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病房内, 顾蓁音正怔怔地和对面的景驰安静对视。
他的眼眸漆黑清亮,像是浸润在水中的黑色鹅卵石,盛满着炙热的情绪, 好像有什么即将呼之欲出。
他这句话的每一个字, 都敲在她的心弦上。
很暧昧,又好像不太暧昧。
不管是出于何种考量, 景驰说这句话的时候, 眸底的认真做不了假,像是会被感染般,顾蓁音的心跳不自觉加速。
这是一种被人坚定选择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好像她在此刻, 在景驰这里是无可替代的存在, 她独一无二。
顾蓁音耳尖有些发烫,她忍不住偏过头,避免被灼热烫到, 她像是只被捋顺毛的猫,终于乖顺下来, 闭嘴不说话了。
景驰饶有兴致:“不继续发脾气了?”
“我脾气很好的,好不好?”顾蓁音小声转移话题,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景驰轻笑了声, 他脱下外套,披在顾蓁音的身上:“走吧, 我们回家。”
毕竟她这点小伤完全不用住院,回家慢慢休养更自在。
景驰一路开车回公寓,直到她站在公寓玄关处,顾蓁音才发现她自己现在不方便弯腰,只能干站着, 换不了鞋子。
她有些尴尬,但下一秒,景驰蹲下身,亲自给她换鞋子。
高大的男人蹲在她面前,替她细致地处理好一切,顾蓁音有种很微妙的感觉,好像相比起她,景驰真的称得上是一个尽职尽责的温柔丈夫,单鞋的搭扣被他轻轻解开,景驰低着头提醒她:“抬脚。”
顾蓁音迅速抬脚,将脚伸进早已准备好的拖鞋里,或许是羞赧,藏在拖鞋下如珍珠般的脚趾蜷缩了下。
顾蓁音想起原本和景驰的计划,轻咳一声:“之前说好的点菜,可能暂时做不了了。”
景驰轻轻抬眸:“那就先欠着,下次再还。”
顾蓁音慢吞吞地“哦”了声,视线再次不经意落在自己的衣物上,为了符合今天奶茶店的秋日主题,她特地挑了件软糯的奶黄色针织衫,后腰处被利器所伤,穿破她的衣料,原本软糯的针织衫破了个大洞,上面还沾着顾蓁音的干涸血迹。
看到干涸成浅褐色的血迹,顾蓁音觉得很难受,她迫不及待想进浴室简单清洗一下。
她立刻道:“我去洗个澡。”
景驰倒也没有阻拦:“小心点,伤口别碰到水。”
顾蓁音当然知道,所以洗澡的时候一直小心翼翼,只敢擦洗。
顾蓁音在浴室简单地擦洗一遍,总算清爽多了,从卧室出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刚刚送来的餐食,琳琅满目,都是适合刚刚受了伤的补气血饮食,甚至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膳鸽子汤。
景驰将椅子拉开:“来吃饭。”
为了不拉扯到伤处,顾蓁音只能小心翼翼地坐下,规规矩矩开始吃饭。
只是放置在一旁的手机不断亮起,大部分都是来自粉丝群的关心。
【音音现在好点了吗?】
【在现场的,真的表示被吓到了,一个男的突然冲出来,直直向着杜浅惜而去,还好音音拉了一把,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好吓人!】
【音音今天超级厉害!】
【我们音音一直都是人美心善的宝宝,太勇敢了!但下次不许这么冲动了,我们会担心的呜呜呜。】
顾蓁音看完消息,只觉得很暖心,一一安抚了粉丝的情绪,表示自己没事,只是受了点轻伤。
虽然顾蓁音觉得没什么,但这件事还是闹得有些大,因为杜浅惜是明星,这件事甚至还上了热搜。
杜浅惜本人在微博上感谢顾蓁音的出手相助,私下也给她发来长长的消息,感谢她的出手相助,她还在线上问顾蓁音,她能不能去探望她。
顾蓁音之前能感受到杜浅惜对她有种莫名的敌意,现在好像也因为这件事,那点微妙的敌意像是暴晒在阳光下的露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是顾蓁音婉拒了,她现在只想好好休息。
一连两天,顾蓁音都在家里休息,白天,两个助理会过来给她送东西送滋补的汤品,面面周到,关怀备至,把她照顾得很好,但助理离开后,顾蓁音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
到了晚上,顾蓁音总算是想起来忘记的事。
医生叮嘱过,三天换一次药,但顾蓁音的伤口不太深,可以在家里自己换药,现在就是第三天,宋悠可她们忘了给她换药!
顾蓁音发消息:【今天是第三天,医生叮嘱过,三天后要给伤口换药,我们都忘了!】
苏纯:【哎呀,我们居然都忘了,真是太不小心了。】
宋悠可:【没事老板,老板夫会给你换的。】
因为伤处在后腰,她一个人够不着,只能找人帮忙,而现在这个家里,还活着的生物,只有她和景驰。
助理忘了给她换药,所以最后换药的人,理所当然是景驰。
景驰拍了拍他身侧的沙发,示意顾蓁音坐下来:“过来,我给你换药。”
顾蓁音乖乖地坐下,任由景驰掀开睡衣衣角。
原本白皙如雪的后腰,此时突兀地出现三条黑色的缝线,极其不和谐,景驰垂眸,将眼底的心疼藏起来。
他用棉签沾着碘伏,触碰到尚未愈合的伤处,刚刚挨到伤处,顾蓁音就疼得腿都软了,下意识想要挪动屁股逃离。
但才刚刚挪动半寸,就被身后的景驰一把抓回来。
“跑什么?别乱动,乖乖换药。”
但疼痛让顾蓁音不听使唤,就在她再一次准备远离给她上药的景驰,紧实有力的小臂直接圈住顾蓁音,强行将人往回拖。
顾蓁音只觉得身子一轻,景驰直接把人抱坐在腿上,将她禁锢在怀里。
顾蓁音挣扎:“你干什么?”
他低声道:“不干什么,只有这样,你才老实上药。”
碘伏再次触碰到伤处,顾蓁音忍不住“啊”地叫出了声。
瞬间,景驰呼吸加重,他抬手,掌心一把捂住顾蓁音的唇,柔软的唇按在温热掌心上,景驰的嗓音带着压抑的沙哑。
“顾蓁音,不许叫。”
顾蓁音现在脑子里只回荡着疼感,已经抽不出心思来纠结景驰到底为什么这么霸道,连疼都不许叫,她委屈死了:“我疼……”
景驰的喉结滚了滚:“忍一忍,你见义勇为的时候,怎么不怕疼?”
顾蓁音理亏闭嘴了,但音音公主娇气得很,只是勉强忍了十几秒,过了一小会,再次故态复萌,她又开始小小声地哼哼唧唧喊疼,顾蓁音的嗓音甜软柔媚,像一团雪白棉花糖,天然带着一股不自知的撩人,像一把无形的钩子,勾得人心烦意乱。
而且她还很不老实,一直在他的怀里不舒服地扭动着,蹭来蹭去。
顾蓁音只觉得伤处是乱糟糟的难受,哪哪都不舒服,委屈得不得了,又开始挑剔起景驰来:“景驰,你不仅上药的手法一点都不温柔,还有你的皮带也很硌人,弄得我好难受。”
一边说着,她的手还很不安分地下意识往后探去,一阵胡乱的摸索,顾蓁音终于碰到了一直硌着她的“皮带”。
只是不同于冰凉的铁质皮带扣子,她触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为此,顾蓁音还有些疑惑地多确定了几下。
但耳畔却响起景驰气息紊乱沉重的呼吸声,他低声问:“喂,顾蓁音,你适可而止。”
顾蓁音转头,对上景驰暗色的眼眸,她往后探的手才倏然一僵,她终于意识到什么,脑子“轰隆”一声,恍如晴天霹雳,随后她像是手部关节生锈,只能机械缓缓地移开,当作无事发生。
空气像是注入了沉默因子,顾蓁音的脖颈僵直,原本还在喊疼的她,现在安静地一动不动,像是一只老实的小鹌鹑,景驰却悠悠出声:“现在不喊疼了?”
顾蓁音梗着脖子:“……”
她现在尴尬得一句话都不想说,哪里还记得什么疼不疼的!
“原来触碰疗法是真的,摸一下还能有止痛效果,现在也伤口也不疼了,人也安静了。”景驰意味深长,“怎么样?确定了这么久,还满意吗?”——
作者有话说:忘了把段落锁打开了,一觉醒来天塌了[裂开]
第32章 馈赠 “老婆,我也要你喂我。”……
顾蓁音不可思议地瞪大眼, 景驰居然大喇喇地把这件事拿出来讲,他们之间是可以聊这种事的关系吗?
还真是,他们现在是夫妻, 但他们之间也只是协议婚姻!
顾蓁音深吸一口气, 腾地站起身和他面对面:“你能不能有点羞耻心?”
景驰却径直往沙发后靠,十分坦然:“我刚刚还害羞来着, 但都被你摸了这么多下, 我的清白已经完完全全被你毁了,我还能怎么办?我的羞耻心都被你摸没了。”
顾蓁音没从他脸上看出有一丝的害羞,反倒觉得这个人惯会倒打一耙。
景驰倾身:“我们两个现在不应该商议一下, 你要怎么对我负责?”
怎么还要她负责?
顾蓁音一字一顿:“我只是, 不小心, 碰了一下。”
景驰挑眉,尾音上扬,幽幽反问道:“只是一下吗?”
顾蓁音没想到这个人这么难缠, 她不想落了下风,只能强作淡定:“这样, 你开个价,我赔你点钱吧。”
她真的很像那种揩了油, 最后试图拿钱摆平的无良恶霸。
为了防止景驰再找出理由来反驳她, 顾蓁音先一步道:“数额你慢慢想,想好告诉我, 我先回房间了。”
景驰抬眸,看着顾蓁音落荒而逃的背影,他只是笑了下。
顾蓁音进了主卧,飞快反锁了门,隔绝外界, 她原本维持的镇定平静在此刻纷纷皲裂,如果不是因为后腰受了伤,她现在恨不得滚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成粽子,直接投江祭奠屈原。
她刚刚干了什么?
她居然碰了景驰的,关、键、部、位!
但很快顾蓁音却调整了状态,她在心里安慰自己:顾蓁音,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当年顾蓁音在伦敦读书时,当地有个特产,就是猛男秀,顾蓁音身边有不少同学朋友都去看过。
她当时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但顾蓁音现在就十分后悔,当年没有多去见见世面,现在搞得她手足无措。
反倒是景驰,和她相比,更加游刃有余。
不知不觉,顾蓁音想起从前的景驰。
过去的景驰和现在的景驰,完全就是大相径庭。
她和景驰说是青梅竹马,但在她寄住在景家之前,他们之间的接触并不算多,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有短暂的碰面接触。
在青春期里,面对不熟的异性,一般很少主动和对方交流,顾蓁音和景驰就是这样的状态。
所以顾蓁音对景驰的印象一直是高冷话少的酷哥,不爱和人接触。
后来共住同一屋檐下,景驰的边界感也很强,偶尔在吃饭夹菜的时候,她不小心碰到景驰的手,他如触电般,先一步飞快缩回去。
这种情况经常出现,顾蓁音意识到景驰好像很不喜欢和她有身体接触,导致顾蓁音一度以为景驰很讨厌她,之后的她都会刻意和景驰拉开距离,尽量避免再和他产生肢体接触。
顾蓁音突然很怀念从前和她不熟的景驰。
在她的尴尬无处释放时,找人倾诉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但这个人不能是熟人,如果选择安唯这种现实中的熟人,她会有所顾忌,所以最好的倾诉对象,是电子闺蜜——糯米糍-
景驰在浴室冰凉的水从头顶淋下,湿发贴着额前,却浇不灭顾蓁音惹起的燥热,他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是顾蓁音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的画面,耳畔还残留着她喊疼的哼哼唧唧,那股刚刚压下去的燥火又有了冒头的迹象,
但当她柔软的手触碰他,压抑多年的欲|念好像就要喷薄而出。
景驰在待了一个小时,花了不少时间,才将他心底那些不合时宜的燥热慢慢浇灭。
从浴室进了客卧,他擦着半干的湿发,点开手机,切换小号,才发现一个小时前,顾蓁音给他发了一连串的消息。
流泪咖啡因:【我刚刚,居然不小心碰到我老公的关!键!部!位!】
流泪咖啡因:【看似还活着,其实已经走了有一会了·jpg】
流泪咖啡因:【他居然还让我对他负责!我怎么负责!我总不能让他摸回来吧!】
流泪咖啡因:【小狗流泪硬撑·jpg】
流泪咖啡因:【他现在这么厚颜无耻,我突然很怀念以前和我不熟的他。】
流泪咖啡因:【那时候他对我爱答不理的样子,真的很酷。】
景驰指尖点着屏幕往下滑,对于顾蓁音对他的控诉,他差点气笑。
他打字发去一条消息,等了十分钟,顾蓁音没有回消息。
睡了?
现在将近零点,景驰开门,走向顾蓁音的主卧,主卧的门缝没有透出灯光,这个时间点,顾蓁音大概率已经睡着了。
他按了按门把手,顾蓁音对他的防范心很低,晚上睡觉没有反锁房间门的习惯,所以景驰很轻易就进了她的房间。
主卧一片昏暗,落地窗挂着薄薄纱帘,透出一点点微光,凭借着这点光线,景驰缓缓无声地走到顾蓁音的床边。
“景驰。”
轻而柔的女声在黑暗中兀自响起,景驰站在床边,身子瞬间僵住,一动不动。
对于深夜出现在她的房间这件事,景驰已经在短短一秒内,想到了无数种应对的话术,和顾蓁音解释。
但随即,顾蓁音又喃喃说了句:“你怎么又把饺子煮破了……”
景驰原本高悬的心缓缓放下,原来她只是在说梦话。
只是凭借这短短的一句话,他甚至能猜到,顾蓁音做的梦是什么。
高中时期,因为老宅距离他集训的地方更近,家里人让他去老宅寄住,并且告诉他,顾蓁音也在老宅借住,要和他们好好相处。
这件事景驰没有放在心上,他向来不爱管其他人的闲事,即使是住在一起,但按照他高强度不定时的集训,他和老宅其他人的接触只会很少。
一开始确实如他所预料,他搬到老宅的半个月里,只是寥寥见过顾蓁音几次,而在这几次里,她都是黏在小叔景逸琛身边,仰起头撒娇着说些什么。
景驰只是扫了一眼,就淡漠地收回目光。
因此,他对顾蓁音印象不深,接触也不多,只在吃饭时能见到她,也知道她很爱黏着小叔景逸琛。
直到有一天,他第一次注意到顾蓁音。
那是周六晚,他一直在房间忙着自己的事,一直忙到将近六点,他晚上七点还要回集训的基地,往常老宅的阿姨知道他在家,会专门上楼敲门,让他下楼吃饭。
但他忘了,阿姨今天告了假,家里没有人给他做饭。
所以等到他意识到要吃饭时,已经是六点多,点外卖已经来不及,他不想饿着去集训,只能自力更生,给自己煮一点东西垫垫肚子。
根据他的记忆,老宅的阿姨会在冰箱准备一些包好的饺子和馄饨,以备不时之需,如果饿了,住在老宅的大家可以自己煮来吃。
景驰顺利在冰箱找到了冰冻的饺子,但景驰又忽略了一点,他平时在家里,完全就是五谷不分的少爷,因为做饭有阿姨,他基本没有进过厨房,本以为煮饺子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但十几分钟后,他最后成功把饺子全部煮烂,得到一碗饺子皮肉丸汤。
他皱着眉,看着锅里惨不忍睹的杰作,有些烦躁地啧了声,他一抬眼,就对上顾蓁音震惊的表情。
他才发现,家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在。
估计顾蓁音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饺子煮成这样,锅里的饺子皮和饺子馅完全分离,因为他看到顾蓁音露出叹为观止的小表情,震惊之余还有些佩服。
景驰也没心思再纠结这一碗稀巴烂的饺子,他对于食物的要求不高,能吃就行,所以他将饺子端出来。
走出厨房时,他特地提醒顾蓁音一句:“阿姨今天请假,晚饭自己想办法解决。”
“好,谢谢。”
顾蓁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清甜柔和,但语气带着点不确定:“但是,你真的要吃这碗……饺子?”
他淡淡“嗯”了声,随后头也不回地径直上楼,收拾集训要用的东西,打算一会下楼把饺子吃了。
等他收拾东西再下楼,那一碗饺子皮肉丸汤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碗完整的饺子,一个个完好无损,胖嘟嘟地浮在汤面上,正摆在餐桌上,冒着腾腾热气。
是顾蓁音又重新替他煮了一碗。
顾蓁音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她有些紧张:“景驰,我擅作主张给你重新煮了一碗,你吃吧。”
“谢谢。”
替他煮了饺子的顾蓁音坐在他面前,好奇地看着他,她话很多:“你只吃这么一点点,能吃得饱吗?”
他当时急着去集训,不太想和她说话:“能吃饱。”
她把一盒蛋糕递到他面前:“我这里还有一盒豆乳盒子蛋糕,是我自己做的,你要不要拿去吃?”
他在学校里,也经常收到其他女生送的什么手工饼干和手工曲奇,连带着情书一起,堆在他的课桌肚里,一瞬间,他真的怀疑顾蓁音对他有什么别的意图。
但对方是顾蓁音,喜欢黏着景逸琛的顾蓁音。
他握着筷子的手一顿,难得出声问:“你不留给小叔吃?”
顾蓁音像是被戳中心思,似乎有些低落:“景逸琛他今晚回不来,没人吃这个蛋糕,我不想浪费。”
果不其然,这个蛋糕原本是给小叔准备的,和他无关。
顾蓁音见他没出声,以为他不想吃,她默默将蛋糕收走,小声道:“如果你不想吃,也不用勉强,我再想想办法。”
他也不知道当时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伸出手,拿过了那一盒为小叔准备的蛋糕:“谢了。”
见他接受,顾蓁音语气又欢快起来:“真的吗?我厨艺很好的,这个蛋糕肯定不会难吃,你放心。”
她对他笑起来,莹白的脸颊会浮现一个小小的梨涡。
顾蓁音确实很会做饭,那一盒豆乳盒子蛋糕很好吃,口感绵密细腻,景驰并不喜欢吃甜品,但后来他心血来潮,在外面买了一盒差不多的豆乳盒子蛋糕,但外面买的似乎也没有她做的好吃。
渐渐,他和她心照不宣,他在她和小叔的缝隙间,不断捡漏,小叔拒绝的东西,都被他全盘接手。
日复一日里,他像是农夫与金鱼里的主角,开始不满足于现状,他想要得到更多。
他不想再继续捡漏,他想把顾蓁音这个人占为己有。
事到如今,顾蓁音终于是他的了。
景驰没有急着离开,选择坐在床边看着她,但之后的顾蓁音似乎再次陷入沉睡,没有再说梦话。
顾蓁音长得漂亮,但睡相也不太老实,喜欢踢被子,被子七零八落,细细的睡裙肩带被她蹭得滑落,孤零零地挂在白皙的上臂,有种活色生香的娇柔感。
他倾身,扯走被顾蓁音抱着的被子,将被蹂躏得皱皱巴巴的薄被重新整理好,仔细地盖在顾蓁音身上,又给她掖了掖被角。
他单手撑在床沿边,轻声地自言自语:“顾蓁音,你什么时候才能看看我?”
熟睡的顾蓁音无知无觉,她的睡颜恬静,呼吸声轻微绵长,纤长的眼睫静静垂在眼下,透落出一片阴影。
景驰弯身靠近,他此时距离她的侧脸只有不到半指的距离,就在他的薄唇即将碰到顾蓁音的脸颊时,或许是感觉到有人靠近,顾蓁音像是睡得不太舒服,蹙着眉换了个睡姿,脑袋往下转了转,她柔软的唇瓣就这样轻轻擦过景驰的唇角。
景驰缓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不知道她睡前又在唇上抹了什么东西,应该是唇膜之类的护肤品,亮晶晶的,味道是甜甜清凉的薄荷味。
景驰只用了一秒,就坦然地接受命运的额外馈赠。
这是他应得的-
清晨阳光穿过薄薄的纱帘,明亮光线也唤醒了顾蓁音,她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很久,她好像又做了个似曾相识的梦,她又梦到了景驰把饺子煮成饺子皮肉丸汤了。
太恐怖了。
她抬手揉了揉脑袋,进去主卧的卫生间洗漱。
顾蓁音从卧室出来时,景驰已经起床了,他穿着一身家居服,正在用微波炉热牛奶。
顾蓁音清了清嗓子,决定直面问题,叫了他一声:“景驰,昨晚的赔偿,想好了吗?”
景驰闻言回头,他半靠在流理台上,挑了挑眉:“不用。”
“你已经支付过了。”
这个摸不着头脑的回答,让顾蓁音愣怔片刻。
她支付过了?什么时候?
想不出所以然来,顾蓁音选择放弃,管她什么时候支付的,只要景驰不再抓着这件事说就行,想到这里,她和他商量:“那这件事能不能翻篇?”
景驰睨了她一眼:“看我心情。”
顾蓁音:“……”
今天是景驰准备的早餐,是简单的吐司和热牛奶,吐司是现成的,牛奶是微波炉加热的,因为景驰的做饭水平依旧很烂,现在的水平也仅限于把食物煮熟。
顾蓁音一边心不在焉地嚼着吐司,一边点开手机。
昨晚对着糯米糍倒了一堆情绪垃圾,在她发完消息后,她等了半个小时,没有等到糯米糍的消息,就直接睡觉了,现在清醒了,也已经好多了。
但现在,她看到了糯米糍的消息。
绿茶糯米糍:【你给他亲一下,不就扯平了吗?】
这是什么馊主意?
顾蓁音有些一言难尽地关掉对话框,心里却没有把这句话当回事,反正看景驰也不打算继续计较了,就让这件事彻底翻篇算了。
顾蓁音喝了一口牛奶,问在倒水的景驰:“你的工作处理得怎么样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北城?”
“我的工作已经结束了,随时可以回去。”景驰端着水杯看她,“只不过你的伤口还没恢复,不适合坐飞机,所以还不能回去。”
顾蓁音有些索然无味地撇了撇唇,她完全是一个待不住的性格,她在家里养病的这段日子,简直呆得要发霉了:“那我可以出门了吗?我再继续在家里待着,我身上就要长蘑菇了。”
景驰:“你要去哪儿?”
顾蓁音只是单纯想出去逛逛,不想继续闷在家里。
“去哪里都行,我要出门。”顾蓁音突然想到什么,“我想去超市一趟,家里的东西快没了,我要去补货。”
景驰慢条斯理:“可以,但我要陪你一起去。”-
今天是休息日,早上十点,大型超市里的人很多,人潮拥挤,人声鼎沸,很是热闹。
顾蓁音太久没有出门,此时出门,什么东西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但周末人太多,景驰推着购物车在前方,顾蓁音被人流冲散在后方,她被迫和景驰一前一后分开,中间隔着两个人。
顾蓁音倒觉得无所谓,但景驰侧过身,特地退后几步等了她一会,直到顾蓁音重新站在他的身侧。
他单手握着购物车,另一边手伸向顾蓁音垂在身侧的手,她被他轻轻握住手腕,随后一寸寸下滑,修长温热的五指分开她的指缝,严丝合缝地与她十指相扣。
顾蓁音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你怎么了?”
“跟上我。”景驰一本正经,“不然一会人走丢了,我还要去广播站广播找顾蓁音小朋友。”
这种说法,让顾蓁音耳尖一热,但她还是没有挣开他十指紧扣的手。
这是她和景驰第二次牵手,相比起第一次如同昙花一现的短暂,这一次,她和他的手一直牵着,没有松开。
坚硬的指骨硌着她的手指,但顾蓁音不觉得难受,她甚至还从中感受到一丝微不可查的安全感。
好像被景驰这样牵着,也很不错。
她渐渐走神,只是跟着景驰走着,景驰却一把揽住她的肩,将人往怀里带:“小心点,别被撞到。”
顾蓁音回过神来:“怎么了?”
一道怯生生的童声在身后响起:“哥哥姐姐,对不起。”
顾蓁音循声望去,才发现他们身后,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推着购物车撞过来,而购物车的脑袋刚刚撞到景驰腿上。
如果没有景驰,购物车就要撞上顾蓁音的后腰上,是景驰替她挡了小孩推过来的购物车。
小孩的家长也过来道了歉,直到家长把小孩子带着离开,景驰才松开她。
景驰微微皱了皱眉,语气也严肃起来:“是我失策了,不应该带你来这种人多的地方。”
他下意识轻轻抚上她的后背,随后抬眸看她,认真询问道:“有没有撞到,疼不疼?”
顾蓁音摇摇头,轻声说:“我没事,我没被撞到,我不疼。”
“没事就好。”景驰看到又有人要挤过来,重新将她护着怀里,避免她再次被人挤到,“还要继续逛吗?还是回去?想买什么在网上下单,让人配送上门。”
顾蓁音被他圈在怀里,明明在热闹喧嚣的场合里,她却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好像全世界的不安全和焦虑都被抚平,顾蓁音心底泛起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微微发暖,她主动捏了捏景驰的手:“我们回去吧。”
出了人山人海的超市,是超市自带的餐吧,顾蓁音突然想吃冰淇淋,景驰亲自排队,给她买了一个。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等着顾蓁音把冰淇淋吃完。
冰淇淋味道不错,顾蓁音吃得很认真,一勺一勺地舀着吃,但她察觉到景驰一直在看着她:“怎么了?”
景驰突然出声:“顾蓁音,我也想吃冰淇淋。”
顾蓁音抬眼看他,她记得景驰不爱吃甜的,有些惊讶,但想到刚刚景驰护着她的样子,她还是点点头:“那我给你重新买一个。”
景驰不疾不徐,他抬手点了点她吃过的冰淇淋:“不用这么麻烦,我要吃你手上这个。”
顾蓁音不可思议:“这是我吃过的。”
他理直气壮:“我都被你摸过了,吃几口你吃过的东西怎么了?”
他愈发肆无忌惮了。
他们旁边坐着一对热恋期的情侣,两人正腻歪在一起,不知道聊着些什么。
这时,女生甜腻腻地撒娇:“老公,我要你喂我~”
对面的男人宠溺:“喂,我的宝贝,我来喂。”
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互相喂了几口冰淇淋,最后冰淇淋也不喂了,时不时亲一下。
坐在不远处的顾蓁音甚至能听到啧啧水声,顾蓁音都在替他们尴尬,为什么有的情侣能有勇气在公共场合这么肆无忌惮地恩爱?
顾蓁音只想逃离这对情侣的大床房,她扯了扯景驰的衣角,示意他。
“我们换个位置。”
“干嘛要换位置?”景驰无动于衷,他饶有兴致,轻轻撞了下她的肩膀。
“老婆,我也要你喂我。”——
作者有话说:感谢两位小天使投的营养液,后台看不见ID,一位投了66瓶,一位投了20瓶,感谢感谢~[垂耳兔头]
第33章 发现 “音音,你还和谁住在一起?”……
顾蓁音被他突如其来的撒娇弄懵了。
顾蓁音没有任何动作, 但景驰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她,顾蓁音拗不过他,率先败下阵来, 用小木勺喂了他一口冰淇淋。
景驰毫无心理障碍地吃下那勺冰淇淋, 他好像没有洁癖,居然能吃下她吃过的东西。
顾蓁音想赶紧吃完回家, 于是出声问他:“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景驰:“老婆, 我还想要雅马哈R1M。”
顾蓁音反应了一会,才隐约猜到这是机车,她一时也摸不清他的意图, 只能无奈道:“买, 我给你买。”
对面的男人显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看向女生,语气羡慕:“老婆,我也想要雅马哈R1M。”
原本娇滴滴的女生立刻换了态度:“想什么想?我看你长得就像机车。”
男人被下了面子, 语气不太好:“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能不能在外面给我个面子?我是真的让你买吗?我只是想要你的一个态度……”
女生不甘示弱:“那你凶什么凶?你在外面凶我的时候, 有在乎过我的面子吗?你是不是根本不爱我!”
原本还在卿卿我我的两人瞬间剑拔弩张,你一言我一语吵了起来, 声量一句比一句高, 吵架内容也从发散到日常琐事里,最后两人是吵着架离开的, 直到走出了很远,还能隐约听见那一对情侣的争吵声。
景驰托腮看她:“这不就走了吗?”
最后以这种结局收场,完全出乎是顾蓁音的意料,她问景驰:“你故意的?”
难道他也觉得对方秀恩爱太腻歪了,有碍观瞻?
景驰盯着她看了一会, 旋即随意应道:“差不多吧。”
其实景驰只是觉得心里不平衡。
凭什么别人的老婆会娇滴滴的撒娇,他为什么没有这种待遇?这一点让他很不爽。
他也想要顾蓁音对他撒娇,但这个幼稚的原因,他不能说。
顾蓁音用手机查了下景驰说的机车型号和价格,按灭了手机屏幕。
“你刚刚说的机车,是要现在线下提车,还是在官网预订,回北城再提车?”
景驰顿住:“真给我买?”
顾蓁音点头,郑重其事:“嗯,我这个人言而有信。”
看着她认真的小表情,他忍不住笑了,声调拖长:“老婆,你对我真好。”
顾蓁音听得手臂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不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他遗憾道:“好咯老婆。”
顾蓁音:“……”
都说了不要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这个人还在不断挑衅她。
杯子里剩余的冰淇淋也融化成粘稠的液体,顾蓁音把冰淇淋扔进垃圾桶,却接到助理苏纯的电话。
苏纯:“老板,杜浅惜那边联系了我,说杜浅惜下午想和你见一面,当面感谢你,需要我这边帮你推了吗?”
顾蓁音想了想,没有回绝:“不用,和她约下午三点吧,让她来我公寓。”
挂断电话,景驰问:“你要和谁见面?”
顾蓁音:“就上次那个女明星,杜浅惜,说是想和我见一面,当面谢谢我。”
景驰语气也淡了些:“就上次那个害你受伤的女明星?”
顾蓁音纠正:“是她粉丝让我受的伤,和她没关系,你怎么能把这笔账算到她头上?”
景驰没有说话,但沉默默认了他的迁怒,他把顾蓁音送回家后,就直接去了公司,说要晚上才能回来。
下午三点,杜浅惜准时来到顾蓁音的公寓,见只有顾蓁音一个人在,问了一句。
“景驰不在吗?”
顾蓁音:“他去公司了。”
“这样。”杜浅惜有些黯然地笑了笑,“让你受伤这件事,他好像对我有些看法,蓁音,麻烦你替我和他说一声对不起。”
顾蓁音愣了愣,安慰她:“他的话,你别放在心上,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他也是关心则乱,我能理解。”杜浅惜看向她,“喜欢的人因为别人而受伤,也很难不迁怒,是我的错,对不起。”
喜欢的人?
顾蓁音知道她不清楚她和景驰只是没有感情的家族联姻,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索性也不解释了。
顾蓁音和她之前就不算太熟,收下杜浅惜送上的丰厚谢礼,就只是公式化地和她简单聊几句。
聊到最后,杜浅惜最后像是释然了,她真心实意说了一句:“顾蓁音,你知道吗?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觉得你什么都有,很幸福。之前的我,甚至有些嫉妒你,但现在我好像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说完,她没等顾蓁音反应过来,她就站起身和顾蓁音告别,离开了顾蓁音的公寓。
与此同时,杜浅惜探望顾蓁音的热搜也悄然挤上前排。
顾蓁音翻看了词条前几条帖子,首条事杜浅惜发的微博,再次感谢了顾蓁音,往下是各大娱乐营销号发的帖子,配图是杜浅惜从顾蓁音公寓出来的图片,估计是杜浅惜公司买的通稿,一连几个营销大v都在夸杜浅惜不忘恩情。
顾蓁音的助理苏纯反应很快,立刻打电话过来:“老板,杜浅惜的通稿我们要管吗?”
顾蓁音还在回味杜浅惜最后说的话,但她想了很久,还是对此一头雾水,她回复苏纯:“不用管,她买通稿营销对我没有坏处,我们其实也能免费蹭一波热度。”
她在家养伤的这几天,账号的粉丝暴涨了百万,不少人都是因为杜浅惜粉丝伤人关注她,她乐见其成。
正好趁着这个热度,顾蓁音在平台发了个预告,打算今晚和大家直播聊天。
杜浅惜的通稿带动了之前顾蓁音受伤的新闻,前几天刚刚沉寂的新闻又一次被推送到平台的用户。
景逸琛看到同事正在用手机外放视频,同事抬眼见到景逸琛,兴致勃勃打了声招呼,将手机往他面前凑:“哎逸琛,这是不是以前经常来找你的小侄女?”
视频里的人是顾蓁音。
同事:“是网站的推送视频,说是你小侄女前段时间出事了。”
景逸琛声音有些紧绷:“她怎么了?”
同事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好像是你家小侄女前段时间在江城参加活动的时候,被另外一个明星的狂热粉丝持刀误伤了,直接送到医院,但伤得不重,只是简单缝了几针。”
景逸琛沉默地将手机交还同事,转身回到办公室,质问夏霜:“音音受伤的事,你为什么没和我说?”
夏霜被他阴沉的表情吓到,她小声解释:“您最近工作很忙,我想着这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就没有告知您……”
无关紧要的小事。
曾经抛出的回旋镖,此时却正中眉心地扎回他的身上。
他只觉得心口钝钝地疼:“我出去一趟。”
夏霜想要拦住他:“景总,您一会还有个会议……”
景逸琛一把捞起西装外套,干脆利落:“推了。”
他现在急切想要见到顾蓁音。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路驶到,等他回过神,他已经畅通无阻地开进顾蓁音公寓的地下车库,他在车位停了车,却没有急着下车。
他坐在驾驶座上,好像生出了些近乡情更怯的紧张。
景逸琛抬手揪住领带,用力松了松,但莫名的,仍然觉得心里很闷,他蹙眉抽了根烟,伴着烟雾缭绕,他想起那个许久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
往前的她,每次受伤,顾蓁音都会找各种理由来和他诉苦撒娇,让他给自己包扎伤口。偶尔他会温声安慰几句,给她包扎,但更多时候,他都是淡漠地让她自己处理。
如果在之前,她伤成这样,肯定要缠着他说上好久,和他撒娇说伤口很痛很痛,再问他能不能来陪她。
但现在,她好像彻底把他遗忘了,变得格外安静,没有再来烦他,也不会再缠着他-
顾蓁音刚刚送走杜浅惜,就听到门口传来指纹解锁成功的声音。
景驰不是说他要晚上才能回来吗?难道是景驰骗她的?
“你这么早就回来啦——”
顾蓁音缓缓走到玄关,但看到来人时,却蓦地顿住。
门口站着的人,不是景驰,是景逸琛。
他不复平日的风度翩翩,像是来得很急,西装外套也没有穿在身上,而脖颈上的领带像是被人烦躁地扯松,凌乱地挂在衬衫上,没有往日的一丝不苟。
“谁回来了?”
景逸琛的神色很冷很差,语调沉沉:“音音,你还和谁住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当然是她老公咯(糯米糍挑衅语气)
先过渡一下,下一章4000
第34章 对峙 “不是男朋友,是我老公。”……
室内的暖色光线倾泻而下, 将公寓的摆设照得很明晰,他踏出一步,想要不管不顾进入公寓, 搜罗每一点蛛丝马迹。
但顾蓁音冷淡的态度却阻止景逸琛进一步的动作, 她拦在玄关,不允许他再踏入私人领地一步:“小叔叔, 这和你无关。”
往日的她, 会用那双充满敬慕的眼眸亮晶晶地看着他,像是亲近人的小动物,愿意放下所有的心防, 将自己柔软的肚皮袒露, 但顾蓁音此时却像是个小刺猬, 朝他竖起了警惕的尖刺,拒绝他的靠近。
景逸琛停住脚步,晦暗不明的目光一寸寸扫视过玄关。
玄关的鞋柜上, 放置着一双灰色男士拖鞋,显然使用频率很高, 前不久才取放在鞋柜上。
不符合顾蓁音喜好风格的永动摆件,正放置在玄关上, 随着磁力上下摇摆;摆放在玄关的柑橘调男士香水, 和顾蓁音素来喜欢的花香调香水并排挨着;奶油色的云朵首饰托盘里,七零八落放着顾蓁音的小玩意, 除了顾蓁音的手链和鲨鱼发夹,还有一块江诗丹顿的男士腕表正静静躺在其中,象牙白的表盘上,指针正缓缓走动。
每一处都充满亲密的生活气息,指向已经过于明显, 让他无法忽视的是,这种亲密无间的同居状态,顾蓁音已经和这个人保持了相当长一段时间,这个讯息传递到大脑时,景逸琛的手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连带着从来没有这么真切过的惊慌。
好像有什么东西,像是细碎的沙子,从他的指尖不可控制地快速溜走。
再也握不住。
景逸琛再开口时,声音却沙哑得不像话:“音音,他到底是谁?”
顾蓁音却反问:“你是以什么立场来质问我?”
她的姿态尖锐,只为了维护另一个男人;她此时的针锋相对,拒绝他的踏足,也只和另一个男人有关。
仿佛在昭示着,她的喜怒哀乐,现在也全权被其他人所接管。
景逸琛努力平息语气:“我作为长辈,曾经照顾了你这么多年,现在没有资格过问你的私生活吗?”
顾蓁音:“你也说是曾经,我现在已经是能够自主独立的成年人了,我愿意和谁在一起,怎么在一起,都是我的自由。”
她向来性格很好,如今不惜用这种难看尖锐的话语,和他对抗,划分她和他的界限,所有的所有,都指向一个悄无声息撬了他墙角的男人。
这个人是谁,景逸琛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他还是不愿意去面对,他执拗地想要从顾蓁音口中得到答案。
“音音,到底是谁?”
面对景逸琛的僵持,不得到一个答案就不愿离开,顾蓁音格外头疼。
她正式搬入这套公寓时,是她软磨硬泡把景逸琛拉去录入入户信息的,说这样方便他来看她,但在过去两年里,景逸琛几乎没有主动踏足过她的公寓,才让顾蓁音一时忘了,她这套公寓,还保留着景逸琛的入户权限。
顾蓁音之前去物业那边添加了景驰的入户权限,却忘了删掉景逸琛的入户权限,才导致景逸琛现在能畅通无阻地闯进来。
当初她费尽心思想和他在一起,他一次次地拒绝,现在她和其他人在一起,他又在这里发什么疯?
这人有病吧?
景逸琛的视线一寸寸打量着顾蓁音,直到视线凝在她纤细的无名指上,明晃晃带着一枚粉钻钻戒,耀眼夺目,他再怎么自欺欺人,也没有办法忽视。
“啪”地一声,他的脑袋内的弦像被熔断,又像是法官最后敲定落下的法槌声,直接宣判了他最后的死刑。
他头晕目眩,感觉声带艰涩得不像自己:“是不是景驰。”
景驰的声音至身后悠悠响起:“是我又如何。”
景驰高大的身躯横亘在景逸琛和顾蓁音之间,挡住了景逸琛向内探视的目光。
“小叔,我和音音是具有法律效力的夫妻关系,是合法同居,应该不需要经过小叔你的同意吧。”
景驰出现得太及时,顾蓁音有些惊讶,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她主动站在景驰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角:“工作忙完了?”
“嗯,忙完了。”
但景逸琛却恍若未闻,只是猩红着眼,一瞬不瞬地看着躲在景驰身后的顾蓁音,但顾蓁音再也不会用依赖的眼神看向他。
他和顾蓁音之间,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脱离轨道?
是因为生日蛋糕,还是因为摔碎的无事牌,还是因为其他?
如果,如果他当初在异国街头,对她的态度没有这么不耐,是否此时的一切都会不同?
夏霜的电话一连打了好几个,他才如梦初醒。
“看来小叔有很急的工作。”景驰嘴角噙着笑,“走吧小叔,我送你下楼吧。”
景逸琛深深看了顾蓁音一眼,最终默然转身进了电梯。
景驰站在左边,景逸琛站在右边,轿厢内的气氛寒凉如冰。
景逸琛嗓音很冷,目视前方:“景驰,是我小看了你,你居然能说动爸,一起联合起来瞒着我。”
景驰很淡地笑了:“那我不是担心小叔来坏我好事吗?”
“不过我现在想想,觉得我当初的担心有点多余。”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景逸琛脸上:“毕竟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
他这个侄子向来牙尖嘴利,说话刻薄,一肚子坏水,景逸琛只觉得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直跳,顾蓁音现在尖锐的态度,多少也被他影响到了。
之前他没把景驰放在眼里,只是自信顾蓁音不会离开自己,但现在,他需要重新审视这个侄子。
他到底和顾蓁音同居了多久!?引诱顾蓁音嫁给他这件事,他筹谋了多久!他到底又惦记了顾蓁音多久!
景驰偏偏长了一张女生都喜欢的脸,景逸琛心里的烦躁愈发强盛。
电梯下行到地下车库,景逸琛大步走出,景驰也跟着站在车位前,语气轻慢:“地下车库到了,那我就不送小叔你了,我还要去大堂前台,把闲杂人等的入户权限删掉。”
景驰似笑非笑,字里行间都是挑衅:“万一下次再有人私闯民宅,那就不好了。”
“你说是吧,小叔。”
景逸琛手握成拳,青筋凸起,却还要让自己压制住这股无名怒火。
他冷着脸拉开驾驶座车门,又重重关上,他没必要和景驰多费口舌,因为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景逸琛沉声道:“她愿意和你结婚,是因为家族之间的婚约,还是因为其他,你自己心里清楚。”
景逸琛像是发现了什么漏洞缺口,原本憋闷的躁郁有了出口:“就算你和她同居,我也能看出来,音音她根本不喜欢你。”
“这次不过也是在赌气耍小性子罢了,做些出格的事引起我的注意,让我去紧张她,去哄她。”
顾蓁音只是一时赌气,才会和景驰结婚,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等他哄好顾蓁音,再让她和景驰离婚,他来娶她。
景驰却没有被激怒的迹象,他挑了挑眉,半感慨道:“我要是能有小叔这么自信就好了。”
旋即他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算了,小叔毕竟年纪上去了,反应也迟缓,我能理解。”
“我和音音哪天办婚礼,我一定请小叔坐主桌。”景驰弯腰,隔着车窗,和驾驶座的景逸琛对视,他愉悦地弯了弯唇,“毕竟说起来,小叔算是我和音音的红娘,没有小叔的成全,我和音音还走不到一起。”
每句话都格外阴阳怪气,听得景逸琛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气再次溢起。
“景驰。”他闭了闭眼,压抑心中的怒火,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她只能是你小婶婶。”
景驰轻笑了声,却站直身子,朝他懒散地挥挥手:“小叔,做人要有点道德,别总惦记你的侄媳妇了,慢走不送。”
简直是倒反天罡。
对方火气显然很大,车子如同离弦的箭驶出,仿佛恨不得撞死他。
景驰转身去了公寓的大堂,找了前台删除景逸琛的入户权限。
前台兢兢业业,要求景驰提供身份证明。
“我是户主顾女士的丈夫。”
现在互联网发达,连带着政府系统也变得格外便利,景驰提供了电子版结婚证,又再次和顾蓁音电话确认过后,前台才正式删去属于景逸琛的信息。
做完这一切,景驰重新走进电梯,站在不断上升的轿厢里,他靠在荔枝纹皮革扶手上,半垂着眼睫,轿厢前壁光洁如水,清晰映出他冷峻的神色。
景逸琛今天的突然造访,打破了他和顾蓁音的平静,他不能确定,顾蓁音会不会因为他悔过而有所动摇,他们之间会不会再次死灰复燃。
但有一点,景逸琛确实没说错。
那就是顾蓁音不喜欢他。
所以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需要把每一个死灰复燃的可能都通通掐灭,防患于未然,他只能人为将他们以后碰面的可能降低,再降低。
对于其他事,他似乎一切都胜券在握,但对于感情,他实在没办法打包票。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他抬步进了公寓。
顾蓁音正坐着沙发上,手指无意识抠着怀里的玩偶,显示她此时的不平静。
见到景驰回来,她问道:“他走了?”
景驰站在顾蓁音面前:“嗯,我还把他的入户信息删了。”
顾蓁音慢吞吞地“嗯”了声,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人一旦决定彻底割舍,过往的云烟,好像就变得格外遥远。
“你对他,还有不舍吗?”
景驰突如其来的一句,直接将顾蓁音问住。
她垂眸:“没有了。”
顾蓁音轻声说:“我只不过是奇怪,他怎么不知道我们结婚的事?”
景驰:“是我让爷爷瞒着他的。”
顾蓁音脱口而出:“为什么?”
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他那点卑劣的私心,他想让顾蓁音对他产生感情,百分百确定,顾蓁音不会离开他后,再将他和她这段婚姻昭告天下,尘埃落定时,景逸琛才不会对他造成威胁,但景逸琛在此时知道真相,并不算是个好消息。
多年的经历习惯,让他知道,事以密成,言以泄败,任何悬而未决的事情,如果提前轻易宣之于口,会无意间给自己增添许多不确定因素。
显然,在他和顾蓁音这段婚姻关系里,景逸琛就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
对景驰而言,景逸琛的介入,无疑是给他埋下了一个地雷,他不知道何时,景逸琛这一枚不定时的炸弹,会将他和顾蓁音这段不算稳固的婚姻关系炸得粉碎。
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一个存在了快八年的白月光,即使他现在已经烂掉了,失去了原来的美好滤镜,成了一粒白饭粒,但威力依旧不容小觑。
景逸琛手里的牌实在太好,顾蓁音的偏爱,她义无反顾的青春,她的目光,她最纯稚的少女心事,景逸琛几乎拥有了八年。
但他除了一纸随时会叫停结束的婚姻关系,什么也没有。
他看着顾蓁音,淤积在心里的话,一句句堆积成山。
——你会因为他,和我离婚吗?
——你还会重新喜欢上他吗?
……
不安全感在像是吹气球,越膨胀越大。
之前他们几乎没有提及景逸琛,尚且还能维持平静,但今天他的不请自来,让景驰多了烦躁和不安,景逸琛确实有自信的资本,他只能靠着死缠烂打,才能把人留下,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担心顾蓁音哪天就离他而去。
顾蓁音被景驰看得有些不自在,她清了清嗓子:“你怎么了?”
景驰缓缓收回视线,低声道:“没什么。”
说是没什么,但语气里的低落,顾蓁音都听出来了。
怎么看上去,他有点像淋了雨的小狗,可怜兮兮的……
难道是景逸琛这个长辈欺负他了?
“不想说就不说了。顾蓁音放柔了声音,“我今晚要直播做饭,你要吃什么?”
她补了句:“之前我说了,你有点菜权。”
景驰的神经终于有些许放松:“你做什么我都吃,你来定就好,需要帮忙吗?”
顾蓁音点点头:“家里好像没有番茄酱了,你能去楼下超市买一瓶吗?”
关于景逸琛的话题再次被他们封存,景驰又一次离开公寓,下楼买东西。
直播如期开始,两位助理已经回了北城,但还是远程帮忙控场,防止有人混入评论区捣乱,但好在,今天的气氛很和谐。
景驰买好东西回到公寓时,顾蓁音已经开始直播了,她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清甜欢快:“谢谢大家关心,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过段时间就准备去拆线啦。”
以往顾蓁音偶尔会开一些带货直播,但今天是很单纯的聊天做饭直播,顾蓁音特地开玩笑强调:“今天没有广告啊,今天说好用都是爱用品,各位品牌方记得给我打钱啊。”
顾蓁音开始洗米煮饭,一边和粉丝互动,有人问助理怎么不在,顾蓁音说明情况:“可可和小纯先回北城了,现在和我不在一个城市,所以今天是我自己一个人在播哦。”
有人发现了细节:【音音,不是你一个人在播吗?你怎么煮了两人份的饭?难道家里还有其他人?】
【电子闺蜜果然有事情瞒着我们!】
【音音,你是不是金屋藏娇了?】
顾蓁音看到弹幕,愣了愣,最后回答:“嗯,家里还有一个同居室友要投喂。”
瞬间,弹幕滚得飞快。
【我就说!肯定有猫腻!】
【啊啊啊同居室友!好暧昧的叫法!是男是女!】
【是谁!是谁和我老婆当同居室友!我嫉妒了呜呜呜……】
【该不会是音音的男朋友吧?】
顾蓁音抬眸,与站在厨房门口的景驰四目相对,她轻声答道:“不是男朋友,是我老公。”——
作者有话说:还没有安全感,糯米糍都要爽死了吧
迟到了,红包
第35章 游戏 “你亲了我,那我也要亲回来。”……
景驰站在不远处, 虽然他没有说话,但顾蓁音还是感觉到,他的心情好像莫名其妙好了起来。
景驰朝她走来, 随后很礼貌地停在她的镜头外, 伸手将番茄酱放在顾蓁音面前的料理台上:“番茄酱,买回来了。”
顾蓁音接过:“谢谢。”
恰好景驰带婚戒的手入了镜, 评论区的弹幕瞬间多了起来。
【声音好好听, 感觉是个帅哥!】
【哇哦,手也好好看!】
【音音,你吃得太好了吧!】
【音, 同居室友可以出镜吗?我想知道到底是谁抢走了我老婆呜呜呜……】
【好奇+1, 长得帅吗?长得不帅我将会取而代之。】
顾蓁音不允许别人质疑她的审美, 立刻给景驰正名:“当然是帅哥。”
【出镜出镜!我们要看姐夫!】
看有粉丝想让景驰出镜,顾蓁音倒是没什么问题,她只是担心景驰会介意, 她有些迟疑地看向景驰:“你要出镜吗?”
景驰很自然地出现在镜头前,对着镜头打招呼:“大家好, 我是音音的老公。”
景驰的脸出现在镜头的一瞬间,男人精致优越的五官轮廓倏然放大, 惊艳的外貌再一次震撼评论区。
评论区短暂地陷入停滞, 随后弹幕像是才反应过来,瞬间井喷式涌出。
【我去!原来是上次的帅哥男粉!】
【音音你吃得太好了啊啊啊!】
【卧槽卧槽, 姐夫原来就在我身边!】
【我就说这个男粉这么大手笔,原来是支持老婆的工作!磕到了磕到了!】
【从某种意义来说,确实是资深粉丝了。】
【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口狗粮,原来上次的线下活动是小情侣的情趣啧啧啧……】
【啊啊啊啊帅哥美女的组合,小两口长得也太权威了!我真的磕到了磕到了!】
【啊啊啊啊啊音音, 看到我的电子闺蜜吃得这么好,我也安心了。】
【想听音音和同居室友的爱情故事!你们俩谁先喜欢的谁?】
顾蓁音看到这条评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她和景驰哪里有什么爱情故事,现在让她现编,她也编不出来。
顾蓁音最后只能含糊道:“我们是青梅竹马,从小认识的那种。”
话音刚落,景驰就从善如流地接话:“是我先喜欢的她,和她求的婚。”
顾蓁音只觉得这人真的挺能编的,但不知情的粉丝却在嗑生嗑死:【哇哦哦!豪门青梅竹马文学照进现实!】
在粉丝好奇他们的感情时,评论区突然跳出一条消息。
【我怎么觉得音音的老公很眼熟?像是星澜的老板……】
【星澜互娱的老板?!是做《星境乐园》的那个星澜互娱?手游界的独角兽啊!】
【我刚刚去查了下,妈呀,这履历有点太牛了,华大计算机专业硕士,从大学开始创业,年仅24岁就手握两个现象级手游大IP。】
【就是他吧,简直长得一模一样,这种有钱又帅的老公在哪里找的?】
【毕竟长得这么帅的人,很难撞脸。】
【音音!求找老公教程!】
【音音宝贝的眼光也太好了吧!】
眼光好吗?
顾蓁音有些心虚,这个老公不算她自己挑的,她的真实眼光好像不太好。
顾蓁音转移话题:“好了,人也看到了,我们接着做番茄土豆牛腩。”
景驰很识趣地退出镜头,把镜头留给顾蓁音。
她做饭的时候没有戴婚戒,纤细白皙的手指握着细长的刀柄,一点点将嫣红番茄整齐地切成小块。
但评论区却没多少人的心思在做饭上,大家都在好奇景驰。
【音音,怎么你的同居室友不帮忙?光吃不做不是好男人。】
顾蓁音替景驰解释:“他是厨房杀手,靠近厨房,会让大家都变得不幸。”
“我高中的时候吃过他做的菜,菜是中午吃的,人是晚上送去医院的。”
“因为他做的菜没煮熟,我食物中毒了。”
这件事景驰也记忆犹新,他高中的时候心血来潮,在短视频的指导下,做了一道清炒豆角,顾蓁音很给面子地吃了他做的清炒豆角,结果那碟豆角没煮熟,当晚顾蓁音食物中毒,直接送去医院吊水。
顾蓁音当时在医院吊水,景驰作为罪魁祸首,在医院亲力亲为照顾了她一整晚,顾蓁音当时虚弱地问他:“景驰,我和你有仇吗?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吃别人的饭要钱,吃你做的饭要命。”
景驰认清自己的做饭水平后,就很识相地不再尝试下厨。
因为做饭这件事,和他注定无缘。
听了顾蓁音讲的往事,评论区清一色的“哈哈哈哈哈哈”。
【老婆你和他离婚,嫁给我!我不会让你食物中毒!】
【楼上的算盘珠子都要蹦我脸上了。】
顾蓁音很好心地挽回景驰的形象:“除此不会做饭之外,他其实没有什么缺点。”
镜头外的景驰悠悠出声:“没什么缺点?你不是总是骂我是混蛋吗?”
顾蓁音:“……”
她上一秒还在给他递台阶,下一秒景驰直接拆她的台。
但和顾蓁音不同,评论区的关注点却格外清奇。
【怎么觉得姐夫话里有话啊……搞得我人心黄黄的。】
【怎么当的混蛋?当混蛋的过程细说!姐我有的是流量!】
【难道是在床上当的混蛋?】
【音音没事,这个饭不会做没关系,那个饭姐夫应该很会做。】
看着滚过的弹幕,顾蓁音的脸倏然变烫,但她还在佯装镇定,直接忽略了上面当混蛋的弹幕,回复了最新那一条看似正经的评论:“他会做什么饭?”
结果这条看似正常的评论给了她致命一击。
【爆炒音音,姐夫会做吗?】
【姐夫看起来就很会炒。】???
顾蓁音的大脑有一瞬间的宕机,原来这群人在这里等着她!
顾蓁音下意识看向景驰,希望他看不懂这群人的胡说八道,但景驰似笑非笑的表情,告知她一个很不妙的讯息——这个混蛋应该完全猜到评论区的意思。
【哈哈哈哈哈音音你脸红什么?】
【让我们一起来搞黄色·jpg】
【音,先别做这个饭了,先和姐夫去做那个饭。】
【同居室友看起来身材就很好,炒起菜来音音这个小身板能受得了吗?】
【评论区怎么裤子乱飞?这里是评论区,不是无人区!】
眼见评论区越来越不堪入目,再说下去就要被封禁的程度,顾蓁音立刻终止直播。
“好啦,我要下播吃饭了,大家拜拜,晚安哦!”
直播结束的前一秒,弹幕还在刷着。
【一会吃完饭要干什么,真的好难猜啊……】
直播结束,厨房陷入诡异的寂静。
景驰率先打破沉默:“一会吃完饭,我们要干什么?”
不知道景驰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顾蓁音面无表情地看着景驰:“洗碗。”
景驰意味深长地“啊”了声:“不是要爆炒——”
顾蓁音脑子“轰隆”一声,跳起来一把捂住他的嘴,恼羞成怒地警告他:“闭嘴闭嘴!不许说那两个字!”
啊啊啊这个混蛋果然能看得懂!
景驰笑得肩膀微颤,顾蓁音只觉得生无可恋,天都要塌了。
顾蓁音只能恶狠狠地强调:“一会吃完饭,你去整理厨房和洗碗,刚刚评论区那些话,你立刻马上给我忘了,听到没有?”
景驰握住她的手,笑声闷闷的:“我知道了,公主。”
饭后,景驰主动承担起洗碗的任务,顾蓁音对做饭感兴趣,但对清理厨房不感兴趣,这项任务一向是助理或者阿姨来完成,现在交给了景驰。
因为这场刚刚的直播,顾蓁音一晚都没睡好,今晚糯米糍罕见地没有出现在直播间,她给对方发去消息,才放下手机辗转反侧,她有些失眠,直到将近三点,顾蓁音才沉沉睡去。
这一觉顾蓁音直接睡到早上十点,一觉醒来,顾蓁音下意识捞起手机,锁屏亮起,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屏幕密密麻麻的未读消息,手机里的消息直接是99+,吓得顾蓁音以为怎么了,结果点开一看,才发现是昨晚景驰露脸的直播片段不知道被哪个熟人截了下来,直接传遍了整个好友圈。
导致现在好友列表里全部都是未读消息的小红点,除了糯米糍回复“昨晚工作忙”之外,几乎全部都在问她和景驰是什么情况。
最新的消息,是景驰发来的,只有一句话。
景驰:【要不要在朋友圈公开我们俩的关系?】
现在这种情况,再不公开,谣言会越来越离谱。
顾蓁音回复:【我们俩的结婚证呢?】
景驰:【被我放在溪山樾的保险箱里。】
顾蓁音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有病吧,结婚证放什么保险箱?谁会去偷结婚证?
景驰:【不过我有我们结婚证的照片,需要我发你吗?】
顾蓁音:【发我。】
照片发了过来,顾蓁音懒得一一回复,直接在朋友圈发了一条动态,配图是她和景驰的结婚证,文案只有两个字——谢谢关心,已婚。
景驰也有样学样,立刻复制粘贴她的配图和文案,也一样发了动态。
所有人这才确定,这两个人好像真的结婚了。
结婚的消息一公开,世界终于清净了。
几天后,顾蓁音去医院拆了线,伤口恢复得不错,顾蓁音也打算和景驰启程回北城,但就在计划返程的前几天,发小程言楷却发来邀约,说过几天是他生日,他在江城有一艘私人游艇,生日当天,他打算在私人游艇上举办生日派对,让景驰和顾蓁音务必来参加。
程言楷打电话邀请景驰时,还顺便八卦了他和顾蓁音的情况,他到现在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恍恍惚惚地再三确认:“不是景驰,你是说,你和顾蓁音领证了!?你居然把你小叔的结婚对象撬了!这算什么?”
景驰漫不经心地转了转婚戒,回答得也很嚣张:“算我得偿所愿。”
好友多年,要是说看不出景驰的那点小心思,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每当顾蓁音在场,他也会似有若无地把话题往景驰身上引,只不过顾蓁音太专一,这么多年,还是没能让她从景逸琛身上转移出一点注意力。
但景驰居然转头就悄无声息地把人娶到手,程言楷多少佩服。
程言楷感叹:“公主都喜欢你小叔多少年了,你居然能撬得动这么坚固的墙角。”
景驰:“所以你以后跟我多学着点儿。”
程言楷:“……”
这个人有够臭屁的。
顾蓁音听说程言楷要办生日派对,欣然答应邀约,生日当天,顾蓁音和景驰一起赴约。
三层的豪华游艇停靠在沪江码头,此时正值傍晚,天空从深蓝渐变成暖金色,渡轮的汽笛声从江上悠扬传来,沪江边的大厦早已霓虹闪烁,纸醉金迷,如梦如幻。
甲板上布置着蓝白色调的鲜花和气球,伴着江风摆动,还有落日余晖里,堆叠的香槟塔折射出晶莹微光。
刚一上游艇,景驰就被人叫走,顾蓁音暂时和他分开,但游艇上不少都是圈内的熟人好友,安唯也来了,一见到顾蓁音,立刻拉着她左看右看,确定她的伤势现在已经彻底恢复,才不满抱怨她:“你干嘛这么傻?还跑过去给那个小明星挡刀。”
顾蓁音笑:“顺手就帮了,没什么。”
“就你最傻,傻得可爱。”安唯看到她手腕上的太阳花钻石手链,挤眉弄眼地撞了她一下,小声调侃:“看来你的婚后生活过得挺滋润的嘛~手链是你老公送的吧?羡慕死了,有颜有钱老公不回家。”
顾蓁音无语:“他天天回家好不好?”
安唯笑得不行,此时寿星程言楷被一群好友簇拥着,见顾蓁音上来,立刻走过来打招呼:“公主,怎么瞒着我们和景驰偷偷成了已婚人士了?”
程言楷身旁的好友们也纷纷搭腔,你一言我一语:“你和景驰怎么瞒着我们秘密闪婚了?你们俩不够意思啊……”
“看到你的动态,我还以为是整蛊呢,我还特地去看了眼日期,确定当天不是四月一号愚人节,才敢信。”
“我还以为你们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在好友动态上大冒险惩罚……”
简直越来越离谱。
她的直播结束后,关于她和景驰领证结婚的消息瞬间在好友圈里不胫而走,一连几天,她的手机就收到了不少人的问候轰炸,大部分都旁敲侧击地问她结婚的消息真假。
也不怪他们不相信,顾蓁音之前喜欢景逸琛,这在圈子里是公开的秘密,不少人已经默认她是景驰未来的小婶婶,但现在她转头就嫁给了景驰,这个消息太过劲爆,让不少人大跌眼镜。
顾蓁音对安唯忧心忡忡道:“我和景驰结婚这个消息,好像有点轰动,你说那些和我不对付的名媛,该不会在背后偷偷笑话我吧?”
安唯却不以为意:“笑你的倒没有,你的老公是景驰,多少名媛千金梦寐以求的金龟婿,她们都要嫉妒死了,谁会笑你?不过嘲讽你的倒是有,你还记得王冉冉吧,她在社交平台内涵你。”
顾蓁音好奇:“内涵我什么了?难道说我脚踏多条船,是个水性杨花的坏女人?”
“你想什么呢?”安唯一言难尽,“她说你眼瞎了这么多年,现在眼睛终于治好了。”
顾蓁音:“?”
好恶毒的人身攻击,还不如笑她算了。
有位和顾蓁音不大对付的千金走了过来,她像一只傲娇的小孔雀,娇矜地上下打量了一眼顾蓁音:“顾蓁音,平时看你都笨笨的,现在结婚终于脑袋灵光一回了,懂得挑一个好的结婚对象了,看来平时你是大智若愚啊。”
顾蓁音:“……”
什么大智若愚?这些人的嘴怎么这么毒?能不能不要再对她进行人身攻击了?
江风清凉,江城也渐渐入夜,暮色渐浓,程言楷招呼顾蓁音她们俩去甲板的环形沙发区坐坐。
景驰正和其他人聊天打牌,见顾蓁音过来,手在身旁的位置轻轻拍了拍:“坐我旁边?”
有好友暧昧起哄:“真夫妻就是不一样,让我们现场吃狗粮。”
顾蓁音无言以对,只能亦步亦趋地坐在景驰身侧,看他打牌,景驰给她要了一杯西瓜汁,她百无聊赖地喝着,看着他玩牌。
他们打牌打得无聊,决定换个游戏玩,程言楷提议玩国王游戏,但人数太少,玩起来不够尽兴,又拉了景驰和顾蓁音进来。
有人调侃:“你抓两个已婚人士进来凑数吗?”
顾蓁音环顾一圈才发现,在场除了她和景驰,其他人都是单身状态,所以相当玩得开。
国王游戏规则很简单,大家互相抽牌,抽到大王的人,就是这一轮的国王,可以对在场的数字下达命令,让对应牌号的人完成相对应的任务。
游戏开始,第一轮的国王是寿星程言楷,他的第一个任务的尺度就设置得很大。
“黑桃2和红心2,隔着纸巾亲十秒。”
抽到这两张牌的都是男生,双方隔空对视了一眼,立刻嫌弃地移开:“楷哥,你这招也太狠了吧!我们俩纯直男。”
程言楷出声:“又不是让你真亲,隔着纸亲而已,玩不起喝酒啊。”
其中一个人豁出去:“老子不喝了,亲就亲。”
在大家起哄笑闹声中,两人很滑稽地完成了任务。
火没烧到自己身上,顾蓁音作为局外人,看得津津有味。
下一轮程言楷还是国王,但程言楷想出了个更损的玩法:“正好我们这里有pocky,不如来一个pocky game吧,抽到的两个人吃一根pocky,谁吃到的饼干最短算输,谁先咬断饼干,也算输,输的人也要喝酒。”
这一局有点刺激了。
说完任务,程言楷开始点兵点将:“那就黑桃k和红心九。”
顾蓁音看了一眼牌面,心脏猛地跳了下,她居然是黑桃K。
程言楷恰在此时问:“是哪两位幸运儿?”
顾蓁音迫不得已举了举手:“我是黑桃k。”
刚刚顾蓁音隔岸观火,还觉得有趣,现在火直接烧到自己身上了,她只能祈祷对面红心九是个女生。
景驰的声音却从身侧传来,他的长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那张纸牌:“我是红心九。”
顾蓁音两眼一黑,怎么是景驰??!
大家笑得不行,起哄声震耳欲聋:“楷哥这手气可以啊,直接开出真夫妻。”
程言楷也乐了:“你们俩应该不用喝酒吧,直接开始吧。”
pocky被拿在手里,顾蓁音小声道:“喂景驰,一会你让让我,提前咬断饼干,行不行?”
但景驰却垂首咬住饼干的一端,他掀起眼皮,漆黑的眼眸直视着顾蓁音,玩味道:“我这个人胜负心还挺强的,我也很想赢,怎么办?”
顾蓁音这个人也受不了激将法,随着饼干越来越短,呼吸的温热轻抚过她的脸颊,她看见景驰近在咫尺的薄唇,头脑一热,直接抬手扶住景驰的侧脸,俯身先一步咬上饼干的最末端。
彼此的唇瓣很短暂地触碰,柔软,温热,独属于景驰的气息清清浅浅地盈于鼻尖,顾蓁音好像尝到他唇瓣薄荷糖的甜丝丝冷香,对面的景驰显然顿了下,“咔嚓”一声轻响,他率先咬断了饼干。
景驰很坦然地后撤,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翻转酒杯,心情很好地示意:“我输了。”
游戏结束,顾蓁音却有种很悬浮的感觉,她机械地坐在安唯身边。
安唯却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仿佛第一次认识顾蓁音:“顾蓁音,你为了赢,不择手段啊……”
顾蓁音回过神来,她解释:“因为景驰一直在挑衅我。”
安唯:?
他是在挑衅你吗?他分明在和你调情好不好?
下一轮,换了另一个国王,但任务尺度一如既往地大。
“梅花A和方块九,法式热吻一分钟!”
pocky game结束,景驰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她身上,但顾蓁音此时却无暇顾及,不知怎么,这一轮顾蓁音有些发虚,她抬手轻轻掀起纸牌一角,只觉得五雷轰顶,今晚的自己有点过分倒霉,因为她是方块九。
景驰的视线落在她的牌面上,轻笑一声。
顾蓁音只觉得有些不妙:“你笑什么?你该不会是梅花A吧?”
景驰托腮看她:“我不是啊。”
还没等顾蓁音松口气,景驰再一次出声:“但我很快就是了。”
下一秒,安唯的声音响起:“我是梅花A。”
这一刻,顾蓁音心下一松。
任务对象是永不背叛的好闺蜜,顾蓁音心里清楚,安唯不会屈服于景驰的淫威,也知道她们俩只能喝酒认输了。
但景驰却屈指敲了敲桌面,朝安唯开出诱人条件:“唯唯姐,换张牌,十万。”
说好永不背叛的好闺蜜安唯立刻狗腿地递上牌:“您请您请……”
“谢了,唯唯姐。”
景驰从善如流地换走安唯手上的梅花A。
安唯这个见钱眼开的叛徒!
景驰屈指,慢条斯理地弹了下牌面,掀起薄薄眼皮看向顾蓁音,嗓音轻轻慢慢:“好了,现在我是梅花A了。”
他迎着顾蓁音震惊的目光,很恶劣地弯了弯唇,他俯身靠近,在她耳边轻声耳语。
“我都说了,我这个人胜负心挺强的。”
“你亲了我,那我也要亲回来。”——
作者有话说:迟到了,依旧红包
第36章 痛经 难道她的潜意识里,对景驰有想法……
景驰伸手扣住她的手腕, 将人压在柔软的沙发靠背上,但他也顺手捞起一旁的黑色风衣外套,抬手盖住顾蓁音。
好友调侃:“接个吻还要挡住, 不让人看, 景驰你也太小气了……”
景驰嗤笑:“我和我老婆接吻,你们凭什么要看?”
柔软外套垂落, 直接隔绝了周遭好奇的视线和好友不满地起哄, 仿佛世界上只有她和他。
顾蓁音不知所措地揪上他的衣角,视野昏暗,铺天盖地都是景驰身上清冽微苦的柑橘气息, 沾染了江风的水汽, 拢在小小的空间里, 变得潮湿炙热。
景驰俯身,高挺的鼻尖抵上她的肌肤,顾蓁音眼睫簌簌落下, 她下意识闭上眼,但想象之中的触碰却迟迟没有到来, 呼吸在距离近在咫尺时,堪堪停住。
他没有亲她。
顾蓁音诧异地睁开眼, 却撞进他那双深邃漆黑的瞳眸, 看不出情绪,顾蓁音整个人都有些僵硬, 心情是七上八下的忐忑,她完全搞不懂景驰的意图。
在漫长又短暂的六十秒里,他们只是互相对望着,鼻尖相触,分享呼吸。
好友们在倒数秒数:“三、二……”
最后的秒数落下, 景驰抬手托住她的下颔,俯身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很轻很轻的吻。
像是蝴蝶落在唇上,又像是触到细微的电流,酥麻微痒,顾蓁音有些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
顾蓁音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人报仇还挺有原则,不会多碰她一下。
外套被掀起,游艇的外界模糊沉闷的笑闹声瞬间变得清晰,随着新鲜清凉的江风,如流水传到耳中。
不知道是紧张还闷的,顾蓁音只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红。
罪魁祸首安唯正一脸戏谑地看着她,无声地对她说了句话。
——初吻的感觉怎么样?
手机弹出安唯的消息。
安唯:【宝宝,你老公给的实在太多了,一会我把赃款分你一半,你老公是景驰哎,不会委屈你的。】
顾蓁音:【你这是赃款吗?!这是你闺蜜的卖身钱!安唯!你用得安心吗!】
安唯:【你们俩之前有没有偷偷亲过?】
顾蓁音:【当然没有!】
安唯:【那初吻的感觉怎么样?】
顾蓁音直接装死。
什么感觉?
明明只是长达一秒的初吻,时间短得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但方才唇瓣相触的触感犹然存在,一直在反反复复地提醒她,她刚刚,和景驰亲了。
游戏还在继续,毕竟是游戏,玩得就是个氛围,没有人计较她和景驰之间到底有没有法式热吻,顾蓁音担心自己继续倒霉,找了个借口离开甲板沙发区,去洗手间补妆。
她蹙眉,倾身看向洗手间的镜子,仔细观察自己的唇,她还抬手摸了摸唇。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很轻很轻地碰了下,她就是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她从包里取出口红,对着镜子开始补妆。
镜子里映出景驰的身影,他不知道何时也跟了过来,却只是站在一旁,抬眸看着她补妆,两人都没有主动说话。
方才唇瓣相触的触感仿佛犹在,她和景驰之间的气氛却是诡异。
顾蓁音主动出声:“刚刚,他们没有发现吧。”
顾蓁音说的是完成游戏任务的事。
景驰不甚在意:“管他呢,我说是就是,反正事实如何,只有你和我知道。”
“还是说,”景驰却话锋一转,意有所指,“不是法式热吻,你觉得有些遗憾。”?谁遗憾都不会是她顾蓁音遗憾好不好?
“顾蓁音。”
景驰主动出声,意味深长道:“其实刚刚亲的时候,你也不讨厌的吧。”
顾蓁音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你是从哪里得出的荒谬结论?”
景驰悠悠道:“刚刚玩pocky game的时候,你不是胆子挺大的吗?我还以为你挺喜欢的。”
“谁喜欢了!那是因为我被你刺激得胜负心上来了好不好?”顾蓁音恼羞成怒,怒气冲冲,“真正爽到的人是你吧!能和我这么漂亮的美女……”
话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像是陡然下降,变得轻如蚊呐,最后两个字仿佛烫嘴,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景驰太过泰然自若,导致她的气势生生比景驰矮了一大截。
景驰却抱臂倚在门边,直勾勾地看着她,极其坦诚。
“那确实挺爽的。”
顾蓁音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她想要和他吵,也完全吵不起来,因为这个人不要脸到一定程度,完全不按套路出牌,顾蓁音只觉得此时拔剑四顾心茫然。
顾蓁音“嗒”地一声阖上口红,她突然转身叫他:“景驰。”
顾蓁音像是突然恢复了平静,直视着景驰:“法式热吻,你是不是不会?要不然,就是你的吻技很烂。”
景驰挑了挑眉,朝她靠近,眼里都是兴味:“你这是在挑衅我吗?”
“你要是想来真的,我也不是不行。”
“至于我的吻技烂不烂,我也不知道,要你试过才知道。”
“你作为唯一的体验用户,事后可以告诉我到底烂不烂。”
他弯腰,将顾蓁音逼退到角落,还一本正经地邀请她:“反正这里也没人,来吗?”
顾蓁音被逼得节节败退,她后悔主动挑衅景驰了,她现在真的怕了他。
但顾蓁音还是色厉内荏地警告:“你敢……”
景驰却低低笑了:“我还真的不太敢。”
“要是我真的这么干,你能当场和我闹离婚。”他目光灼灼,让人分不清话语里有几分真情,又有几分假意,“我舍不得好不容易娶回家的老婆,所以,我还先忍忍吧。”
意料之外的回答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氛围,顾蓁音有些怔住。
这句话多少有些暧昧了。
甲板那边隐约传来骚动,安唯在手机上催促她和景驰,说要准备切蛋糕了,顾蓁音偏过脸,伸手戳了戳景驰:“程言楷那边要切蛋糕了,走吧走吧。”
程言楷唱了生日歌,还给大家切了生日蛋糕,他示意景驰:“你给安唯一块。”
景驰主动和安唯碰了杯:“什么安唯?这是我唯唯姐,放尊重点。”
安唯显然很受用:“我和景驰是知己,相见恨晚。”
程言楷简直无话可说:“你们俩几岁就认识了,到底在相见恨晚什么?再早些,只能娘胎相见了。”
众人笑成一团。
程言楷的生日派对很晚才散,顾蓁音和景驰回到公寓,已经将近零点,前台的管家打电话给顾蓁音。
“顾小姐,前台有您的东西,是一束花,您方便来取一下吗?”
顾蓁音不解:“谁送的花?”
前台的管家答道:“是景先生送的。”
顾蓁音下意识看向景驰:“你送的?”
顾蓁音后知后觉,这束花不是景驰送的,到底是哪位景先生,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顾蓁音点头:“麻烦你帮我处理掉吧。”
说完,回头却看到景驰弯唇,似乎在笑,顾蓁音忍不住问:“怎么了?”
“没什么。”景驰心情很好地笑了,“我只是觉得,原来现在的你,会第一时间想到我。”
诚如景驰所言,这段时间景逸琛在她心里的存在感越来越低,像是被景驰一点点挤压出去,而景驰不断出现她的生活的点点滴滴里,甚至是在梦里。
当天晚上,顾蓁音再次梦到了景驰。
似乎再次时光倒流,回到昨晚抽中法式热吻一分钟的时候,外套之下,梦里的景驰没有克制地停下,而是伸手勾缠她的腰肢,径直吻了下来。
画面定格在最后一秒,顾蓁音倏然惊醒。
如今是十月份的秋天,一觉醒来,顾蓁音的后背却沁出薄汗,浸湿丝质的睡裙。
顾蓁音依旧沉浸在方才的梦境中,心跳“噗通噗通”跳得很快,她怎么能对景驰做这种离谱的梦!
潜移默化间,他们之间的亲密程度已经突破朋友的层面。
倒是景驰在这段夫妻关系里,一直都很游刃有余,顾蓁音有些摸不清他的意思。
但他应该也不讨厌自己。
难道她的潜意识里,对景驰有想法?
这个念头刚刚冒起,就把顾蓁音吓得一个激灵,立刻坐起来。
刚刚坐在床上,顾蓁音只觉得腰部有种隐隐的酸疼,她抬手揉了揉,才意识到最近是她的生理期。
顾蓁音起身下床,去洗手间查看,发现是她的生理期提前了。
顾蓁音像是找到了答案,应该是最近雌性激素太旺盛,才对景驰兽性大发。
找到原因,她暗暗松了口气。
进卫生间换好东西,刚刚出来,门外传来“叩叩”了声,房门开了,露出了刚刚在梦里出现过的脸。
景驰问:“醒了吗?”
顾蓁音脚趾蜷缩,有种难以言喻的尴尬感,她连忙道:“醒了醒了,你找我有事?”
景驰像是没发现她异样,只是说:“今天晚上坐我的商务机回北城,你准备一下,和我一起回去。”
为了满足高管的出行需求,景驰公司的旗下注册了一架庞巴迪挑战者650,显示是景驰私人持有。
傍晚,顾蓁音坐上了景驰的私人飞机。
这架飞机是中型机,但应有尽有,空乘人员先是给顾蓁音送上甜品点心,还有一杯热的柠檬水。
同行的还有许露织和季淳,顾蓁音和他们打过招呼后,他们三人集中在一起聊工作,顾蓁音坐在不远处,用平板开始写下一期视频的脚本。
但或许是气压的影响,平时顾蓁音的生理期并不是很难受,但现在小腹坠痛感愈发强烈,顾蓁音觉得热意不断涌出,潮湿的感觉仿佛溢出来。
这种感觉越来越持久,她瞬间有些不妙,立刻站起身,才发现真皮座椅上出现硬币大小的暗色血迹。
私人飞机配备的空乘人员立刻上前:“顾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顾蓁音先和空乘人员道了歉:“抱歉,能给我拿一张毯子吗?”
她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景驰的注意力,他将目光投向顾蓁音:“怎么了?”
顾蓁音想起他才是这架飞机的主人,她用毯子挡了挡,朝景驰招了招手,景驰配合地朝她走去,她凑近和景驰耳语:“我今天生理期,不小心弄脏你的座椅,对不起。”
景驰站直身体,语气难得有些严肃:“今天是生理期?怎么不和我说?有没有不舒服?”
顾蓁音:“有一点点,但不是很严重。”
尽管如此,在顾蓁音去洗手间换了衣物,再回来时,就被景驰强制要求躺下休息。
但顾蓁音躺下来也不太舒服,后腰泛着存在感很强的酸意,换了好几个睡姿,顾蓁音都不太舒服,只能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景驰像是时时刻刻都在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她一有动静,他都能察觉:“不睡了?”
顾蓁音蹙眉坐起:“睡不着,后腰很酸。”
私人飞机对于秩序没什么要求,进入平缓的行驶状态后,可以随意走动,景驰处理完工作,直接坐过来,将人抱在怀里。
他先一步止住顾蓁音的不安,俯身在她耳边轻语:“我帮你揉揉。”
顾蓁音被他抚上腰腹,她第一次被异性揉肚子揉腰,有些不习惯的僵直。
但可能是景驰的动作太轻柔,慢慢地,顾蓁音的身子软了下来,对景驰也没什么戒备心,他的掌心很热,轻轻揉搓腰腹,适中的力道舒服得让人忍不住喟叹,顾蓁音舒服得昏昏欲睡,眼皮慢慢黏上,再也睁不开,最后直接蜷缩在景驰怀里睡着了。
从飞机下来,北城的秋夜温度不高,景驰给熟睡的顾蓁音裹了件外套,亲自将人抱上车。
许露织只觉得自己被霸总小说的管家上了身,忍不住感慨:“第一次见景驰这么宝贝一个人。”
季淳笑:“能不宝贝吗?惦记了七|八年的人,最夸张的是大学的时候,每个月都飞一趟伦敦,就为了去陪人。”
沉沉入睡的顾蓁音却毫无所觉,此时的她陷入了一个又一个和景驰有关的往事梦境中。
顾蓁音高中念的是北城附中国际部,但北城附中的国际部属于北城的第一梯队,卷得厉害,标化要求很高,临近期末,已经接近凌晨,她的Sat单词没有背完,但第二天要单词小测,雪上加霜的是,她的ap心理作业只写了一半。
虽然老宅有暖气,但处在生理期的顾蓁音还是觉得周身都泛着冷意,小腹的痛感越来越严重,一开始还在能忍受的程度,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顾蓁音已经疼到眼前有些发黑的程度。
顾蓁音前几年没有痛经,但高二这几个月,或许是学习压力比较大,她的生理期也渐渐伴随着痛经而来。
顾蓁音强撑着下楼,想要看看药箱里有没有准备布洛芬,但翻遍药箱,都没看到布洛芬的踪影。
因为顾蓁音找药找得太专注,以至于她没发现,家里还有一个人没有睡。
景驰的声音在身前响起:“你身体不舒服?”
小腹的痛感不断加剧,顾蓁音没有照镜子,但仅仅依靠景驰的神态,她就已经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有多差。
景驰走近:“你生病了?我送你去医院?”
顾蓁音摇摇头,声音低低:“不用,我只是……痛经。”
对于一个同龄的异性,还是关系不算特别亲近的异性,当时的顾蓁音对于这个问题还是有些难以启齿,所以最后两个字说得含糊不清。
这导致景驰根本没听清最后两个字:“你只是什么?”
顾蓁音难受得心烦意乱,忍不住提高音量:“痛经!”
听清楚顾蓁音说的话,景驰的耳廓红得厉害,他难得有些不自然:“那怎么办?”
顾蓁音平缓了语气:“我用外卖软件买点药就好。”
景驰又问:“你要买什么?”
“布洛芬。”
顾蓁音点开手机的外卖软件,点了一家药店的布洛芬,在点进去准备付款时,她不经意看了眼预计送达时间,因为大雪天气影响,加上现在是凌晨,骑手预计要一个小时后才能将药送达。
顾蓁音在心里叫苦不迭,但在大晚上的,也只有叫外卖这一个选择,只能让自己先忍一个小时了。
景驰显然也看到了她的手机屏幕,他的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到她脸上:“叫跑腿要一个小时,你确定还要硬撑一个小时?”
他捞过一旁的羽绒服,直接替顾蓁音拍板决定:“不用叫外卖送药,附近就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药店,我去给你买。”
窗外的雪细细碎碎地下着,仿佛老电视机故障时的雪花模糊信号,给夜色蒙上一层滤镜,像是画质不好的视频。
顾蓁音有些迟疑:“可是现在很晚了,外面还在下雪,不安全。”
“没事。”景驰已经利落穿上羽绒服,“我跆拳道黑带,该觉得不安全的,应该是别人。”
“你回房间等着,我去去就回。”
顾蓁音只能回房间躺着,时轻时重的绞痛不断折磨着她,顾蓁音只觉得冷汗涔涔,眼前发黑,让她分不出心神继续完成焦头烂额的作业。
似乎过了很久,又像是只过了须臾,她的房间传来敲门声,是景驰的声音。
“药买回来了,我可以进来吗?”
景驰开了门,接过药时,顾蓁音不小心碰触到他的手指,像冰块一样寒凉。
显然是一回来就上楼给她送药,顾蓁音想到刚刚对他的态度很差,很虚弱地和他道谢。
景驰没说什么,只是拿走她的马克杯,给她倒了温水,还很好心地替她把药准备好。
小小一粒的布洛芬下肚,没有立刻见效,但顾蓁音还是爬了起来,坚持坐回书桌前。
景驰皱了皱眉:“你吃完药不睡觉?”
顾蓁音小声道:“我的作业还没写完……”
他不满地啧了声:“别写了,小命都要没了,就先别惦记你那破作业了。”
生理期的情绪不稳定,或许就是有些莫名其妙,她也不知道景驰哪个字不小心戳到她即将崩溃的内心,瞬间,顾蓁音的眼泪簌簌落下:“但是我的作业就是没写完……”
景驰当场愣住。
他蹲下身,伸手四处摸了摸口袋,找出一小包纸巾,有些别扭:“喂,你别哭了。”
但顾蓁音没理他,他又摸出一块黑巧克力,缓和了语气:“这是我专门给你买的,我问了一个学姐,她说吃巧克力可以缓解痛经,吃吧。”
但顾蓁音终于理他,还是继续抽抽噎噎:“谢谢。”
他像是拿她没有办法,叹了口气,想出了个解决方案:“这样,你去睡觉,我帮你写,行了吧。”
顾蓁音擦掉眼泪:“你会吗?”
“怎么可能不会——”
术业有专攻,隔行如隔山,国际部和数理实验班也隔了一栋教学楼,作业更是天差地别,顾蓁音看不懂他在洛谷刷的题,同样的,景驰也看不懂她的作业,景驰还是自信得太早,从景驰有些凝固的脸色能看出,他完全不会。
但他很快就掩饰般将那几张作业收起来,又恢复了往日的嚣张:“行了,你别管我会不会,我肯定能帮你把作业写完,而且保证是对的。”
事实证明,景驰说到做到。
昨晚的ap心理作业是选择题,最后景驰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答案,龙飞凤舞地写上选项。
当初写不完作业哭鼻子,对顾蓁音来说是天大的事,但如今再想,却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一件事,但就是一件即将被遗忘的小事,却因为景驰,在梦的间隙悄悄溜出-
顾蓁音再次醒来时,身下是柔软至极的床榻。
顾蓁音一时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一阵恍惚,她还误以为自己还在读高二,被各种考试和单词折磨,但视线触及到宽敞的房间,和床边的各种各样的玩偶,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溪山樾。
似乎察觉到床上的动静,一双灰白色的小狗耳朵突然出现在眼前,小狗脑袋也随之抬起。
睡了一觉,顾蓁音终于恢复了些力气,她抬手摸了摸Sunny的小脑袋:“宝宝,好久不见。”
Sunny围着顾蓁音转悠了一会,随后又自顾自开了房门跑了出去。
顾蓁音以为它去叼小狗玩具,让她陪它玩,结果过了一会,他带着景驰进了房间。
景驰手里还端着一晚热气腾腾的东西,直到他走近,顾蓁音才闻到一股浓郁的姜味,是一碗红糖姜茶。
“是阿姨煮的?”
景驰将碗往她面前递了递,他好整以暇:“不是阿姨煮的,是我煮的,你敢喝吗?”
顾蓁音试探地喝了一口,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一切都还好,她最后放心地将红糖姜茶全部喝下。
景驰看她没什么犹豫就喝下,不由笑了:“不怕有毒?”
“看在你的心意上。”顾蓁音闭上眼睛,小声嘟囔道,“有毒我也认了。”
景驰端着碗出去,Sunny和床上的顾蓁音对视,她伸手揉了揉小狗耳朵,小狗像是怕痒,柔软的耳朵抖了抖,顾蓁音重新坐了起来,她趴在小狗耳朵边,小小声地说悄悄话。
“宝宝,其实……你爸有时候还挺可爱的。”
第37章 消息 “这条消息,你打算发给谁?”……
早在飞机上, 她就睡了过去,是景驰把她一路抱回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景驰的戒备心降得如此低。
可能是激素恢复平稳, 今晚的顾蓁音, 没有再梦见景驰。
顾蓁音也只是难受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已经恢复如常, 没什么感觉。
景驰起床时, 精致的音音公主已经坐在餐桌前吃红枣燕窝,她穿着一条淡粉色的丝质睡裙,衬得纤细的手臂白得发光。
景驰问了句:“肚子还疼吗?要不要给你找个中医, 做做针灸, 喝点中药调理调理?”
顾蓁音听到这句话就毛骨悚然:“不用了吧, 我听到这种治疗方式,感觉自己已经不治而愈了,神医。”
景驰嗤笑, 这个人就是怕疼又怕苦。
顾蓁音来了以后,早餐的种类也丰富起来, 早餐是桑阿姨准备的全麦三明治,景驰却没吃, 他端着一杯温水, 一边喝着,一边用平板处理工作, 点了几下,随后将杯子里的温水一饮而尽,顾蓁音看到他冷白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喝完水,景驰站起身洗杯子,顾蓁音问他:“你不吃早餐吗?”
景驰将手指擦干净:“不了, 半个小时后有个临时跨国会议,我要去公司一趟。”
景驰在吃饭上确实是格外粗糙,吃得也不规律,好像随便投喂点什么,他都能吃,很好养活。
顾蓁音搅了搅炖盅里的燕窝:“昨天,谢谢你了,把我一路抱回家。”
“只是口头感谢?”景驰停在她面前,“不表示表示?”
顾蓁音愣了下:“你要什么?”
他双手撑着餐桌,俯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现在是早上,不如来个早安吻?”
顾蓁音差点被他的直白呛到:“什么?”
“早安吻啊。”相比起顾蓁音,景驰语气稀疏平常得恍如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害羞什么?之前不是亲过了吗?”
顾蓁音据理力争:“那……那不是游戏惩罚吗?”
景驰不甚在意:“我没把它当作游戏惩罚。”
他很自然地托起她的下颔,顾蓁音意识到他来真的,立刻慌乱抬手,下意识挡住唇:“等等……你——”
景驰已经径直俯身,温软的触感落却意料之外地落在她额前。
他亲了下她的额头。
见顾蓁音紧张防备的模样,他长指弯曲下滑,摩挲似的捏了捏她的脸。
“你挡那里干什么?我又没说要亲那里。”他的眼眸里满是得逞的戏谑,却闷闷笑了,“这叫声东击西,懂了吗?”
他重新站直身子:“走了。”
顾蓁音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后知后觉地抬手摸了摸额头。
景驰在耍她-
顾蓁音吃过早餐,就直接去工作室拍视频,顾蓁音在北城租了个带院子的小工作室,用于拍摄,自从从江城回来,顾蓁音正式结束了悠闲的半休假生活,开始马不停蹄地拍摄视频,投入忙碌的工作中。
因为前段时间在养病,没有拍的商务推广也堆积得有点多,pr催得很急,好在顾蓁音的视频脚本已经写好了,两个助理也按照她的要求把拍摄要用的食材准备好,一切准备就绪,拍摄起来的效率也就快了许多。
顾蓁音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就直接忙到了接近傍晚,秋夜的夜晚降临得很快,暮色四起,工作室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秋雨,更添几分凉意,宋悠可她们收拾工作室的卫生,顾蓁音才得以坐在沙发上喘口气。
手机里是景驰的未读消息。
景驰:【今晚回家吃饭吗?】
顾蓁音:【不回家吃饭,在忙。】
回到北城,彼此的工作都进入正轨,她和景驰的相处时间也就变少了,顾蓁音心里泛起似有若无地怅然,亮着的电脑屏幕弹出一条未读邮件。
顾蓁音点开,邮件来自一档美食综艺,因为最近顾蓁音的话题度比较高,节目组想要邀请顾蓁音到节目里当一期飞行嘉宾。
顾蓁音没有参加过这一类综艺节目,和助理确定了时间没有冲突后,顾蓁音加了邮件最后的联系方式,打算先和对方仔细聊聊,再做决定。
“老板……”
顾蓁音想着事情,闻言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疑惑看向宋悠可,宋悠可正一脸为难,示意顾蓁音看外面。
夜幕朦胧,潮湿的晚风裹挟着细雨,寒意阵阵,有道高大的身影正静静站在工作室院子外。
这道身影在往前被她在心里描摹了千万遍,直到现在顾蓁音也一眼就认出来——是景逸琛。
他没有撑伞,只是如同雕塑般立在雨中,原本剪裁精良的西装吸水,泛起潮湿的光泽,软塌塌地耷拉在身上,看起来狼狈不堪。
“小叔叔。”
顾蓁音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突然变得阴魂不散,在她生活中无孔不入,从江城到北城,他居然还会主动跟着来,她撑起伞走出工作室,隔着栅栏,停在景逸琛面前:“上次无端闯进我的公寓,到现在又来我的工作室,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之前送你的花你没有收,而是被人处理了,今天我才知道,你已经搬回北城。”
景逸琛死死看着她,声线发颤:“音音,我只是不明白,你不是很喜欢我的吗?”
他的眼睛渐渐红了,原先挺拔的肩膀像是瞬间塌下,他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你突然就放弃我了?”
她从未看过景逸琛如此狼狈卑微的一面,放在以往,她或许会心疼触动,但现在,顾蓁音只是很平静地看向他:“因为我累了,不想再自取其辱,去追着一个不喜欢我的人了。”
她将一把雨伞递过去,温和而绝情道:“小叔叔,你走吧。”
“音音,其实我——”
剩下的话还未说出口,消散在夜雨里,顾蓁音就已经转身走回工作室。
傍晚的秋雨淅淅沥沥,隔着雨幕,人影晃动,景驰坐在车内,听不到顾蓁音和景逸琛的对话,但却将方才顾蓁音送伞的一幕尽收眼底,车窗缓缓升起,彻底隔绝让人心烦的画面。
老东西花招就是多,现在还学会到顾蓁音面前淋雨卖惨了,更重要的是,顾蓁音居然还心软给他送伞。
他沉着脸,将手机抛到副驾驶上,手机却亮起顾蓁音的来电通话。
景驰故意晾了对方三秒,才接起电话:“有事?”
顾蓁音顿了顿,只觉得他的语气不太对劲:“你今晚回家吃饭吗?”
景驰的语气硬邦邦的:“我今晚不回家。”
“你刚刚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就是在拍视频,现在准备回去了。”
顾蓁音有些奇怪他的态度,好像听起来不太高兴,但顾蓁音只当他是工作太累了:“你也别工作得太晚,早点休息。”
说完,顾蓁音率先挂了电话,景驰面无表情地启动车子,驶离顾蓁音的工作室。
好样的,顾蓁音-
下过雨的夜晚,清吧的生意也略显冷清,暗色的光线透过隔断的玻璃砖墙,如薄纱笼罩,酒吧里只有三三两两几个顾客,安静得只能听到驻唱歌手的歌声。
往日最不屑来酒吧的景驰,直接抓了倒霉的季淳和许露织,让两人陪着喝酒。
往日嘴毒的景驰此时只是默不作声地喝闷酒,搞得许露织和季淳有些面面相觑,但也知道,能让景驰烦心的,只有他家里那位白月光老婆。
许露织不解:“景驰,你都和你白月光妹妹结婚了,你到底在担心些什么?不就是一个曾经伤害过她的老男人吗?根本不值得一提好吧,我现在想起我的那些垃圾前男友,只有恶心,没有遗憾。”
季淳却摆了摆手:“错了师姐,得到的白月光的杀伤力,和没有到手的白月光是不一样的,你根本不懂。”
“得不到的,永远才是最致命的,即使不喜欢了,也始终会有一种得不到的征服欲,你懂了吗?”
景驰垂着眼睫,分不清情绪,长指轻轻晃了晃酒杯:“他对她来说,不一样。”
他承认,他就是没出息,景逸琛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心慌。
老渣男惯会装可怜,顾蓁音今天还给他送伞,那明天再卖卖惨,顾蓁音心一软,说不定就原谅他了。
那他怎么办?
景驰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烈酒一路淌过喉咙,烧得难受,像是棉花堵在心口,清吧的驻唱歌手还在抱着吉他清唱。
我很认真在看你
所以才不讲话
而你眼神太空洞
这让我太心痛
两个人的交流
你眼神也不讲话{1}
……
景驰听得愈发烦躁,这首歌比他还惨,他只想让歌手换一首歌唱。
他手边的手机亮了亮,光他正要按灭手机,却注意到消息来自顾蓁音。
顾蓁音:【我想你了,没有你的日子,我度日如年,你回来吧。】
清吧的灯光设置得幽暗,以至于景驰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直到他将手机亮度调到最高,才确定他看到的内容没有出错。
顾蓁音有这么想他吗?骗人的吧?她今天不是刚刚给景逸琛送伞吗?现在还记得起他这个塑料老公?
景驰酒也不喝了,只是定定地盯着那条消息几秒,逐字阅读,皱着眉认真看了一遍,又一遍。
文字在他眸底逐渐清晰,他从一开始的疑惑郁闷慢慢过渡到豁然开朗,心脏像是有无数愉悦的泡泡溢出,升腾起虚无缥缈的期待和奢望,连带着他的唇角不可抑制地微微上扬。
难道是顾蓁音终于开窍了?
景驰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不到一秒,最后开始飞快敲键盘。
他垂着眼眸,指尖疯狂在手机屏幕上跳跃,从肉麻至极的“宝宝,其实我也很想你。”开始删删改改,最后改成稍微正常点的“我现在就回去。”
但“我现在就回去”这几个字才敲到一半,对面却撤回刚刚那条消息,顶部出现正在输入中的字样,新消息重新弹出。
顾蓁音:【发错了。】
景驰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三个字,仿佛要将手机屏幕盯出一个洞来,原本上扬的唇角缓缓拉平,周身散发的低气压,像是要将周遭冻结成冰。
发、错、了。
也就是说,这条消息,根本不是发给他的。
那到底是给哪个混蛋发的?!
景驰冷笑一声,拨通顾蓁音的电话,顾蓁音柔软的声音响起,好像还有点心虚:“喂……”
“发错了?”景驰捕捉到那点心虚,先发制人,截断顾蓁音尚未说完的话,他像是气息不稳,压抑着无尽的情绪,“顾蓁音,你什么意思?”
“这条消息,你打算发给谁?”——
作者有话说:还有,但很晚,大家先睡,明天早上再看,今天卡文太严重了抱歉,依旧红包
{1}歌词节选自歌曲《轻描淡写》,很贴糯米糍的心理状态
第38章 哄他 “宝宝,给我亲一下。”……
“顾蓁音。”
“能不能对我们这段婚姻认真点?”
面对景驰的质问, 顾蓁音对此只是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因为前不久,另一边的顾蓁音也小小崩溃了一会。
顾蓁音给景逸琛递伞时,视线偏移, 好像看到景驰的保时捷Taycan, 但也只是一瞬间,那辆车就亮起车灯, 直接驶离她的视野。
回到溪山樾, 这件事一直悬在她心里,她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点开景驰的对话框, 打算问一问景驰有没有来找过自己。
只是刚刚点开对话框, 顾蓁音又有些迟疑, 这点细微的小事好像没有询问的必要,手机放在桌面,亮着屏幕, 顾蓁音中途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回来却看到Sunny正好奇地凑上来闻她的手机, 小狗湿润的鼻子不断在嗅着手机,直接误触了输入法的智能续写, 弄出一大段文艺的情话语录, 直接发送给景驰。
顾蓁音两眼一黑,只觉得五雷轰顶。
顾蓁音一把把手机拿起, 看到发送出去的土味情话语录,忍住尖叫的冲动,手指微颤:“宝宝,你给你爸发了什么?!”
——我想你了,没有你的日子, 我度日如年,你回来吧。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好在消息发送还没超过两分钟,她立刻点了撤回,这中间时间很短,顾蓁音自认为景驰看到的几率比较低,但为了避免误会,她还是特地解释了一句“发错了”。
只是她完全没有想到,景驰居然还看到了。
“什么意思?”
“什么发给谁?是Sunny误触我的手机,才给你发那一段莫名其妙的土味语录。”
顾蓁音不可思议:“我怎么可能会给人发这么土的情话!”
土吗?
好像是有点。
景驰像是突然平静下来:“没什么了。”
不等顾蓁音说话,他补充道:“我今晚不回溪山樾,你早点睡。”-
挂断电话,顾蓁音只觉得哪哪都不太对劲。
顾蓁音:【今天工作室外那辆Taycan是你的?】
景驰:【我还以为你要一百年以后才发现。】
顾蓁音确定了,景驰在阴阳怪气。
那她和景逸琛的交流,景驰大概率也看到了。
虽然她什么也没干,但莫名的,就是有些心虚。
顾蓁音:【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景驰:【你说呢?】
顾蓁音不打自招:【景逸琛莫名其妙来找我,我给他送把伞而已。】
景驰:【我什么也没说。】
他在不爽。
顾蓁音摸不清他的情绪,因为之前景驰见到景逸琛,好像也挺正常的。
但顾蓁音结合他刚刚的话,好像发现了问题所在,她刚刚和景逸琛接触过,景驰应该是误以为她要把那大段土味情话发给他。
顾蓁音觉得有必要为自己正名。
顾蓁音:【景驰,我这个人有道德底线,不会婚内出轨搞暧昧,你放心。】
景驰:【除此之外,你就没有别的要说的吗?】
顾蓁音:【没了。】
景驰:【。】
对话就此戛然而止。
顾蓁音心里的第六感告诉她,景驰还在不爽,但她解释也说了,承诺也说了,男人心海底针,她也实在想不到景驰在不爽什么。
正巧安唯来找她:【宝,我的咖啡馆被剧组征用了,最近在拍戏,你要不要过来看?】
顾蓁音心里还想着景驰,决定去了一趟安唯的咖啡馆,安唯谈过不少男朋友,情感经验丰富,她可以顺便让安唯替她解惑。
咖啡馆外的小院子被各种设备占据,打光灯和拍摄仪器堆满安唯的咖啡馆,工作人员进进出出,导演坐在小马扎上,卷着台本和演员讲戏,聊了一会,导演站起来,让大家各就各位。
顾蓁音戳了戳安唯,小声询问:“这演的是什么情节?”
“男女主误会的情节。”
安唯看得津津有味:“男女主冷战中,女主不小心看见男主和女合作伙伴一起喝咖啡聊天,还亲自送合作伙伴回家,女主以为男主想分手,自己一个人在暗自神伤。”
镜头里,男主拉住想要离开的女主,眼神隐忍:“你到底怎么了?我都说了那只是合作伙伴,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你为什么还要生气?”
女主决绝地推开男主,神态受伤:“你根本都不懂我,你对我永远只有冰冷的解释,你根本不懂我看到那一幕,我的心有多痛,你永远这么敷衍,你能不能对我们这段感情认真点!”
男主深情地将女主拥入怀中:“对不起,宝贝,让你伤心难过,是我的错。”
女主撒娇:“我想要你哄哄我。”
两人眼神拉丝,深情对望,随后缓缓拥吻,分开时,女主娇羞低头。
“咔!”
导演喊停,原本还在含情脉脉对望的男女主立刻分开,一堆工作人员围上来补妆整理发型。
喧闹中,顾蓁音突然想起景驰说的话。
——能不能对我们这段婚姻认真点?
——除此之外,你没有别的要说的吗?
不需要安唯解惑,反射弧漫长的顾蓁音终于知道景驰的潜台词。
解释说了,承诺也说了,他该不会是想让她哄哄他吧?
哄人她能有什么经验?她都是毫无用处的失败经验,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顾蓁音在搜索引擎上打字。
——惹联姻老公生气怎么哄?
——被联姻老公误会红杏出墙怎么办?
得到一堆毫无参考意义的答案,顾蓁音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按灭手机屏幕。
她再也没了心思看演戏,和安唯打了声招呼,回了工作室。
工作室里,两位助理正在忙商务对接工作,她这个老板却在伤春悲秋:“你们平时惹男朋友生气,怎么哄?”
宋悠可:“亲他,然后撒娇说‘宝宝你最好了,能不能原谅我?’我男朋友一般这时候就会没脾气。”
顾蓁音委婉道:“我们是联姻关系,有没有比较礼貌点的方法?就不用亲亲抱抱那种。”
苏纯:“老板,联姻夫妻也是夫妻,你们都夫妻了,还要这么礼貌干嘛?”
两位助理提供了一堆无法操作的方法,顾蓁音最后点开糯米糍的对话框,开始虚心请教。
流泪咖啡因:【宝,你哄过男人吗?】
绿茶糯米糍:【……没有。】
绿茶糯米糍:【怎么突然问这个?】
流泪咖啡因:【没事了,这个问题你回答不了。】
流泪咖啡因:【我还有事,先不聊了。】
绿茶糯米糍:【?】
顾蓁音将手机放回包包里,想了想,又点开景驰的对话框。
顾蓁音:【今晚回家吗?】
景驰回复很快:【薛定谔的回家,不用管我。】
顾蓁音:【那你尽量回来,可以吗?】
景驰看着最新消息,气笑了。
什么叫尽量回来?
没心没肺的,就只留他一个人在生闷气。
还问他有没有哄过男人,疯了吧,他怎么可能哄过男人?
她又要去哄谁?小叔?她怎么不会来哄哄他?
明明之前还承诺过会对他好的,现在不到几天,小叔一出现,她就变心了。
他得想办法给小叔找点事干,免得他一天到晚只知道缠着他老婆。
他只是想顾蓁音能明白他在生闷气,能主动来哄哄他,但这个人完全不解风情,他还能怎么办?
他只是单方面矫情了一天,就到了忍耐的极限。
一天见不到顾蓁音,他先受不了。
景驰叫住助理樊朗:“今晚的应酬,安排的时间控制在十一点前结束,我今晚要早点回家。”
樊朗:“好的老板。”
最近国|家大力推行游戏出海,星澜也在和国外合作商洽谈服务器服务,今晚和海外的合作商吃完饭,国外的负责人想领略当地风土人情,景驰又亲自陪着逛了北城的夜景,一直陪到十点,国外的负责人才尽兴回酒店。
景驰回到溪山樾,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
一楼客厅静悄悄的,只亮着两盏云石壁灯,Sunny趴在客厅的地毯上,此时听到动静,摇着尾巴朝他走来,Sunny喜欢黏着顾蓁音,一般这个时候都会待在顾蓁音的房间里。
他伸脚轻轻踢了踢Sunny:“大晚上的不去陪你妈睡觉,你围着我干嘛?”
虽然Sunny现在已经八岁,属于中年狗狗,但养得很好,至今依旧精力旺盛,身体健康,边牧又是属于精力很旺盛的品种,每天都会有专人遛它,一般到晚上,精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往常早就趴着不理人,今天晚上却一反常态地围着他打转,似乎想要带他回房间。
小狗没心没肺地咧了咧嘴,景驰伸手潦草地撸了它一把:“喂,你妈要被外面乱七八糟的老男人勾走了,还笑?”
随后他仰头靠在沙发上,抬起手臂挡住眼睛,自言自语地补了句:“和你妈一样,没心没肺的。”
“说让我今晚回家,结果连她的人影都没见到半个,自己就先睡了。”
景驰起身上楼,二楼依旧安静,顾蓁音估计已经睡下了,他下意识走到隔壁的女主卧门前,只是想起自己刚刚应酬完,身上沾了饭局上的烟酒味,味道不算好闻,他只能收回刚刚搭上门把手上的手。
但小狗咬着他的衣角,半拖半拽地将他带到男主卧门前。
一朵红艳饱满的玫瑰花,正斜斜地别在他的卧室门前。
扎起花束的丝带上,绑着雅马哈R1M的车钥匙-
顾蓁音的卧室燃着荔枝玫瑰的香薰蜡烛,满室宜人清甜,顾蓁音刚刚涂完身体乳,正要灭掉蜡烛睡觉,卧室门传来很轻微的开阖声。
卧室被人闯入,顾蓁音震惊地抬头,看向突然出现在房间的景驰。
烛火摇曳,将他高大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增添了几分莫名的暧昧。
景驰朝她步步逼近,光影在景驰的眼眸跳跃晃动,泛着幽暗的光:“你是在哄我吗?”
顾蓁音想起插在门上的红玫瑰,囫囵应答:“你喜欢就好。”
景驰停在她面前,声音低低:“但你还没哄好。”
顾蓁音愣了下,这人简直是麻烦精转世:“你还想要什么?”
他垂首,抵上顾蓁音的额头:“宝宝,给我亲一下。”——
作者有话说:糯米糍连吃带拿
迟到了,依旧红包
第39章 勾引 “那你心里的那个人,能不能换一……
顾蓁音不知道是先在意景驰过分亲昵的称呼, 还是他提的流氓要求。
但顾蓁音想起他之前的声东击西,她往后撤,试图和景驰拉开距离:“你又在和我开玩笑……”
“很遗憾猜错了, 宝宝。”
景驰再次垂首低语:“我这次是认真的。”
顾蓁音还要说话, 但尚未说出的半截音调被湮没在他落下的吻中。
景驰先一步隔绝了顾蓁音躲避的可能,将人圈进在臂弯里。他的掌心无法避免地触碰她裸露的手臂, 她的肌肤像她送他的那朵红玫瑰的花瓣, 触感柔软,像是柔柔的丝绒,还弥漫着淡香。
景驰只觉得有些麻, 呼吸也重了几分。
唇齿亲昵相触, 一点清冽的酒气从唇齿间溢出, 顾蓁音混沌的大脑挣扎出一丝理智,勉强分析他今晚突然失控的原因。
他喝酒了,而且很有可能喝多了。
他的吻却没有想象中的游刃有余, 有些生涩,只是一点点尝试, 彼此的唇齿会无措地碰在一起,舔|舐、吮|咬。
他的吻时轻时重, 像是没办法很好控制力道的界限, 顾蓁音在大脑缺氧之前,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景驰的吻技真的挺烂的。
混混沌沌中, 景驰终于放过她,她隐约听到景驰问怎么样,顾蓁音头脑发胀,把真心话说出口:“你的吻技,真的挺烂的。”
“真的吗?”
他却轻笑一声, 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再次恬不知耻地凑上前:“那我要多练练。”
直到唇瓣再次被覆上,顾蓁音才后知后觉,自己刚刚那句话,完全是在自作自受。
景驰学东西很快,第二次开始,他显然已经找到了技巧,薄唇碾上,顾蓁音和他呼吸同频,却不再难受。
再次分开时,他有些喘,却还是很亲昵地抵在她的额前,顾蓁音垂眸,就看到他唇上薄薄的水光。
他似乎察觉了顾蓁音的目光,轻笑一声,再次啄吻了她的唇,但语调却有些强势:“以后,不许再对小叔这么心软。”
顾蓁音唇瓣有些肿,脑子好像还没从刚刚的吻转过来,问了句废话:“为什么?”
“因为我会不高兴。”他垂眸,语气很坏,“我不高兴,就会想亲你。”
这是什么坏习惯?
顾蓁音轻声道:“……你这是坏习惯,及时改正。”
景驰低低笑了。
“在你心里,小叔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是吗?”
在他和顾蓁音这段关系里,他只能如履薄冰,一点点试探她的心意,摸清她现在的态度。
确定景逸琛在顾蓁音这里,并没有这么重要后,他才敢大胆地进行先一步。
顾蓁音望进他的眼眸,景驰的瞳眸漆黑微亮。
“那你心里的那个人,能不能换一个?”
换成谁,答案呼之欲出。
但顾蓁音沉默片刻,和他拉开距离,转移话题:“已经很晚了,你早点休息。”
景驰没动,他读懂她的潜台词。
进一步发展的邀请,被她无声的回绝,
对于顾蓁音的态度,他其实没有抱很大的希望,被拒绝是意料之中,他习惯自我安慰。
现在顾蓁音能和景逸琛保持距离,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好的信号。
景驰垂下眼睫,淡淡“嗯”了声,神色如常地道了句:“晚安。”-
景驰开门离开时,Sunny借机钻进了女主卧,趴在顾蓁音专门放置的小狗床上休息。
顾蓁音原本的困意被景驰突如其来的吻打断,正好安唯发来一张截图:【你送你老公礼物了?现在他在朋友圈大秀恩爱。】
顾蓁音点开截图,是景驰刚刚发的好友动态,配图是她今天送的红玫瑰和车钥匙,而文案只有一个戴皇冠的公主emjio。
这条动态下,是密密麻麻的共同好友的点赞和评论。
程言楷在下面评论:【公主送的?羡慕……】
景驰的回复很臭屁:【那你就羡慕吧。】
顾蓁音再刷新,发现原本景驰朋友圈的背景图是Sunny的微笑照,现在却换成了她送的红玫瑰。
顾蓁音觉得他有点太夸张了。
安唯的消息再次弹来:【我就说你今天只是和我打了声招呼,就跑得这么快,原来是去哄老公了。】
安唯:【你第一次送他礼物吗?搞这么大阵仗,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他今天收到老婆的礼物。】
顾蓁音:【也没有吧……】
她每年都会给景驰送生日礼物,但之前是作为朋友送的礼物,现在身份不同,可能意义也变得不太一样。
现在多了一支暧昧的玫瑰花。
点开景驰的动态,顾蓁音才发现,她好像从来没有专门看过景驰的朋友圈。
之前的顾蓁音很喜欢发各种动态,路边见到一片特别的落叶也恨不得记录下来,朋友圈的内容称得上是多姿多彩,但现在的分享欲开始下降,顾蓁音也变得不经常看朋友圈的动态,也不常发,只是换城市时,会偶尔发一条,各个城市的sa会在下面留言。
相较她略显冷清的动态,景驰的动态好像就有点多,甚至每天都有一□□身打卡照,有时候是早上,有时候是中午或晚上,而且打卡照配图是他的……腹肌照?
顾蓁音点开打卡照,放大,眼眸忍不住瞪大,又立刻关掉。
但很快她就恢复平静。
冷静冷静,顾蓁音,男生发腹肌照打卡不是很正常吗?
这样想着,她又忍不住继续看景驰的朋友圈,除了每天雷打不动的健身打卡,剩下就是拍拍Sunny,或者其他,但奇怪的是,她和景驰之间的共同好友应该挺多的,但景驰的动态基本没有共同好友点赞。
顾蓁音给安唯发消息:【景驰还挺自律的,每天都发健身打卡。】
安唯:【什么健身打卡?我天天在朋友圈冲浪,我怎么没看到?】
顾蓁音截了一张朋友圈动态发过去,安唯安静了几秒,才慢悠悠地发来一条消息。
安唯:【OK,破案了,他把我设置分组了,我没资格看他的腹肌。】
安唯:【他的腹肌照,应该仅你可见,只对你这个老婆开放。】
只对她一个人开放?
顾蓁音举起手机,打算继续往下翻看,但手指打滑,不小心给景驰两周前发的健身打卡照点了个赞。
顾蓁音心脏猛跳一下,立刻手忙脚乱地点了取消点赞,但一分钟后,景驰的消息却明晃晃在顶部弹出。
景驰:【我的腹肌照好看吗?】??!
顾蓁音的脚趾在被子里疯狂动工,有种莫名的羞耻感油然而生,她像是暗戳戳视奸的变态,然后被正主发现,明明她只是第一次看景驰的朋友圈,却仍然觉得尴尬。
顾蓁音现在只想把自己发射上火星,再也不要回地球。
这个人是二十四小时都在看手机吗?还是在她身上安装了什么监视器?为什么她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那边立刻就能发现?
她现在立刻换头像,微信名改成AAA健身房顾教练,还来得及吗?
顾蓁音:【帅哥,我是健身房的小顾,我看您的朋友圈,您练得不错,需要来我们这儿办卡吗?】
景驰:【顾蓁音,你当我是傻子?】
顾蓁音:【你可以是。】
顾蓁音:【我只是不小心翻到你的动态,手滑而已,别想太多。】
景驰:【那你还挺不小心的,都不小心翻到我两周前的动态。】
景驰:【你要是想看新鲜的,明天早上七点下楼,来当我私教,我不收你钱,免费给你看。】
顾蓁音:“……”
景驰这是在邀请她,看他的肉|体?
他的暗示已经直白得有些肆无忌惮了。
顾蓁音盯着他发来的几句话,反复逐字阅读,终于确定,景驰好像是在勾引她——
作者有话说:
先更2500,还有剩余的在后半夜,大家先睡,迟到了,下一章会红包
第40章 拉扯 “我高兴的时候,也会想亲你。”……
从景驰低头亲她那一刻, 她就隐隐察觉,他们这段协议婚姻,开始有了不受控的偏轨迹象。
她不清楚景驰对她感兴趣到什么程度, 她甚至觉得是不是她送的礼物带来的连锁效应, 让他一下子就被冲动支配了头脑,才问她要不要换个人。
顾蓁音真的怀疑他今晚喝多了。
顾蓁音:【谢谢, 但我不是很感兴趣。】
顾蓁音委婉地暗示:【景驰, 你今晚是不是喝多了?】
对方驳回他打出的直球,并体面委婉地递上一个台阶。
景驰很想拆台,说自己现在清醒得能给技术部的下属debug, 但他也知道, 就算现在继续, 他也不会得到他想要的回答。
现实告诉他,他现在距离他真正想要的位置,其实还很远。
顾蓁音脾气很好, 心也很软,她看似在一点点接受他, 但前一个人在她的心里扎根太久,对她的伤害太大, 导致她面对另一个人时, 再也没有太多重新再来的勇气,一旦太冒进, 想要硬闯,她会彻底关闭内心,像是内里柔软的贝壳,只留下坚硬的外壳。
穷追不舍的最终结果,只会是换来另一种方式的驳回。
景驰顿了下, 将对话框的内容逐字删除。
景驰:【可能吧。】
看到这三个字的顾蓁音,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不管景驰是出于真心还是其他,但他主动退了一步,给他今晚的突如其来的失控找了理由,让彼此重新回到了安全区域。
微不可查地放松后,顾蓁音却没有觉得多开心,随即而来的却是迷茫,她难得思考起她和景驰的未来,关于她和景驰的将来,难道要这样不清不楚地继续?
对面的安唯见她不回消息,又接连弹了两条消息过来。
安唯的咖啡馆被剧组征用,最近很闲,夜生活的活动也变得丰富,她和其他好友去酒吧玩,遇到了个外国帅哥,作为好姐妹,她还特地拍了张照分享给顾蓁音。
安唯:【在工体的酒吧遇到的小老外帅哥,他一出现,全场的女孩儿们都疯了。】
安唯:【是不是超级帅!】
安唯:【唉,好想亲洋嘴,宝,你在国外念书的时候,怎么就没亲几个洋嘴过过瘾?】
顾蓁音无力望向昏暗的天花板。
她哪里亲过什么洋嘴?她倒是出过不少洋相!
而且五分钟前刚刚出过洋相!
今晚还和景驰莫名其妙地亲了,不是之前浅尝即止的轻吻。
这个认知不断在心里加重,让顾蓁音不得不在意起来,迟来的尴尬才后知后觉地冒出来。
顾蓁音:【两个人之间没有感情,就这么随随便便亲了,会不会有点接受不了?】
安唯:【成年人之间你情我愿,气氛到了,荷尔蒙无处安放,哪管什么爱不爱的,亲几口不是很正常吗?】
安唯又补了句:【哦,对于你这种纯情小菜鸡来说,是不太正常,怎么,你和景驰终于亲了?】
和太熟的人聊天真的没什么好处,被拆穿的顾蓁音默默关掉安唯的对话框,选择装死。
因为安唯说对了,对于顾蓁音来说,这并不是很正常。
那个货真价实的吻,让他们之间某种微妙的平衡,在今夜被打破。
即使景驰事后找了个理由,但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有些事发生了,就没有办法当作没有发生过。
她对景驰不讨厌,作为结婚对象来说,他真的挺好的,甚至顾蓁音在某些时刻,可能会被他小小触动到,但那些涟漪,好像还是没有抵过之前明恋带来的惨痛,前段感情经历让她遍体鳞伤,还是让她有些心有余悸,她确实没有做好准备,去明确接纳一段新的开始。
即使她和景驰是名义上的夫妻。
现在,他们之间算什么?
顾蓁音躺在床上,只是纠结了两秒,就释然地闭上眼睛。
算了,亲都亲了,算是唇友谊吧-
但睡醒一觉后的顾蓁音,却推翻昨晚的唇友谊理论,自顾自重新陷入尴尬中。
想起景驰昨晚的所作所为,她现在就不是很想面对景驰。
所以她没有一如既往地准时出现在餐桌前,而是避开景驰,躲在楼上,迟迟没有下来。
Sunny一大早被顾蓁音放了出来,它正围着桑阿姨打转,等着放饭。
景驰下楼没有见到顾蓁音,多问了一句:“她人呢?”
桑阿姨有些忧心:“太太给我发了消息,说一会再下来。”
景驰了然:“没事,等我走了,她自己会下来的。”
桑阿姨以为小两口吵架了,有心劝劝,但对于主人家的私事,她作为外人,又不好过多置喙,她欲言又止,只能对景驰说:“太太让我给你准备保温盒,说是早上来不及吃早餐的话,就用保温盒准备好,让你带到公司,说是早上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
景驰:“她说的?”
桑阿姨暗示意味十足:“是,太太很关心你。”
景驰笑了下,放下水杯:“没事阿姨,我们没有吵架。”
他靠在隔断上,挡住身影,随后点开手机,给顾蓁音发了条消息。
景驰:【我上班去了。】
顾蓁音没有回消息。
景驰无声地弯了弯唇,很耐心地靠在隔断后,等着某人主动出现,五分钟后,楼上终于传来细微的响动,顾蓁音像只鬼鬼祟祟的小仓鼠,到处探头探脑,谨慎地确定目光所及没有景驰的身影,才小心翼翼地下楼。
那抹裙摆在楼梯角出现,景驰收起手机,站直身子,走进顾蓁音的视野内,顾蓁音吓了一跳,看到突然出现的景驰,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你……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景驰准备的理由也很不走心,他挑了挑眉:“我去而复返不行吗?”
顾蓁音显然没有相信这个完全站不住脚的理由,这个人根本没走,只是发现她在躲她,才在这里诈她!
彼此对望,顾蓁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他的薄唇上,昨晚的场景记忆犹新,他唇上泛起的薄薄水光,以及亲吻后的微微喘息,仿佛历历在目。
景驰的声音拉回她的出神:“你在看什么?”
顾蓁音窘迫地收回视线,耳尖可疑地泛红,没话找话地用了经典开场白:“你吃了吗?”
“没,这不是等你吗?”景驰自顾自替她拉开餐桌的椅子,示意她坐下,“一起吃。”
顾蓁音同手同脚地坐下,机械地接过阿姨盛的粥,一时间只能听到碗和瓷勺的轻微碰撞声。
今天的早餐偏中式,种类有五六种,桑阿姨是高端住家阿姨,调配的饮食营养均衡,各方面都考虑到,但平时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却因为对面坐的是景驰,顾蓁音有些坐立难安,不知道该吃慢点还是吃快点,但没等顾蓁音做出抉择,景驰率先吃完早餐,他起身离开餐桌,只给她留了句:“你慢慢吃。”
两个人都很默契地将昨晚的事彻底遗忘,不再提及,好像一切都一如从前。
景驰离开餐厅,不知道是不是去上班了,没了动静。
顾蓁音细嚼慢咽地吃完早餐,正要起身,景驰却悄无声息地站在中岛台倒水。
这个人总是出其不意地出现,吓她一跳。
他属于冷白皮,皮肤很薄,肤色变化得很明显,他好像换了一件黑T恤,手背的皮肤不复往日冷白,多了些绯红,墨色发丝微微泛着湿意。
顾蓁音问:“你去干什么了?”
他接了一杯水,慢慢喝着:“健身啊,昨晚不是邀请你一起吗?你又不来。”
顾蓁音:“?”
景驰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说他是邀请她去健身,他那不是明晃晃地勾引她吗?
音音公主不动声色地和他拉开距离,景驰看她:“你离我这么远干什么?”
顾蓁音目光移到他半干的墨发,找了个理由:“你身上都是汗,脏。”
这个理由很音音公主,他被无语笑了:“我刚洗完澡好不好?是水,不是汗。”
他朝她走近,拎起衣领:“香的。”
清爽的柑橘调沐浴露香气从他的衣物溢出,景驰现在的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居心叵测,顾蓁音警惕地后退两步。
景驰很识趣地没有再进一步靠近,他站在原地:“我要去公司了,你也要出门?”
他注意到顾蓁音今天没有穿睡裙,而是换了件贴身的针织长裙,还画了个淡妆,睫毛比平日更卷翘纤长,眼皮漾着淡淡杏粉色,下眼睑零星缀着闪片,抬眸间亮晶晶的,明眸皓齿,俨然一副出门的架势。
“嗯。”顾蓁音想起今天要忙的正事,“有个美食综艺找了我,说想让我去当一期飞行嘉宾,今天约了他们那边的导演在工作室见面。”
景驰“嗯”了声:“那你等我一会,我换件衣服,一会我顺路送你过去。”
顾蓁音婉拒:“我自己开车过去就好,不用麻烦。”
景驰定定看着她:“你很不想和我接触?”
顾蓁音不想被人当作纯情小菜鸡,表面风轻云淡:“没有啊。”
“没有就好,那走吧。”
顾蓁音无法,亦步亦趋跟着上车,刚刚坐上副驾驶,景驰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首饰盒,递给顾蓁音:“昨晚打算给你的。”
顾蓁音愣了愣,接过打开,里面是一条钻石项链,细碎的钻石缀着在其中,有种小家碧玉的清新美感。
顾蓁音知道这个品牌,并不是大众的品牌,而是意大利的小众珠宝品牌,价格不算贵,但胜在设计不错,有点难定,顾蓁音有点小喜欢。
顾蓁音眼眸亮了亮,她像只小鸟,喜欢一切亮晶晶的东西,见到恨不得立刻拖回窝里藏着。
不得不说,景驰挑礼物的眼光很不错,这条项链在她的审美上。
景驰垂眼观察着她极力掩饰的欣喜小表情,弯了弯唇:“高兴了吗?”
顾蓁音阖上丝绒盒,收起不断上扬的嘴角,佯装镇定:“还行吧。”
景驰突然说:“以后别再躲着我了。”
顾蓁音手一顿,今天早上极力维持平静的表面,在此刻被景驰挑破。
顾蓁音抬眸,若无其事地和景驰对视:“我有躲着你吗?我没有。”
景驰意味深长:“是吗?”
顾蓁音:“那是你的错觉。”
他长指下移,从善如流地松开安全带,从驾驶座倾身,单手撑在副驾驶座上:“那来亲一下。”?
顾蓁音终于崩溃了,不想再和他维持虚假和平的表面:“你怎么还要亲!”
顾蓁音想起他昨晚说的话,他不高兴就会想亲她:“我又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那倒没有。”
“忘了告诉你。”他再次拉近距离,近得顾蓁音能看清他眼底戏谑的笑意,他坏心眼地压低声音,“我高兴的时候,也会想亲你。”——
作者有话说:音音公主(崩溃版):我真的求你了
小孔雀驰(嚣张):求我也得先亲一下
迟到,红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