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霖皱眉看着白成一张纸的宋闻韶, 他额头冷汗不止,打湿碎发,这让裴霖如何放心离开:“我是Beta, 他的信息素对我没有影响”
正当裴霖还想据理力争时, 他突然觉得脑子钝痛,呼吸骤停了一瞬。他撑着床边,鼻尖的橘子香气猛然浓郁数倍,还夹杂着红茶气。
他的头重得抬不起来。
医生在一旁冷静解释道:“虽然这种现象目前没有特别科学的依据, 但有实验表明, 强势的信息素也会对某些特定的Beta起效。”
“很明显,你被影响了。”
“其中, 最符合实验结果的一条结论是:如果高阶Alpha对Beta心动, 且认定此人是此生唯一,那么信息素可能会被选中的Beta闻到。”
“SSS级信息素的活跃度本就高于其他信息素, 鉴于信息素的传递性质,它会和信息素拥有者意识同步,甚至超于拥有者, 先一步进行改变”
裴霖已经听不清医生的长篇大论了, 他只知道余塘之前和他打趣的文章是真的。就算没有足够的案例证明其真实性, 但他作为Beta,确实闻到了属于宋闻韶身上的味道。
并且和之前不同的是, 这股味道中的红茶味远盖过橘子味, 橘子气开始溶于红茶。
裴霖踉跄着想要起身, 却被宋闻韶拽住了手腕。
裴霖回头看去, 宋闻韶依旧紧闭双目,像是陷入噩梦中,但他却能精准找到自己, 不允许自己逃跑。
SSS级Alpha的爱,就像是疯子的浪漫,偏执又专一,是非你不可的坚定选择。
其实这样对两个人都不好,裴霖想着,爱而不得很痛苦。
“你该离开了,”医生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不然你会有生命危险。”
SSS级信息素不受控地爆发,没有人能预知到其对人的破坏性有多大。
裴霖皱眉,他还是缓缓摇头:“我就留下来陪他吧。”
他抬了抬依旧被宋闻韶拽紧的手腕:“他需要我。”
医生又苦口婆心劝了半晌,依旧动摇不了裴霖的想法。
裴霖见过宋闻韶的易感期,他知道这一次会比之前还要凶,但勺勺需要他,他要留下来。
如果勺勺太过分了,那就事后罚他跪下。
宋闻韶像是感受到有外人要劝阻自己和裴哥分开,他矛盾得脑袋一抽一抽得疼。
他明明是要推开裴哥,可他的手却掐住了裴哥,不许他后退。
医护人员无法,他们在进房间前打过信息素隔离剂,这款药剂是针对宋闻韶这次特殊易感期调配的,余量极少,现在时间快要到上限了,他们必须尽快撤离。
他们不得不求助老爷。
“小裴,”宋秉铖站在门口,担忧地看向裴霖,“先出来,那臭小子目前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他厉害着呢。”
宋秉铖说这话的时候,心也在抖,他不知道宋闻韶这次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
但绝对不能搭上裴霖的安危。
知子莫如父。
父子两人平时就算相处得没那么融洽,但宋秉铖就是知道不能让裴霖收到伤害,不然宋闻韶清醒之后得疯。
裴霖看向老爷的目光波澜不惊,他早已做好决定。
别人都觉得宋闻韶固执,面对想要的东西必须得到,其实裴霖才是真正固执到死板的那一个,没有人能动摇他决定的事情。
宋秉铖叹气,他还想再争取一下:“小裴,你就去隔壁休息一下,要是宋闻韶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你,好不好?”
裴霖油盐不进,他沉默摇头。
正好此刻铁床准备推进来,接连往后的是数不清的针筒
裴霖不像第一次见到时那么手足无措,他甚至在身体能适应后主动起身,伸手拉了拉宋闻韶身上的被子。
裴霖摸了摸宋闻韶的额头,出汗现象已经好多了。
他俯下身,凑在宋闻韶耳边说道:“勺勺,我去帮忙架机器,不出房间,待会就回来。”
裴霖的主动性极强,他按照指令快速将各类检测器摆放好。冷冰冰的机器在暖黄色的灯光下都无法散发出暖和的光。
裴霖看着昏迷不醒的宋闻韶,心中的不安和恐惧在无限放大,哪怕所有人都在说着宋闻韶没事,之前遇到过更危险的情况,但他始终替勺勺捏了一把汗。
那可是他的勺勺。
纷吵的环境终于安静下来,房间里终于只剩下裴霖和宋闻韶两个人。
宋闻韶紧皱的眉头终于松了一点。
SSS级Alpha有着异于常人敏锐的感官神经,刚刚那一番大动作,又不断有不同的Alpha、Beta来回穿梭。即使他们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也扰乱着宋闻韶的大脑。
要不是有着裴霖的气息,宋闻韶可能真的快要压不住体内暴动的信息素了。
此刻的空气新鲜很多,宋闻韶勉强缓过神来。
他一睁开眼就和裴霖担忧的眸子对上,他笑得苍白无力:“别担心裴哥,我没事的”
裴霖见他终于醒过来了,紧绷的身体勉强放松一点:“你看着可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宋闻韶的干裂的嘴唇在他笑得时候溢出血珠,他看向放在不远处的止咬器,吃力地开口:“裴哥,帮我带上止咬器。”
裴霖看着那不近人情的、泛着银色光的止咬器,不知为何想起了自己在出任务时最喜欢用的一把匕首,也是这样的光泽。
他现在好像也没有很喜欢那一把匕首了。
“一定要戴吗?”裴霖不想给宋闻韶戴上,他不想让勺勺失去自由,这种被迫戴上“圈套”的行为,残忍到不近人情。
宋闻韶坚定点头:“我快控制不住体内的信息素了,我不想伤害你。”
他说得缓慢,却坦诚得让裴霖无法拒绝。
裴霖不情不愿地将止咬器拿在手里,细银材质嵌入面罩,两侧还带有指纹识别,做工精致,却让人无法升起欣赏之情。
宋闻韶的脑袋微微抬起,他示意这裴霖扣上来。
裴霖扶着宋闻韶的后脑勺,还是不愿意:“你要是忍不住,就咬我,好不好?”
宋闻韶听到裴霖这番话后,双眸明显变得通红,他的神情瞬间从苍白到贪婪,宋闻韶闷哼一声,笑得无力:“裴哥,不要纵容我们这些贪得无厌的Alpha。”
宋闻韶没想到裴霖在答应和自己在一起后,放下了一切戒备心,他是忘了之前自己是怎么对他的了吗?
现在自己只是感受着裴霖扶在自己脑后温度,就想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抓过来,含在嘴里又舌舔又咬,直到沾满自己的唾液和信息素才罢休。
要不是自己还要分神压着信息素,他早就不受控制了。
宋闻韶见裴霖还是犹豫,干脆自己动手。
裴霖轻松躲开宋闻韶伸过来的手,开口问道:“止咬器里的指纹是谁的?”
宋闻韶诚实回答:“不是我的。”他不能录入自己的指纹,不然止咬器就失去了意义。
裴霖低头研究着止咬器上指纹解锁的位置,发现要录入指纹前居然还有一道密码。他不像是和宋闻韶商量:“把我的指纹录进去。”
宋闻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行。”
裴哥一定会心软得解开,到时候完全失控了可怎么办?他不想伤害裴哥分毫。
“行,”裴霖没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干脆将止咬器重新放回桌上,不轻不重的清脆响声震得宋闻韶大脑嗡鸣,“那就不戴了。”
反正裴霖也不喜欢。
宋闻韶就知道,他从来犟不过裴哥。他只能妥协让步:“裴哥,到时候一定不可以摘下我的止咬器。”
裴霖还是那个不愿意陷入无意义的假设的人,他干脆地答应了宋闻韶的要求:“我到时候看情况,勺勺。”
“现在感觉如何?要不要吃营养剂?”裴霖现在更关心勺勺的身体。
宋闻韶摇晃了一下脑袋,刺痛感不仅没有变好的迹象,反而更痛了:“头疼”
裴霖修长有力的手指抚上了宋闻韶的太阳穴。裴霖没有什么按摩的经验,他只能做着最基础的缓解功能,顺时针地缓慢打圈。
宋闻韶闻着裴霖身上好闻的味道重新闭上眼睛。
要和体内乱窜的信息素抗衡,好疲惫。
但宋闻韶也知道,这一次易感期不结束,他就好不了。
真希望拖着拖着,就好了。
裴霖在试探过宋闻韶的体温后,才缓缓直起腰。
终于恢复了正常体温,也不再出虚汗。
快点好起来。
裴霖简单洗漱后,就轻手轻脚地钻进被窝。
他有点意外被子里的温度,最近都要靠他暖和起来的被窝,居然已经热乎乎的了。
他没有多想,将被角掖好,确定宋闻韶只有一个脑袋露在外面后,便沉沉睡去。
这几天,他也被折腾得提心吊胆,趁宋闻韶的状态还行,赶紧养精蓄锐。
夜里,宋闻韶的体温越来越高,他燥得早就将身上的被子尽数踢了下去,他还残留着些许意识将裴霖身上的被子盖好。
他嗅了嗅怀里这个香得他牙齿痒的小东西,眼里的克制早已变成滔天情谷欠。
好香、看着好好吃,宋闻韶张口就想咬下去。
清脆又突兀的碰响声打破了宋闻韶的谷欠望。
他抬手摸了摸早已被体温捂热的止咬器,笑了笑,居然还有这玩意,他差点都忘了。
裴霖累极了,平时有点风吹草动声就能立刻清醒的人,只是皱了皱眉头,又继续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荒诞不经的梦。
梦里,他变成了一杯橘子味的红茶,被宋闻韶一口吞了下去。
第92章 易感期
宋闻韶费劲力气但还是没控制住体内的信息素, 长期被宋闻韶压榨的信息素还是进行了反扑。
宋闻韶的自我意识被压制得几乎全无,他仅凭本能在行动。
不能摘下的止咬器让宋闻韶下手的力度都大了不少。
裴霖吃痛地醒过来。
他还没完全睁开的眼中倒映着宋闻韶狠戾又失控的表情。
裴霖伸出手想隔着止咬器抚摸宋闻韶的脸颊,却被恶狠狠地拽住了手。
宋闻韶痛苦地皱起脸, 额前冷汗不止。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裴哥, 走,离我远点我快控制不住了。”
裴霖坐起身,他像是下定决心般正视着宋闻韶猩红的眸子:“这次易感期就让我陪你好不好?”
“以后总不能每次易感期你都把我赶走吧。”
宋闻韶闭了闭眼,他那狂躁的信息素像是得到了认可, 反抗得更加激烈。
“裴哥, ”宋闻韶靠着最后一丝清明再次向裴霖确认,“我怕自己会吓到你。”
“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
裴霖还是抚摸上了宋闻韶止咬器, 原本冰凉的面罩被宋闻韶滚烫的体温捂得发热:“你要是真的太过分了, 罚你睡客房。”
可能是裴霖实在太温柔了。
宋闻韶任由裴霖指纹解锁,摘下了止咬器。
他得到了完全的自由。
是裴哥亲手承诺的自由。
宋闻韶最后放松了下来, 然后他彻底失去了意识,放任信息素做主导。
信息素在经历过长时间的挤压,此刻就像是一点就燃的炸弹。
宋闻韶整个人都变得凌厉起来, 他跪直在裴霖的面前, 虽看着瘦削但仍旧高达的身形甚至都压住了裴霖的影子。
他痴迷地盯着裴霖的全部上下打量, 手指捏上裴霖的下颌,大拇指狠狠碾过裴霖的下唇:“老婆, 你好香”
裴霖太久没有见过宋闻韶强势的模样, 他最近印象里的宋闻韶可是有很长一段时间粘在自己身边, 是一只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狗崽子。
哪像现在这样蛮不讲理地就要压下来。
裴霖心生了些许退意。
那双充满占有欲的目光在他的心里蒙上了不安。
裴霖推拒着宋闻韶的肩膀:“你等等别这么喊我”
宋闻韶不满地看着眼前这个惹得他信息素不稳定的小东西, 他直接扣住裴霖的手腕,张嘴就咬下来,好软、好有弹性, 好喜欢。
宋闻韶的鼻尖四处嗅着,他像是不满裴霖身上没有沾满自己的信息素,直接扣住裴霖的脖颈,毫无征兆地就咬了下去。
“呃啊”裴霖痛得瞳孔巨震,他本来搭在宋闻韶肩膀上的手臂无力地滑落下来。
裴霖的手脚瞬间被死死地压住,他像只奄奄一息的小兽被凶猛的野兽叼住命脉,连挣扎的空间都没有给他留下。
宋闻韶是一点都没有嘴下留情。
他满脑子都是“为什么自己的老婆身上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气味”?
他像是下了死手。
不断将自己的信息素往裴霖的体内渡去。
裴霖裸露在外的肌肤从最初的粉红变成绯红,他恍惚间觉得自己又变成了气球,被不断地吹大吹圆,每当自己觉得到极限后,还仍能灌下不少。
裴霖张大嘴巴,想要呼吸更多的新鲜空气
可却被宋闻韶残忍地堵住了,大舌不讲道理地横冲直撞,直直地冲喉口勾去。
裴霖被呛得脖颈被迫伸长,青筋暴起,大片肌肤上红痕混着掐/痕,看着惨不忍睹。
宋闻韶馋了面前的猎物许久,平时被理智死死压住的谷欠望在此刻被尽数激发出来,原本用来限制宋闻韶的东西,竟被他全部用在了裴霖身上。
裴霖的双手被绑了起来。
但仅此还不够,宋闻韶手脚麻利,速度很快地在裴霖身上打着一个又一个结。
裴霖原本被耗得差不多的力气,在此刻好像又瞬间恢复了。他拼命挣扎起来,绳子却越缠越紧。
“宋闻韶”裴霖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哑着嗓子惊恐地喊道,“你冷静点你疯了吗?”
“快点给我松开!”
宋闻韶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他沉浸其中。
他喜欢看裴霖费劲力气向后退去,但又逃不开的模样。
裴霖结实漂亮的肌肉上覆盖着各种液/体,在暖色的灯光下泛出暧日未的色彩。
肌肉随着动作的变化,时而紧绷时而放松,看着又鼓又软的,好想一口咬下去,吃掉。
宋闻韶是实干派,他说干就干。
尖锐的犬牙在裴霖的肌肤上咬出无数牙痕,好几处都破了皮,但宋闻韶依旧不管不顾地继续口肯咬。
处处留痕。一点完好的肌肤都不愿意留下。
脖颈、胸膛、大腿内侧简直是重灾区。
疼痛中混杂着刺激,再加上绳子的摩擦,裴霖是真的想死。
太超过了
以前多少还带着点克制,这次真的是将疯狗放出来了。
裴霖眼前一片迷糊,他看头顶的灯都是重影的,可就这样他还被宋闻韶抓着问:“老婆,你为什么走神?”
“在想谁?想余塘吗?”
“走神的人可是要得到惩罚的”
裴霖连闷哼的力气都没有了,找个年纪小的还真是要人命,精力旺盛到完全不知道什么是累。
裴霖再强悍的身体素质也经不起无休止的索取,他只记得到后面宋闻韶脸上露出了抱歉的笑容,但手里的动作是一点都没有变轻。
那个小屁孩到底是在哪里学到的这么多姿/势
裴霖觉得自己像俎上鱼肉,任由宋闻韶摆弄。
他在再一次昏睡过去时想到,等宋闻韶的易感期过去后,宋闻韶一周,不,一个月都别想进他的房间
裴霖的嗓子干得快要冒烟了,他下意识地想伸出手去够习惯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可他的手指才动了一根,就僵在原处不敢再动弹。
痛,好痛,太痛了。
身体像是被切成上百块,打碎又重组一般,根本动不了。
宋闻韶小心地守在裴霖身边,他见裴霖的眼珠动了动,就很上道地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温水。
他的声音又轻又温柔,还带着明显的讨好:“裴哥,我喂你喝点水”
宋闻韶本来想嘴对嘴喂的。
他一看到裴霖那张被他咬月中的唇瓣,心里又生了旖旎心思。
但他又怕被裴霖骂,还是老老实实地将吸管递到裴霖嘴边。
平时算不上硬的吸管,在碰到裴霖的唇瓣时,还是让裴霖倒吸了一口气。
本就充血的唇色看着更艳了。
裴霖的眼皮仿佛有千斤重,他吃力地半睁开,就看到一只晃着尾巴的疯狗在小心翼翼地讨好他。
裴霖在猛吸几口温水后,才稍稍缓过神。
他身上估计就没有一块好皮,裴霖面无表情地想,要是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宋闻韶又小心地递上营养剂:“裴哥,补充一点能量。”
裴霖在连喝了三支后,才勉强感觉好一点。
他本想撇过头去不看宋闻韶,但他只要动一下,脖颈就发出抗议。
裴霖艰难地从喉口压出一个字,宋闻韶没听清,还凑近趴上去听了听。
然后,他就听到了裴霖咬牙切齿的声音:“滚。”
宋闻韶趁着裴霖暂时还没有力气找他算账,死皮赖脸地躺了上来,他控制着力道,小心地将手臂搭在裴霖的身上:“裴哥,我陪你。”
裴霖暂时没力气和宋闻韶费嘴皮子,他暗自把这一笔记下,后面再和他算账。
裴霖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周,才有缓解的迹象,在此期间,他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宋闻韶。
两人居然厮混了快一个月
裴霖现在看到宋闻韶就想踹一脚,但他腰酸背痛,脚抬起来也费劲,更气了。
宋闻韶本就是SSS级Alpha,他在讨人厌的易感期过后,整个人又变成了那个人前高高在上的少爷。
只是每当他面对裴哥时,又会变成那个乖乖听话的大狗。
宋闻韶看着裴霖身上快一个月还没有完全消下去的痕迹,有点自责。
都怪他被美色冲昏头脑,如果后面能忍住的话,裴哥也不会这么惨。
“裴哥,”宋闻韶可怜兮兮地蹲在窗前,他身后的尾巴都不敢摇起来,“今天我能和你睡吗?”
“不能,”裴霖皮笑肉不笑地低头看手机,他连视线都不愿意分宋闻韶一个,“你给我去隔壁房间反省。”
宋闻韶耷拉着脑袋,他声音低低的:“裴哥,你是不是后悔了”
“可是,我忍不住”
他也想忍的,但是裴哥一次又一次的纵容他,让他忘乎所以,等他清醒过来时,裴哥破破烂烂地躺在他身下时,他的眼睛没忍住又红了。
裴霖转头就看到宋闻韶跪在床边,两侧的长发挡住了他的表情,听语气就能猜到又在钻牛角尖了。
裴霖冷着脸,在心里唾弃自己没有底线,但还是松口:“上来。”
宋闻韶听到声音后,猛得抬头,脸上的泪水黏黏糊糊的,不少头发丝沾了上去。他小心翼翼地确认:“可以吗?”
裴霖不再理宋闻韶,他也怕自己后悔说这话。
宋闻韶上床后乖乖地靠在裴霖的肩膀上,他像是唠家常一般,随口将藏在心里想做很久的事说了出来:“你说,我去把腺体割掉,好不好?”
第93章 绝对契合
裴霖拧起眉头, 他连手机都来不及熄灭,就不认可地看向宋闻韶。他压着脾气一字一句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想要去割掉腺体。”
裴霖其实很少有情绪波动,他几乎将所有的情绪都给了宋闻韶。
他也不知道就这么个小屁孩, 是怎么做到时刻都能牵动他情绪的?
“嗯?”裴霖冷下来的表情其实很凶, 他盯着宋闻韶问道,“说话。”
宋闻韶突然不敢讲了。
他觉得讲出来会立刻被揍得很惨。
“我只是随便想想,”宋闻韶打着哈哈,试图转移话题, “过几天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裴霖的注意力又回到手机上, 他最近迷上了各类小游戏,不仅能打发时间, 还能分散注意力, 非常适合他这种浑身酸痛,暂时还没力气揍宋闻韶的人。
“嗯, 可以。你别再想乱七八糟的了。”
裴霖就当他是在胡闹,也没有特意放在心上。
但他忘了,宋闻韶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宋闻韶当惯了大少爷, 向来无法无天。再说了, 割掉腺体对裴哥来说是件好事, 至少以后不用再忍受自己没有意识、仅凭本能攻击了。
裴哥太惯着他了,他不能不断消耗裴哥对他的爱。
万一万一有一天裴哥厌烦了怎么办?
宋闻韶说干就干, 他不想再拖了。
他瞥了眼专注玩游戏的裴哥, 悄悄和周临越联系上了。
[宋闻韶:你说我去把腺体割掉怎么样?]
周临越在看到宋闻韶消息时, 刚哄好在生闷气的余塘。
他也觉得自己的谷欠望太强烈, 余塘受不了也正常。
[周临越:我觉得不错,可惜最近旁支又在给我使绊子,我暂时割不了。]
[宋闻韶:你也要割?]
[周临越:本来没想到, 但你提醒了我。]
[宋闻韶:行,那我先替你试试。]
宋闻韶直接把这个疯狂的念头告诉了实验室,并且威胁他们不许和宋秉铖报告。
老头可以知道,但不能在手术前知道。
哪怕实验室的负责人明确告诉宋闻韶Alpha摘掉腺体,后果将不堪设想,最好的结果是成为一个半残废的Alpha,闻不到信息素、没有易感期,引以为傲的智力、体能等等都会慢慢退化。
宋闻韶也依旧坚持。
他看到结论表示满意,这不就是变成普通人吗?不再受到信息素影响,不会变成怪物,挺好。
最重要的是,他能够心无旁骛地永远和裴哥在一起。
他们做过无数场实验,几乎一生都在研究SSS级信息素对于身体以及外界的影响。
面对宋闻韶,他们更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宋闻韶就是他们的主要研究对象。
可是摘除SSS级Alpha的腺体,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过于天方夜谭。
以Alpha的自负、高傲,几乎没有Alpha会做这种相当于自残的手术。
而SSS级,级别更是高到夸张。
目前根本没有对于此级别的手术报道。
他们预估不出其中的风险,他们只知道一旦开始,那就是不可逆转的结果。
实验室里的一群怪物科学家,第一次棘手到面面相觑,眼里没有对未知的渴望,只有对生命的敬畏。
他们再无情,再痴迷于科学,哪怕这次的手术极大概率会成为一项令全世界都瞩目的研究课题,但这违背了人性。
是有不少成功摘除腺体的案例,但那些都是因为疾病或者某些不可控因素而选择的下下策,哪有人
“就算被赶出庄园,也和老爷说一声吧。”
大家面色凝重,正准备和老爷报告的时候,就有人进来收走了他们所有的联络设备,直接将他们看管起来。
“尽快准备好,少爷在等。”冷冰冰的声音冷漠得不近人情,他们只听从少爷的命令-
裴霖发现最近一段时间宋闻韶行动诡异。
白天找不到他的人,连晚上都回来得很晚。
在宋闻韶再一次沾着冷气回到房间后,裴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声:“你最近在干嘛?”
宋闻韶有点心虚,他手忙脚乱地将身上沾着实验室里药剂味的外套脱下来,径直走向卫生间:“最近公司有点忙”
裴霖就没再多问。
其实宋闻韶最近很乖,每天都会安分地出门上班,晚上也时不时加班,还会时刻发图片给裴霖报告位置。
他虽然觉得不太对劲,但也不会将宋闻韶逼得太紧。
裴霖也是第一次谈恋爱。
他整个人束手束脚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谈
干脆给两人都留点空间适应。
裴霖继续翻着适合出游的地方,尝试着做攻略。之前宋闻韶在他躺在床上的时候老是缠着自己说要一起出去玩,现在他可以出去玩了,宋闻韶反而没有动静了。
裴霖压下不安。他在宋闻韶上床抱住自己想要腻歪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开口:“你最近也太忙了吧我们要不要出去玩,放松一下?”
裴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红晕从耳根蔓延到脖颈,他真切感受着身上的温度在不断飙升,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在发烫。
他习惯了宋闻韶死皮赖脸地缠着自己,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邀请宋闻韶出行。
他咬了咬唇,在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后才能这么流畅地说出口。
“如果你抽不开太多的时间,那我们可以周末出去玩两天,近处的话,我们可以去隔壁省玩一玩,要是能多玩两天,我们可以去海边我挑了几个城市做好攻略了,你看看想去哪个?”
裴霖说着说着兴致上来了,心底的羞燥早已散去。
他正兴致勃勃地和宋闻韶分享着游玩攻略时,身边本来还在附和的人声音变得越来越低,渐渐地只能听到平稳的呼吸声,和自己兴奋的声音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裴霖侧过头看去,宋闻韶已经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着了。
乌亮光泽的长发随意垂在两人盖着的被子上,又长又翘的睫毛轻合着,眼下一片乌青。
宋闻韶最近到底在忙什么?
裴霖看着他苍白的脸,总觉得他没有休息好。
宋闻韶实在是太累了。
就算他的身体素质再好,也扛不住每天吃药抑制信息素。
他真的好烦SSS级信息素,害得他吃药的剂量都得翻倍。
不过快结束了,宋闻韶昏昏沉沉地想着,等腺体割掉就好了。
他必须扛住。
宋闻韶身上熟悉的橘子味越来越淡,红茶香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随身携带、向来不离身的项链和手链也没了平时的滚烫,红宝石变得浑浊冰凉,失去了原本透亮的光泽。
裴霖体谅宋闻韶的辛苦,没有过多的质问,但他心里也开始有点动摇,之前那个粘人的小屁孩怎么在得到后就变得若即若离。
是这么快就腻了吗?
这才过了多久?
甚至还没有到过年的时候。
平时能第一时间发现裴霖心情变化的宋闻韶也没有和往常一样趴过来东问西问,而是疲惫地搂着裴霖的腰倒头就睡。
裴霖又萌生出想走的念头。
但他看着蹭在自己怀里睡得香甜的宋闻韶还是不舍得将话说出口。
这可是他第一次心动的对象,也是唯一一个。
这个世界上怕是再也找不到像宋闻韶一样矛盾又吸引他的人了。
裴霖心中的占有欲也爬了上来,他捏了捏宋闻韶的脸,在宋闻韶耳边小声威胁道:“你要是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我可饶不了你。”
不就是关小黑屋吗?
不就是把人锁起来吗?
说的好像他不会似的。
宋闻韶轻声嘟囔:“裴哥,困睡觉。”
裴霖心疼地又将被子往上拉了拉,他拍了拍宋闻韶的后背,让宋闻韶睡得更舒服。
算了,小朋友有点小秘密也正常,反正早晚会知道。
宋闻韶每天都和做鬼一样,天蒙蒙亮就往实验室赶。
他为了不让裴哥和老头发现,将实验室参与此次手术的人转移到了他之前关裴哥的别墅里去了。
依山傍水,独栋别墅,一时间没人能找到。
他两头骗。
既骗裴哥说是去上班,也骗老头说是在陪裴哥。
自从集团重组后,宋秉铖就忙得脚不沾地,他除了之前宋闻韶半死不活的时候盯了宋闻韶了两天,在确定裴霖愿意接受自家臭小子后,又扎进工作里。
宋秉铖不再对裴霖有任何偏见。
在他看来,实在是太好了,终于有人治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屁孩了,他接下去的日子能清净不少。
宋闻韶这两天身体疲惫得连脚都快抬不起来了,他撑着墙面勉强稳住身形:“我感觉体内的信息素快消失了,已经闻不到什么味道了,什么时候可以手术?”
宋闻韶不能再等了。
裴哥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裴霖不止一次凑在他的后脖颈处问他为什么最近的信息素味道这么淡。
要放在平时,宋闻韶早就缠着裴霖又亲又抱了,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么主动的老婆,不让老婆在床/上说几句软话,他是绝对不会让裴哥下/床的。
粘人的裴哥可太少见了。
可目前的他却心虚得很,他不得不各种打马虎眼。还不动声色地拉开和裴哥之间的距离。
他不是没看到裴霖眼里的失落,只是他不能功亏一篑。
裴哥实在太敏锐了,他要让一切尘埃落定。
到时,任由裴霖打骂。
可现在的他,只想给裴哥一个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自己。
他不想裴霖为了他隐忍、退让。
你说他没爽到吗?他爽到了。
但他不想要这种的,他想要清醒的绝对契合。
实验室的专家冷静地给出建议,眼里并不认同:“这个手术依旧存在风险,如果操作不当,会有死亡风险。”
宋闻韶淡淡地问道:“你们有多少把握?”
“九成。即使成功也会有副作用。”
宋闻韶:“够了。”
“少爷,”专家还是坚持每日一劝,“你的信息素可以被很好的控制,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地摘掉。”
宋闻韶的内心从未动摇,他在裴霖还没逃离他身边时就想过了。
“我的结婚对象是Beta,信息素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我相信以我现在的身体状态完全应付得来术后发生的一切情况。”
宋闻韶还想说些什么安慰话,就听到了楼下的开锁声。
他还没机会再多说些什么,就看到裴霖冷着脸走过来,一步踩得比一步重,他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上来。
宋闻韶被打得踉跄两步,要借着墙的支撑力,才勉强不让身子滑下去。最近新型抑制剂打得太多,宋闻韶眼前一片发黑,脑子嗡嗡的。
宋闻韶摇摇欲坠的样子吓得裴霖又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他将人抱在怀里。
他少见得发了脾气:“他一个人发疯就算了,你们怎么还陪着他闹?”
实验室的专家,一个个低着头,任由裴霖骂。
还是宋闻韶轻轻地扯了扯裴霖的袖口,他轻声说道:“别怪他们,是我逼他们的。”
裴霖狠狠剜了宋闻韶一眼:“你别说话,待会再找你算账。”
裴霖也是气急了,他当然也知道这些人是受雇于宋家的,听话干活拿钱,天经地义。
他只是气,气他们怎么没有人及时和老爷汇报,更气自己,天天和宋闻韶呆在一起居然没发现他的异常。
裴霖整个人都在发抖,但他却一句重话都不敢说,宋闻韶的状态看着太糟糕了。
裴霖像一只无助的小兽,他怀里抱着他的全部,声音哽咽地开口问道:“他到底怎么了?”
负责手术的专家及时回道:“少爷想进行的腺体摘除手术,需要先打一段时间的特制抑制剂降低信息素的活跃度,再进行手术。”
“对不起,”专家主动道歉,“我们实在是劝不住少爷,一时也联系不上老爷,只能控制着减少药剂的浓度,拖住进度。可少爷像是等不及了,这两天一定要做手术。”
“这个药剂对身体的影响不算很大,可以通过新陈代谢排出,只是才稳定下来的信息素可能会再次进行反扑。实在是抱歉,这是我们实验室的失职。”
专家的再一次道歉让裴霖恍惚地摇头:“不是你们的问题。”
是他的问题。
宋闻韶这个臭小子,实在是胆大包天,裴霖抱起宋闻韶,就朝房间走去。
不是喜欢绑人吗?
让他也尝尝被绑住的滋味。
裴霖精准地打开宋闻韶之前绑他的房间,手铐和脚铐都在,裴霖面无表情地一个不落地用在宋闻韶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