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尔扎德顿时感到周围空间的一切,包括自己都要被酸味腌入味儿了。
不是,那小子凭什么?
尽管理性不停说服自己,大费周章的找到归寂之庭和把赤王复活是独立的两件事,他们只是发生在了不间断的同一个时间段里。
但问题是,提尔扎德不是一个理性的人,而恰巧的是,明冲也不是。
呵呵,呵呵。
他不愿意为这种相似点骄傲。
这光彩吗?.jpg
地铁,老人,手机.jpg
一边提尔扎德如同调色板的脸被哲伯莱勒忽视了一个彻底,在发现明冲拉着婕德走着走着就消失,很明显是去搞事的时候,他就一直暗中注意着萨梅尔。
于是,他早早的就意识到萨梅尔在大家身边一同行走,只是一个障眼法。当对方真正在大家面前显示出那副痛苦的模样的时候,说明他想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
而他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任何出声的打算。
归寂之庭……的确有些特殊。哲伯莱勒愿意在结束这一次探索以后,再考虑与萨梅尔的决斗。
有阿冲在,他潜意识里也认为,有机会见到优菲,并且不管有多么的危险,大家都能全身而退。
关于穆尔塔达口中复活赤王的事情……哲伯莱勒并不会因此而产生某种奢望。
毕竟,包括他在内的他们三人一直都明白,理所应当地试图迫使阿冲做的任何事情都不会如愿。
甚至如果动作太大,做的太过分,还有可能引起阿冲的厌恶。
记忆里,他和萨梅尔曾经一同长大的、现如今由芭别尔统治的塔尼特部族,不正是如此吗?
所以,他只要明白阿冲与奇迹,有密切的联系就好。
不必苛责奇迹必须发生在自己身上。
哲伯莱勒这样想着,在整个队伍中沉默的如同一尊石像。
“呵,我倒是很好奇,你们怎么现在才问出来。”这句话萨梅尔几乎是用气音说出口的,他现在肉眼可见的虚弱。
“如果想要阻止我的话,已经晚了。那个东西已经在发挥作用了。”
萨梅尔步履沉重地往前几步,听得这里的人中,连纳西妲都忍不住睁圆了眼睛。
“到底是赤王,特意为了防止阿冲捣乱所设计的计划,在做完前期准备以后,生效是很快的。”
听完他讲话,穆尔塔达忍不住开口,“说的好像自己真有什么惊天大阴谋,照我来看,你只不过是想以命抵命,抵小婕德妈妈的命,最后,最好死在阿冲面前才满意。”
萨梅尔没有回头,低声笑了出来,只是声音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疯癫。就跟真的想象出穆尔塔达口中的画面一样。
……
在婕德差点在这融洽轻松的氛围当中睡着之际,明冲的声音突然且听上去相当正经,“优菲,你身上好像有一件特别眼熟的东西。”
明冲的眼珠动了动,视线从那几行长长的字中转移到优菲的脸上。
“地脉里还能带圣遗物吗?”
婕德顿时从优菲怀里抬起脑袋,睁大了眼睛,慌忙之间,却错开了优菲的目光。
——这情况感觉可不像什么好事。
“我就知道,你果然会发现。”优菲无奈的笑了出声,安抚着拍了拍婕德的脑袋,另一只手拿出了那只[空之杯]。
没有试图隐瞒他,优菲直接说道:“这是萨梅尔给我的。”
——圣遗物:沙上楼阁史话
——部件:空之杯
——名称:迷醉长梦的守护
……
“迷醉、长梦的……守护?”
随着明冲一字一顿的念出来,优菲的睫毛微颤,心底莫名有些想笑。
她想,如果这就是赤王给予的力量载体,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个名字,真的不能再合适了。
当然明冲的眼睛主要是在这套圣遗物的名称上停留——[沙上楼阁史话]?好像有点印象。
不过,他最有印象的一般不都是[时之沙]吗?莫非这个部件和之前他在[缄默之殿]收藏室里见到的那几个部件里,有原本属于一套的。
说起来,这个圣遗物后面描写的故事,里面的主角好像和利露帕尔有点关系。不过看起来是个精神还挺正常的镇灵。
嗯,是什么绿洲总督……?
叫菲莉吉丝。
这个故事看着还真挺可怜的,是个既帮花神擦过屁股,又帮赤王和利露帕尔擦过屁股的……可怜大镇灵。
但是——
这跟萨梅尔又有什么关系?
明冲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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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沉默的注视中,优菲手里的[空之杯]渐渐发生了变化。原本空空如也的杯腹中,透明的杯壁颜色逐渐变深,似乎有什么东西盛满了内部。
那种流动的荧光让婕德忍不住转过身来,审视着这件圣遗物,“萨梅尔?他想做什么?”
两个疑问句中,后一句的第三人称“他”念得尤其重。语气中的诧异,因为重音的影响,听上去莫名带上了几分轻蔑。
“嗯……”明冲抠了抠脸,肯定着描述中变化的几行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描述:一尊古老的金杯,形制奇妙华丽,如同囚笼的腹内盛装着破碎的迷梦,有时甚至有疯癫的笑声响起……
而这个笑声莫名的很像一个人。
是的,萨梅尔。
“优菲……”明冲捏着下巴看了半天,抬起头,慢吞吞的开口,“我有一个问题。”
“萨梅尔是怎么把自己装进这个杯子里的?”如果是赤王,那我可就要开始闹了。
“是赤王。”
优菲平静的回答。
嗯?Excuseme?
明冲睁大了眼睛,在这种情况下,优菲点头重复了一遍。
“是的,是赤王。”
——的确是因为阿冲你自己搞出来的手笔。总之,萨梅尔说出来的,的确就是这样。
优菲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
——没想到我居然有做乌鸦嘴的天赋。
明冲轻挑眉毛,突然灿烂一笑,“哇哦~萨梅尔和赤王……?他们两个凑在一起,是想玩消消乐吗?”
“没关系没关系~这个游戏我也能玩!”
“我现在就加进去!!!(怒音)”
有时候明冲觉得就算穿越了,不管哪个世界都很生草,但在此之前,他觉得不管是哪个世界的人,也很生草。
在璃月的时候,他就想说了,这里的人命运都挂在天上也就罢了。但凡是那种长着恶人脸,但相处起来还不错的家伙,想捞一把怎么都那么难呢?
非得搞出点事情来不成?
老老实实等一个合家欢大团圆结局不行吗?
对于来自异世界的kami来说,一切都是简单的、轻而易举的、触手可及的呀!
虽然严格意义来讲,明冲确实喜欢这种普通人自己挣扎着想要摆脱宿命的戏码,但是他金手指还没给呢,他们拿头来斗?
——狗屎!什么破神之眼,没点儿眼色,不知道现在立刻马上就出现在萨梅尔身边吗?真的是,磨磨唧唧的,看我迟早把[冲之眼]整出来。
头顶怒气buff的明冲骂骂咧咧的撸起袖子,一会儿光看戏不说话的布耶尔一巴掌,不听招呼的萨梅尔两巴掌,一复活就搞事的赤王更是降龙十八掌。
感觉被ntr的他,现在平等地想要痛击每一个人。
要是每回出来玩儿都碰到这种事,还不如躺在家里打游戏(特指模拟器)!
明冲一手拉一个,随便开了两个门就领着优菲和婕德闷头赶到了纳西达他们大部队那边。
但是到了这边他也没停下,眼睛一横,扫视了一圈,顺便拍了个保命buff在萨梅尔身上,就拖着大家进了第二个门。
“赤王!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
红红火火还没走出秘境,明冲的声音就先发而至。被拖出来的人都觉得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样,不管是精神方面还是身体受到的惯性。
晕晕乎乎的,还没站稳,觉得二三次元货不对版、遭到了严重欺骗的明冲就板着脸开始对赤王指指点点,突脸蛐蛐。
“区区成男赛诺!区区白毛红瞳!区区傻b科学家……”明冲一连说了三个词组,怒气值也随之乘了2的三次方。
要换成是一个有感情基础的人,也就是说熟人,那可能明冲说到这里,就没那么生气了。
但要换成是一个只看过模拟器中微电影的对象,明冲就完全受不了。
——他以为他很了解我吗?他凭什么这么做?凭什么插手我自己的冒险?是我想进去看看的!
——难道他以为允许他去做做准备,就有资格了吗?我需要他去帮忙吗?!!!
赤王静静的回望着他,赤红的眼底闪过沉思,完全没有因为被指着鼻子吼而生气。
他想了想,缓步靠近。在屏蔽周围,不愿意让旁人知道两人谈话的同时,凑到生气到头顶的碎发都一冒一冒的明冲耳旁低声解释——
“你不是说,自己不太擅长处理这种仇恨吗?”
说着,赤王仔细注意着明冲的表情,眼中光芒明暗交错,声音沉静如渊,暗藏汹涌,“你不擅长的,我来处理。”
“仇恨归我,怨怼归我,谩骂也归我……一切不好的事物,都由我来承担。”
这时,他突然轻笑一声,“当然,也包括——”
“你的怒气。”
第142章 迷梦金杯
明冲心如止水,已经完全不想看赤王的任何表情。对待这种打他都怕他舔自己手的人,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先解决自己这边的问题,谨防内耗。
来到提瓦特大陆这么久,他都差点忘记那种,被身边的人自作主张干出来的事气到笑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了。
这是熟悉的、心肌梗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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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屎!也就一个傻b科学家的属性相同,居然真有几率触发相近行为啊!
对此,明冲只想说,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安溯。
但现在不是继续往下思考的时候,这次秘境中突如其来的插曲,与其说是扫兴,倒不如说让明冲的头脑冷静了下来。
——再说,他已经习惯了。
在旅行进程到达极度自我状态的时候,总会有个人跳出来给他迎头重击。大概差不多就是赤王这种,明冲一般管它叫[安溯行为]。
莫名其妙的,穿越之前就老有人觉得他处理不来那种社交场合中出现的问题,现在还有人觉得他不能自己亲自去做那种调解仇恨的行为。
一个个的,全都大包大揽。
这是把他当成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婴儿了吗?
唉。
生活不易,阿冲叹气.jpg
——也还好了,至少是在作出脱离实际过于理想化的决策之前……
明冲撇了撇嘴,心里告诉自己不气不气,动动手指解除了赤王的屏蔽空间,往旁边踏了一大步,远离赤王手动给自己增加的压迫感气场领域。
“优菲。”
“萨梅尔。”
“哲伯莱勒。”
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那边默不作声,等待这边结果的人,被叫到名字的三人一个个纷纷转头看向他。
“还有——”
明冲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微微侧头视线落在左下角,依旧没有转过身看他们。
“婕德。”
“诶?”
把自己当做一个旁观者的婕德突然抬头,满脸的难以置信,像是没想到自己也能参与他们几人的问题。
“我自作主张想要好结局的行为,让你们觉得为难了吗?所以会觉得赤王替你们选择的、有副作用的方法更好?”
这话一出,好一会儿都没人出声,似乎都陷入了纷乱的思绪中,没被牵扯进这件事的人,眼见着充满矛盾的大戏一场接着一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尤其是库塞拉,他甚至有些坐立难安。
等到优菲徐徐吐出一口气,这时,明冲慢吞吞的转过身来,满眼认真地看着她。
他半是困惑的神情落入优菲眼中,她定定的回望过去,笃定道,“没有。阿冲做的任何事……”
说着,优菲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忍俊不禁,“从来不会让我觉得为难。”
明冲看着她,眨了眨眼睛。
温柔而坚定的声音还在耳边轻轻述说,“但阿冲你知道的,有些苦难,并不是我们本就应该遭受的。”
“因此,想要抚平它,就需要更多的耐心和关怀。”
她好像在说自己与萨梅尔之间的杀身之仇,又好像在说自己与丈夫哲伯莱勒、与女儿婕德被迫分离10余年的辛酸。
然后,优菲眼神温柔地望向他,给予他坚定的认同,“我知道,阿冲是个聪明的好孩子,对待好孩子,不能太苛责。”
优菲笑着摇摇头,“不管你要做的事是什么,我都会给你最坚定的认可。”
——这是我在确认你的真实存在以后,就做出的决定。
她在心底补充了一句。
明冲平静的心回升了一些温度,接着,他本想看向萨梅尔,但又觉得有些不妥,这种事情有点敏感,不能太简单粗暴。
目光游移间,从哲伯莱勒到婕德身上,然后再到哲伯莱勒,随着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到婕德身上。
哲伯莱勒大多数时间都是这么沉默,但他的存在并不浅薄,甚至时常都能提供某种极强的力量。
于是,在明冲有些紧张的时候,他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颤抖着眼睑,看向似乎欲言又止,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小婕德。
在婕德张了张口,迟迟没能出声的时候,明冲有时目光会偷溜去看她脚边的奔奔,然后又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溜回来。
他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的关键是婕德了,小婕德没有做过那场梦,所以她提供的反馈是最真实,最接近现实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只有婕德做出的选择,才是有意义的。
可惜的是,明冲自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把那部分记忆给婕德,对于没有出生在家庭氛围幸福的小孩来讲,做那样一个梦,本身就是一种残忍。
更何况,就像他之前所说的那样,他从前对小婕德,是爱屋及乌,但是现在,他真正认可了自己面前的这个婕德。
在交朋友之前,抛出那些记忆是让两人拥有一段缘分,但是交朋友之后,还要抛出那段记忆,就得考虑看看这到底是不是一种乐子了。
明冲尊重自己的朋友。
他收回心神,把目光专注地放在婕德脸上。
“我……阿冲,我好像知道你想问什么了。”婕德看了看优菲,似懂非懂的开口,接着缓缓把头转回来,看向明冲。
“这些日子的相处里,我大概了解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你和我不太一样,有一双圆圆的、似乎会说话……就像、就像……”
婕德想了一会儿,绞尽脑汁才想出来一段合适的形容词,“嗯,沙狐一样的眼睛。”
说着,她还重重的点了点头。
为了表达清楚,她又解释了一段,“我的眼睛更像牦牦驮兽的眼睛,没办法从眼睛里就看到所有的情绪,只有在牦牦驮兽停在湿地、停在香辛果树旁才会发现。”
虽然没怎么读过书,但是婕德的比喻,神奇的让明冲听懂了,甚至感觉比任何大学者的比喻都要理解得透彻。
“老爹就是我的那棵树。”说到这句话时,婕德的语气从终于带上了黏黏糊糊的感觉,和模拟器里那个爱撒娇的婕德有了些许神似。
也是这时候,明冲才发现婕德似乎有点哽咽。
“可是,阿冲,我原本有两颗香辛果树。”她的声音低了下去,让明冲这个听众心情也要低沉下去了。
婕德舒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阿冲你想把我那棵失去的树种回去,还想把砍树的人抓过来一直照顾它。”
“可是你知道吗?阿冲,被吓走的牦牦驮兽很难再靠近人类,并且会永远记得偷猎者的气味。”
后来的话明冲有些听不进去了,不是因为听不懂,而是他的脑子被情绪搅成了一团浆糊,在某句话以后,把后面的声音全都黏住了,然后滚作一团。
——“可是,阿冲,我原本有两颗香辛果树。”
“……”
明冲说不出话,之前被赤王气到炸开的头发都变顺直了,于是他静静地看着婕德,织金红绸会阻断两人的眼神交流,好在他只是帮自己的视线找一个落点。
婕德从没见过这么安静的阿冲,心里叹了一口气,接着放软了声音说:
“你不必感到愧疚,阿冲,这本就不是你的错。试图做出挽救的人是你,但该得到原谅的人……不是你。”
“你当然可以喜欢好结局,你会给听过的每一个故事,知道的每一个角色安排一个合乎他们意愿的归处,但我只是不想和萨梅尔好好相处。”
明冲撇着嘴,小声嘟囔了一句,“我没想让你和萨梅尔和睦相处……”
“但在你的故事中,我的香辛果树身上,永远带着砍树人的气息。”婕德轻声解释,“嗯,对我而言,他是砍树的人。”
话说到这里,明冲的眼神不断往婕德脸上瞄,见她没有再度开口的意愿,带着半是自省的思考看向哲伯莱勒。
——天杀的,我怎么刚好就在这个秘境里,认可了婕德的朋友身份呢?
——要是以后也发生这种事可怎么办呢?……狗屎!我才不想天天都自我反省。
——要不……以后整个朋友证出来?还没颁发证件的人都可以收回“朋友”身份!
明冲若有所思间,捕捉到了哲伯莱勒身上沉静的气息。然后他的目光就忍不住落回了婕德身上,又看了看哲伯莱勒,但是又落回了婕德身上。
——这种感觉有点像眼神打滑了。
这样反复数次,婕德察觉到了异样,她忍不住也看向始终一言不发的哲伯莱勒,莫名跟着明冲一起紧张了起来。
“……我。”哲伯莱勒才说了一个字,明冲就感觉后背有点僵硬。
这是出于对受害者家属的一种感觉,混合着另一种……类似于受害者娘家人对婆家人的感觉。
嗯,有点复杂,但应当是这样的。
大致搞清楚了这种尴尬的来源以后,明冲就平静了下来,同时,哲伯莱勒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尽管他自始至终都清楚自己该如何面对阿冲,但阿冲似乎一直都保持着某种混沌状态。
换言之,哲伯莱勒在等明冲准备好。
他静静的看着明冲,原本准备好的答案突然觉得没那么重要了,尤其是在优菲和婕德已经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以后……
“印象中,这似乎是你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等我说话,阿冲。”哲伯莱勒的声音平和而悠远。
“我们也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安静下来,相互交流。”
毕竟,优菲温柔,善解人意且多才多艺,擅长哄人;萨梅尔总是嘴巴在前面说,那身体在后面追的,老干出一些自相矛盾,堪称忘本的事情。
只有哲伯莱勒,他看着他们,就好像在沙海中凝望着夜里的倒映在水面上的天星。
他愿意每天按时来到水边,愿意为此而付出,默默守护……
如果水面能够泛起波澜,他当然会很高兴。
如果什么也没有发生,他只是看着,依旧会很高兴。
第143章 迷梦金杯
明冲眨了眨眼睛,只觉得这个架势不像是要说什么真心话,更像是要说些掏心窝子话。
想到“掏心窝子”,明冲有一瞬间的走神。比起正经的掏心窝子,能让他走神的,毫无疑问是物理意义上的。
向来细心的哲伯莱勒当然不可能没注意到这一点,但他并不介意阿冲在这个时候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知道,阿冲向来如此。
想到这里,哲伯莱勒面部表情也越发地柔和了下来。
他想,婕德的比喻实在是恰到好处,沙漠的子民不会不熟悉沙狐这种动物。如精灵般、擅长隐匿、本性狡黠天真……
在远古的灾厄中,它们依靠自己避免了倾覆,部落里的老人坚定认为,它们拥有奇特的智慧。
而在沙漠中讨生活的雇佣兵们都知道,这种生物很容易被面具鼬引出踪迹。而天性温顺友好的面具鼬在被不怀好意的人类捕捉、进行训练后,又有另外一个名字——
[盗宝鼬]。
就哲伯莱勒所知道的,面具鼬喜欢做一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但在不被驱使工作时,则会与周边各种动物保持友好关系,甚至有时会提供帮助。
寻常极难找到踪迹的沙狐,便相当喜欢和面具鼬来往,同它们一起捣蛋玩闹。
因此,部落的人们受老人们的告诫,都将沙狐当作一种拥有崇高灵性与智慧的生物,寻常看到了都将其当做一种幸运或者某种预示,因而从不捕杀、盗猎。
然而,外来的人们则不然。相当一部分人,尤其是盗宝团,就会利用盗宝鼬的特性,将沙狐引出来进行捕捉……
这样来看,阿冲与沙狐,确实拥有极高的相似度。哪怕混杂在外貌酷似大盗、一同行动的盗宝鼬当中,也是相当显眼的存在。
而在大多数时候,沙狐还是受到面具鼬哄骗的一方。后者是天生的捣蛋鬼,前者却无论如何都算不上。
阿冲便是如此,哪怕他穿上盗宝团的服饰,他眼底透露出来的“天真”特质也会彰显出另一种答案。
婕德用不出“天真”这个词,用不来“独特的智慧”这个词,更用不来“鹤立鸡群”这个词。
但她表述出来的意思,哲伯莱勒听懂了。
只是想来,阿冲应该只听懂了自己的眼睛像沙狐这一点。
哲伯莱勒了解他,所以看着他那双眼睛,才会恍然间觉得,这依旧是他记忆中那个让人不省心的清澈少年。
而他私以为,“天真”这个词放到这里,并不妥当,并且也不会达成任何沟通上的作用。
既然婕德没有用出来,那他也更不会用。
于是,他的声音沉稳而厚重:
“我从前对你从来不曾说过什么,并不是因为没有话可讲,而是在我们的旅程中,我一直安静地注视着你。所以认为有些话,你不必去听……”
“毕竟——”说到这里,哲伯莱勒。语气放缓,隐有笑意。
“世间任何的事情,只要你想做,就一定会成功。”
只要你想做,就一定会成功……
穆尔塔达闻言,暗自砸舌。心里吐槽这种信任未免太坚定,但他又觉得,似乎事实本就如此。
这时,他侧头去看明冲的表情,欲言又止中又夹杂着高兴,看着有些别扭。
实在有些奇怪,这小子又不是那种会因为别人的夸赞而别扭的人。
果不其然,下一秒明冲直白又一针见血地指出,“哲伯莱勒,你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是觉得赤王做的对,但又不想在我面前点透吗?”
过了不到一秒钟,他紧接着又说——
“可是你现在甚至都还不知道赤王他要做什么,就都已经肯定他只是要以血还血吗?”
说着他的目光一一落在优菲、婕德和哲伯莱勒脸上,“是要把萨梅尔变成像利露帕尔那种魔瓶镇灵一样的东西,来换优菲回来!”
“这难道不好吗?”萨梅尔的声音带着微凉的感觉,一下刺破明冲的气势。
明冲倒也不介意,他本来这时候也不打算在话里加个什么气势。
他有一瞬间的沉默,然后以一种极慢的速度缓缓地,如同卡帧一样,转头看萨梅尔。
“这难道不好吗?”
萨梅尔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语气平缓,因为感受到明冲的视线,情绪相当稳定。
“……”
“我做过那个梦,我还记得它的结局。”随着萨梅尔的陈述,他的声音变得沙哑,“那个鲜花固执的扎根在沙海中、生长在沙暴间的结局。”
他喜欢这个结局,相当喜欢,并且由衷的希望自己能代替那个魔瓶,去和明冲一同完成这件事。
为此,哪怕提前步入死亡,他也愿意。
与萨梅尔不同的是,优菲和哲伯莱勒都将婕德长大以后的那个“未完待续”视作结局;
而萨梅尔认可的结局,却仅仅停留在阿冲与利露帕尔一同将金蔷薇播撒在沙漠的事迹中。
这似乎就从根本上将他们两方区分分开来。
接着,萨梅尔轻声嗤笑,似是最后一次嘲笑明冲的天真。然后定定的望了一眼他的眼睛,他说:“正如你刚刚听到他们所说的那样……我已经没有归宿了。”
“……阿冲。”
“……你、你有啊,图特摩斯不是吗?”明冲闷声反驳。
萨梅尔似笑非笑地呵了一声,“你知道的,我的归宿只在你给我的绿洲。”
听得明冲一愣,他又轻声说,“可是你不都想回去亲自重新把它带到现实了吗?”这样那里就真真正正是“你的绿洲”了。
这时,萨梅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轻声说——
“……那是我给你的绿洲。”
“……”
——
——
“萨梅尔就是个傻b。”明冲抱着臂,小声嘀咕,“……哪有人的归宿是一个人的?”
尽管嘴上说着,但明冲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虽然前不久他卡bug阻断了赤王的力量流动,但还是没能敌得过本人坚定的决心。
优菲复活了,作为代价,萨梅尔将失去他的形体,剩余的灵魂则进入到了那支[空之杯]。
回想起赤王提供的的那个方法,明冲感觉他想笑还是能笑得出来的。
像那什么——
父亲的骨,无意中给予;
仆人的肉,自愿奉上;
仇敌的血,被强行夺取。
只能说,还好优菲不是以卤蛋的形态回归。
否则,那真成地狱笑话了。
呵,呵,呵!
明明在优菲死后,与哲伯莱勒分别了那么久,他都没有思考过什么归宿。优菲不会是,婕德不会是,那么哲伯莱勒当然也不会是。
偏偏在明冲出现以后,他突然开始思考这种问题……就算没有归宿,他不是也活了那么多年吗?
……哪有人的归宿是一个人的。
明冲在心底一个劲儿念叨。
不过,很快,随着明冲感到自己的腿被拍了几下,他就脱离了这种复读机状态。
微微低头,纳西妲一脸关心,“你好像有些困惑,要不要我来为你解答?嗯……以朋友的身份。”
明冲看了她一会儿,明智的决定不为难自己的大脑,点点头,“行吧,那就看你了。”
下一秒,纳西妲就表情有些空白,艰难地用背抵住后面的重量,两人背靠背坐在沙丘上。
——当然,这是在明冲瘫坐着的情况下。
想到明冲一贯的风格,带一点点故意捉弄的亲近行为。纳西妲包容了这一点点小缺憾。
是的,她现在已经察觉到了明冲捉弄人的意图,不像之前那样,只以为是两人重量差的原因。
“好了,可以开始话疗了。”明冲懒洋洋的开口。
纳西妲一怔,过了一会儿才点头回应,“嗯,我知道了。让我先总结一下你疑惑的问题。”
“嗯……你总是不断重复一句话,并且带有浓烈的否定意味。这说明,你并不认可[人的归宿可以是一个人]的观点。”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纳西妲既像是在查询什么,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明冲没有理会纳西妲前半截像人机一样的表现,他趁这个机会,还把这句话试着套在赤王头上盘一盘他的逻辑。
发现这种套公式的做法,居然还诡异的可行。这说明他先前认为,萨梅尔与赤王,身上有共通之处的想法,是正确的。
他之前产生过一个问题,布耶尔会为了纳西妲而不再现身于人前,那赤王又是因为什么?
按照萨梅尔的思路,有可能是因为所谓的[归宿]。
可是赤王会找不到自己的归宿吗?
明冲对此持保留态度。
这时候,纳西妲终于理清思路开口了,“关于[人的归宿]的问题,首先需要思考的是人为什么会需要归宿?”
光是听了个开头,明冲就已经昏昏欲睡。
“因为人的心是一种很脆弱的东西,在受到伤害时需要保护,必要时候还要哄一哄它。
所以[归宿]就像它的外壳,松果又在拥有外壳包裹时,哪怕落在土地中,也能保护种子。”
在明冲刚打了个哈欠后,他改变了想法,纳西妲说话的时候不像在讲课,更像是在讲故事,还是童话故事。
“而只要松果还拥有它的外壳,不管去哪里它都不惧怕受到伤害……”
听着听着,明冲的哈欠就越来越频繁,他毫不抵抗的睡了过去,还梦到了纳西妲讲的像童话故事一样的这段话。
有图有画的,还挺生动形象。
“你睡着了吗?阿冲。”纳西妲小声问,“别担心,别难过,就算是在梦里,我也会认真哄你的心的。”
她轻笑着,“晚安,小松塔。”
第144章 间章
两只松果张开了它的鳞片,其中的种子随风飘摇,落在一片金黄色的土地上。这里生活着许多居民,他们热情的招待两只小松籽,并亲手为他们卸下了果壳。
在这片金灿灿的土地上,小松籽们日夜作伴,相互依偎,很快长大了,和这片土地上其他的居民也越来越相似。
当脸上长出细小柔软的黑色绒毛时,他们笑闹着扑倒对方,一同在地上打一个滚。
偶尔,其中一只未长成的小松籽,会在夜晚来到水潭边,对着水中的面容发问:
[和周围的大家越来越像了,这如同面具一般的黑色绒毛,让我看起来像一名杰出的大盗,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但他还来不及找到答案,最年长的动物召集起了这里的居民们,告诉大家:
[这片金色的土地将要枯竭,我们必须找到王的宝库,那是拯救大家的希望。]
长者从居民中选出最优秀的战士,组成小队踏上寻找之旅。所以,那两只小松籽就满怀骄傲与憧憬地,成为了小队的成员。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在这支小队中,有一名战士已经被家乡一只披着美丽皮毛的小蝎子蛊惑了。
一路上,他们不停的失去同伴,一直怀揣困惑的小松籽察觉到了问题,于是在那名被蛊惑的战士试图对他动手的时候,他装死倒地,离开了队伍,独自调查真相。
随着小队一点点靠近王的宝库,被蛊惑的战士逐渐意识到,王的宝库有可能真实存在,并不是如同家乡那个人所说的那样,是虚假的谎言。
可这时已经晚了,小队中只剩下一位成员,被蛊惑的战士知道,自己回不了家乡了,他决定在杀死最后一位成员后,便自杀赎罪。
就在最后一名成员即将被杀死之时,假装被杀死的那只松籽终于出现,救下了这名和他一同长大、一同踏上旅程的朋友。
混乱的战斗结束后,独自调查出真相的小松籽把一切都说了出来,可惜,被蛊惑的战士为自己沾满鲜血心中痛苦无比,依旧自杀了。
只剩下两只小松籽的小队没办法继续这段旅程,他们准备回去把一切都告诉大家。
但是,家乡的所有动物已经被小蝎子欺骗了,他们都以为是两只小松子杀掉了小队其他的成员,迎接他们的不是热情的招待与亲密的问候,而是仇恨的目光与冰冷的武器。
两只小松籽只好逃离家乡,独自生活。
他们失去了自己的果壳,就捡拾起树枝与石头亲自搭建;
没有梳理绒毛的工具,就去遥远的地方交换;
缺少生长所需的养分,就探索更多的地方去寻找……
有一天,那只被解救下来的种子说:[我们已经足够强壮了,可以重新踏上寻找王的宝库的旅程。]
原来他们在独自生活的时间里,已经从种子长成了一只动物,与这片土地的大部分动物是那样的相似,身材细小灵巧,为家乡以外的地方带去混乱。
他们一只是来去如风,善于战斗,通体雪白的鼬鼠;
一只是观察敏锐,善于思考,身上泛着奇异青色光泽的鼬鼠。
[可是家乡的那只蝎子也更加强大了,她一定会阻止我们的,再等等吧。]更细心的那只青色鼬鼠说。
[我等不了了。]白鼬摇摇头,眼中闪动着炽热的火焰,[我一定要在找到王的宝库之后,向那只蝎子复仇,回到属于我们的家乡。]
青鼬劝说不了他,只好同他一起。
他们找到了一只富有智慧的小鸟,希望她可以带领他们找到王的宝库。
但上一段旅程的经历,让他们不信任除了彼此的任何生物。因此,他们防备而警惕地看守她,不进行任何多余的交流。
小鸟对此并不介怀,她认为,这段旅程本身就隐藏着许多知识,能够让自己变得更加聪明。
富有智慧的小鸟似乎懂得许多东西,这让青鼬想起了自己曾经藏在心底的困惑。
但他并不想让小鸟看出自己的浅薄,只是偷偷观察自己与小鸟之间的差别——生长在易枯竭的金色土地上与生长在不易枯竭的绿色土地上的动物,他们长大以后的差别。
随着相处的时间延长,青鼬和小鸟逐渐熟悉起来,他这才有勇气主动开口问一些问题。
一天,一只松果张开鳞片,里面落下一只种子,一落地,就变成了一只小狐狸。
他站在金色的土地上,抬头仰望浮在空中鳞片散开像花朵一样的果壳,蹦蹦跳跳的说:[我将要在这里开始新的冒险,请你变成一把伞吧!]
[当我再次打开它,并转动伞柄,你再带我离开。]
说着,小狐狸兴奋地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将自己的皮毛染成金色。
[好啦,现在我就是本地狐!]
他捡起果真变成一把伞掉在地上的果壳,把它背在背上,然后跳上一块大石头,左右张望。
对着天空大喊,[如果每个方向都有一个伙伴,请允许我站在原地,我想要三个伙伴!]
小狐狸摆动着大尾巴,居然真的在不远处发现了好几只本地动物。
一只白鼬,一只青鼬,还有一只色彩艳丽的小鸟。
但他并没有想起自己前不久说的话,并且立刻上前对话,而是好奇他们围在一起做什么。
擅长隐匿的小狐狸很快就接近了他们,发现那是一块亮晶晶的石板。小狐狸立刻判断,这块石板的家应当是他的行囊!
对于这段开始不久的冒险,简直就是出战大捷。
执着于复仇的白鼬几乎立刻发现了他,气愤不已的将小狐狸绑起来吊在树上。
善良的小鸟不忍心年幼的小狐狸被愤怒的白鼬杀死,勇敢的挡在他面前。
与她关系融洽的青鼬也站了出来,[这是个孤独的、可怜的独自生活的孩子,请允许我们接纳他吧!我们会看好他,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小狐狸再次回到地上,眼睛闪亮的如同天上的星星,他摇晃着毛茸茸的尾巴,兴奋地说:
[我已经知道自己是勇者了,请和我一起冒险吧!]
青鼬、白鼬和小鸟并没有把小狐狸的话当真,但他们喜欢他那双明亮的眼睛,只好学着[玉璜龟]背着[清水玉]那般,沉静地带上他踏上旅程。
小鸟告诉青鼬:[富集的岩元素会形成色清质纯的玉石,但也会使[玉璜龟]背上瘙痒难耐。]
[也许有一天也会有知道[清水玉]的作用的好心人,来到我们身边将他带走呢?]
小鸟和青鼬在月光下相互依偎着,用诗歌一般美好、蜂蜜一般甜蜜的语言述说对方不知道的故事。
他们一同走了很远的距离,度过了很多个月光相似的夜晚,约好了相互分享自己的果壳……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
久到连小狐狸都已经举着宝剑,学着勇者的姿态杀死了那只披着美丽皮毛的蝎子;
白鼬都已经彻底接纳了小狐狸;
王的宝库也被他们找到……
然后小狐狸主动离开了他们,他耷拉着尾巴,就像青鼬和白鼬决心离开故乡的那天。
小狐狸郑重地说:
[我要去安放自己的内心了,请不要为我担心,它只是需要哄一哄。]
他要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安放自己的心,许多动物都是将自己的心放在果壳中,但小狐狸的果壳就在背上。
小狐狸带着自己的果壳四处旅行,因此,不在果壳内的心便会很容易感到不安。
后来,青鼬、白鼬和小鸟又一起走过了许多地方。
当他们结束旅程,青鼬决定带小鸟去看自己的果壳,与白鼬一同带着满心疲惫回家时,他们见到了从金色土地中生长出的绿色土地。
小狐狸的爪子不停踩着湿润的泥土,他的耳朵随着颤动,尾巴轻轻摇晃,正在扒拉一棵蔬菜。
突然他抬起头,眼睛依旧明亮,声音依旧昂扬:
[你们回来啦!]
哪怕去过王的宝库,去过其他神奇的地方,白鼬还是没能找到年少时长者所说过的在金色土地枯竭后,那[能够拯救大家的希望]。
他没有回头看青鼬与小鸟的反应,也没有回应小狐狸的话。
与白鼬不同,青鼬和小鸟早早的将自己的心交给对方安放,因此不管去哪里,都不容易感到不安。
白鼬低着头,绕着镶嵌在金色土地中如同绿宝石一般的土地转了一圈又一圈,找了一个角落,把自己的心藏起来。
[以后你就待在这里吧,感受着每一个他踏过土地、浇灌作物、欢笑嬉戏的时刻。]
[他会好好哄你的。]
他再也没有感到不安,也不会耷拉着尾巴,从金色土地的这一边逃到另一边,不会怀揣仇恨与执念四处游荡。
他不再是失去果壳的孤魂野鬼,只能一昧为外面的动物带去混乱,变成真正活得如同大盗一样的鼬鼠。
后来,小狐狸注视着外面的鼬鼠,他决心让这里每一寸土地都变得能够安放自己的心,这样他就能去到任何一个地方了。
他让每一只鼬鼠目之所及都能找到一朵金色的花朵,让金色的土地看上去不在枯竭。
小狐狸蹦蹦跳跳地衔花归来,将金色的花朵放在白鼬面前,对他说:
[你总是待在这里,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吧。心也会有想要跳动的时候啊!]
白鼬嗅了嗅地上那只金色的花朵,突然想起了最初小狐狸说过的话——
[我已经知道自己是勇者了,请和我一起去冒险吧!]
现在,冒险结束了。
第145章 间章
水幕薄纱般的月光铺在沙漠上,流淌过置于荒凉宫殿内,高台上的古老杯盏。
在这空旷的古老建筑内,有何人的支离破碎的妄语和疯癫的笑声似乎就藏于高台某处。
“痛饮清泉的旅者……”就着月光,一只纤长的略显灰白的手拿起它,不知在对谁说话,“被沙丘般难测的命运离弃,也仍有资格迎来命运转机?”
低哑的、从喉咙中滚动发出的笑声在这空荡的殿内回荡。
“阿蒙。”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打断了这古怪的气氛。
形制华丽的高背椅旁,大慈树王布耶尔缓缓现身,周身星星点点的微光散落在空气中消失不见。
“你特意选择这种方法,是因为菲莉吉丝吗?”她没有看向赤王,只是注视着他手中的杯盏。
“还是说——”
这时,她停顿片刻拉长了尾音。
“你在嫉妒呢?”
赤王幽幽抬起头,看着布耶尔的脸,轻挑眉头,赤红的眼眸里满是漫不经心,“我只是给出了一种方法,可没有逼他。”
说完,他轻笑着感慨:
“上千年了,这里的人还是一成不变……对于仇人,明知有更好的办法,也不愿意尝试,哪怕只是考虑两者折中。”
“布耶尔,你觉得呢?”昏暗的光线中,一双赤红色的眼睛盯住了她。
“所以,你失望了吗?阿蒙。”布耶尔语气依旧平和,“一直以来对人类抱有极高期望的你,赋予故事中角色的标准,是否太高了?”
赤王没有回答,他抚摸着杯盏上精致的花纹,突然一抹笑意从嘴角漾开。
“布耶尔,虽然你的问题有点太多了,但……有一件事你猜对了。”
他轻轻动了动嘴唇,声音细微到如同在夜里与人耳语情话,“我从不曾忘记自己要做的事,当然也包括——”
“菲莉吉丝。”
若是按照过去轮回中的情况,布耶尔怕是会以为赤王口中念出来的名字是[娜布]。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看着这样的赤王,布耶尔心中觉得情况恐怕不容乐观。
“阿蒙你……你……”
大慈树王轻轻吐出最后两个字,说出自己的猜测,眼中是纯然的疑惑,面上还有一点点难以置信。
“疯了?”
“啊……”赤王发出一个单音节,支着下巴作出思考状,“可能吧。”
“大概是终于有机会完成自己想做的事了。”这时,他终于恢复平静,神情端庄地看向布耶尔,“更何况,哪怕我不行,但至少有一个人可以做到。”
“……”布耶尔错开目光,稍微松了一口气,也有可能是叹息。
语气稍重的试图让赤王警醒,“阿蒙,如果你想把期望放在那孩子肩上,那你想错了。他只做自己,从来不会满足他人对自己的幻想。”
“不,他会帮我的……”赤王摇摇头,如同梦呓般说,“他一定会帮我的……”
“只要,他感兴趣。”
……
……
纳西妲给他编了个梦境。
看完动画片后,明冲对此相当确信(点头)。
该说不说,这个梦看完之后,精神都好了很多,就跟做了个大脑Spa一样。
明冲看完之后,唯一担心的就是——
本就脑沟不深的我,会不会因此变得更浅了?
不行,思考这个问题还是太恶毒了。
明冲甩甩头,试图将它撤回。
沙漠搞了个大的以后,他现在就想玩打打游戏,放松娱乐一下。
虽然他现在身体被人哄睡着了,但他精神还能活动,还能打开模拟器,可怕的很(棒读)!
明冲记得还有一个星神世界的选项,他还没选过,这回把他给选了,下一次就可以一口气全部刷新了。
点开模拟器,桌面,旅行阿冲——
「A,由于不会做饭,你总是点外卖,可是外卖时常超时,你开始对此感到厌烦……[已锁定]
B,来到遍地非自然现象的异世界,你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好奇……
C,你是一个擅长战斗的人,但你并不热衷于此,但你相当信任那位引导人……
D,你出海了,这片大海无人称王,而此时正逢乱世,你决定……[转化中]」
[星际邮箱]
「历史记录——
A,你来到了一个孤独的饥饿世界,这里似乎一切都很单调匮乏……
正在进行——
B,你是某位古老存在的眷者,但你对此感到苦恼,正在打算向人寻求帮助……」
扒拉的最下面,明冲终于看清了陌生选项的内容。
「你选择了B。
你是某位古老存在的眷者。按理来说,在被普及过各大宇宙势力的相关知识,明白任何强大势力都必须有一尊星神坐台后,身为某位古老存在的眷者,你不应该如此苦恼。
但是,如果你本来就出生在某一强大势力里,却成为了另一位古老存在的眷者,这又该如何应对?
这就好比你本来就出生在罗马,但罗马分裂了。
大概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你成为眷者的时候,食谱还没有脱离宝宝辅食的范畴。
仙舟罗浮是个相当不错的地方,帝弓司命也颇有几分姿色。
可惜你一出生,就是[纯美令使]。
是的,纯美令使。
由于你出生那会儿动静还挺大的,云骑军带人过来调查了一番,连罗浮将军都来了一趟。仙舟也是过了一段时间才明白,你成为了纯美的令使。
没办法,哪怕是宇宙中名声在外的势力,也不可能和所有与星神相关的组织打过交道。
更何况是[纯美]的[伊德莉拉],这名在仙舟[孤航时代]以前就不见踪影,疑似陨落的星神。
与纯美相关的[揽镜人]或者[纯美骑士]并不常在仙舟出现,就算偶尔看到,他们也会很快去追寻[纯美]的足迹。
在你记事以后,你感觉自己好像那个名声远扬的[纯美]未亡人,俗称“寡夫”。
有句话说的好,“寡夫门前是非多”。
而你还是那种没有得到任何遗产,只得到一箩筐“是非”的寡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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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不是所有事情,都有那么糟糕。你虽然成为了纯美的令使,但你不是一看就很纯美的那种人。
没有七彩会随着心情变化的头发,眼泪也不会变成珍珠水晶钻石,光脚走过的地方也不会开花……光是想想,你心底还有些小激动。
其实有你也不介意,因为那样,看起来真——的很好玩!
但你很快放下了这种小遗憾,毕竟你只是一时觉得有趣,如果真的伴随你终生,那可就不有趣了。
本就已经是人群中最靓的仔,你并不需要这种张扬的做派宣告自己的存在。」
「不过那些事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你还没见过纯美的星神,但是你知道帝弓司命很符合你的审美。
[巡猎星神],岚,人狠话不多的半人马,一出场就是张弓射箭,biubiubiu~
而你还是帝弓嫡系,仙舟人!
听你的同桌[彦卿]说,仙舟每一位将军都会成为[巡猎令使]呢!如果能摆脱纯美,你相信拥有近10年担任[令使]经验的自己一定能成为巡猎令使!
说不定还有机会凭此一举成为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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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希望能找人帮助自己解决这件事,当然,你的同桌不这么认为,他认为你是去治病……
原话是这么说的:
“令使的星神死掉居然还会有这么大的问题……竟不是旁人觉得纯美的令使具有美感,而是[纯美令使]见人就觉得相当纯美……”
“要是你这逢人便求婚的病能治好,那可真是太好了!”
你对此持强烈反对意见,毕竟,他这话就相当的不纯美,严重刺痛了你的小心脏。
于是,你给他留下了一张[绝交协议],就拖着自己棺材款式的剑匣,愤愤不平地离家出走了。
关于治病(划掉)摆脱纯美,你自有一套找人帮忙的人选标准,还为此制定了一条严密的行动指南。
首先,按照周围人的反应,找到一名特别丑的人;
其次,跟随自己的心,向他求婚(bushi);
最后,在待到自己喜新厌旧的毛病发作时,便离开寻找下一位嘉宾。
计划制定相当的完美,简直无懈可击。
你表示,如果不是现在自己头上还挂着纯美令使的头衔,那么这个仙舟罗浮将军的位置,合该你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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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天有不测风云。计划实施未半而中道崩殂,你拖着自己的剑匣离家还没走到50米,便啪叽一声扑倒在地。
你:……
你扑腾着努力爬起来,但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察觉到身体异常沉重。你趴在地上低着头陷入沉思,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还有一条尾巴。
哦对,你是狐人来着。
还需要利用尾巴保持平衡。
松开牵着剑匣的绳子,你拱着屁股,双手按在地上往后缩,往靠近双脚的方向扒拉,慢慢站起来。
嘿!虽然和自己的尾巴不太熟,但你依旧靠聪明才智即将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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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今天似乎总要有人与你作对,只听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不,阿冲!这个[绝交协议]我不要签!”
声音由远及近,然后——
扑通!
你再次扑倒在地,背上还压着你那说话相当不纯美的同桌。
“啊——可恶的彦卿!都、怪、你!!!”你一个轱辘翻了个身,换成彦卿在下面当肉垫。
不仅耳朵毛毛炸了起来,尾巴也如同被电击一般弹起,好像一下子终于活了起来,没有那么僵硬了。
“每次都来破坏我的计划!”你超大声地指责他,尾巴上下用力甩动,仿佛幻想着打在某可恶家伙的身上。
指指点点.jpg」
第146章 自在净行
「撞的眼冒金星的彦卿一脸懵的转头看你,将就着这个姿势,盘腿抱紧自己,坐在地上,委屈巴巴的听你把锅甩给他背。
一系列动作相当熟练。
没办法,自彦卿与你相识以来,日子久了他就逐渐明白,若是与人发生矛盾,你总是隔着一米远,与人虚空对骂,时不时身上带点动作,但就是不动手。
要是有人试图跨越你认知中的隔离带,一般会出现两种可能。
一是你轻飘飘的闭眼倒地,手上还不忘扒拉着来人的腿;
二是突发恶疾,你嘴叼玫瑰花就立地求婚。
规律难寻,但依照彦卿对你的了解,大多逃不出两个字——“好玩”。
因为彦卿的师傅,罗浮将军景元,偶尔会同你聊几句,发现纯美对你的作用,仅限于给他人套上一层滤镜。
这样的后果便是,美丑并不存在于你所认知的概念当中。
所以按照旁人的眼光,你求婚的对象环肥燕瘦,容貌层次不齐,性格也各有千秋。
完全找不到规律。
正因如此,在彦卿看来,[纯美令使]的身份对你的生活,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顶多就是偶有陌生人或者化外民对你投以惊奇的目光。
他才不假思索地,在你说出想要摆脱纯美,转投帝弓司命怀抱时,说出那样一番话。
但彦卿万万没有想到,你竟会如此绝情,托将军转交给他一封[绝交协议],甚至不愿意亲自见他!
『绝交书(划掉)协议
今天,帝弓司命见证,对着银河,对着仙舟,我阿冲,郑重其事同你彦卿,在此绝交!从今以后,形同陌路,两不相欠。
你没钱了我不分饭给你吃,我路上摔倒了也不用你扶,你和人比试我不给你加油,我死了zàng礼也不要你来!
(备注:一天最多说三句话)
甲方签字:
乙方签字:阿冲
(一个尖尖朝上的符号,下面挤着几个字,依稀能够辨认出似乎是“第三方”)证人:景元』
景元拿到手的时候,还因着“协议”二字听着还像那么一回事,就看了几眼。
嗯,像“甲方”“乙方”“第三方”零星几个字眼,用的有模有样的。考虑到阿冲的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平日里,兴许有些耳濡目染。
倒是没想到,竟是用在了这里。
景元:笑.jpg
彦卿一想到连将军都签了字,面上不由得更加委屈。
你完全没有心软,哪怕在纯美滤镜下,彦卿看着还有那么几分楚楚可怜。
开玩笑,身为父母奋斗近百年,才达到生育标准得来的独生子,尤其父母都是商人,享受不到公职人员调低年龄线的优待。你出生到现在,向来都只有别人哄你的份儿。
更何况,这次离家出走可是你早就想了好久,才终于达成目的……
虽然你确实是对彦卿借题发挥了……
心虚.jpg
但是要不是彦卿一惊一乍,动静闹那么大,你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原谅他,然后带他一起离家出走……
嗯?带他一起?
宇宙猫猫头.jpg
你发现了一个盲点。」
「你突然意识到这个计划还能再抢救一下,动静是闹大了没错,但这在大人眼里,这都是你和彦卿的日常。
借此机会,你利用彦卿的愧疚(?),总之,不管是什么,只要他还想和你做朋友,就必须答应这个条件——
陪你离家出走!
嘿嘿嘿嘿!
这就是战术,声东击西!
我亦有成为世间良将之姿.jpg
可把你得意坏了。
岔会儿腰.jpg
……
计划的第1步,你们来到了[金人巷],据说这里出没着臭名著招的公司职员,可谓是人见人避,花见花谢,鸟见鸟不啼。
……你结识了林登斯科特。
当时,迎面走来几名身穿公司制服头戴墨镜的人,你不顾彦卿的劝阻,带上一贯使用的道具玫瑰,站在路中间,“你好,结婚?”
说是迟那是快。原本有人试图挥挥手把你们打发了,为首的人阻止了他,嗤笑一声,“结婚?呵,我林登斯科特可是一匹孤狼!”
“哪怕你不是小朋友,我也——”
突然他另一边的人一捶掌心,“青绒、狐人、玫瑰……老大!这个小孩儿好像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纯美令使]!”
“咳咳咳……什么?”高高仰头的斯科特话语卡住了,有了这位下属的提醒,他也想起了公司有关仙舟罗浮[纯美令使]下达的指令。
沉寂已久的纯美有了动静,对于自诩维护宇宙秩序的公司来讲——那名小令使出生倒是简单,他们公司考虑的可就多了。
尤其是宇宙中还从未出现过年龄这般小的令使,若不是出生在仙舟,公司早就将其控制在管理范围内了。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下达了一些指令,能不能成是一回事,万一碰到了,也不是没有机会达成目的。
不等斯科特改变说辞,你就已经被他的[孤狼言论]产生了兴趣,当机立断就轻飘飘的倒在地上,抱住斯科特的腿不放。
“啊,我失恋了,伤心欲绝!”
彦卿见你表演完了,可算是松了一口气,暗道太好了,将军交代过,要是碰到公司的人,绝对不能让你被哄骗了去。
在你向人求婚过后,可能出现两种形态,一是可爱小甜豆,二就是现在这样——碰瓷小骗子。
前面那种形态目前为止只有三个人触发,神策将军景元、天舶司司舵驭空、衔药龙女白露。
偶尔也会有人相处后,让你改变态度,不过目前只有一例,也就是天舶司商团接渡使,停云。
统计来看,狐人的比例可真大呀。
然而,景元发现你似乎对此并没有察觉。
驭空是因为你们同为青色绒毛的狐人,才能在你一众求婚对象中脱颖而出。而停云则是因为其八面玲珑的待人接物,完完全全走得以柔克刚的路子。
你不肯承认自己对狐人多有优待,毕竟在你的视角中,按照景元将军的逻辑,你分明对老人明显更加优待。
——天人族的寿命大约七八百岁,景元将军大概就这个年龄;狐人族的寿命大约三百岁,驭空就有两百五十岁的样子。
所以,你一般叫她[驭空奶奶]。
但你从来没有叫过景元“爷爷”,尤其是在得知同桌彦卿是景元的徒弟以后,你更是向来对外称自己是景元的忘年交。
综上所述,彦卿对你[碰瓷小骗子]的角色剧本更加熟悉。
他很快就进入状态,嘴里有节奏的喊着“赔钱!赔钱!”来替你助威。
老实孩子彦卿只能分得这样复读机一般的台词,再多可就不行了,他演技太差。
冲之嫌弃.jpg
可惜今天注定要意外频出,公司的人并没有像彦卿期望的那样让你瞬间下头。
这一天,他终于想起了被你支配的恐惧(bushi)!
除了停云小姐那样以柔克刚的路子,还有斯科特这样的天赋型选手自己开辟出来的路。
“哦?彦卿,你认为那是什么样的路?”景元轻笑着。
彦卿着急的在原地踱步,“将军,都什么时候了!您就别为难我了,我形容不出来,就是那种特别的……特别的……”
“总之,再不想想办法,阿冲就要被骗去公司了!!!”
简直想想就天崩地裂。
“哎呀……”景元无奈笑着,徐徐叹息,“不必担心,依我看,若不是妙见天君(指[纯美伊德莉拉])的力量出现的太快,常乐天君(指[欢愉阿哈])说不定也会横插一杠。”」
「你并不知道景元早已将你看得透透的,也不知道彦卿因为你找他玩的频率极速下降急的团团转,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和斯科特搭档,简直能称霸金人巷!
景元将军前脚刚提过常乐天君,你这边也正好提到了。
对于斯科特此人,你表示:“常乐天君正是被斯科特看了一眼,才能晋升为星神。”
一般人是不敢开星神的玩笑的,但你又不是一般人。
至于被你和星神放在一起,提到名字的人……倒也还活着。
哦,你和斯科特分开倒不是出于这个玩笑的原因,实在是损人利己的事情干多了,你身边的光锥也变多了。
要问是哪里来的光锥……
那咋了,身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令使,从小到大所有有纪念价值的事情,都被光锥记录下来,是什么很惊奇的事情吗?
天上会掉光锥,这是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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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第一次听说景元将军有[神君]的时候,你还觉得挺正常,毕竟你从小到大身边都有一个[光锥仙人]。
你还对彦卿说过,每个仙舟人身边都会有一位守护仙人。
其他人身边不会掉光锥,一定是因为他们的守护仙人不是这一位。比如说将军,他的守护仙人就是神君。
——彦卿直到现在还深信不疑。
而景元……景元笑而不语。
说远了,总之光锥变多了以后,你觉得自己纯度都下降了,为了保持个人的物种多样性,你决定减少孤狼浓度。
到目前为止,逃离纯美计划的第1阶段也算顺利完成了。唯一遗憾的是,离家出走并没有你想象中的好玩,一路上人人都认识你。
嗐,名气太大的同时也会失去很多。
45°明媚的忧伤仰望天空.jpg
“驭空奶奶,要是彦卿想要离家出走,该怎么离开仙舟呢?”你揣着自己的手,紧张的偷瞄驭空。
“彦卿为什么会想离家出走呢?”
“因为……”你想了一会儿,灵光一闪,“因为我以后要当巡猎令使,将军的位置是我的,景元大朋友都没有反对,所以彦卿想要离家出走。”」
第147章 自在净行
「“这样啊……可是再过不久,神策府就要演武考校了,彦卿那孩子要是这时候赌气,那可真不是一个好时机……”驭空捏着下巴自言自语。
你犹豫了一秒钟,当然不是因为顶着彦卿的名字套驭空的话,而是听上去这个演武考校还是一件挺重要的事情。
一般情况下,像是这种人生大事,重要的人要是不在台下看着会很遗憾的。
但你也只犹豫了这一秒钟,彦卿的人生大事就要来了,可是你的还没有着落呢!
而且你们只是朋友同桌的关系,又不是连体婴。
嗯,还是自己的事要紧(点头)。
要是事情顺利的话,你还可以抓紧时间赶回来,这样就两边都不耽误了!
希望彦卿能懂点事,不要因为没看到你就又哭又闹难过的呜呜呜。
在你的坚持下,驭空到底还是告诉了你离开仙舟的办法。
原因不知道,过程不知道,总之,你抵达了停泊于勒华拉杜里星团史黛拉山崎恒星系的仙舟[朱明]。
嗯……当你发现这里依旧是仙舟,只是换了另一艘时——
小发雷霆.jpg
你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算了算了,驭空奶奶也是好心。
而且[朱明]?
这个地方你好像有点印象,拖着棺材样式的剑匣走了一段距离,你才想起这里算是宇宙中鼎鼎有名的匠作学府。
正如[求药使]会络绎不绝地前往罗浮,求学治艺的人则对朱明充满向往。
你开始觉得来朱明走一遭,也许会有所收获。
说起来,那只棺材样式的剑匣也算颇有来历了。
虽然你现在也不大适应拖着尾巴走路的现状,但你习剑一定要习双手剑,并且使双手剑时一定要单手握。
景元问过你为何一定要这样坚持,你表示强是一时的,但帅可是一世的。更何况,这样还很有趣。
忘年交景元听了连声叹气,他似乎总是有叹不完的气。然后彦卿悄悄问出了担忧——万一你遇到危险该怎么办?
你指了指自己的剑匣,平安无事,这就是存放剑的,否则就是存放人的。
这话说出去的时候,你自带一种锐利的帅气,没想到转头这种玩笑话就被白露听了去,在丹鼎司帮人看病的衔药龙女可听不得这话。
身为持明龙尊,白露不知为何总在族内遭人冷眼,连尾巴上都被挂上了缚龙锁。
你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却这么不爱惜自己,而她还是一名医师。
之后好几天时间,白露给你搓的草药丸子都又没味儿又大颗。当然,你吃药丸子的原因不是因为生病了,而是因为仙舟没有和你胃口的零食。
——假的。你因为每天炫[鸣藕糕]、[貘貘卷]、[仙人快乐茶]、[热浮羊奶]以及父母从外地进货来的各类糖球,已经被勒令戒糖了。
你认为这不能怪你,毕竟罗浮根本就没有除了甜党以外的生存土壤,除了主食以外,你是没找到什么不带甜味的零食。
当你在戒糖期好不容易偷渡出来一点[巡镝](指仙舟货币),聪明地没有去容易被熟人发现的神策府或者天舶司,而是躲到了人来人往,大家都忙着治病或被治病的丹鼎司墙边。
和白露认识的时候,你们隔着一面墙,她趴在窗台上,用一种羡慕渴望的眼神望着你……手里的食物。
你一抬头,身上的纯美滤镜就发作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觉得小龙人也不是不可以。
回想起自己的戒糖期,你心一狠就把食物放在了窗台上,然后就换成了你一脸渴望的看着白露……
不过一生要强的你对外说的可不是自己处在戒糖期,而是声称自己已经到了爱吃主食的年纪。
如果不是善良的白露拍着胸脯向你保证自己能搓出各种口味的草药丸子,你的食谱依旧只有单一的甜。
因此,彦卿以为你会对特征奇特的人保有基本好感是错误的,这只是原因之一。
更重要的是,白露算是你的衣食父母了。换成其他丹鼎司的其他医师,那可不一定会理会你这种要求,要加钱不说,还指不定用不用心呢。
综上所述,那件事情之后,你之后一直老老实实对外解释说,只是单纯喜欢棺材样式的剑匣了。
当然,寻常时候你的剑匣要是停放在某处,那仅仅是出于你随地大小睡的恶习罢了。」
「朱明擅匠造之术,你对此还没什么特别的概念,除了彦卿那好几匣子的宝剑,应该就是金人巷的机巧鸟了。
不过你寻思,驭空奶奶既然让你来了这,说明朱明应该很有引起你兴趣的资本……
于是,你在路上没走多久,就瞧见了墙上张贴的寻人启事,老旧斑驳的岁月痕迹,使纸张的一角在空中扇来扇去。
就跟招手一样,你同样友好的和它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停下了脚步。
画上的人有一头蓬松飘逸的白发,名叫[应星]。
你觉得自己恋爱了。
下意识掏出道具红玫瑰,又觉得不妥,首先面前的人只在画上,其次给一个白毛送红玫瑰……
暂且不提你对这个叫应星的人,某种意象上的感觉,你见到景元的时候,送的也不是红玫瑰。
你第一眼见到景元,手就不由自主的在空中捏个什么东西,不敢造次的安静模样让彦卿都颇为担忧。
担忧你是真的爱上了。
尤其是你还没有掏出反复利用n次的道具红玫瑰,时隔几个月你才告诉蒙鼓人彦卿,自己特意给景元种了一盆花打算送给他。
说来也奇怪,你那时在空中捏的那个东西,居然是一盆你自己没有见过的花,但你却在市场上真的找到了。
这在彦卿耳朵里听来就是——
“你觉得将军像一朵花?!”
他用你没救了的眼神看了你好半天,这眼神让你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天地良心,你只是觉得那种花很适合这位七八百岁的老爷爷。
[仙客来],花朵看上去一大簇一大簇的,和景元毛茸茸的脑袋很相似嘛。
看着就热闹。
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到这种花的,明明按照你贫瘠的知识面,一大簇一大簇的花还有[绣球花]嘛。
但是没办法,你就是想送他[仙客来],白色的[仙客来]。
难道谁还能管住你吗?(超大声)
附庸附雅的人爱说什么“仙客翩翩而至”,这就导致了送花后好长一段时间,一旦你和景元同时在场,彦卿必要蒙住你的眼睛。
后来的事情你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盆娇贵的[仙客来],景元到现在还照顾的挺不错的。
——你离家出走之前侦查过一番,他还在那儿浇水呢。
想起这件事是因为,你现在看这个叫[应星]的人的画像也有同样的感觉。
不过兴许是因为没有见到真人,按照彦卿的话说,你觉得这个人……也好像一盆花。
也正是因为没有见到真人,而墙上的这张纸还是寻人启事。你愉快地将它撕了下来,卷吧卷吧绑起来系在腰上。
并且决定在朱明这段时间,这就是你的老婆了。说不定还能借此,找到本人。
毕竟,都寻人启事了,说不定你这个举动还真能达成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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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虽拖着棺材样式的剑匣走,但在朱明,似乎还真没那么显眼。
这里人人穿的衣服都布料极少,都不怎么需要转头,就总能看到漂亮的肌肉线条。
而且似乎是民风原因,你甚至开始觉得空气中都弥漫着辣辣的味道。说不定和罗浮对甜党友好一样,朱明是对辣党友好呢。
不过很可惜,你走了这么长一段距离,也没有找到什么能给嘴巴找点事做,打发时间的食物。
大约是太无聊了,你都已经想好到时候,给你在朱明的老婆送什么见面礼物了。
——实在是走的这段距离,除了关注食物,你就只看到了墙上贴着的寻人启事。
你甚至还有闲心掏出一支笔,给每一张寻人启事上标序号。像是2号老婆,3号老婆,4号老婆……
送花大约是来不及了,而你还没有一个确定的意象。那种感觉太模糊了,凑不出一盆花。
是的,正是你拿来标序号的那支笔。
也不能准确的说是哪一支,毕竟你有很多支差不多的笔(腼腆)。
倒不是说是批发的,就是和批发没什么区别而已。但你的笔还是挺有来历的,不然也不会让你这个不爱读书,甚至根本不爱看几个字的人带在身上。
在仙舟,许多天人族家长会为幼儿安排从狐人族传入的[试儿]习俗——就是在桌上摆上各种玩具来让幼儿选择。
也有的狐人族家长会想为自己的孩子,安排天人族的某些习俗。
比如——
剔胎毛。
你就曾是其中的受害者。
但好在你被剃胎毛的时候太小了,而父母也发觉被剃掉毛毛以后的狐人族幼儿颜值上有点尴尬。
为了弥补你被迫留下黑历史的幼小心灵,父母把你剃下来的胎毛收集起来,都制成了胎毫笔,各种大小的都有。一直从你启蒙用到现在,都还有很多。
上一次离家出走以后,你就勉为其难送了一支胎毫笔哄了一下彦卿。
笑死,你根本不会告诉他,你还有很多只,甚至把景元桌案上的毛笔全部换成了自己的胎毫笔。
你一支,景元一支;
驭空奶奶一支,景元一支;
停云一支,景元一支;
白露一支,景元一支;
彦卿一支,景元一支。
……大概就是这么分的。
驭空奶奶还问过你,明明同为青色狐狸,为什么却是景元将军分得的更多。
你煞有其事地偷偷告诉她,“驭空奶奶我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哦。”
“因为景元大朋友有很多的毛毛,他的毛毛要是也做成毛笔,就会有比我的还要多!”
“我得好好贿赂他才行。”」
第148章 自在净行
「胎毫笔的事情暂且搁置,见面礼只要有准备,就不必心慌。
在街上转了老半圈,你勉强确定了一家可充做零食的铺子。
“这家肉龙肠出食比别家快,串肠手法也不错。你眼光不错嘛,初来乍到就盯上了我的心头好之一。”
你转头就看见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孩笑着开口,“初次见面,我是云璃,你就是爷爷说的,从罗浮来的纯美令使吧!”
自打你知道这里同样是仙舟后,就早有预料,这里可能是驭空奶奶早前就跟人说好的。
云璃请你吃了一串肉龙肠,以缓解你肉眼可见的恼怒,才开口解释,她爷爷是朱明的烛渊将军,怀炎。
在联盟,对罗浮以外的仙舟来说,你也算是景元的便宜弟子,哪怕你不习武艺,也不修剑术,平日里还只爱拿着双手剑砰砰砸人。
但其他人却不可能不考虑你这层身份。
况且,怀炎老将军听说你爱好吃喝,特意吩咐云璃这位朱明找食儿专家来招待你。除此之外,让你来到朱明,还能见到各种有趣的机关。
总之,他们考虑到了方方面面,唯独漏掉了一点。
你乖乖巧巧的跟着云璃见到了怀炎老将军,然后腼腆的掏出腰上系着的那卷纸——
“怀炎爷爷,既然你是将军,那你知道他在哪里吗?我第一眼看到这张寻人启事,就决定了,他就是我在朱明的老婆!”
一大一小两人身边的气场明显带上了几分惆怅或者失落,你不太明白他们前后变化意味着什么。
怀炎虽然嘴上说着,应星早已不在仙舟朱明,还说那些寻人启事就是他自己张贴。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这话的感觉就像这个人早已死去。
之后云璃带你吃遍朱明的时候,也偶然提到一嘴,朱明锻艺响彻星海,宗工大匠也层出不穷,这些人大多都是怀炎爷爷的弟子。
其中,这位应星算是他最有名的徒弟。
“唔!”云璃咬了一口[胡麻饭团],“我没见过他本人,但是爷爷提起过他无数次。”
“明明是寿命如飞逝流星的短生种,你却能在年纪轻轻时,就摘得工造司之首的[百冶]头衔……”
“但这已经是700年前的事了。”
你长长地啊了一声,对这个结果颇感失望。
云璃很快振作起来,兴致勃勃地提起了另外一件事,“说起来,你是跨越星海旅行而来的狐人,而我恰好也算是帝弓七天将烛渊将军的弟子。”
“你知道历史上的[云上五骁]吗?嗯,虽然有的记载因为[饮月之乱]变得有些模糊,但我们这也算得上历史会面了吧?”
“……云片五削?”你听的云里雾里的,字都还没有识到到几个,提起历史,只想起了[云片糕]。
“是云上五骁啦!”
在丰饶民大战中声名远扬的云上五骁,五人分别是持明龙尊、罗浮剑首、云骑翘楚、工造司百冶,以及狐人旅行家。
一个帅气又响当当的名头,随着时间的流逝,世事的变迁,现在变成一个许多人都不敢提及的禁忌。
云璃把故事说的生动形象,解释的也通俗易懂。
但可能是先入为主吧,你脑子里只浮现出一块色白细软的糕块,一把锋利的闪着寒光的刀切下一片片顶着名字的薄片点心。
切一下,这片是持明龙尊;
切一下,这片是罗浮剑首;
……
你吸溜了一下口水,盘算着其实你现在已经可以简单组一个“云片五削”了。
于是,你兴冲冲的向云璃发出邀请,持明龙尊、狐人旅行家,还有罗浮……未来剑首,“云璃,现在3缺1了。”
“要是你也加进来,我们的云片五削都可以一起打[帝垣琼玉]牌了!”
云璃连忙拒绝,“不行!我只是随口一说,想想看,你之前都完全没听过这个名头呢,因为后面发生了一件不好的事……”
“总之,不是你这种小狐狸能够听的。”
你点点头,“我明白了,应该叫彦卿收一个徒弟再来找你。”
“不是这个原因!”」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失恋啊。
你离开朱明的时候,云璃拒绝了给你锻一把“有质感,看上去很重,但拿起来没那么重”的双手剑,但她送了你一头迷你机关狮子。
她还说,“我不知道应星成为百冶的那场比赛,做的机关狮子是什么样的,但我偷偷看见爷爷桌子上的图纸了!”
“看在你那么喜欢应星的份上,我就抽出时间给你做了一个。”
“这些天你每到一个地方,看到寻人启事,就在上面写一个序号,一共是847。”
“你不知道,一开始这些寻人启事一共有1000张,后来时间久了,总会遗失一部分,每过一段时间,爷爷就会重新补上……”
“唉,我觉得,爷爷知道现在还有人会喜欢应星,他想必也是开心的吧。”
这个礼物收的太惊喜了,让你觉得自己从前仓促收尾的失恋都比不上这一次。
虽然没机会见到应星老婆了,但你还是把胎毫笔送了出去。这一次旅程,你感觉自己真的有了些许成长。
不过,具体是什么成长……
嗯,这个不重要。
回罗浮的时候,你不小心睡过了头,还是停云知道你是坐这班船回来,才请人通融一下,在角落里发现呼呼大睡的你。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
你还没睁开眼,迷迷糊糊间就听见停云忧愁苦恼的声音。
“停云姐姐——?你怎么了?”
“你可算是醒了,小阿冲。”停云掩嘴一笑,眉目间倒是还故作烦闷,“这艘飞船本就来去匆忙,正好卡在这个点儿,是彦卿那孩子演武的大日子,你这一耽搁,恐怕是……”
垂死病中惊坐起!
奇妙的、酷似电流的紧迫感吓得你耳朵尾巴都僵直起来了,但你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反正已经迟到了那么久,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更何况,在场的两名狐人,没有一个是会开星槎的。
你在停云有条不紊的安排下,顺利抵达了神策府,如往常一般慢吞吞地拖着你的剑匣到了演武场,好巧不巧,彦卿夺魁正在台上接受嘉奖。
还好还好,起码人还没有散场。
等到结束后,彦卿睁圆了眼睛从台上气势汹汹地走到你面前,你理直气壮地先发制人——
“彦卿你夺魁了,其实我是很高兴的。但我刚刚大老远回来,你怎么板着脸啊!”
“你甚至都不关心我累不累,饿不饿!我才经历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失恋,打起精神回来为你庆祝,你居然这样对我!”
老实孩子彦卿的气势一下就消了下去,只是他还有点委屈,“可是你都没有看到我在演武场上表现得多好!阿冲,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彦卿一提到“最好的朋友”这几个字,你就会有些心虚。而他平时不说,每一次委屈了倒是都会提到这个词。
因为你不只有彦卿一个“最好的朋友”,你还是白露“最好的朋友”,这次从朱明回来,你还成了云璃“最好的朋友”……
你不清楚自己在彦卿心里的分量,但要知道,宇宙中所有的大人,对待沾上“最”这个字的任何事物,都会变得很疯狂。
莫名其妙的,你就会感觉自己气短了一截。
但是不多,毕竟你都和“最”这个字挂钩了,应当是被偏爱的那个,那么彦卿宽容你一点不行吗?
行,非常行。
“好吧,我知道我很重要了。”眼见彦卿不打算声讨你了,你就决定稍微适可而止一下,“但我这一次明白了一个道理。”
最后你故作深沉的说,“成长总是孤独的,希望你永远不会明白这个道理,彦卿。”
“我刚刚已经明白了。”
“总之!作为补偿。”你连忙打断彦卿的拆台,“我决定邀请你加入我新成立的[云片五削]!”
“自从我知道这个词,我一回到罗浮,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呢!”
彦卿诡异的迟疑了,他看了看你手里出现的[云片糕],“真的不是停云小姐给你带点心的时候,你突然想到的吗?”
“……你在说什么啊彦卿?你是在怀疑我吗?!”你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你最好立刻向我道歉,不然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云片五削,削!削!削!]”」
「突然冒出来的“云片五削”这个词,让景元意识到了你文化课上的贫瘠。
那你怎么可能安分的坐在课上学习?
自诩新一代伟大狐人旅行家的你,已经下定决心要远渡星海求学。求学只是托词,重点无疑是星海。
星海唉!你的征途就是星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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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学什么嘛……
你纵观[博识学会]开设的所有课程,满眼只看进了免费二字。这让你想到了仙舟开设的义务课程,想必会比较简单。
照理来说,如果想治学的话是不必废那么大功夫离家的,可你又不是真的想要治学。
在免费课程中犹豫了许久,你慧眼识炬,一眼就看中了一个开设52门免费课程的人物。
这无疑给了你机会,想出一个蹩脚的借口,学一门课程,当然不必远渡星海,但你声称,自己只想学这个开设52门免费课程的老师所教授的课。
沉浸在自己小心思中的你,完全没有注意到父母、景元、驭空奶奶等人眼中一闪而逝的怜爱。
和上次一样,这一次大人们也同意了你的请求,你开始琢磨,自己是不是真的很有撒谎的天赋。
不过很快,旅途中拖拖拉拉,终于到达[博识学会]的你,意识到了不对。」
第149章 自在净行
「你在寰宇中名声远扬,但毫无疑问,这些名声都与聪明的头脑全无关系。而[维里塔斯拉帝奥]所开设的52门免费课程,在[真理大学]是面向所有学生的。
当然,你既非破格获得有名教授推荐信前来进修的学生,又非天赋异禀,不辞辛劳赶赴真理大学求学的好学之人。
拉帝奥教授的课程之所以免费,便是因为他不拘于学生的身份,哪怕并非真理大学本校的学生,也有资格前来旁听或选修课程。
以上信息都与你毫无关系,因为你走的是[博识学会]的路子。由于仙舟与[博识学会]的互助协议,[博识学会]所派遣的[博学士军团]也曾多次加入仙舟的丰饶民战争。
双方合作非常愉快,并有长久保持下去的趋势。
身为寰宇有史以来,未曾记录过的孤例、已陨落星神的令使,政治身份上,还是罗浮将军的弟子,你光是站在那里,就是个闪闪发光的宝贝蛋儿。
景元听说过这位有[真理医生]之称的天才,他认为你去求学,知识恐怕学不了多少,但这位天才一定能把你教得很好。
——单一领域有进益是正常,许多领域都有进步,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有时候,奇兵就是这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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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帝奥教授得知,自己即将有一位年龄将将满两位数的旁听学生,哪怕对方是纯美令使,也忍不住眉头一皱。
他是想治疗宇宙中名为愚钝的痼疾没错,带孩子明显不在这一范畴中。
然而,博识学会对你的情况十分感兴趣,在近10年来,还有人生产了不少相关的学术垃圾。
综合以上情况,但凡你选择的人不是拉帝奥教授,你都将会获得上面空降关系户的吉祥物待遇,除了偶尔配合人观察、做做小实验,这无疑是契合了你本来的打算。
但你在博识学会一众学者中,挑出了道德底线最高的那位,这怎么不能算是独具慧眼呢?
你发现了这一点,可你并不高兴。
高兴不了一点儿。
从某方面来讲,只选修了一门课程,的确已经是你富有前瞻性的决策了。
一位想要上进的学生,在各种条件不好的情况下,遇见一位严格且负责任的老师是幸运的,如果他还是免费的,那简直就是王炸。
令人遗憾的是,你是那种想要混日子的学生。
一开始,拉帝奥教授仅仅只是监护一下你的生活,但如果是在课堂上,哪怕听不懂,你也最好还是安分的坐下来。
作业什么的,一般也是找个模板随便抄抄。对此,铁面无私的拉帝奥教授只是大笔一挥——
“负分!”
但好在他知道你全无基础,在这种条件下,选修大学的课程就如同是空中楼阁。
本就完全没有期望,那就不会失望。
可是熟悉了之后,你就开始坐不住了。你向来喜欢和聪明的人说话,如果他还同时很博学的话……
那可简直太好了,你只需要小嘴一一叭叭,瞎几把乱讲,对方就会想到一箩筐切合你的想象,符合你的观点的事例。
作为一只10岁的小狐人,你可太——喜欢听故事了!
可惜不出意外的话,一般都要出意外。」
「在你完全放飞自我,围着拉帝奥教授转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期间,你连模板也懒得找所完成的作业,使拉帝奥教授从你生产的一堆学术垃圾中看到了亮点。
于是,你不再日复一日只得到大笔一挥的——“负分!”
他说,“你需要一些严厉的教导。”
他说,“动动脑子,想明白再做决定。”
他说,“又想去浪费人生了?”
……
艹,生了出来。
你觉得这可太离谱了。
拉帝奥教授认为,你并没有愚蠢的毛病,只是你的智力点错了方向,寻常的、按部就班的学习,对你来说是一种思想禁锢。
他难得夸你了耶!
但这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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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他不会扒拉开你的眼皮,逼你看那种大部头蚂蚁字的书,但他会逐字逐句查看你的作业,把你不会写的字、不认识的字、错别字什么的,全都用红笔勾画圈出来。
这就是你每完成一篇阐述自己观点的作业以后的任务——练字。
天杀的,你现在连走路都走不稳。虽然说出来有点丢人,但你就是不习惯自己尾巴的存在嘛!
就像呼吸一样,当你突然意识到呼吸需要做出呼和吸的动作时,呼吸就会从自动挡转变为手动挡。
你和你的尾巴就是这样的关系。
自从你开始自主生产学术垃圾,而不是去捡别人的垃圾回来用,你就感觉你和自己的手也要开始不熟悉了。
你认为这样下去不行,美好快乐的童年还没过几天呢,听听故事摸摸鱼的好日子也没过几天呢,远离仙舟的义务教育更是没过几天呢。
好好学习以后就能先苦后甜,都是骗7岁小孩的,而你已经10岁了。从小就学着做学术的人以后还有机会离开吗?
这时候苦了,以后也会一直苦下去的。
能吃苦,以后就有吃不完的苦。
想到这里,你就决定必须要开始反抗了。基础知识还没学全的人就搞研究,就像没见过化学就开始炼丹的方士一样。
指定能让拉帝奥教授知道,知道你的厉害!
你选修的课程是机关什么什么,还是机械什么什么,名字太长了,太不仙舟风了,记不清。选择这门课程,是因为云璃送了你一只机关狮子。
拉帝奥教授讲课不讲那些虚头巴脑的,讲课程相关历史的时候,提过一嘴仙舟的机关术,当然,你最感兴趣的还是同样提了个大概的帝皇战争。
他说,有兴趣的自己去了解,或者再选修一门课程。
可你怎么会舍近求远呢?身为自己的监护人,偶尔还是要讲讲故事的嘛。
说真的,拉帝奥教授讲故事的水平真不怎么样,但帝皇战争中有关无机生命的部分弥补了这一点,你觉得这个故事就应该是这种,平淡中透露出一种冰冷机械感。
提起这一点,并不是因为你想看帝皇战争,高达打架。
重述一遍,并不是这个原因。
你只是想制造一种机械造物,可以和所有机械生命或者无机生命构建联系的物品。
——不是互联网。
拿着手机改改就好,能打个电话就好。
但你灵机一动,觉得只给一个人打电话,太辜负你小小年轻所付出的心血、所背负的重担了。
所以是老年机。
诶嘿。
就那种一打电话,所有无机生命都能收听到的那种。
名字你都想好了,就叫[冲音喇叭]。
——喇叭按频率分,有各种(高、中、低、超低)音喇叭,再加上全频喇叭。
你只是想特意用自己的名字命名一种喇叭而已,不行吗?
行,非常行。
那么,形容了这么多,你能做出来吗?不知道,你只是想做,然后就动手了,剩下的交给喇叭自己运行。
全是bug也没关系,只要能用就不算bug!
那么你做出来了吗?
答:做出来了。」
「你在课堂上,众目睽睽之下掏出喇叭,试图向拉帝奥教授表达你拒绝学习的意愿。
遗憾的是,你连一个音都还没发出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博识尊]圈走了。
圈、走、了!!!
就那种人前显圣,身为万机之王、[智识]星神的[博识尊]电线就那么一放、一套,掼住了你的咯吱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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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重点不在于什么智识星神万机之王,重点在于,祂、把、你、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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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面子的啊?!
你当机立断扯开嗓子大叫,“救命啊!救命啊!大铁块绑架小孩了!”
博识尊的电线一顿,把你的喇叭强制闭麦,缓缓把你放下来。
此时此刻,[巡猎星神岚]闪动着寒光的光矢已经瞄准了。
本来你耳朵尾巴上的毛毛都炸开了,一见到曾经封的半人马老婆来了,就啪嗒啪嗒跑过去,一下就跳到了[岚]身上。
小手一指——
“岚老婆,他欺负我!”
有一瞬间,两名星神都默然了。
博识尊机械的躯体有一处闪烁着红光,保持与岚相互震慑的情况,祂告诉你,世间万物都有其解,但你的智慧并不在祂的计算范围。
你的智慧,不属于智识。
智识是纯粹理性的思维,但你不是。你感性的智慧处在一定区间的波动范围内,能够计算,但每一个计算结果都是未知。
你,包括你想要研究的东西,在完成前的那一刻,都会随着你瞬息万变的想法而改变。
因此,博识尊试图向你求解。
在你将[冲音喇叭]在课堂上拿出来之前,博识尊已经通过[天才俱乐部]向你发出了邀请。
只是这个喇叭能够对无机生命造成的影响有些大,并不是针对个体,而是对整个群体。
也许你制造它的时候,想的是世界频道的大喇叭,想的是互联网……但在它自你首先诞生的那一刻,它成为了一种类似[无机生命召集令]的物品。
博识尊希望你能留在这里一段时间,祂表示,天才俱乐部的成员能够满足你大部分的探索欲与创造欲,他们会乐意陪你玩的。
而祂,仅仅只是想观察你。
岚并没有在此时立即离去,祂无言地看向了你。
你的尾巴不由自主甩了一下,虽然你的确对天才俱乐部有些兴趣,但是对于没能吓到拉帝奥老师,依旧感到非常遗憾。
至少也得通个电话,跟他说一声,像什么天才俱乐部的人都不错,说话又好听,你暂时不回去了……
不过很快,这个想法就抛之脑后。你觉得自己还是太狭隘了,岚老婆都在这里了,光和天才俱乐部的人玩有什么意思。
你还没向博识尊报那套圈之仇呢。
天才算什么,你只和星神玩!
——我可真牛b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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岔会儿腰.jpg」
第150章 自在净行
「天体保守秘密,数算连接万物的根系。但它噤声,仿若宇宙中心的迷雾……[1]
实际上——
博识尊既无趣,又谜语人,你拒绝和祂进行语言上的沟通,并且自己找了点事做。
至于具体是什么事……
你在天才俱乐部进进出出,找到了许多有颜色的东西,预备给博识尊换一个皮肤。
举着沾上颜料的刷子,你发出桀桀的笑声。祂当不了谜语人了,他只能当阳光开朗大铁块!
至于颜料曾经是什么材质,拥有什么作用……你一概不管。反正使用对象是星神,在这里它们只能是颜料。
如果这些颜料在调色过程中出现了什么变化,导致用户身上出现负面变化,比如说老化、中毒……
只能说你确实在这方面有极高的天赋,或者说是运气。毕竟连星神都能被影响,那你在这条路上确实是走到头了。
在此期间,博识尊先后解锁过多款皮肤,如[绿色护眼模式]、[真阳光开朗大男孩]、[黑白熊猫经典款]、[炫彩迪斯科球]……
中间有好几次,你上完色以后,用后面的颜色继续覆盖,重新解锁新的皮肤,导致还出现了博识尊版本的[魔幻克苏鲁]。
光是看着就感觉有可怕的气息在向外延伸的那种,可惜你还不知道什么叫克苏鲁。
于是,你给出锐评:
“看上去臭臭的,这个应该叫做[臭鸡蛋魔王]。”
可惜博识尊没有采纳你的建议,祂只是默默的刷新掉自己身上的颜料。
你也是这时候才了解到,星神是概念的化身,如果不想同你、同物质世界接触,完全可以避开。
对此,你的看法是——
太好了,这可比磁性画板方便多了,甚至不用找开关,刷过去又刷过来的。
[奇迹博识尊]到底不是你喜欢的游戏风格,因此,接着剩下那点儿不知名颜料,把所有瓶瓶罐罐都混在一起,你开始往外发展事业。
安全起见,只要对象不是人,应该都可以刷一下。
这是什么?墙,刷一下。
这是什么?门,刷一下。
这是什么?画,刷一下。
这是什么?盆栽,刷一下。
这是什么?有关节的腿,刷一下。
……
嗯?
你缓缓打出一个问号,突然意识到,之前刷到了什么东西。
谁的腿落这儿了?
腿后几步,回到刚刚走过的地方。从裙子下摆,到裸露的关节,再到小腿,刷过颜料的地方正在缓缓变换颜色,且有白色气体冒出。
这幅诡异的画面,看得你毛毛都要立起来了。总觉得是你的颜料,导致这个人连关节都露了出来。
——这是一具人偶。
人偶?!你突然来了精神。
不知道是那种紫色的、说话很难听的、猫猫人偶,还是那种蓝色的、温柔贤惠的、居家型人偶。
你在心里暗自猜测。
对于心里出现这两种猜测,你并没有觉得奇怪,在你的观念里,人偶大概就是这两种,如果出现了第三种,那不是更让人兴奋吗?
抬头仔细端详了一下,主色调是紫色的,长头发,暂且判定为女性,嗯,她脾气一定不怎么好。」
「——你结识了[黑塔]。
“你就是天才俱乐部里最近出现的小贼吧?”这是人偶动起来的第一句话。
随后,她用一种轻飘飘的口吻,称赞了一下你的颜料。
是那种高位俯视低位的评判语气。
虽然你很想养一只人偶,但你现在对“说话很难听”的概念里只留下了黑塔这个名字,对此心中早有准备,可惜准备的不够充分。
你现在只是一个弱小又普通的小狐人,还没有成长到能心平气和的和这样的人交流来往,或者心无旁骛的完全无视掉。
——这个紫色的人偶……说话果然很难听。
你完全不惊讶,也没有理会她的任何言语,用一种普通的、路过又臭又硬的石头的表现,像一个行人一般路过了她。
然后,你在下一个路口再次看见了[黑塔]。
“……”
“又见面了,你现在在做什么?”
这一次,她身上没有你刷上的那种颜料。
“前段时间,机器头带走了那个仙舟的纯美令使,看来就是你了。”黑塔轻哼了一声。
“唉,如果不是机器头曾经看了我一眼,我现在应该也是一名纯美令使。”
说实话,由于身上的纯美滤镜,你看人向来是不知道美丑的。在你的眼中,黑塔确实长得不错,但能不能达到纯美的标准……你就不知道了。
正常来讲,你应该觉得黑塔是一个自恋的人。但在听到这句话以后,你莫名的觉得,她已经足够谦卑了。
于是,你问她:“你说的机器头,就是那个大铁块?”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你点了点头,终于说出了自己真正想说的话——
“你为什么觉得,大铁块看了你一眼之后,你就不能成为纯美令使了呢?”
这个问题把黑塔问住了。
你觉得,外面人说的拉帝奥教授怎么也进不来的天才俱乐部,好像也就这样。
不是偶尔也是会被一些问题给蒙住眼睛的嘛。
仔细想想,连博识尊面对你,都有问题无法解答。
——我可真牛b啊!
……
你在天才俱乐部待的时间没有超过半个月,倒不是说这里不好玩,这里材料资源丰富,还没有人管束,想搞多大的事就搞多大的事。
唯一的问题是,你熟悉的除了博识尊,就只有黑塔了。
作为一名智力点偏的天才,你确实同黑塔也能聊上几句,当然,得忽略掉中间的垃圾话——对于双方都是如此。
黑塔会嘲笑你基础知识的匮乏,从一堆废话中找到有用的部分;
而你也需要从黑塔所说出来的,干瘪瘪的专业术语、垃圾话和你听得懂的话,从这三部分找到对你来说有用的。
因此,你们之间的沟通效率非常低下。
而博识尊是一个冷冰冰的机器、大铁块、星神,祂甚至都没有手!
所以,在面临你身上的、普通小孩所具有的麻烦时,也只能望洋生叹。
——简而言之,你需要被照顾。
黑塔不会照顾小孩,博识尊努力了但没用。
你能在半个月内,感冒两次,不得不说,这还是[智慧]起了作用的结果。
短时间内,你能体会到药到病除的高效,但如果时间长了,大概就会到“药到命除”的程度。
按照觐见博识尊的规则,流程是由天才俱乐部发出邀请,然后被邀请人前来觐见博识尊,结束后再自己离开。
然而,你只是个狐人小孩,连监护人都不在身边,在某个下午,不小心发现几根遗留在博识尊机上的狐狸毛后,你表现出了强烈的想要回去的意愿。
现在,立刻,马上!
博识尊只好亲自将你送回拉帝奥的身边。」
「于是,在拉帝奥教授为你准备的行李在飞船上前脚刚起航,你就回来了。
“我回来啦!”博识尊的力量在四周褪去,你高兴地张开手。
拉帝奥教授眼中你说的话——
我出门鬼混回来啦!
但他仔细思考了一番,那毕竟是智识的星神,又不是欢愉,还是要抱有基本的尊重,于是即刻划去了“鬼混”二字,这两个空就变成了——
我出门捡垃圾回来啦!
——天杀的,拉帝奥教授居然还有洁癖。
这是你被挂在晾衣线上随风摇晃时,唯一的想法。
但教授不愧是教授,哪怕把你挂在晾衣线上,你也是洗的干干净净,换上了亲肤柔软又舒适的衣物,被吹风机吹干,暖烘烘的、蓬松松的……
挂在晾衣线上。
挂了一会儿,你忍不住屈膝抬脚,晾衣线随之前后荡了起来。
你忍不住动作幅度更大的抬脚、落下,晾衣线就像荡秋千一样摆了起来。
等到拉帝奥教授望向窗外,查看你在太阳下的情况时,你正在完成一个360度荡晾衣线的壮举。
“喔嚯——”你眯着眼睛感受风吹过毛发的感觉……
风停了。
双脚忍不住咕蛹了几下,你一睁眼就看见拉帝奥教授深沉的跟馊了一样的脸。
你腼腆一笑,“老师~我饿辣~”
肚子很应景的发出咕咕的响声,你骄傲的挺起肚子,“完全瘪了呢!”
拉帝奥教授第一次使出了用脸骂人的绝技。
人的潜力真是无限大啊。
……
回到拉帝奥教授的监护,就像回家一样,你几乎立刻恢复了之前的生活,照常上课,照常缠着拉帝奥教授讲故事,照常生他气的时候就在作业上毫无逻辑地乱写一通。
嗯,除了你解锁了一个新的爱好——在拉帝奥教授石膏头上填色。
拉帝奥用了许久的那几个石膏头惨遭毒手。
生活没什么大的变化。
……直到有人截住你,给了你一把糖,同你说了几句话。
“小朋友,你叫阿冲是吧?还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厉害的小孩呢!你几岁啦?这个年纪就已经觐见了智识星神。”
“多少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星神呢!你的老师,拉帝奥教授都比不上你。”
“是啊是啊,像小阿冲你这样的天才,怎么还留在[庸众院]乃至真理大学学习呢?不应该就留在天才俱乐部吗?”
“对了,小阿冲,你有收到天才俱乐部的邀请函吗?就是一封信哦!”
……
好几个人围在你身边说个不停,你耷拉着毛绒绒的狐耳,可惜这些杂音依旧绵延不断地传入耳中。
你烦躁的把糖砸在他们脸上。
“叽里咕噜说些什么呢!什么星神,听不懂!那个大铁块没有看老师,那是他没品!”
“就像你们一样!hetui!”
“没品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