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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章 心随意动(1) 手臂紧紧攥着江晏清的……

    秦玲睨了眼儿子, 新奇道:“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贴心。”

    真少见,平常都是小晏被别的男人照顾。

    宿棠月这孩子,对小晏来说是不同的吗?

    江晏清不置可否, 看向宿棠月, 意有所指道:“不主动一点,他就跟别人跑了。”

    他若是没有把宿棠月截胡, 宿棠月早已是“天悦传媒”的艺人,那么他进军娱乐圈的计划, 就要拖到温浊宁成长起来, 会损失好几个小目标。

    宿棠月的眼底流露出一丝诧异, 心里蔓延出异样的情绪, 回过神后, 低低地说:“不跑……”

    如果没有江晏清,他确实会进入“天悦传媒”, 但没有如果,他现在是江晏清的人, 根本不会考虑“天悦传媒”。

    在“天悦传媒”,他只是万花中最醒目的一朵,一旦凋谢枯萎,就会变成其他花朵的养料,但在“清月文化”,他就是一枝独秀, 即使隐退了,照样是公司的股东。

    他向来利益至上, 自然知道怎么选。

    江晏清不需要主动,他会套上枷锁,把自己拴在江晏清的身边。

    秦世勋忽然胸口发闷, 心口像堵了茶叶的残渣。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讨厌江晏清跟宿棠月之间的氛围。

    太暧昧了。

    同样是合作伙伴,江晏清对他都是冷冷淡淡的公事模样,到了宿棠月这里,粉色泡泡都要冒出茶杯了!

    怎么能区别对待?

    秦世勋若有所思,拿出手机,调出现在的热搜,放到江晏清的面前,“需要我发一条澄清的微博吗?”

    江晏清扫了一眼。

    【独家爆料[火]】震惊!当红影帝#宿棠月# 谦虚人设崩塌?!在最新活动上,他强行占用#秦世勋# 的采访时间,让后者错失机会,黯然离场,是无心之举还是刻意为之?此事引发网友热议,#尊重还是争夺#,你怎么看?#影坛风波#

    江晏清:我怎么看?

    我看子弹飞得远不远。

    宿棠月看向江晏清,等他开口。

    他当然不想让江晏清欠秦世勋的人情,这种小事他有能力自己解决,但秦世勋把它拿到了明面上,在江晏清表态之前,他不好插话。

    宿棠月心里的小人拿出了记仇小本本,给秦世勋记上了大大的一笔!

    “不急,等活动那天处理。”

    江晏清把手机往秦世勋的面前推了推,这件事已经有员工跟他汇报过了,不是什么大事。

    “我今晚能处理好。”宿棠月说。

    这种小事怎么能让江晏清费心呢!

    江晏清摇了摇头,“邹振东教授说,面对舆论,要第一时间反应,不要第一时间回应[1]。”

    他看向宿棠月,温和道:“新闻的本质之一是反常识,越违背常理,越能引起热议,如果你和秦世勋今晚就正面回应,你想想‘天悦传媒’下一步会怎么做?”

    宿棠月蹙眉,“他们会歪曲事实,说我向秦世勋低头,让秦世勋帮我说好话,然后继续挖类似的黑料否定我,我继续澄清,他们继续造谣,结果越描越黑,导致不明所以的路人网友反感。”

    “没错,”江晏清点头,“所以你不需要立刻澄清,而是用其他事情调动别人的注意力和情绪,把你的意思藏这件事里,等大家去挖掘。”

    “我明白了。”宿棠月一点就通。

    他拿起手机,拍了一张手拿茶杯的照片,发了一条微博,配文:行走人间,不过求一日茶与饭,清白与心安·[2]。

    江晏清略感欣慰,觉得宿棠月很有天赋。

    “你学得很快,哪天不想演戏了,可以进公司帮我,公司也有你的份。”

    宿棠月心里一暖,江晏清连后路都为他考虑好了吗?

    他忍不住打趣:“无良老板,我都退隐了,你还要拉我上班,是不是只有老板娘才能闲下来。”

    宿棠月说完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瞬间脸热,耳朵也热,整个人都是热热的。

    秦玲忽然想到以前为江晏清操持大小事的宋时序,心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当老板娘更闲不了。

    秦世勋紧紧捏着手中的茶杯,茶杯纹丝不动,秦世勋的手却压白了一圈。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心绪不宁,烦躁无比,以前即使不喜欢宿棠月,厌恶感也没有今天来的那么强烈。

    难道是因为生病了,所以才对威胁格外敏感?

    江晏清挑眉,心想:杯子碎了会不会迸到母亲?

    “表哥,你……很难受吗?”江晏清问,伸手去拿秦世勋手里的杯子。

    “可能室内有点闷。”秦世勋找完借口,抿紧了唇。

    他不会撒谎,但也知道一个原则:少说话,多说多错。

    于是,他选择了掩饰。

    “我带你去阳台透透气,”江晏清站起身,对宿棠月说,“麻烦你陪一下母亲。”

    “好。”宿棠月目送两人走向阳台。

    秦世勋身材高大,江晏清身姿修长,两人的背影很是契合,让宿棠月一滞,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他不舒服,秦世勋的表情也没有好到哪去。

    秦世勋与江晏清并肩而立,微凉的夜风轻轻拂过他们的脸颊,带走一天的疲惫,却解不开秦世勋心头的郁结。

    秦世勋凝视着远方的灯火阑珊,繁华的都市景象在他眼中格外萧索,他感到心口被一种无形的压力紧紧束缚,那种烦闷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无法呼吸。

    他看着身旁的江晏清,对方的眉目在夜色中更显清冷,仿佛站在世界的边缘,未曾往前一步。

    江晏清的侧脸在月光下细腻润白,眼睛里倒映着星辰,眼底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暗色,让秦世勋想要靠近探寻,却只能远远地看到冰山一角。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只是物理上的一步之遥,而是心灵上一道无形的沟壑。

    秦世勋张了张口,试图寻找打破沉默的词汇,但那些话到了嘴边,始终没有勇气说出。

    心跳在胸腔的回声,在耳边清晰可闻,一声比一声沉重。

    江晏清望向阴沉沉的天幕,缓缓开口:“心情不好?”

    “……嗯。”秦世勋闷声承认。

    “是因为我?”江晏清问,“我早上说的话,让你不高兴了?”

    秦世勋摇头,“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走不出来,大概,这辈子都走不出来了。”

    “抱歉,我不知道你会这么在意,你说过,你和杨晏不是很熟。”江晏清抬眸淡淡地看着他。

    秦世勋的表现太奇怪了,好像杨晏对他很重要似的……不对,也可能是接受不了自己移植了表弟的心脏。

    江晏清这么想着,心里大致有了判断,没有深究的心思,甚至不想多问一句“你和杨晏的关系如何?”

    他没有身为杨晏的记忆,他就只能是江晏清,不过,即使没有那些记忆也没关系,他的父母爱他是因为他是他,不是因为杨晏这个身份。

    “小清,你不用道歉,是我早上情绪失控,说了让你不高兴的话,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不会了。”秦世勋的唇色有些发白,眼睛干涩地看着他。

    秦世勋避开了杨晏的话题,不知为何,他下意识地觉得,不能让江晏清感觉他很在意别人。

    早上,他一气之下说:江晏清,我一直以为,你跟季铭洲是不同的……

    他怎么能因为季铭洲害死了杨晏,去迁怒江晏清,江晏清因为季铭洲患上了PTSD,江晏清也是受害者。

    “你说过什么让我不高兴的话吗?”江晏清疑惑不解。

    秦世勋看着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四肢冰凉。

    看,江晏清一点也不在意……

    “宿棠月说的话,你是不是都会记得?”秦世勋的嗓音干涩沙哑,冷冽的声线蒙上了厚厚一层雾霾,像是一把在角落里积灰的手风琴,只能拉出嘶哑的旋律。

    “是。”江晏清肯定地点头。

    他的记性很好,宿棠月的话也不多,怎么可能记不住,除非不重要。

    “江晏清……”秦世勋的眼底已是赤红一片,眼中翻涌着浓烈的情绪,仿佛要把江晏清贪婪地吸进去。

    一阵寒风陡然涌入,把江晏清往秦世勋的方向推去,江晏清为了避开对方,身体往阳台外倒去。

    秦世勋伸手将人揽入怀中,手臂紧紧攥着江晏清的腰,那力度恨不得把人揉进自己的身体,再融入血液之中。

    他不禁红了眼眶,压在心上的千百斤重锁,终于在这一刻,全部解开了。

    天空中,月光破云而出,晚风徐来,厚重的云层逐渐消散,露出了深邃的夜空,星芒闪烁其中,像一把碎钻般散落在墨兰色的绸缎上。

    江晏清眨了眨眼。

    只要抱一抱就可以了么?

    这个天命之子是他见过最好哄的一个,不,甚至都不需要哄。

    “你很介意宿棠月吗?”江晏清轻声问。

    “如果我说介意,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小气?”秦世勋低头看着江晏清,眼尾微红,“我介意……”

    “为什么?”江晏清问,“因为没有找到证据吗?”

    “不是,”秦世勋把额头轻轻抵在江晏清的肩膀上,“因为你对他太特殊了,你看他的眼神……”

    秦世勋说不出来,搭在对方腰上的手指微微收紧——

    作者有话说:宋时序不是“老板娘”,是清宝的未来的“老公”[害羞]

    [1]出自邹振东教授的《弱传播》。

    [2]来自同学“治世”在2020年6月28日的笔记,原句是:月亮晒熟了谷物,瓜果丰盈,泥土恩泽万物,爱人的手洗净了汤匙。人生天地,不过,求一日茶餐饭,清白与心安。

    第112章 心随意动(2) 某人的金丝雀…………

    他不想说破, 万一江晏清因此开窍,真的喜欢上宿棠月,那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特殊?”江晏清皱眉。

    他对所有的棋子都一视同仁, 怎么会特殊对待?

    秦世勋松开手, 动作不自然地把头撇到一边,避开江晏清探究的目光。

    “我想知道, ”江晏清谨慎地问,“我的态度跟以往不同吗?”

    秦世勋咬唇, 忽地转过头看向江晏清, 破罐子破摔道, “对, 你的视线就差黏在他的身上了, 你是不是喜欢他?”

    此话一出,别说江晏清, 秦世勋自己都愣住了。

    秦世勋立马找补,磕磕绊绊地说, “抱歉,我不是想干涉你的社交和隐私,我,我只是担心你因为他影响学业和前途。”

    他心虚地止住了话匣,攥紧手指,指甲掐进肉里, 疼痛感督促他保持冷静。

    江晏清会觉得他多管闲事吧。

    张口就是长辈说教的口吻,一口爹味, 又该让江晏清讨厌了。

    秦世勋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浅浅的水光,遮掩住不断黯淡的眼眸。

    江晏清脸色凝重,开口问:“你的药带了吗?”

    “嗯?”秦世勋把口袋里的药拿了出来, 递给对方,“在这。”

    虽然已经戒药,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把药随身带着,以防失控的时候对江晏清做出冒犯的事。

    果然让江晏清反感了,江晏清竟然想让他吃药吗?

    下一秒,江晏清打开药瓶,快速倒了两颗,生生咽了下去,秦世勋心里一慌,赶忙伸手握住江晏清的手腕,把药夺了回去,“我们去医院。”

    “没关系,”江晏清打断道,“你说的对,宿棠月确实有问题。”

    还是有大问题。

    秦世勋居然会觉得他喜欢宿棠月,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自己的棋子,他对宿棠月只有利用。

    可扪心自问,他对宿棠月的关注和用心,的的确确超过了所有的棋子。

    喜欢?

    他一没有情根,二没有心,如何喜欢别人?

    江晏清用右手扶住了额头,“宿棠月对我有一种独特的吸引力,有点像……催眠?”

    对他都是如此,对别人呢?

    宿棠月那些狂热的粉丝,真的是单纯地被他的魅力所征服吗?

    “奇怪,你为什么没事?”江晏清狐疑地打量着秦世勋,“催眠你,不是更好吗?”

    秦世勋本能地表明立场,郑重道:“他对我没有吸引力,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一样,因为我有喜欢的人。”

    他眸色深深地望着江晏清,眼神一勾一勾的。

    疯狂暗示,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暗示什么。

    “……所以那些模范夫妻是怎么离婚的?”江晏清琢磨着,一个问题把秦世勋问懵了,CPU超负荷。

    emmm不解之谜。

    暗恋时长十年,感情经历为零的秦世勋表示不理解。

    不,他们不重要,重要的是,江晏清会不会顺其自然,跟宿棠月继续下去,还是选择找一个人喜欢,以此抗拒宿棠月的吸引力。

    “你打算怎么办?”秦世勋的眼神淡了下去,声线微冷。

    “我能控制,”江晏清捏了捏眉心,“仔细想想,对他多一些关注也算是一种投资,对我而言没有什么坏处。”

    宿棠月会吸引他的注意力,但仅限于此,他没有情根,不可能真的喜欢上宿棠月,更不会给予宿棠月超出边界之外的东西。

    秦世勋心一悬,心慌感突如其来。

    这算是一种纵容吗……

    “怎么这个表情?”江晏清眯了眯眼。

    “不安,”秦世勋说,“你能尽量减少跟他接触吗?”

    他承认自己有私心,但宿棠月就是一个找不到引线的炸药,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炸了,江晏清把宿棠月留在身边,万一引火自焚……

    江晏清莞尔,“我们都忙,平常没有什么机会见面,毕业以后一个月至少见两次。”

    秦世勋蹙眉:“两次?”

    这么多?

    “嗯,”江晏清转过身,双手扶在阳台的边缘,“我需要他。”

    他的充电宝,他的两枚顶级恶魂,他的……宿棠月。

    北方的冬天冻水也冻人,风一吹寒意更盛,秦世勋被吹了个透心凉,冻得骨头生疼。

    “不冷吗?”秦世勋把江晏清的两只小爪爪捂在手中,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中的情绪,“我们进去吧。”

    “好。”江晏清收回手。

    心里给秦世勋发了一张好人卡。

    两人走回屋内,暖气瞬间驱散了他们身上的凉意。

    沙发上,宿棠月身体微倾,取出一只尿素软膏,旋开盖子,递给秦玲。

    秦玲按照他的指导,在手的两面涂了厚厚一层,宿棠月等她涂完,拿起一卷保鲜膜,将秦玲的手包了起来,“等二十分钟。”

    江晏清:……

    秦世勋:……

    虽然不明白,但是觉得很厉害。

    宿棠月抬眸望向江晏清,眉眼间是温柔的神色,“清清一起敷吗?”

    “这是?”江晏清坐回他的身边,眼神好奇。

    “如果手指干燥起皮,可以用这个方法。”宿棠月轻轻揉捏江晏清的手指,诧异道,“你的手……”

    这双手光滑细腻,比他保养的还好。

    “……嗯,季铭洲拿我的手试药,经常糊上去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江晏清好笑地说,“看来效果不错。”

    宿棠月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底的冷意却愈演愈烈。

    他怎么忘了,他的金主是某人的金丝雀……

    秦世勋抿唇,手指无意识攥紧,“很晚了,小清回房换衣服,我送宿先生回去。”

    秦玲不动声色地看了秦世勋一眼,对江晏清说:“听你表哥的。”

    宿棠月不舍地放开江晏清的手,站起身,“后天见。”

    “嗯。”江晏清点头。

    等两人离开,江晏清问:“妈妈,你也感觉到了吗?”

    秦玲叹了口气:“小宿这孩子很可怜,如果他没有恶意,就放着吧。”

    她寻子的那几年,什么人都见过了,看人的眼光也从一次次眼拙中磨炼出来。

    “嗯,”江晏清用手指戳了戳秦玲手上的那层保鲜膜,“明天带您去瓷石明矿遗址,母亲早些休息。”

    小纸人爬出秦玲的睡衣口袋,变回杨树芃的样子。

    杨树芃刚变回来,就上手揉了揉江晏清的脑袋,“老爸去外面办点事,会尽快回来,你在家好好陪妈妈。”

    就和江晏清小时候一样。

    只是那一次,杨树芃回家时,没有见到他的崽崽……

    杨树芃的手一顿,眼神暗了暗,声音哽住。

    秦玲把杨树芃的手从江晏清的头上扒拉下来,拍了拍手背,笑着安慰:“儿子都这么大了,你别老摸头,要是不长个了,你又得挨爸打。”

    “爸就是疼他。”

    杨树芃的心情由阴转晴,又跟秦玲“腻歪”了一会,就从窗户飞了出去。

    江晏清:老爸突然拥有了“超能力”,还有点不太习惯……

    不过。

    一身军装的父亲,在幼年的他眼里,本身就有超能力吧。

    另一边,秦世勋把宿棠月推进安全通道,抬手把门关上。

    宿棠月镇定自若,插着手,背靠在墙壁上。

    “秦少这是打算刑讯逼供吗?”

    他冷不丁地看着秦世勋,不知为何,下意识被他身上的气势震慑住。

    秦世勋双眼微眯,眼神刹那间变得冷厉,漆黑的瞳眸深处似有血色煞气,伺机而动。

    宿棠月瞬间变得警惕起来。

    他很早就知道秦世勋是这个世界的异类,最开始并不明显,顶多认为秦世勋是单纯的运气好,会投胎,直到有一天,他在墓地见到了秦世勋。

    宿棠月无法形容当时的感觉,那时的秦世勋就像来自地狱的魔鬼,浑身上下找不到任何弱点和软肋,只有绝对的狠厉和压抑的仇恨。

    现在的秦世勋学会了隐忍和藏匿,变得比以前更加恐怖。

    媒体总爱把秦世勋描绘成新时代的“救世主”,给他贴上无数“伟光正”的标签,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就连宿棠月都产生了“是不是误会他”的错觉,可只要想到墓地的那一幕,宿棠月就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U35青年才俊榜”的前三位都是什么样的怪物,被权利和资本精心饲养的榜首又是怎样恐怖的存在。

    一个深不可测的秦世勋,一个毫无人性的季铭洲,一个搅动风云的宿棠月,却占有帝国议会青年组的前三席,这个国家的未来还真是扑朔迷离呢……

    “宿棠月,江晏清从来没有害过你,”秦世勋沉声开口,“他和伤害你的那些人不一样。”

    “秦少知道被人戳烂眼睛的滋味吗?”宿棠月讽刺地勾起嘴角,“我知道,我还知道,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宿棠月放下手,走到秦世勋的面前站定,“你的恨有原因,可别人的恨可以没有任何原因。”

    他张开手,笑容诡异如魅,眼神疯狂又病态,“你看,你没有害过我,但不妨碍我想撕烂你这张道貌岸然的嘴脸,再把你的尊严狠狠踩在脚下,让你和曾经的我感同身受,看看你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跟我说话。”

    第113章 心随意动(3) 把江晏清放到床上…………

    在无数个苦苦支撑的日子里, 他都会想,是不是他上辈子罪孽深重,这辈子才会被人一脚接着一脚踩进烂泥里, 腐烂发臭。

    直到他看了东野圭吾的《恶意》, 里面有一句话让他如梦初醒——有些人的恶意是没有原因的,他们平庸、没有天分、碌碌无为, 于是你的优秀、你的天赋、你的善良和幸福都是原罪。

    原来不是他有罪,不是他的错, 不是他对不起谁。

    都是别人先对不起他, 都是这个世界的错, 所有人都有罪。

    在这个恶心的世界, 活着就是恶心。

    既然如此, 为什么不能是他恶心别人?

    把江晏清夺走,把江晏清染黑, 把江晏清变成和他一样的人,就能同时恶心到秦世勋和季铭洲, 这不比收拾那些烂人爽多了?

    宿棠月露出冰凉讽刺的笑,眸里充斥着恶意,让漂亮的眼眸浑浊不堪。

    “我不在乎,”秦世勋不动如山,脊背挺直,“如果你有这个能力, 大可以试试。”

    他对季铭洲有所顾忌,是因为江晏清, 可宿棠月凭什么?

    凭他的洗脑能力,还是他的脑残粉?

    他怎么可能输给这样一个人。

    “是吗?”宿棠月挑眉,眼中恶意满满, 不加掩饰,“江晏清还没有告诉你,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吧?”

    秦世勋呼吸一窒,神情已经冷了下来,“那是你们的私事。”

    他理解,尊重,不干涉。

    好吧,他承认,他想知道。

    他想知道关于江晏清的一切……

    宿棠月退后一步,跟秦世勋保持安全距离,防止对方破防后伤了他的脸。

    “江晏清为我成立了一家公司,以我的名字命名,条件是每个月陪他两个晚上,”宿棠月顿了顿说,“从他成年那天开始。”

    秦世勋的眼睛蓦然睁大,大脑一片空白。

    “你不要歪曲事实,”秦世勋沉下脸,“小清不是那个意思。”

    他全身紧绷着,暗中攥住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别骗自己了,秦世勋,”宿棠月笑得残忍,冷淡的薄唇高高勾起,“都是成年人,深夜约在酒店那种地方,不做,难道盖被子纯聊天吗?你知不知道他在我身上砸了多少钱?”

    “我这样的人,可能在你们的眼里一文不值,但在江晏清那里,我是天价。他为了养我,几乎拿出了全部的积蓄,为我筑高了护城河,让我永远没有后顾之忧。”

    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去没有,将来也不会再有。

    遇见江晏清,耗尽了他今生全部的运气。

    宿棠月提到江晏清,脸色才正常了一些,看起来像个正常人,比伪装的正常更正常。

    秦世勋一语不发,唇舌被他咬破,铁锈味在他的口腔蔓延。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江晏清说的“一个月两次”,说的“需要宿棠月”是这个意思。

    既然宿棠月可以,为什么不能是他?

    “秦世勋,你真应该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表情,”宿棠月嫌恶地皱眉,“小清只把你当成表哥,你怎么敢对他有那种想法?”

    该死,明明是他给秦世勋添堵,现在却被对方呕死。

    好像江晏清受到了莫大的冒犯,让宿棠月浑身不舒服,身上仿佛有几百只蚂蚁爬过。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秦世勋抬眸冷冷地看着他,沉寂的眼神里藏着疯狂的漩涡,“而且……我干净。”

    他的手上没有沾过无辜者的鲜血,季铭洲、乔远安和宿棠月做得到吗?

    宿棠月像是被戳到了痛处,目光骤然阴鸷,紧盯着秦世勋这张讨人厌的脸,眼中充斥着不甘与狠厉。

    他难道不想干净吗?

    是他不想吗……

    没关系,至少他的身体是干净的。

    “你可是秦世勋,你放得下身段哄他开心吗?”宿棠月压低了声音,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贴近秦世勋的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你知道怎么让他……”

    秦世勋的眼睛再次睁大,瞳孔微颤。

    银月羞涩地躲进了云层,不听两人说这些过不了审的话。

    几分钟后,秦世勋回到家庭套房,秦玲已经在套间里的大床房入睡了,还剩下一间摆放了两张床的卧室。

    卧室内空无一人,浴室里传来花洒的出水声,浴帘上映着江晏清模糊的身影。

    秦世勋顿时口干舌燥,撇开眼,默默地走到一旁喝水,耳根子染上一层嫣绯。

    偏偏这时候,江晏清的手机响了,秦世勋一慌,手中的杯子洒出水来。

    他手忙脚乱地放下杯子,把水渍和手擦干,才去拿江晏清的手机。

    “喂。”

    “怎么是你?”季铭洲的好心情一下子全没了。

    秦世勋看了眼浴室,触电般地收回视线,声音不自然地说:“他在洗澡。”

    季铭洲火冒三丈,压着随时火山喷发的怒意说:“你是破产了吗?非要跟我的小清挤一间房,我叫酒店给你安排房间,你换过去。”

    秦世勋装傻:“小清又不是女孩子,你那么激动做什么?我还能吃了他吗?”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宿棠月教的。

    他可以主动……

    秦世勋按捺住订机票的冲动,咬牙切齿:“准备清明了,你给杨晏扫墓的时候,想好怎么介绍江晏清了吗?”

    他是懂怎么刺激对方的。

    像是被人迎头泼了一盆冷水,秦世勋全身的火都熄了。

    他沉默下来,心脏阵痛。

    “季铭洲,你又好得到哪去,”秦世勋惨然一笑,眼神冷得骇人,“江晏清很快就名草有主了,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追求别人。”

    不等对方再扳回一城,秦世勋就挂断电话。

    “嗯?”江晏清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扶着墙,声音朦胧,“你叫我?”

    他的眼里水意盈盈,白嫩的脸带着沐浴后的浅粉,唇瓣红润饱满,唇珠上还沾着莹润的水光。

    秦世勋心虚地绷着一张脸,“没。”

    心跳声震耳欲聋,脑子乱得一塌糊涂。

    江晏清脚步虚晃,晕晕乎乎地栽进柔软的床榻。

    “江晏清!”秦世勋来不及多想,脚就已经先一步动了起来,一声闷响,他的膝盖重重磕在了实木的床角上。

    嘶——

    秦世勋吃痛地眯起眼睛,大步来到江晏清的身边,将人从被褥里捞了出来,揽腰抬起他的上身,“醒醒!”

    别吓我。

    求你……

    “晕,”江晏清歪头靠在他的胸口上,低声喃喃,“药生效了……”

    秦世勋一动不敢动,生怕晃着江晏清。

    怀里的青年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色短袖,衣服外露出修长的脖颈,若隐若现的锁骨如同蜻蜓的翅膀一般精巧。

    “睡吧。”秦世勋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动作轻柔地把江晏清放到床上,用温暖蓬松的被子将人盖好。

    江晏清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角,迷迷糊糊地说:“我,不喜欢宿棠月。”

    秦世勋一怔,心脏一阵颤动,脸上的笑容很温柔,“我知道了。”

    我不会让他勾走你的魂。

    江晏清沉沉睡去。

    “小清。”秦世勋轻唤,声音细若游丝。

    一双明亮的眼睛不厌其烦地望着他。

    贪婪,痴迷,光明正大,无所顾忌。

    良久之后,他抬起身子,在江晏清的额间落下一吻,“晚安。”

    不知过了多久,他走回自己的床,打开手机才发现,季铭洲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把小清的手机调成静音,关掉早上的两个闹钟,明早八点半叫醒他,出发前给他的保温瓶装好黑茶……

    秦世勋看着洋洋洒洒的“指南”,心里很不是滋味,曾几何时,宋时序也是这么照顾杨晏的,甚至比季铭洲更细。

    他忍住心头的不适感,按照季铭洲的嘱咐,把江晏清的手机全部调好,下一秒,温浊宁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好在手机已经调成静音了。

    他走到阳台外,把门关上,接通电话。

    “他睡了。”

    “知道了,”温浊宁的语气里难掩失落,然后礼貌地说,“明天风大,记得给阿晏带上帽子和围巾,他总是不注意保暖,谢谢。”

    “好。”秦世勋坐在阳台的靠椅上,神色凛冽,自带一股庄严,“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去陪小清休息了。”

    这口吻,实属学到了季某人的精髓。

    “……闭嘴,你吵到我的脑子了,再叨叨我就飞过去削你!”

    温浊宁炸毛,他可没秦世勋能忍,直接挂断电话,当即决定飞过去把江晏清绑走,不给秦世勋任何机会。

    “系统!”

    圆球球的系统飞出空间,一双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眼睛转了转,发出娇滴滴、萌萌哒的机械音:“主人,你终于想起我了,嘤嘤嘤!”

    “别当嘤嘤怪,你的年纪比我都大。”温浊宁斜了它一眼。

    给你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系统卖萌失败,很想哭唧唧,不过肯定会遭到主人的嫌弃,然后被当成网球,一拍子扇出去。

    统生不易,系统哭泣。

    它以前真不该逼迫温浊宁完成攻略任务,在江晏清面前柔柔弱弱、楚楚可怜的温浊宁,分明就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白切黑呀!

    第114章 心随意动(4) 握住江晏清的手,反压……

    系统觉得自己看清了温浊宁的本质。

    可又能怎样呢, 他只是温浊宁用来给江晏清拍照的工具。

    温浊宁伸手按在系统的脑壳上,瞬息之间,一道道黑色的光影从系统内飞出, 环绕着他的身体, 化作一件精致的黑色魔纹斗篷,帽檐低垂, 遮住他的大半张脸,让他仿若黑色森林中的恶魔。

    在他的脚下, 悬浮着一款晶莹剔透的菱形飞行器, 飞行器散发着淡淡的蓝白色光辉。

    温浊宁踏上飞行器, 身影如同一道流星, 划破寂静的夜空。

    在黑夜的帷幕后, 一股未知的能量在暗中流动。

    宿棠月缓步移至阳台的边缘,他闭上双眼, 在他的头顶,一轮天使光环显现, 宛如天空中最纯净的冰雪凝聚,洒下神圣的光芒,让宿棠月沐浴在无暇的白昼之中,光辉化作轻盈的圣袍,覆在他的身上,庄重而典雅, 兜帽下的双眸深不可测。

    羽毛飘落,一双巨大的白色羽翼在他的背后徐徐舒展, 每一根羽毛都带着自由与正义的光辉,它们在微风中轻轻颤动,美得窒息, 却无法令人心生敬畏,反倒是……望而生畏。

    宿棠月羽翼轻展,搅动了沉寂的晚风,向云层中藏匿的银月飞去。

    他身披圣洁的白袍,宛如雪峰之巅那终年不化的坚冰,闪耀着不容亵渎的光芒,但这光芒下,隐藏着一股凛冽的杀伐之气,如同黑夜中的暗流,比最漆黑的夜色更为沉重。

    当他的身影,成为黑夜的一部分,在黑白交错的瞬间,他超越了单纯的善与恶,比黑夜更黑暗,比光明更耀眼。

    耀眼到,引起了系统的注意。

    “主人,我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系统不安地叫住温浊宁,“好奇怪……”

    “去看看。”

    温浊宁眉头微皱,眸中流露出几分担忧。

    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种“非人”的力量?

    会威胁到江晏清吗?

    “在那边,”系统带温浊宁飞入一座深山,“好像,是一座墓园。”

    在崇山峻岭的怀抱中,隐藏着一片世外仙境,那是秦家的私人墓园。

    明亮的路灯高大笔直,静静地守护秦家的先辈。

    这座墓园的园林极其考究,每一寸土地都承载着生命和回忆的重量。

    绿树成荫,花香四溢,小径蜿蜒,石桥流水,每一处景致都透露出宁静与祥和,没有一丝阴森的气息。

    即使夜深人静,人们感受到的也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超脱尘世的安逸,一种对生命最深沉的敬仰与理解。

    宿棠月漫步其中,仿佛踏入了人间仙境,心灵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

    那些静静安息的灵魂似乎在微风中低语,诉说着生前的故事,而非死亡的哀歌。

    有那么一个瞬间,宿棠月在静默中找到了慰藉。

    “想不到秦世勋这么痴情,竟然把喜欢的那个人葬在了秦陵。”

    这不就意味着,承认那人是秦家人?

    秦家竟也认可了吗?

    宿棠月对那人越发好奇,他按照回忆,寻找那人的墓碑,很快走到了河畔之侧。

    河畔的空气,带着水汽的清新和岁月的沉思。

    那人的墓碑矗立在碧波荡漾的水边,仿佛在倾听河水呢喃。

    宿棠月脚步轻柔,停在墓碑前,好奇地望向墓碑上镶嵌的照片。

    照片里的青年俊美无双,笑容灿烂,如同初升的太阳,带来光明和希望,他的俊秀不只在于外貌,更在于那份从内心散发的温暖,那是对生活的热爱,对世界的热忱,如同阳光普照,让人一见便心生欢喜,难以忘怀。

    宿棠月长吁道:“秦世勋的眼光确实不错……等等……”

    他看向石碑上的名字,一瞬间四肢发冷,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开始倒流。

    杨晏?

    让秦世勋重视至此的人叫杨晏!

    仔细看看,杨晏竟然和江晏清如此相像。

    两张面孔,却同样摄人心魄。

    不同的是,杨晏是明媚的朝阳,灿烂而温暖,一笑便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仿佛能映照出宿棠月内心的狰狞。

    江晏清则是沉静的河流,无声无息地越过四季,让岁月得以沉淀,他的气质,如同月光下的河面,虽不张扬,却散发着淡淡的白色柔光,让人在静默中品味那份独特的安宁。

    是的,江晏清是水,是河流,是能包容宿棠月的深海。

    秦世勋需要他的太阳,宿棠月需要包容月亮的河流。

    宿棠月定了定神,突然心生猜想,差点忍不住出口成脏,“不是,秦世勋有病吧,竟然把江晏清当替身!”

    温浊宁落在他的身后,心道:秦世勋没有把江晏清当成替身,他只是单纯的有病。

    “你是什么人?”温浊宁冷冷开口。

    天使?

    呵……

    天使的外表之下,可能连人都不是。

    宿棠月缓缓转过身,看向面前的黑衣人,“你是谁?”

    系统躲进温浊宁的空间,紧张兮兮地说:“主人,这个人,这个人的头上是‘万人迷光环’!现在已经升级到五级,进化成‘天使光环’了!”

    温浊宁脸色一僵,心底莫名有种……没来由地心慌。

    可以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万人迷光环”的功效。

    这个男人得到了“万人迷光环”,是不是意味着——

    江晏清会爱上他……

    思及至此,温浊宁的胸口郁结了一口气,仿佛有一床厚重的被子压在上身,难受得快喘不上气,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就在两人对峙的时候,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袭来,两人暗道不好,立刻从原地跃起,往不同的地方离开。

    塞提塔赫降临河岸,面色深沉,若有所思。

    他看向墓碑上的人。

    挥手。

    抹去了照片和姓名。

    十分钟后,温浊宁来到江晏清所在的酒店,好巧不巧,宿棠月也到了。

    两人在半空对峙,穹顶之下,乌云汇聚成海,其色如墨,以暗夜织锦,将天月尽数吞噬,留下密不透风的网,笼罩世间万物,令人思绪纷乱,愁绪万千。

    温浊宁默默地想。

    终于有一个人比秦世勋还讨厌了。

    秦世勋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从卧室走到阳台,阳台外只有静谧的夜。

    次日,秦世勋整理好着装,从浴室走了出来。

    江晏清迷迷糊糊地钻出被窝,垂着脑袋,半眯着眼睛,伸手在床头柜上摸来摸去地找手机。

    “季铭洲,你是不是又关了我的闹钟?”

    现在几点了?

    秦世勋眸色一暗,心脏像是被蜡烛烧了一下,心间随即燃起无名的怒火。

    你在家,都是跟季铭洲这么的亲密吗?

    他走回洗手间,用温热的水打湿江晏清的手巾,再拿着湿手巾走到床边,认真地擦着江晏清的脸。

    “唔……”江晏清眯起眼睛,享受着对方的服务。

    脸上的毛孔都舒展了,整张脸又白又嫩,可见平常在家,季铭洲把他养得多精致。

    秦世勋给他擦完脸,把手巾拿了下来,嗓音低沉,“江晏清,看清楚我是谁。”

    江晏清猛地睁开眼睛,条件反射地推开秦世勋,身体戒备地紧绷起来,方才慵懒放松的状态仿佛只存在于秦世勋的臆想。

    “怎么是你?”江晏清哑声道,眉毛微蹙。

    他迷糊的样子,竟然被外人看到了……

    不开心。

    让秦世勋失忆会影响他的大脑吗?

    “你希望是季铭洲?”秦世勋声音艰涩。

    江晏清的反应宛如一记重锤砸在秦世勋的心头,他差点维持不住“面瘫”的表情,克制不住内心的冲动。

    他想把人推到床上,握住江晏清的手,反压到头顶,让江晏清好好看清楚,他到底是谁!

    江晏清没有回答,转移话题,“你再不去启动仪式,就要迟到了。”

    “我不用提前一个小时到场,”秦世勋把手机拿给江晏清,语气缓和下来,“现在七点半,你可以再睡一会,早餐会有人送上来。”

    在江晏清面前,他哪有脾气呢!

    “不用,昨天早睡了一个小时。”

    江晏清查看了一下手机信息,打开晨间新闻,再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一边听新闻一边穿衣服。

    【新闻播报】

    各位听众,早上好!这里是“早间新闻”。

    近日,国际形势紧张,西朗与诺伊两国间的军事冲突持续升级,双方交战不幸波及了伊拉利克地区。据现场报道,这场冲突已经导致了大量无辜平民伤亡,引发了全球关注。

    伊拉利克地区的首领乔远安,在危急时刻挺身而出,组织地方势力进行防御,以保护民众的生命安全。目前,战争仍在继续。

    联合国呼吁双方立即停火,并启动和平谈判机制,以避免进一步的人道主义危机。国际社会也纷纷表达关切,要求冲突各方尊重国际法,保护平民,尤其是妇女儿童的安全。

    我们将密切关注此事的发展,并在后续报道中带来更多的信息……

    秦世勋叹气: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瞒得了江晏清。

    “他不会有事。”秦世勋安慰道。

    乔远安是诸华帝国插在东部的刀,诸华帝国则是它的刀鞘。

    第115章 浪漫瓷都行(1) 他其实……没怎么睡……

    “我知道, ”江晏清声音淡淡,“我不会让他有事。”

    乔远安是他的棋子,在他舍弃之前, 这颗棋子绝不容外人折损。

    秦世勋的眸光黯了下来, 看着江晏清,无从开口。

    江晏清察觉到对方复杂的目光, 回望过去,“怎么黑眼圈这么重?”

    “啊?”秦世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两秒后, 他掩饰地扭过头, “可能没有睡好。”

    他其实……没怎么睡。

    江晏清翻了翻书包, 把季铭洲准备的药袋拿了出来, 取出一支肝素钠乳膏和一款特制的眼霜。

    “你先用热毛巾敷五分钟,我给你擦药。”

    “嗯?好。”秦世勋乖乖照做。

    秦世勋靠在沙发上敷眼睛, 五分钟后,江晏清拿着棉签, 把乳膏和眼霜一比一混合,给秦世勋涂抹眼袋。

    可能是因为眼睛看不见,秦世勋全身的感官变得格外敏感。

    他被江晏清的气场压在下面,清冷微甜的气息覆盖在他的表面,陌生的情感流入心脏,挑动起心跳的频率。

    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秦玲从卧室走出来, 看着不苟言笑的大侄子任由江晏清摆布……

    感觉自己还没有睡醒。

    “我们小晏真贴心。”秦玲挑起眉,笑容玩味。

    她话音刚落, 秦世勋方才还是微红的耳垂瞬间红成了水蜜桃色。

    “今天是古伊拉文物巡展的启动仪式,文.化.部选在历史悠久的瓷都,足以见得对这次活动的重视, ”江晏清严肃道,“东西两大文明交融,全球瞩目,秦世勋作为诸华新一代的排面,绝不能有瑕疵。”

    宿棠月从不需要他操心,这位敬业的青年演员永远都是第一个到现场的嘉宾。

    他会认真彩排,追求极致的完美。

    就连简单的打光和角度,宿棠月都会亲自抠细节,抠到准确无误为止。

    如果不是今天活动太重要,他才不管秦世勋有没有黑眼圈,他又不是很闲。

    “遇见文明”古伊拉文物巡展由他代表季家牵头,初心是为了保护战乱中的文物,没想到消息传到了国内,会受到国家的高度重视,官方直接让文.化.部接手,全权操办。

    秦世勋的情绪突然低落,明明坐得板板正正,高大的身躯却透出一种……脆弱?

    江晏清看了看窗外晴转多云的天空,放下手里的棉签,“怎么了?”

    天命之子的心情就和天气一样捉摸不透,天气都跟着阴晴不定了。

    “我也有造型团队,不会在细节上掉链子,”秦世勋神情落寞,“你只在意工作,我以为……你多多少少会有一点关心我。”

    江晏清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求助地望向自己的老妈。

    秦玲当做没看到,自顾自地整理着装。

    她觉得秦世勋有必要丢弃不切实际的幻想,她的儿子她最了解,小晏如果把不在意的人放在工作之前,那才是见鬼了。

    秦玲突然想到自家的阿飘老公。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嘛!

    她的宝贝儿子从小就纯真善良,他懂得怜悯,对弱势群体的困苦感同身受。

    江晏清小时候陪她救助灾区,参加公益活动,表现出的关爱和同情,远远高于喜怒不形于色的秦世勋。

    这也是大院中的长辈更偏心江晏清的原因。

    对于他们来说,把守护多年的国家和百姓,交给一个心中装有他人和天下的人,会更让他们安心。

    可惜命运弄人,江晏清被季铭洲那个人渣偷走后,遭受了非人的虐待,变得清冷淡漠,现在的江晏清就像一块捂不热的磐石,秦世勋自己都是一块冰,怎么可能捂暖江晏清呢?

    秦玲并不看好秦世勋对江晏清的感情,相比之下,像小太阳似的温浊宁可能更好一点,如果宋时序还活着……

    她摇了摇头,没有深想。

    江晏清看着抛弃队友的母亲,觉得母爱的小船漏水了,他想笑又不能笑,毕竟秦世勋还在旁边幽怨呢。

    他收敛了眼里的笑意,郑重道:“我们的立场不一样,出门在外,我始终代表了季家,不管你是否打算和我来往,我们都不适合做朋友,平心而论,我并不是一个适合当朋友的人。”

    人类的心思和情感比神鬼更复杂,江晏清又不是一个喜欢揣摩别人内心的人,所以能和江晏清交心的人类少之又少。

    毕竟……不是谁都跟小金乌一样缺心眼呀!

    小金乌:我每天跑长途,早六晚六,勤勤恳恳上白班,正点下班,绝不加班,全年无休,需要心眼吗?

    江晏清:好像确实不需要。

    秦世勋闻言,只觉酸涩气闷。

    他喜欢江晏清的真诚,可某些时候,这种真诚又太伤人了,就像刀子落在他的心上。

    窗户外,天空降下灰色的帷幕,沉闷,压抑。

    江晏清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

    在他的印象里,秦世勋是一台永远不会出错的机器人,沉默寡言,循规蹈矩,总能计算出最优的结果。

    屋外风云变幻,秦世勋的情绪竟然比他还剧烈么?

    不行,再试试。

    江晏清琢磨了一下,开口道:“表哥,你很容易不开心吗?”

    秦玲偷偷捂着嘴笑:……我的崽崽好直男。

    小晏不会被男人轻易哄骗,妈妈表示很安心。

    秦世勋一愣。

    江晏清关心他的情绪吗?

    “或许吧,”秦世勋神情专注,眼里满是认真,“不过,我很容易开心倒是真的。”

    秦世勋颔首,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如果你愿意叫我一声哥哥,我会很高兴。”

    “哥哥?”江晏清微怔。

    哥哥和表哥不是差不多的意思吗?

    秦世勋怔愣了一瞬,浑身的低气压顷刻间消散,喜悦从心底最深处汩汩冒出,逐渐充盈他的双眼,直至满目皆是纯粹的笑意。

    笑意几乎要溢出他的眼眸,洒向周围的世界,让每一寸空气都浸染上愉悦的气息。

    窗外,层层叠叠的乌云尽数退去,留下一片蔚蓝的天空,阳光如同金色的细丝,在天边织出浅金色绸缎。

    柔光落在秦世勋的身上,软化了他冷峻的眉眼,眸中的深情和欣喜清晰可见。

    江晏清心中惊诧。

    这就是人类应有的情绪波动吗?

    原来,他才是那个小机器人……

    “不早了,小勋快出发吧,”秦玲打断两人的谈话,“我跟小晏准备准备也走了。”

    “好。”秦世勋点头。

    心里有点失落,但耳边回荡着那声哥哥,会让他的好心情持续很久很久。

    “哥哥走了。”秦世勋站起身,忍不住揉了揉江晏清的头。

    真的,好舍不得走。

    “……嗯。”江晏清无奈。

    秦世勋走后,秦玲用亮晶晶的眼睛瞅着江晏清,笑得很荡漾,“小晏晏,你有没有觉得……”

    江晏清疑惑:“觉得什么?”

    “就是,”秦玲努力形容,“就是那种恋爱的感觉,就像我跟你爸爸那样。”

    江晏清不知道老妈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但,还是老实交代,“妈妈,我现在不是人类。”

    “神仙不能谈恋爱吗?”

    秦玲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

    “也不是不能,”江晏清乖巧地坐着,“只是,我没有情根,没办法对别人动情。”

    “什么?”秦玲的脸色瞬间凝重下来。

    江晏清起身,推着秦玲的背往前走。

    “走了老妈,别操心你儿子谈恋爱了,想想瓷都的油条麻糍、老面汤包和牛骨粉。”

    “我们走!”

    秦玲把儿婿抛之脑后,带着自家宝贝出门觅食。

    十分钟后,秦玲和江晏清漫步在瓷都的街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炊烟与花草的气味。

    随着旅游业的发展,瓷都不仅以瓷器闻名,丰富的美食文化也让人不虚此行。

    他们走进了一家当地人推荐的老字号小吃店,木质桌椅透着岁月的痕迹,墙上挂着泛黄的照片。

    油条包糍粑,是这里的一大特色。糯香的麻糍被包裹在金黄酥脆的油条之中,一口咬下,外层的油条瞬间破裂,释放出热气腾腾的油气,与内里的糍粑形成鲜明的味觉层次,每一口都是对味蕾的深情告白。

    秦玲一口下去,糯叽叽的口感让她幸福感爆棚,觉得自己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妈妈,这是路上垫肚子的,不能多吃。”江晏清把剩下的油条包麻糍打包带走。

    “好吧!”秦玲意犹未尽。

    两人坐上秦家的专车,前往一家老面汤包店,准备大饱口福。

    这家不愧是老字号,汤包的面皮薄如蝉翼,轻轻揭开,即可见饱满的馅心。肉馅选用新鲜的猪肉,搭配秘制酱汤,经过慢火蒸煮,自然鲜嫩多汁,不带一丝科技与狠活。

    秦玲吹了吹冒着热气的汤包,咬开一个小口,肉糜顿时溢了出来,鲜美的汤汁在舌尖流淌,是无法形容的美味。

    江晏清点了一碗鸡蛋肉饼汤,慢吞吞地喝着,安静地陪母亲一起吃早餐。

    手机被他调成了静音。

    学习和工作不能打扰他陪伴家人。

    秦玲颇有些眼大肚小,吃了一笼就半饱了,他们趁着肚子尚有内存,赶紧前往下一站。

    第116章 浪漫瓷都行(2) 他只要看你一眼,就……

    两人来到一家不起眼的粉店, 一人点了一碗牛骨粉。

    嫩滑的米粉浸润在浓郁的牛骨汤中,汤底醇厚鲜美,仿佛整个店都是牛肉汤的香味。

    秦玲吃完她的那一份, 抬头看着对面的儿子, 江晏清正慢悠悠地喝汤。

    “儿子,等会我们吃什么?”

    “啊?”江晏清目瞪口呆, “还,还吃吗?”

    秦玲看了看空碗, 再看看手边打包的小吃。

    好像, 确实吃得有点多, 怎么办, 她还是很想吃吃吃。

    秦玲的思绪飘向记忆深处。

    那里是贫瘠的大山, 是被人忽视的角落。

    孩子们干瘪的小脸,老人们刻满沧桑的皱纹, 在秦玲的眼前浮现。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食物的渴望,一个个瘦弱的身体如同风中的枯枝, 每一根都显得那么无助,那么可怜。

    恍惚间,一道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着秦玲的心。

    牛肉汤的香气消散在空气之中,各种美味的小吃变得黯淡无光,索然无味。

    秦玲的筷子停滞在半空, 舌尖上的滋味瞬间被内心的苦涩淹没。

    她此时的幸福,与他们的困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是一种无法忽视的痛楚,持续地撕扯她的心弦。

    秦玲的食欲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更深刻的决心。

    江晏清察觉到母亲的变化,有些疑惑,“妈妈?”

    秦玲含笑说:“小晏回到了妈妈身边,让妈妈觉得很幸福,很……不可思议。你可能不知道,妈妈失去你后,一度变得非常厌世,我不再相信好人有好报,甚至觉得这个世界很不公平,每次看着秦世勋,我总会想,如果我的小晏还在,也会这么优秀……”

    她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起来。

    江晏清把手搭在母亲的手背上,“母亲帮助了几十万的孩子,上天自然眷顾母亲。”

    他的父亲守护了几百万的人民群众。

    他的父母均有功德在身,如果上天不眷顾,那么他来。

    江晏清在理解了父母后,不会再说什么“一切都过去了”,这种虚空的安慰早已无济于事。

    失去他那些年,杨树芃和秦玲所经历的痛苦和煎熬,根本不是一个儿子能够体会和想象的。他的父母可能永远都过不去这个坎,这也是他难以接纳季铭洲的原因。

    “是啊,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秦玲感慨道。

    秦玲寻子的那几年,虽然自己的孩子没有找到,但她帮助了很多家庭一家团聚,还救助了许多可怜的孩子。

    她从不求回报,只求江晏清在外面能被陌生人善待。

    秦玲的眼神温柔似水,浅笑着说:“妈妈不知道还会不会信仰神明,相信福报,不过,即使没有,妈妈也会继续下去,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需要妈妈帮助的人。”

    在中东那片被绝望浸透的土地上,西朗与伊诺的战场犹如地狱之门敞开,释放出无数的魔鬼。天空被硝烟熏黑,星辰被战火遮蔽,曾经的家园如今沦为焦土,满目疮痍。

    妇女和儿童被炮火剥夺了生机,他们的家人甚至拼凑不齐一具完整的尸体,只能悲痛地哭喊。

    猎猎风声,如同悲凉的挽歌。

    数以万计的平民伤亡,每一个数字背后都是一个破碎的家庭,生与死的界限在这里变得模糊,恐惧和痛苦是唯一的现实。

    记者生前最后的影像,是那些无助的眼神,每一双眼睛都充满了对生存的渴望,他们在死亡的阴影下颤抖,祈求着能活到明天,盼望有一双温暖的手能将他们从深渊中拉出来。

    秦玲,想成为那双手……

    “妈妈不只是小晏的妈妈,我明白的,”江晏清眸色微动,“我和爸爸永远是你的后盾。”

    “这么说,你同意妈妈去西诺交界地了?”秦玲惊喜道,“你爸就交给你去做思想工作了。”

    江晏清震惊。

    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秦玲眼神坚定,让江晏清说不出拒绝的话。

    而且,母亲的眼神,太温柔了。

    秦玲定定地看着儿子,心中泛起一阵暖流。

    她的孩子,那个曾经让她夜不能寐、日日祈祷的小天使,如今回到了她的怀抱,这是上天的恩赐。

    失而复得的喜悦,如同晨曦破晓时的第一缕阳光,照亮了她的人生,让她看清了以后的道路。

    在未来的岁月里,她会把这份感恩化作力量,倾尽所有去关爱那些同样需要帮助的孩子,这是她心中不灭的信念。

    她要前往战争一线的难民营,为他们遮风挡雨,驱散饥饿与寒冷。

    每一个孩子的笑容,都是她前行的动力,那些孩子能健康快乐地长大,便是她最大的慰藉。

    这是一条充满挑战和危险的道路,但她将无怨无悔地走下去,因为每一个生命都需要被珍视。

    她不仅会让一个个幼小的心灵感受到人间的温情,更要让全世界感受到诸华帝国的大国风范。

    只要播撒爱的种子,爱会在任何一个地方生生不息。

    “这件事,这件事还可以商讨,”江晏清为难地扶额,小声嘀咕,“我会被老爸揍吧……”

    “你爸怎么舍得打你?”秦玲打趣道,“秦世勋被他爸抽死,你爸爸都不舍得动你一根手指头。”

    (秦世勋:?)

    “我会跟爸说,”江晏清叹了口气,答应道,“老妈,你怎么自己不去说?你说什么,爸会不答应?”

    “他是会答应,但……你爸会哭,”秦玲笑得很甜蜜,“你别看你爸一米九的大个子,在外出任务比秦世勋还严肃,其实他内心的感情特别充沛。你爸啊,一说到维和工作里一些感人的事情,就特别容易流泪,那样子,又可怜,又可爱,可惜你是看不到了,他要在你面前维持严父的形象。”

    “老爸哪里像严父了?”江晏清忍不住笑起来,“我有个同学的爸爸才是严父,他会让儿子亲手砸掉收藏的手办,说以后有了好工作可以随便玩,在学习的年纪只能学习。爸就不会这样,我以前收藏的模型,老爸一点没丢。”

    江晏清有一段时间特别迷恋模型,他购买了很多军舰、战斗机和空间站等需要手动组装的模型。

    杨树芃不仅没有反对,反而尊重他的爱好,还会拉着秦玲跟儿子一起组装这些模型。

    为了让江晏清了解更多军事信息,杨树芃还会教他所有装备的知识,甚至通过朋友帮他弄到部队里的仿真模型,摆满他的窗台,装点一个小男孩的梦。

    有这样的爸爸在身边,支持他的兴趣和梦想,江晏清觉得非常幸运。

    他的父母就是传说中那种不扫兴的父母吧。

    “童年的遗憾与伤痕,往往需要一生去弥补,爸爸妈妈希望你在成长中没有遗憾。”秦玲笑容慈爱。

    “你的同学有一个愚昧的父亲,他意识不到青春期的孩子需要一个心理寄托,这种寄托可以是手办,可以是游戏,可以是很多很多看起来玩物丧志的东西,只要不沉迷不违法,我觉得问题都不大。”

    “而且,青春期的延迟满足会带来无法挽回的损失,因为心的一角永远是空的,那个孩子工作后花再多的钱买手办都填不满。”

    “这么严重吗?”江晏清诧异。

    秦玲点头道:“你的童年,你的青春期,你遇到的良师益友,你所在的环境,你所有的经历,都非常非常珍贵,因为这些体验无法复刻,等你到了爸爸妈妈这个年纪,再想寻找这个时候的感觉,你会发现,你已经触摸不到了,所以,你可以去做所有想做的事,哪怕你想退学去周游世界,爸妈都答应。”

    江晏清心中感动,眉眼越发柔和。

    “好了,我们去下一站吃,额不对,去下一个景点,”秦玲站起身,学着秦世勋的样子摸了摸江晏清的头,“对了,你谈恋爱也可以,即使感觉不到爱,尝试一下被爱的感觉也不错。”

    “那不是欺骗别人的感情吗?”江晏清跟上母亲。

    “万一那个人愿意被你欺骗感情呢?”秦玲脱口而出,她察觉到这话有问题,咳嗽两声,改口道,“你可以跟那个人说清楚,或许他愿意接受也说不定。”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江晏清摇了摇头。

    “怎么没有?”秦玲笑眯眯地说,“有一个人知道你不喜欢他,但他只要看你一眼就会很幸福。”

    就像宋时序,就像秦世勋,就像温浊宁……

    秦玲越数越多。

    可能还要加上季铭洲和宿棠月。

    emmm他儿子的桃花可真多。

    “有吗?”江晏清纳闷。

    真的有人能如此灵活地调动情绪吗?还是幸福这么高级的情绪。

    真不可思议。

    “嗯,也许他正在向你走来。”

    两人有说有笑地前往下一站,瓷都长明村,他们将在这里体验半天的矿工文化。

    他们到达瓷石明矿遗址的时候,秦玲手中用来装小吃的袋子全部空了。

    秦玲囧。

    为什么她这么能吃?

    还好老公不在,不然淑女形象就没有了。

    第117章 浪漫瓷都行(3) 江晏清太招人喜欢了……

    江晏清和秦玲踏在先辈们曾经挥汗如雨的矿道上, 这条蜿蜒的矿工之路,承载着一代人的光荣与梦想。

    在这里,他们品尝了矿工们的日常餐食, 便餐简单实在, 每一口都饱含着生活的苦涩与甘甜,那是矿工们在黑暗中寻找光明的力量源泉。

    那一壶矿工茶, 更是深邃如矿井,苦中带香, 如同矿工的生活, 虽然艰难, 却蕴含着独特的韵味。

    秦玲的眼中装着对过去的敬仰, 江晏清则以别样的目光捕捉那份不易察觉的沧桑。

    时光交错在瓷石明矿的遗址上, 恍如隔世。

    他们不仅在体验矿工的生活,更是在品味一个时代的记忆, 感受那份深沉而炽热的矿工精神。

    下午,两人前往陶溪川文创街区。

    瓷都陶溪川文创街区, 由旧窑改造而来,是一座融合了陶瓷文化、艺术创新与现代生活方式的综合文化创新园区。

    陶溪川以陶瓷为主题,集创意工作室、艺术展览、文化交流、商业零售和休闲娱乐于一体。街区保留了原有的工业建筑特色,结合现代设计元素,打造了一种独特的“旧厂新生”风貌。这里不仅有众多国内外知名艺术家的工作室,还有各种陶瓷艺术展览和工作坊, 让游客可以近距离接触陶瓷,了解陶瓷制作的全过程。

    此外, 陶溪川还定期举办各类陶瓷艺术节、论坛和市集活动,吸引了大量的艺术家、设计师和陶瓷爱好者前来交流学习。

    这里的夜景尤其著名,灯光映照下的老厂房和现代建筑相互辉映, 形成了一道亮丽的城市风景线。

    午后的阳光灿烂明媚,江晏清挽着母亲的手,一同踏入闻名遐迩的陶溪川。

    放眼望去,是古与今的交融,是艺术与生活的碰撞,瓷都张开包容万物的双手,拥抱全世界的游人。

    古老的窑炉诉说着不老的故事,现代的创意为故事注入了新的活力。

    漫步在红砖房之间,江晏清和秦玲的脚步逐渐放慢,一些女孩在红砖砌块的墙面下拍照,也有情侣在烟囱下的网红点打卡。

    “老妈,拍照吗?”江晏清问。

    “啊?”秦玲果断摇头,“乖宝,别抢你爸的工作。”

    江晏清无奈又好笑:……好的。

    他传了一道灵念给自家外出的老爸,催促他快点回来“工作”。

    阴暗的停尸房中,杨树芃不再跟那些霸凌儿子的渣渣废话,直接拘走他们的亡魂,带到冥界交给江晏清的其他爸爸。

    杨树芃匆匆把人丢给十殿阎罗,便赶往人间。

    时间切回到江晏清带母亲逛街的时候。

    文创街区洋溢着时代的气息,宽阔的街道伴随着潺潺水声,两侧绿植点缀,每一寸空间都经过巧妙的布局规划,呈现出一派清新的面貌。

    这里的店铺专注于瓷器艺术,商品琳琅满目,千姿百态,别具一格,展架上陈列的陶瓷,质地细腻,造型别致,种类丰富,几乎满足了所有的使用场景。

    秦玲看得眼花缭乱,陷入甜蜜的困扰,不知该如何抉择。

    她的眼中闪动着好奇与欣喜,手指轻轻抚过那些精致的瓷器,每一件都像是有生命的作品,承载着匠人们的心血与梦想。

    江晏清在一旁耐心地为母亲解说,从釉色的渐变到工艺的精湛都能一一道来,不吝赞赏。

    在一旁偷听的原创者脸都红了,说什么也要送给他们一套,离别时还握着江晏清的手不放,就像舍不得知己离开。

    像这样的萌新原创者还有很多很多。

    当然,身为风水宝地,陶溪川免不了卧虎藏龙。

    这里最不缺大碗艺术家,比如来自加拿大的瓷板画家菲力·雷、来自厄瓜多尔的陶瓷艺术家索菲亚·洛雷、来自捷克的雕塑家伊娃·鲁卡等两万多人。

    根据陶溪川文创运营公司总经理的讲述,他并未刻意邀请这些大师,反而更注重吸引那些一无所有的年轻手艺人,让他们看到机会和希望,愿意留在陶溪川追求自己的艺术梦想。

    年轻的艺术家,入驻陶溪川的前六个月可以免摊位费,但每个月要提交新作品的申请,由自治委员会评分,如果没有真本事,就无法留在人才济济的陶溪川。

    秦玲把玩着刚才买下的陶瓷首饰,爱不释手,“真好看,这里的小艺术家一个比一个优秀。”

    那个小老板刚从瓷都陶瓷大学毕业一年,年收入就达到三十万,容貌、天赋和努力一样不缺,真是个优秀的孩子。

    ……就是太热情了,说话跟相亲介绍似的。

    秦玲反应过来,她差点又把儿子弄丢了!

    妈妈叹息:儿子太招人喜欢了怎么办?

    不对,应该是,儿子太招男孩子喜欢了怎么办!

    江晏清点头:“陶溪川珍惜人才,人才便会聚集在这里。”

    江晏清一边逛集市,一边进行市场调研,完成他的实践作业。

    园区里有一千多个摊位,全部都是纯粹的原创作品,江晏清几乎找不到一模一样的作品。

    这些瓷器作品的售卖数据会被陶溪川实时掌控,一旦有一个作品的数据非常漂亮,就有机会出现在中心展厅——邑空间,小摊位主也会在邑空间拥有自己的门店,并且有专业的主播帮原创者售卖产品。

    然而,到了这一步,陶溪川“升职记”还没有结束。

    如果哪个门店老板的业绩特别突出,陶溪川会帮店主开工作室,并减免房租,从此,原创者专注设计,陶溪川发动生产力和技术,将作品高效地制作出来,打造出真正的爆品。

    在这个过程中,陶溪川会给艺术家匹配对应的资源,在这里,最好的创意,可以拥有最好的陶瓷工匠。

    陶溪川就是艺术家的沃土,它承担了艺术家几乎全部的硬件成本,艺术家可以心无旁骛地钻研艺术,即使一次次失败也能零成本地重头开始。

    江晏清望向街区两侧,工作室的窗户半敞,陶泥的香气随风飘散,艺术家们沉浸在创作的世界里,手中的拉坯机旋转出思想的旋律。

    他一直在思考,一个地区经济增长的动力究竟是什么?

    今天来到陶溪川,他找到了答案。

    那就是:不断涌现的创新,以及包容失败的环境。

    晚饭前,他们参观了陶瓷工业遗产博物馆和陶溪川美术馆,然后简单吃了晚餐。

    江晏清顺路去领了提前定制的陶瓷手术刀。

    目前,全球陶瓷手术刀的工艺都不发达,这款手术刀充其量是一个纪念品,远远比不上季铭洲两三千一把的定制手术刀,但无论他送什么,对季铭洲来说都是无价之宝。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落下,给陶溪川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幕。

    晚上,大剧院有舞蹈诗剧《红楼梦》上演,提供DIY的工作室总算少了点人。

    工作室里,陶泥静静地躺在桌案上,等待着被江晏清赋予新的生命。

    江晏清拿起一块陶泥,双手搓揉,感受着陶泥在手掌中的柔软与韧性。

    秦玲看着,眼中满是好奇,跃跃欲试道,“好了吗?”

    “好了。”江晏清将揉好的陶泥递给秦玲。

    他教母亲如何把陶泥捧在手中,轻轻揉捏,让陶泥在掌间成形,结果,母亲“吧唧”一声,将陶泥拍在了拉胚机上。

    江晏清:……老妈,这种细活可能不适合你。

    于是,他们开始“慢工出细活”地塑造瓶身。

    江晏清先帮母亲做个大概,他双手扶起又塌下去的瓶身,然后交给母亲。

    秦玲踩着拉胚机的踏板,一个用力过猛,还没等到刮泥,瓶身扭了扭腰又塌了下去。

    江晏清不厌其烦,继续帮“又菜又爱玩”的老妈捏好陶泥。

    没过多久,瓶身又双叒叕变形了,不是塌就是歪,不管过程怎么扭啊扭,还是会塌成烂泥巴。

    难道这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吗?

    不,一定不可能!

    秦玲没有放弃,继续尝试。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拉胚机转速过快,“小花瓶”飞到江晏清那边去了。

    秦玲:……它可能有自己的想法。

    江晏清把自己的半成品放到秦玲的拉胚机上,“用我的吧。”

    “好儿子。”秦玲感动。

    接下来是瓶口,江晏清停下拉胚机,用手指按压出不规则的花瓣形状,然后细心地用木刀修整边缘,使之平滑圆润。

    秦玲模仿着,尽管手不像是自己的手,但她眼神坚定,仿佛在向陶泥传递着她的爱意。

    可惜陶瓷感觉不到她的爱,瓶口它居然闭合了?!!

    江晏清安慰道:“别具一格。”

    秦玲毫不谦虚:“英雄所见略同!”

    江晏清摇了摇头,完成最后的步骤。

    他手中的花瓶逐渐成型,伸手取来雕刻工具,在瓶身上刻画图案。

    江晏清细细刻画冥河上的荷花,选的景色是华胥帝君送他的“荷塘月色”。

    最后,他在瓶底刻下名字和日期。

    就在这时,江晏清眼神凛然,右手快狠准地一抓,将某个男人的手腕握住。

    两人对视,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第118章   浪漫瓷都行(4) 这就是恋爱脑吗?……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江晏清白了来人一眼:老爸, 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他要是没刹住车,对方的手就要被他掰断了。

    杨树芃委屈:我就想抱抱我老婆, 你截我的手干什么?儿子, 你不爱我了,你以前都会和我一起准备惊喜的。

    江晏清不想说话, 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老公,你来了!”

    秦玲惊喜地抱住杨树芃, 手臂圈着自家老公的公狗腰, 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腰部的力量感, 她的脸颊瞬间滚烫。

    “玲玲, ”杨树芃抱着秦玲不撒手, 开玩笑地控诉道,“你儿子把我的手抓红了, 好疼。”

    “小晏是条件反射,你下次别不出声, ”秦玲牵起杨树芃的手,揉了揉发红的部位,“真可怜。”

    江晏清揉捏着多余的陶泥,努力降低存在感。

    他老爸就是这样,无论在外面多么冷酷严肃,在家就跟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样, 眼中甚至透着清澈的愚蠢,江晏清简直没眼看。

    这就是恋爱脑吗?

    娶了秦家的大小姐, 顺便移植了秦家的恋爱脑?

    秦世勋就不这样,万幸。

    江晏清摇了摇头,要是秦世勋也这样……

    地球还是毁灭吧!

    “老婆亲亲就不疼了。”杨树芃眨巴着眼睛。

    秦玲蓦地脸红, “在外面呢!”

    “那我们换个地方。”杨树芃拉着秦玲离开。

    门上的铃铛响了一声,晃了晃。

    江晏清:……

    唉。

    感情让人失去理智。

    emmm每天一个恐恋小技巧。

    江晏清无奈笑笑,低头揉着陶泥,准备抢救一下母亲大人的“杰作”。

    这时,一个人影落在他的身上,带着令他熟悉又安心的气息。

    那人安静地坐在秦玲的位置,将拉胚机上的“四不像”重新制作。

    江晏清一切如常,继续手上的动作,好像身边的人不存在一样。

    男人的脸色很平静,脸上不显山露水,只有泛红的耳尖出卖了他。

    指尖微颤,他的手在瓶颈处留下了一个凹印。

    窗外,刚发现把儿子落下的爹妈正伸着头,愣愣地看着他们。

    杨树芃更委屈:“为什么他靠近小晏就没事?儿子是不是不爱我了?”

    秦玲安慰地拍了拍老公的肩膀,“儿大不中留。”

    杨树芃夫妇决定不在这当电灯泡,自个约会去。

    店铺的老板见客人少,借机溜去吃饭,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时光忽然放慢了脚步,偌大的工作室安静下来,安静得能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许久,江晏清停下手,将木刀递给身旁那人。

    那人一愣,接过了木刀,仅仅看了江晏清一眼,视线就不听使唤了。

    他凝视着江晏清,寒渊的眼睛比窗外的夜色更深沉,只有这样,才能藏住沸腾的情愫,宛如星河隐匿在夜幕之后,让人无法窥视。

    在深邃的眼眸深处,藏着炽热的情感,犹如火山下的熔岩,在冷静的表面下汹涌澎湃,炽烈而隐秘。

    只有极力克制,那份浓得化不开的情感才得以掩饰,不至于溢出眼眶,让他人察觉,给江晏清带来不好的影响。

    暗恋本就暗无天日,不见天光……

    “谢谢。”宋时序拿着木刀,在瓶身上刻画。

    画的是“一叶孤舟”。

    荷塘月色上,漂浮的一叶孤舟,摇摇晃晃,难抵彼岸。

    江晏清把自己的花瓶放到木架上,等老板回来,会把他们做的半成品带去烧制。

    他坐在窗边,拿着手机刷刷新闻,等着宋时序。

    今晚的热点新闻有点意思。

    【独家爆料[火]】#余梦聆女儿奢华高定VS宿棠月“平价国货”#震惊!当红视后@余梦聆的小公主现身瓷都文化晚宴,身穿价格高达三十万的高级定制礼服,礼裙璀璨夺目,如同星辰落入凡间!一时间,全场镁光灯为之聚焦,竟隐隐有艳压影帝@宿棠月之势!

    宿棠月当晚选择的平价国货服装也成了热议焦点,影帝与光彩照人的小公主形成鲜明对比[笑哭],有网友戏称国货被比成“地摊货”。影帝风采是否被这意外的“穿搭事故”减分?还是有意为之,欲以低调显个性?

    吃瓜群众,你们怎么看?这是一场时尚界的乌龙,还是影帝的另类时尚?咱们评论区见!

    #娱乐圈大事件##时尚圈灾难现场#

    江晏清看着不断增加的热度,仿佛看着一场被人刻意编排的闹剧。

    “天悦传媒”在雇佣水军和自媒体,不断拉踩、带节奏,捧高余梦聆母女,贬低宿棠月,暗讽宿棠月是贫民,跟余梦聆母女是云泥之别。

    还有人把宿棠月在《白龙传说》的照片P成丑图,嘲讽宿棠月就算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好像无权无势的宿棠月生来就该给余梦聆做配一样。

    借着热度,余梦聆母子今日代表的品牌方纷纷开启直播,尤其是高定礼服“妮可西Nicoci”的直播,直接空降热搜。

    妮可西Nicoci的前身是国产品牌“小妮妮”,品牌诞生没几年,就被外资渗透,凭借低廉的价格开启价格战,以“诸华时代”为首的国产服装品牌积极应对,提高产能,降低成本,在降价的同时维持住了最基本的盈利,打赢了艰难的一仗。

    “小妮妮”扛不住国产品牌的集体降价,濒临破产,最终被外资收购,从此换成了洋名“妮可西Nicoci”,一下子从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受众也从普通人变成了白富美。

    重装上阵的“妮可西Nicoci”,犹如一只破茧而出的蝴蝶,以其全新的国际形象迅速占领了高端市场,吸引了一众追求品质生活的消费者,逐渐成为名媛标配。

    随着消费主义的兴起,“妮可西Nicoci”巧妙地将品牌理念与女性“自我宠爱”的思想相结合,耗资两亿用作各大社交平台投流,并与明星和网红主播深度合作,将“宠女生”与“买妮可西”挂钩,引发全民追捧的热潮,无数男女对这个品牌趋之若鹜,将它捧上神坛。

    “妮可西Nicoci”能快速打入诸华市场,离不开顶流主播唐晓的推波助澜,这位一年净收入20亿的主播恰巧是余梦聆的丈夫。

    江晏清点进唐晓的直播间,眉头一皱。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唐晓在直播间大肆吹捧老婆和女儿的造型,将“妮可西Nicoci”夸得天花乱坠,口中不断重复着“买它”,就像在给人洗脑。

    江晏清对这个人有印象,因为《唐晓与妮可西Nicoci相辅相成》是他们班学委的研究课题,后来不懂为什么,学委选择了更换题目。

    换选题在他们学校可是大事,指导老师自然要询问一番。

    江晏清那天也在办公室,只听学委丧气地说,“唐晓变了,他忘记了来时的路,这个题目就是一个伪命题,他和妮可西注定走向毁灭……”

    江晏清没有研究过相关课题,当时对学委的看法十分疑惑,但看到学委那么难过,也不好上前询问,久而久之就忘了。

    今天看到“唐晓”,此前的疑惑全部打消。

    唐晓看着直播间只涨人不涨销量,脸色越来越黑,忍不住阴阳怪气地说,“贵不是妮可西的问题,是你们的问题,你们但凡努力工作一点,就不可能连衣服都买不起,而且这件连衣裙只要七千九,我老婆孩子随便一件睡裙都要三十万……”

    看着他嘴里巴拉巴拉个不停,江晏清的眉头反而舒展了。

    都不用他钓鱼。

    鱼就自己咬钩了。

    江晏清给“清月文化”发去信息,让他们跟“诸华时代”联合公关。

    发完信息再一看,唐晓的直播间已经被冲烂了。

    网友1:我的问题?关注你才是我的问题。

    网友2:你终究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

    网友3:回家想躺平一会,结果被指责没有努力工作?

    网友4:好家伙,现在买个东西还能跟努力工作挂钩?我有钱就该当冤大头?

    网友5:说得好像认真工作就能涨工资一样。

    ……

    网友99+:税务可以进驻了,网信办顺便也查一查吧。

    江晏清挑眉:这不是都挺清醒的嘛……

    五分钟后,“诸华时代”的直播间上架了一百套“79元”的衣服,其他国货品牌紧跟时事。

    “诸华时代”携代言人宿棠月空降热搜第一,唐晓引众怒的热搜排在第二,各个国货品牌在第三和第十变动,至于余梦聆母女……在第二十吧,不对,掉到三十名以外了。

    江晏清看出“天悦传媒”在压热度,想把“余梦聆母女”摘出去,他怎么可能答应。

    刚才不是踩宿棠月踩得挺高兴吗?

    礼尚不往来就没礼貌了。

    江晏清让“清月文化”运作,一时间,跟唐晓有关的词条和话题全部捆绑上了“余梦聆母女”。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一条绳上的蚂蚱,绳断了一个都别想跑。

    江晏清做完“坏事”,一抬头,就对上宋时序的视线。

    宋时序敛眉,迅速藏起贪恋的目光,清隽的俊颜却藏不住笑意。

    第119章 浪漫瓷都行(5) 揽过江晏清的腰,手……

    “上釉了吗?”

    江晏清的声音传入宋时序的耳朵, 就像山中的清风一般,令人心旷神怡。

    “嗯。”宋时序低着头,应了一声。

    暖光从他的头顶照下, 睫毛和刘海在他的脸上投下了淡淡的阴影, 让江晏清看不清他的表情。

    “怎么不看我?”江晏清淡淡地问。

    往时,宋时序的视线都会黏在他的身上, 被他选择性地无视。

    “怕你反感,”宋时序咬了咬唇, 心脏不安地跳动, “我是不是侵犯到你的私人空间了。”

    “如果我说是, 你会离我远一点吗?”

    江晏清这话一出口,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起来, 两人身边的空气都凝固了,只有呼吸声在四处碰壁。

    宋时序闻言身体一僵, 整个人如坠冰窖,强烈的酸涩从心口往外冒, 腌得心脏又酸又苦。

    江晏清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庞在柔和的灯光下依然冷峻。

    他的眼中带着审视,仿佛要透过宋时序的胸口,看穿他的心。

    可宋时序压制得太好,半点没让他看出个所以然。

    江晏清疑惑, 但没有问,心里并没有多少好奇。

    他能感觉到, 宋时序在他的面前藏着不为人知的一面,甚至极力压抑着什么。

    那,究竟是什么呢?

    江晏清忽然觉得室内有些闷, 便抬脚往外走去。

    宋时序的私心太多了,江晏清并不想把一个心思那么重的人放在身边,更何况还是天界的二把手。

    “晏清!”宋时序心下慌乱,胸口像被针扎了一下,泛起细密的刺痛。

    他追了出去,呼吸逐渐急促,心一次次下沉。

    江晏清刚走出店铺,乌云就汇聚在他的上方,街上三三两两的人加快了脚步,往民宿赶去,与江晏清背道而驰。

    他慢慢走到湖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便停在原地。

    黑云遮天,青年那清冷的气质比夜色更幽暗,湖面倒映着他的身影,他仿佛站在了世界的边缘。

    下一秒,他就被宋时序从身后紧紧抱住了,湿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耳尖。

    “我不想远离你,别赶我走。”宋时序搂着江晏清的腰,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处,鼻尖轻蹭着。

    “你该回天界了。”江晏清淡淡开口,面无表情。

    “你不要我了吗?”

    宋时序的眼睛瞬间红了,声音刻意放得很轻,才让人听不到语气里的哽咽。

    “你有了宿棠月,所以不要我了……”

    宋时序死死禁锢住江晏清的腰,眼神一点一点暗了下去。

    痛苦,埋在压抑的爱里,生根发芽,从血肉中长出带刺的玫瑰花,只为心上人一笑。

    江晏清从他发颤的声线里察觉到了异样,解释道:“宿棠月和你不一样,他是我的……”

    工具。

    怎么能一样?

    “江晏清,我也是你的。”

    宋时序害怕听到下文,情急之下竟然打断了江晏清的话,这还是第一次。

    他卑微地恳求,“如果你喜欢做掌控的一方,我也可以任你玩弄,你别丢下我,求求你……”

    “松手。”江晏清的声音沉了下来,“宋时序。”

    宋时序身体一僵,慢慢地松开江晏清,一句话都不敢说。

    “没有要丢下你。”

    江晏清转过身,拉起他的手,心念一动,两人出现在陶溪川的烟囱上,站在最高点,俯瞰整座小城,将美景尽收眼底。

    宋时序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悄悄把手指插入江晏清的指缝,又收紧了几分。

    令他腿软的气息将他包裹,宋时序耳廓的红不断加深,心跳声近在耳边,一声比一声响。

    “我没有死,就像你说的,我是江晏清,你是宋时序,”江晏清转头望着他,“你该走出来了。”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华胥帝君用宋时序这个形象的时候,真的跟宋时序一模一样,无论华胥帝君的身份多么高高在上,都无法让江晏清产生距离感,因为宋时序总能找到让他舒心的方式和他相处。

    华胥帝君当初失手毁掉这方天地,是因为得知他被人谋害,既然因果出在他的身上,就由他来了结吧。

    等宋时序放下执念,他继续做他的忘川之主,华胥帝君依然是没有感情的天命之主,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宋时序不知道,江晏清并没有打消丢掉他的心思。

    “你好,我才会好,”宋时序听出江晏清话中的意思,便顺着他说,“我会跟着你走出来……”

    他的心脏就像一块干燥的海绵,突然掉入清水,被水充盈着不断膨胀,填满空荡的心房。

    “我现在很好。”江晏清莫名心虚。

    “是吗?”宋时序揽过江晏清的腰,手从大衣外伸了进去,“我觉得还需要治疗很久。”

    江晏清的里衣下是一具纤细修长的身躯,薄薄的肌肉有着优美流畅的线条,宋时序的指尖触碰到光滑细腻的肌肤,顿时有一股神奇的电流随着血液传遍他的全身。

    喜欢晏清……好喜欢……

    好想再多一点……

    宋时序的手掌按住江晏清的背,将人压到自己的胸口,脸贴近对方的脖颈,眼神晦涩不明。

    江晏清重生前的人类之躯是人间绝色,简单的触摸就会让他的肌肤透出浅浅的粉色,重生后用的仙藕之躯则是冷白色,月光落在脖颈上的肌肤,透出诱人的莹莹色泽,宋时序还没有试过在上面留下痕迹。

    “别怕,我会很轻。”宋时序察觉到怀中人的僵硬,出声安抚。

    江晏清轻轻地“嗯”了一声,慢慢放松下来。

    他其实不用那么紧张的,就算他把弱点暴露在宋时序的面前,宋时序都不会伤害他,如果其他人想伤害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踏过宋时序的尸体……

    宋时序作为朋友,当真是无可挑剔。

    只可惜,江晏清是一个特别独的人。

    江晏清走神间,宋时序在他脖颈间最细腻的皮肤处,种下了一颗草莓。

    和宋时序想的一样,在冷白的肌肤上,一丁点痕迹都会被放大,惹眼到不行,勾着他去加深那点红痕。

    可他心有顾虑,万一控制不好,让江晏清的血管内膜受到损害,发生血栓,他就是到炼狱走一遭,都无法原谅自己。

    “这具身体,不会受伤的,”江晏清轻轻地说,“你不用顾忌我。”

    宋时序对他总是小心翼翼,像对待一个瓷娃娃一样,让他好气又好笑。

    江晏清的话冲淡了宋时序的杂思,心脏被甜蜜的感觉胀满,开始乐此不疲地种草莓。

    好甜……

    江晏清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诱惑着他。

    宋时序伸手抬起江晏清的下颚,细细地亲吻他的喉结、脖颈和锁骨,似乎永远无法满足。

    江晏清抓着宋时序的衣服,低低喘息。

    他避开宋时序那迷离又眷恋的目光,微微闭上了眼睛,睫毛微颤。

    烟囱之下,是城市的灯火阑珊,星星点点的光芒在夜空中闪烁,万物从沉睡中苏醒,为这对“特殊的朋友”送上祝福。

    豆大的雨滴砸到地面上,顷刻间大雨倾盆,烟囱下的行人快跑到屋檐下,等待雨过天晴。

    宋时序的手掌按在江晏清的脑后,将人护在怀中。

    江晏清在两人的表面附上一层隔雨屏障。

    “你的天命之子又不开心了。”

    “嗯,批评他。”

    宋时序松开了青年,将手臂垫在江晏清的大腿下方,将人整个托举起来。

    “你……”江晏清心一悬,扶住宋时序的肩膀,嘀咕道,“你把身高调高了?”

    “我实际年长你几岁。”宋时序眉眼含笑。

    他的人体虽然没有神体那么高,但也有一米八五,虽然比江晏清高了七八厘米,但这个身高放在北方很合理吧。

    江晏清抿了抿唇,移开目光。

    “去暖暖身子。”宋时序从下往上看着他,能看到江晏清纤长的睫毛正轻轻颤动,如蝶翼一般。

    “好。”江晏清没有听清楚,随口就答应了。

    结果下一刻,宋时序就带他瞬移到了一处温泉,直接用法术除去了两人身上的衣服。

    这个熟练度,也不知道提前“演练”了多久。

    山间的薄雾还未散去,温泉中氤氲的蒸汽与之交融,模糊了暧昧。

    江晏清和宋时序的下半身沉入温泉,水波荡漾。

    “你……”江晏清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你下次,提前说一声。”

    “嗯,都听你的。”

    江晏清靠在池边,双眼微闭,温热的泉水滋润着他的皮肤,浑身散发着闲适的气息。

    月光透过竹林洒下,在他的睫毛上落了一层雪,人与景同样美好。

    宋时序轻轻倚在对面,他注视着江晏清,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划过水面,带动的水波仿佛是心湖掀起的一圈圈涟漪。

    四周一片寂静,唯有泉水在轻柔地拍打着池壁,两人仿佛脱离了尘世的烦扰,只剩下彼此,以及这片宁静幽雅的天地。

    竹林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是晚风送来的小夜曲。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更为这方小世界增添了灵动与生气。

    白昼岂知夜色之深,夜色岂知爱意之深。

    第120章 浪漫瓷都行(6) 吻着江晏清的脖颈,……

    一切都变得如此纯粹, 美好得令人心醉。

    江晏清睁开眼睛,只见宋时序笑得像只偷腥的猫,看得江晏清后背发麻, 下意识地往后靠去。

    “小心。”

    宋时序闪身到他的面前, 长臂一伸,将对方捞了过来, 圈着江晏清的腰不放,又将头埋在他的颈窝, 贪婪地嗅着, 神色迷醉。

    “休息好了, 我们继续治疗……”

    “可……”江晏清的身体紧绷起来, 忽然有种被狼盯上的感觉。

    “我主动, ”宋时序抚摸着他紧实的腰腹,“晏清只用享受就好。”

    他的江晏清禁欲, 疏离,遥不可及, 可一旦拉入怀中,反应又格外青涩,可爱到他的心里去了。

    这是他珍视的人呐……

    每当剥开江晏清冷漠的外壳,都会露出柔软的内里,让他愿倾尽所有去呵护与珍藏。

    江晏清将宋时序往外推了推,手撑在对方的胸膛上, 低低地问,“你, 什么都愿意吗?”

    他脸上被温泉蒸出了红晕,一双水眸温润迷离,沾染了一层水汽后变得雾蒙蒙的, 再无平日的冷冽。

    他的呼吸慢了下来,垂下的眼睫轻轻颤动,乖巧温顺得像只绵羊,诱惑着一只舍不得吃掉他的大灰狼。

    大灰狼呢?

    大灰狼迫不及待地进入猎人的圈套。

    “是,”宋时序凝视着江晏清的眼睛,认真地说,“哪怕你想要我的命……”

    任它月色撩人,宋时序的眼里只有眼前这熠熠生辉的青年,也只会被江晏清缭乱心绪,然而,仅存的理智终究会拴紧那根绳。

    “不能反悔了,宋时序……”

    江晏清就这么安静地望着他,清冽的嗓音就像小猫在他心上挠了挠,一个不小心,尖尖的爪子就将他绷紧的弦勾断了。

    “求之不得。”

    宋时序的眸子越发暗红,手按住江晏清的后颈,低下头,轻缓地吻了吻他的眉心,无意中泄露的神力让温泉的水面绽放出朵朵莲花。

    荷叶轻摇,莲花幽香四溢,在水雾中如梦似幻,荷花与荷叶根系交缠,宛如一对相爱的恋人缱绻缠绵,莲蓬便是那不可见人的靡与欲。

    到底是神力幻化的莲花,江晏清被压进莲花组成的“床”里,竟然不会沉入水中。

    宋时序亲吻着他的脖颈,一路往下。

    他的吻时轻时重,带着炙热的温度,沿着优雅的颈线一路缓缓下移,细致地描绘着每一寸肌肤,从脖颈到锁骨,再到胸前,在白雪中点缀朵朵梅花。

    江晏清微微闭上眼睛,温泉下暗流涌动,冥河的水流慢慢缠上宋时序的长腿、腰肢……

    宋时序身体轻颤,眸色骤然加深,眸子沾上了湿意,眼尾烧起一抹绯红。

    温泉被冥河之水冷却,两人间的温度只升不降,交织的喘息声在深夜里尤为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江晏清才餍足地浅睡过去。

    这位华胥帝君的“生气”,浇灌了他的仙藕之躯。

    神明的“生气”非同寻常,江晏清一不小心“吃撑”了,体温一时间降不下去,可能需要“消化”几个小时。

    宋时序的眉眼又柔和几分,眼中含着笑,眸光里溢出满满的温柔与幸福,精致的五官愈加明媚。

    他抱起江晏清,轻盈地飞出温泉,月华在两人身上织出雪白的纱衣。

    衣摆翩翩,宋时序将人抱回屋内,浅睡温存。

    直到江晏清的手机铃声响起。

    宋时序眼神微眯,手机关机,江晏清在他的怀里动了一下。

    “没事,我来。”宋时序贴在他耳边说。

    他轻柔地将人放到床上,拿着手机走到院子里。

    重启手机,他看到是秦世勋的来电,犹豫了片刻,才回拨过去。

    “他在休息。”宋时序冷淡地开口。

    秦世勋认出声音的主人,脸色刹那间晦涩难明,身上笼罩了一层郁气。

    他等了一宿,小清却睡在其他男人的身边……

    “请送他回来,”秦世勋补了一句,“他的母亲还有三个小时起床。”

    “知道了。”

    两人没什么话可说。

    宋时序挂了电话,回房间给江晏清换上一套米白色的真丝睡衣,东磨蹭西磨蹭,过了好一会才将人送回酒店。

    客厅里的秦世勋对此一无所知。

    半晌,敲门声响起,秦世勋快步走到门口。

    房门一开,门外竟然是季铭洲。

    季铭洲风尘仆仆,脸色有些憔悴,

    秦世勋下意识把门关上,季铭洲手一挡,沉声道,“小清发烧了,你不知道吗?”

    他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走到江晏清的卧室,把柔光的小夜灯打开,解开领带搭在江晏清的眼睛上,再把灯打开。

    秦世勋站在他的身后,错愕地望着床上凭空出现的青年,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很不真实……

    床上的青年眉眼精致,鼻梁秀挺,唇瓣粉粉嫩嫩,脸色是健康的嫩白,隐隐透出红晕,秦世勋的嗓子突然干涩得厉害,视线微偏,他看见了脖子上的痕迹。

    “这是……”

    秦世勋心里一沉,忽然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季铭洲拧紧眉头,伸手解开衣领处的纽扣,江晏清的脖子和锁骨旁尽是遮掩不掉的吻痕。

    顷刻间,两人同时变了脸色,眸子同样漆黑冰冷。

    季铭洲的黑眸愈发暗沉,手背上青筋暴起,昏睡的江晏清微微侧头,季铭洲才沉默地收回了手。

    秦世勋面色冷淡,强行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

    不过他再怎么隐藏都无济于事,因为季铭洲看他就像照镜子。

    “打点水来。”

    季铭洲听见自己说,嗓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手法粗糙。

    秦世勋的手攥紧了拳头,随后又放开,转身去洗手间端来一盆水。

    季铭洲拿起盆子里的手巾,拧到半干,擦拭着江晏清的额头、侧脸和脖颈,他的动作温柔细腻,如同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水滴滑落到江晏清的侧颈,如同夏夜的一场细雨,带来片刻的凉意,江晏清的睫毛颤了颤,舒适地放松了身体。

    季铭洲轻缓地吸了一口气,将毛巾小心翼翼地滑向他的手臂。

    秦世勋的眸底多了几分嫉妒,喉结无意识滚动。

    他坐在江晏清的另一边,用酒精湿纸巾擦着江晏清的另一只手。

    季铭洲抬眸看了他一眼,强忍着酸意才没把人丢出去。

    两人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江晏清手腕上的智能手表才恢复了正常的绿色。

    季铭洲站起身,大脑一阵眩晕,他不禁皱紧了眉头,压低声音说,“我走了,别说我来过。”

    “嗯。”秦世勋的脸色意味不明,等季铭洲彻底走远,眼里浮现出明晃晃的小雀跃。

    这个世界,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小勋?”秦玲从主卧走了出来,“起这么早。”

    秦世勋:……

    心里苦,不能说。

    秦玲蹑手蹑脚地走向江晏清的卧房,开了一条门缝,往里督了一眼,然后悄咪咪地合上房门。

    秦玲:小晏宝贝竟然睡得这么沉?

    老妈很安心!

    杨树芃:儿砸怎么不锁门,没有防备心了?

    老爸心慌慌!

    “小晏几点回来的?”秦玲凑到秦世勋的身边,神秘兮兮地问。

    “您睡下没多久,他就回来了。”

    秦世勋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冷静地帮江晏清圆了过去,免得秦玲担心。

    “应该没有这么早,”秦玲笑眯眯地说,“小序不会那么快把人放回来……”

    “您知道?”秦世勋诧异地睁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您一点都不担心吗?”

    秦玲摆摆手,“那孩子情愿自己受伤,都不舍得伤害小晏,他们一起出去玩,我很放心。”

    前提是,不能超过朋友的范畴。

    秦玲的眼眸深了深,虽然她无数次告诉自己,要尊重儿子的择偶,但真正要面临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是变得越来越挑剔……

    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她想到儿子的婚姻问题,说是胆战心惊都不为过,因为不论儿子最后选了谁,可能都免不了“失火”。

    秦玲看了看秦世勋,想了想最近格外安分的季铭洲,还有被驯得服服帖帖的宿棠月,突然没有那么担心了。

    她家小晏压得住,这些人掀不起什么浪花。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时针指向了“八”,江晏清的生物钟准时闹醒了他。

    他拉开窗帘,伸展着手臂,神清气爽。

    华胥帝君身上的“生气”,不,那已经能算是最纯净的“生命之力”了,可真是“大补之物”。

    江晏清在一个月内都不需要睡觉了。

    那么,晚上去星球的另一面旅行吧……

    时差相差十二小时的某国瑟瑟发抖。

    不过,历史和文化才是让一个国家“以柔克刚”的力量,它们不仅增强了民族认同感和归属感,提升国际形象与声誉,还通过输出思想理念、进行文化外交、促进经济发展和激发创新灵感,有效地增强国家的全球影响力,使其在面对外部压力时更加从容。

    这种柔性力量在无形中增强了国家的综合竞争力,使其能够在国际舞台上发挥更加积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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