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涟哄好燕兆雪, 牵着人一起走进医院。
孩子都怀五个多月了,这是燕兆雪第一次陪她孕检。
风涟倒觉得没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她整天闲在家里养胎, 不代表燕兆雪和她一样成天有空,能够陪她来做这一次次繁琐的检查。
燕兆雪却不像她这么想, 因为自己的失职十分自责, 一路上絮絮叨叨和风涟道歉, 吵得风涟耳朵疼。
她们站在医院一楼挂号处, 风涟捂住她的嘴, 不让她说话。
“安静点, 去给我取号。”
燕兆雪乖乖望着她, 眨眨眼睛。
风涟松开手, 轻轻推她一把, “快去。”
燕兆雪听话地过去排队, 十来分钟后拿着一张挂号单回来。
“阿莲, 我们约在十点半做检查。”
“嗯。”风涟点头,“我知道。”
她已经和医生约过时间,十点半做检查,弄完时间差不多, 刚好可以去吃个饭。
“走吧。”
她带燕兆雪上楼去,为她做检查的医生已经让护士等在门口, 将她们带到诊室门口等待。
诊室里面还有一个病人, 看完之后就轮到她们。
稍微等待一段时间, 一对年轻夫妻从里面出来,丈夫扶着怀孕的妻子,两人说说笑笑着, 如胶似漆地走在一起。
风涟扭头看了燕兆雪一眼。
燕兆雪正在看手机,不久前接到个电话,好像工作上出了点问题。
从那之后,她一直低头看手机,时而打字,发两条语音信息,语气难掩气愤。
“到我们了。”风涟提醒道,“工作很忙?”
“没有,没有。”燕兆雪急忙把手机收起来,揣进兜里,主动伸手拉住风涟的手。
“一点小事,我不搭理他们了。”
风涟推 开诊室的门,医生正在收拾资料,抬头一眼看到站在风涟身后的燕兆雪,霎时眼睛一亮。
“这位是?”
风涟扭头看向燕兆雪,向医生介绍:“她就是孩子另外一个妈妈。”
医生眼神一下就暗了下来,点点头,颇有些失望,“这样啊”
风涟在桌边坐下,好奇地问她:“您为什么这个反应?”
医生说:“我寻思这位是您朋友,还想勾搭勾搭呢。”
之前风涟好几次孕检都有人陪着,小柳、牛朦,还有徐然,她们轮流着陪风涟。
所以医生以为这次也是朋友,误会了她们之间的关系。
风涟对她笑了笑,“这次可不行。”
她难得表现出一些占有欲,“她是我的。”
“不好意思啊。”医生和她道歉,随后进入正题。
“听你之前说,昨晚你被人注射了乳酸依沙吖啶?”
“只有一点。”风涟说,“我试着全部挤出来了,不清楚到底有没有残留。”
她问医生:“这对孩子有影响吗?”
医生说:“得做了检查才知道。”
她问风涟:“你为什么会接触到那种药物?”
风涟说:“一些意外。”
她不想说,医生便礼貌地不再多问,为她开了几个检查,递给另一边的燕兆雪,让她去缴费,然后上来,陪着风涟去检查。
燕兆雪办事迅速,三两下缴好费,回到诊室。
“好了?”风涟问。
“嗯。”燕兆雪把缴费单拿给医生,“检查那边也提前约了个时间,等下到了可以直接做。”
检查在楼下做,燕兆雪依旧陪着风涟一同前往。
四五项检查,还有抽血,风涟按照顺序一个一个去做,只让燕兆雪等在门口。
二十分钟做完检查,还要挨个等结果,风涟先回诊室找医生,留燕兆雪等着拿检查结果报告单。
大概又等了半个小时,燕兆雪拿到所有的报告单,回到诊室。
她推开门,医生正在给风涟把脉,拧着眉说她脉象其实还算稳当,就是身子骨有点弱,需要好好补补。
燕兆雪倒回去看了看门口的门牌,确定这里是妇产科,不是中医康复科。
医生抬头看见她,“回来了?单子给我。”
燕兆雪把检查单递给医生,自觉到风涟身边站着。
医生仔细地看了半天,风涟和燕兆雪都有些紧张。
特别是风涟,她一直以为自己不怎么在乎这个孩子,但真到了可能会失去的地步,她的心中充满不舍,令她怀疑起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嗯——”医生沉吟着,摩挲着下巴,表情万分困惑。
燕兆雪见她这么表现,顿时心里一凉,忐忑地问:“医生,是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说:“没有问题。”
燕兆雪问:“没有问题的话,您为什么是这种表情?”
医生说:“因为一点问题都没有。”
她看向风涟:“你没骗我吧?”
风涟摇摇头,伸出手臂,撸起袖子给她看昨晚在自己手臂上留下的伤痕。
原本扎针的小红点扩散成大片的淤青,按一下就疼,乌青的色彩在她如玉的肌肤衬托下格外扎眼。
风涟说:“是真的。”
她不是一个喜欢随便开玩笑的人,更何况关于这些事情。
“既然这样。”医生说,“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风涟拿起桌上的报告单仔细地查看。
“全部在指标范围之内,宝宝很健康。”医生说。
“嗯。”风涟紧绷的心情终于得到一丝放松,“谢谢您。”
“哎呀不用谢。”
“对了。”医生忽然说,“你俩到底领证没有?一开始建档就没用上结婚证,等月份再大一点,后面的检查很多可以申请报销,必须有结婚证这一项材料。”
风涟不说话,燕兆雪有些尴尬地解释:“我们还没结婚。”
医生问:“孩子都有了,不结婚要干什么?”
“哈哈。”燕兆雪干干笑两声,“您不知道,这事挺复杂。”
医生有点不太高兴,她见过太多负心汉,自动将燕兆雪归类于那一类不作为的丈夫鱼妻子。
“领个证的事,能有多复杂?”医生说,“孩子生下来之前,你们必须得拿结婚证来登记,不然上不了户口。”
燕兆雪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怀疑地问:“是么?”
医生没好气地说:“我骗你干什么?我吃多了?”
燕兆雪沉思片刻,对医生说:“我会认真考虑这件事。”
她竟然也懂得说这么客套的话了,做出一些无法确定的承诺,将来不管做得怎么样都找不出错来。
“走了。”一直一言不发的风涟站起身,“我饿了,去吃饭。”
她们和医生道别,燕兆雪心情忐忑跟在风涟身后,半天不敢说话。
风涟稍微放缓脚步,与她并肩走在一起。
风涟主动问:“小咪怎么这么安静?”
燕兆雪小心翼翼问:“阿莲,没有在生气吗?”
风涟笑了一声,“生什么气?早都习惯了。”
燕兆雪心里发苦,拉住风涟的手,心疼地唤她:“阿莲”
“嗯?”
风涟不想和她谈论这个话题,顺口问她:“想吃什么?”
燕兆雪的思路一下就被她带偏,“吃什么?我都可以,阿莲想吃什么?”
风涟说:“火锅?最近很想吃点辣的。”
“好。”燕兆雪不假思索,“我去订座。”
医院附近没有火锅店,她们专门开车到五公里外的连锁店吃。
中午吃火锅的人不那么多,燕兆雪订了个包间,忙前忙后将风涟迎进去。
她们坐下开始涮肉,吃了有一会儿以后,燕兆雪忽然想起之前没有说完的话题。
“阿莲,没有结婚证,崽崽就上不了户口,是真的么?”
风涟说:“你上网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她的反应十分平淡,似乎对这事并不在意。
燕兆雪无法分辨她的情绪,狠狠心,主动讨好地对她说:“下个月,我们去把证领了吧。”
风涟夹菜的手一顿,缓慢转头看向她。
“你说什么?”
燕兆雪认真地重复一遍:“下个周,我们去领证。”
风涟问:“什么证?”
“结婚证。”
风涟说:“不怕影响你家股票了?”
燕兆雪说:“不管了。”
风涟说:“你自己考虑清楚就行。”
燕兆雪看到她这副平淡的模样,莫名有些想哭。
“阿莲,以前医生问你结婚证的事情,你是怎么回答的?”
风涟冷冷地胡说八道,“我说我是别人包养的小三,没证。”
燕兆雪被她的话噎住,眼泪挂在脸上要落不落的。
风涟扯了张纸,给她擦眼泪,“又哭,一天哭八百回,眼睛都要哭瞎。”
火锅的油气飘到燕兆雪眼里,眼泪越擦越多。
她不肯承认是自己在哭,“火锅好辣,熏眼睛。”
风涟将她抱进怀里,亲亲脸,“爱哭鬼,别哭了。”
燕兆雪和她贴着身子,低头用她的衣服擦眼泪时,感觉到她的肚子动了动,像是里面的小孩蹬了下腿。
“阿莲,崽崽踹我。”她挂着眼泪和风涟告状。
风涟抚了抚肚子,和她说:“可能她也觉得你吵得心烦。”
“我我又高兴,又伤心嘛”
风涟问:“高兴什么?伤心什么?”
燕兆雪不肯说,从她怀里钻出来,俯下身脸贴着她隆起的肚子,对里面的宝宝轻声说话。
“崽崽乖乖,不要嫌弃妈妈烦人。”
风涟把手搭在她的后脑勺,温柔地揉揉。
“傻子小咪。”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七十二
火锅很好吃, 被惹哭后眼睛红彤彤的小咪也很好欺负,嘴唇软软嫩嫩,咬在嘴里像甜甜的果冻。
风涟将燕兆雪搂在怀里亲了个遍, 把人惹得浑身滚烫发红, 像只被煮熟的小虾。
“好了。”她十分恶劣,在最紧要的关头松开手, “回家去吧。”
燕兆雪依依不舍, 却还是听话, 低眉顺眼跟在她身后, “好”
可怜的小咪, 被欺负了, 还要开车。
路上风涟一直睡觉, 燕兆雪其实有很多话想和她说, 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她心里乱七八糟, 憋了一路回到家。
收拾收拾, 下午三点多,风涟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放的是二十年前的经典老电影。
燕兆雪刚洗完澡,路过客厅。
她向燕兆雪招招手, “小咪,过来。”
燕兆雪听话地走到她跟前, 没有她的允许甚至不敢坐下, 只是站在她跟前。
“那么长一根竹竿子杵着干什么?”风涟拍拍身边的空位, “坐。”
燕兆雪在她身边坐下,有点拘谨,有点害羞, 还有点想要撒娇,暗搓搓往她那边挪蹭。
“怎么这么早就洗澡了?”风涟问,“晚上要出门?”
“嗯。”燕兆雪已经悄悄挪得和她紧紧贴着,脸蛋贴着她的脖子,“晚上有个饭局。”
“要喝酒?”
燕兆雪说:“他们喝,我不喝。”
喝酒的话,阿莲会不高兴。
而且她不怎么觉得酒好喝,还不如碳酸饮料。
风涟轻柔地摸了摸她的脸,声音很轻,直截了当问她:“下次什么时候来看我?”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她简简单单一句话,落在燕兆雪耳中怎么想怎么觉得可怜。
燕兆雪心疼地唤她:“阿莲”
“怎么了?”风涟不明所以。
忽然又要撒娇,难道说之后很久都回不来了?
燕兆雪说:“我会努力早点回来,以后每周周末,我都回来,平时工作不忙也争取回来陪着阿莲。”
风涟说:“不用啊,你要是忙,就好好在市区住着休息,跑来跑去不累么?”
燕兆雪一双泪眼闪烁,迷茫而不解地望着她。
“阿莲不想要我陪吗?”
“我倒是”
风涟想说其实无所谓,可以有,也可以暂时没有。
毕竟特殊时期,她们都应该更冷静,更理智一些。
话还没说出口,她抬眼看见燕兆雪泪眼汪汪,心里一软,匆忙改口。
“我肯定会很想你,小咪。”
“真的吗?”燕兆雪欣喜期待地问她。
“真的。”风涟说,“我每天都会想你。”
燕兆雪只是因为她这一句轻飘飘的承诺就变得很开心,轻轻趴在她的肚子上,和里面的宝宝说话。
“崽崽听到了嘛?妈妈说会很想我哦。”
风涟说:“你和她说有什么用,她只能踹你一脚。”
她如此说完,燕兆雪竟然真的感觉到一只小脚隔着肚皮,使劲踹在她脸上。
她惊讶地抬头看向风涟。
风涟挑眉,有些得意,眼神似乎在说——
‘看吧,我说的没错。’
她难得表现出这样幼稚可爱的神情,燕兆雪被她迷得七荤八素,晕乎乎仰起脸,忽然就向她要起了亲亲。
风涟吻住她的唇,动作很温柔,只在门口徘徊,并没有深入的打算。
她有些着急,被咬着唇只能发出哼哼声。
风涟安抚地揉揉她的后脑勺,随后缓慢进入她的唇齿之间。
她的动作柔和轻缓,给燕兆雪一种浮在水面随风摇晃的感觉。
她们之间的纠缠使她们如同浮萍飘摇,时而聚拢,时而分散。
但她们终究相互倚靠在一起,互相分担着身体的重量。
一轮亲吻过后,燕兆雪有些神志不清,迷迷糊糊,发出委屈的哼唧声。
风涟觉得她吵,也觉得她这样很好欺负,于是稍加休息,便又吻住她的嘴唇。
她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风涟压着亲了很久很久。
她缺氧得快要昏过去,脑子昏昏沉沉,眼前一阵一阵发白。
风涟终于将她放开,伸手摸了摸她的小小咪,摸得手指与手心全是水。
“小咪这么想了?”
燕兆雪赶紧摇头,“不要,阿莲,崽崽会受伤。”
风涟说:“我只欺负你,怎么伤得了她?”
燕兆雪又说:“还有别人在。”
风涟说:“闻雨生带着小柳出去买东西了,至少两小时才能回来。”
燕兆雪还是不肯,风涟劝得失去耐心,一巴掌拍在她身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燕小咪,装什么清纯,有种别弄得到处乱七八糟。”
她把弄湿的手伸到燕兆雪嘴边,命令道:“舔干净,然后抱我去楼上房间。”
燕兆雪向来不敢拒绝她的命令,从来都是下意识执行,没有一点反抗的胆量。
她一小点一小点,慢慢地舔舐风涟的手指,在舔到手心,滑滑的舌头拂过微咸的手掌,上上下下地重复着,为风涟带来酥酥的痒意。
风涟终于有点受不了,收回手,在她身上擦擦,胳膊环住她的脖子,整个人靠在她身上。
“抱我上楼。”
燕兆雪很乖地“嗯”了一声,小心地将她抱起,稳步上楼,走进她的房间。
风涟的房间干净整洁,住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内里依旧空空荡荡,除了水杯的一台电脑,没有太多属于她自己的私人用品。
在这些方面,她和燕兆雪是两个极端。
燕兆雪从小被家里人惯着,没什么收拾,自己的东西到处乱放,两三周才整理一次。
而风涟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自己打理自己的生活,做事有条不紊,家务也是想起来就做一做。
房间里充盈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这是属于风涟的气味。
燕兆雪痴迷于关于她的一切,包括这股温柔的淡香。
她将风涟放到床上,脑袋埋在风涟身下,蹭来蹭去,嗅闻那股带有湿润气息的独特茉莉花香。
风涟往下挪了挪身子,“乖小咪,帮帮主人的忙。”
燕兆雪急忙从床上撑起身,连连摇头。
“不行,阿莲怀着崽崽,医生说要休养。”
风涟说:“小咪胆子这么小?摸一下都不敢?”
她竟然用激将法,换作平常应该会有用。
但这一次不一样,燕兆雪坚决不肯干,为了劝说风涟死心,甚至主动将自己的剥干净,扭着身子,殷勤送到风涟手里。
“不要生气,阿莲,欺负小咪。”
风涟随手弄了两下,弄得她哼哼唧唧,又停下动作。
燕兆雪一双眼水汽朦胧,直起身看向她。
“翻身,趴着。”风涟言简意赅命令道。
燕兆雪不明就里,却乖乖照做。
风涟从她一旁的衣服堆里抽出一根细长的女士皮带,将她的手别过来,反绑在身后。
燕兆雪有些害怕地问她:“阿莲,你要干什么?”
风涟说:“小咪老是违背主人的想法,需要惩罚。”
随后,她紧绷的身体陡然放松,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软软倒在床上,像一只睡死的冬眠小熊。
风涟身子沉重,很快就没了力气。
她单手撑着床靠在床头,拉住燕兆雪的手,强硬地把她拉起来。
“小咪起来,不准偷懒。”
燕兆雪被她扯起来,眼含热泪,哭哭啼啼的,还在不赞同地说:“阿莲,这样真的不好。”
“别吵,烦人。”
燕兆雪“呜呜”两声,低头用鼻尖蹭蹭她的脸,好像是要乖乖听话的意思了。
风涟把手撒开,放松地躺在床上,“快点。”
她难耐地停下来休息,风涟是个严苛的老师,只给她两分钟休息时间。
两分钟后,她的手再次放到燕兆雪身上。
“起来,小咪,接着干活。”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七十三
燕兆雪在床上勤勤恳恳干了两个多小时活, 时间差不多,她又洗了个澡,出门上班。
助理开车来接她, 她上车前依依不舍望向风涟房间窗户。
窗帘紧紧拉拢 , 看不见里面。
就在她将要收回目光时,紧闭的窗帘忽的被人从里面拉开。
风涟出现在窗前, 静静站立着, 目光淡漠, 似有所寻望向四周。
没过多久, 她找到站在车边的燕兆雪, 脸上冷漠的神色逐渐松动, 变得温和。
燕兆雪仰着脑袋, 眼巴巴望着她, 向她挥挥手, 她抿着唇回以一笑。
燕兆雪心情因此变得欣喜雀跃, 站在楼下定定注视着她, 舍不得离开。
风涟向她挥挥手,催促她赶紧上车。
这时助理过来帮她来开门,守在一边,等着她上了车再替她把门关上。
燕兆雪还不愿意离开, 风涟拉上窗帘,从窗边离开。
她兜里手机响了一声, 是风涟给她发的消息, 她设置了风涟专属的消息提示铃声。
燕兆雪站在原地翻出手机, 打开一瞧,风涟只发了简简单单两个字。
“快走。”
燕兆雪发一连串小猫大哭的可爱表情过去。
风涟言辞生硬地哄她,“别哭。”
燕兆雪依旧发一连串小猫大哭表。
这次风涟连哄都懒得哄, 直接没搭理她,半天不回消息。
燕兆雪没有等到回复,伤心坐进车里,一整天情绪起起落落,没有阿莲在身边,心情终于落到谷底。
她心情郁闷坐在后座,车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吓得她的助理一声不敢吭。
她这样的状态持续了有半个小时,直到再次收到风涟的消息。
对方向她发来一个调皮小猫的集锦视频,并附文:“和小咪好像。”
燕兆雪嘴角勾着笑认真看完,心情大好,傲娇地反驳风涟。
“小咪更乖。”
风涟说:“小咪最不乖。”
燕兆雪才不相信她的话,她肯定是觉得自己乖,只是不好意思承认。
剩下的时间燕兆雪高高兴兴,路上看到点什么都要拍照发给凤莲看。
风涟起先耐心回复她的每一条消息。
后来天黑了,差不多到了风涟的睡觉时间。
不知从哪条消息开始,风涟没再回复。
燕兆雪也猜到她应该是睡着了,没再打扰对方,收起手机,进入公事公办的工作状态。
最近她的应酬很多,每天至少有一顿饭是为了工作和不太熟的人一起吃。
这次饭局是前段时间谈好一个合作,对方企业老板特别热情,怎么说也要请她吃个饭,顺便给她介绍点自己这边的人脉,都是些响当当的大老板。
对方做沙石生意,她打算过两年造艘大船,自己再整个码头,又能赚钱,又能停放自己家的船。
这些相关的人脉她并不打算拒绝,只是先接触试试,不好就再换。
而这类应酬的事本不该由她亲力亲为,按照正常情况,她随便叫个什么总来陪着,就已经算相当给面子了。
这次饭局,她照旧坐在最上首,菜上上来没人敢动筷子,一定得由她吃第一口。
这些饭局的破规矩燕兆雪烦得很,懒得管他们怎么折腾,自己只顾吃饭聊工作。
饭菜上齐,众人开始喝酒,到了燕兆雪觉得最无聊的时候。
她坐着玩手机打发时间,时不时回应酒桌上旁人的玩笑话。
酒过半巡,其中一个脸喝得通红的中年男人忽然问她。
“燕总,听说您好事将近,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到时候可得记着请我们啊。”
“当然。”燕兆雪礼貌地回笑道,“到时肯定会邀请各位。”
“那我们就提前恭喜燕总了。”
其中一人好奇地问:“听说风影后前段时间又拿了奖?燕总,您和风影后真是旗鼓相当的优秀啊。”
燕兆雪听着风涟被夸,心情格外舒坦,“还是她更厉害,她一直是我的榜样。”
对方八卦地问:“燕总,其实我有一件事特别好奇,特别想知道。”
燕兆雪问:“什么事?”
“您和风影后,是谁主动求的婚?”
在普通的男女关系中,一般是是男方主动求婚,不过也有女方主动,只是少数,说不上普遍现象。
而她们这种女女关系,到底该由谁来主动,大家都有点猜不出来。
“求婚?”燕兆雪陷入沉思。
怎么办,她们还没有谁求婚
“对啊。”那人好奇地追问,“是您向风老师求婚,还是风老师向您求婚?”
燕兆雪大脑飞速运转,思来想去,随口撒谎,“当然,当然是她向我求婚,鸽子蛋那么大的戒指,她亲手戴到我手上。”
众人听闻她如此言语,个个勾着脖子看她的手。
燕兆雪将手背在身后,信口狡辩:“戒指太大,平常戴着不方便,就没带出来。”
众人恍然大悟,也不知是真信还是假装做样子,没人拆穿她这显而易见的谎话,纷纷同她说一些恭喜且羡慕的话。
也就只有这种时候,燕兆雪会感到权力与财富的好处。
酒局散场,其他人约着一起去会所找乐子,燕兆雪十分坚决地拒绝了他们的邀请。
他们不敢多劝,却借着酒劲大胆说了些扫兴的话。
“燕总,您现在是在热恋中,过两年新鲜感过了,照样和我们一块去那些地方找乐子。”
“您没试过,那些姑娘们可好玩了,也有小伙,个个又帅,身材又好。”
燕兆雪脸色沉沉,冷冷吐出两个字:“不去。”
随后她转身离开,憋着一肚子气坐上车。
助理问她:“燕总,咱们去哪儿?”
燕兆雪看向窗外月色,凝思片刻,问道:“明天早上什么安排?”
助理回答:“和杨总有个会,他说要给您做分公司上季度的汇报,然后十点半在北大有个发布会。”
燕兆雪问:“发布什么?”
助理说:“集团研发的新技术,北大请您去和勘探研究方向的学生做学术交流。”
燕兆雪皱眉,“我本科学的材料,和他们能交流些什么?”
助理说:“您人到那儿就行了,随行有不少专家。”
这事助理其实和燕兆雪说过两次,就在前几天。
但那时候燕兆雪忧心着风涟的状况,完全听不进去旁人讲话。
“行。”燕兆雪点头,“你抽空告诉杨叔,开会我没空,交份报告上来,下次见面再聊聊。”
“北大那个发布会需要多少时间?”
“半小时差不多。”
才半小时,燕兆雪算了算时间,觉得专门过去一趟很不划算。
她内心其实非常想旷工,但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
“今晚回城郊的安全屋休息,明天早点起来去北大。”
她安排的这条路线,一趟就要两个多小时,来回快五个小时,一天四分之一的时间用来赶路。
助理应了一声,往手机里写备忘录。
燕兆雪着急回去,催促她:“别记了,这点东西还用记么,赶紧开车。”
助理慌张点头,赶紧把住方向盘,认真开车。
燕兆雪心不在焉坐在车里,盘算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才能到家。
她一路期盼着 ,心脏砰砰直跳,闭上眼睛没有困意,睁开眼睛却又感觉浑身困倦。
她艰难地熬过两个小时,终于在凌晨回到家。
她蹑手蹑脚进屋,房子里没有准备她的房间,她当然要和风涟一起睡。
只是风涟这时候睡得正香,房门锁着,她没有钥匙。
风涟房间楼层不高,就在二楼。
闻雨生应该有风涟房门钥匙。
但燕兆雪想了想,决定不叫闻雨生起来给自己开门,不然大半夜显得她像个禽////兽,让人多想。
燕兆雪将助理打发到客房休息,自己在院子里兜了两圈,找了块垫脚的石砖,攀着一楼露台窗沿往上爬。
别墅周围二十四小时有安保驻守,周边安全严密,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所以风涟睡觉从来不会锁窗户,她喜欢开着窗,让新鲜的风吹进房间里。
她大概也想不到竟然会有人正门不走,爬窗户进屋。
燕兆雪三两下爬到窗户边,挂在窗沿,往外拉开玻璃窗,发出“哗啦”一声响。
风涟被这巨大的响声吵醒,迷迷瞪瞪坐起身,看向窗户方向。
燕兆雪挂在窗边呆呆和她对视。
风涟被她吓得“蹭”一下站起身,快步走到窗边,拉住她的胳膊。
“燕小咪。”她听着有点生气,“你在干什么?”
燕兆雪眼神一下变得纯良,傻乎乎望着她,“阿莲。”
“快点进来。”
风涟替她将两边窗户都打开,虚虚扶着她爬过窗户,进入房间。
风涟拉着她到处看看,确认没有受伤,对着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燕小咪,你出去吃个饭,吃得脑子不好了?”
“门口有人要杀你是么?一定得爬窗户?”
燕兆雪垂头丧气,埋着脑袋不敢抬头看她,“房门锁着嘛”
风涟质问她:“你没有手,不会敲门?”
燕兆雪说:“会吵到你睡觉嘛”
风涟问她:“现在就没吵到?”
风涟揍她一拳,“你气得我肚子疼。”
“真的吗?”燕兆雪一下变得紧张,“疼得厉害吗?要不要去医院?”
风涟走到床边坐下,“不用了,我可不会陪你爬窗户,我睡一觉就好了。”
燕兆雪抽抽鼻子,很可怜走到她跟前,忽然跪在地板上,把脑袋塞到她的胳膊上枕着。
“阿莲。”
“又要哭?”
燕兆雪供认不讳,委委屈屈“嗯”了一声。
“要哭。”
风涟把手搭在她的下巴上,另一只手摸摸她的眼睛,摸到湿热的眼泪,无奈唤她。
“小咪,这次又是为什么?”
燕兆雪抽泣,支支吾吾讲话,风涟一个字都听不清。
“我听不清楚。”风涟和她说,“这样可没办法安慰小咪。”
燕兆雪忽然一下嚎啕大哭,像个伤心的幼稚园小朋友。
“别人要结婚,都有戒指,小咪也想要。”
“小咪想要鸽子蛋那么大的戒指,戴在手上,所有人都知道是阿莲送的,所有人都知道,小咪,小咪是阿莲的小咪。”
她哭得好可怜,发出汪汪的哭声,像小狗,眼泪哗哗,鼻涕泡都快要哭出来。
风涟似乎忍不住笑了一声,燕兆雪忙着哭,没有听到,只听见她说。
“小咪品味那么差,喜欢鸽子蛋大的戒指,不是鸽子蛋大的就不要?”
燕兆雪哼哼唧唧,和她撒娇说:“只要是阿莲送的,小咪都想要,只有一点点大也要。”
“那好。”
风涟抽开一只手,过了会儿对燕兆雪说:“小咪抬头。”
燕兆雪仰起脸,眼前一个红丝绒的小盒子,被风涟举在她的跟前。
“这是小咪的。”
她手里还有另一个盒子,应该是她i自己的。
燕兆雪傻傻愣住,好像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是什么?”
风涟说:“小咪想要的东西。”
燕兆雪小心伸出手,像一只好奇的小猫,眼下挂着泪,神情很可爱地打开小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脸上绽开如阳光一般灿烂的喜悦。
红丝绒的小盒子里,静静放着一枚镶钻的戒指。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七十四
戒指上镶嵌的钻石不大不小, 不显得寒酸,也不累赘,很符合风涟这个人的喜好。
戒指整体设计精妙, 钻石底托是一朵银丝镶嵌着白玉雕刻而成的莲花。
漂亮的玉莲花甚至比闪亮的钻石还要夺人目光。
燕兆雪珍惜地摸摸戒指上的莲花, 小声说:“这个是阿莲。”
风涟说:“就当它是我,将来时刻陪着你。”
燕兆雪郑重地点头, “我一定会珍惜, 戴到死掉。”
风涟对她说:“伸出手。”
燕兆雪听话地伸出右手。
风涟拍开她的爪子, “另一只。”
燕兆雪揉揉手背, 赶紧伸出左手。
戒指圈口较小, 需要多用一些力气才能塞进去。
风涟动作不算温柔地替她戴上戒指。
她没有在看自己的手, 一直仰着脑袋望着风涟, 半跪在地上, 眼神依恋而虔诚, 如同受戒的门徒。
风涟问她:“我脸上有什么好看?”
燕兆雪撑起身子, 用嘴唇蹭蹭她的侧脸, 算不上亲吻,却能让风涟很清楚地感觉到她的爱意。
她问风涟:“阿莲,小咪在做梦吗?”
风涟冷淡道:“嗯,你在做梦。”
燕兆雪重新跪回去, 脸朝下趴在她的大腿上,吃吃地傻笑。
“肯定不是做梦。”她傻乐道, “梦里的阿莲没有这么温柔, 今晚阿莲都没有打我。”
风涟很疑惑, “小咪做些什么梦,还会挨打?”
燕兆雪说:“打是亲,骂是爱嘛。”
她把手也搭在风涟的大腿上, 偏头看手上的戒指,时不时小心翼翼摸一下,傻傻地笑。
风涟问:“小咪笑什么?”
燕兆雪举起爪子,在灯光照耀下仔细端详宝石的光彩。
"小咪也有戒指了。"
这对于她来说,就像小猫小狗的项圈,代表她不是没人要的小动物,她有主人,再也不是孤零零的小咪。
燕兆雪傻乎乎高兴半天,终于想起来问:“阿莲也有吗?”
风涟静静地注视着她,眼中神色莫测,像是疼爱,又透着令人不敢亲近的冷气。
她浅淡地笑了下,有点像嘲讽的笑,“小咪觉得呢?结婚戒指,不是一对,难道一个人结婚?”
燕兆雪被她说得脸红红的,脑袋在她腿上拱来拱去。
“对不起嘛,阿莲,小咪没有想到,不要生气。”
风涟“扑哧”一下笑出声,温柔地摸摸她的发顶,“我没有生气。”
“快起来,小咪,给我戴戒指。”
燕兆雪直起身,还是跪着,凑过去看她手里另一个红丝绒小盒子。
“阿莲的戒指长什么样?”
风涟把盒子递给她,她好奇地打开看,只是一枚素戒,银白色一圈,零零碎碎镶嵌了些细碎的钻石,剩下便没了别的装饰。
燕兆雪失望道:“好普通。”
她举起戒指盒子,对比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左右比较。
“这样看,两枚戒指根本就不是一对嘛,根本就看不出来我们是一对。”
风涟说:“简单点也挺好看。”
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燕兆雪那枚戒指上,自己要戴的反而不怎么在意。
“小咪,替我戴上吧。”
燕兆雪盖上戒指盒子,两只手捂住,连连摇头,“不要。”
“不要?”风涟不解,“为什么?”
燕兆雪说:“让我来为阿莲准备。”
风涟说:“可是小咪每天那么忙。”
燕兆雪说:“小咪可以在通勤路上弄这个。”
她向风涟保证:“一个月,一定可以做好。”
“好。”风涟说,“如果太忙,就不要做了。”
比起戒指,她其实更想早点离开这里,回到她们自己的家住。
而且她现在肚子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沉重,再过不了几个月就要生产。
她其实有一点害怕,没有长辈教她怎么做,安抚她的情绪,她只能自己做准备,时不时抽空网上看相关的知识。
她现在情绪很紧绷,不太想住在陌生的地方。
何况还在郊区,四周荒无人烟,到时候出点什么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小咪知道。”燕兆雪重新趴回她腿上,“小咪会做好。”
风涟有一下没一下摸着她的后背,忽的说:“小咪瘦了。”
燕兆雪这段时间瘦了很多,以前身上还有些肉,经纪人总催她减肥,嫌她不够瘦,需要到风涟这种程度上镜才足够好看。
她以前的经纪人是风涟粉丝,是个很有实力的年轻人,比她们大个五六岁,原本很想做风涟的经纪人,可惜两边的公司没谈拢,谁都不愿意放人。
她退而求其次,选择了燕兆雪这么个能够帮助她近距离接触风涟的艺人带着。
她前期的曝光度全是这个经纪人折腾出来的,后来她稍微有了些名气,她妈介入圈内管控她的事业,经纪人被换掉,换成个不太懂业务的圈外人。
她被迫从那时候开始,试着自己处理各种业务,包括剧本、试戏,以及各种商务活动,基本上都靠她自己去争取。
如今仔细想来,她的日子应当是从这两年开始变得难过,随着年岁增长,风涟对她的要求变得更高,想要她快快成长。
而她的家人却还是把她当做能够压制管控的小孩,压迫她所有的自由。
她夹在两头,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好在坚持到现在,柳暗花明,日子越过越好。
她对风涟说:“不要担心,阿莲,过一段时间就胖回来了。”
风涟说:“我好怕你累死。”
在这种温情的时刻,她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正儿八经又有些奇怪的担忧,搞得燕兆雪愣了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风涟轻声和她说:“小咪,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很担心你。”
她很少向燕兆雪吐露自己的消极情绪。
虽然从小没有父母教导,但她依旧出落得很有教养,待人礼貌而淡泊,与所有人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向身边的人散发消极情绪,也不与人交心。
她过得这样孤独无助,只是因为没有尝过孤独以外的滋味,所以觉得这样的生活十分平凡,完全能够忍耐,同样只能忍耐。
燕兆雪只把这当做情话,扭扭身子,有点害羞,“阿莲每天都有想小咪嘛?”
“嗯。”风涟说,“很想你。”
燕兆雪说:“小咪也想阿莲,每时每刻都在想。”
“真的?”
“嗯,真的。”
人怎么可能每时每刻,每分每秒,惦记着另外一个人。
在风涟看来,这是一句谎话,而非情话。
她的性格有时过于刻板,过于不解风情,读不出燕兆雪夸大其词背后的情意。
她没有反驳,只是因为懒得说那么多话,懒得一个字一个字和燕兆雪掰扯。
“好。”她有点敷衍,懒洋洋地揉揉燕兆雪的脑袋,“乖小咪。”
燕兆雪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之中,压根没发现她的敷衍。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一个性格冷漠孤僻,另一个在感情这种事上傻得出奇,倒也算是天生一对了。
燕兆雪带着一肚子委屈回到风涟身边,风涟三言两语就将她哄得高高兴兴,脸蛋红红。
她手上还戴着风涟亲手戴着的戒指,黏糊糊凑上去找风涟要亲亲。
风涟没有拒绝,搂着她亲了两三遍。
她被亲得头晕脑胀,不知道怎么回事,缓过气来,忽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全部消失不见。
她回身一看,风涟也没穿衣服,慵懒靠在床边,轻轻推她一把。
“去把窗户关上,拉好窗帘。”
关上窗户,拉上窗帘,纵使燕兆雪脑子宕机,也明白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风涟向她招招手,“小咪过来。”
燕兆雪乖乖走回去,雪白的肌肤如同柔软洁白的奶油,看起来很甜,让人想咬一口。
风涟拉着她在床边坐下,问她:“今晚要不要小咪试试坐在上面?”
燕兆雪受宠若惊,“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吗?”
“嗯。”风涟说,“我有点累,没力气,也不想伸手,你来吧。”
得到允许,燕兆雪立马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向风涟保证,“长官,小的一定好好干。”
风涟轻轻点头,“把灯关了。”
燕兆雪关掉卧室的大灯,留了一盏不太明亮的小夜灯,维持房间内朦胧的氛围。
她其实是害怕等下看不清楚,不小心压到风涟的肚子。
风涟现在怀孕五个半月,肚子像揣着个西瓜那么大,平躺着倒是稍微不那么明显。
不过燕兆雪从得知她怀孕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很怕碰到她的肚子,害怕自己笨手笨脚,弄伤最爱的阿莲。
她对这个孩子其实没有太大的期待,甚至因为阿莲近日的憔悴与辛苦而有些厌烦这个不懂事的小孩。
为什么当初怀孕的不是她,而是阿莲?
她皮糙肉厚,怎么折腾都没事。
可是她的阿莲,那么柔弱的一个人,连日受到这样的折腾,可把燕兆雪给心疼坏了。
她跪在床上,膝盖磨蹭床单,往前膝行两步,在风涟身前停下。
风涟靠在枕头上,扶着肚子调整了下姿势,方便她稍微轻松些贴上来。
燕兆雪事先比划了下,确定自己预想的动作不会压到风涟的肚子。
风涟见她犹犹豫豫,等得不耐烦,用脚踩在她的心口,惩戒似的催促她。
“搞快点,小咪,还在磨蹭什么?”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七十五
燕兆雪匆忙应了一声, 放下担忧与犹豫,闭上眼一狠心,没有任何事先预警, 一瞬间便贴紧风涟, 两人紧紧相依。
风涟呼吸一滞,搭在肚子上的手略微颤抖, 缓缓往下, 拉住燕兆雪的手腕。
燕兆雪能够感受到她手心的细汗, 以及手指的冰凉。
风涟功力不如当年, 拉着燕兆雪的手缓了好半天, 终于缓过来劲, 浑身冒出细汗, 把人手松开。
燕兆雪小心地问:“阿莲, 我可以动一下吗?”
“嗯。”
风涟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腰肢往后塌陷, 没骨头似的靠在后腰垫着的柔软枕头上。
燕兆雪半跪着, 为了避开她隆起的肚子,保持着一个十分艰难的姿势。
如此一来,她想要做出什么动作,都会比寻常时候费力许多。
好在她从小锻炼身体, 有的是使不完的力气。
为了服务阿莲,这点小小挑战, 根本不在话下。
她哼哧哼哧干活, 累得满头大汗, 光顾着照顾风涟的感受,连自己的需求都完全忽视。
不得不说,这次她表现得还不错, 风涟很想夸她,在她做完一轮后将她搂进怀里抱着。
“今天小咪怎么这么乖?”
燕兆雪眼睛亮亮的,“阿莲喜欢吗?”
“嗯。”风涟说,“值得表扬。”
燕兆雪大胆主动对她说:“那要阿莲亲亲。”
说完她撅起嘴,凑到风涟脸边,像只小猪。
风涟捏住她的嘴唇,把她的脑袋推到一边,俯下身亲吻她的心口。
很快她被惹得心思翻涌,顾不上撒娇,从风涟身边爬起来,就要去接着干活。
风涟说:“再玩一次,就睡觉。”
“好。”
燕兆雪答应得很乖,但实际上和以前一样。
再玩一次,最后一次,真的最后一次,这次绝对是最后一次了。
一次又一次的最后一次,她们玩到天蒙蒙亮。
风涟实在困得受不了,说什么也不愿陪她继续胡闹,拿被子捂着脑袋,坚决地睡了过去。
燕兆雪看了眼时间,早上七点,她还有一个多小时可以睡。
不过路上可以在车里睡,在她看来问题不大。
她闭上眼,简单休息了会儿,到时间助理来她门口敲门,敲得“叩叩”响。
她害怕风涟被这声音吵醒,一个猛子扎起来,快步冲到门口,拉开房门。
“别敲了,我醒了。”
助理怔怔地盯着她的脸看。
燕兆雪疑惑地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助理说:“燕总,您黑眼圈好重,现在就起没事吧?”
她猜都猜到她家燕总昨天肯定是干什么某些鸡鸣狗盗的坏事去了。
不过有这么漂亮又温柔的老婆,这倒也是人之常情。
燕兆雪跟随助理一起出门,坐上车时她还在想,晚上也要回来找阿莲玩。
她没想到,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腾不出空闲,专门为风涟一天坐五小时车,往返于市区与郊区。
她每天那么一点点空闲时间,全部被她拿来研究将要送给风涟的戒指。
她亲自设计戒指,画出大致的设计草图,完全按照她自己的想法,再拿给专业的设计师修改。
她的设计宗旨简单而明确,一是好看,二是与风涟送的戒指成对。
她是小咪,所以设计了个小猫样式的戒指拖地
阿莲说她是玳瑁小猫,她就专门去找玳瑁混色的玉石作为材料。
玳瑁色的玉石昂贵而不常见,她花了大价钱买了一批原石,自己请人切割,选最好的部分来做。
设计稿大概一周后落地,送去工作室加工。
玉、钻石和金银并不是一个常见的搭配,她问了不少人,都说没法做。
燕兆雪被拒绝得没办法,只能动用钞能力,提高价格,终于找到一个自告奋勇的工作室。
这是一个不太有名气的工作室,老板是富二代,只做自己想做的,成立三四年,做出的设计寥寥无几。
燕兆雪带着设计稿和玉过去时,工作室老板一眼就看到她手上的戒指。
燕兆雪注意到她的目光,以及她眼神的变化,不解地问:“怎么了?”
“这枚戒指”
燕兆雪用隐隐带着点得意的语气和她说:“这是我爱人送给我的,我想做一枚差不多的送给她。”
“您这边能做么?”
老板擦了擦额角的汗,“您爱人是风影后?”
燕兆雪来时戴着口罩和墨镜,对方看不见她的样子,认不出她是谁。
被问到身份,燕兆雪也懒得掩饰,摘下口罩,大大方方对她笑。
“退圈几个月,我应该还不至于被所有人忘掉吧?”
老板一愣,感叹道:“你们感情果然很好。”
这老板好会说话,燕兆雪当天就和她签了合同,加了钱做加急单。
当天敲定一切,燕兆雪心情很好,请老板和工作室其他人一起出去吃完饭。
饭桌上老板和她闲聊,忽然说起风涟之前找自己做戒指,她们花了很长时间才把成品折腾出来。
“玉本身比较软,和钻石这样坚硬的宝石不太搭。”
“但她拿着一份手画的设计稿,坚持要我做出来试试。”
“她说她时间很多,可以慢慢打磨。”
“我就喜欢这种活,新颖,有挑战,还不催单。”
“整好去年我也不怎么忙,一起折腾了七个多月,总算做出来了。”
她端详着燕兆雪手上的戒指,“你手好看,戴着很漂亮。”
燕兆雪对她的夸奖没什么反应,反而抓住另一个重点追问。
“去年?这枚戒指从去年开始做的?”
“嗯。”老板和她说,“去年年初,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全副武装,遮挡得完全看不出来是谁。”
“后来我们混得熟一些,她慢慢不戴口罩,告诉我她是谁,只是没和我说这枚戒指要送给谁。”
她看着燕兆雪说:“直到前段时间网上那些事,我才想这枚戒指应该是送给你的。”
“去年年初?”燕兆雪问,“去年年初就开始做这枚戒指了?”
“对。”老板说,“第一次尝试,用废了不少玉,不过好歹是做出来了。”
“这次应该没什么问题,你那个图简单得多,加点班一个月差不多。”
燕兆雪陷入沉思,没再搭话。
她在心里计算着日子,现在是年末,去年年初,差不多就是两年。
两年前,她就请人开始打造这枚戒指,做好了也有一年,竟然一直被她藏着。
直到现在,燕兆雪主动提起,她才将戒指拿出来。
她竟然这么能忍。
燕兆雪想了想,这种事情自己最多最多憋两天,第三天绝对就要忍不住大声嚷嚷起来。
燕兆雪说:“麻烦把我的戒指做好一点,钱不是问题,还可以加。”
“够了够了,已经很多了,这是第二次做,不像上次那么难。”
上次他们和风涟一起磨了整整半年,才将戒指做出个大致雏形,甚至搞出了个雕刻技艺,前段时间申请的专利都给批下来了。
吃完这段饭,戒指的事算是解决了。
燕兆雪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年末的股东大会,各种样式的年度报告,年度考核,虽说不是她亲自去做,却都要过一遍她的手,表示领导的监督始终在线。
还有林玲。
她现在把林玲软禁在西南某省一座三线小城市,断绝对方与外所有的联系,好吃好喝伺候着,要什么都给,唯独不给自由。
这段时间,她慎重地考虑了这些事情。
她在成功拔除林家这颗深深扎根的大钉子后,最终决定把林玲送到国外,定期打钱,母女俩能不见面就不见。
送林玲离开那天,她没有去机场,一个人回到从小居住的老宅。
人去楼空,家中空荡荡,长久无人居住。
她想起过去许多事情,小学毕业时,她的妈妈来学校接她,母女俩牵着手一起走在回家路上。
走进家里的小院子,道路两旁开满漂亮的花朵。
她趁着林玲停下来打电话时,偷摸跑上去摘了一大捧粉色小花,开心地跑上前,全部送给妈妈。
其实那天林玲心情并不怎么好,那通电话毁了她的好心情,女儿摘来的花束也只是让她高兴了一瞬间。
记忆中的画面清晰如初,燕兆雪好像还能闻到那时鼻间萦绕着的清新花香。
她再也回不到从前,或许是她自己毁了曾经的家园。
她一个人在老宅待了一整个上午,没空闲着,坐在她爷爷过去的办公室处理工作。
时至今日,她终于慢慢理解燕劲松过去对她的那些期待,以及那些阴晴不定的情绪的由来。
一个人如果忙到某一种地步,脾气确实会变得很怪,连笑的力气都没有,成天冷着个脸,只希望不要再有不识相的人给她增加工作量。
这段时间,她一直很想风涟,距离她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一个月。
期间风涟自己一个人去做过几次孕检,只让小柳跟着,只在做完检查当晚和她提了一嘴。
她们倒是每天晚上都会打一个小时视频的电话,是燕兆雪强烈要求这么做,风涟其实很嫌弃,觉得浪费时间。
燕兆雪以前也是这么粘着她,只要两人没有住在一起,就要每天晚上打视频电话,相互之间聊一聊最近遇到的事情,不能相互隐瞒。
燕兆雪想念风涟,想得不得了,每晚对着手机里的风涟直掉眼泪。
送走林玲,她终于可以把风涟接到身边,再也不用提心吊胆,战战兢兢过日子。
短短几个月,她失去了所有亲人,也许这些亲人在很早以前就已经算不得亲人,只是她直到现在才将他们一一解决。
当天晚上,她和风涟商量这件事,说起家里的情况,和人撒娇。
“家里都没有人了,阿莲,要不要到我家住?房子好大。”
风涟断然拒绝:“不了,你家有点吓人,晚上我睡觉都不敢闭眼睛。”
“好嘛。”燕兆雪说,“那么我们去哪里住?”
她的房产不少,只是常年没人居住,落满灰尘,让人感觉陌生萧条。
风涟说:“回我家住吧,之后生孩子事情很麻烦,住在熟悉的地方方便一些。”
燕兆雪问:“哪个家?”
风涟说:“被你妈妈砸了的那个家。”
那套房子是风涟自己赚钱买的,买在市区鼎鼎有名的高档小区里,面积不小的三居室,花了不少钱。
燕兆雪在那住了好几年,直到前段时间和风涟吵架,被风涟扫地出门。
她有些惊喜,“我也可以回去了嘛?”
风涟反问:“不然呢?想让我独守空房?”
“好。”燕兆雪高兴得不得了,“好,阿莲,明天我就来接你。”
“不用。”风涟说,“你有空就歇着,我自己回来。”
燕兆雪不说话,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第二天早上,她穿一件毛茸茸的白色外套,像个惊喜小礼物一样出现在风涟房间门口。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七十六
风涟大清早一推开门就看到燕兆雪, 穿那么一身小孩才穿的幼稚衣服,傻傻歪着脑袋看人,又乖又可爱, 简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表情。
她嘴角勾着笑, 捏捏燕兆雪的脸,“小咪怎么不听话?”
燕兆雪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看到她, 想她想得肝肠寸断, 见到她温柔的笑, 明明自己也还笑着, 眼眶忍不住酸涩, 很没出息地又要哭了。
她小声抽泣着说:“人家想你嘛”
风涟问她:“专程跑一趟, 不累么?”
燕兆雪默默靠近她, 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 用她的衣服擦眼泪, “不累, 小咪精力旺盛。”
风涟把她搂进怀里, 随便哄了哄,问她:“有没有吃早饭?”
燕兆雪摇摇头,没敢告诉她,自己加班到凌晨, 觉都没睡,把司机从白班的助理换成夜班的秘书, 大半夜直接开车过来。
她真是年轻, 不怕死, 敢这么折腾。
风涟领着她下楼吃早饭,吃完收拾收拾东西,装上车出发。
风涟物欲不强, 住在这一个多月,基本上没有买过非必备物品。
她需要带走的行李,也就一些衣服,一些药,还有几样燕兆雪买来送她、哄她开心的小礼物。
小柳这段时间倒是过得滋润,风涟给她算得出差,在这边好吃好喝伺候着,整天闲得不行,还能拿两倍工资。
她和闻雨生不知道什么情况,一开始关系剑拔弩张,之后渐渐缓和,最近天天约着出去玩,买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小东西回来。
她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共同爱好,致使她们从相看两厌的敌人变成无话不谈的密友。
临走之前,闻雨生帮忙把小柳两大口袋的行李装上后面那辆车。
风涟和燕兆雪坐一辆车,她和小柳坐另外一辆车跟在她们后面。
燕兆雪在车上和风涟疑惑:“她俩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不知道。”风涟说,“好像是突然发生的事情。”
她这话说得有点拗口,带着点说不出的冷幽默。
燕兆雪嘀咕:“难怪前端时间我让雨生搬到我们楼下住,她说主动要带小柳一起。”
“我以为她俩不对付,还夸她大方不记仇。”
这个闻雨生,真是可恶,敢耍她。
风涟问:“为什么搬我们楼下住?”
燕兆雪说:“我想了一下,我们的身份都和以前不一样了,有时候可能会有危险,雨生有这方面专业的经验,有她在阿莲身边,我会更放心一些。”
风涟问:“那小柳呢?”
小柳也要搬楼下住,完全是燕兆雪的私心。
她就是不想让小柳接着像之前那样,因为要照顾风涟,所以整天在她俩跟前晃荡,当大灯泡。
燕兆雪说:“成天跑来跑去多累呀,让她住楼下,有时直接上楼,好方便呢。”
她这一番话简直是善解人意,体贴无比,完全就是一个美好的小天使。
风涟半点不信,“小咪会有这么乖?”
燕兆雪故作伤心,“难道阿莲一直觉得小咪不乖吗?”
风涟一本正经,“我不好说。”
燕兆雪顿时更加伤心,“阿莲怎么这样想人,小咪是好咪。”
她做出一副要哭了似的表情,委委屈屈往风涟怀里钻。
“不要。”风涟把她推开,“乖点,车里还有别人呢。”
车上除了她俩,还有个司机,是燕兆雪的秘书,一个三十多岁的姐姐,她爷爷留给她的可靠帮手。
燕兆雪抹掉眼泪说:“裴姐不会笑我们。”
风涟说:“是你,不是我们。”
“干嘛呀。”燕兆雪娇娇地对她生气,“才刚刚见面,没过多久,阿莲就开始欺负人了。”
她这么娇滴滴的说完,开车的裴姐忍不住漏出一声笑。
燕兆雪脸红红地皱眉,“不准笑。”
裴唯笑她,“小咪,你也别太娇气了,整天缠着我们风影后,好那个哦。”
燕兆雪冲她生气,“要你管,不准管我,你闭上耳朵,快点认真开车。”
闭上耳朵是什么东西?
看来她已经羞得脑子不清醒,开始胡说八道了。
裴唯被她赶去开车,可算没再取笑她。
让风涟看了笑话,她很不好意思地扭扭身子,脑袋小心靠在风涟心口上。
“阿莲——”
“嗯?”风涟漫不经心答应着,“又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
她乖乖地冲风涟笑,随后仰起脸。
“要亲一下。”
风涟这次竟然没有和她讨价还价,她想要亲一下,那就亲她一下。
轻吻如蜻蜓点水,在她唇间掠过。
风涟都已经重新坐回去,她还没反应过来,眼神愣愣地望着人,脸已经很红了,只是脑子转不过弯。
“又傻了?”风涟摸摸她的脸,滚烫滚烫的。
燕兆雪特别害羞地“呜”了一声。
大概因为这个吻,剩下的路途,风涟心情很好,甚至允许燕兆雪靠着自己的肩膀睡觉。
以前她嫌弃燕兆雪浑身热乎乎,挨在一起难受,很少允许她这么一直靠着。
她实在太累了,就算很想保持清醒和风涟多多撒娇,却还是死沉沉睡了一路。
车开到家楼下,她还睡得很香。
风涟没有把她吵醒,而是问裴唯。
“她昨晚几点睡的?”
裴唯支吾:“额这个”
风涟猜测:“又熬夜了?”
裴唯神色为难,“您可别问了。”
风涟问:“熬到几点?”
裴唯看了眼车后座睡得正香的燕兆雪,感觉她都要累死了
她决定向风涟告状,希望风涟能够管管她。
“就没睡。”裴唯说,“从昨天早上七点忙到凌晨两点多,刚得空立马急哄哄来找您了。”
风涟低头看向靠在自己肩膀的燕兆雪,眸色深沉。
裴唯说:“到了地方,倒是靠在沙发边睡了一会儿,听见您房间里有动静,马上就从沙发上爬起来,洗了把冷水脸就到门口候着了。”
她叹气,“这孩子在情爱上是个直脑筋,她现在也没什么家人长辈看管着,得麻烦您多上上心。”
风涟说:“她已经二十五岁,早就不是小孩了。”
她伸手心疼地摸了摸燕兆雪的脸,低声问:“小咪,为什么还是这么不懂事?”
燕兆雪这时候要是醒着,听到她们的谈话,应该会觉得很冤。
不过她接着趴在风涟肩膀边上睡了三个多小时,应该是睡饱了,终于慢悠悠醒过来。
风涟肩膀麻得没了知觉,单手拿着手机发消息。
见她醒来,风涟从身后抽出几张纸,给她擦擦嘴角的口水。
“醒了?”
裴唯已经离开,车里只剩下她们两人。
燕兆雪揉揉眼睛,软软地“嗯”了一声。
风涟递给她一瓶矿泉水,等她稍微清醒一些,立马和她算账。
“昨晚为什么不回去睡觉?自己的身体一点不懂爱惜?”
“阿莲怎么知道?”燕兆雪大惊,“难道是裴姐告状?她人怎么这样坏!”
“人家哪样坏了?”风涟数落她,“如果不是她告诉我,我能知道你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我没有呀。”燕兆雪狡辩,“当时我不困的呀,我下午喝了好多咖啡,一点困意都没有呢。”
她装可爱,哼哼唧唧往风涟身边靠。
风涟这时候根本不吃她这一套,油盐不进,如柳下惠坐怀不乱。
“少来,走开。”风涟按住她的胸口,“不准靠过来。”
燕兆雪哼唧了一声,低眉顺眼唤她:“阿莲,不要这样对小咪。”
风涟:“少装。”
风涟推开她,开门下车,“回去马上就去睡觉,至少睡六个小时再起来。”
燕兆雪不愿意,“可是今天我都睡好多个小时了。”
风涟不和她多说,只是用冷冷的眼神瞧着她。
“好吧。”
燕兆雪不敢再多说,垂头丧气跟着她上楼。
走电梯到家门口,之前被弄坏的房门已经换过了,风涟记不起是什么时候换的。
她总感觉自己好像没做过这事,走到门口才想起来,怀孕让她记忆变差,她一直想和小柳说一声,让她联系人来修,但每次都会忘记。
她疑惑地问了一句:“门什么时候修好了?”
燕兆雪依旧一副伤心模样,没精打采应了一声。
风涟回身,揽住她的肩膀,笑着问:“还在难过?又没凶小咪,为什么难过?”
燕兆雪垂着眼,长长的眼睫遮挡她眸中神色。
风涟只当她挨了骂还在伤心,笑着哄了两句,牵着她去开门。
门锁密码和以前一模一样,她很轻易便打开门。
屋子里亮堂堂,周遭焕然一新,被人破坏过的痕迹全部消失,里面所有的物品全部按照原本的模样还原。
如果不是上次风涟亲眼所见,她甚至会怀疑自己家其实根本没被破坏过。
她瞧了一圈,看见客厅墙上拉了条彩色的横幅,周围用一些毛茸茸的玩偶做装饰。
两只小猫玩偶一左一右将横幅拉开。
横幅上写着——“欢迎主人回家”。
风涟:“”
她扭头看向燕兆雪。
燕兆雪娇羞地埋着脑袋,就快要憋不住笑,完全没了刚才那副伤心姿态。
“不难过了?”
燕兆雪抬脸朝她嘿嘿笑。
“嘿什么嘿。”风涟问她,“这是你弄的?什么时候?”
“上上周。”燕兆雪说,“横幅是昨晚拉的。”
“昨晚你就忙着这个,所以没睡成觉?”
“没有呀。”燕兆雪撒谎,“昨晚还有应酬呢,不来拉横幅,就要去会所了。”
风涟说:“你不准跟着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去瞎玩。”
“我知道,我知道。”
燕兆雪和她蹭蹭脸,忽然唤她:“阿莲。”
“嗯?”
“你喜欢吗?”
风涟说:“有点土。”
燕兆雪说:“阿莲喜欢。”
风涟没有反驳,对于她来说就是承认。
燕兆雪很高兴,大概因为成功讨好风涟,她就是这么一个人,讨好到风涟,就会变得格外兴奋。
风涟走到沙发边坐下,旁边摆着个表情呆傻的小猫玩偶。
她把玩偶抱起来,举燕兆雪跟前说:“和小咪好像。”
燕兆雪说:“小咪要聪明一点。”
风涟说:“小咪没有自知之明。”
燕兆雪:“呜。”
风涟把小猫玩偶塞燕兆雪怀里,茶几上放了几瓶没开封的矿泉水,她探着身子想拿一瓶喝。
六个月多的肚子已经有点影响她的生活,伸长手够不着,还得靠燕兆雪帮忙把水递她手里。
她叹了口气,“还有三个多月。”
她问燕兆雪:“小咪,剩下的日子该怎么过?”
燕兆雪说:“阿莲想要做什么,叫小咪来做。”
风涟没说话,她不是一个能够心安理得让别人为自己办事的人。
就算是燕兆雪也不行。
燕兆雪替她拧开矿泉水瓶盖,把水递到她手里。
她喝了一口,递回给燕兆雪。
燕兆雪接过来,也喝了一口,神情有些不太自然,躲着风涟的目光,不敢与她对视。
风涟:“?”
在燕兆雪不知道第多少次与燕兆雪对上目光,立刻心虚挪开眼后,风涟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她。
“小咪偷东西了?”
燕兆雪哼哼,“没,没有呀。”
风涟定定瞧着她,“小咪还要说谎?今天说多少谎了?”
燕兆雪“呜呜”两声,不说谎,也不说话了。
风涟见她一只手背在身后,便叫她:“小咪,把手伸出来。”
燕兆雪伸出空着的那只手。
风涟撇撇眼,“另外一只。”
燕兆雪不想伸出手,风涟就伸手来抓她,把她的爪子从她身后摸出来。
她手握成拳,手心里好像攥着什么东西。
风涟把她的手放自己大腿上,她还攥着拳,不肯放松。
“松手。”
她的声音清凌凌,像化了的雪水,清澈冰凉。
燕兆雪一下没了力气,五爪松开,露出手心里的红丝绒小盒子。
这盒子风涟认得,是一个月多前她交给燕兆雪的戒指盒。
盒子还是原本的盒子,但里面的戒指肯定已经换过。
燕兆雪委屈得眼圈红红的,被她欺负得快要哭了。
“小咪,小咪本来想,等下给阿莲惊喜。”
风涟问:“什么惊喜?”
她就是明知故问,想要听燕兆雪亲口说出来。
她恶趣味的追问惹得燕兆雪更加难过,以为她对这个礼物不满意,比较是燕兆雪坚持要为她更换戒指。
“就是,就是我们的戒指,我想要把它们凑成一对,所以给阿莲做了一枚新的。”
她泪眼婆娑望向风涟,小心翼翼地询问:“阿莲,你会喜欢,还是会生气?”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七十七
风涟说:“小咪还没有给我看, 我也不知道会喜欢还是生气。”
经她提醒,燕兆雪慌慌张张打开戒指盒子。
盒子里是一枚镶玉的戒指,银色戒圈, 闪亮的钻石被玳瑁色的玉石托举着。
玉石雕刻成小猫形状, 露出两个尖尖的小猫耳朵,样式很独特。
风涟伸手摸了摸, 品质很好的软玉, 摸着不冻手。
她的手指停留在小猫尖尖的耳朵上, “这是小咪?”
燕兆雪说:“阿莲说过, 小咪是玳瑁小猫。”
“小咪还记得?”
燕兆雪说:“小咪不会忘记。”
她希冀地望着风涟, “阿莲, 喜欢吗?”
风涟沉思片刻, 轻巧道:“还不错吧。”
她伸出手, 对燕兆雪说:“小咪帮我戴上。”
燕兆雪应了一声, 急忙从沙发上爬起来, “扑通”一下跪到地板上, 两只膝盖都跪着,不像求婚,像叩谢皇恩的太监。
她双手捧起风涟的手,认真地问:“阿莲, 你愿意嫁给我吗?”
风涟瞧她那傻样就想笑,又怕等下笑出声又要把人惹哭, 只能努力绷着脸, 艰难地点点头。
燕兆雪开心地把戒指戴到她手上。
“这样阿莲也有我的戒指了!”
风涟把手翻来翻去看了看, “幼稚小咪。”
“不幼稚,不幼稚。”燕兆雪生怕她嫌弃,等下把戒指摘下来还给自己, “阿莲戴戴,戴戴就喜欢了。”
风涟笑她,“小傻子。”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中,趴在风涟手上,开开心心哼歌。
风涟对她说:“起来,别跪了。”
燕兆雪仰着脑袋瞧她,呆头呆脑的。
风涟这时候才和她说:“哪有你这么跪的,不怕把我给跪折寿了?”
燕兆雪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用错了姿势。
她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揉揉膝盖,爬上沙发,紧紧贴着风涟的身子。
“不折寿,不折寿,小咪是心甘情愿。”
风涟“嗯”了一声,毫无征兆亲了亲她的脸。
她被亲得呆住,眼神迷茫看着风涟。
风涟说:“今天小咪表现还不错,这是给小咪的奖励。”
燕兆雪的脸慢半拍变得红彤彤。
“阿莲。”她对风涟说,“小咪还有惊喜,准备给阿莲。”
风涟问:“什么?”
燕兆雪说:“在房间里。”
风涟:“那你扶我起来,我去看。”
燕兆雪扶着她起身,陪她一起前往主卧。
打开卧室的灯,床上放着一个很大的盒子。
风涟看向燕兆雪,眼神询问她,‘这就是礼物?’
燕兆雪说:“就是这个了。”
风涟走过去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套丝丝缕缕,又格外毛绒的白色衣服。
她把衣服拎起来,简单看了看,从那稀少的布料来判断,这并非一套简单的衣服。
这是一套带有某种特殊目的、某些不可见人使命的衣服。
她检查了一下,发现裤子后方竟然还有一条尾巴,穿过似有似无的布料,连接着朝向里面的另一头。
这条尾巴修长而毛绒,应当是猫尾巴的样式,整套衣服都是白猫风格。
燕兆雪解释说:“没有买到玳瑁色,只能将就这个颜色。”
套装主题除了白猫,其实还有黑猫。
不过她不太喜欢黑猫,瞧着太沉稳,不够乖憨可爱,肯定不是阿莲喜欢的类型。
风涟拎着那根尾巴沉默半天,问出一个十分不符合她个人性格的问题。
“这套衣服,是让我穿,还是小咪穿。”
燕兆雪由她这话开拓出一些新思路:“阿莲愿意穿吗?”
她眼睛闪亮亮,十分期待望着风涟。
风涟干脆利索回答:“不愿意。”
燕兆雪张了张嘴,似要劝说,吓得她急忙补充。
“你要让我穿我们明天就去离婚。”
说着她就威胁燕兆雪,做出要把手上戒指摘下来的动作。
“不要!不要不要,阿莲不穿,小咪穿。”
她着急得很,生怕被风涟抛弃,害怕地抱住风涟的胳膊。
“阿莲,不要离婚。”
风涟被她逗笑,“小咪在说什么?我们本来就没有结婚,该怎么离?”
燕兆雪眼神憨憨的,“对哦。”
风涟忍俊不禁,捏捏她的鼻子,“对哦个屁,笨蛋小咪。”
燕兆雪用鼻子蹭蹭她的手心,“阿莲什么时候有空呀?我们去领证。”
风涟问:“你觉得我现在很忙吗?”
燕兆雪哼哼,“阿莲想什么时候去嘛。”
“看你的时间。”风涟说,“有空就叫我,我让小柳送我去。”
“记得让雨生跟着。”燕兆雪老不放心那小孩似的小柳,瞧着没什么心眼,遇见困难就哭。
“嗯。”
风涟坐床边,伸手摸了摸那套毛茸茸的白毛套装。
“小咪,穿上给我看看。”
燕兆雪惊喜,“现在就要玩吗?”
“不。”风涟坚定地说,“再玩你要死,就看看。”
她其实也很想玩,毛茸茸的小咪想必十分诱人,如果能够欺负,那该是多么美好的滋味。
可惜燕兆雪已经二十四小时没睡觉,她是一个有理智、有克制的成年人,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时候不该做,这一点她还是分得很清楚。
见风涟态度坚决,燕兆雪只好去接受现实。
“好吧。”
她坐到风涟身边,慢吞吞开始脱衣服。
风涟始终注视着她,看她背后伤痕斑驳,心疼地上手摸了摸。
燕兆雪说:“明天会下雨。”
“?”风涟疑惑,“怎么突然说这个?”
燕兆雪挠挠后背,细长胳膊细长身子,像个猴子,手里抓着衣服配套的猫尾巴,就像猴子抓着香蕉。
“伤口痒,就是要下雨了。”
风涟一怔,低声唤她:“小咪。”
燕兆雪沉浸在个人艺术中,还挺高兴,“以后出门要不要带伞,都不用再看天气预报,小咪就是天气预报。”
风涟手指轻柔摩挲她的疤痕,轻声问她:“会疼吗?”
“不疼。”燕兆雪和她描述,“就像死了的肉,摸起来感觉隔着一层东西。”
风涟没心情再让她穿衣服,拉着她上床,温柔地将她抱住。
她也不说话,只是这么抱着人,让燕兆雪心情忐忑,因为被抱着而感到开心,也因为风涟的反常与沉默不语而略有担忧。
“阿莲,你怎么了?”
这傻子,竟然看不出别人的心疼。
风涟问她:“小咪,那一次我做错了吗?”
燕兆雪疑惑:“哪一次?什么东东?”
“发生火灾那一次,我爸本来把我喊起来,可以从窗户跳下去,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只是那时候她刚怀孕没多久,怀得不太稳,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会出事。
风涟问:“那时候,我是不是应该放弃她?”
而不是固执地宁愿一起去死,也不愿意一个人活下来。
忽然谈论到如此严肃的话题,燕兆雪并没有敷衍地安慰她,而是认真地思考一阵,认真开口回答。
“嗯。”她说,“阿莲不应该这样做。”
风涟没有反驳她,安静地听她往下说。
“自己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如果有选择,一定一定,要选择自己。”
“我知道。”风涟说,“只是那时候”
那时候她和燕兆雪一家子关系都不好,又怀了燕兆雪的孩子,燕兆雪似乎不能为她提供太多帮助,她的未来一片迷茫。
当时她确实不是很想活下去,觉得就这样死了也挺好。
燕兆雪反过来把她抱住,像模像样地安慰起她。
“没事没事。”燕兆雪说,“都过去了。”
风涟眼眶有点酸,不想在这种时候落泪,显得她多矫情。
于是她抬手关掉所有的灯,将就着被燕兆雪抱住的状态,闭上眼睛。
“睡觉吧。”
燕兆雪十分困惑,明明刚才还说要看小咪换衣服,这下子又不看了。
女人,真是善变。
不过燕兆雪也很困,衣服都没穿,光溜溜搂着风涟就睡了过去。
她报复性睡了二十多个小时,醒来时风涟已经不在床边。
她身上穿着睡衣,应该是睡着时风涟怕她受凉给帮忙穿上的。
她坐在床边发了会儿呆,听到门外有乒乒乓乓地响声,一阵一阵的。
她担心风涟摔倒或是出现什么意外,“蹭”的一下坐起身。
她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光着脚
跑出门。
外面天已经黑了,客厅没开灯,四周黑漆漆,只有厨房亮着光。
厨房不时传来动静,很明显有人正在里面忙活。
燕兆雪走过去,往里一瞧,风涟正在凉拌什么肉,只放一点点辣椒油,因为燕兆雪吃辣不怎么厉害,会被辣哭。
锅里煮着白粥,咕咚咕咚往上冒热气,蒸腾的水汽使厨房格外温暖。
风涟背对着门,听到门口的声音,头也不回地问:“小咪起了?”
“嗯。”燕兆雪走进去,从后面抱住她,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
“阿莲怎么在做饭?”
风涟说:“饿了,正好也没事干。”
燕兆雪说:“可以把我喊起来,我给阿莲做呀。”
风涟说:“某只小咪,睡得和猪一样,怎么喊得醒。”
不过她现在已经醒了,剩下的饭由她来做。
她的全部厨艺全是风涟手把手教出来的,做出的饭菜味道也和风涟做的一模一样。
她们做菜所有的习惯,所有的步骤全是一个样,燕兆雪中途接手没有任何影响。
风涟靠着墙站旁边看她起锅烧油炒菜,青菜加水翻炒翻炒,两三下出锅倒进盘子里。
一荤一素一锅粥,燕兆雪不确定地问:“就这些么?”
风涟说:“不然还吃多少?”
她也是最近胃口好变好,才能做点肉菜吃,搁以前青菜下饭,随便扒两口就行了。
燕兆雪把饭菜搬到饭厅,两人一起吃完饭,一起洗完碗,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们选了一部最近的热播剧看,剧里女主演是燕兆雪以前的朋友,这几年没怎么联系,关系渐渐淡了些。
燕兆雪躺风涟怀里看了会儿,忽然说:“感觉做演员、演戏,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风涟低头看了她一眼,“小咪如果舍不得,可以等以后工作不忙了复出。”
燕兆雪老气横秋叹气,“工作根本忙不完,活只有越干越多,除非等到退休。”
风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等我爸退休,彻底把公司交给我,我打算请个职业经理。”
她问燕兆雪:“小咪有什么人选吗?”
燕兆雪想了想,“有,好几个,到时候可以仔细考察一下。”
风涟瞧着她认真的模样,心中涌现几分欣慰。
曾经那个天真懵懂的傻傻小咪,终于长得成熟了些。
她情不自禁伸手抚摸燕兆雪。
燕兆雪已经睡饱,按理说可以玩耍。
可是、可是
那身小猫衣服她都还没换上呢,现在就要开始了吗?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七十八
风涟的主动令燕兆雪很难招架。
这次几乎没有事先预告, 燕兆雪穿着的睡裤是风涟以前穿的,她怀孕三四个月的时候也在穿,逐渐增长的肚子把腰带撑开, 拿给燕兆雪穿显得有点宽大, 松松垮垮挂在腰下。
风涟因此轻而易举闯入其中,单手将她擒伏。
燕兆雪没有反抗, 她从来不会反抗风涟, 不管风涟对她做什么, 就算是把她杀了, 或许她也会心甘情愿。
她只是弱弱地提醒风涟:“阿莲, 小咪还没有换衣服。”
风涟说:“这样的小咪已经很可爱了。”
说完她低头去亲燕兆雪, 将燕兆雪捉弄得呼吸急促, 浑身滚烫, 两条腿不住地打哆嗦。
“小咪怎么了?”风涟故作不知, “要哭了吗?”
她好坏, 在这种时候, 问这种问题,故意使人难堪。
燕兆雪确实快要掉下眼泪,哼哼唧唧把脑袋埋进风涟臂弯里。
她表现得如此可怜,风涟却不肯放过她, 手依旧搁在原本的位置,保持原本缓慢而有节律的动作。
燕兆雪努力坚持了一会儿, 嘤嘤呜呜半天, 最后终于坚持不住, 软软倒在风涟手下。
风涟用纸帮她擦干净,一点一点,动作温柔而缓慢。
她这样简直就是帮倒忙, 上一波攻势刚结束,燕兆雪甚至来不及喘口气,马上又被她这看似无意,实则故意的举动惹得浑身难受。
风涟知道她已经忍不住,却对她的难耐无动于衷,装傻充愣,认真为她擦拭。
“咦?”她语气特别疑惑地问,“怎么擦不干净?”
燕兆雪被她欺负得无法忍受,扁着嘴抽抽嗒嗒。
风涟又一次故意扫过她的脆弱之处,她终于憋不住委屈,“哇”的一下大哭出声。
“阿莲欺负人!欺负小咪!太坏了!太坏太坏!”
她哭得好可怜,好像被欺负狠了的小狗,就算十分生气,十分伤心,却因为天性温顺,无法对主人呲牙咧嘴,只能自己默默伤心难过,闷闷生气。
风涟被她这气鼓鼓的模样可爱得不行,笑着将她抱住,声音低低地问她:“小咪那么爱玩,这样玩,不喜欢么?”
燕兆雪没有否认自己的不喜欢,也没有承认自己的不喜欢。
她支支吾吾,“可是可是”
她问风涟:“阿莲为什么不更用力一些?”
风涟说:“有些时候太用力,就没意思了。”
燕兆雪“呜”了一声,哭声渐小,只是抽泣,委屈地埋在风涟怀里。
“阿莲老是这么欺负小咪。”
风涟说:“前段时间没欺负了,小咪又不乐意。”
“好坏。”燕兆雪说,“今晚不穿小猫衣服给阿莲玩了。”
风涟说:“那明天晚上穿。”
燕兆雪还作,“哼,明天晚上也不穿。”
“不穿小咪买来干什么?”
燕兆雪好伤心,好难过,眼泪又要掉下来,“你就不能哄哄我嘛!”
风涟说:“小咪每天都要哄。”
这倒是实话,燕兆雪一天一小作,三天一大作,叽里呱啦讲些什么话,经常风涟还没搞清楚状况,身体自动做出反应,莫名其妙就开始哄人。
她这么说,燕兆雪没有办法反驳,变得心虚,哼哼两声,讨好似的蹭蹭她的手。
“阿莲最好了嘛。”
风涟“哼”了一声,把手拿开,“既然你这么嫌弃我,那就自己解决。”
燕兆雪一听立马就急了,“不要!要阿莲帮,不要自己弄。”
风涟不知道想起什么,问她:“我不在的时候,小咪该怎么办?”
燕兆雪闷头不说话,风涟问她:“小咪自己帮自己的忙?”
燕兆雪还是不说话,那这就是答案了。
风涟玩心大发,脑袋里冒出一个大胆的坏主意。
“那小咪自己弄一次,弄好了,阿莲就帮小咪。”
燕兆雪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阿莲怎么这么坏?阿莲和哪个学得这么坏?”
“哪儿坏了?”风涟问她,“天天这么玩,不找点别的乐子,你不会觉得无聊吗?”
燕兆雪难过地说:“阿莲觉得和小咪玩无聊了,阿莲嫌弃小咪了。”
风涟说她:“小咪成天胡思乱想,无理取闹。”
她把手按在燕兆雪心口,恶劣地揉弄,“小咪觉得自己是不是乖小咪?”
燕兆雪臭不要脸,“小咪是最乖的。”
风涟说:“小咪最不乖。”
小咪开始耍赖,在她怀里打滚,“才没有才没有,小咪最乖最乖。”
风涟被她逗笑,满心柔软,捏捏她的脸,依旧说不出好听的话。
“小咪小心点,压到我的肚子,你就完蛋了。”
燕兆雪停下动作,伸手摸摸她的肚皮,“不会的,小咪很小心注意了。”
她问风涟:“崽崽最近乖吗?”
“还行。”风涟把手盖在她的手背上,“最近没出什么大事。”
“出过小事?”
风涟说:“前段时间胃口不太好,晚上还失眠,去医院拿了点药,现在好多了。”
燕兆雪担心地问:“现在好多了吗?”
“嗯。”风涟说,“刚才不还吃那么多么?”
燕兆雪替她难过,“阿莲都不和我说。”
风涟说:“你又赶不回来,和你说有什么用?反而让你胡思乱想。”
燕兆雪说:“心里有烦恼,和别人说出来,就会好受一点。”
风涟说:“我不会好受。”
她不愿意向人倾诉自己的烦恼,这是从小就有的毛病。
她不想别人把她看成没人爱的可怜虫,所以尽量把伤心藏在心里。
从小养成的习惯,即便长大以后日子变得好过许多,她依旧改不过来,下意识抗拒向旁人吐露烦恼。
燕兆雪说:“小咪要和阿莲一起不好受。”
风涟手上用力,捏住小咪,“现在小咪不好受了。”
燕兆雪被她捏得疼,扭着身子想躲,又被她按住腰。
“别动。”
她手上动作很有技巧,并不是单纯地用力欺负小咪。
她别有用心,将手上戴着的戒指压在小咪身上,凉凉的玉石给人一种奇特的感觉,也有一些尖锐感,让她浑身泛起心理上的疼痛。
小咪泪眼汪汪,听主人的话,乖乖的没有动弹。
风涟在她身上顺时针打转,从这头换到那头,两边都照顾一遍。
随后她问燕兆雪:“小咪感觉怎么样?”
燕兆雪说不出话,想要风涟的帮忙,以为自己忍耐这么久,阿莲肯定马上就要帮忙了。
“阿莲”她可怜地催促风涟。
谁知风涟竟然还记得刚才说的话,收回手,正了正手指上的戒指。
“小咪先和自己玩,玩好以后才有阿莲。”
燕兆雪心碎地趴回去,想要拉住风涟的手,被风涟躲开。
“不行。”
燕兆雪要哭不哭地和她撒娇,“借给小咪用一下嘛。”
风涟软硬不吃,“没门。”
像她这样的坏女人,怎么可能因为一只小小的小咪撒娇,就回心转意改变主意。
燕兆雪被她逼得没办法,只好颤颤巍巍自己想办法。
有阿莲在跟前,她满心满眼只有阿莲,自己那点毛毛雨根本就没办法滋润干涸的土地。
她努力试过了,根本就不可以,就算把自己的手想象成阿莲的,也不如以前管用了。
一刻不停折腾十多分钟,她累得手都快要抬不起来。
风涟从始至终靠坐在沙发边,看她埋头认真捣鼓。
燕兆雪急得快要哭出来,泪眼婆娑望向风涟。
风涟让她把手往边上挪,不然挡住了她看不见。
燕兆雪崩溃:“阿莲欺负人——”
她终于受不了这样的委屈,扑到风涟身边,抱着她哭。
风涟问她:“小咪平时帮自己忙,效率都这么低吗?”
燕兆雪为自己解释:“才没有才没有,小咪只有在想阿莲的时候才会弄。”
“那我就在你跟前,为什么不好弄了?”
燕兆雪委屈地说:“因为想要阿莲摸”
而且阿莲已经摸过她一次,有过前后对比,下一次让她自己来,怎么弄都达不到那个感觉,让她感到十分绝望。
她挪到风涟身边,抬着身子往对方手上靠,挨着虎口与拇指关节。
她尝试着调整半天,找不到更合适的位置,于是将就着原本的姿势往下压,挨得很紧以后黏糊糊地蹭来蹭去。
这本来有点耍赖,但风涟看她玩得快活,没有再拒绝她。
等她忙完一阵,风涟问她:“这样就要好弄一点了?”
燕兆雪喘着气“嗯”了一声,好像马上就能结束,着急地继续上上下下磨蹭。
可是这股劲持续不久,没能帮助她突破那个紧要关口。
她接着努力了好一会儿,始终不得其意,不上不下卡在某处,耗尽她的力气,让她完全没了办法。
风涟察觉她的无力,叹了口气,把手往里探,温柔地摸了摸她。
“没用的小咪。”
她只是这么轻轻抚弄,燕兆雪便立刻达到了她自己折腾半个多小时都没能折腾出来的新高度。
她在风涟手中哆哆嗦嗦,身体蜷缩成一小团,嘴边难以自控地流下眼泪。
风涟的手停留在原处,玩似的上下滑动。
“小咪。”她在燕兆雪耳边轻声低语,“自己给自己帮忙的时候,有没有想我?”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七十九
风涟问了一句废话。
不仅仅夜里自己捣鼓, 燕兆雪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风涟。
她看到路边好看的花、鲜嫩的草,会想到拍照发给风涟。
遇到奇怪的人,好玩的事情, 也第一时间想要和风涟分享。
她的脑袋里有一大半装的是与风涟相关的事情, 她的生活早已经被风涟填满。
所以当初她们闹分手,她的日子很难过, 白天与家人不停争吵, 好不容易一个人静下来, 满脑子都是风涟。
她软软地和风涟说:“小咪每天都在想阿莲。”
风涟说:“现在呢?”
燕兆雪汗津津地抱住她的手臂, “现在当然也在想。”
风涟揉揉她, “说得好听。”
她讨好了风涟, 忙忙地歇了口气, 马上又向风涟讨要安抚。
风涟说:“躺沙发上有点累, 回房间吧。”
燕兆雪说:“小咪抱阿莲。”
“不用。”风涟说, “你哆嗦成那样, 我有点害怕。”
又被拒绝, 燕兆雪难过了一下,风涟没管她,已经起身向房间走去。
她不想被一个人丢在客厅里,赶紧从沙发爬起来, 头重脚轻手脚虚浮跟在后面。
她们回到房间,风涟躺在床上, 让燕兆雪跪坐在自己身边。
“试试这样。”
她从旁边礼盒里翻出那条猫尾巴, 尾巴可以拆出来单独用。
这是她们第二次用上尾巴。
“小咪想试试吗?”
燕兆雪问:“这个放在前面, 还是后面呢?”
风涟问:“小咪想放在哪里?”
燕兆雪说:“小咪不喜欢后面。”
“那就放到前面去。”
燕兆雪还有些犹豫,“可是今晚弄脏了,之后穿衣服, 就没有尾巴了。”
风涟说:“这个可以拆下来洗,不影响。”
“好吧。”燕兆雪怯生生往她身边挪了挪,“阿莲居然连这些都知道。”
风涟没提醒她,浅浅摸了她两下,就要为她装上尾巴。
尾巴原本不是这样设计的,装在前面有些奇怪,好像一根毛茸茸的树枝,直直冒出窗外。
燕兆雪感觉有些难受,也很不好意思。
她和风涟说:“阿莲,这样好奇怪呀。”
风涟仔细端详一番,赞同地点头,“是有点怪。”
“没事,小咪。”她说,“就这样,速战速决。”
她在一旁找到遥控,又没有事先知会燕兆雪一声,直接就打开了开关。
可怜的小咪,本就被欺负得不行,正戴着尾巴趴在床边喘息,猝不及防来这么一下子,惹得她直接大声叫唤出声。
吵吵闹闹,战战兢兢一阵,她已经缴械投降,依旧趴在床上,留在余韵当中,有气无力呼唤风涟。
“阿莲阿莲”
“嗯?”风涟靠她更近一些,握住她的尾巴,前后舞动,“小咪想说什么?”
小咪原本有很多话想说,被她这番作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平摊在床上,眼神发直望着天花板。
这一次之后,她们意犹未尽,借助尾巴又折腾了几次。
后来燕兆雪实在太累太累,刚睡醒几个小时,玩完以后,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上,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风涟也跟着一起睡下,抱着小咪,装着小咪的尾巴,自己为自己处理了一下突发情况。
她陪小咪闹了好几个小时,同样累得不行,弄好以后尾巴都没拆下来,稍微闭上眼想着歇一歇,然后居然就这么潦草地睡了过去。
还好第二天早上她醒来时,燕兆雪还没有醒。
睡了一晚上,尾巴竟然没有脱落,她被异物感胀醒,睁开眼一看吓了一大跳。
还好小咪没有醒,她悄悄毁尸灭迹,收拾好所有的痕迹。
如此一来,小咪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这世上除了她自己没有其他人知道。
她把尾巴放到一边,重新躺回床上,轻轻抱住燕兆雪。
燕兆雪叽里咕噜在说梦话。
“阿莲今天我们出门,去领结婚证吧,我们下个月就办婚礼,下下个月,出门去蜜月旅行。”
风涟知道她在说梦话,却还是为她这番言语感动且心动了一番。
结婚、领证、婚礼,还有蜜月。
这几样东西不管是哪一样,放在以前她连想都不敢想。
她是那种阴暗孤僻的性格,即便爱小咪爱得每夜思念难以入睡,却不肯亲口承认自己心中浓重的爱意。
她很想和小咪在一起,预先打造了求婚戒指,揣兜里带着,带了一年多,主动的话说不出口,那些汹涌的爱,全部被她藏在阴暗的角落里。
有些时候她也在想,如果自己能够再主动一点,或许很多想要的东西早就已经得到,而不是拖到现在才匆忙准备。
风涟搂着熟睡的小咪,思来想去一番,决定这次一定尝试着主动。
没过一会儿,燕兆雪悠悠转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阿莲怀里,开心得直笑。
风涟问她:“笑什么?像个傻子。”
她抬手环住风涟的脖子,依恋地蹭蹭她的脸。
“阿莲——”
睡醒睁开眼就是这么漂亮温柔的阿莲躺在身边,美得她嘴都要笑歪。
她哼哼唧唧撒了会儿娇,搞得风涟浑身又热又痒,有点失去耐心,想把她推开。
风涟扒拉她两下,她还不乐意,叽叽歪歪地说:“不要,不要——”
风涟只好作罢,继续让她挂在自己身上。
燕兆雪问她:“阿莲什么时候醒的呀?”
风涟说:“十多分钟之前。”
燕兆雪说:“今天阿莲起好早。”
这都早上十点多,再过一会儿得起床做饭了,还说早呢。
风涟说:“我醒来就听到你在说梦话。”
燕兆雪好奇地问:“我说了什么梦话呀?”
风涟如实回答:“说要和我领证结婚,办婚礼,度蜜月。”
燕兆雪脸红红地傻笑,“嘿嘿,嘿嘿。”
风涟问她:“嘿什么嘿?”
“结婚领证,办婚礼,度蜜月,我们以后都会做。”
风涟问:“打算什么时候做?”
燕兆雪说:“我都可以呀。”
她和风涟说:“我随时有时间,阿莲打算时候做这些,我就去安排。”
风涟问她:“今天你不上班吗?”
燕兆雪说:“老板不上班,那又怎么样?”
风涟说:“小咪不乖。”
燕兆雪哼哼两声,好像还挺得意。
风涟忽然说:“我今天就有空。”
她其实每天都有空,为了肚子里这个孩子,她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只是偶尔有一些不用露面的商业活动,她也不怎么想去,能推则推。
燕兆雪支起脑袋,傻傻地望着她。
“怎么了?”风涟问,“除了今天,之后每一天我也都有空。”
风涟问:“小咪打算什么时候安排?”
燕兆雪愣了半天,忽然从床上坐起身。
“小咪现在就去安排。”
她穿上拖鞋“哒哒哒”跑到外面,手机放在客厅,她拿到手机,又“哒哒哒”跑回来,坐在床边给手机充电。
风涟问:“小咪要干什么?”
燕兆雪回答:“在网上预约,一个人约就好了,然后等下准备准备要用的证件,我们吃完饭就出发,好不好?”
风涟问:“这么着急?”
燕兆雪说:“小咪现在就想出门。”
“工作人员要午休,现在过去也办不了证。”
燕兆雪哼唧了声,坐着捣鼓手机。
现在结婚的人不像以前那么多,每天预约都有余量,不需要排队,当天就能办理。
她两三下约好下午的时间,放下手机,看向风涟。
风涟问:“约好了?”
“嗯。”燕兆雪点点头。
风涟说:“我电脑里有份文件,你下楼买菜的时候帮我打印一下。”
燕兆雪好奇地问:“什么文件?”
风涟说:“等你打开电脑就知道了。”
燕兆雪很好奇,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兴高采烈跑过去开电脑。
她把电脑抱到风涟边上,两人一起看屏幕。
她用手指在触摸板上滑来滑去,桌面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资源管理器图标。
她问风涟:“阿莲,文件放在哪里的呀?”
风涟在旁边点点键盘,打开一个文件夹,里面放了一堆文档。
她让燕兆雪点开编号为“9”的那份文档。
燕兆雪很好奇里面到底是什么内容,期待地等待文档加载。
电脑刚开机,有点卡顿,页面渲染花了些时间,她看见抬头正中间大大的标题。
——“婚前协议书”
她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脸上的笑容尽数消失,看向风涟,失落的表情仿佛遭到了背叛。
她用很可怜的眼神看着风涟,“阿莲为什么要和小咪签婚前协议?阿莲不相信小咪吗?”
风涟说她:“你是傻子吗?手底下这么大一堆公司,不签协议,以后离婚了全部分我一半,亏死你。”
燕兆雪伤心地问:“我们怎么会离婚呢?我们为什么要离婚?”
风涟说:“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
燕兆雪说:“我们肯定不会离婚。”
风涟不搭话,燕兆雪自顾自地说:“就算闹到要离婚的地步,小咪肯定有错,分走小咪一半资产,是对小咪的惩罚,小咪不会觉得可惜。”
风涟说:“你只是现在这么想。”
燕兆雪笃定地说:“以后也不会变。”
风涟说:“人肯定会变,不然这么多日子不是白过了吗?”
燕兆雪依旧言辞笃定:“小咪会越变越乖。”
风涟开玩笑地和她说:“小咪明明越来越不乖了,以前的小咪才是最乖的。”
“乱讲乱讲。”燕兆雪开始耍赖,撒泼打滚,“不签不签不签,小咪就是不签。”
“你看。”风涟说,“现在的小咪多浑,一点也不乖。”
燕兆雪眼里包着一圈眼泪,很委屈又有点生气地盯着她看。
“干嘛?”风涟抬手捂住她的眼睛,“坏小咪,不准这么看人。”
燕兆雪把眼泪蹭到她手心里,她说:“又哭了,爱哭鬼。”
燕兆雪伤伤心心把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电脑丢到一边,默默地掉眼泪。
风涟觉得她这样很可爱,委委屈屈,好像一只生气难过,却因为爪子柔软,无法反抗的可怜小猫。
“小咪为什么不高兴?”风涟问她,“这样不是对小咪很好吗?签下这份协议,就算我们将来结婚了,你也还是自由的。”
燕兆雪难过地说:“小咪不想在阿莲这里拿到自由。”
风涟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燕兆雪说:“小咪就喜欢被阿莲管着。”
风涟说:“小咪怎么这样。”
“怎么样。”燕兆雪耍赖似的问她,“阿莲不愿意,小咪明天就把公司卖了,把钱全部存进阿莲账户里。”
风涟不可思议看着燕兆雪:“小咪竟敢威胁主人了?”
燕兆雪得意地昂起脑袋,“那又如何?”
风涟咬着牙哼笑,“既然小咪这么不乖,那就不签。”
她捏着燕兆雪脸上的软软肉,威胁地说:“将来小咪被骗成穷光蛋,可不要怪我。”
燕兆雪经由她提醒,眼睛一亮,很激动和风涟说:“阿莲,小咪想到好办法!”
风涟疑惑:“什么好办法?”
她飞快抱起电脑,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将婚前协议书删删改改。
几分钟后,她修改完成,保存文档后,把电脑搬到风涟跟前,给她审阅。
风涟迅速看了一遍,皱起眉,“谁提出离婚,谁净身出户?”
她怀疑地看向燕兆雪,“你怎么这么天才?”
“那是。”燕兆雪骄傲昂首,“不看小咪是哪个。”
风涟摸摸她的脑袋,“脑子没坏吧?”
燕兆雪不高兴:“阿莲怎么这样看不起人?小咪的注意难道不好吗?”
风涟问:“哪里好?”
燕兆雪说:“这样阿莲就不会想和我离婚了。”
风涟问:“如果是小咪想和我离婚呢?如果是你受不了我,想离开我呢?你这么做不是在为自己附上枷锁么?”
燕兆雪眼神空空瞧着她,有点傻气地说:“小咪不会想和阿莲离婚。”
风涟说:“未来的事情,谁能说清?”
燕兆雪犟得要死,“如果小咪真的这么想了,这就是对小咪的惩罚。”
风涟听了简直想掐死她,“你为什么不愿意听话?小咪,你已经二十五岁了,怎么还是这么幼稚?”
燕兆雪很冤枉地和她说:“哪里幼稚了嘛,人家就是想对你好呀,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她说着说着,终于有点生气,真的有点伤心了,眼圈通红控诉风涟。
“你什么都不想要我的帮忙,什么事情都不和我说,你弄这些协议,就是想和我离婚,你怎么这么坏,你都不喜欢我了,等我们离婚,我就去死好了。”
她快要哭了,说得含糊不清,后面的话风涟听着模模糊糊,靠猜猜出她的意思。
风涟听到她最后那句“去死”,心里震颤了下,瞬间失去原本的从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些什么表情。
燕兆雪说完就开始哭,像个不讲道理的小孩。
风涟只能试着抬手去抱她。
好在她虽然委屈伤心,却依旧没有拒绝她主动的拥抱,一边哭一边十分自然靠进她怀里,很吵闹很可怜地掉眼泪。
风涟轻声问她:“小咪,你为什么会想到去死呢?”
燕兆雪哭着说:“没有你,还有什么好活?一个人孤零零,活着不如死了。”
“不要这样想。”风涟说,“孤独也有孤独的好处,你要坚强一点。”
燕兆雪泪眼朦胧问她:“为什么不能说,永远不会离开小咪?”
风涟苦笑了下,“可是我该怎么保证,或许我会很早死掉,或者以后我对你不像现在这么好了,不分开的话,我们应该怎么办?”
风涟问:“你能保证你的心,永远不会变么?”
燕兆雪认真地说:“我能保证。”
风涟摇摇头,“你这样回答,说明还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
“我知道。”燕兆雪有点着急地抢她的话说,“我知道你的意思。”
“阿莲,不要害怕呀。”
燕兆雪像是突然换了一个话题,也换了一种身份,从需要被安慰的可怜小咪,变成安慰阿莲的懂事小咪。
风涟一怔,下意识反驳,“我没有害怕。”
燕兆雪说:“你只是没有发现自己在害怕,阿莲,不要害怕以后的事情,不要总是去想我们以后会变。”
燕兆雪仰头蹭蹭她的唇,却不深入亲吻她。
“现在这些爱,足够我把一切交给你,这是我自己的想法,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不要觉得自己不配,不要担心,不要害怕。”
风涟只是重复地说:“我没有害怕。”
她孤独惯了,常年对内心的情绪缄口不提,到现在竟然连她自己也看不清自己的心情了。
风涟说:“而且你的公司,还有那些高管,应该也不允许你这么任性吧?”
燕兆雪满不在乎说:“不管他们。”
风涟说:“股票会跌。”
燕兆雪说:“几下跌完了事清净,我还能回去继续拍戏了呢。”
风涟说她:“小咪怎么这样。”
家里有打印机,燕兆雪把电脑连接上打印机,CTRLp上传打印。
她起身去客厅拿打印出来的协议书,一式两份,她一份,风涟一份,签好以后交给专门的律师。
她在客厅就把自己的名字签好,带着两份协议书回到房间。
风涟靠坐在床边,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燕兆雪和她说:“阿莲,签字吧,如果我们不离婚,这就是一张废纸。”
风涟说:“小咪好像比我更害怕一点。”
她玩笑似的和燕兆雪说:“如果以后我变成虐/待/狂,又不能离婚,小咪应该怎么办?”
“不会的。”燕兆雪说,“阿莲不是这种人。”
她把协议书推到风涟跟前,又被风涟推开。
“你把条件定得太严苛了,我不签。”
“哪里严苛了?”燕兆雪很不理解,“大家都是这样写的呀。”
“放屁。”风涟骂她,“不论过错方,提出离婚就净身出户?你不觉得很不讲道理吗?”
燕兆雪说:“这是对背叛者的惩罚。”
风涟坚持说:“我不签。”
燕兆雪嘴一撇,又想闹,风涟赶紧阻止她。
“先别哭,小咪,你听我说。”
燕兆雪忍住已经快要酝酿好的眼泪,泪眼朦胧望着她,眼神乖顺。
风涟说:“我们不如不签协议,就这么去把证领了。”
燕兆雪有点不赞同,“可是如果以后要离婚”
风涟说:“你不是说如果不离婚,协议书就是一张废纸么?如果我们不离婚,签不签不都一样吗?”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燕兆雪被她绕得脑袋晕晕,在她温柔地劝说下,稀里糊涂地妥协,总算放弃了签极端协议的想法。
闹完这一通,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燕兆雪惦记着下午要早点出发去民政局 ,亲了风涟一下,匆忙道别,随后就跑出门下楼买菜去。
她十分钟买完菜气喘吁吁跑回来,一秒没歇,立刻进厨房开始做饭。
风涟劝她:“这么着急,小心累死了。”
她说话一向如此难听,燕兆雪很享受,对着她傻乐。
“早点做完饭,就早点吃完饭,早点吃完饭,就早点出发,早点到民政局,早点领到结婚证。”
风涟被她这绕口令一样一长串话说得头晕,敷衍地回她:“好好好,你早点做饭。”
燕兆雪很着急地把饭做好,很着急地把饭吃完。
风涟不慌不忙,慢悠悠吃饭。
等她吃完饭,放下饭碗,燕兆雪已经收拾好所有需要准备的证件与材料,背了个小包,翘首以待守在她桌边。
风涟说她:“去得再早,人家也没上班。”
燕兆雪很激动,很期待,“下次再回家,我们就结婚了!”
风涟说:“那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不要这样说嘛。”燕兆雪心情好好,哼起快乐的歌。
“今天我们结婚啦,今天我们结婚啦,你是新娘,我也是新娘啦。”
风涟笑她:“这什么歌,好怪。”
燕兆雪高高兴兴催着她出门,这次又换了一个助理给她们开车。
风涟在车上问她:“你有多少个助理?”
燕兆雪如实回答:“五个,爷爷三个,我两个。”
燕劲松死后,这些助理全变成她的,个个都有本领,帮了她很多。
风涟说:“小咪就像皇帝。”
燕兆雪说:“还好有阿莲,不然就变成孤家寡人了。”
风涟说:“没了我这个阿莲,很快就会有新的阿莲出现。”
她说话总是这么难听,这时候明明就该说些附和的话,双方都会很高兴。
她知道应该那么说,却偏不那么做。
燕兆雪已经习惯了,还和她说好话,“小咪就要这一个阿莲。”
风涟应了一声,听着挺冷淡,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真实心情。
她们住的地方地段很好,不管办什么事都不远不近,开车三四十分钟到。
这种距离在一个大城市已经非常难得,一般普通人通勤都得一个小时往上。
风涟感觉没过多久,车在民政局门口停下,助理为她们拉开车门。
燕兆雪拽拽地跳下车,转过身来扶风涟。
助理帮忙拉着门,风涟身子笨拙,下车已经变得有点艰难。
她费了些力气从车上下来,对助理道了声谢。
燕兆雪连这种醋也吃,扁着嘴娇声娇气,做作地说:“阿莲从来不和小咪说谢谢。”
风涟骂她:“燕兆雪,你还要不要脸?”
燕兆雪面露心虚。
风涟说:“我怀的不是你的孩子?”
“错了嘛。”燕兆雪说,“小咪错了,阿莲不要生气。”
她讨好地凑到风涟身边,用脸蹭蹭她的脖子,真的很像一只小猫。
风涟牵住她的手,把她从身上扯开,只是规规矩矩拉着她。
“小咪,老实点,不然被当做流氓抓起来。”
第80章 第八十章 八十
民政局终究也是落魄了, 门庭冷落,人烟稀少,风涟和燕兆雪过来居然连队都没排, 直接就开始办理业务。
她们在工作人员引导下签各种资料, 写各种纸质协议,填写好个人信息, 又是签字, 又是确认身份信息。
填写完所有的材料, 她们又去拍照。
燕兆雪今天特意穿了件领口样式很好看的衬衣, 风涟则是穿了一条温柔知性的白色长裙。
她们比肩站在红色背景布前, 一个傻傻笑着, 一个虽然没笑, 却神情温和。
两人漂亮又有魅力, 一看就是天生一对。
拍好证件照, 她们坐在大厅长椅上等待, 十多分钟后, 两张热腾腾的结婚证送到她们面前。
燕兆雪接到手里,一声不吭埋着脑袋,风涟喊她小咪,她也没有反应
风涟知道, 她这是要哭的前奏。
“别哭。”风涟对她说,“先出去, 小咪, 不要哭。”
小咪听话, 让她不要哭,她就努力忍住眼泪,被风涟牵着往外走, 钻入停在路边的车里。
助理识相地留在车子外面,车里只有风涟和燕兆雪两人。
风涟从座椅后面找到抽纸,确认窗户紧闭,一切准备就绪,便对燕兆雪说。
“好了,可以了,开始哭吧。”
燕兆雪就像个遥控玩具,她这么一说,得到权威的命令,立马“汪”的一声哭出来。
她也不说话,就只是哭,抱着那小小的红本本,两只手按在心口,哭得一刻也停不下来。
风涟很有耐心地给她擦眼泪,一次一次擦干净,一次一次看她重新哭满脸泪。
“好好的,为什么要哭?”风涟问她。
燕兆雪哽咽地说:“我也不知道明明明明很高兴,为什么要哭呀”
风涟摸摸她的脑袋,“可怜小咪。”
这事为什么就扯到可怜上面去了,燕兆雪没空问,风涟也只是随口一说。
她大概是觉得燕兆雪没有得到过多少真正的爱。
与其被家人们绑架着活得那么痛苦,不如和她一样,孤零零二十几年过来,虽孑然一身,却不至于时常为一些没必要的事情难过。
燕兆雪哭了一会儿,哭得累了,眼泪也哭干。
风涟叫她不要再哭,她想刚结婚要好好听话,表现得乖一些,于是努力调整情绪,挂着满脸的泪,冲风涟傻笑。
风涟眼疾手快,给她拍了一张照片。
车里灯光昏暗,手机自动打开闪光灯。
“咔嚓”一声,那一瞬间,她的模样被定格在照片之中。
她有点懵,“阿莲,为什么要拍照呀?为什么只拍一个人,我们不一起拍呀。”
风涟说:“小咪刚才太可爱,没忍住,就拍了。”
燕兆雪凑到她身边,勾着脖子看她手机。
“什么样子?小咪也要看。”
风涟把手机递到她面前,屏幕上正是几分钟前那张照片。
她置身于朦胧的光影中,仿佛萦绕在一团雾气里,脸上的泪珠晶莹剔透,像水晶一样挂在她那张明艳精致的脸上。
她露出可怜的表情,眼尾绯红,鼻尖和嘴唇也红红的,瞧着清纯又妩媚,不自禁勾人心魄。
燕兆雪很惊讶,刚才那匆匆一秒钟按下拍摄键,风涟竟然把她拍得这样好看。
燕兆雪说:“好看得都不像我了。”
风涟却不赞同,“小咪一直都这样,脸好看,一哭就显得又犟又好欺负。”
又犟又好欺负是什么奇怪的形容
燕兆雪感觉风涟好像是在说自己不乖,但这话表面意思在夸她。
她选择性忽视对方话语深层次的讽刺,开开心心接下表面的夸奖。
“小咪最乖了。”
“嗯。”风涟这次没有反驳她,害怕又把她惹哭。
“乖小咪,回家了吗?”
她俩结婚领证这事肯定瞒不住广大网友,况且事出突然,风涟还没和公司那边说这事。
她都能够想象等会儿牛牛得知此事后,将会发出怎样的崩溃叫喊。
她们现在还在民政局门口,坐在停路边的车里,要是不赶紧点走,等下娱记和狗仔们来了,就彻底走不掉了。
风涟帮忙把助理喊上车,和他说回家前绕个路到附近菜市场,她要买点晚上吃的菜。
助理应下,四十分钟后,将她们送到菜市场门口,找了个位置停着等她们买菜。
今天出门,燕兆雪特意开了一辆很贵的车过来,私人订制豪车,外形高端内敛,三个多亿,不是巨富的实力,根本连购买途径都接触不到。
燕兆雪不怎么爱车,这辆车是她爷爷送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燕劲松在她十八岁那年,为她定下这辆车,造了五六年,实际上她二十四岁才将这辆车拿到手。
这样昂贵的一辆车,她们用来买菜代步,就这么停在喧闹脏乱的菜市场门口,沉稳大气的豪车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甚至连空气,在车里车外都不一样,车内清新,车外污浊。
爱车的助理心疼得不得了,而燕兆雪完全不在乎。
她下了车,屁颠屁颠跟在风涟身后,给她拎包,忙上忙下为她挑选肉和菜。
抛去过往一切,只看当下,她们仿佛一对普通妻妻,结伴下班,顺路买点晚上做饭要用到的材料。
风涟挑选新鲜的菜,顺口问燕兆雪。
“小咪等会儿要不要发通告?我让我那边的团队和你的对接一下。”
燕兆雪说:“不用了,我已经和公司解约,团队所有人也都遣散了。”
风涟问:“什么时候的事?”
燕兆雪回答:“决定送我妈离开之后,就在准备这件事了。”
风涟说:“退圈声明小咪还没有发。”
燕兆雪有点摆烂地说:“那玩意发不发都一样。”
“而且也没多少人在乎我退不退圈。”
风涟捏捏她的脸,“说得这么可怜,又不是失业了,小咪退圈当大老板,好威风。”
燕兆雪冲她嘿嘿傻笑。
风涟和她说:“那我就和他们说,帮你也把这事处理了。”
“嗯嗯。”燕兆雪傻乎乎地点头。
“傻子。”
买完菜,她们一起回家,大包小包全由燕兆雪拎着,风涟只负责把两张结婚证揣兜里。
燕兆雪交给她的时候耳提面命和她说,千万不要弄丢了。
好像结婚证弄丢,她们就自动离婚了一样。
她们回到家里,风涟在阳台给牛朦打电话,安排工作上的事情,顺便和她说自己今天刚出去和燕兆雪领了证。
牛朦听着好像还挺高兴,“燕老师她终于开窍啦?阿莲姐恭喜呀恭喜呀。”
小柳一直在旁边偷听电话,一听也凑过来和风涟说:“恭喜老板,贺喜老板!”
风涟问她:“小花,你不是和闻雨生一起在楼下吗?”
小柳大声嚷嚷:“那个闻雨生,嫌我碍手碍脚,要把我赶走,我就回公司来干别的活了。”
风涟说:“她欺负你了?”
小柳心虚:“那倒没有。”
风涟劝她:“你们以后是同事,不要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我知道啦。”小柳答应得很乖,“我肯定和她打好关系,放心吧老板,没有人能够欺负我。”
牛朦在旁边说:“这是真的。”
风涟说:“牛牛,今晚你发个通稿,就说我领证的事。”
“好。”
风涟说:“用工作室的账号发,我来弄自己的账号。”
牛朦应了一声好,风涟接着吩咐她一些不算很重要的事。
和牛牛通完电话,风涟想着结婚怎么也算是件大事,身边的人都该通知一下。
于是她拍了张结婚证的照片,把这张照片群发给所有她认为应该通知的人。
包括她爸,还有徐然。
她爸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一直没有反应。
徐然则是秒回她的消息,发了一长串感叹号回来。
“!!!!!!!!!!你们结婚了!!!!!!!”
风涟不解地问:“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徐然发一长条语音过来,“阿莲,阿莲,你不知道吗?燕兆雪最近很厉害啊,她可是我们圈子里的大红人,谁都想去巴结她,都想给她当狗呢。”
“”风涟回头看了眼客厅里抱着红本本咧着大牙傻乐的燕兆雪。
“是么。”
“那是那是,她现在可是燕家的一把手,又没长辈管着束手束脚,和皇帝有什么区别?”
徐然发过来的语音相当激动,好像还在工作,仔细听语音背景有争吵声。
风涟好奇地问:“你们那边要打起来了?吵得这么厉害。”
徐然打字给她说:“和客户吵架呢,几个猪啥都不懂在那儿瞎掺和,该骂。”
风涟担心地问她:“会不会打起来,伤及无辜?”
“哎呀不会,他们惜命得很呢,就嘴上嚷嚷两句。”
“倒是你,阿莲,你现在六个多月了吧?感觉怎么样?”
风涟见她问起,抬手摸了摸隆起的肚子,无奈叹气。
“感觉很不好,肚子太大了,做什么都不方便。”
而且总是胎动,经常把她吓一跳。
前段时间她还因为胎动太频繁专门去医院做检查。
结果检查结果出来,医生看半天,看完和她说一切正常。
她问医生为什么自己胎动这么厉害。
医生说:“可能这孩子比较好动,性格活泼,挺好的。”
风涟怀疑这应该是遗传了燕兆雪的性格。
徐然安慰她:“没事呀,胎动说明宝宝健康活泼呢,再过几个月卸货了就好了。”
“哎,不说了,阿莲,那边吵架那几个人喊我呢,可能是让我给他们当证人,等会儿再聊啊,拜拜。”
风涟:“你注意安全。”
结束与徐然的聊天,风涟退出去看了一眼,风筠终于回了她消息。
“新婚快乐,保重身体[玫瑰][玫瑰][玫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