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家本来还因为来晚的事心生愧疚,可傅家人的热情打消了他们的顾虑。
商梓怡参加过很多大大小小的宴会,今天这次算是最隆重的,餐厅是京北顶级餐厅。
鲍鱼海参应有尽有。
他们在二十楼用餐,透过玻璃窗能看到
京北城的全貌。
远处空中燃起烟花,从商梓怡的角度看过去,犹为美丽,仿若同星辰连城了一片。
浩瀚星河让人心旷神怡。
在远处还能看到各种闪烁的灯光,璀璨夺目。
让商家最为诧异的还是傅家人的热情,外界传闻傅家人清冷淡漠,可事实上,热情无比。
自从坐下后,一直在张罗着让他们吃。
商夫人来之前的那点担心彻底没了,含笑说:“谢谢您,老爷子。”
傅老爷子眉开眼笑道:“是我该说谢谢才对,谢谢你养育了梓怡这么好的丫头。”
商梓怡作为当事人,听到夸奖,端起杯子,“爷爷,我敬您。”
傅老爷子笑呵呵:“好,爷爷干了。”
旁观管家劝了句,“您不能饮酒。”
傅老爷子说:“孙媳妇敬酒,我一定要喝。”
其他傅家长辈也跟着端起酒杯,其乐融融的场景让人实在联想不到十几分钟前争吵的那幕。
傅洲很满意他们的做法,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但笑的幅度不太明显,他平时也这样,一本正经的时候居多。
吃到一半,傅老爷子提起了婚礼日期的事,“这是我找人查的,亲家母亲家公你们看看哪个日期合适。”
商夫人接过单子,和商森看起来,十来个日期,从近到远。
若说私心,他们肯定希望婚礼晚些举办,可商梓怡怀着孕,太晚的话,肚子大起来会不方便。
商夫人把单子还回去,客气道:“我们都可以,就按您的意思吧。”
傅老爷子等的就是这句,“既然这样,不如就下个月初六吧,黄道吉日,宜嫁娶。”
商夫人和商森对视一眼,“好,就下个月初六。”
傅老爷子又道:“婚礼方面不用担心,绝不会委屈了梓怡。”
“这是礼单,你们二位先看看有哪里不合适,我们再去准备。”
礼单是成轴状卷起来的,到商夫人手中,拉平足足十米,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
商梓怡也参加过圈中其他小姐妹的婚礼,上次看到的礼单已经是最多的了,但目测也就五米长。
眼前这个真的让她惊愕。
商夫人也很是受宠若惊,“老爷子这些太多了。”
“不多。”傅老爷子道,“这些才能配梓怡。”
能嫁入重视自己的家庭,算是婚姻成功的一半。
商梓怡对傅家人今晚的表现很满意,眼角余光朝傅洲扫去,正好捕捉到他在剥虾。
冷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把虾壳剥开,一层一层,放在餐盘中。
不是那种随意摆放,而是整齐的罗列着。
可以看出,他为人的严谨。
商梓怡以为他自己要吃,所以才剥的,视线移开前还在想,只顾着自己也不照顾她,真小气。
可看到他摘掉一次性手套,把餐盘放她面前时,她才反应过来,眨眨眼,“给我的?”
傅洲慢慢擦拭手指,他这人有轻微洁癖,平时很少吃虾这种需要去壳的东西,这也是第一次为一个女人剥虾。
“不然呢。”他挑眉说,“尝尝看怎么样。”
大家的眼神都看了过来,有傅家长辈开口,“我们家阿洲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这样在意。”
商梓怡脸颊微微变红。
其他人附和:“阿洲这是真动心了。”
商梓怡脸颊又红了些,先不说他们说的真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秀恩爱,她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不过傅洲似乎适应的很好,反驳都没有,轻笑一声后,拿起筷子夹起虾,直接送到了商梓怡嘴前。
“啊——”
商梓怡石化,眼睫颤着不知道要做什么。
“张嘴。”她听到傅洲说。
她乖乖张开嘴,傅洲把虾放入她口中。
下一秒打趣声再次传来。
还是傅家那边,说阿洲也知道照顾人了,不错,做的好。
他们还顺嘴提及了傅洲小时候的事,听着都是有趣的事,傅洲没打断,他们说得很畅快。
商梓怡听得也很入神。
原来,他小时候还能那样可爱。
跟现在一点都不一样。
商梓怡不知道的是,那些都是假的,傅洲没有童年,他的童年跟着爸妈丧在了那场车祸中。
不知谁提到了傅洲的爸妈,场面一下子变得冷凝起来,傅洲扬起的唇角缓缓放下,看人的眼神暗沉凌厉。
稍纵即逝,他很快调整好,再次笑起。
商森开口转移话题,“我们能得阿洲这样的女婿也很开心,来,大家喝酒。”
傅洲喝完酒,放下杯子,继续喂商梓怡吃虾。
商梓怡摇头,低语,“不用做戏了,可以了。”
傅洲顿了下,用公筷夹了些鱼,先把鱼刺去掉,然后放入商梓怡的餐盘中,“吃鱼,医生说多吃鱼对宝宝好。”
商梓怡不喜欢鱼的腥味,蹙眉,“不要。”
傅洲极有耐心地给她夹了其他的,商梓怡看一眼摇一次头。
难得的,傅洲没恼,“多少吃些。”
商梓怡吃了些蔬菜。
傅洲低语,“真是只馋嘴的小猫。”
他把她比喻小猫,商梓怡不满,嘟嘴,“怎么?不喜欢呀,不喜欢我们可以——”
长辈都在,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只有两个人听到。
桌子下,傅洲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谁说不喜欢了,小猫挺好的。”
商梓怡眸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大手牵小手,他就这样毫不避讳的握住了。
心像是被电流击中,麻麻的。
还有一些其他说不清的感觉,紧紧绕了上来。
商梓怡红着脸抽出手去端杯子,眼神闪躲着看向其他地方,故意没话找话跟商夫人讲。
这段潋滟的插曲,除了当事人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傅洲手指缩起像是要留住什么,半晌后才张开,端起杯子喝完了剩下的红酒。
饭后,一行人从餐厅出来。
商家后备箱被堆的满满的,都是傅家准备的礼物,行李箱放不开,车后座也放了些。
傅洲提议要送商梓怡回去。
商梓怡想起餐厅那幕,启唇要拒绝,被商夫人先一步打断,商夫人笑着说:“那就麻烦阿洲了。”
傅洲:“不麻烦,应该的。”
商家人先走,等车子看不见后,傅家人才离开。
没了傅洲,其他人也不装了,“爸,您看看阿洲,刚才像什么样子,跟我们几个叔伯说话这么没礼貌,却给商家人赔笑脸,分不清里外人了。”
傅老爷子:“行了,都给我闭嘴。”
“都是您惯的。”老三放下这句,趁着脸离开。
管家见状上前,“老爷,我扶您上车。”
傅家这边的争端商梓怡不知,她还在跟傅洲讨论餐厅里的事。
“你刚干嘛握我手,多尴尬。”她噘嘴道。
“我说过了,不做假夫妻做真夫妻。”傅洲睨着她,“你不会以为真夫妻没有肢体接触吧?”
他身子倾过来,再次抓住商梓怡的手,轻轻一扯,把她拉近,“婚后,我们不止要牵手,还要做其他更亲密的事。”
他喝了酒,脸颊泛红,气息有些不稳,说话的声音也格外充满磁性。
“我们会拥抱,会接吻,还会……”
他偏着头,虚虚触上商梓怡的耳畔,“做那晚做过的事。”
商梓怡:“……”
灼热的气息蜂拥而至,商梓怡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很快耳后根和脖颈也成了红色。
仿若熟透了一样。
傅洲想起了那晚吮吸她侧颈的情景,她肌肤光洁软糯,触上的那刹,让人欲罢不能。
他从来不是容易失控的人,可那晚,他失控了一次又一次。
听着她的呻吟声,几近疯魔。
偶尔,他还是会想起。
商梓怡怕痒,缩了下脖子,偏着头避开,嗲声说:“你喝醉了。”
“嗯,是有些醉了。”傅洲慢眨
了下眼,跟着凑过去,“头好晕,别动,让我靠下。”
商梓怡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只感觉肩膀一沉,男人倚靠在了她肩上。
眼睛闭着,像是睡着了。
“诶,诶,你起来,起开呀。”
傅洲没动。
商梓怡又推他,“你别装醉,你快起来。”
傅洲嘟囔了一声,但不知道说的什么。
商梓怡见叫不醒他,只能继续推他,身子推不开,就去推他的脸,都挤变形了,也没推开。
他就跟黏她身上似的。
折腾了十分钟,商梓怡累的冒出了汗,放弃挣扎,靠在了椅背上。
她靠着椅背,傅洲靠着她。
好几次,她低头看他,恨不得把他的唇咬破。
不管,下次说什么都不能让他喝醉。
太累人了。
这样靠着行驶了一段路,太无聊,她再次去看傅洲,眸光从他额头上落到了他浓密的双眉上,然后是纤长的眼睫。
她很少见男人眼睫这么长,这么浓密,翘起的弧度还很高。
忍不住。
她伸手拨弄了一下。
抿唇轻勾了勾唇角,她又拨弄了一下。
把弄完他的眼睫,她碰触上他的鼻梁,他的鼻梁好高挺。
在他鼻尖上逗留片刻,她触上他的唇,点了下他唇珠,又沿着他唇形慢慢游走。
来回数次,打算收回时,手指被人含住。
接着是咬住。
傅洲咬了她。
商梓怡带着哭音说:“疼。”
“快松口。”
傅洲松开了嘴。
商梓怡看着食指指尖的牙印,用力摇晃傅洲,“你是小狗吗,干嘛咬我。”
傅洲没应。
在商梓怡没看到时,悄悄掀了掀眼眸。
……
因为被咬的事,商梓怡把傅洲关进黑名单三天,第四天才把他放出来。
下一瞬,微信进来。
傅洲:【晚上一起吃饭?】
商梓怡:【不要。】
傅洲:【为什么?】
商梓怡发去一张照片,【我手受伤了,要去打狂犬疫苗。】
傅洲:【狂犬疫苗?被狗咬了?】
商梓怡语音回复,愤恨说:“对,被狗咬了。”
“一只超无赖的大黑狗!”
几分钟后傅洲回复过来。
“确定是狗咬的?不是人咬的?”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他就是故意的。
商梓怡打来电话,“道歉!”
傅洲:“不如这样。”
他声音拉长,有条不紊。
“你咬回来。”
第22章
半个小时前,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傅家老二管经手的项目出了问题,傅洲追责,傅家老二狗急跳墙,连同傅家老三老四,一起冲进了总裁办公室。
质问傅洲为什么要开除那些经理人。
傅洲把证据给他们看。
他们死不认账,又拿出当年傅洲爸爸失责的事说教,说要不是他们,傅氏集团如今也不可能这样辉煌,他也不可能成为傅氏集团的总裁。
他们的人只是犯了小小的错误,根本没必要开除,还说傅洲是公报私仇,想把他们赶出傅氏集团。
傅洲闻言冷笑两声,质问:“傅氏集团如今的辉煌同你们有何关系?”
他再次甩出一摞文件,详细记录了他们如何收取回扣,如何置公司利益与不顾。
傅洲:“亏空一百亿,你们哪个有脸说傅氏集团的辉煌与你们相干!真不怕闪了舌!”
傅家老二轻咳一声:“做生意哪有不亏的,你经手的项目也不见各个都赚钱。”
“就怕不是做生意亏的。”傅洲掀眸打量他们,“是你们走,还是那些蛀虫走,你们自己决定。”
“阿洲,好歹他们也是你的堂哥,堂弟,你不能那样。”
“我能不能你们最清楚。”
傅洲隐忍多年,也是时候该清理清理蛀虫了,“他们一个个仗着是傅家的子孙,吃喝玩乐,单是赌博便输掉近亿,我没送他们进监狱已经不错了。”
傅家老三咆哮道:“我不同意。”
傅家老四爷跟着叫嚷起来,“都是自家兄弟,何至于如此,你若真做的这么绝,我们就得同老爷子说道说道了。”
遇事便把老爷子搬出来,也就只有这几个败家子能做得出。
助理沈扬上前,“老爷子已经与今早去米兰了,一周后才会回来。”
傅家老二:“你故意支走老爷子就是想对付我们?”
“你们要是这样想,我也没办法。”傅洲把文件扔他们身上,“你们最好自己动手,我做的话,过程不好,结果也不会好。”
“你真是反了天了。”
傅洲轻嗤,“我就是捅了这天,你们又能怎么样!”
“在这里,我说了算。”
他是傅氏集团总裁,股份最多,话无权也最大,他要谁离开谁就必须离开。
“不孝子。”傅家老三愤恨道,“今天我就替大哥教训教训你。”
没人能近傅洲的身,他每日的搏击可不是白练的,沈扬也不是一般人,他护在了傅洲面前。
傅洲推开沈扬,走到众人前,“与其跟我在这争,不如想想该怎么教育孩子,有爹生没爹养,一个个废物,傅家没有这样的人。”
傅洲骂的何止是堂哥堂弟,还包括眼前这些长辈,整日胡作非为,真以为他不敢怎么样。
他不会惯着任何人。
做错了就得罚。
不管亲疏,一视同仁。
傅家老二顺手抄起椅子扔过去,沈扬一把挥开,椅子落地传出声响。
傅洲说:“半个小时内滚出集团!”
傅洲气势如山洪,谁都不敢再多说一句。
外面那些助理秘书听得一愣一愣的,胆子小的全身都是汗。
“咱们傅总真牛逼。”
“傅总可不是一般人,谁惹了,谁吃不了兜着走。”
“那些皇亲国戚真会走吗?”
“以前说不准,但这次应该是真的。”
皇亲国戚指的是傅家那些占着要职,却不做事的子孙,除了想着捞钱从来不想怎么把公司做好。
女朋友见天换,业务能力一日比一日差。
项目到他们手里,下场只有一个,黄。
关键项目没做成,钱还没了,问花哪去了,开口闭口就是应酬。
傅洲的雷霆之怒还不止这这一件。
他还见了财务部经理,远房的表亲,什么也没说,把报表扔到了他身上,“身为财务部经理连报表都不会看,你这个经理看来是不想做了。”
“阿洲,我可是你表叔,你不能这样。”
“我能不能你说了不算,自己走,还是我让保安请你走?”
“你、你太过分了。”
“好,让保安进来。”
“等等,我自己走。”
男人走前骂骂咧咧道:“我会去找老爷子说清楚,你等着挨训吧。”
傅洲要是怕就不会做这些,既然做了,他就不怕。
沈扬说:“老爷子那……”
傅洲:“没关系,爷爷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这样都赶出去,怕是股东大会不好说。”
“股东们看的是收益,只要有钱拿,他们不会多言。”
“让你招聘的那些人呢?”
“都在会客室等着。”
“走,我去看看。”
来的都是精英,高学历,业务能力在圈子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傅洲看后极为满意。
十分钟后,正式发布入职公告。
至于那些皇亲国戚,此时才更踏入电梯间,听闻差点气晕过去。
卸磨杀驴,他们不会让傅洲好过的。
傅洲从另一部电梯出来,刚走几步,侧面传来脚步声
,“傅洲,你去死吧。”
咖啡泼到了他身上。
是某位皇亲国戚。
傅洲打量:“你除了会做这些,还会干什么?”
“我还会打你。”
“是吗,那打呀。”
傅洲脱下西装递给沈扬,解开袖扣,三两下把人打趴下,他踩上那人胸口,冷笑道:“你们害公司损失了近百亿,我没追究责任已经是对你们最大的宽容了,再得寸进尺,我不介意送你去警局住段时间,好好反省反省。”
“你敢!”
“你说我敢不敢?嗯?”
傅洲还真把他扔进了警局,谁保释都不行。
处理完杂事,傅洲去车里换了衣服,拿出手机试探着给商梓怡发去约饭邀请。
如预期所料,她没答应。
还发来了照片。
照片不是今天拍的,之前拍的。
手指上有重重的指痕印记。
他挑眉凝视着,不记得当时咬的这么重。
或许是她皮肤太细腻的原因。
他试图哄人。
但是没成功。
踌躇时手机响起,商梓怡打来质问电话。
他随口说道:“不如给你咬回来。”
那端噤声。
许久后才说:“你要不要脸呀,谁要咬你,脏死了。”
“那我要怎么补偿?”傅洲虚心求教,完全没有在公司的盛气凌人,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你去撞门吧,最好把自己撞晕。”瞧瞧刚刚说的什么混话。
“我在车上,没办法撞门。”傅洲说。
商梓怡:“……”
在商梓怡的仅有认知中,总觉得傅洲就因为是那种食古不化连玩笑都不会开的人,怎么越相处越不是呢。
“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嗯,受刺激了。”他坦然承认,“被未婚妻无缘无故拉黑三天,我想是个男人都会受刺激。”
“所以,能不能商量下。”
“商量什么?”
“下次别把我拉黑名单,嗯?”
“……”
“谁让你欺负我。”商梓怡梗着脖子说,“这是惩罚。”
“那可不可以换个惩罚?”傅洲温声道。
“换什么?”
“要是我再欺负你,给你欺负回来就是。”
“什么意思?”
“我咬了你,给你咬回来。”
商梓怡不知道是被他气糊涂了,还是什么,接口问:“那要是你亲我呢?”
傅洲:“给你亲回来。”
商梓怡:“……”
真的不能跟太聪明的人聊天,容易掉坑里,“你你你…谁要亲你。”
“你。”傅洲说,“你刚说的。”
“我才没有。”商梓怡气呼呼道,“婚不结了。”
“那不行。”傅洲声音还是那样温和,“公告都发了,帖子都送出去了。”
“我不管,我不结,你去找别人结吧。”商梓怡耍起了小性子,这个时候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要哄了。
“我说过,只娶你。”傅洲说,“不娶别人。”
“可你总是欺负——”她话还没说完。
傅洲打断,“你在哪,我去找你,让你给欺负回来,想怎么欺负都行。”
空气好像都变甜了,商梓怡扭捏道:“我在外面。”
傅洲:“位置发我,我去接你。”
商梓怡把位置发过去,“给你二十分钟时间,过期不候。”
傅洲:“放心,会准时到。”
距离有些远,二十分钟有些困难,傅洲让司机快点开。
中途傅洲手机响起,是米兰那边的电话。
他接通,“爷爷。”
傅老爷子:“都是自家兄弟,别闹得那么难堪。”
“是他们有错在先,我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了。”傅洲解释。
“钱赔了还可以挣,关系疏远了,就很难挽救回来。”傅老爷子说,“阿洲,我希望你明白,人才是最重要的。”
傅洲:“我明白,您放心,我不会像爸爸那样。”
傅老爷子:“你堂弟关几天意思下就行了。”
傅洲:“好,听您的。”
傅老爷子:“聘礼的事抓紧准备。”
傅洲:“嗯。”
这通结束又接了一通。
是傅家老三,“你堂弟要是有什么,我跟你没完。”
傅洲:“你得庆幸他招惹的是我,要是别人,他现在去的就不是警局而是医院,死都有可能。”
这话听着不顺耳,但是事实。
“你去把人给我领回来。”
“今天没空,明天再说吧。”
通话结束,目的地到。
商梓怡站在台阶上左右眺望,灯光落在她身上,映出她纤细的身形,凹凸有致,性感迷人。
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修身长裙,发丝微卷垂在身后,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挺立的锁骨,嫩白的肌肤,站在那,仿若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好几个男人走过来搭讪,要联系方式,要微信,有的还主动要送商梓怡回家。
商梓怡淡声拒绝。
又有男人走上前,“美丽的小姐,可否荣幸送你一程。”
商梓怡还未开口,有人先开了口,“不能。”
是傅洲。
他站在背光的地方,脸陷入在黑影中,五官比平时看着更为凌厉。
男人问:“懂什么叫先来后到吗?我先看到的就是我的。”
傅洲伸手揽住商梓怡的腰,“我的未婚妻,你说是谁的?”
男人:“……”
男人摸着鼻子灰溜溜离开。
商梓怡从傅洲怀里挣脱开,指着腕表说:“二十二分钟,说好二十分钟到的,你迟到了。”
“迟到了要罚。”傅洲说,“我接受惩罚。”
商梓怡:“你自己说的接受惩罚。”
她指了指前面,“你站那,然后蹲下,我要你背我。”
傅洲看了眼她的肚子。
她说:“放心,压不坏宝宝。”
“别磨蹭,快蹲下。”
傅洲按照她说的屈膝蹲下,她拍拍他肩膀,“哎呀太高了,再低些吗。”
傅洲肩膀又低了些。
“不行不行,还要低。”
“好。”
商梓怡趴上去,搂住他脖子,对着他耳朵故意吹气,“以后你再惹我生气,你就背我。要背着我走一条街,中间不许停。这是惩罚。”
傅洲头一偏,那声“好”淹没在两人相贴的唇瓣间。
咚咚咚,有人的心跳乱了。
第23章
商梓怡梗着头捂住嘴巴,眼睫疯狂乱眨,不好意思在趴下去,她拍拍傅洲的肩膀,要他放她下去。
脚落地,不管不顾大步朝前走去。
傅洲似乎一点也没受影响,跟在身后不时提醒,“注意台阶,前面有石子,还有水洼。”
商梓怡转身说了句:“你真啰嗦。”
继续朝前走。
除去那晚外她从来没在清醒的时候跟人嘴对嘴的亲过,此时脑海中仿若燃起了烟花。
砰砰直响。
思绪乱的时候,哪有余力注意脚下,没看到台阶一脚踩了上去。
惊呼声还没来得及喊出,她被人抱进了怀里,不确定傅洲是不是对人都这样温和有礼,谦让有度。
哪怕是训斥,声音依然不愠不火,听不出几许怒意。
“都告诉你要注意脚下了,为什么不注意?”
商梓怡也吓了一跳,心有些慌,抚着胸口,半是撒娇地说:“都怪你一直在后面叨叨叨,不然我哪会不看路。”
“我的错?”
“嗯,就是你的错。”
“那我道歉。”傅洲温声道,“下次我尽量克制。”
商梓怡从他怀里退出来,仰视他,“什么叫尽量克制,你得做到才行。”
傅洲:“好。”
商梓怡偏头打量他,半晌后说:“我刚那样讲你,你都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傅洲反问。
商梓怡撇撇嘴,“他们都说你挺严厉的。”
“你看我是吗?”也不知道傅洲是不是故意的,给商梓怡看时,头微偏了些,侧颜弧度完美到无懈可击。
商梓怡睨着他,“不知道。”
“没关系,你以后会知道。”傅洲问,“
还背吗?”
想起唇碰唇的窘状,商梓怡不好意思再背,“就几步路,走过去吧。”
她在前面走,傅洲在后面跟着。
后方有少年骑着车子过来,只顾着和同伴聊天没注意到前方的人,快撞上时才开口,“让开,快让开。”
商梓怡从来没这么倒霉过,一晚上出两次事。
傅洲再次把人护在怀里,紧紧搂着她腰肢问:“怎么样?”
商梓怡秀眉拢到一起,看了眼脚踝部位,“疼。”
“去医院。”傅洲想也没想打横抱起她。
这还是商梓怡第一次被人公主抱,感觉嘛……
有些说不上来。
绰绰光影勾勒出男人精致的下颌线,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仿若雕塑而成的艺术品,一点死角都没有。
要不是脚踝隐隐作痛,她真会夸他一句,还挺帅。
傅洲见她脸颊泛红,以为疼的厉害,安抚:“先忍忍,马上到医院。”
附近就有家公立医院,凑巧傅洲有朋友在这家医院上班,到了医院后,马上安排检查。
悉数做下来,只是轻微扭伤,骨头没事。
可饶是这样,商梓怡还是哭戚戚了好久。
“疼…真疼…”
“好像每次遇到你都会发生倒霉的事。”
“你真讨厌。”
平日里可没人敢说傅洲讨厌,也就只有商梓怡敢,说完还把眼泪往他袖子上蹭。
才不管他身上的西装价值几百万。
从医院出来,她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我走不动。”
傅洲:“要背还是要抱?”
商梓怡刚要说,顿住,问他:“你之前有背过女人吗?抱过也算。”
她挺介意这个的。
“要是背过或者抱过,你打算怎么办?自己去停车场?”
“是我先问的你,你快回答。”
“没有。”还是抱起来更方便,傅洲一手揽上她后背,一手托起她双腿,“你是第一个。”
商梓怡用力压了压唇角,“一个都没有吗?那还挺遗憾的。”
她搂着他脖子道:“不过以前没有,以后也不能有,除了我外,不许你抱其他女人。”
哪怕是契约婚姻,她也需要绝对的忠贞。
傅洲慢步朝前走,浅浅应下,“嗯。”
“最好也不要看其他女人一眼。”商梓怡得寸进尺。
“可以。”傅洲说,“但我需要同样的保证。”
“什么意思?”
“你也不许理会其他男人。”
商梓怡贝齿咬咬唇,小声低喃,“真小气。”
随后大声说:“好,一言为定。”
上了车,商梓怡脚踝还疼,傅洲:“要不要我给你按按?”
“你会吗?”商梓怡摇头,“还是算了。”
“没事,我学过。”傅洲是真学过,虽然不是专业的,但多少能减轻一点痛楚。
他弯腰抬起商梓怡的脚,商梓怡眼泪都溢出来了,“诶,疼,疼,慢点,慢点。”
傅洲把她的脚放腿上,脱掉高跟鞋,修长分明的手指抚上,轻揉,“以后出门最好穿平底鞋。”
“不要。”商梓怡忍着疼说,“太丑。”
她精致了二十三年,可不想怀孕后就做个邋遢的女人,她的目标是要精致到老的。
哪怕怀孕她也要做精致的孕妇。
“不丑。”傅洲道,“你的美丽不会因为一双鞋改变。”
虽然他夸人的话听着还不错,但她就是不要。
“先说好,你不能干涉我穿衣自由。”商梓怡觉得这个很有必要提前讲明,“我的喜好由我自己决定。”
傅洲解释:“没想干涉你。”
“你刚刚就是在干涉我。”
“……”
圈子里好多人都说商梓怡大小姐性子软,但规矩多,现在看来还真是。
“你听到了没,不许干涉我。”
“嗯,好。”
“我就喜欢穿高跟鞋,我要穿到生。”
“可以。”
“诶诶,你太用力了,轻点轻点。”商梓怡去拍他手,触上他手背后才觉得不对劲,有急忙缩了回来,嗲声说,“你到底有没有学过呀,好痛欸。”
“学过。”傅洲说,“但好久没做过了,我再轻些。”
商梓怡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片刻后,她哎呀出声,水眸里都是雾气,“你肯定是故意的,我不要你按摩了。”
她作势要收回脚,被傅洲扣住,“你试着动一下,看是不是好多了。”
她不敢试,摇头。
“别怕,试试。”许是傅洲声音太好听,商梓怡一时鬼迷了心窍,还真试了试。
轻轻动了动,似乎真没那么疼了。
“还真管用。”她说。
傅洲:“还按吗?”
商梓怡:“那就再按按吧,但是不许按疼。”
傅洲:“好。”
若是傅氏集团的员工看到这幕,大抵会惊掉下巴,毕竟眼前的傅洲和公司的判若两人。
白天的雷厉风行和晚上的温和有度简直是天壤之别。
若是给傅家那几个人看到,更是会气死。
对他们赶尽杀绝,对外人却悉心照顾,太岂有此理了。
商梓怡不知道傅洲做的那些事,更不知道他的雷霆手段有多狠戾,甘心享受着他的服务,时不时提出苛刻的要求。
“你食指力道能不能再轻些。”
“别一直摁着那个部位,往上挪一下。”
“不是那,上面,再上面。”
“哎呀,你好笨呀。”
“……真是笨死了。”
她嘴上说着笨死了,脸上神情却是满意,没再说一句“不让按“之类的话。
途中经过一家甜品店,她指着说:“我要吃。”
傅洲把她的腿放后座上,拿过纸巾擦拭手指,“吃哪种口味?”
商梓怡有些难为他,“都要。”
傅洲:“确定都要?”
商梓怡故意找茬,“不想买吗?”
傅洲推门下车,十几分钟后折返,手里拎着几个袋子,把店里的口味都买完了。
商梓怡:“你还真买了?”
傅洲:“你要的。”
“我逗你,你看不出吗?”
“看出来了。”
“那你还买?”
“我要是不买,某人可能又要哭鼻子了。”
商梓怡:“……”
商梓怡承认自己是爱哭,疼了哭,开心了哭,心情不好了哭,好的时候也哭,反正她泪点低,就是爱哭。
“我哭不行吗?”
“行。”
傅洲说:“以后我在的时候你在哭。”
商梓怡眨眨眼,“为什么?”
傅洲把袖子抬起给她看,“给你擦眼泪。”
商梓怡看着他袖子上那块污渍,脸颊腾一下变红,“好呀,你嘲笑我。”
她挥开他手臂,“讨厌。”
傅洲手机响了,他拿出看了眼来电显示,切断。
几秒后,又响了。
他再切断。
对方一直打,傅洲接通,“什么事?”
傅家老二:“你弟弟人呢?为什么还没回来?”
傅洲看了眼腕表,“一个小时后。”
通话结束,他给沈扬发了微信。
沈扬回:“好。”
商梓怡偏头问:“有事吗?”
傅洲把手机放口袋里,“没事。”
“吃甜点吗?我喂你。”
“在车上?”商梓怡摇头,“不要,我要回家吃。”
下车时她好心给傅洲留了一份,“这个抹茶口味的不错,你回去后记得尝尝。”
傅洲不爱吃甜点,别人送的话会直接回拒,“嗯,好。”
“我要试吃报告,你吃完告诉我怎么样。”
“行。”
回到家,洗完澡,傅洲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甜品发呆。
沈扬打来电话,说事情办好了。
接着傅家老二也打来电话,“这次就算了,以后你要是再这么无情,我不会客气。”
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的,傅家老三也打来电话,“我们可以按照你说的做,但你要提高补偿。”
傅洲不喜欢被威胁,“就是之前的提议。”
“那不行。”
“随你。”
嘟嘟嘟,通话结束。
傅洲放下手机,打开甜品盒,拿出叉子刮下一块放嘴里。
抹茶味的,很不合他口味,边吃边蹙眉。
可还是忍住了。
吃到一半,他给商梓怡发去照片。
商梓怡正在和范雪煲电话粥,“诶,我跟你说,这个傅洲很奇怪,他竟然给我按摩脚,还给我买甜点,你猜他还说什么?要喂我吃。”
“他要不是中邪了,那就是我中邪了。”
范雪正在做瑜伽,伸腿,“他没跟你提公司的事吗?”
“没提。”商梓怡问,“他公司怎么了?”
范雪再抬高腿,“具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他把傅家那些长辈都给训斥了一顿,有的甚至赶出了公司。”
“这么严重?你怎么知道?”
“我有朋友在傅氏集团上班,她告诉我的。”
商梓怡回忆了一下,“没看出他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呀。”
“那应该是他掩饰的好。”范雪说,“这种成功人士最会掩饰。”
商梓怡颇为认同的点点头,“他这么树敌,不怕别人背后算计吗?”
“都是别人怕他,他才不会怕其他人。”范雪放下腿,坐好,调整呼吸,“宝贝,你老公可不是一般人。”
“什么老公,羞死人了。”商梓怡娇羞说。
“还有二十多天结婚,不是老公是什么。”范雪笑嘻嘻说,“嘿嘿,什么感觉,兴奋吗?”
商梓怡:“有些不真实。”
“也是,换成谁都觉得不真实。”范雪八卦,“那你和他相处的怎么样?有没有心动的感觉?”
商梓怡想起了和傅洲唇贴唇的那幕,脸颊一阵滚烫热意袭来,刚要说什么,微信进来。
傅洲:【口感一般,不够软糯,甜度倒是适中,不过孕妇不宜多吃,尤其是临睡前更不宜吃,会干扰睡眠,另外……】
他还真正儿八经发来了试吃报告。
讲的挺可观,但商梓怡就是不喜欢。
鸡蛋里挑骨头,回复:【那我就是喜欢,你说怎么办吧?】
傅洲那边不知道在忙什么,几分钟后才回复。
【我订了另外一家的,口感比这家好,十几分钟后送到,你收一下。】
商梓怡眨眨眼:……不是,他刚不说睡前最好不要吃吗。
第24章
十几分钟后,商梓怡再次给范雪打去吐槽电话,“……你说他什么意思呀?我只说想吃,也没叫他把所有口味都买来呀,这么多,是想把我胖死吗。还有买甜点就买甜点呗,干嘛还买奶茶,我知道了,他就是想我胖成猪,然后没人要。哼,我偏不如他的意,我就要做最精致的小仙女。”
商梓怡一边吃着甜点一边吐槽,口渴了还顺带喝一口傅洲让人送来的奶茶。
冰冰凉凉的,口感还不错。
嗯,那杯原味的也可以。
常温的喝着也OK。
商梓怡言不由衷的品着,听到范雪在那端笑,问:“你笑什么?”
“你今天晚上一直在说傅洲,我们讲了将近三个小时的电话,你至少说了他两个半小时,有情况呀。”范雪打趣说,“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咳咳,才没有。”商梓怡嘟着嘴道,“他那样的木头,我才不会跟他怎么样。”
范雪嘿笑,“你心虚了。”
“没有。”商梓怡撇嘴,“不跟你讲了,公主要去睡美容觉了。”
范雪:“同学聚会你去不去呀?”
商梓怡想了想那些爱攀比的同学,摇摇头,“不去,没意思。”
“也是。”范雪眉开眼笑说,“那些歪瓜裂枣怎么能跟你未来老公比。”
商梓怡满脸娇羞地吭叽两声:“哎呀,都告诉你了,还不是老公。”
范雪:“领证后不就是了吗?你们打算什么时候领证?”
“婚礼都没办,领什么证呀。”商梓怡根本没想过这事。
她没想,某人已经想过好久了。
另一处,高档会所。
周宴端着高酒杯倚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姿态闲适,“叫你出来一次可真不容易,大哥,你看我等你多久了,我不管,你得自罚三杯。”
傅洲脱下西装随手搭沙发扶手上,坐他对面,什么也没说,自斟自饮了三杯。
周宴:“霸气。”
傅洲掀眸,“急着叫我出来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你家那几位找我家老头告状了,”周宴啧啧道,“说你赶尽杀绝,一点都不顾及亲情,你也是,手段够狠的啊。”
“是他们犯错在先,我不过是小惩大诫。”傅洲淡声道。
“不怕他们在背后给你使绊子呀?”周宴轻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我可听说他们正在跟刘氏集团联系,小心给你来个王炸。”
“他们有几斤几两重我清楚,”傅洲耸肩,“他们翻不出浪花。”
“听你这意思,你早知道他们在背着你搞事?”
“我这个总裁不是摆设。”傅洲间接承认。
周宴摇头,“怪不得大家都说跟谁作对也不能跟你,会被吃的渣都不剩。”
“放心,会给你留渣。”傅洲道。
周宴摸了把脖子,“那你狗屁不是的堂哥跟我联系你也早就知道了?”
傅洲挑眉:“你说呢?”
周宴舌尖顶顶牙槽,“你狠。”
傅洲勾了下唇角,什么也没说。
“对了,我听说刘家那孙子在组局,邀请名单里有你家那位。”周宴把听来的消息吐了出来。
“嗯?”傅洲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还能是谁,商梓怡。”周宴提醒,“听闻刘家那孙子早就对商梓怡有好感,不过一直没机会,借着同学名义组局,肯定没安好心,你小心了。”
“说是哪天了吗?”
“明天晚上。”
傅洲手指摩挲着杯壁,脸上露出阴戾的神情,他端起酒杯,“谢了。”
周宴也举起,“自家兄弟,别客气。”
他很好奇,傅洲打算怎么拦人,“据我所致,商家的公主做事向来随心所欲,决定的事从来不会更改,你打算怎么说服她不参加?”
“不说服。”傅洲说。
“嗯?不舒服?”这下轮到周宴吃惊了,“怎么?真让她去呀?”
“也不去。”傅洲又道。
“不是,你这又不说服又不让她去的,你到底要干嘛?”
“干正事。”
傅洲对这件所谓的正事等待很久了。
明天周五,恰是合适的时机。
*
商梓怡有睡懒觉的习惯,说是美容觉,要睡到自然醒,谁叫她,她跟谁急。
这天睡到了中午才醒,醒来心情还是不大好,原因是她做梦了,梦到了傅洲……
和一个女人。
他们两个在漫天烟花下接吻。
他们竟然!接吻!
梦里的商梓怡气坏了,冲到他们面前质问,傅洲搂着女人的肩膀,没什么表情道:“你谁?”
商梓怡:“你说我是谁?我是你未婚妻!是你孩子的妈!”
傅洲:“我未婚妻只有我身旁这位,你不是。”
商梓怡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梦里也不曾有,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梗着脖子道:“我问你最后一次,你是要这个女人,还是要我?”
傅洲:“她。”
商梓怡就是被这幕气醒的,真的是好气好气。
都说梦是一种暗示,她醒后,拿过手机开始周公解梦,越看越气,简直想把手机砸了。
还没做什么,手机响了,傅洲的电话。
商梓怡接通,噘嘴,“干嘛。”
语气不好,火药味十足。
傅洲温声道:“在做什么?”
商梓怡:“在生气。”
她不管,就是他惹到她了,哪怕梦也算。
“为什么生气?”傅洲问。
“因为你。”商梓怡气鼓鼓道。
“我?我做什么了?”
“你欺负我了。”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梦
里。”商梓怡哪怕是生气,声音都没什么威慑力,软的一塌糊涂,“你在梦里和其他女人一起欺负我。”
她以为傅洲会辩解,谁知没有,他说:“我的错,我道歉。”
“……”
“我请你吃午饭,给你赔礼。”
“我车就在外面,不进去了,你出来吧。”
商梓怡眨眨眼,“……你说什么?”
“今天来的唐突,我就不进去了。”傅洲说,“我在外面等你,带你去吃好吃的,顺便给你赔礼道歉。”
商梓怡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你别以为这样讲我就会原谅你,我不会。”
傅洲:“嗯,不用轻易原谅我,多考验几次。”
商梓怡:“……”等等,这人什么套路呀。
商梓怡抿抿唇,“我要洗澡,还要化妆,最起码得三个小时,你能等吗?”
傅洲:“可以。”
“哼,爱等就等吧,随你。”商梓怡先挂断的电话,下一秒,掀开被子下了床,拖鞋都没穿,光脚去了浴室。
平时她要泡玫瑰澡,最起码也得三个小时起步,加化妆少说也得五个小时,三个小时已经是缩减又缩减的。
她的极限,再少绝对不行。
毕竟仙女要打扮精致才能出门。
掐点三个小时,她下了楼,佣人递上牛奶,她接过,抿了一口。
想起傅洲特意在电话里说要她带齐证件的事,她又折返回去拿,隐隐还犯嘀咕,干嘛突然拿身份证户口本。
算了,见了他不就知道了。
她没多想,把证件塞进包包里,这才下了楼,因为找证件耽搁了下时间,见面后,她第一句是,“我可不是故意让你等的。”
“没关系。”傅洲护着她坐进车里,随后自己也上了车。
商梓怡平时不爱解释的,但今天难得开了金口,“是你非要我找什么证件,不然我早下来了。”
傅州坐在她身侧,示意司机开车,随后说:“我的错。”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商梓怡轻咳一声,“就是想告诉你,迟到不怪我。”
“没人怪你。”傅洲接过她的包包放前面的置物盒上。
“咱们去哪?”商梓怡随口问。
“想不想吃日料?”傅洲问。
“不想。”商梓怡蹙眉摇头。
“西餐。”
“也不想。”
“意大利餐?”
“不想。”
“私房菜?”
“……嗯,行。”
商梓怡选来选去最后选的私房菜,把点餐任务交给了傅洲,算是对他的另一种考验,上次吃饭他点的都是她爱吃的,不知道这次怎么样。
她睨着他,看他点餐。
他这人不笑的时候看着还挺冷的,就好比此时,周身散发出的冷意,比空调还冷。
侍者同他说话都非常小心翼翼。
商梓怡再次想起了范雪告诉她的事,说他雷霆手段,做事从不留余地。
他……真是那样吗?
不过是不是都没关系,她家也是经商的,作为商人就得有雷霆手段,不然,怎么发展壮大公司。
怎么养员工。
口有些渴,她端起水杯作势要喝,原本正在点餐的傅洲突然停住,“那杯水冷掉了,稍等,给你换一杯。”
商梓怡抿抿唇,故意说:“你不是在点餐吗,怎么还知道我要喝水?”
傅洲掀眸,大方承认,“因为我一直在看你,你不知道吗?”
这下轮到商梓怡怔愣了,眼睫颤了又颤,小声低喃,“你看我干嘛?”
她喝着水,脸转向另一侧,以为傅洲没听到,谁知他说:“不是你说的吗,要我眼里心里都只能有你。”
“噢,还有梦里。”
“咳咳咳。”商梓怡呛到了。
这话是她讲的,在车上,傅洲问她做的什么梦,她没心情提,就概括了一句,“想娶我的话,就得眼里心里只能有我,对了,梦里也是。”
谁承想他会把这句还回来。
“我这样讲,你还满意吗?”傅洲问。
商梓怡又被水呛到了,看了侍者一眼,决定不理他。
侍者离开,她放下杯子,“你刚是故意的?”
傅洲凝视着她,久久没动。
商梓怡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支支吾吾,“你你干嘛这样看我。”
“你口红花了。”傅洲指了指唇角,“这有东西。”
商梓怡低头要去包包里找化妆镜,傅洲先一步有了动作,探出身子,伸出手,指腹落她唇角上,来回擦拭了两次。
灯光勾勒出男人青隽的脸庞,立体的五官,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每一处都好似精雕细琢而成。
尤其是那对幽暗深邃的眼眸,无意中对视上,能把人吸附其中。
“好了,可以了。”
商梓怡;“……”
商梓怡脸颊滚烫,眼神闪躲,端起水杯想再喝水,发现没了。
还没说什么,男人冷白修长的手指矗立在她面前,“给,喝这个。”
傅洲递过水杯。
眸光灼灼,熠熠生辉。
商梓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不敢跟他对视,偏着头接过,大口咽下,为了避免尴尬,转移话题。
“对了,你刚为什么要我拿证件?”
傅洲收回手,调整了下坐姿,肩背挺直,神态上多了几分严肃。
看人的眼神吗?
似乎比方才还炙热。
商梓怡不太习惯他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嗲着声音说:“问你话呢?干嘛不答?”
“好讨厌。”
傅洲:“你刚在车上对我提了很多要求,我能不能也提一个?”
商梓怡在车上确实提了很多要求,大方道:“行,你说,什么。”
“给我个正式的名分。”
第25章
商梓怡有些没听懂,“什么正式名分?”
傅洲:“领证。”
商梓怡:“!!!”
商梓怡不是排斥领证,只是觉得很突然,“会不会太急了?”
她解释,“我的意思是,领证怎么说也算挺重要的事,我们要不要和家里长辈商量下,选个比较有纪念意义的日子,反正再过不久就要办婚礼了,那个不是更正式吗。”
傅洲端着一脸认真样,说的话还有那么几分不太正经,“可我等不及了。”
“咳咳咳。”商梓怡掩唇一阵咳。
什么叫等不及了?
他这人,说话怎么还怪让人误会的。
商梓怡胸口小鹿乱撞起来,端起水杯轻抿一口温水,放下,“不是你好好说话。”
傅洲:“是宝宝等不及,领证后我们才能办后面的手续。”
“什么手续?”
“关于宝宝的,准生证等等。”
商梓怡不太懂欸,“还需要办这些吗?”
“是,”傅洲说,“宝宝出生后都要用,有备无患,早些准备更好。”
知道他这人做事仔细,但没想到这么仔细,什么都想到了。
商梓怡有些不好拒绝,但又试图再拖一拖,“要不改天?”
“今天周五,”傅洲提醒,“民政局还上班,明天休息。”
商梓怡睨着他,总有种被他拉进陷阱的感觉,抿抿唇,“非要今天领吗?”
“你是对我还有不满意的地方?”傅洲满脸真诚道,“或者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让你不放心?”
“……那倒没有。”
“既然没有不如把证领了。”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管他什么同学会他都可以陪同参加。
“那行吧。”商梓怡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什么,突然没了吃饭的胃口,看着那些虾呀鱼的,筷子都不想动了,“你真不要再问问家里的长辈吗?”
“你需要问?”
“嗯。”
“那行,你问。”
商梓怡打电话前想的是,妈咪和爸爸肯定不希望她这么早领证,正好可以拒绝。
电话接通后,正好相反。
无论是商夫人还是商森都非常赞同,并表示领证后会
给他们一个大大的礼物。
商梓怡:“……”好不靠谱的爸妈。
她又怂恿傅洲打,得到的答案也是一样的,傅老爷子听闻领证,开心的笑起来,不停说:“好,领证好,早就该领了,你这个臭小子一点都不随我,做事拖拖拉拉,没个主见。”
商梓怡心说,他哪是没主见,他主见大着呢。
求助外援失败,傅洲挑眉:“这下可以了吧?”
商梓怡牵强笑笑,“……好。”
饭后两人离开餐厅,直奔民政局而去,商梓怡越发紧张了,拿出手机给范雪发去微信。
【救命呀!!!!】
范雪秒回:【怎么了?!!】
公主:【傅洲要带我去领证,我好慌,怎么办?】
雪雪:【吓死我了,我以为出了什么事呢,你们早晚都得领,现在领也挺好的。】
公主:【都说了早晚,那肯定是晚点好呀。】
雪雪:【为什么晚点好?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
雪雪:【领证后你们可就是真正的夫妻了,做任何事都是名正言顺的,合法的。】
雪雪:【同居也没问题。】
公主:【同居!!!!!】
公主:【不行!】
雪雪:【同居怎么了,现在就流行婚前同居,可以提前了解了解嘛。】
商梓怡只要想到两个不熟的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便觉得别扭。
【反正我不行。】
雪雪:【死板。】
范雪想起什么,发来语音。
“对了,就咱班长,姓刘的那个,一直在群里问,希望你能去聚会,你真不去吗?”
“我看大家都挺想见到你的,要不公主抽个时间,去一下,大不了露个脸就离开。”
商梓怡是真不喜欢这种没什么价值的应酬,“我再想想,回头告诉你。”
傅洲正在通电话,说了句“就这样”先一步挂断。
开口便是:“有同学会?”
商梓怡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在跟自己讲话,点点头,“嗯。”
“大学同学?”
“高中大学都有。”
“允许带家属吗?”他问。
商梓怡眨眨眼,“什么?”
“带家属。”傅洲说,“你要是想去,我可以陪你一起。”
“……”商梓怡顿时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
不都说他日理万机,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吗,哪里有空参加这种小儿科聚会。
“不用麻烦,我自己能应付。”商梓怡婉拒。
她没看到男人眼睛里一闪而逝的异样,“不麻烦,我很乐意陪你去。”
商梓怡:“……”
不是世界颠,就是眼前的男人抽风了,干嘛上赶着去。
“还不确定去不去呢。”商梓怡解释,“再说吧。”
车子停稳,商梓怡推门欲下车,傅洲扣住她的手,把她拉停,“那有决定了记得告诉我。”
商梓怡见他这样坚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坐回来,抱胸睨着他,“你这么想陪我参加同学会,不会是有什么其他目的吧?”
“难不成我高中同学里有你暗恋的人?”商梓怡只能想到这个可能了。
若是其他人用这种审问的口吻同傅洲讲话,大抵他会给对方一个冷脸,但是商梓怡就不一样了。
他眉梢淡扬,把她拉近几分,气息直接拂到她脸上,迎着她如星辰般的眸,淡然开口。
“你觉得有吗?”
没等商梓怡开口,他松开手,从另一侧下车,然后走过来,开大商梓怡这侧的车门,护着她下来。
商梓怡没明白他那句“你觉得有吗”是有还是没有,毕竟她刚刚只是随口那么一讲。
“问我干嘛?得问你呀。”下车后,她噘嘴说,明显心情一般。
原来清冷骄矜的男人也有痞坏的一面,傅洲倾着身子凑近,借着帮她整理肩上发丝之际,戏谑说:“你猜。”
商梓怡:“……”
靠那么近干嘛,她都不能好好呼吸了。
推了他一把,梗着脖子道:“我才不猜。”
“反正你要是有,我也有。”对,她就是这么不服输。
傅洲笑意敛去,捏住她手指,“你有谁?”
商梓怡眉眼弯弯,“喜欢的人呀。”
玻璃门打开,他们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拍结婚照时,傅洲脸色实在不算太好,没笑意,还冷脸,一旁工作人员战战兢兢拍完。
商梓怡有些不满意,回头问他,“你都不会笑吗?”
拍的太丑了。
她对摄影师说:“这张不行,我们再拍一张。”
谁都不忍拒绝美丽的女人,摄影师点头,“可以。”
第二张稍微好些,勉强能用。
工作人员去办理,他们在一旁等候,商梓怡不满道:“你这副样子,还以为是被我逼婚的呢。”
傅洲还在执着着方才的问题,“那个你喜欢的人是谁?”
声音像是咬碎了吐出来的,和他矜贵的形象一点都不符。
商梓怡存心逗他,“那可多了。”
傅洲松了松领带,第一次觉得,西装穿在身上很不舒服,要告诉沈扬,下次不要再准备这个品牌的。
商梓怡若想气谁,那人必定会气个半死,没办法,公主就是有这样的本事。
见傅洲还冷着脸,她故意不理他,和一旁的工作人员闲聊,相谈甚欢,时不时有笑声传来。
商梓怡笑起来也是软软的。
傅洲不想接连失态,拿到结婚证后,迫不及待和商梓怡离开。
领证前,商梓怡挺纠结的,领证后反而淡然了,她对着结婚证左照右照,后面还发了朋友圈。
一众小姐妹们纷纷点赞。
同学也有点赞的。
不过点赞归点赞,他们对商梓怡结婚这事持怀疑太多。
有人在底下评论,【这结婚证是P的吧,看着倒是跟真的一样。】
【公主是不是忘了,你说凡夫俗子配不上你,会单身一辈子。】
【公主,这次是换了新玩法吗?】
【明天的聚会别忘了来。】
【……】
说什么的都有,商梓怡懒得解释,退出微信,去刷小视频了。
傅洲给沈扬发去微信。
【联系刘氏集团的刘总我要见他。】
接着又给周宴发去微信。
【帮我约刘家那位。】
周宴:【什么时候?】
傅洲:【今晚,云海湾会所。】
周宴:【没问题。】-
云海湾会所。
周宴:“你悠着点,别把人干死。”
傅洲扔掉手中的牌,淡声说:“技不如人,可不得就死。”
“白天还好好的,怎么晚上这样了,吃炮仗了。”周宴笑笑,“知道了,领证不顺利?被鸽了。”
傅洲掏出红本本给他看,“闭嘴。”
周宴:“我去,还真领了,厉害。”
“你都领证了,还找刘家那孙子干嘛?”
“你不说他牌技不错吗,玩玩。”
刘家这位是半个小时后到的,不是自己一个人,还带来几个。
几个人对视一眼,坐到了圆形牌桌上。
打牌这事,玩的就是心跳,谁能稳住,谁就会赢。
傅洲资产千亿,真输个百万千万的一点都不在乎,姓刘的就不行了,靠着祖荫,不敢玩太大的。
好几次最后关头掉了。
这是傅洲赢的第十局,他手里夹着雪茄,吞云吐雾,神色说不出的清冷,“还来吗?”
“来。”
“好。”
第十一局,还是傅洲赢。
雪茄抽了一半,他掐灭,淡声道:“玩牌和做人是一样的,不要随意招惹不能招惹的人,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姓刘的这位也是榆木脑袋,敲都敲不通,“没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你想试?”
“是呀,我想试。”
傅洲挑眉,“好,让你试。”
本来他还打算手下留情,这下完全没必要了。
一直到第二十局,都是对方输。
最后真输的裤子都没了。
傅洲停手,叫来侍者,“给刘公子准备件衣服,光着走,总是不行。”
众人算是见识到傅洲的厉害了,像哈巴狗似的离开。
周宴笑的上气不接小气,“痛快,真痛快。”
“姓刘的这次算是彻底心服口服了。”
傅洲站起身,“走了。”
“欸,这些都不要了?”
“都给你。”
“一千万呢,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我差钱吗?”
这还真嚣张,但却是事实,谁差钱傅洲都不可能差钱。
“是,您不差钱,您钱最多。”周宴让人把筹码收起来去兑换。
傅洲从会所出来,手机响了。
商梓怡发来的微信,一共两条。
第一条是张照片,结婚证上的照片。
第二条:【我怎么看着跟我强迫你去领证似的,你这也太不情愿了。】
接着又进来一条。
【解释下,怎么回事?】
傅洲停住步子,站在霓虹灯下,青隽的五官被灯光衬得越发深邃立体。
修长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
商梓怡只看到最上端“正在输入”持续了三分钟后终于有了回复。
傅洲:【被你的美貌惊艳到了。】
第26章
周宴还在疯狂输出,【女人最喜欢听好话,你使劲夸她就行,像花像仙女的,女人最吃这套。】
【夸她皮肤白,夸她眼睛大,夸她身材好,从头夸到脚,她一定开心。】
【越土的情话杀伤力越大。】
【你信我。】
傅洲还真信他的发了过去,发完自己都有些不忍直视。
商梓怡看着傅洲发来的那句【被你的美貌惊艳到了】,嘴角抽了又抽,他这夸人的水平最多算小学生。
不对,连小学生都不这么夸了。
好土呀。
她憋着没给傅洲回微信,想看他还会说什么。
傅洲打了一行字实在打不下去,按下删除键一一删除。
用属于自己的语气解释。
【我不太习惯拍照,以后会注意。】
很生硬的回答,不过还挺符合他清冷骄矜的人设。
商梓怡:【你以前没拍过?】
傅洲:【很少。】
商梓怡:【和其他女人也没拍过?】
傅洲:【我是第一次进民政局。】
言下之意,没有。
商梓怡撇嘴,嘀咕:“第一次就第一次呗,那么严肃干嘛。”
【明天早上我要吃粥,你给我送。】
范雪说要她考验考验傅洲,她觉得这个提议挺好的,婚前考验完了,婚后才不会后悔。
傅洲:【几点?】
商梓怡:【什么几点?】
【几点吃早饭?】
【哦,十三点。】
傅洲:【??你确定吃的是早饭?】
商梓怡:【确定呀,人家要睡美容觉,十三点已经算早的了。你到底能不能送?】
考验进入正式环节。
傅洲:【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对胎儿也不好,你这个习惯要改。】
商梓怡最不喜欢有人对她说教,又问了一次。
【你到底能不能送?】
傅洲:【能。】
商梓怡:【下午一点准时送到。】
傅洲:【……好。】
结束聊天前,商梓怡说:【我有爸爸了。】
傅洲没听懂,【?】
商梓怡:【所以不需要再多一个爸爸。傅爸爸。】
傅洲看了又看,思量许久后回。
【其实…做爸爸也可以。】
商梓怡:【……】
这人怎么能乱占别人便宜呢,商梓怡吭吭哧哧不理他了,他再发微信也没回。
周宴见傅洲没消息,给他打去电话,“怎么样,哄好了没?”
“我跟你说,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石头人也能哄好。”
“别看都是土情话,说起来才够味。”
“男人呀,该土就得土,该骚就得骚。”
“对了,骚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看在你那一千万的份上我跟你好好讲讲呀,骚它就是——”
“你很闲。”傅洲在商梓怡那吃了瘪,怨气发在了周宴身上,“会说多说些,不会说少说。”
周宴:“……”
周宴听出来了,这是没哄好,“你没哄好人你冲我发火也没用呀。”
傅洲还有工作,没时间和他磨叽,“再多说一句钱给我。”
周宴:“晚安,再见。”
他秒挂电话。
傅洲耳根子得了清净,看了眼时间,十分钟后有视频会议,他去了书房,打开电脑做好准备,十分钟到,会议开始。
电脑前的男人再度成了那个运筹帷幄的男人,镜片下的眸子幽暗深邃,不经意一个挑眉的动作,都能惹得屏幕那端的众人噤声。
大气不敢出,生怕说错了什么。
直到他说“继续”,众人才继续。
企划部经理问道:“确定要跟刘氏集团中断合作吗?”
刘氏集团这些年一直在依仗傅氏集团,要不是傅老爷子属意,傅洲早在很多年前便会终止跟他们的合作。
既然出了这些旁的事,正好借这个机会终止合作。
傅洲:“嗯。”
“那老爷子……”
“我会跟爷爷讲。”
傅洲一旦决定的事,谁都不可能更改,哪怕是老爷子也不能,众人思付,这次刘氏集团算是完了。
可没人知道,到底为什么突然终止合作。
这个议题过,下一个是城区的度假村项目,还有人工智能。
会议开到了深夜才结束。
傅洲洗完澡回来,擦拭头发间隙看了眼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两个小时前商梓怡给她发来微信。
【粥不要太甜旦也不能不甜,米要软些,太糯也不可以。里面记得放花生杏仁葡萄干。对了,葡萄干我要米兰进口的,其他地方我吃不惯。店里要是做不出你就自己想办法。】
【先讲明白噢,不是我要吃,是宝宝要吃。】
【你作为宝宝的爹地,这点问题应该难不倒你吧。】
【一点噢,晚一点都不行。】
昏黄灯光落在傅洲侧颜上,勾勒出他完美的脸部弧线,光影下行隐隐照出性感的喉结。
锐利的喉结线,生生营造出一种别样的美感。
许是刚刚洗过澡的关系,他周身泛着氤氲的雾气,灯光一照,潋滟丛生。
劲瘦的腰肢虚虚系着带子,一端垂到了膝盖处。
笔直修长逆天般的大长腿,看一眼,让人呼吸一滞。
怪不得上流圈里的众人都夸他身形好,简直就是鬼斧神工之作。
他拢了拢睡衣下了楼,直接进了厨房,打开冰箱,一样样寻找。
每个盒子上都有标注,很快他找齐了粥的作料,刚要走,又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给沈扬打去电话。
“联系米兰那边,我需要些食材,明天上午送到。”
沈扬属于全天候待命的助理,随即应下,“是。”
沈扬办事效率极高,天刚蒙蒙亮,佣人刚起来,食材便送了过来。
佣人不解,“这是?”
沈扬:“傅总要的。”
佣人忙收好。
平时傅洲的生活作息是这样的,五点起床晨跑,晨跑结束再健身一个小时,随后游泳半个小时,洗漱,吃饭上班。
今天游泳结束后,他没去餐厅而是去了厨房。
佣人见状诧异不已,“傅总。”
傅洲袖子边挽袖子边道:“我要煮粥,锅在哪?”
佣人傻眼了,“煮煮粥?您煮粥?”
傅洲不喜欢说废话,淡声道:“嗯,锅在哪?”
佣人打开柜门,“这里都是,您看用哪个?”
傅洲弯腰找着,看了一圈后才找到满意的,他拿出,打开水龙头。
佣人哪敢看着他动手,开口:“傅总我来,我来。”
傅洲:“不用,我来。”
距离老板上次亲自做饭,一年还是两年三年,佣人有些记不清了,反正她知道,老板厨艺不错,但因为忙工作几乎不下厨。
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怎么还亲自动手熬粥了。
“还是我吧。”佣人又道。
傅洲:“闲的话你可以去浇浇花,这里我来。”
他沉声说话时一般表示耐心告罄,这个时候最好不好惹,佣人摸摸鼻子离开。
第一步,
傅洲清洗锅具,吹毛求疵,洗了很久。
第二步清洗食材,一样一样淘洗干净。
修长分明的手指一直在水龙头下穿梭,冷白肌肤格外显得晃眼,他端着锅添水,到了合适的水位后停住,放在炉灶上。
动作熟练的又把其他食材混合到一起。
等锅里水热后倒进去。
他娴熟的忙碌着,细碎短发随着他的动作而晃动,狭长的眼眸里淌着流光溢彩。
不知道想起什么,轻抿的唇角在某个瞬间扬起,随后放下,再扬起。
很快,饭香朝四周散开。
他想到了她说的话,太甜不行,不甜也不行,米饭要软,但太糯也不可以。
明知她是故意难为,傅洲也没生气,一板一眼按照她的要求做。
已经好几个佣人扒着门看了,时不时还低语一句,“傅总今天这是怎么了?”
另一人回:“不清楚。”
“我进这个家两年了,第一次见傅总下厨。”
“我也是第一次见,也不知道这是做给谁的?”
“那人还挺幸运。”
此时幸运儿正在昏天暗地地睡着,时不时发出呓语声,粉色的帷幔被流淌进来的风吹起,扫上了她红润的脸颊。
她嘟囔一声,转身继续睡。
商夫人悄悄从房间里出来,商森问:“醒了没?”
商夫人撇嘴,“都是你惯的,不许叫她,现在还没醒。”
“能睡是福气。”商森揽上商夫人的肩膀,“今天天气不错想不想出海?”
“每次都用这个哄我,不去。”
“那咱换一个,去不去度假岛?”
“咱俩走了,宝宝怎么办?”
“要不把她也带上。”
商夫人摇头,“不行,太远了,宝宝会累,再说,她明天要拍婚纱照,不宜远行。”
“那咱就出海。”商森笑笑,“新买的游轮你还没去过呢。”
商夫人:“行吧。”
平常的一家三口游,今天成了两人游,某人只顾着呼呼大睡,根本不知道被爸妈抛弃了。
商梓怡是中午醒来的,她不想醒的,可是口渴,不得不醒。
“张婶,张婶。”她半眯着眼,迷迷糊糊说,“我想喝水。”
没等她说第二遍,有人给她递上了水,用杯口轻触了下她的唇瓣。
商梓怡笑笑,“张婶,你今天动作好快。”
睡得太久,手有些麻,她张开嘴,撒娇,“你喂我。”
商梓怡爱撒娇的习惯是商家人养出来的,从商森到佣人,都这么宠着她。
她也习惯了这种模式。
咕咚咽下一口,又来了一口,抿抿唇,“张妈,水里没放糖吗?”
“下次放糖吧,不放糖不好喝。”
“糖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尤其是孕妇。”不是女人的声音,是男人。
商梓怡吓得瞌睡都没了,睁开眼,看清是谁后,“你你你你怎么在这?”
她睡觉不老实,总是滚来滚去,身上的丝质睡衣滚得乱糟糟,衣领大开,露出一侧的香肩,嫩白如玉的肌肤明晃晃呈现在眼前。
细看的话还能看到更诱人的风景。
曲线分明……
商梓怡见傅洲眸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转,低头看了眼,随后说了句“流氓”拉过被子包裹住,“你转过身去。”
傅洲放下杯子,转过身,解释:“是张婶让我上来的,说你每天都会在这个时间要水喝。”
“那你也不能上来呀,我妈咪他们呢?他们也知道你来了吗?”商梓怡慌乱的整理着。
凌乱的衣服让她羞赧,更多的是妆容,她都还没化妆呢。
“伯父伯母出去了,他们知道我来,张婶在忙。”傅洲解释完,提醒,“你慢点,我去楼下等你。别急。”
她本来就没急。
商梓怡确定他下了楼,掀开被子下床,光着脚去了卫生间。一个小时后,才姗姗下来,穿着粉色修身长裙,画着精致的妆容,长发盘在头顶,露出纤细的脖颈。
走路婀娜多姿。
看到端坐在沙发上的傅洲后,先给了他个白眼,坐他对面,“你来怎么没提前打招呼?”
傅洲:“给你发了微信,你没回。”
商梓怡:“我都说了我要睡觉。”
傅洲要不是晚点有客户要见,是不会现在来的,“我来送粥。”
“粥?什么粥?”商梓怡睡蒙圈了。
“你昨晚说要喝粥。”傅洲提醒。
商梓怡想起来,“哦,对,粥。粥在哪呢?”
傅洲抬眸,“餐厅。”
商梓怡站起身,小步子去了餐厅,坐下时还不忘问了句,“张婶,我妈咪他们干嘛去了?”
傅洲跟着进来,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代为回答的,“伯父伯母他们有事出去了。”
商梓怡眨眨眼,“所以,家里只有咱们两个?”
傅洲:“还有佣人。”
商梓怡撇撇嘴,佣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那不还是他们两个嘛。
她妈咪好放心呀,竟然要他们独处。
肚子传来叫声,商梓怡收回思绪,接过傅洲递上的勺子,“先说,我嘴刁,不好吃的话我可是不会吃的。”
傅洲挑眉:“你先吃吃看。”
商梓怡用勺子舀起一些,放在嘴边轻轻吹拂,等凉些后放到嘴中,细嚼慢咽品尝着。
和以往吃过的都不太一样,甜度适中,软硬适中,口感极佳。
她歪着头问:“你在哪家店买的?”
下次她也要佣人去买。
傅洲注视着她,勾了勾手指,“你凑近些,我告诉你。”
他们距离不太远,商梓怡倾着身子凑过去,嗲声说:“神神秘秘的,直接说不就好了嘛。”
她凑近的同时,傅洲也凑了过来。
两人的脸就那样怼到一起,鼻尖几乎触上,耳畔传来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
她听到他说:
“我做的。”
第27章
他做的?!
这点有些出乎意料,商梓怡完全没想过像傅洲这样的天之骄子还会做饭,他那副骄矜的样子,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她很难想象的出,他在灶前挽着袖子做饭的情景。
“你骗我的吧?”商梓怡太过诧异,忘了拉开距离,任呼吸交融萦绕到一起。
“我从不骗人。”傅洲又靠近了一分,这下不止呼吸绕到了一起,眼睫轻颤间似乎也能碰触上,“不信的话,下次当着你的面做给你看。”
他声线低沉轻缓,似山涧间泉水落地叮当而响,甚至还能让人品味出几许酒香的醇厚感。
入耳只觉心神荡漾。
明明眼前的是人,却好似看到了燃起的烟花,而他便矗立在烟花盛开的那刹中。
烟花太过灼眼,商梓怡呼吸一滞,下意识后退开。
用力过猛,朝后倒去,傅洲见状伸手揽上她的腰肢,那声“小心”紧随而至。
商梓怡大口喘息着从他手中挣脱开,嗲着声音说了句,“别碰我。”
声音发颤,力道也不是很重,配上她沁着雾气的水眸,听着倒像是撒娇。
傅洲收回手,眸光还落在她脸颊上,“你还好吧?”
“你试试刚刚那样子后你还能好不好?”她噘嘴道。
傅洲没有哄女人的经验,这种场合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合适,干脆不讲话,接过佣人递上的新勺子,放商梓怡面前,“粥要凉了。”
商梓怡心跳加快,脸颊泛红,哪还有心思吃粥,伸手推开,“不吃了。”
“为什么不吃?刚不说还饿吗?”
“被你气饱了。”她故意说道。
“我做什么了?”傅洲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好像什么都没做。
“你你以后讲话就讲话,不要靠那么近。”商梓怡贝齿咬咬唇,娇羞道。
“不要怎么样?”傅洲不动声色再次靠过来,直勾勾睨着她,“这样吗?还是这样?”
他一点点靠近,等商梓怡意识到不对劲时,两人间的距离只剩一拳。
萦绕的呼吸,交错的气息,还有一张嘴便能触上的尴尬,让她说不出一句话。
“我们领证了。”傅洲突然说,“做什么都是合法的。”
商梓怡:“…………”
“我们还没举行婚
礼。”商梓怡纤细的手指抵上他胸口,“要保持距离。”
傅洲轻轻勾了下唇角,睨着她绯红的脸,温声说:“好,保持距离。”
他后退开,后面没再逾矩一步。
等商梓怡把饭吃完,他们一起去了客厅,这时商梓怡才注意到茶几上摆放的几个相册。
“这是?”
“明天拍婚纱照,你先选下,看喜欢哪种。”
商梓怡随意拿起一本翻了翻,放下,又拿起另一本,又放下,第三次拿起又放下,有些无奈道:“这些都是你选的?”
傅洲:“朋友推荐的。”
“我不喜欢。”商梓怡噘嘴,“太普通了,一点都不惊艳。”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告诉我,我去找。”
“也没有特别喜欢的,反正感觉对了就行。”
没有说出具体的,任谁也没办法,但傅洲还是应了下来,“好,我这就去办,傍晚前给你回信。”
商梓怡:“团队要顶尖的那种,随随便便的可不行。礼服不用太多,几十套就可以,一般的不行,我要知名设计师设计的,婚纱必须镶钻。”
“对了,鞋子也要搭配来。”
“你知道我脚的尺码吗?”
“我可以——”
“我知道。”傅洲突然开口。
“嗯?你怎么会知道?”商梓怡颤着眼睫问,水眸里都是好奇,她不记得自己告诉过他尺码。
“那晚,我亲过,也碰触过。”傅洲淡声道。
那晚……
商梓怡脸颊腾燃起来,要真这么说起来,他碰过的何止是脚,她全身上下他哪里没碰过。
“那礼服的尺寸……”
“我也知道。”
不盈一握的腰肢,傲人的双峰,傅洲亲手丈量过,更是记忆犹新。
商梓怡:“……”真的没法聊了。
她站起身,“我困了,我要去睡午觉,你快走吧。”
傅洲扣住她的手,缓缓抬起头,用仰视的角度看她,商梓怡恍惚从他眼眸中看出了一抹膜拜的眼神。
她觉得肯定是自己的错觉,他怎么可能膜拜她。
“干、干嘛?”
“有一个地方我不知道尺寸,你得告诉我才行。”
“……”
商梓怡抽出手,“什么地方?”
傅洲站起,角度从仰视成了俯瞰,他打量着商梓怡,看着她脸颊上的红晕蔓延到了耳后,又蔓延到脖颈,才姗姗开口。
“肩宽。”他说,“那晚,你没让我碰。”
商梓怡肩膀怕痒,也怕痛,挨上全身不舒服,她很抗拒别人碰她。
“胡说,那晚…你碰了。”她小声嘀咕。
他力道大,她挣脱不开,最后还是给他碰了,不过没像其他地方那样一直触着,而已。
“碰了吗?”傅洲说,“我不记得了。”
这样的站姿,这样的语气,商梓怡突然不知道怎么聊下去了,支支吾吾说:“你先走,回头我会把详细尺寸发你微信上。”
见他不动,她哎呀一声,推推他,“走嘛,快走。”
她都要羞死了。
傅洲勾了勾唇角,转身离开。
商梓怡等他走出门后,上了楼,也不知道是被他搅乱了心神还是什么,腿都是软的,上去后,踢掉鞋子躺在了床上。
拿过手机,点开微信,找出他的头像,开始输入。
打完,觉得不对,删除,重新输入。
片刻后,还是觉得不妥,又删除再次输入。
反复了五六次,才发送出去。
傅洲很快回:【好。】
他这人见面和聊天永远不一样。
见面时这人眼神会吃人,声音会撩人,连呼吸都能把人吞噬掉。
聊天时,冷漠地像个冰人,一点温度都没有。
最最最气人的是,说话简洁干练,一句废话也没有。
商梓怡又发了一条。
【你说的傍晚前会搞定,晚一分都不行。】
傅洲:【嗯,好。】
商梓怡:【你除了会打这两个字,还会别的吗?】
傅洲这次回复的慢。
商梓怡看到他的回复后,捂脸呜嘤一声倒在了床上,晃着腿乱踢一通。
傅洲:【我怎么觉得胸围有些不对,似乎大了?】
*
方案是傅洲傍晚前让沈扬送来的。
沈扬毕恭毕敬道:“这些都是欧洲最好的团队,您看哪家合适,定哪家。”
商梓怡指尖捏着翻了翻,佯装不在意道:“怎么你来的,你家傅总呢?”
沈扬:“傅总有会要开,实在抽不出身。”
商梓怡闻言对傅洲的好感降低了一分,怨念到了多了一分。
“真是废寝忘食。”她说。
沈扬是人精,立马听出了什么,解释,“是个很重要的合作案,几百亿,傅总不能离开。”
商梓怡:“商人逐利,也对,钱更重要嘛。”
沈扬:“……”
沈扬转移话题,“礼服联系的米兰那边,都是知名设计师设计的,您要是不喜欢,还可以再换。”
商梓怡抬眸,眉梢一挑,“那我要是想换老公,还能换吗?”
沈扬一阵咳,“傅总订了餐厅,邀请您今晚共进晚餐,您看?”
商梓怡用力盖上相册,淡声道:“没空。”
拿乔这种事谁不会呀。
沈扬摸摸鼻尖,心里腹诽,果然如传言的那般,不好伺候。
这种哄人的事还是教给老板自己来吧。
他借口有事要忙,先一步离开。
商梓怡也不是存心为难,她就是气不顺,求着要跟她结婚,拍婚纱照这么重要的事竟然不露面,太过分了。
哼。
她摸着肚子低语,“宝宝,你爸爸一点都不好,咱们不喜欢他了。”
肚子里的小家伙明明还只是个胚胎,可竟然给了反应,商梓怡惊讶道:“你是动了吗?”
不管,就当宝宝动了。
她继续低语:“我们去找范雪阿姨玩好不好?”
“好,你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
范雪正被催婚折腾的焦头烂额,接到商梓怡的电话后火急火燎赶了过来。
“怎么了,宝贝?”
商梓怡把傅洲的“恶行”悉数讲了一遍,托腮问:“他是不是很过分?”
范雪:“几百亿的生意欸,当然工作重要了。”
“你的意思是我没几百亿重要呗?”商梓怡鸡蛋里挑骨头,嘴角撇了下来。
“谁说的,你是最重要的。”范雪哄她,“几百亿能跟你相提并论吗?绝对不能。”
“傅洲这人不行,回头让他跪搓板。”
商梓怡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我要吃火锅。”
“你不是最讨厌羊肉的膻味吗?”说那不是精致的女人该吃的。
“现在突然喜欢了。”商梓怡摸着肚子道,“可能是宝宝喜欢吧。”
“宝宝喜欢那咱就吃。”范雪说,“必须不能委屈了宝宝。”
商梓怡嘴里嚷嚷着要吃,最后也没吃多少,都进范雪肚子里。
“你这胃口太小了,宝宝会吃不饱的。”范雪说。
“我没胃口。”商梓怡噘嘴,“我想喝粥了。”
“粥?”范雪记起来,“对了,城西有家百年老字号的粥,非常好喝,走,带你去。”
两人去了范雪说的那家百年老字号店,点了粥,一口下肚后商梓怡捂着唇去了洗手间,怕马桶上吐了很久。
范雪吓死了,“你没事吧?”
商梓怡摇头,“没事。”
“你孕吐这么厉害了吗?”
“之前没有,刚刚开始的。”
“不会是那粥有问题吧?”范雪说。
商梓怡摇头,“不知道。”
她漱完口,慢慢站起来,范雪扶着她朝外走,“饭都没吃几口,你不饿,宝宝也会饿,告诉我,想吃什么,我去买。”
商梓怡撇嘴。“粥。”
范雪:“……”
范雪:“你刚吐了。”
“不是这家店
的。”商梓怡说,“是其他的。”
“哪个其他的?”范雪安抚,“远近都没关系,我带你去吃。”
“吃不着。”商梓怡脸色泛白,“不是店里的粥,是有人熬的。”
“谁熬的?”
“傅洲。”
八点,傅洲接到了商梓怡的电话,开口第一句是,“我要吃粥,你熬的粥。”
傅洲刚开完会,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眼前的人还没散去,听到他说话,纷纷停下。
“现在就要?”
“对。”
“明天怎么样?”傅洲轻哄。
“不要。”商梓怡说,“今晚就要喝到。”
傅洲无奈,“好,我做好给你送过去。”
通话结束,他抬起头,和数到视线对视上,“有事?”
众人摇头,“没事。”
匆匆走出会议室,躲角落里议论纷纷。
“刚傅总说话的语气好温柔。”
“我猜是未来的总裁夫人。”
“我一直以为傅总只会骂人,原来,是我肤浅了。”
“打赌,傅总以后结婚了,肯定是妻管严。”
“附和加一。”
“附和加二。”
“……”
商梓怡想了想,觉得送来太慢,发微信。
【你还是直接来我家做吧。】
傅洲:【伯父伯母会不会?】
商梓怡:【我爸妈出海游玩,刚打电话说今晚不回来。】
商梓怡:【今晚只有你跟我。】
商梓怡:【做什么都可以。】
久久后,傅洲回:
【真的做什么都可以?】
商梓怡一口气还没提上来。
傅洲又说:【那就做点爱做的。】
第28章
爱做的事情没做成,粥也没做成。
商梓怡不小心撞到肚子去了医院,一路上眼泪没断,见到傅洲后更是如此。
抓住他的手,追问:“怎么办?我刚不小心撞到宝宝了,他会不会有事呀?呜呜,我不想他有事?”
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
傅洲捧起她的脸,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我刚问过医生了,说没什么事。”
“真没事吗?”商梓怡抚上肚子,“可我怎么觉得他都不动了呢。”
医生过来,淡笑说:“现在月份小,还没到有胎动的时候。”
“可我明明感觉到他动过的。”商梓怡顶着猩红的眸说。
“那是错觉。”医生解释,“胎儿一般18周到20周才会胎动。”
“真的那样吗?”商梓怡还是不放心,抽抽搭搭,“要不要再详细检查检查?”
她有这方面的要求,傅洲自然会应下,“好,再多做一次检查。”
商梓怡受了惊吓,看到仪器也会害怕,哭戚戚,“我不敢自己去,你陪我。”
傅洲捏捏她手指,“嗯,我陪你。”
他温声说话的样子仿若给了商梓怡一剂强心针,虽然还是害怕,但比刚刚好多了。
“还能走路吗?”傅洲问。
商梓怡摇头,“不能了。”
她双腿发软,别说走路了,站都站不起。
傅洲打横抱起她,“搂紧我脖子。”
商梓怡乖顺地揽上他脖子,去检查室的路上还在抽噎,“宝宝真没事吧?”
傅洲:“没事。”
“要是宝宝有事,我就——”
“不许乱讲,宝宝没事,你也不会有事。”
傅洲:“不是想喝粥吗,回去后给你熬粥喝。”
“家里那些食材我都不喜欢。”
“你喜欢哪种,我让人送来。”
“反正要有机的。”
“嗯,知道。”
商梓怡注意力成功被转移,睨着他,低语,“你干嘛这么顺着我?”
爸妈顺着她,她能理解,因为她是他们的女儿。
哥哥们顺着她,因为她是妹妹。
她跟他除了那夜外都不熟,他干嘛这么顺着她。
“你是我太太。”傅洲说,“也是宝宝的妈妈,我顺着你不应该吗?”
“可是——”商梓怡还是觉得奇怪,“话是没错,但我们毕竟不熟。”
“谁说不熟。”傅洲眸光灼灼,“我们领证了,你会跟不熟的人领证?”
商梓怡怔愣数秒,摇摇头。
“所以,我顺着你是应该的。”其实他想说的是宠她是应该的,但怕吓坏了她,遂改了口。
“好嘛,算你说的有道理。”商梓怡嘴巴高高翘起,“但我刚刚撞到也有一部分你的责任。”
害怕消退后,她再度恢复成平时傲娇的样子。
“我是跟你发微信失了神才撞到的。”商梓怡戳他胸口,“道歉。”
“好,我的错。”傅洲往上掂了掂她,“以后发微信我会注意。”
前方就是检查室,商梓怡突然顿住,侧眸打量,傅洲狐疑问:“又怎么了?”
“我们以前见过吗?”商梓怡说,“不算那夜,之前,见过吗?”
傅洲眼睑垂下又抬起,喉结慢滚,刚要说什么,医生声音传来,“进来,放这里,躺平,把衣服掀起,很好。”
检查开始。
商梓怡的思绪再次陷入到揪心中,手指用力扯着衣摆,心跳也跟着慢慢快起来。
医生:“放松,别紧张。”
商梓怡也不想紧张,但她没办法控制,鼻尖上溢出细密的汗,没人知道她有多慌乱。
下一秒,手指传来热意,有人握住了她的手,给了她无尽的力量。
商梓怡反手握住,确切说是抓住。
纤长的指甲深深陷了进去。
其实就是简单的检查,可她却害怕得不行,掌心里溢出细密的汗,腿都是抖的。
医生说:“放松,放松,只是做B超,没事。”
商梓怡也想劝自己放松,可是肚皮一直发紧,她真的很害怕宝宝不好。
软着声音说:“我已经放松了。”
医生:“还不够。”
傅洲捏住她的下颌,扳过她的脸,让她看他,“我除了会做粥以外,还会做其他,你要不要都尝尝。”
“你还会什么?”商梓怡真的不得不佩服他,工作那么忙,还没耽搁学习厨艺。不像她,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都不会。
上次切番茄还把手指给切了。
自从那以后妈咪更不许她进厨房了。
某次她偷偷进去,又被爸爸逮到,告诉她,这个家哪里她都能进,唯独厨房。
她撒娇,“我就是想学嘛,有机会做给你跟妈咪吃。”
商森语重心长道:“只要你好好的,我和你妈咪做给你吃也没问题。”
“你不说其他朋友的女儿都会吗。”商梓怡噘嘴,“我也想勤快一些嘛。”
商森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金卡,递上:“无限额度的,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乖,你去买东西好不好?”
后来她再也没进过厨房。
“西餐中餐都会。”傅洲见她脸颊上映出红色印记,微微放松了力道,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一个人这么软,轻轻一捏,便弄出印记。
想到这里,他不免想到了那晚,他喝醉了酒闹得很凶,不知道她身上是不是还有痕迹。
时间这么久,应该没了吧。
分神之际,商梓怡眼睫颤了颤,“我想吃甜品,你会做吗?糕点之类的。”
这个傅洲还真不会,但他聪慧,可以学,“会。”
“哇,你真会?!”商梓怡吃惊极了,星眸里都是璀璨的光,“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傅洲:“回头做给你吃。”
“草莓口味的。”
“可以。”
“冰激凌的。”
“太凉,不好。”
“我就要。”
“好,给你做。”
傅洲所有的原则在商梓怡面前荡然无存,反对的很激烈,答应的也快。
医生含笑说:“您先生真宠您。”
宠吗……
商梓怡凝视着傅洲,脸颊慢慢泛起潮红。
检查很快结束,所幸一切正常,宝宝安好。
商梓怡长吁一口气,随后才发现她还捏着傅州的手,他手背上都是掐痕。
从检查室出来,她低语:“你手痛不痛?”
傅洲抬起手,那句“
不痛”刚要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又改了,“嗯,痛。”
“很痛吗?”
“很痛。”
“那怎么办?”商梓怡焦急问,“要不要消消毒上个药什么的?还是说打个破伤风的针?”
“不行,还是去找医生问问吧。”
傅州见她要走,一把拉住,唇角淡扯,“刚是骗你的,一点都不通。”
商梓怡睨着他,贝齿咬唇,半晌后捶了下他胸口,嗲声嗲气道:“你真讨厌。”
你真讨厌……
似乎这是她的口头禅。
别人若是对傅洲这样讲,他不会给对方好脸色看,但,商梓怡就不同了,半分反感没有相反还觉得很有趣。
商梓怡摸了摸脸,“干嘛这样看我?”
傅洲很少夸人,也不会,喉结慢滚,随口说:“看你好看。”
商梓怡:“………………”
因为傅洲的夸奖,回程的路上,商梓怡都在飘,总觉得他很不对劲,悄咪咪打量了一次又一次。
最后一次被他捕捉到,男人镜片下的眸子熠熠生辉,比星辰好灼眼。
商梓怡无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怎、怎么了?”
傅洲放下手机,直勾勾打量,随后指了指她的脸颊。
商梓怡不疑有他,抬手去擦拭,“我脸哪里脏?”
傅洲又指了指,她挪了地方继续擦,“到底哪里呀?擦干净没有?”
“我来。”傅洲倾身凑近,呼吸也跟着一下拉近,好闻的清冽木质香气扑面而来,滚烫的手指落在了她右侧的脸颊上。
一下一下揩拭。
指腹相贴的地方传来灼热感。
商梓怡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又不正常了,像是上了极速器,砰砰砰剧烈跳着。
“好了没?”她抬眸,视线里,是男人性感的喉结还有精致的下颌线,完美到无懈可击。
莫名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傅洲唇角淡扯了下,悦耳的声音传来,“还没。”
“到底有什么呀?”她又没吃东西,怎么可能弄脏,也不可能脱妆的原因,因为她没化妆。
“很快就好。”也没有多快,至少两分钟后才好。
商梓怡感觉到那处都让他搓红了,软着声音道:“弄坏了我的脸,你得赔我。”
“赔。”他还是刚刚倾身靠近的姿势,黑眸里翻滚着危险的气息,“你想我怎么陪?”
商梓怡:“…………”
商梓怡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推开他,“才不好你赔。”
显然傅洲和她说的“陪”不是同一个,傅洲也没解释,他这人矜持惯了,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属于跌破众人眼镜了,再过火的他做不出。
后退,正襟危坐,“医生说了,晚上不宜进食太多,答应你的今天先不做了,晚几天再做。”
他看了眼紧闭的大门,“我送你进去。”
折腾了一通,商梓怡也不饿,哦了一声,乖乖把手放他掌中,跟着他一起下了车。
佣人把门打开,他们走进去。
石子路上映出两道相偕的影,同样的纤细修长。
商梓怡顽皮,然后让傅洲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踩着影子玩。
傅洲好久没这般放松过来,扬起的唇角一直没落下,直到后背传来痛感。
有人撞了上来。
商梓怡捂着鼻尖道:“你怎么突然停了?”
傅洲转过身,挑起她下巴,“手移开,让我看看。”
“都要被你撞断了。”她哭戚戚移开。
傅洲靠近再靠近,睨着说:“没事,只是红了些。”
“就是有事。”商梓怡抬高下颌,扯上他前襟,把人拉近。
傅洲顺势倾过来。
两人的唇毫无预警贴上。
第29章
商梓怡回到房间后人还是懵的,纤细手指覆上唇,忍不住回想方才的那幕。
氤氲光影下,她把人扯近,两人的唇直直贴到一起。
她忍不住探出舌尖,沿着他唇瓣缝隙游走一圈,待感触到那抹热意后,她如遭电击,清醒过来,娇羞地一把推开他,“你你你欺负人。”
明明是她主动的,她却倒打一耙,本以为傅洲会生气,谁知没有,还温声道歉,“抱歉,我的错。”
商梓怡这下更不知如何自处了,捂上唇匆匆朝前走去。
傅洲见状开口,“慢点走,小心摔。”
“不要你管。”商梓怡头也不回地说,“我不想看到你,你快走。”
傅洲等她进去后才转身离开,光把他的身影拉长,落拓挺拔,连倒影都透着迷人感。
商梓怡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车子走远,随后瘫坐在了沙发上,手指抵着唇胡思乱想,她怎么能主动亲他呢。
她怎么可以这样轻浮呢。
都怪傅洲,肯定是他给她吃了什么迷药。
以前她可从来不会这样。
越想越羞愧,她捞过靠枕一通砸,“怪你,怪你,怪你,都怪你。”
把她变成了奇怪的人。
感觉到肚子里传来轻动的声音,她摸着肚子说:“宝宝,怪你爹地对不对?”
“哼,就怪他。”
下一秒,用抱枕捂住脸,呜咽说:“我没脸见人了。”
空荡荡的客厅里都是她发嗲的声音,睡梦中也是这幕。
昏黄灯光下,她女王般的强势,一把扯过傅洲的衣领,挑起他下颌,问他:“要不要?”
傅洲还没说话,她再次说:“我不管,我就是要。”
她唇直直贴在了他唇上,强行撬开,长驱直入。
他吭叽求饶,她得意笑出声。
佣人吓了一跳,“小小姐,您您怎么了?”
商梓怡眨眨眼,“嗯?什么?”
“你刚才是做梦了吧?”佣人说。
“做梦……”商梓怡看了眼熟悉的四周,思绪回笼,红着脸说,“嗯,做梦了。”
“肯定是好梦。”
“你怎么知道?”
“您刚一直在说梦话,还笑的很大声。”
“我吗?”商梓怡捂住嘴,眨眨眼,“你说真的?”
“是呀。”佣人嘿笑,“是梦到什么好事了吗?”
春梦算不算好事呢?
商梓怡心里腹诽道。
“没,你听错了。”她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你上来做什么?”
“噢,傅先生带人来了。”佣人道,“请您下去。”
“傅先生?”商梓怡反应不太灵光。
“是姑爷。”佣人解释。
“傅洲??!!”商梓怡诧异道,“他来干嘛?”
难不成因为昨晚的那个吻来找她算账的。
“小姐忘了吗?您今天要拍婚纱照。”佣人提醒说。
商梓怡这才想起来,噢,对,婚纱照。
她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时看了眼时间,九点,距离她平常起床的时间还有好久,都怪傅洲随意出现在她的梦里,扰了她清梦。
这笔账她要记下,以后让他还。
商梓怡是十点从楼上下来的,一行人都在等着她,傅洲见她下来主动迎上来,“睡得怎么样?”
还问,还问,发生昨晚那样的事她能睡好吗?!
“还可以。”她淡笑说。
“造型师到了,在哪做?”傅洲指着众人说。
“长廊尽头的卧室吧。”商梓怡刚沐浴过,身上香气很重,她还特意搭配了一件雪纺的长裙,完美勾勒出身形曲线。
比仙女还仙女。
傅洲不免多看了两眼。
商梓怡没注意到他的异常,打量他,“你今天穿这个?”
傅洲看了眼身上的黑色西装,“不妥?”
“跟我的不搭。”商梓怡说,“颜色太暗。”
傅洲喜欢暗色的,代表成熟稳重,那些花里胡哨的颜色入不了他的眼,“你想我穿浅色
的?”
商梓怡点头,“嗯。”
傅洲:“好。”
随傅洲来的还有沈扬,沈扬下巴差点惊掉,作为傅洲的贴身助理,他对他的喜好了如指掌,这还是第一次主动听老板说要穿浅色系的衣服。
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后面还有更出乎意料的。
傅洲不擅长哄人,鬼话,他轻哄着商梓怡:“拍照片是累,坚持坚持。”
商梓怡要吃葡萄,还要傅洲剥皮,傅洲之前哪里做过这个,看上去有些踌躇。
“不愿意就——”商梓怡还没说完,傅洲剥好递到她唇边,“给。”
商梓怡吃下,指着橘子说:“我也要吃这个。”
没办法,早饭没吃,只能用水果充饥了,再者,哪怕是怀孕了,身材管理这方面她都不敢放松。
要知道,精致的女人才会有人爱。
傅洲剥好橘子给她,商梓怡没接,晃着手说:“我累。”
傅洲勾了勾唇,塞她嘴里,随后给她递上水杯。
一旁等候的摄影师看到这幕以为自己在做梦,这真的是传说中那个杀伐果决的商业大佬吗。
是那个前段时间把亲叔侄逼迫出国的男人吗?
传闻都是假的吧。
这绝对是个纯爱男人。
吃好喝好,继续拍摄。
商梓怡对照片要求也高,十来套衣服下来,人都累得路都不想走了。
傅洲体恤说:“明天再拍?”
商梓怡:“明天不说要去日本吗,今天的还是拍完吧。”
她忍着累拍完,后面真就不想动了。
上了车,傅洲拍拍腿,“躺下休息会儿。”
商梓怡看看他,又看看他笔直修长的腿,总觉得躺下有点太过亲昵,他们之间还没到那个程度。
“算了吧,我坐着就好。”
腰有些不舒服,坐了没几分钟,她妥协了,但她不说自己妥协的,把责任推给了傅洲。
“我是因为和你拍照累的,你照顾我是应该的。”
傅洲点头,“嗯,应该。”
商梓怡不好直接躺下,拿过靠枕垫他腿上,这才躺下。
果然,舒服多了。
人舒服了,脑细胞会格外活跃。
她仰头看他,想找出他五官上的弊端,奈何太难了,无论从那个角度去看,他都非常完美。
连纹络都是精致的。
商梓怡俏皮,抬手戳了下他喉结,戳完收回,“有没有人说过你太严肃了。”
傅洲垂眸,“我太严肃?”
“嗯,”商梓怡撇撇嘴,“会吓到宝宝。”
“那我尽量改。”他看上去非常好说话。
实则,难沟通的很。
生意场上想改变他主意的不是没有,但一个都没成功,上个说他严肃的,现在已经在他的黑名单中。
他不会为任何人妥协,只有……
他眉梢挑了下。
“不是尽量。”商梓怡说,“要一定。”
傅洲:“好,一定改。”
“你其他地方也要改。”商梓怡吹毛求疵,“我喜欢亮色的衣服,你下次见我要穿亮色的。”
“我喜欢甜品,你要陪着我一起吃。”
她继续作,“那些乱七八糟的甜品不行,要老字号的,你做也行。”
晃晃腿,“欸,我要给你个任务。”
“什么任务?”
“学习育儿。”
商梓怡一本正经道:“我每次看书都会头疼,学习的任务交给你了。”
她不知道的是,傅洲早在最初知道她怀孕后便开始学习了,每晚都会学到十一二点。
傅洲:“好,我学。”
“要做笔记。”
“嗯,可以。”
“能背下的话还是要背下来。”
“知道。”
“你别以为养个孩子很容易,其实挺难的。”商梓怡一副很懂的样子,其实她什么也不懂,“所以你要好好学。”
傅洲:“我会的。”
商梓怡觉得他答应的太快了,似乎有猫腻,从他腿上坐起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傅洲挑眉,“我?瞒着你?”
“嗯嗯。”商梓怡警告说,“你要是做了什么错事,最好现在告诉我,我视情况原谅你,过期不候噢。”
“你从哪看出我做错事了?”
“我提的要求你问都不问便答应了,摆明心虚。”
“答应也不好?”傅洲说,“难不成你喜欢我跟你唱反调?”
那她……
当然不喜欢了。
可是答应的很快,也很有问题呀。
“你别混淆视听。”商梓怡轻咳,“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有没有事瞒着我?”
傅洲睨着她,“你非要问的话还真有一件。”
看吧,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什么?”商梓怡问。
“你确定要听。”傅洲道。
“嗯,要听。”她倒要看看是什么。
“好,我告诉你。”傅洲把两人间的靠枕拿开,拉近彼此距离,“我昨晚做梦了。”
商梓怡:“……”
“梦到你了。”他又说。
商梓怡屏住呼吸。
“你让我——”他顿住。
商梓怡手指攥紧,脱口而出,“我让你怎么了?”
“你让我靠近些——”尾音拉长,带着蛊惑感。
商梓怡呼吸一滞。
“你还说,要我——”
“要你…干嘛?”
傅洲的眼神太炙热,商梓怡全身都在冒汗,声音打颤,再次追问,“要你干嘛?”
“要我,吻你。”傅洲扣住她的腰肢,把她摁到怀里,“就像这样。”
他的唇吻了上来。
商梓怡眼睛大睁,心脏都要停跳了。
他他他们这是真的亲吻了吗?!!
傅洲亲了她!!!
天。
第30章
商梓怡一晚上都在做梦,傅洲抵着她亲,抱着她亲,亲吻地点遍布家里每一处。
进门的鞋柜上。
沙发上。
落地窗前。
最后是床上。
柔软的大床紧紧包裹住他们,他的吻炙热难耐,和在车里亲时感觉一点都不一样。
商梓怡还梦到了更过分的。
像是那晚的回放,把进门后的每一幕都又重来了一次。
她的嘤嘤呜呜,求饶……
醒来后,人都是懵的。
她拍拍脸,掀开被子去了浴室,没像之前那样泡玫瑰浴,而是冲了个热水澡。
从浴室出来,脚步悬浮,双腿软弱无力。
佣人上来打扫卫生,见她醒了一脸诧异道:“小姐,你今天这么早?”
商梓怡坐沙发上,拿过靠枕抱怀里,下巴轻轻抵着,恹恹道:“我也不想醒,可是睡不着了。”
除去上学的那些日子,这真的是她醒的最早的一次,才七点。
“怎么突然睡不着了?”佣人说,“是不是昨天太累了?”
昨天……
提到昨天商梓怡不期然的再次想起车上的吻,一触即离,可热意好似留在了她唇瓣间,一晚上都没消退。
她下意识抬手覆上嘴唇,似在回味什么。
佣人很有眼力价,见她这样也猜出了什么,笑笑,转身离开。
商梓怡品味够了,举起靠枕盖住头,啊啊啊,好羞人。
等等,昨晚他是不是说什么了?
商梓怡扔下靠枕去了卧室,找出手机,点开微信,找到和傅洲的聊天界面,昨晚临睡前他给她发了微信。
当时她只顾着害羞没回。
点开,最上一条是十二点发的。
【明天去日本的行程要推迟,公司临时有事。】
那个时间段她已经睡了。
再上一条是十点发的。
【还要不要吃甜点?吃的话我给你做。】
随后他还发来几张图片,都是那种很精美的,一看就是网上截图。
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是看图片,可看着看着,商梓怡眼前浮现出他柔软的唇。
贴上的那刹,似乎被电了下。
商梓怡脸颊充血,嗖一下把手机扔在了床上,拉过被子盖住头,贝齿咬着唇,反思又反思。
他们不是契约关系吗,干嘛搞得这么暧昧。
还有他这么关心她干嘛,总是让人误会。
商梓怡沉淀好心情后,慢慢冒出头,倚着床头发微信。
【马上要到婚礼日期了,再
耽搁下午,结婚照不一定能做出来。】
【我不管,没有结婚照我是不会举行婚礼的。】
【你最好分清楚工作重要还是结婚重要。】
【哼,工作狂。】
发完手机一扔,她先跟肚子里的宝宝打好招呼,然后去衣帽间挑选衣服了。
还是那句,孕妇也要美美的。
整个衣帽间柜子占了三面墙,每个柜子都是满满的,可见她购物欲有多强。
手指触着整排的衣服一件件划过,最后也没选出自己满意的。
果然,对于衣服,女人永远是喜新厌旧。
没有合适的就得去买。
商家有固定的定制衣服品牌店,但商梓怡更喜欢自己挑选。
给范雪打去电话,约她一起逛街。
范雪正等着召见呢,高兴应下,饭都没吃,出了家门。
女人的话题离不开男人,范雪见到商梓怡后,开口就是:“这两天没找我是不是跟某人双宿双飞了?”
某人不言而喻,除了傅洲不可能是别人。
商梓怡撩了下垂在肩膀的发丝,淡声说:“婚期快到了,这两天在拍婚纱照,但拍的好丑,不喜欢。”
“对哦,我都忘了这茬了。”范雪恭维道,“你这么天生丽质,怎么可能拍的不好看,要求别太高了。”
商梓怡半转身子,挤挤眼,“你真觉得我长得美吗?”
范雪边开车边说:“请把那个吗字去掉,你要是不美,世界上还有美人吗。”
“可是——”商梓怡嘀咕,“那他为什么亲了一下就避开了。”
她还以为他们会有个缠绵悱恻的吻呢。
“你说什么,谁避开了?”范雪没听清。
“没有。”商梓怡眼神闪烁,“我就是随便讲讲。”
“你跟傅洲相处的不好呀?”范雪随口问。
“没,挺好的。”商梓怡说,“不过有句话你说的很对,跟工作狂结婚会很累。”
“他为了工作把放你鸽子了?”
“嗯。”
“这就是他的不是了,怎么能因为工作惹我们公主不开心呢。”范雪同仇敌忾道,“必须批评他。”
商梓怡噘嘴,“一点都不浪漫,跟个木头似的。”
“要不咱别嫁了?”范雪逗弄道。
“啊?”商梓怡只是生气没想别的,“证都领了还怎么不嫁。”
范雪看出什么,憋住笑,“大不了离婚呗。”
婚都没结,眨眼成离异的了,想想就恐怖,商梓怡摇头,“还是结吧。”
范雪笑出声:“我看你呀,早晚被傅洲吃干抹净。”
“那怎么就不是我把他吃干抹净?”商梓怡挺着胸脯不服输道。
“他是大灰狼,你这只小白兔只有被他吃的份。”范雪戏谑打趣。
吃……
商梓怡又想起了梦里那些有颜色的画面,脸颊一阵红,双手捂上,“你个大姑娘家家的,能不能别这么粗俗呀。”
“我粗俗?”范雪含笑道,“那你们别做粗俗的事呀。”
商梓怡:“……”
*
两人买的热火朝天时,傅洲这边却是另一番景象。
会议室里人人正襟危坐,喘息都不敢太用力,生怕惹怒了最上端的人。
傅洲手指叩击桌面,再次开口道:“标底泄露,这事在座的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你们是要我一个一个查,还是自己主动站出来。”
“容我提醒,要是我查出来的,立马送警察局,要是自己站出来的,问责方面会从轻。”
“你们都是公司老员工,我相信做出这一举动有自己不得已的原因。”
他抬眸,定定道:“所以,到底是谁?”
众人低头,再次噤声。
等了几分钟,还是没人站出来,傅洲站起身,背对着众人,唤了声:“沈扬。”
沈扬拿着优盘进来。
傅洲:“给他们看。”
沈扬把优盘插电脑上,大屏幕上出现一段几分钟的视频,是夜里有人偷偷溜进公司拷贝的全过程。
那人的脸照的一清二楚。
大家睁大眼睛看向一处。
企划部经理跌坐到地上,随即又站起,“傅傅傅总,不是不是我,是是是二二少让我这么做的,都是我的错,我该死。”
男人开始狂扇自己的脸。
至于他口中的二少,则是傅洲不成器的堂弟,之前被送警察局那个,叫傅远。
傅洲下颌紧绷,慢慢转过身,炽白灯光映衬下他神色冷情骇人。
沈扬把其他人都请出去,随后关好会议室的门。
傅洲开口,“你进公司十年了,我自问对你不薄,你竟然为了钱出卖公司,难道你不知道这个案子是大家熬了多少日夜才做出来的吗!”
“标底泄露,所有的工作白做。”
“你对不起的何止是我,更是大家。”
“引咎辞职,公司不欢迎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人。”
“傅总请您听我解释,是是二少要挟我的。”男人红着眼睛道,“他说我要是不做就把我赌博的事捅出去。”
“是他联合其他人算计我,让我输了钱。”
“傅总,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我是走投无路呀。”
傅洲做事情面从来不是第一位,原则才是最重要的,“既然你敢做,就应该料到了后果,现在去办离职手续,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被傅氏集团赶出去的人,大概在这个圈子里再也没有生存的可能了。
男人离开后,没去人事部,而是上了顶楼,说不活了,要跳楼。
傅洲得知消息后,也跟着上去,只说了一句,“死是弱者才会做的事。”
他下来。
十分钟后,男人也被救下来。
沈扬说:“傅总,这次竞标失败,大股东们非常不满意,联名要召开股东大会。”
傅洲问:“傅远在哪?”
沈扬:“出海。”
傅洲:“把他给我绑回来。”
事情都是他搞出来的,他凭什么逍遥快活。
傅远见到傅洲第一句是:“你凭什么绑我?”
傅洲把文件扔他身上,“就凭你帮着外面的公司我就有资格绑你!”
傅远狡辩,“我才没有。”
傅洲又朝他身上扔去一份文件,里面还有照片,都是他和其他公司高层见面的照片。
他捡起,“你你竟敢派人跟踪我?!”
傅洲:“断手还是断脚,选一个。”
“你敢!”傅远说,“我也是爷爷的孙子,要是爷爷知道你这样对我,肯定不会原谅你。”
“你让公司损失了一百亿,断你手脚已经便宜你了。”傅洲阴戾道。
傅洲亲自打断的傅远的腿,随后让人把他送去了医院。
这一天,上午整顿公司教训傅远,下午连着开了三场会议,商讨如何把项目夺回来。
直到夜里九点才告一段落。
拿起私人手机,点进微信,入目的是商梓怡发来的微信。
他把商梓怡微信置顶了,在最上端,第一眼便能看到。
商梓怡:【干嘛不回微信?玩消失吗?】
商梓怡:【喂,你别太过分噢。】
商梓怡:【堂哥说你是工作狂起初我还不信,看来你真就是!】
商梓怡:【工作狂,快回本公主的话。】
商梓怡:【本公主决定了,和你绝交一天!】
后面商梓怡没再发过来。
傅洲捏捏眉心,打去电话。
对面传来女人气呼呼的声音,“干嘛?”
傅洲解释:“今天一直在忙,没顾上看手机,抱歉。”
他看了眼腕表,不算很晚,邀约,“饿吗?要不要一起吃宵夜?”
“不要。”商梓怡轻哼,“公主不跟失言的人一起用餐。”
“我保证下次不会了。”傅洲说。
“你的保证无效,”商梓怡
吭吭哧哧,“才不信。”
工作狂永远都会是工作狂,她几个堂哥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怎么做你才不会生气?”傅洲温声问。
“你叫公主殿下。”商梓怡说。
傅洲:“公主殿下。”
“说我错了。”
“我错了。”
“没诚意。”看不见的那端,商梓怡噘嘴道。
傅洲不知道怎么算有诚意,扯松了领带,“想听歌吗?”
“你?唱歌?”这下子真是惊到商梓怡了,她从床上坐起,“你真会唱歌?”
“嗯,会几首不多。”傅洲提议,“就当胎教了,怎么样?”
商梓怡想想也行,反正都是要给宝宝做胎教的,她说:“唱可以,难听我可不听。”
公主傲娇的性子又冒了出来,绝对不委屈自己。
傅洲:“你听听看如何。”
他没保证自己一定会唱好,只说让她听听看。
商梓怡带着狐疑的态度说:“行吧,我听听。”
傅洲选了首有助睡眠的歌,歌声悠悠传来,商梓怡像是被下了蛊一样,先是不屑,然后怔愣,再然后沉醉。
从来没人告诉她,他歌声这么好听。
婉转悠扬,余音绕耳,哪怕是停止了,回旋声依然还在。
商梓怡:“…………”
商梓怡回过神后,提了个要求,“以后宝宝的胎教你来做,你亲自唱歌给宝宝听。”
傅洲:“可以。”
商梓怡还是不大满意,把今天的战利品拍给他看,一共几十张照片。
她说:“我这人心情不好就喜欢购物,都怪你放我鸽子。”
傅洲没辩解,直接转账。
商梓怡银行卡多了一笔巨巨巨款。
她问:“你给我的?”
傅洲:“嗯,买衣服的钱。”
“你怎么知道我银行卡号?”
“上次无意中看到的。”
商梓怡数了下,他给了她一千万。
果真,很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