丝灼烧与腐蚀并存的气息，但裂缝——已经暂时闭合了。
“哈……”荒川叶微微仰头，缓了一口气，黑焰自他周身缓缓褪去，那一抹属于岩窟王的意志也随之沉入灵魂深处。
他双眼恢复成澄澈的蓝色，只不过此刻显得格外深沉。
战斗的节奏在裂缝重新震荡的那一刻彻底失控。
封印后的稳定不过是短暂的假象。残余意识像潮水一般卷土重来，更多的裂缝从空间的薄弱处撕开，整个区域仿佛成了世界边缘的交错点——时间、空间、现实、幻想正同时被撼动。
“主君！”鸣狐一声厉喝，刀光骤起，一道侵蚀之爪从背后撕来，刀锋斩裂空气，在荒川叶身后掀起狂风。
荒川叶猛然回神，手中卡片燃烧，黑焰化作防壁挡住正面一击，反手便是一记斩击，将试图突破结界的扭曲体斩断大半。
小狐丸刀光如月，身影迅疾如鬼魅，配合鸣狐左右夹击，将突破封印的深潜者引入阵中。他一边笑着，一边挥刀斩杀，那笑容在月光下带着一丝让人心悸的冷意：“既然它们想要从这里出来……那我们就不让它们回去好了。”
佐助雷切掠空而过，强烈的电光将一只深潜者从裂缝边缘直接击退，止水则以幻术封锁战场，使深潜者在视觉和感知上彻底迷失方向，为其他人争取宝贵时间。
荒川叶蓝眸微敛，唤出新的卡片——黑色的符文闪烁着深红的光芒，岩窟王的力量再次降临，黑焰随之灼烧整个战场。
裂缝剧烈震荡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裂。空间的边界崩碎成光点，狂风裹挟着异样的能量横扫而来，空气中响起扭曲的尖鸣，仿佛连时间都被搅乱。
荒川叶的瞳孔猛地收缩——那一刻，他什么都还没看清，但身体先一步动了。
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本能，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驱使他伸出手。
“……！”
指尖刚刚越过虚空的撕裂口，一只手便重重地撞入他的掌心。
满是伤痕与灼烧痕迹的手掌带着些许冰凉，指节破损，沾着血，还有细碎的划痕。一触即发之间，十指紧扣，扣得死死的。
然后那道身影随之重重从裂缝里扑出，扑进他的怀里。
——是沢田纲吉。
“……你？！”
荒川叶下意识地退了半步，几乎没能稳住自己。整个人一时间脑子发懵，甚至一瞬间连眼前是敌是友都没有判别——
但那手的温度，那一声喘息，那近在咫尺的熟悉气息，却让他本能地收紧了手指，没把那个人松开。
纲吉整个人几乎是撞进他怀里，一身伤痕狼狈不堪，血污沾满了衣角，眼角还带着一丝裂缝能量灼烧的焦黑。
他仰起头，微微喘息着，额头抵着荒川叶的肩，声音沙哑但轻柔：
“……抓到了，叶。”
这一句话像一颗钉子钉进了荒川叶的胸口。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脑海一片空白。
是直觉先动的手，却真的接住了纲吉。
他甚至还没想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纲吉就已经用那只伤痕累累的手，紧紧扣住了他的指缝。
“你疯了吗？”
荒川叶的声音哑了，唇角却微微颤抖着。他看着纲吉，眼底浮现出前所未有的情绪波动，复杂、震惊、难以置信，甚至……还有一丝无法压下的温热。
纲吉轻轻一笑：“我来找你了。”
“你……都快散架了。”荒川叶低下头，视线扫过他肩头上的伤痕，语气又气又疼，“你知不知道你从哪里穿出来的？”
“我知道。”纲吉撑着身体，低声道，“我知道你会接住我，所以我才敢跳。”
那一刻，荒川叶的眼睫颤了颤。
原本习惯独自迎敌的他，原本把所有风险都扛在自己身上的他，在这一刻，忽然失去了某种伪装的重量。
荒川叶怔怔地看着他，唇瓣微张，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手指在微微颤抖，那不是战斗后的后遗症，是——
震惊。
是真的、毫无防备的震惊。
他怎么可能想到，纲吉会真的、用这种方式，出现在这里。
纲吉的掌心牢牢扣住他的手指，嘴角扬起一点笑意，气息不稳，却眼神明亮。
“……抓到了。”
他笑着说，像是找到一个迷路太久太久的人。
荒川叶胸腔微微发紧，那一瞬间，他几乎忘了自己身处裂缝之中，忘了战场，忘了职责，只剩下眼前这个人——
还有那只扣住他手指的手，分毫未松。
“……你疯了吧。”荒川叶终于低声开口，语气却不像是在责备，更像是某种濒临溃堤的情绪试图掩饰。
纲吉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这不是你教我的吗？重要的事情，就算不合常理也要去做。”
“那是我胡说的。”荒川叶叹了口气，语气低沉，“我那时候脑子坏了。”
“我可觉得你那时候说得很对。”纲吉站直身子，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你不是一直都一个人扛着吗？这次——换我来找你了。”
荒川叶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那句“我不需要你来”。他低下头，指尖抠着卡片边缘，像是在思考，也像是在强忍着心里什么难以言说的波澜。
但纲吉却已经像是下定了决心，不给他退路般地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现在还有任务，我不会拖你后腿。但是叶，我也不想再错过了。”
“时之政府那边只是暂时恢复，长谷部他们还没有完全联络上，但我能穿过裂缝，是因为你在这里——是因为你的存在仍旧锚定着这个世界的一部分秩序。”
“你现在，不只是一个审神者。”纲吉顿了顿，目光灼灼，“你是——关键节点。”
荒川叶一时间没回话，风吹乱他耳边的发丝，他盯着脚下的裂缝残痕，良久，才低低道：“……我不想你卷进来。”
荒川叶的声音很轻，像是藏在风里，被乱流吹散了大半。但纲吉听得一清二楚。
他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静静地站着，琥珀色的眼睛牢牢望着他，直到那双蓝色的眼瞳终于从裂缝的残痕上移开，缓缓地看向他。
“你知道的吧，纲吉。”荒川叶低声道，语调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我们不是生活在一个能许愿就能得偿所愿的世界……不是每一次救援都有结果，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安然回来。”
“我知道。”纲吉点了点头，语气温和而坚定，“可我更知道，你一个人撑不了全部。”
他向前一步，在彼此之间仅余的距离中，缓缓伸出手，握住了荒川叶的手腕：“你不是神，也不是命运的审判者，你只是——荒川叶。”
“我的朋友，我愿意相信、愿意守护的人。”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会说话了？”荒川叶低笑了一声，似乎想转移话题，却没挣脱他的手。
纲吉只是轻轻一笑：“你不在的时候，我也成长了啊。”
那一瞬间，荒川叶垂下眼帘，蓝色的瞳孔里倒映着破裂又勉强拼接的现实，还有——眼前这个追着自己跑进裂缝的人。
“你总这样。”他轻声说，像是喃喃自语，“总是……这让我，怎么拒绝……”
“那就接受吧。”纲吉回握得更紧了些，语气轻得像叹息，“别拒绝我了。”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有人会不计代价地从时空的尽头追着自己而来。
更没想过，这个人是——
沢田纲吉。
“……你总是这样，纲吉。”他喃喃地说，低声中藏着动摇，“一次次地……让我放不下。”
纲吉笑了，伸手揽住他的肩，温柔地贴近：
“我在这儿。你不必一个人了。”
十指紧扣，血与光的余痕犹在。
第237章
风掠过战场，鸣狐与小狐丸默契地退后几步，止水和佐助不动声色地换了守位，将周围清理干净的区域暂时圈成了一片安全地带。
这一刻，没有裂缝，没有天命，也没有战斗。
只有他们两个。
“……你知道吗，纲吉，”荒川叶忽然低声开口，语调带着一点罕见的脆弱，“有时候我真的很怕——怕我走到最后，会是一个人。”
纲吉轻轻拉住他，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你不是一个人。”
“我在。”
“你说什么我都会听，走多远我都会追。只要你回头，我都还在。”
荒川叶终于抬头看着他，那一瞬间，蓝色的眼里终于有了一点真正的松动。
“……你真麻烦。”
“嗯。”纲吉笑着回答，“但你不讨厌我。”
“……”荒川叶没说话，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没有再推开他。
裂缝之风渐息。
远方，夜色缓缓垂落，天边第一颗星悄然点亮。
裂缝在他们背后缓缓收束，仍有余波在虚空中激荡，如同尚未完全闭合的伤口，时不时漏出一丝微弱的光芒与扭曲的低鸣。但在那一刻，世界却意外地安静了下来。
荒川叶没说话，手却依旧牢牢扣着纲吉的。他的掌心还感受得到那一层层撕裂的伤痕，像是穿过火焰和乱流带回来的证明。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远处的战场余波，眉头微蹙。
“你是怎么穿过来的？”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时之政府的通道不是崩溃了吗？”
纲吉站定，琥珀色的眼眸略带一丝疲惫，依旧坚定地望着他：“本来的通道确实封闭了，但我们找到了裂缝锚点的残留轨迹。”
“有人在试图重新构建旧的通路——我们只是顺着那股干扰信号，逆向而来。”
“……是有人在修复？”荒川叶眯起眼，警觉地环顾四周，“时之政府的干涉？还是……”
“不是时之政府。”纲吉摇头，眼神微微一变，“是第三方介入。而他们似乎知道你的位置。”
这句话让气氛瞬间沉了下来。
荒川叶没有立刻回答，他看了眼周围的伙伴，再次扫过残破不堪的土地和微微闭合的裂缝，半晌后，低声道：
“裂缝的根源还没找到，事情还很多，纲吉你最好……”
他说着，声音渐低。
纲吉听懂了，轻轻点头：“那我留下。”
“……你留下干什么。”荒川叶转头，语气没好气，“你状态成这样。”
“但你在。”纲吉淡淡一笑，“你在的地方，我不会走。”
荒川叶喉咙一哽，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了。
“……随你。”
说完这两个字，他扭过头，转向远方仍残留空间波动的地平线，声音忽然变得凌厉冷冽：
“所有人听好了——我们去下一处裂缝。”
他顿了顿，又转头看了纲吉一眼，眼神复杂：
“既然来了，那就不要白来。”
“让你见识一下，这个世界现在到底有多乱。”
纲吉嘴角一挑，笑容带着战意：“正合我意。”
夜风再次吹起，一行人的身影融入暗色的天际，而在某个不为人知的高处，那片未闭的裂缝中央——青铜的光芒微微一闪。
他们终于抵达了一处还算完整的避难点——曾经某座废弃屋子，如今被结界和封印术改造成了临时据点。
裂缝的能量在这里减弱，空气中没有深潜者的气息，只有静谧的山林风穿过枝头，吹起一片片松针的轻响。
小狐丸和鸣狐仍在外围巡视，小狐狸跳上枝头，用尾巴卷起符纸确认结界稳定。止水和佐助并肩坐在一旁低声交谈，偶尔有写轮眼的红光在黑暗中闪烁。
而在营地中心的火堆边，荒川叶、纲吉，还有库洛洛围坐而下。
荒川叶靠在一块岩石上，身上披着长外套，怀中安静地窝着那只黑猫——宇智波鼬。他似乎仍在警觉状态，但眉眼之间的锋锐稍有缓和，指尖轻轻顺着猫的后颈。
纲吉坐在旁边，给他递上热水：“小叶，喝点。”
“谢了。”荒川叶接过杯子，语气还算温顺。
而坐在他们对面，库洛洛静静地翻着一本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火光映在他的侧脸，照出他眉目之间一贯的温和与深不可测。他不说话时总像是置身事外，但此刻他却意外地安静地融入了这个小圈子中。
“今天的战斗，真是精彩。”他忽然开口，语气轻松，“尤其是你，洛伦佐——你借英灵降临的方式……真有趣。”
“别用这种口气评价别人的命。”荒川叶抬眼，蓝眸冷静地扫过他一眼。
库洛洛笑了一下，毫无芥蒂：“我是在称赞你，毕竟不是谁都能用那种状态还保持清醒。”
纲吉皱眉，正想说什么，荒川叶却淡淡道：“……只是习惯了。”
空气短暂沉默。
“我们接下来怎么打算？”纲吉轻声问。
“等山姥切状态稳定，再查下一条裂缝坐标。”荒川叶说着，语气低沉，“这场乱局还没结束，越到后面，越不是正面对撞能解决的。”
“我很期待。”库洛洛笑意加深，合上笔记本，“世界的真相，正在一层层撕开呢。”
“你就不能别一副看戏的语气？”纲吉无奈道。
“我可不是来看戏的。”库洛洛靠着自己的行囊，眯起眼笑道，“我只是……在陪洛伦佐。”
火光微弱地跃动，照亮了他眉眼之间意味不明的温柔。
荒川叶没接这话，只是低头，轻轻抚过猫的后背，像在转移注意力，又像是在思考更远的事。
那一夜，他们罕见地没有争论。
哪怕只是短暂的、片刻的休息，也值得每个人安静地坐下来。
夜色深了，风渐柔，裂缝终于沉寂了一会儿。
战斗刚刚结束。
残破的大地在结界的封锁下逐渐恢复平静，周围的一切都还残留着空间扭曲后的不稳定气息。火堆在夜色中燃烧着，微弱的火光将营地中心照得温暖而宁静。
山姥切国广站在半崩的石阶边，手中还握着刚整理好的情报资料，脚步却迟迟没有再往前踏一步。
他原本只是来找荒川叶讨论下一步的部署，却在无意间看到那人此刻的模样——
荒川叶坐在石堆上，神情放松，怀中抱着熟睡的黑猫。纲吉半跪在他身旁，正仔细地替他缠着绷带，两人低声交谈着什么，偶尔彼此对视一眼，荒川叶的嘴角竟带着他极少展现出的柔和笑意。
那一笑很浅，却刺得山姥切心里一震。
他记得。
他记得主君也曾对他笑过——在训练后疲惫地坐在庭院边的时候，在雨夜里靠着他取暖的时候，在他递上一碗热汤时露出的那种，几乎让人沉沦的笑。
他陪着荒川叶经历过最初的混乱与孤独，是最早陪伴他身侧的刀，是唯一一个从最初就发誓只为你而战的存在。
可现在，那份依赖，那份温柔，却落在另一个人身上。
他什么都没做错。
只是没来得及走近。
“你从来都不是需要依靠的那种人……”山姥切喃喃，声音很轻，却带着些许压抑的苦涩。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情报，纸张边缘被他攥出了折痕。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没有任何立场质问主君的选择，也知道自己仍然是那把为他战斗的刀——但那份唯一，早已经被无声地取代。
火光映照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漫长。
他转身离开，背影沉默，却挺直如初。
他不会说出口，也不需要别人理解。
因为他依旧会战斗——
哪怕不再是被注视的那一个。
夜色更深了。火光安静地燃烧着，将营地照得暖黄而柔和，仿佛这一晚真的可以与所有纷乱割裂开来。
但山姥切的脚步声，在石地上是如此清晰，他的背影在离火光远去的地方，被夜色一点点吞没。
他没有回头。
他不需要回头。
——那不是逃避，而是克制。
他知道自己若是靠近，看着荒川叶那副轻松下来的模样，看着他与别人并肩而坐，笑着、说着、安心地交付信任与温柔，他或许再也藏不住那点悄然生出的、不应属于刀剑男士的“心”。
他走到了营地边缘。止水正和鸣狐小声确认着结界的稳定性，小狐丸坐在不远的石堆上，眯着眼修刀，偶尔抬头望一眼营地中心那团火光。
“山姥切？”止水注意到了他的靠近，神色温和，“你那边整理完了？”
山姥切点了点头，语气一如既往的冷静：“放在他那边了。”
止水没有多问，只是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结界暂时没问题，鸣狐会守第一道防线，你可以休息一会儿。”
山姥切没有回应，只是坐到了一旁，靠着一块石头，把刀横放在膝上。火光在他刀身上投出一抹光线，微弱却清晰。
他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努力将脑中那些残留的画面一点点压下去。
可偏偏，那句轻笑，那抹侧颜上的笑意，那份属于主君的温柔，总是在他不经意间浮现脑海。
“……没资格奢望那么多。”
他低声自语，仿佛是在告诫自己，也像是在告别什么。
刀，不该动摇。
第238章
次日清晨，山林间雾气弥漫，带着淡淡的草木气息。
短暂的休整后，他们启程返回大学。
这一次回程异常安静，裂缝的能量波动已经在这一带趋于平稳，深潜者也未再露面，仿佛他们只是被允许喘息了片刻。
当列车再次驶入城市，校园那熟悉的建筑轮廓逐渐浮现在眼前，荒川叶望着车窗外略显朦胧的景色，忽然觉得，这一切竟像是隔了许久。
——但其实，不过几天而已……吗？
熟悉的校门，熟悉的教学楼，甚至宿舍楼前依旧有人晒着被子，阳光洒在青灰色的石板路上，有种奇异的静谧。
“还挺像做梦的。”纲吉站在荒川叶身侧，呼出一口气，仿佛终于卸下了什么。
“这种事情以后你还会遇到更多。”荒川叶说道。
两人你来我往，一如既往。
“恢复日常了吗？”库洛洛看着荒川叶，轻声问道。
“暂时。”荒川叶答，蓝色的眼眸掠过校园的主楼，“但你我都知道，日常不过是战前的平静。”
“你真的一点都不放松。”库洛洛无奈地笑，“不过这也好，警觉让你活得够久。”
“你不也是一样？”荒川叶瞥他一眼，“你才是最不会放松的那个。”
这话让库洛洛没接，反倒笑着闭了闭眼睛。
几人推开宿舍楼的大门时，熟悉的木地板嘎吱作响，阳光透过窗户斜斜洒进来。
宿舍里依旧干净整洁，没人动过的痕迹。
荒川叶扫了一眼自己那张桌子，报名表还扣在上头，一角有点卷，旁边是猫窝，一直黑猫已经提前回来了正懒洋洋地趴着。
“斑，我回来了。”他懒洋洋地说着，像是在对宿舍、对猫、对这一切说话。
猫咪眯了眯眼，一只尾巴懒懒地甩了一下作为回应。
日常回来了。
但他们都知道，这种日常只是暂存。
深潜者不会永远安分，裂缝不会就此关闭，藤丸立香的身影还未再次出现，时之政府……依旧失联。
而现在，他们回到了“正常”的身份——
大学生。
只是，这所大学，早已不仅仅是“大学”这么简单的地方了。
校园依旧喧嚣，广播照常，学生在石阶上吃着盒饭，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可他们都知道，那些正常，只是因为世界拼命在维持某种不稳定的平衡。
“你们有没有觉得……周围太安静了？”纲吉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难掩的迟疑。
“安静得不像这个世界。”荒川叶回答，他的蓝色眼睛扫过教学楼的倒影，指尖微微一动，像是下意识在确认什么。
“倒不如说，这地方太努力在模仿正常。”库洛洛懒懒补了一句，“仿佛我们不在的时候，它自己重启过一次。”
三人沉默着往宿舍方向走去。回到熟悉的房间时，空气里那种熟悉与陌生交织的味道扑面而来。
桌面干净得过分，日常用品摆放整齐，连垃圾桶都空得像从没被用过。
可问题是——他们从未委托清理服务。
“我有种不太妙的预感。”纲吉皱起眉。
荒川叶没有回应，而是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就在那一瞬，手机弹出一条陌生的信息提示：
【你看到过自己的倒影在眨眼吗？】
发件人：未知。
几乎同时，纲吉和库洛洛的手机也震动了一下。
三人相视。没有人说话。
“……这不是我发的。”库洛洛开口，摊开手一副无辜模样，“虽然语气还挺像我的。”
荒川叶没理他。他指尖滑动着手机屏幕，目光却越过它，看向宿舍窗外。
阳光明媚，风声轻柔，远处钟楼滴答作响。
可他总觉得——某个自己正在镜子背后看着他们。
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倒影。
“我们回来得，也许并不算早。”他说。
而所谓正常生活的背后，早已有另一张面孔，悄然睁开了眼。
深夜的宿舍安静得有些过分。走廊尽头的感应灯偶尔闪烁几下，却始终没有人走过。
荒川叶坐在书桌前，盯着那条陌生短信，拇指悬在回复键上，却始终没有点下去。
【不要相信这里。】
时间停留在晚上十一点五十三分，距离午夜还有七分钟。他把手机翻过来丢到一旁，站起身走向洗手间。
水龙头咕咚一声吐出水柱，荒川叶俯下身，手心捧水覆上脸颊，试图洗掉心头那缠绕不散的违和感。
他抬起头，看向镜子。
镜中倒影安静地模仿着他的动作——脸上还带着湿漉漉的水珠，表情一模一样。但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那里面的自己，像是比他先一步笑了。
蓝色的眼睛毫无变化，可他心头那一瞬微妙的脱拍感，却真实到仿佛有什么在耳边低语。
“叶。”门外传来纲吉的声音。
荒川叶回头。
“你有没有觉得……镜子里的自己，有一点点不一样？”纲吉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试探。
荒川叶没立刻回答，只是走出洗手间，把毛巾搭在肩上。
“你也看到了？”
纲吉点头。
他们没再说话，而是几乎默契地一起看向正在充电的手机。那条消息还在。
“这不是玩笑。”纲吉沉声道，“库洛洛说过，裂缝残留的信息会混入数据传播，而最容易受影响的，是——”
“镜面。”荒川叶接话。
就在这时，库洛洛从上铺探出头来，语气仍旧慵懒：“你们也收到那个奇怪短信了吧？我查了通讯源……发送信号出现在B栋实验楼。”
“那里不是封了吗？”纲吉眉头紧皱，“之前爆炸的时候就被列入不安全区域，物理进出口全封闭。”
“对啊。”库洛洛露出一个笑容，“但非物理的部分，好像还在运行。”
“如果我们已经在裂缝里了呢？”荒川叶忽然开口。
他站在房间中央，语气平静：“这所大学的时间……不太对劲。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我们回来的那天，正好和我们离开的那天，是同一天。”
“什么？”纲吉愣住，“你说——”
“不是我们回来了。”荒川叶低声说，“而是我们被留在了某个回来的模板里。”
空气凝固了片刻。
“所以，”库洛洛轻笑，眼神却认真下来，“这所学校——可能是一个镜像构造，一个用来掩盖真实世界状态的壳。”
“这条消息就是漏洞。”
荒川叶缓缓点头。
他们三人沉默着对视一眼。没有人再说废话。
一分钟后，宿舍的门轻轻关上。
走廊灯光昏暗，投下他们三个身影交错而重叠，像是……在另一个角度，也有人和他们并肩而行。
而他们要去的地方，是整座学校最理应关闭的地方。
B栋实验楼——楼梯间尽头那扇早该打不开的门，今夜，会不会正好忘了锁？
夜色沉重得像一块蒙在眼前的布，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们站在B栋实验楼前。
这栋楼，在数周前因为一起爆炸事故被封锁。官方说法是实验操作不当引发气体泄漏，虽无人员伤亡，但整栋楼被列为暂时不可进入区域。
他们知道，那不是普通的爆炸。那晚之后，太多人噤声，太多记录被抹除，一整层的监控录像凭空消失。
现在，他们回来了。
荒川叶走在最前，手指搭在门把上轻轻一推。门上贴着的封条完好，但却毫无阻碍地开了。
“从未锁过。”他低声道。
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像是整栋楼在暗中呼吸。
库洛洛轻轻一笑：“不出所料。”
他们一言不发地走入昏黄走廊。每一步都像踩在某种看不见的雾气上。
走廊尽头是楼梯间，那扇标明下层设备室封闭，严禁进入“的金属门虚掩着。缝隙里透出冷白色的光。
纲吉压低声音：“你感知到了什么吗？”
荒川叶点了点头：“不像是念，更像……灵子扰动。”
他们下到地下一层。
本是实验楼设备层，如今却像被人为重设成某种布置场，中央整齐排列着数面高脚镜子，彼此之间的角度互相错开，看不出规则。
天花板上唯一的应急灯发出惨白的光，将他们的倒影切割得像多余的附属物。
库洛洛指尖轻抚镜面：“这些镜子没有背面。”
荒川叶停在其中一面前，镜子里映出他的身影，表情神情完全一致。但那一刻，他忽然觉得——
不是本能的同步，而是故意做出的模仿。
他猛地转头，镜中却只映出自己无动于衷的神情。
“……不是倒影。”他喃喃开口。
库洛洛也皱起了眉：“不是。”
“我这边的倒影——不见了。”纲吉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低得几不可闻。
他们环顾四周。有几面镜子已经彻底空白，连他们自己都无法映出。
“不对劲。”荒川叶向前一步，灵力在掌心汇聚。
空气忽然变了。
镜子的表面泛起了水波一样的涟漪，一道模糊的身影开始从其中爬出来。
它的动作僵硬，像是模仿，也像是挣脱。它穿着他们身上一摸一样的衣服，但头部和手指的结构扭曲得像是被随意拼接出的残骸。
库洛洛开口：“你说过，这学校不是我们离开时的那个。”
“所以你在怀疑——”纲吉皱起眉。
“我们根本没回到原来的世界。”荒川叶接上，眼神冷静地望向那面镜子。
第239章
而下一刻，更多镜子的水面开始震颤，一道道倒影睁开了眼睛。
不是他们的反射。
是另一组意识，在注视着他们。
镜面震荡，那些伪装成倒影的存在一步步从另一侧踏出。
起初只是轮廓模糊的影子，像是在光里走失了形体。但下一秒，它们的动作开始同步，有节奏地逼近，踩在地板上的声音轻微却压迫，仿佛不是物理上的重量，而是——意识的压迫。
荒川叶眯起眼，手贴上刀柄的瞬间，小狐丸的气息沿着脉络涌入手臂。
“敌人要来了。”
他的声音沉下来，周围温度似乎随之骤降。
纲吉后撤一步，念气在他掌心交织成旋涡状，火焰气息跳动于指尖。他没有发问，动作却精准流畅。
库洛洛则更干脆，他站在两人后方，右手轻触书页，左手随时准备释放书中的能力。
而在三人背后，三道黑影无声无息地跃上了铁架。
三只黑猫——眼瞳漆黑如墨，步伐几乎无声，却精准地踩在镜影尚未落地的位置。
是止水、鼬和佐助。
三人维持着猫的形态，但灵压没有掩藏。他们没有叫，没有警示，只是无声协同，迅速封锁侧翼。
第一只镜界投影扑出，身形像人却比例失衡，骨架不断蠕动重构，头部隐约露出一张与荒川叶极其相似的脸。
“……复制。”荒川叶刀锋一转，硬接住扑击。
那瞬间，他脑海中闪过一段熟悉的画面——
并盛，深夜，纲吉递来热茶时的侧脸。
那是他的记忆。被窥探了。
“它在解析我。”他低声道。
“不止是你。”库洛洛冷静分析，“它们是镜界投影具象化的个体残影，从你我记忆里抓素材拼凑出来的模仿者。”
“那我们别让它们拼完。”纲吉咬牙，气流涌动。
他的拳风爆发，轰在投影身上，那影子被掀飞撞进镜子，却在涟漪中扭曲重组，又站了起来。
“没用。”纲吉脸色微变，“不是实体攻击能解决的。”
话音落下，一道黑影悄然从天花板上坠下。
是止水。
他瞬间解除了猫的形态，身形半转，写轮眼映出镜面内部的错乱光影，一掌准确封住其中一只投影的核心结构。
“镜面构造弱点在中心偏右五寸。”
声音刚落，第二道黑影腾空而至，鼬将那处区域重击。
“配合完成。”他语气冷静，几乎听不出情绪。
最后一道黑影——佐助他依旧维持着猫的模样直接将一整面镜子震碎，连带后方投影一并震飞！
“……这些家伙，也没强到不能打。”他冷哼一声。
荒川叶抬头，看着破裂的镜面反光中浮现出数条交错的细小裂缝。他目光一敛。
“我们破坏镜面本体，投影就会失效。”
“可这些镜子……是连着某处的通道。”库洛洛忽然开口，“直接毁掉，风险太高。也许我们会失去一次追踪裂缝源头的机会。”
“那就做标记。”纲吉快速说，“先清点清楚点，不要完全破坏。”
荒川叶点头，手中灵力扩散。
他们没有摧毁它，但也不允许它继续释放新的倒影。
而在最深处，一面尚未启动的镜面悄然一闪。
一只漆黑的眼睛，从裂缝背后，缓缓睁开。
那一只眼在镜中裂缝之后睁开，没有瞳孔，却传来被压抑到极致的注视。
它没有移动，但所有人的神经都在瞬间紧绷。哪怕没有实体的声响，那种被看到的压迫感仍旧笼罩在整个空间之中。
荒川叶手腕一顿，刀锋轻颤。他看着那只眼，蓝色的瞳孔中浮出一瞬的空白。
那是一种类似灵魂震荡的感应。对方不需要语言，只需一个眼神，就像能将他体内那些最隐秘的记忆直接拖拽出来一样。
“不要看它。”止水低声说道，写轮眼快速转动，一层幻术屏障悄然张开，遮蔽了直视通道的视野，“那不是正常意义上的视觉信息。”
“……它不是生物。”库洛洛沉声开口，他罕见地收起了笑意，双指掐住一页的书页。
他看着那只眼，明明已经避开，却总觉得它还在跟着自己。
而下一刻，那只眼无声闭合，镜面猛然开始崩塌。
不是被破坏，而是它自己崩溃。
整个实验楼地下空间仿佛在镜子破碎的那一秒跟着塌陷，空气压缩得像是一口井，被无形的力量从里到外拔出地基。
“撤。”荒川叶迅速开口，左手一挥，数枚刻印浮现。他毫不犹豫地将纲吉往旁边一推，“从北侧通道——走！”
裂缝边缘冒出无法命名的光斑，像燃烧，也像腐蚀。
佐助从通道上方跃出，止水与鼬一左一右夹在两侧开路。
“它在清空自己留下的痕迹。”库洛洛回头时声音已经不稳定，“但那不是逃，是转移。”
整个空间的温度忽然上升又骤降，一股被压抑的存在感在空无一物的空气中翻涌、嘶鸣，像是在寻找新的宿主。
荒川叶率先冲出通道，最后回头时，看到那只眼睛的最后一瞥。
这次，它没再看他，而是看向纲吉。
那是某种肯定。像是已经标记了目标。
空间彻底崩塌，他们一行人从地下跳入夜色中，落地在实验楼后的草坪上，脚底微微发烫，是因为连接被切断时留下的反作用能量。
沉默中，只有远处教学楼里的灯还亮着，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们被记录了。”库洛洛终于缓缓开口，“不是被看到，是……已经被列入它的视野。”
“它……是什么？”纲吉低声问。
荒川叶沉默了一会，才轻声说：
“不知道，反正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而他没有说出口的是，那眼睛出现的瞬间，他感应到了另一个和自己极其相似的灵魂波动——
藤丸立香。
不是倒影，也不是投影。
那是一段，来自裂缝更深处的真正意识。
实验楼后的草地尚有余温，裂缝消失之后残留的灵力如细尘般落下，被夜风一层层拂散。
他神情没变，手指微微用力。
“藤丸立香来过这里了。”
纲吉闻言皱起眉：“你确定？”
“我能分辨出来。”荒川叶站起身，蓝色的眼眸在夜色中闪烁着压抑的光。
库洛洛走到一旁的围栏边，低头看着校园下方安静的街道：“我倒是很好奇……他为什么不直接来见你。”
“那不可能靠近……”荒川叶语气低缓，“尤其是知道现在还有人——”
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眼纲吉，“……已经被标记。”
纲吉抬眼与他对视，没有回避。
他们都知道，那只眼在最后一刻，看向的，是他。
“也就是说……”库洛洛慢悠悠地开口，像是咀嚼某种已经知晓却又乐于确认的真相，“立香也在找它，只不过我们的路径不是合作，而是交错。”
片刻后纲吉低声说：“那你呢？你会一直跟着藤丸立香留下的痕迹走下去？”
荒川叶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说：“我必须知道，裂缝通向哪里。”
夜风吹过，带来远处图书馆塔楼的钟声，冰冷的金属震响仿佛从天而降，打碎了这段短暂的宁静。
而与此同时，远离这座城市的某个废墟深处，一道模糊的身影在黑暗中睁开了眼。青铜碎片在他指尖闪耀微光，那光中隐约映出三个人影——
荒川叶、纲吉、还有藤丸立香。
“……从未关闭的通道，总有归来的人。”
库洛洛低声道，仿佛回应了另一个时空的自己。
通讯器传来轻微的震动。
那是一种极为熟悉的频率，是从极遥远的地方穿越而来的波动，荒川叶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取出设备，灵力瞬间导入。
一连串断断续续的闪光后，画面终于接通。
通讯接通的瞬间，灵力震荡尚未完全稳定，光影断断续续，像是穿越了好几个世界才连接上的残响。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熟悉而挺拔的身影——压切长谷部，灰偏茶色的头发如往常一般整齐，紫色的眼瞳中压抑着长时间未能言明的焦急。
他语气如常恭敬，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动。
“主君。”
“您……终于回应了。”
那一声主君，他低着头，却无比坚定，像是压抑许久的某种情绪终于有了出口。
荒川叶怔了一瞬，随即低声开口：“本丸还好吗？”
“主君不在后，本丸即刻启动了防护措施，由三日月开启，长义指挥内庭稳定。大俱利伽罗、堀川、药研等人轮值外庭，保持日夜警戒。”
“我等以主君为前提，未曾一刻放松。”
他说得沉稳，节奏不快不慢，每一个字都透着压抑至极的冷静。
“狱寺殿协助时之政府修复外层坐标，宇智波一族也已展开多界搜索。泉奈两次试图穿越屏障失败后，仍在继续尝试破除术式。”
长谷部顿了顿，垂首更深一分。
“主君，再晚些……我便准备越权出阵了。”
正说到此处，屏幕边缘忽然晃过一抹深蓝色的身影。
伴随着轻笑，一道懒散却温柔的声音从通讯器另一端传来——
“唔，原来真的接上啦。”
是三日月宗近。
那身熟悉的蓝色狩衣微微扬起，金色与藏青的色彩在灵力照明下略有晃动。他站在阵台边，手里还拈着一块碎裂的灵力水晶，眉眼依旧温和，嘴角含笑。
“主君啊，您这一走，不光是长谷部——连我这把老骨头都不得不认真起来了。”
他仿佛不以为意地轻轻拨弄指尖的灵素，却在看向镜头的那一刻，笑容微微收敛。
“您可真是，太让人担心了。”
“连我，都快要找不到您的气息了。”
第240章
他的语气看似平静，语尾却透出少有的压抑。他一向悠闲得像风，但这一次，连三日月都在微妙地露出不安。
“主君。”他低声重复，“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一个人背着。”
“您不是孤身一人。”
话音未落，长谷部又低声开口：“本丸虽仍在**状态，但灵力调配正常刀剑男子们皆整装待命。主君若有命令，只需传令一语，我等便会立刻动身。”
画面微微扭曲，通讯信号再次不稳，荒川叶下意识伸手触了触屏幕，像想要穿越那段距离。
“我还在。”他低声说道，“现在安全。”
“你们守住那里就好。”
长谷部低头行礼：“遵命，主君。”
三日月也轻轻点头，漂亮的眼眸在光影中显得异常柔和：“既然主君安然，我也便安心了。”
画面终于缓缓熄灭，但在最后一刻，三日月在一旁看着，忽而一笑，语气柔得近乎梦呓：
“您终究，还是那个我们唯一的主君啊。”
——通讯终止。
另一侧，清晨的雾气尚未散尽，猎人协会分部高层尚未完全启动，格兰泽尔街区的灵力监测却已出现异样。
山姥切国广站在观测平台边缘，风从高处扫过，吹动他贴合身形的深色外套。他目光锐利，绿眸凝视着城市边界的某个方向——那里灵压变化不止一次触发结界预警。
他沉默地将手里的报告折起，目光落在灵力感应石浮现出的符纹上。
一只手搭上栏杆，五条悟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边，语气带着几分随意。
“协会还是把那边的反应当作环境干扰啊？”
“他们看到的只是表面。”山姥切语气简短，“深层灵力有波动结构。不止是裂缝。”
“我也这么觉得。”另一个声音从楼梯处响起。
夏油杰靠在柱边，拎着一份猎人协会内部的灵力反馈图，指尖在图面划过数个位置。
“格兰泽尔街区。封锁区，原本是旧念能力研究所范围，半年前起灵子频率异常。我们之前不插手，是因为它不稳定、不成型。”
山姥切转头：“现在不一样了。”
“嗯。”夏油杰点头，“现在，有东西在那里聚集。”
五条悟低笑一声，撑着栏杆侧身：“所以我们去？”
山姥切没有多话，只是低声道：“保持身份。”
“当然，我们只是猎人协会的支援人员。”五条悟举起双手做出配合状，“遵守合作协议第一条——不暴露来源。”
三人对视一眼，很快就已达成共识。
山姥切从腰侧抽出一枚结界封锁装置，在平台地面轻轻一按。
阵光瞬间铺展开，锁定坐标。
“格兰泽尔街区。”他低声道，“我们动身。”
“明白。”夏油杰背起灵力装置，“这次，希望只是裂缝本身的问题。”
五条悟笑着跟上，“要真是那样就好了。”
清晨的雾仍未散去，三道身影在浓雾中逐渐消失在平台尽头。
他们的身份，从来就不属于这座城市。
他们的任务，是处理猎人协会尚无法触及的部分——
那些藏在世界边缘深处的，不该存在的裂缝真相。
格兰泽尔街区的清晨安静得过分。
按照猎人协会的记录，这里在五年前就已全面封锁。官方说法是老旧念能力研究设备外泄引发异变，为了避免进一步污染环境，被归入永久限制区域。
但山姥切他们都知道，真正的问题，是这里的空间构造已经变得不正常了。
他们踏入街区的那一刻，脚下的石板地就发出低微的回音，像是空洞的地壳正在被他们踩响。街区外围还残留着封锁用的符印与简易结界，但其中已有数道被扭曲——不是被强行破坏，而像是主动融入了某种结构之中。
山姥切蹲下身，指尖轻轻划过一条符咒残痕。
“从术式纹理来看，不是人类完成的。”他低声说。
“有点像是模仿。”夏油杰接过他手中取下的结界残片，“像某种意识正在学习人类对空间的控制方式。”
“这就很不妙了。”五条悟扫了一圈周围，整条街道如同褪色的布景，道路干裂，墙体剥落，而所有门窗都被某种看不见的结构所重塑——看似封闭，实则内部的构造早已不同。
他们沿着主街深入，灵力探针频频发出微弱的反馈，不稳定却有规律。
直到穿过一条横巷后，三人一同停下了脚步。
不远处，一栋看似废弃的建筑前，一块镜面状的玻璃立在空中——它并未嵌在墙体之上，而是凭空悬浮，如同某种投影残留。
镜面极其光洁，甚至能映出他们的影子。
但问题是，影子动了。
不，是他们的倒影，比他们早一步动了。
五条悟的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有东西在看。”
山姥切拔出了刀。
“这是诱导式映射。”夏油杰迅速判断，“可能与那片裂缝源头有关。”
山姥切低声：“准备压制。”
下一秒，那块镜面忽然震颤，倒映中的山姥切身影忽然转过头，朝现实中的他露出一个扭曲而深不可测的笑。
空间开始震荡。
地面轻轻下陷，镜面裂开，带出一道通往未知之处的裂缝——而不是之前他们遇见过的任何一种。
五条悟叹了口气：“老样子——先进去，再想办法出来？”
山姥切轻轻点头。
“走。”
三人毫不犹豫地踏入裂缝，身影瞬间被吞没，留下一地回荡着的灵子波动。
他们落地时，四周一片死寂。
裂缝内并不如以往那样伴随强烈的时空撕裂感，而更像是……缓缓沉入一片黏稠而静止的梦境。
“这不像是时间断层，更像是——”夏油杰语气放缓，眼中映出头顶漂浮的倒影群：“我们记忆的拼接？”
五条悟缓缓转身。他们三人的倒影正静静立在不远处，表情空白，却随着他们的动作轻微晃动。
“不像恶意攻击，更像是在模拟我们。”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意，“但……模拟得太好。”
山姥切没有说话。他凝视着那个自己的投影良久，随即抬手，一刀劈下。
——影子消散了。
这一切仿佛是某种测试：他们踏进这里之后，空间没有主动攻击，镜像不具侵略性，更像是在记录他们的反应。
他们继续向前，周围景象开始改变。地面铺满的印刷纸张逐渐变成半熔化的镜片，一道道影子如水波般浮现又散去，墙壁的裂缝深处，隐约传来低语。
那不是语言，而是一种意识结构层面的感应。
山姥切忽然站定。
“他感知到了。”
与此同时，远在大学宿舍的荒川叶忽然抬起头。
他原本正在浏览学院递交来的最新灵力分布图谱，蓝色的眼睛倏地紧缩，指尖落在纸面上，心跳突地加速了一拍。
纲吉注意到他的异样：“怎么了？”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纲吉愣了愣，正想回答，却在同一时刻感受到一股无法忽视的同步信号。
“……有谁在看着我们。”
荒川叶缓缓站起身。
“格兰泽尔街区。”他说，“他们在叫我。”
纲吉已经起身，表情难得地严肃：“我们走。”
荒川叶转头，望向窗外。天色依旧明亮如常，可他的指尖冰冷，心头却悄然响起一个名字：
——山姥切。
他们在裂缝的另一端，而他必须尽快抵达。
格兰泽尔街区的边界之外，结界静默无声。
荒川叶站在边界前，蓝色眼瞳沉静。身旁是纲吉、库洛洛，以及幻化为人形的宇智波止水与佐助，宇智波鼬则仍以黑猫形态伏在他肩头，尾巴安静地甩动着。
“里面有山姥切他们的气息。”止水沉声道，查克拉如水般顺畅流转。
荒川叶抬指触碰结界边缘，灵力在指尖荡起水波。
四人踏入结界，瞬间空间结构变换。
空气仿佛被扭曲，地面像纸页般被翻转。
而此时的裂缝深处。
山姥切与他自己的倒影刀光交错，真实与投影交叠，每一次攻击几乎都像预判。他已压制对方至边角，绿色的瞳孔冷静地捕捉着每一丝动作。
“它在同步我。”他低声道，“它……在临摹我的思维。”
夏油杰在一旁刻阵，语气带压：“那就别给它时间。”
五条悟手插兜，眼罩半垂，语气轻快却带笑意：“那种等级的东西，也敢模仿我们？真不嫌命短。”
他抬起头，眼底咒力翻腾，蓝光如水幕滑落，瞬间展开术式反转苍。
空间微震，咒力扭曲，山姥切趁势一刀斩下，破碎的倒影终于发出震颤性的嘶响，如幻影般崩解消散。
就在此时的另一边，荒川叶的身后一道灵力混合查克拉的攻击斩破空间，从另一侧轰然劈入裂缝深处。
佐助的声音冷静却有力：“支援到了。”
“大将。”止水稳稳落地，迅速进入防御阵列。
荒川点点头，蓝色瞳孔映出远处还未完全破碎的镜面。他未多言，确认山姥切安然无事后，略一点头。
“山姥切，报告。”他淡淡说。
山姥切看着他，眉心微蹙：“空间结构不完整，但背后存在一个主意识——仍在深层窥探我们。”
荒川叶沉默。
宇智波斑黑色眼瞳无波：“复制宇智波？……也太小看我们了。”
空间再度震颤。
深处，有意识苏醒。
这一次——不是复制，也不是模拟。
而是【判断】。
镜面破碎的声音不大，却震荡在所有人耳中。
这不再是一个模仿空间，而是意识具现的领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