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文学 > 古代言情 > 人在古代,躺平开摆 > 第117章【正文完】

第117章【正文完】

    第117章

    这样大的家丑,无论是丰王府还是庆祥侯府都不会声张,寻人更不能大张旗鼓,找起人来难度很大。

    但庞妍毕竟是个深闺女子,那戏子也不算多有见识,一路留下了不少线索。忠国公府的人做事有方,很快就寻得了蛛丝马迹,顺利找到人后,悄悄把人押回了京。

    身宽体胖的庞侯爷脸上丝毫不见惯有的和善,他从未对儿女动过手,此时一见庞妍的面,却抬手就是一个巴掌,“孽女!”

    庞妍被打得头一歪,脸颊迅速红肿起来。

    但她只是表情淡淡地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脸上毫无心虚羞愧之色,更不要说开口认错。

    庞侯爷被她这副态度气个倒仰,“你……”

    “妍姐儿!”见丈夫还要动手,侯夫人立刻挣脱了丫鬟的搀扶,扑到庞妍身前紧紧护住了她,“你怎么就这么傻啊!”

    庞侯爷喘着粗气,“那个奸夫呢?”

    “你说谭玉官?”庞妍一哂,眼里划过冷光,“那个下贱胚子,想要染指我的钱财,还试图掌控我,被我送去喂鱼了。”

    庞侯爷一惊,“你……”

    一旁的汤婵却是心中一动,看来庞妍并没有对那个戏子情深意重啊。

    她是被郑宝珠请来的,倒不是为了看戏,而是庞家知道,丰王府不会放过庞妍,汤婵虽名声不显,但她得皇后青眼,丈夫又位高权重,等丰王府打上门来,能让丰王府顾及几分。

    不只是她,忠国公府世子夫人、郑宝珠的嫂嫂黄氏也被请了过来,郑宝珠为了丈夫这个妹妹,着实是费了心思。

    正想着丰王府,外头就传来了一声暴喝。

    “庞侯爷!你庆祥侯府今日要给我丰王府一个交代!”

    丰王带着丰王世子大步进门,父子两人脸色是一致的难看。

    等见到跪在地上的庞妍,丰王更是眼中冒火,“跟人私奔,你怎么还有脸活着,当真是半点廉耻都没有了!”

    丰王府居然娶进这样一个媳妇儿,简直是奇耻大辱!

    皇家的脸面都要被丢光了!

    丰王世子欧阳淳看向庞妍的眼神满是受伤,他想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庞妍沉默。

    她要怎么说?当初满心欢喜结成这桩婚事的根本不是她!

    “当初嫁给你是阴差阳错,”庞妍眼神淡淡,隐约带着几分厌恶,“丰王府这座笼子,我早就想离开了。”

    欧阳淳一怔,“什么意思?”

    庞妍却不再开口了。

    见她这般毫不悔改的模样,丰王更加怒火中烧。

    “你不想嫁,我丰王府还不想娶!”他一甩袖,“你若不想祸及家人,便自尽谢罪罢!”

    “王爷息

    怒,王爷息怒……”

    哪怕刚刚怒骂过庞妍,到了决定女儿性命攸关的时候,庞侯爷还是打躬作揖,满脸赔笑地卑微求情道:“求王爷留情啊!”

    侯夫人更是跪在丰王身前,“是妾身教女无方,求王爷饶她一条性命吧……”

    见到这一幕,一直神色不改的庞妍眼中闪过动容,不自觉咬紧了嘴唇。

    她没想到父母会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也罢,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在当初偷逃出丰王府时,她便预料到了今日,但她还是毫无反顾地走出了那扇门。

    “父亲,母亲,不必……”

    话还没说完,却被另个一个声音打断。

    “不过是夫妻闹了别扭,表妹一时激愤,离家出走而已,王爷至于一出手便要人性命吗?”

    丰王一愣,随即大怒。

    这是哪个不要脸的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转过头去,只见汤婵施施然道:“王爷息怒,什么私奔之说,不过以讹传讹,王爷可要明辨是非才好。”

    “放……”丰王自诩风流雅士,此刻却被气得差点破口大骂,“什么以讹传讹!那个姓谭的戏子竟是鬼魂不成!?”

    他从未见过如此信口雌黄、厚颜无耻之人!

    丰王难以置信,这样的人居然还是解府的夫人!

    解大人怎么会娶这样一个刁蛮无礼的女子?

    何止是丰王,在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连庞妍自己都不自觉看向了汤婵。

    汤婵说出这话,要怎么解释?

    唯有黄氏心中一动,似有预感。

    面对众人目光,汤婵面不改色,淡淡道:“那戏子不过是一个奴仆,还意欲以下犯上,已经被表妹处理了。”

    她毫不客气地把脏水泼到了谭玉官身上,对谭玉官这个人,汤婵毫无同情,也不想追究他跟庞妍到底怎么回事,只要他不是被庞妍绑着离开的,落得这个下场就绝不无辜。

    黄氏眼睛一亮,脸上露出笑意。

    庞侯爷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还、还能这么解释?

    庆祥侯府众人觉得峰回路转,丰王却已经怒火冲天。

    他没有过问那个戏子,因为他知道庆祥侯府肯定会处理干净,却没想到汤婵竟因为死无对证,张口便颠倒黑白!

    他怒道:“庞氏跟那谭姓戏子肯定早就不清不楚,你以为没了姓谭的,就没有别的人证了吗?”

    “王爷还请三思,”未及汤婵说话,黄氏也开了口,“事情闹大对谁都不好,丰王府家风素来清净,您也不愿府上清名毁于一旦吧。”

    女儿跟人私奔,这事是庆祥侯府理亏,但丰王府依旧不愿声张,便是不想家丑外扬,惹来外人嘲笑——庞家的女儿固然名声尽毁,绿头龟的名声就好听不成?

    更甚一步说,把妻子逼到私奔的地步,丰王世子就一点错都没有?

    无论怎样,丰王府都会成为他人口中资谈,如今这样的说法却是从根本解决问题——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私奔,事情从天大的丑闻变成夫妻不睦,不仅庆祥侯府多出许多余地,丰王府也算保住了颜面。

    察觉到黄氏话中深意,丰王怒火一滞。

    他自然不愿意承认儿子绿光罩顶,更不想沾上一身泥巴洗不干净。可是……难道就这么窝囊地认了不成?

    庞侯爷一看有门,立刻躬身上前歉意道:“到底是犬女任性了些,想来还是两家缘分不够,不如就此作罢,请世子予她一纸休书吧。”

    “一纸休书就想了事?”思来想去,丰王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不成!这未免也太便宜了你们……”

    “父王。”正在这时,欧阳淳低声打断,“算了吧。”

    丰王未料到儿子给老子拆台拆得这样利索,他恨铁不成钢地看向欧阳淳,“你在胡说什么?”

    欧阳淳劝道:“父王,结亲不成,也未必要结仇。”

    丰王闻言,不由冷静稍许。

    忠国公府跟解家态度明确,二者一个皇后娘家、太子母家,一个当朝重臣,都不是好惹的,至少他们一个没有实权的王府必须要给几分面子。

    庆祥侯府姿态已经放得很低,若王府定要逼死嫡女,焉知对方日后不会寻机报复?

    丰王看向欧阳淳,“你想好了?”

    “已想好了。”

    欧阳淳说着,目光不由落在怔忡的庞妍身上。

    无论如何,二人夫妻一场,无论对错,他也未必要赶尽杀绝。

    侯府也没想到欧阳淳站了出来,庞侯爷连忙行礼道谢,“多谢世子体谅!多谢世子体谅!”

    丰王冷哼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看在侯爷侯夫人的面子上,我们可以饶过令媛性命,可这赔礼……”

    “应当的,应当的。”庞侯爷满脸堆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单跟丰王商议,“您请过目……”

    侯夫人心弦一松,浑身一软瘫坐在地,却不由喜极而泣。

    女儿的性命保住了!

    欧阳淳让人伺候纸笔,挥笔写就一纸文书,递给庞妍。

    庞妍接过来不由一怔,欧阳淳给她的不是休书,而是一封和离书。

    “当年你假借才女之名使我倾心,我间接害你小产,从那之后,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也许那时,我们就该分开。”欧阳淳低低道,“成婚时,我们许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后来……总是我先负了你,如今你也扯平了,我们之间……就到这儿吧。”

    庞妍攥紧和离书,最终把祝他跟霜姨娘百年好合的刻薄话咽了下去,哑声道:“……祝世子日后姻缘美满。”

    ……

    丰王父子带着丰厚的赔礼离开了侯府,庞侯爷擦了一把汗,对黄氏跟汤婵道:“今日真是多谢亲家和侄女鼎力相助了。”

    “您太客气了,都是一家人。”汤婵道,“二妹妹今后如何打算?”

    庞侯爷叹了口气,“先送到家庙里清修吧,等风头过去,就找个好人家远远嫁了。”

    庞妍听到后半句撇了撇嘴,显然对嫁人这个主意不以为意。

    但她没有反驳。

    庞妍知道,这次肆意妄为,她已经给家里带来了天大的麻烦,以后她不能再任性了。

    事情到这儿,汤婵也不必继续待下去了,她跟众人告辞,准备离开。

    “等等。”

    听到有人唤她,汤婵回过头,便见侯夫人给汤婵行了深深一礼。

    “当年是我亏欠于你,未想你会恩将仇报,救下妍姐儿性命。”侯夫人低声道,“今日之后,我会日日在佛前上香,为你祈福。”

    “得了得了,”汤婵甩了甩鸡皮疙瘩,“侯府也算对我有恩,举手之劳而已,上什么香,我还没死呢。”

    侯夫人一怔,对着汤婵的背影又行了一礼。

    对方不图回报,她却不能不知好歹。

    ……

    庞妍的事情圆满解决,汤婵心情也算不错。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犯了口戒,随意说起生死,在回别庄的路上,她就遇到意外——

    马车正好好地走在山坡的官道之上,突然马儿一声嘶鸣,带着马车狂奔起来。

    车上的汤婵跟双巧都被突如其来的加速晃得摔倒在地,汤婵紧紧抓住车厢上的扶手,内心狠狠一沉。

    什么情况?

    “夫人!”

    “快保护夫人!”

    跟在身后的护卫见得惊变,都是大惊失色,急忙追赶上去。

    但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众人眼睁睁地看着车夫摔下马车,马车失去控制,几次变向,最后撞向路边一棵大树,车厢瞬间四分五裂,两个人影被甩了出来。

    汤婵只觉得后脑一痛,随即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解瑨一阵风一样冲进房间,大步径直来到床前,目光落在床上纤细的身影上。

    汤婵安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宛如失去血色的白玉,双眼紧闭,只有胸口的微微起伏证明她仍有气息。

    解瑨不自觉伸出手,却悬停在温热的脸颊上方,唯恐自己碰碎了她。

    解瑨闭了闭眼。

    再睁开眼,解瑨黑沉的眸子里暗潮翻涌,“夫人怎么会出事?”

    “是车夫。”被解瑨安排在汤婵身边的护卫上前一步,单膝跪地迅速禀告道,“有人以车夫家小的性命相胁,逼迫车夫故意惊马,谋害夫人性命。车夫原本打算让马车坠崖,却没想到夫人绝地反击,强行控制马车撞向了大树。”

    护卫愧疚难当,“小的保护夫人不利,请大人责罚!”

    解瑨看着汤婵苍白的脸色,掌心不自觉收紧,指尖狠狠嵌入肉中。

    疼痛传来,解瑨没有松手,反而更使力了一些,让疼痛帮助自己保持清醒。

    康王妃已经伏诛,究竟谁还会对汤婵动手?

    康王?

    不对,康王断没有这个胆量。

    解瑨心口发闷,只恨自己太过大意,竟让她遇到如此险境。

    他深吸一口气,“沿着车夫这条线查!”

    “是!”

    护卫领命,立刻下去安排,解瑨一边照顾汤婵,一边追查幕后真凶。

    很快,当日指使车夫之人的身份被查了出来,然而等他被找到时,却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幕后之人显然很是狠辣,直接斩断了所有线索。

    不止如此,很快,连被关押中的车夫都被灭口了。

    看守之人自责不已,“小的失职,请大人责罚!”

    解瑨却是若有所思。

    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的人,整个京城可都不多。

    “来人。”

    解瑨正要深查,却在这时收到了一封来信。

    读完来信,解瑨瞳孔一缩。

    ……

    夜深人静,解府偏僻的角门迎来一架马车。

    一个穿着厚实兜帽的身影下了马车,跟着引路人沿着阴影处行走,一路穿过几重门,悄无声息来到汤婵的房间。

    烛光勾勒出来人身影,竟然是个身怀六甲的妇人。

    来人脱下兜帽,一张绝美的芙蓉面露了出来。

    她袅袅一礼,“见过解大人。”

    解瑨叫出了来人身份,“锦平侯夫人。”

    他回礼,“有劳夫人拨冗前来。”

    锦平侯夫人宁洛掩唇一笑,“解大人太客气了。”

    “妾身不能呆太久,以防打草惊蛇。”她神情严肃起来,“长话短说,对汤姐姐下手的人是安王。”

    “安王?”

    这是一个解瑨从未想过的名字,他眉头紧锁,“安王缘何会对拙荆下手?”

    还是说,安王的目标本应是他,汤婵是受了他的牵连?

    “解大人有所不知,”宁洛冷笑着解释,“康王妃不知为何,活着的时候曾说过因为汤姐姐太子才没死一类的话,这话传到安王那个蠢货耳朵里,便对汤姐姐命格对太子有利之说信以为真,并且深信不疑,他是个只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性子,自然就要寻机对汤姐姐下手。”

    解瑨眼中寒光一闪,却未轻信。“夫人有何证据?”

    宁洛也干脆,直接将这些年搜集到的安王的罪证全都交给了解瑨。

    安王被封王后,彻底忘了还是大皇子时收到的教训,这几年可一点儿没闲着,大肆敛财、暗中结交朝臣、窥伺帝踪等等事情没少干。

    解瑨越看越是惊讶,这样详细确凿的罪证,只有自家人才拿得到。

    无数思绪划过解瑨脑海,解瑨抬眸看向宁洛,“曾经在康王妃身边出现那个女道是你的人?”

    宁洛眉梢微挑,随即笑了,“解大人名不虚传。”

    长真道长与庞雅结识不是巧合,而是宁洛的安排,助庞雅怀孕,也不是什么神仙术——一来长真道长精通医理,二来,时下的观点是小日子前后易怀孕,庞雅也是深信不疑并一直照做,长真道长却知道,事实正好相反。

    庞雅哪里知道,拜神、斋戒、在什么方位放什么东西等等这些玄而又玄的动作只不过是遮人耳目,真正起作用的,除了养身良药,便是长真道长想办法让她在两次葵水中间的日子行房而已。

    长真道长本想取得信任后,再借机鼓动庞雅对太子下手,没想到根本不用蛊惑,庞雅自己就动了心思,长真道长自然顺水推舟,等庞雅付诸行动,便立刻借口闭关,逃之夭夭。

    解瑨当初查康王妃,就知道长真道长背后有人,长真道长本人更是滑不溜手,他刚想深查,人就已经失踪了。

    解瑨不欲暴露自身,便没有大张旗鼓追查,没想到她背后之人竟是锦平侯夫人,更没想到,锦平侯夫人曾是安王的人。

    不过……解瑨皱眉,“夫人为何敢暴露身份?”

    宁洛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真诚,“妾身初见汤姐姐,便对汤姐姐倾慕不已,听闻汤姐姐遇险,自然愿意赴汤蹈火。”

    解瑨眉头皱得更紧。

    他怎么不知道汤婵跟锦平侯夫人关系这样好?

    这些话他半个字都不敢信。

    ——其实这多少是有些冤枉宁洛了,她的话,至少有一半是真的。

    宁洛最近怀着身孕,精力不济,就没顾得上关注安王府的动静,没想到一个错眼,安王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汤姐姐身上。

    宁洛气愤不已,随即得知解瑨正在追查真凶,心思一转,便决定跟解瑨合作,扳倒安王。

    能被汤姐姐留下性命的丈夫,总该有些可取之处吧?

    她倒不担心自己会如何,任解瑨有千万种手段,也不好对一个大着肚子、立场友善的孕妇施展。

    解瑨转念一想,便很快明白宁洛为何有恃无恐。

    他心中一哂,对方还真是高看他了,若宁洛对汤婵有半点威胁,他不会在乎她是不是有孕在身。

    不过……想到“锦平侯夫人”这个身份,解瑨心中有了几分思量。

    “多谢夫人走这一趟,”解瑨起身送客,“拙荆还需要照看,我便不多招待夫人了。”

    嗯?

    宁洛眨了眨眼,她还等着解瑨盘问呢,怎么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了?

    解瑨没有解释。

    事有轻重缓急,确定了宁洛对汤婵没有半分恶意,解瑨暂时将宁洛的事情暂时押后,转而将压抑的所有怒火,全部对准了安王。

    安王瞬间焦头烂额,当初决定对汤婵动手的时候,他没预料到日后受到的反击会是如此猛烈,自傲如他更未曾预料到,有朝一日会被自己养的毒蛇狠狠反咬一口,还是致命伤。

    在府里安静养胎的宁洛愉悦地欣赏着安王的势力崩塌倾覆,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爽。

    她看向窗外暖阳,上天保佑,希望汤姐姐能早日好起来。

    外头天翻地覆的时候,汤婵正在做梦。

    眼前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房间,说熟悉,是因为汤婵一眼就认出这是她准备回老家躺平时在县城买的房子,说陌生,是因为房间装修陈设跟她印象中全然不同,充满古韵。

    怎么回事?她心里一喜,难道她要穿回现代了?

    正这样想着,汤婵便见到一个女子正靠在床边刺绣。

    她自然认出了自己的脸,可视线再往下,汤婵不由一怔。

    女子身怀六甲,看样子,应该就快要临盆了。

    ……

    “宝蝉。”

    脚步声由

    远及近,宝蝉抬起头,脸上不自觉露出淡淡的笑意,“元哥。”

    来人三十多岁的年纪,身材微胖,皮肤白净,气质温和安定,让人安心。

    “孩子今天怎么样?闹没闹你?”男人柔声问道。

    “没有呢,宝宝乖得很。”宝蝉伸手抚上肚子,眼神里尽是母性。

    男人看得心中一软,忍不住拉过她的手,“辛苦老婆了。”

    宝蝉有些羞赧,却没有挣脱。

    “你歇着,我去做饭。”丈夫笑着松开她的手,转身来到厨房。

    宝蝉看着丈夫的背影,眼中闪过柔和。来到这里许久,她已经适应了这里更为开放的风气,也摒弃“君子远庖厨”的过时观念,开始享受伴侣之间的亲昵,并学着跟丈夫一起相互承担责任。

    很快,饭菜的香气飘满了家,丈夫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吃饭了!”

    宝蝉手上的绣活还差最后几针,便没立刻起身,“就来!”

    男人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出来,便进屋找她,刚好见她剪断绣线。

    “你也别太累了,忘了当初的事情了?”男人有些无奈,走过来将她扶起,“过劳心梗在重症监护室躺了快半个月才抢救回来,大夫可是交代过,千万不能再累到了。那时候我还不认得你,如今我这个做丈夫的可不能再让你出事。”

    宝蝉对上他的目光,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放心吧,我心脏没事的,不然医生也不会同意我怀孕不是?”

    男人扶着她来到厨房,边走边道:“我虽然只是个工资不高的语文老师,但爸妈在省会给我留了两套房,都写了咱俩的名字,咱们一辈子总是饿不死的。”

    “月子里不能动针线,接了订单,不好让客人多等的嘛。”宝蝉也细声细气解释,“这是最后一单了。”

    “好吧。”男人妥协,“但你也说了,这是最后一单,孩子生下来之前不许再碰针线了。”

    宝蝉抿唇笑着应好。

    夫妻俩一边吃饭一边说话,突然,宝蝉神色一变,手捂住肚子。

    男人见状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

    “我,我羊水破了……”宝蝉慌张道,“我怕是要生了……”

    男人腾地站起身,哪怕早就做了无数准备,事到临头还是会慌乱。

    好一会儿,他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怕,咱们去医院。”

    拿起待产包,抱起宝蝉下楼,一边叫车一边安慰妻子……好一通手忙脚乱,夫妻俩总算顺利到了医院,

    接下来的一切都是有序又混乱的,大半天后,医生来通知,宝蝉的情况不太好,需要考虑剖腹产。

    宝蝉有些害怕,但她选择相信医生。

    根据她的情况,医生选择了全身麻醉,宝蝉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宝蝉第一眼便看到了守在床边的丈夫。

    “你醒了!”丈夫第一时间握住了宝蝉的手,眼圈微红。

    宝蝉感受到肚子上刀口的隐痛,立即便要起身,“孩子……”

    “你别急!”丈夫赶紧扶住她,“孩子就在旁边!”

    宝蝉这才注意到被裹在襁褓中睡在自己身边的孩子,她的心当即就软成了一团棉花,“孩子好吗?”

    “她很好,是个健康的女儿。”丈夫虔诚地对宝蝉道谢,“谢谢老婆,你辛苦了。”

    宝蝉很是疲惫,心里却无比满足。她冲丈夫安抚地笑了笑,随即轻轻伸出手,去触碰襁褓中孩子柔嫩的脸庞。

    夫妻俩低声逗弄着孩子,气氛幸福而安宁。

    突然,宝蝉若有所觉,向门口看去。

    “怎么了?”她的丈夫见她神色不对,连忙问道。

    宝蝉回过神,轻轻摇头,“没事,只是感觉好像有人在看着我。”

    她的丈夫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还特意开门看了一眼,“没有人啊?”

    “嗯,我已经没感觉了,”宝蝉收回视线,冲丈夫一笑,“刚刚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

    汤婵睁开了眼睛。

    夜阑人静,汤婵看向更漏,正是凌晨。

    解瑨靠在床边的榻上睡得正熟,他连轴转了这些时日,着实累得不轻。

    汤婵看了他一会儿,轻手轻脚地下床,没有将他惊醒。

    走到外间,守夜的丫鬟抬眼一看,先是一惊,随即面露喜色。

    她刚要出声,汤婵抬手打断了她,“嘘——”

    丫鬟捂住嘴,顺着汤婵的示意,跟在汤婵身后来到了外头。

    “我睡了多久?”汤婵小声询问。

    “您已经昏迷快半个月了……”丫鬟也压低了声音,但抑制不住语气里的激动,“如今好了,您可算是醒了!”

    这么久啊……汤婵有些怔忪。

    不过她很快回过神,“那日出事,双巧跟我是一起的,她怎么样了?”

    丫鬟答道:“托夫人鸿福,双巧姐姐只是摔断了腿,外加一些皮外伤,需要休养几个月,除此之外没有大碍。”

    “那就好。”汤婵松了一口气。

    她静静站了一会儿,突然吩咐道:“唔,你去让人弄点吃的,要方便能在路上吃的,不要动静太大,我要出趟门。”

    丫鬟不明所以,“您要去哪?”

    “天快亮了吧,”汤婵一笑,“我要去看日出。”

    ……

    京郊西山是京城百姓常来的登高望远之处,婆子掌灯开路,丫鬟跟在后头,汤婵拄着一根拐杖,喘着气爬到了山顶。

    天边正好出现了一抹鱼肚白,随后慢慢转为橙红。汤婵丢掉拐杖,微微感受着山峰拂过面颊带来的清凉。

    晨曦微露,群山静谧,一轮红日于东方天际悄然跃起,光线穿透云雾,照亮山脚的城镇和远方的山峦。

    汤婵静静看着这一幕,唇角不自觉弯起。

    天地何其浩大,她又何其有幸,再次生而为人,能够看到这一幕壮丽景色。

    一阵脚步声匆匆传来,汤婵转身一看,是解瑨找过来了。

    解瑨来得很是匆忙,衣衫不整,难得见他这样狼狈。

    他紧紧盯着汤婵,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神情更是小心翼翼,仿佛在等着确认什么。

    二人对视许久,汤婵突然冲他伸出手。

    “解晦之!”她对他露出一个笑,“背我下山!”

    熟悉的语调和神情,解瑨的心骤然落到实处,长长松了口气。

    他三两步上前,伸手把她抱紧怀里,双臂收紧,像是再也不想放开。

    ……

    汤婵久久不醒的这段日子,解瑨表面如常,心里却死死压着一件事。

    当初庞二姑娘上吊昏迷醒来后性情大变,突然变得善作诗、善庖厨,等撞柱后再醒来,又似乎恢复成了原先的样子;而汤婵来京前之前,曾因投水自尽而昏迷不醒,醒来之后随母上京,嫁进解府……

    他认识的汤婵,会因为未婚夫退婚收到打击、因为城中流言寻短见吗?

    这些日子,解瑨时时盼着汤婵醒来,又满心忐忑,怕醒来的不是他想要的人。

    万幸……她还是她。

    ……

    汤婵被解瑨的动作搞得一愣,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你怎么啦?”

    解瑨没有说话,他摇了摇头,松开手转过身,在她身前微微半蹲下来。

    汤婵跳了上去,手环住解瑨的脖颈,在他的脖子后面蹭了蹭。

    “不好意思哈,”她伏在解瑨耳边,“睡得有点久……辛苦你啦。”

    看着他迅速转红的耳廓,汤婵没忍住轻笑,张唇轻轻咬了一下。

    她低声道:“我们回家吧。”

    解瑨感受着她的气息,抿了抿唇,沉稳应道:“好。”

    鸟儿站在枝头,和着微风婉转啼鸣,阳光洒在二人身上,也落在树枝上的带着绿意的新芽。

    正是一年春好处。

    —正文完-
图片
新书推荐: 平平无奇npc(女尊) 万人嫌与虫母融合之后 娑婆外传:盂兰古卷 大佬的小哑巴爱人 大夫,别摸我腹肌 万人迷光环对反派失效了 堂堂耽美文女炮灰 世子妃今天和离了吗 漂亮鲛人被捡后躺平任宠 春水夜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