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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1章 英烈魂归见盛世(4) 季铭洲可以抱你……

    这些鬼兵一个都不普通, 他们是那些生前用血肉之躯捍卫家国的烈士,是那些在战火和灾难中舍己救人的人民英雄,是他们以生命为代价, 换来了人间的安宁。

    生前, 他们保家卫国,救死扶伤, 用生命书写忠诚与奉献,他们的名字, 早已镌刻在人民的心中, 成为永恒的传奇。

    但是, 他们的故事没有就此结束。

    当生命.之光消逝, 他们并未转身离开, 而是选择留在炼狱,继续尽忠职守。

    在暗无天日的世界里, 他们任劳任怨,无怨无悔, 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人间的安宁,他们与凶神恶煞的魔鬼战斗,将来犯者全部镇压在炼狱之下,确保人间不受侵扰。

    鬼兵的存在,如同永恒的灯塔,照亮了冥界, 金色的五星永远闪耀在血雾弥漫的炼狱。

    他们的忠诚,他们的勇敢, 他们的坚持,都是为了他们深爱的黄色土地。

    他们的苦楚,他们的牺牲, 他们的孤独,深深地触动了江晏清。

    他们太苦了,真的太苦了,已经到了江晏清都看不下去的地步。

    无论如何,他都要想办法,让这些英雄每年能到人间探望一下他们的后辈。

    看一看他们为之奋斗的盛世,是否如他们所愿。

    江晏清希望,这些烈士在看到人间的繁荣与祥和时,能够感到一丝慰藉。

    江晏清想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牺牲和付出,并没有白费,他们的家人、朋友和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会永远铭记他们的贡献和事迹,并继承他们的意志,砥砺前行,创造更美好的明天。

    宋时序心如明镜,他早已洞悉了江晏清的筹谋,但当江晏清将他的计划和盘托出时,宋时序的内心仍然掀起了阵阵波澜。

    这就是父神所说的“神爱世人”吗?

    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金乌,听完江晏清的话,不禁瞠目结舌,仿佛被雷公电母用“雷霆手段”说教了一番,一时失语。

    江晏清的计划大胆得令人难以置信——他要将炼狱中的鬼兵调离,这无疑是在挑战炼狱的极限,也是在挑战自己的极限。

    小金乌用力扣住了江晏清的手,声音骤然拔高了上去,“你打算一个人守炼狱?你疯了!”

    炼狱关押着世间最凶恶的魔神和妖怪。

    那里关着索罗门七十二柱魔神,华夏十二祖巫,有希腊神话中的怪兽,还有以撒旦为首的西方恶魔,以尼德霍格为首的北欧神话怪物,以阿撒托斯为首的克苏鲁神话的生物,以大天狗为首的日式妖怪,更有无数上古妖怪……

    这些家伙,随便哪一个都是足以让人间颤抖的恐怖存在。

    江晏清,竟然要以一人之力,与他们抗衡?

    怎么可能做得到!

    小金乌转念一想,江晏清早已今非昔比,他如今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半步帝尊的境界,这意味着他拥有了接近那位天道大人的力量。

    或许,江晏清真的有可能,以一己之力,镇压炼狱的魔神妖兽。

    ……还是太冒险了!

    他家小清清细皮嫩肉的,受伤了怎么办?

    危!

    生活不易,乌乌哭泣。

    “白天我要上班,赶不过去帮你,松子哥要监督我的工作,他也过不去,”小金乌烦躁地拽了拽自己的衣服,绞尽脑汁道,“对了,我可以找祝融哥!”

    “他不在祝融峰,自从有了以他名字命名的火星车,祝融兄天天往航天局跑,”江晏清低笑,“别摇人了,如果真出现什么意外,我的爸爸和爷爷都会赶过去。”

    虽然没有那个可能。

    他不是在冒险和赌博,而是在用缜密的布局编织了一张无懈可击的网,

    炼狱被三界视为禁忌之地,对于大多数神明而言,是一个永远不会踏足的禁区,江晏清对炼狱的风险进行了深入的评估,他不仅准备了充足的法器,更是做好了迎接所有魔神妖怪倾巢而出的准备。

    他收集了传说中的十大神器:东皇钟、轩辕剑、盘古斧、炼妖壶、昊天塔、伏羲琴、神农鼎、崆峒印、昆仑镜、女娲石[1]。这些神器,都是古神遗留下来的宝物,每一件都拥有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江晏清并未止步于此,他知道,魔神妖怪的力量同样不可小觑,所以他还收集了十二魔器:缠神索、封神榜、陷山斧、断水枪、蚩尤旗、虎魄刀、浑天仪、刑天钟、诸岳剑、金箍棒、九齿筢、打神鞭[1]。这些魔器,虽然不如十大神器那般光彩夺目,但它们的力量同样让妖魔鬼怪闻风丧胆。

    无论发生什么,他都有应对之策,他研究了每一件神器和魔器的特性,了解它们的使用方法和限制,甚至模拟了无数种可能的战斗场景,确保自己能够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够应对自如。

    他知道何时该进攻,何时该防守,何时该使用神器,何时该使用魔器,他的每一个决策,都像是经过精密计算的棋局,一步步地将魔神妖怪逼入绝境。

    可就是这样,也会有棋局之外的人,愿意走进来,画地为牢。

    “我陪你。”宋时序漆黑的眼眸看着他,嗓音温和认真,手极其自然地搭在江晏清的腰间,耳根子染上一层嫣绯。

    小金乌好想把他的手剁掉!

    光天化日之下,堂堂华胥帝君竟然摸江晏清的腰腰腰腰——

    剁了你!剁了你!剁了你!

    但是……

    有华胥帝君镇场子,他家小清清确实能安全很多。

    小金乌咬牙切齿,“那就麻烦华胥帝君多多照顾小清了,改日我送你几只玉兔。”

    好气!

    气得羽毛快冒火了!

    (玉兔:你礼貌吗?)

    “言重了,这是我的习惯。”宋时序回得坦然,刺激得小金乌要炸毛。

    习惯你个大鬼头,我才是小清清最好的朋友,你这个居心叵测的追求者,休想染指我的好兄弟!

    江晏清疑惑地看了看小金乌:好浓的火药味……最近没有抓到玉兔吗?

    要不要给他送几只?

    “快回家吧,你哥还在等你开饭,”江晏清睨了他一眼,“别跟他们提起炼狱的事。”

    小金乌的哥哥都好战,若是知道炼狱有可能暴动……一定会让炼狱更暴动。

    “放心,我不跟他们说。”小金乌看了眼宋时序,狠狠咬了下后槽牙,“保护好自己,我先走了。”

    “嗯。”江晏清不明所以,目送小金乌离开。

    江晏清的视线收回后,笑容渐渐淡了下来,周身的气息从暖色调变回冷色调。

    宋时序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垂下眼子,长睫也掩盖不了他眼底的失落。

    他还是没有办法像小金乌那样,让江晏清开心吗?

    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不及普通朋友吗?

    “你,也回家吧,”江晏清淡淡开口,“我还要继续炼化恶魂。”

    宋时序蓦然一沉,收紧了放在他腰上的手,将人压到胸口,浓黑沉静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清冷的嗓音低低沉沉,“我不想走……”

    “太近了,”江晏清的手抵在他胸口,用力往外推,“宋时序,你放开!”

    “季铭洲可以抱你,我不行吗?”宋时序的脸色越发沉冷,眼底暗色翻涌。

    他薄唇紧抿,沉默地看着江晏清,黑瞳收缩。

    绵密的痛意如同冰锥,一下一下凿着他的心脏。

    江晏清站着没动,也没有回答。

    他不明白宋时序为什么会……会突然这么大反应,他只是不想让恶魂的气息沾染到宋时序的神体而已。

    没有情根的人,真的理解不了对方的情感吗?

    没关系,他可以问。

    “抱歉,我失态了,”宋时序睫毛微颤,慢慢放开江晏清,伸手替他整理衣襟,“不要讨厌我,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为什么不开心?”江晏清轻声问。

    “因为看到你和别人亲近,”宋时序抿了抿唇,“你和我好像总是很疏远。”

    江晏清哑然。

    “慢慢接受我,好吗?”宋时序敛容,语气轻柔,“至少不要那么排斥我。”

    “不是疏远你,”江晏清解释道,“我们属性相斥,一明一暗,你离我太近,对你不好。”

    “小金乌和你,一火一水,属性也相斥,他可以,我也可以。”宋时序敛容,语气慎重而认真。

    “那怎么能一样?”江晏清忍不住笑,“小金乌的修为才多少,他感受不到神力间的互斥感,甚至觉得忘川之水能降温。”

    小金乌在幼年时期,最喜欢一头栽进冥河,撒科打诨,把浑身的火气洗去,排斥不了一点。

    (小金乌:没有爱了。)

    “我们之间,有互斥感吗?”宋时序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不由得愣住。

    “难道没有吗?”江晏清也愣了。

    好像,真的没有。

    “别动,我感受一下,”宋时序低笑,伸手揽住江晏清的腰,将人往怀里搂了搂,顺势亲了一下江晏清的眼尾,“互斥吗?”

    江晏清脑袋一懵,学霸脑被宋时序带偏了,不仅忘了推开对方,甚至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怎么会不互斥呢?”——

    作者有话说:[1]来自网络,出处不详,后面如果查到相关资料,会修改哒!

    第142章 英烈魂归见盛世(5) 他亲了下江晏清……

    “你要不要试试?”宋时序看着他, 温柔的眼底满是纵容。

    “好啊!”江晏清来了兴致,轻捻指间。

    一缕幽蓝的忘川之水缠绕上宋时序的腰肢,在他的手臂上游走, 轻柔地环住宋时序的脖颈。

    宋时序的笑意更深了, 眼里只有愉悦。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仿佛灵魂都在被忘川之水抚慰。

    “真的没有不舒服吗?”江晏清收回神力, 一脸疑惑。

    他将神力注入忘川之水,便能腐蚀一切生灵, 宋时序的修为已经高到这种境界了吗?

    “没有, ”宋时序心中有了猜测, “可能跟你的身世有关。”

    “我的身世?”江晏清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父亲说, 我是他在冥河旁边捡到的……”

    “大人们总是这么说,”宋时序叹气, “父神还说我是五彩石变的,没有七情六欲很正常。”

    两人相视一笑, 默契地把话题岔开,谁都没有深究江晏清的身世。

    “我去炼化恶魂了,”江晏清走到诛仙台的边缘,“你,去留随意。”

    “留。”

    他怎么可能走。

    “忘了自己身上有伤了?”江晏清不赞同,“弑神钉, 加上诛仙台的千刃,你不要命了?”

    “不要了。”

    要你。

    宋时序伸手揽住江晏清的腰, 两人一同跳下诛仙台,沉入青白色的池水。

    江晏清猝不及防,在一刹那的失重里, 本能地抓住宋时序的衣襟,心跳比平时慢了半拍。

    “我在。”宋时序的心声传入江晏清的脑海。

    江晏清的身体放松下来,眼尾旖旎着红晕,水眸氤氲着动人心弦的清逸纯情。

    即便不笑,也能勾得宋时序魂不守舍。

    宋时序的手指托起江晏清那张宛如白玉的脸庞,两人的额头轻轻相抵,犹如星辰对望。“闭上眼睛。”

    他低语,那声音如同夏夜的微风,轻柔地拂过江晏清的心田。

    江晏清顺从地合上了双眼,世界在他的眼中变得一片黑暗,他的心却因为宋时序的气息明亮如初。

    “把恶魂放出来,我帮你……”

    宋时序的嗓音,如同天籁之音,在江晏清的心中缓缓流淌。

    江晏清与零残剑共鸣,把季铭洲的恶魂从剑身中释放出来。

    黑雾弥漫,紧紧贴着江晏清的后背,呈现出季铭洲的人形。

    季铭洲的恶魂,在看到两人亲密无间的一幕时,它的躁动达到了顶点。

    黑色的雾气疯狂地肆虐,发出尖锐地嘶吼。

    它想将这两个人分开,把江晏清占为己有。

    宋时序低头吻上江晏清的眉心,霎时间,两人的额头上同时浮现出白金色的“净世明华”刻印。

    浅金色的流光如同夜空中的银河,璀璨夺目,它们围绕着两人旋转,汇聚成一股势如破竹的力量,瞬间将恶魂蒸发。

    恶魂蒸发后的星星点点,如同细小的精灵,缓缓融入江晏清的身体。

    “太多了……”江晏清被神力滋润得浑身发软,脑袋晕晕乎乎。

    “不急,”宋时序亲了下江晏清的眼睛,将他抱在怀里,“睡一会,我送你回去。”

    “嗯……”江晏清依偎在宋时序的怀里,任由那份炙热的温度将他包围,隐约听到了宋时序的心跳,不一会就安稳地睡了过去。

    宋时序弯了弯眼,脸上的笑意醉人又温柔。

    这温柔,独为心上人绽放。

    月色如水,宋时序抱着江晏清穿过长廊,步入府邸的深处,他脚步轻盈,月色也不忍打扰。

    他小心翼翼地抱着江晏清,走回卧室,把他放到床榻上。

    江晏清的卧室被他布置得雅致,温馨。

    灯光柔和,映照着床榻上的纱幔,模糊了两人暧昧的轮廓。

    宋时序坐在床沿,手指划过江晏清的额发,为他整理凌乱的发丝,他的动作温柔又细致,仿佛在对待世间唯一的珍宝。

    “如果天道大人回归,不同意我接近你怎么办……”

    江晏清睡颜恬静,呼吸平缓,领口露出一节细白的颈项。

    宋时序眸色一暗,俊逸的脸上热意升腾,嗓音低哑,“便是与天道为敌,我也要得到你。”

    江晏清,是我的。

    宋时序单手压着床面,双目描摹他暴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目光渐渐变得黏稠,眼里透出一股惊人的占有欲。

    怎么办,他越来越控制不住,控制不住那股病态的偏执和冲动……

    宋时序敛眸移开视线,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必须忍住。

    十世历劫,意味着他失败了十次。

    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可江晏清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躺在床上,让他怎么忍?

    宋时序的胸口燃起一团难以名状的火焰,欲念如同毒蛇般缠绕着他的理智,让他燥热难耐。

    他没有片刻犹豫,直接瞬移到冥河中,河水冰冷刺骨,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身心完全沉浸在冰寒之中。

    河水清澈见底,河面上漂浮着朵朵白色莲花,它们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提醒他——

    江晏清是忘川之主。

    冥河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宋时序这朵本该没有情欲的高岭之花,如今神色迷蒙,面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他的身后,一朵黑色的莲花在河水中缓缓盛开,它的花瓣如同黑夜的影子,神秘而动人……

    在他的身后更远的地方,酆都大帝背手伫立在山间,他的身旁缓缓浮现出一道金色的虚影。

    虚影传出磁性的男声,“我家小胥还是很不错的,你就当给小晏清找个玩伴。”

    酆都大帝酝酿着怒意,一句话堵死对方。

    “你的玩伴会抱你?”

    他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让昊天把华胥帝君送到冥界关押。

    昊天上帝哑口无言,半晌,泄气道:“反正那位回归,他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太久了。”酆都大帝不耐道。

    “他一定会回来,”昊天上帝语气坚定,“我相信他。”

    酆都大帝眯起眼睛,手中盘着一串珠链。

    “对了,小清送了我一套骨瓷,用料是塞壬的妖骨,盛上热水会传出美妙的歌声,这孩子真是有心了。”

    昊天上帝刚炫耀完,酆都大帝的珠串就断了。

    霎时间,鬼气漫天。

    酆都大帝:要不要在冥界竖一块牌子,写上“昊天父子禁止入内。”

    另一边,来自瓷都的快递准时抵达秦家,江晏清的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都收到了礼物,就连秦世勋的父母都有一对放置手工香薰蜡烛的烛台。

    秦世勋看着礼物一件一件分完,一件一件拆开,才面对了现实——

    江晏清是不是把他忘记了?

    他再不济,也占着表哥的名头不是吗?

    秦世勋紧抿了下唇,装作不在意地翻动文件,身上死气沉沉。

    长睫低垂,掩饰住眸中的幽怨。

    “诶呀,这个白陶瓷腕表可真大气,”秦成宇故意抬高了音量,转了转手腕,眼睛斜了一眼秦世勋,又把视线转向秦远征,“爸,你那个笔架也很不错啊,快让我瞅瞅!”

    “你瞅啥,可别碰坏咯!”秦远征急忙把笔架拿远,交给副官,“带去书房,把寿山笔架换下去。用小晏送的笔架,我才能长寿。”

    “是。”副官止不住笑,捧着笔架走了。

    心道:还得是杨晏小少爷贴心呐!

    “爸,你怎么这样!”秦成宇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妈,让我看看你的。”

    “可别,你从小就是个漏斗,除了不漏财,什么都能漏。”

    秦奶奶故作嫌弃,连忙招来佣人,把茶具送到会客厅,下次她那帮老闺蜜来做客,她可要顺其自然地展示乖宝贝送她的礼物。

    秦世勋满心怨念,文件上的字是一个都看不下去了。

    他索性合上文件夹,把文件夹放到膝盖上,疲惫地捏了捏鼻梁,“爸,你礼物收了,事能办吗?”

    秦成宇的气势悄然转变,表情严肃,“航母下水是国防要事,哪能说提前就提前,还是提到清明节这天,再说了,你和小晏是什么关系,他送礼,给你办事?”

    秦世勋干脆挑明了,“小晏希望在这天让航母下水,他请了GBRA的人进行环境评估,等于在说,航母下水那天的天气、水流、潮汐,所有的环境因素都能控制。”

    秦成宇沉默半晌,没有回答。

    他在等——

    “小晏想做的事,没有人能阻止,他能撬开文娱领域的口子,难保不会……”秦远征顿了顿说,“与其等他强行渗透进国防领域,还不如你行个方便。”

    “是这个理,”秦成宇点头应允,转头看向秦世勋,“你也做点杂活吧,锻炼锻炼。”

    “好。”秦世勋答应得极快。

    “别答应得那么爽快,”秦成宇勾唇,“去掉环境评估,还有完成度检查、安全检查、应急预案、下水仪式的安排、法律和监管程序、后勤保障、所有的通讯和协调,加上下水后一系列的事务,都由你操办。”

    “交给我吧。”

    秦世勋身上的气质内敛矜贵,有别于普通人的气势与日俱增。

    秦奶奶看着孙子这副沉稳男人运筹帷幄的模样,想起老伴和儿子年轻的时候,颇为感慨。

    第143章 英烈魂归见盛世(6) 他下意识伸出手……

    小勋成长了不少, 是因为有对手了吗?

    或是,有了新的追求?

    “听说,季家那孩子成立了国家烈士遗骸DNA鉴定实验室。”秦奶奶问起。

    “是的, 他派了研究员去找杨叔的遗骸, ”秦世勋眼神晦涩,“如果不是他把生化知识教给乔远安, 杨叔也不会死于炭疽杆菌……”

    秦远征掀起眼皮,审视地看了秦世勋一眼, 一语中的, “如果你把季铭洲当成对手, 就不能带入个人情绪。”

    秦成宇明着说:“你对他的敌意有多少是因为客观事实, 有多少是因为小晏, 你心里清楚,自己把握好尺度, 不要让主观因素影响你的决策。”

    秦世勋一语不发,周身气压骤降。

    秦奶奶笑容和蔼, “季家那个小伙子,放了一半的筹码在米利托,手握生化、医疗领域最尖端的技术和人才,你若把他的公司收为国有,他会做什么,可想而知。”

    她的声音宛如古井无波, 却蕴含着深不见底的洞察,直抵人心最深处, 让秦世勋身体一僵。

    把季铭洲那个疯子逼急了,他能直接带着公司和江晏清跑路,甚至有可能更糟。

    背刺这种事, 那家伙完全做得出来。

    到了季铭洲这个层次,不知道要留多少后手和退路。

    英俊沉冷的男人一下子变了脸色,他深吸一口气,坦然道:“季铭洲是我需要谨慎对待的劲敌,我不该被仇恨冲昏了头。”

    秦成宇满意地点点头,提醒道:“季铭洲在筹备建设诸华国际医疗研究中心,和一家生化工程技术研究中心,市长亲自找他商谈,他都没有把两家中心的位置落在首都。”

    “我安插在他身边的人,暂时探查不出原因。”秦世勋神色一凛,内心萦绕着淡淡的不安。

    “何必舍近求远,”秦远征抬眸,“小晏从来都是你最大的底牌。”

    “我不想利用他,”秦世勋眉心微蹙,“这是我和季铭洲之间的竞争,我最不想牵扯到的人就是他。”

    “这就是你和小晏的区别,”秦远征笑了,“所以你只能是他的棋子,如果小晏姓秦,我就不需要操心这么多了。”

    秦世勋顿住,俊脸罕见的多了几分怔然。

    “姓秦吗……”

    猝不及防的,他升起了一个不敢深想的念头。

    他的瞳孔一阵紧缩,心脏疯狂跳动,像脱了缰的野马。

    妄念汹涌,吞噬他所有的思绪。

    他机械化地工作了一个多月,将航母的下水仪式布置得井然有序,无人知晓,他压抑着心底如爬山虎一般疯狂生长的念头。

    终于——

    他找到了去学校见江晏清的借口。

    刚好他要去找温浊宁,商谈收购“校园安”的APP的事项,顺路接表弟去外面吃个饭,很合理不是吗?

    临近清明,春意渐浓,雪时不时停了。

    天空中,云层厚重如棉絮,层层叠叠,仿佛要遮蔽整个世界,在这沉甸甸的云幕之下,几缕阳光,像是顽皮的孩子,从云层的缝隙溜了出来。

    阳光倾泻而下,如同细碎的金粉,洒落在湿润的大地上,不似正午时分的热烈,也不带夏日的炙热,而是柔和与温暖,就像旅行归来的江晏清。

    江晏清同母亲去了一趟瓷都,整个人像是融化的冰川,温润如水,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

    老师和同学们对他的好感更甚,仿佛除了礼物,他还带回了一缕瓷都的灵韵,让大家忍不住想要亲近。

    江晏清走在校园里,与景物融合成了一幅画,同学们投来的目光,充满了善意和喜爱。

    这些同学,有的会热情地跟他打招呼,有的会腼腆一笑加快脚步,还有的会上前攀谈几句,分享学习心得。

    江晏清的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他的声音十分亲切,使人如沐春风。

    渐渐的,江晏清被同学们围了起来,同班同学李书颐见状,赶忙走过去,巧妙地将江晏清从人群中解救出来。

    他揽着江晏清的肩膀,直到步入一条人烟稀少的小路,才笑出声来,“他们差点把你吃了!”

    “还好你在。”江晏清用手肘碰碰他,跟着笑起来。

    他的笑容如同阳光下的瓷器,透出纯净的光泽。

    李书颐看了看他们走的方向,好奇地问:“你要找温浊宁同学?”

    江晏清点了点头。

    “我陪你去,刚好想吃西区的食堂,听说那里的汤包特别好吃!”李书颐顿了一下,“对了,你请假的这几天,温浊宁经常来我们这班,问你什么时候回来,还给我们带了零食……”

    江晏清听着李书颐滔滔不绝,才知道温浊宁把他的同学都“收买”了。

    他的笑容很浅,眉梢不自觉舒展,眉眼比平时少了些清冷。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着,漫步在校园的小道上,夕阳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的肩头,青春仍如朝阳易拾。

    他们的话题从课业到西诺战争,再到文庙那棵据说能带来好运的千年古柏,时间没有在他们轻松的步伐中放慢了脚步,很快,两人走到温浊宁的练习室。

    练习室的门半掩着,他们刚到门口,便听到屋内传来温浊宁的声音。

    “我对江晏清不是喜欢……”

    但在他们的角度,只能看到秦世勋的侧脸。

    江晏清止住了步子,对李书颐笑笑,“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先走了,你快去吃饭吧!”

    “啊这……”李书颐的读书专用脑迟钝了,不懂怎么缓和这个局面。

    他只能机械地点了点头,说了一个“好。”

    目送江晏清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李书颐站在原地,脑子里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来爬去,他就是那口热锅!

    室内的对话还在继续,温浊宁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

    “江晏清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对他的感情,不是浅薄的喜欢就能概括的。”温浊宁的话语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李书颐点了点头,心道:这才对嘛!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我们清宝呢!

    下一秒,他反应过来。

    书呆子脑彻底宕机了。

    什么什么什么?

    完蛋了,清宝误会了!

    练习室内,柔和的灯光从天花板上落下,墙壁上镶嵌着三面巨大的落地镜,反射出温浊宁和秦世勋笔直的身影,练习室靠窗的一边摆放着一排长椅。

    温浊宁走到长椅旁坐下,翘起腿,“我可以把APP卖给你,因为我不想让清清在运营上耗费精力,我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秦世勋焦躁地蹙眉。

    说服温浊宁花了太长时间,现在江晏清已经放学了。

    “我和江晏清的名字要作为创始人并排放置。”温浊宁直言道,不想跟秦世勋浪费时间,他还要给江晏清送饭呢!

    秦世勋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嫉妒的情绪占据了胸腔。

    呵,真幼稚……

    他闷声道:“可以。”

    去接小清吃饭要紧,不能跟温浊宁在这耗了。

    “就这样,我走了。”温浊宁站起身。

    李书颐站在走廊,从窗户伸手进去,戳了戳温浊宁的肩膀,“温同学,你们谈完了吗?”

    温浊宁转头,认出了江晏清的同学,回以微笑:“谈完了,我这就去找清清吃饭。”

    秦世勋闻言,抢先一步走出练习室,脚步匆匆。

    “那个……”李书颐有些为难地开口,“清宝刚才来过了,他,他刚好听到,你说不喜欢他。”

    “什么?”

    温浊宁瞳孔猛缩,脸色突然变得煞白,胸口像压了一块厚重的棉被,闷得他喘不过气。

    “谢谢你,改天给你带早餐。”他急忙跟李书颐道别,拿起手机冲出教室。

    江晏清,别走……

    温浊宁的心跳在胸腔中回响,脚步在楼梯上踏出急促的节奏,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地滑动。

    恰逢春雨,天空垂下透明的珠帘。

    他不由分说地冲入雨中,呼吸在雨中变得模糊,也模糊了他的视线。

    温浊宁的头发和衣服很快被雨水打湿,但他丝毫没有察觉,注意力都集中在手机上,险些被路上的栏杆绊倒。

    电话突然接通,温浊宁连忙说:“清清,你听我——”

    电话被挂断了。

    挂断了。

    “……解释。”

    心蓦然缺了一块,温浊宁像是被按了暂停键,沉默地站在雨中。

    他的身影在阴云下变成了灰色,只有眼眶红了一圈。

    一颗水珠落在息屏的手机上,心也跟手机一起黯淡下去。

    细雨像针一般刺进他的心脏,密密麻麻的刺痛像是在说:

    江晏清不要你了。

    就在他心灰意冷的时候,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不跑了?”

    江晏清走来,一手举着伞,一手拎着两盒汤包。

    温浊宁猛地转身,不敢置信地望着江晏清,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抱住江晏清的脖子,整个人倾靠在他的身上,“喜欢你,最喜欢你了。”

    “嗯。”江晏清没有多余的手,便由着他这么抱着。

    挺暖和的。

    秦世勋转身离开,独自走在雨中。

    今天的雨,比雪还冷……

    他望向上方的天空,灰黑的眼中倒映着阴云,荒芜得像一口落满灰尘的枯井。

    第144章 盛世如你所愿(1) 江晏清扭过头,避……

    那一天过后, 秦世勋变得更像一个机器人。

    他似乎被注入了某种超乎常人的力量,变得更加专注,每一个动作都精确无误, 仿佛他的人生使命就是为了工作, 为了让一切尽善尽美。

    好像他的世界只有工作,没有恋爱和结婚的可能。

    秦世勋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机械般的冷静, 每一次决策都经过深思熟虑,每一个细节都不容忽视。

    在航母下水的筹备工作中, 秦世勋展现出了令人叹为观止的专业素养。

    从完成度检查到安全检查, 从应急预案到下水仪式的安排, 再到法律和监管程序以及后勤保障, 每一环节他都亲自把关, 确保万无一失。

    他的统筹和协调能力更是令人叹服,无论是与工程师的技术讨论, 还是与官员的政策协商,他都能够游刃有余地达成目的。

    在秦世勋的领导下, 航母下水这一庞大而复杂的工程进展得异常顺利。

    他不仅保证了工程的质量和安全,还通过高效的管理大幅度缩短了工期,让所有人对他刮目相看,但他的内心始终保持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平静。

    秦世勋的笑容依旧温暖,但他的眼神深处,永远隐藏着化不开的哀伤。

    他为何转变, 或许只有他自己明白。

    在世人眼中,他是一个精益求精的青年领袖, 但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他只是一个学会了隐藏情感的普通人。

    航母下水在他的完美筹备下,真的提前到了清明这一天。

    与此同时, 季铭洲派出的专家组,在清明的前一天,带回了维和部队的烈士遗骸。

    在这个被伤痛深深烙印的国家,一场庄严肃穆的迎接仪式,正在首都国际机场举行。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这片见证过无数先辈英勇牺牲的土地上。

    祖国母亲迎回了流落在外的孩子。

    在伊拉利克执行任务不幸殉职的维和英雄们,终于在今天,踏上了回家的路。

    迎接的队伍整齐划一,他们目光坚定,眼神里充满敬意。

    军人们身着庄重的军装,胸前的勋章在阳光下闪耀,国旗护卫队迈着沉稳的步伐,将赤旗高高举起。

    那是烈士们用生命拥护的旗帜,此刻,它将唤醒沉睡的英灵。

    军乐队奏响了庄严的国歌,每一个音符都饱含着对烈士们的崇高敬意,乐声回荡在天地间,仿佛能够穿越生死,与英灵产生共鸣。

    在场的每一个人,无论军民,都肃立敬注目礼,目光随着国旗缓缓移动,心中涌动着对英雄们的敬仰。

    烈士的亲属沉默地站着,脸上写满了悲痛与骄傲,秦玲站在他们当中,与丈夫杨树芃的灵魂相望。

    棺椁上覆盖着鲜艳的国旗,每一面赤旗都像是烈士浴血的披风,但在英灵的眼里……

    “哪个兔崽子拿国旗给我盖,胡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棺椁里传来,“都给我去跑五公里!”

    “跑什么五公里?”另一个棺椁传出年轻的男声,“我们还得运送医疗物资,一线的弟兄们不够用了。”

    “我不需要,先给妇女跟儿童用。”

    “当然是给他们用,你们这些糙汉子扛得住。”

    “就是,区区炭疽杆菌,不在话下。”

    “咬咬牙就适应了,想想以前的抗战英雄,他们可比我们苦多了,731用的生化武器,比炭疽不知恐怖了多少。”

    “再坚持坚持,今年过年应该就能回家了。”

    ……

    杨树芃听着他们说话,悲咽道:“我们,已经回家了……”

    对不起,没能把你们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他的手指敲击着棺椁的表面,那声音沉稳有力,就像曾经敲击新兵的床板那样。

    英灵的声音戛然而止。

    随后,他举起胸前的口哨,吹响。

    二段一长。

    这是他们队的集合信号

    英灵瞬间飞出棺椁,在杨树芃面前立正。

    诸华帝国赴伊拉利克维和第一工程兵大队全员牺牲。

    诸华帝国赴伊拉利克维和第一工程兵大队集合完毕!

    “向后转!”杨树芃放下口哨,声音依旧充满队长的威严。

    英灵们整齐划一地向后转,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愣住了。

    那是他们离开之时的机场,那是接他们回家的飞机,那是迎风飘扬的赤旗,还有……他们的家人。

    “妈——”

    一个年轻的队员率先反应过来,他朝自己的母亲飞奔而去,紧紧抱住她,泣不成声,“妈,我回来了……”

    其他人也纷纷冲向自己的家人,拥抱着这些——等待了他们上千个日夜的家人。

    这些坚毅刚强的男人,在家人面前哭红了眼。

    这个清明没有下雨,烈士家属的脸上却湿润了。

    一个白发的中年妇女,伸出满是皱纹的手,颤抖着触碰孩子的面颊,“明明,是你吗?”

    “是我啊,妈!”张明明抚摸着母亲苍老的脸庞,又哭又笑,“妈瘦了好多,爸也是,啤酒肚都没了。”

    杨树芃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

    他缓缓走向自己的妻子和父母。

    秦玲的眼中闪烁着泪光,脸上是无尽的思念和爱意。

    杨树芃向自己的家人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跪在他们面前。

    他无愧于国家,却始终愧对妻儿和家人。

    “回来就好。”他的父亲哽咽地说。

    向来严厉的父亲,第一次对他露出了慈爱的目光。

    杨树芃抿唇一笑,然后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的宝贝儿子呢?

    此时,江晏清和宋时序双双踏入炼狱。

    一座古城的城门巍然屹立,城门是用古老的岩石砌成,每一块石头上都刻满了咒文,看起来斑驳又沉重。

    城门的顶端,两尊石雕的巨龙对望,它们的眼中似乎蕴含着深沉的威严和悲悯,俯瞰着那些即将踏入炼狱的恶灵。

    城门下,一条石板延伸至炼狱深处,道路两旁是枯萎的树木,和扭曲的枝条,仿佛在诉说恶灵的痛苦与挣扎。

    空气中弥漫着黑紫色的烟雾,时而浓郁,时而稀薄,带着淡淡的血腥味,让人感到不适。

    城门缓缓开启,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是巨人的叹息。

    门轴上的铁锈和尘土,随着门的移动而飘落,

    门后的世界,是一片混沌,光线在这里扭曲,声音在这里变得模糊不清。

    江晏清却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听到了那人的声音。

    “大哥哥,你来了!”

    一个少年从里面跑了出来,身穿熊猫配色的墨竹绒衣,小小的身躯,背着一根扫帚那么大的毛笔。

    江晏清摸了摸少年的头,“早安小良。”

    “哥哥早!”马良自信满满地向江晏清打招呼,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我把所有烈士的身体都补全了,快夸我!”

    江晏清蹲下身,目光温和地看着小家伙,“小良真棒。”

    小马良自幼便喜欢画画,他刻苦钻研画技,使得每一幅作品都惟妙惟肖,活灵活现。

    机缘巧合之下,他得到了一支神笔。

    这支神笔有一种特殊的力量,画什么,什么便活了,从此,小马良开始给穷人画画,广结善缘。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觊觎神笔的人数都数不清。

    小马良每天活得提心吊胆,在五岁时惨遭杀害。

    十殿阎罗看到小马良,不禁想起幼时的江晏清,小马良天真善良,身负善缘,并且拥有宝物与出色的画技,十殿阎罗商议,决定留下他。

    在冥界,小马良负责给逝者补齐灵魂的残缺之处,尤其是那些受过重创、英勇牺牲的烈士。

    第一次踏入炼狱时,小马良震惊不已。

    他从未见过如此多善良却残缺的灵魂。

    很多战士失去了双腿、胸口被洞穿、头颅被斩落;消防员血肉模糊,浑身炭黑;研究员浑身溃烂,体无完肤;医生头发稀疏,满身刀口……可不论他们的伤势多么严重,身体如何残缺,他们都坚守在炼狱的防卫岗上。

    小马良深深感动,全力以赴去修复这些善良的灵魂,即使双手累到打颤,也要让这些英勇的战士重焕生机,完好如初。

    这时,一只雪鸮扑扇着翅膀飞来,身形逐渐变大。

    江晏清把小马良抱到雪鸮的背上,“此地不宜久留,快回去吧!”

    小马良望着江晏清,眼中满是对哥哥的依赖,他软软糯糯地说“好的,再见大哥哥。”

    他挥动着小手,怯生生地看向宋时序,“华胥帝君,再,再见。”

    小金乌说华胥帝君超级超级恐怖,他很害怕,但江晏清在这里,他又不那么害怕了。

    宋时序点了点头,与江晏清目送两个小家伙离开。

    “我们进去吧……”江晏清看了看宋时序,眼里眸色淡淡。

    “好。”宋时序眉梢下压,眼睛微弯。

    生人勿近的华胥帝君,此刻眉眼柔和,眸中含着复杂的情愫,笑起来真挚又温柔。

    江晏清扭过头,避开他的视线。

    宋时序对他……很不一样。

    放以前,他肯定会想,因为宋时序的朋友只有他,才会对他过分亲昵。

    可宋时序这样的人,不大可能缺朋友才对,那会是心理问题吗?

    第145章 盛世如你所愿(2) 这是咱家自己的航……

    他清了清思绪, 没有多想,召唤出神器“疏叶零残”,握在手中, 零残剑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宋时序同样召唤出自己的本命神器——墨花月白。

    他为了锻造这柄神器, 足足融了十件神器,威能才与“疏叶零残”不相上下。

    “墨花月白”是一把黑色剑身、点缀着白色雪花纹的长剑, 造型仿照“疏叶零残”。

    “疏叶零残”则是白色剑身,黑色裂纹。

    两把剑放在一起, 乍一看, 像是一对阴阳互补的黑白双剑, 它们互相呼应、互相衬托, 散发出凌厉的剑气。

    宋时序的小心思太明显了, 江晏清没有情根才会看不出来。

    两人执剑踏入炼狱,并肩前行, 鬼雾自觉为两人让出一条路。

    他们走进中央广场,这个一度充斥着哀嚎与诅咒的地方, 如今却显得格外肃穆。

    薄雾缓缓退散,露出那些站立如松的身影。

    这些伟岸的幽影,不再是把守炼狱之门的鬼兵。

    他们是诸华帝国的英雄,是那些在战场上以血肉之躯抵挡敌人,以无畏的精神捍卫家园的勇士。

    英灵的眼中,不再有炼狱的阴霾, 而是闪动着思乡情惬的泪光。

    在这些英雄中,有年轻的战士, 他们的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却已在生死线上历练出了坚毅;有中年的将士,他们的眼角刻着岁月的痕迹, 但他们的脊梁依旧挺直,如同他们守护的信念一样坚不可摧。还有那队女兵,她们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她们的眼中同样有着对家的渴望,和对孩子的思念。

    如今,他们站在这里,等待着千载难逢的“清明节假期”,等待着那扇通往人间的大门为他们敞开。

    他们的心中,或许还残留着战场上的血腥与残酷,但此刻,更多的是对家的憧憬,对亲人的思念,他们即将回到父母的怀抱,回到妻子的身边,回到孩子的面前,他们的归来,只为那些期待的眼神。

    江晏清和宋时序站在这些英雄的面前,他们将剑悬浮在身后,向英灵作揖行礼,这是对英雄的敬意,也是对逝者的缅怀。

    “立正,敬礼!”队长的命令如同雷霆般响彻炼狱。

    英灵们齐刷刷地敬礼,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透露出军人特有的刚毅与纪律。

    这一幕,让江晏清微微触动,心中激荡起一阵暖流。

    “礼毕。”

    随着命令的下达,英灵放下手。

    “辛苦了,”江晏清的声音略带急促,“来不及自我介绍了,鬼门关已经开启,诸位快过去吧!”

    炼狱防卫队的队长顾虑重重,心有余悸,“可……炼狱局势不稳,随时都可能发生暴动,我们现在离开,真的可以吗?”

    江晏清肯定道:“前辈放心,我已做好万全准备。”

    宋时序夫唱夫一般,附和着说:“今天百鬼回魂,冥界事务不多,即使出现暴乱,冥界众神也能及时赶来,你们只管放心回家。”

    队长想到冥界众神的实力,又听到“回家”二字,脑子里已经顾不得想其他事情了。

    他点了点头,嗓音沙哑“好。”

    这些英灵按照事先的安排,有序地离开。

    方阵一个接着一个走向炼狱的城门,飞向鬼门关的方向,他们的身影在炼狱的雾气中逐渐模糊,但他们的步伐永远坚定不移。

    最后两个方阵,分成两个长队,护送着一辆辆满载老兵和院士的冥界巴士。

    他们都是孤儿,无家可回,无处可去,便跟队长申请,保护这些老兵和院士回家。

    鬼门关外,幽冥之路蜿蜒无尽,两旁围着密密麻麻的鬼魂和鬼差,他们排列成行,神色肃穆,苍白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激动。

    这些鬼魂生前或许是农民、商贩、学者,甚至是被校霸欺凌致死的孩子,但此刻,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的身份——曾经被英雄守护的生灵。

    那些英雄的故事早已烙印在他们的记忆之中,即便跨越了生死的界限,这份感激和敬意依然在他们的心上燃烧不熄。

    鬼魂和鬼差为英灵欢呼、尖叫、呐喊,声音汇成一股震耳欲聋的洪流,在冥界回荡。

    他们将白色的花朵撒向高空,白花如雪般飘落,花瓣在风中旋转,落在英灵的肩膀上、发丝间,为英灵披上一层圣洁的光辉。

    面瘫的黑无常看得热血沸腾,难得激动了一把,望向英烈的眼神一片火热,“偶像!”

    白无常看着那些冥界大巴,喃喃道:“国士无双……”

    冥界的天空,仿佛也被喜悦所感染,黑色的云层透出金色的霞光。

    这些英灵,他们曾是浴血奋战的勇士,是各行各业的脊梁,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回到瓷妈妈的怀抱,回到那个被他们深深爱着的人间。

    亚伦·布什内尔走在人群的最后,轮到他进入鬼门关的时候,他停住了脚。

    白无常上前询问,“回去见见家人吧,他们一定很想你。”

    亚伦·布什内尔叹气道:“有些人,不会欢迎我回去……而且,我不想再踏足那个地方了,冥界有阳光,那里没有。”

    黑无常提议道:“你可以跟他们去诸华看看,那里永远不缺阳光。”

    “他们会允许我进入诸华的领空吗?”亚伦·布什内尔迟疑地问,“我上过战场,我……”

    “会的,”白无常自信地点头,“诸华欢迎每一位爱好和平的朋友,而你,我们的朋友,你也是真正的英雄。”

    亚伦·布什内尔展颜一笑,“我去!”

    他朝黑白无常挥了挥手,走进了鬼门关。

    鬼门关的另一边,是碧海蓝天。

    在诸华帝国的东南沿海,有一片被阳光亲吻过的海域,诸华帝国第三艘航空母舰“闽越舰”的下水仪式便在这里举行,帝国首脑秦成宇出席仪式并致辞。

    闽越舰是首艘弹射型航空母舰,完全自主设计建造,这艘凝聚着无数人心血与梦想的巨舰,即将在这片蔚蓝的海域中开始他的征途。

    世界不需要灯塔,因为东方的太阳正在冉冉升起。

    太阳的光辉穿透了薄雾,洒在平静的海面上,泛起点点金光。

    海风卷起时代的浪花,吹不散现场紧张而热烈的气氛。

    海港边,早已人头攒动,人声鼎沸。

    各界嘉宾、媒体记者以及无数满怀期待的民众聚集于此,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与自豪,共同见证这一激动人心的时刻。

    闽越舰的官兵们,身着整齐的制服,排列整齐,严阵以待。

    九点整,国歌庄严响起,熟悉的旋律在空气中回荡,扣响每个人的心门。

    按照国际惯例,剪彩仪式结束,将进行“掷瓶礼”。

    全场的目光聚焦在秦远征的身上,他手持一瓶香槟,步履坚定地走来,他的动作干净利落,香槟瓶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后摔碎舰艏,两舷瞬间喷射出瀑布一般的彩带,彩带在空中展开,绚丽夺目。

    周围的船舶汽笛齐鸣,仿佛也在为这一刻欢呼,汽笛声在海面上回响,激起层层波浪。

    现场掌声雷动,人们的欢呼声盖过了海浪声,在众人的注视中,闽越舰在拖曳牵引下,驶出了船坞,如同一头沉睡的巨龙,缓缓抬头。

    阳光洒在舰体上,映射出金属的光泽,雄壮的身姿在海面上投下长长的阴影,让阴沟里的老鼠胆寒。

    这一刻,不仅是航母的下水,更是国家实力的展示,这艘航空母舰,承载着无数人的希望与梦想,守护着国家的安全与尊严,书写新的篇章。

    航空母舰来,赤旗飘扬。

    萧瑟秋风去,换了人间。

    英灵静静地悬浮在海面上,凝视着这艘巨舰,在他们的眼中,这不仅仅是航空母舰,更是他们为之奋斗、为之牺牲的梦想的具现。

    他们看到了自己的牺牲没有白费,看到了自己的鲜血没有白流,看到了自己用生命守护的这片土地,正在变得越来越强大。

    泪水在英灵的眼中凝聚,那是激动的泪水,是欣慰的泪水,是跨越时空的泪水。

    他们曾经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在黑暗中寻找光明,在绝望中点燃希望。

    今天,他们看到了一束光,是从闽越舰上散发出的光,是从每一位后辈身上散发出的光。

    这光芒,炽热耀眼,照亮了英灵的灵魂,也照亮了这片古老又年轻的土地。

    英灵们知道,即使他们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但他们的精神,他们的信念,他们的梦想,将永远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航母下水的那一刻,英灵们的心与每一个诸华人的心紧紧相连。

    英灵哽咽到无法言语,激动得热泪盈眶,恍惚间,他们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充满硝烟的战场,但这一次,他们的火力不足恐惧症治好了那么一些。

    刘将军踮起脚尖,前倾着上身,远远地观看闽越舰上的设备,他聚精会神的样子,一如四十年前。

    只不过,1980年的那一天,他看的是别国的航母。

    他说:不建航母,我死不瞑目。

    现在见到了,又小心翼翼的,不敢触碰。

    “刘老,您进去啊!”副官推了推他的肩膀,“这是咱家自己的航母!还是第三艘!”

    刘将军怔了怔,伸手捂住了眼睛,肩膀轻颤……

    第146章 盛世如你所愿(3) 燕园一别近百载,……

    烈士陵园里, 阳光透过树梢,洒在每一块镌刻着英名的墓碑上。

    孩子们手握纸花,跟在老师的身后, 一步一步走向长眠于此的英雄。

    “那年, 他们为什么牺牲,今天, 我们为什么告慰?”

    “他们的牺牲,是为了我们能站着活, 我们的告慰, 是为了让他们安眠于此……”

    老师饱含深情地讲述, 对先辈充满了敬意和怀念, 孩子们的眼神里, 虽然还带着稚嫩,却也流露出纯粹的尊重和敬爱。

    孩子们把鲜花轻轻放在墓碑前, 动作格外小心,然而, 一旦老师转身离开,到了他们可以自由活动的时候,就全部“原形毕露”了。

    他们很快便被烈士纪念碑下的坡道吸引,那光滑的石面,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对于孩子们来说, 无疑是特别的滑滑梯。

    孩子们的笑声如银铃般悦耳,他们轮流坐在坡道上, 双手撑地,一股脑往下滑去。

    英灵们注视着这些活泼可爱的孩子,脸上露出了宽慰的微笑。

    他们曾是父亲, 是儿子,是兄弟。

    但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他们想到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孙子,以及陌生人的子子孙孙。

    “这个仗!我们现在不打,我们的子孙后代就要打!”

    “这次把未来三十年的仗都打完,我们的孩子就不会被外人欺负了!”

    那是一种责任,一个重担,还有为了后辈牺牲一切的决心。

    他们义无反顾地走向战场,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筑起了新的长城。

    冲锋号响起,他们毫不犹豫地冲向前方,背后即是祖国,前方是刺刀、子弹、炮弹、手榴弹……

    无路可退,无人会退。

    如今。

    号声一响,他们再也不用去拼命了。

    前方是康庄大道,是国富民强,是和平安宁!

    他们看到了自己的子孙后代快乐地生活,无忧无虑地长大,他们曾经用生命守护的理想,也在这些孩子的身上得到了延续。

    真的,太好了……

    几个英灵守护在孩子们的身边,眼中带着慈爱和关切的笑意。

    “慢点,磕伤感染了,就完蛋了!”一位英灵忍不住提醒道,他的声音里满是对孩子们的爱护。

    另一位英灵则紧张地叮嘱:“最后玩一次,可不能再玩了,多危险啊!”

    “让他们玩吧,现在的医疗水平可比我们那会高多了,”他们的队长笑呵呵地说,“我们打仗,不就是为了让他们无忧无虑地玩耍吗?”

    “也对,我们终归护得住……”

    英灵们相视一笑,心脏被满足和骄傲充盈。

    春风掠过烈士陵园,带起一片片落叶在空中旋转,也吹动了孩子们的头发。

    一个小女孩从石坡上滑了下去,她的帽子被这顽皮的风轻轻一吻,如同一只挣脱蛛网的蝴蝶,翩翩飞向那棵高大的梧桐树,挂在了枝头。

    “啊!我的帽子!”女孩惊呼一声,焦急地踮起脚尖,伸长手臂,努力地向上跳跃,可惜树梢高不可攀,她的指尖只能徒劳地在空中划动。

    周围的同学见状,陆续聚拢过来,想要帮助这个小女孩。

    他们有的出谋划策,有的直接行动起来。

    两个六年级的孩子,身高比其他孩子高出一截,他们商议后,一个孩子蹲下身,让另一个孩子踩在他的肩膀上,他们就像一对默契的搭档,合作接近共同的目标。

    尽管他们努力尝试,但树梢距离手掌还有一臂的距离,最终沮丧地放弃了。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悄然出现——英灵雷正兴。

    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温暖,他微笑着走向那棵树。

    只见他轻轻一跃,身姿矫健如昔,手轻轻一伸,便将那顶帽子从枝头取下,然后,他走到小女孩面前,温柔地将帽子戴在她的头上。

    “是雷锋叔叔吗?”小女孩按了按头上的帽子,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我知道,雷锋叔叔做好事不留名,一定是雷锋叔叔在偷偷帮我!”

    小女孩的声音清脆而坚定,话语里都是对雷锋的喜爱。

    “没错!”其他孩子也纷纷附和。

    “学雷锋做好事!”

    “我们要向雷锋叔叔学习。”

    雷正兴看着这些纯真的孩子,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他摸了摸自己的头,不好意思地说:“你们应该叫爷爷了。”

    小女孩解下自己的红领巾,给雷锋的雕像戴上,敬了一个标准的少年先锋队队礼。

    雷正兴摸了摸脖子,他的脖颈处,竟然真的出现了一条一模一样的红领巾!

    他发誓,这是他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雷正兴的队友好不羡慕,蜂拥而去,想摸摸红领巾,“让我摸一下,我还没有戴过呢!”

    “不给,就不给!”雷正兴一溜烟跑走了。

    这时,小女孩的同学也解下了自己的红领巾,一个接一个放在墓碑的上方。

    一条条鲜艳的红领巾,出现在英灵的胸前。

    风又来了,吹动国旗的一角。

    少年强则国强,国家有未来,民族有希望。

    这些孩子会继承红色的血脉,让世界插满赤旗。

    英灵蔡校长用右手把眼镜取下来,挽起袖子,把眼镜上的水渍擦了擦,感叹道:“仲甫兄,诸华的未来,不用眼镜也能看得清。”

    陈先生背着手,往前弯了弯腰,翘了下嘴,“我不见得,我刚学些新词,一个叫内卷,一个叫牛马,一个叫什么……”

    “叫996。”他的次子补充道。

    “这些词不是一直都有吗?只是在这个时代,换了个表述方式而已。”他的长子说。

    “这才不对嘛,时代不一样了,”陈先生纳闷,“我就不明白了,我们那个时代穷,生产资料少,不够分配,可现在的生活更好了,怎么生产资料分下来,依然不够?还需要我们的后辈每天起早贪黑地内卷,活得不如牛马,这,这没道理嘛!”

    他的两个孩子都沉默了,和父亲一样想不明白。

    父子三人疑惑的表情如出一辙,看乐了蔡校长。

    “教育,就不用你们操心了。”蔡校长把眼镜重新戴上。

    灰尘擦一擦,视野才能清晰……

    “你们看,”蔡校长望向远处的孩子和老师,“看他们缺了什么?”

    “缺了什么?”父子三人异口同声。

    “他们,缺一个校长。”

    蔡校长郑重地说,父子三人都会意地笑了。

    是时候回去了……

    燕园一别近百载,不知诸公可安好?

    某第一学府的校长:今天的风怎么阴森森的?

    难道隔壁又想撬我未来的学生?绝对不行!

    诸华第一中学还有几个学生没有确定学校,得赶紧问问情况!

    龚校长一个电话打到招生办,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问,问完所有学生的择校情况,才把目光看向“江晏清”这个名字。

    “小江同志确定进国防科大了吗?”龚校长揉了揉眉心,“这种好苗子,我们肯定能培养好,铭洲那孩子怎么不给小江选择自己的母校。”

    招生办主任叹了口气,“季先生说一切遵循江同学的意愿,而且,秦家那位亲自来敲定了。”

    “诶,没办法了。”龚校长靠在座位上。

    “对了,还有一个情况,”主任提起一事,“秦先生说不用为他安排两校的学术交流,似乎……他不打算把江晏清放到首都总校。”

    “什么!”龚校长坐直了身体,“难道他想……”

    龚校长止住了话头,不敢深想。

    季铭洲知道这事吗?

    他知道江晏清要去……那个地方吗?

    那个地方是国家机密,就算是他,也知之甚少。

    他们学校曾经有一位姓洛的数理天才,在校期间被间谍暗杀,实验室被炸毁,一小片遗骸都找不到,这么大的事,居然被上面压了下来。

    龚校长气急攻心,出院后赌上一切,跟秦成宇拼命,对方为了安抚他的情绪,才将洛同学注销身份转校的事情通知了龚校长,并让他签署了整整十八份保密协议。

    转校?

    转去哪个学校?

    整个诸华帝国,只有一个学校需要学生注销社会身份就读。

    那一片广袤无垠的大平原上,荒凉得仿佛是被世界遗忘。

    风,带着粗粝的沙子,冲刷了这片区域,将枯黄的草茎吹得摇曳不定,露出贫瘠的土地。

    这里的土地,是那种深沉的黄色向暗红过渡的颜色,给人一种置身于火星表面的错觉。

    在这个无人区,隐藏着一个震惊世界的秘密——全球最顶尖的研究中心——昆吾基地。

    没有人能想到,昆吾基地不仅拥有自己的军工厂,还坐拥全球第二大的机场,规模之大,足以让任何国家的军事机场望其项背。

    这里,火箭发射台耸立云端,导弹试爆区戒备森严,所有科目的实验室应有尽有,无一不彰显着人类科技的巅峰。

    军工厂内,最先进的机械设备在阳光下冷冽如刀,科研人员身着白色实验服,穿梭在各种精密仪器之间,他们的眼神中透露着对未知的渴望和对科学的执着。

    机场跑道上,各种型号的战斗机起起落落,每一次轰鸣都在宣告:我们竭力避免战争,但绝不畏战惧死!

    第147章 盛世如你所愿(4) 在禾下乘凉。……

    火箭发射台处, 直指苍穹的巨型火箭正蓄势待发,火箭的每一次升空,都表明了诸华人上外太空“种菜”的决心。

    在这里, 物理学、化学、生物学、天文学等, 所有学科的研究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科学家们在这里攻克了一个又一个科学难题, 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科技奇迹。

    所以,英灵进入基地的时候, 基地所有人都来迎接了——

    “你们能看到我吗?”邓先生惊讶, 牵动了嘴角的深红色痕迹。

    “当然, ”基地负责人002解释道, “为了基地的安全, 001改造了基地的磁场,将基地隐藏在第五纬度, 所以基地才能让处于第五维度的你们具象化。”

    第五纬度的要素是生和死之间的那条线,是在时间维度上的更高维度, 其中也包含了宇宙的生与死。

    “那你们……”邓先生欲言又止。

    002坦然道:“在这里,人和生物都介于生和死之间,只有处于非生非死的状态才能勉强活在第五维度。”

    他们在三维世界,已经社会化死亡了,现在的他们没有名字,只有编号。

    没关系, 他们来到这里,就没有回去的打算。

    老兵和院士的英灵都沉默了, 与基地成员惺惺相惜。

    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有这样一群隐姓埋名的人。

    这些人跟他们一样,为了理想和信仰倾注所有。

    我们都一样。

    002感觉氛围有些凝重, 连忙开口缓和气氛,“唉,不说这些了,基地很大,一天参观不完,走,我们边走边聊。”

    “好好。”邓先生喜笑颜开,激动不已。

    “对了,钱老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002问。

    “老钱啊,他回火箭院了,”邓先生笑弯了眼,“他的学生特别争气,实现了‘助推—滑翔弹道’,还破解了反导系统,钱老不得回去瞧瞧?”

    “对对,钱老肯定高兴坏了,”002连连点头,“我们即将进入量子实验室,这里正在进行的实验可能会对我们的世界产生革命性的影响。”

    随着他们步入实验室,四周的设备发出柔和的蓝光,映照出一排排精密的仪器。

    实验室的研究员介绍道:“同志们请看,这是我们最新研发的量子计算机,可以实现数百个量子比特的计算,容错度在一亿分之一,在不久的将来,它将彻底改变数据处理和信息安全的界限。”

    一众院士新奇地到处看看,在众目睽睽之下,飘进了温度接近绝对零度的区域,对量子计算机爱不释手,恨不得全部搬回冥界。

    在002的引导下,他们又来到了生物实验室。

    科学家们正在研究一种新型的基因编辑技术,它有望治愈多种遗传性疾病。

    女研究员热情洋溢,自信满满,“这是我们最新的成果,CRISPR-CH1,这是一款新型的基因编辑工具,可将量子点用作载体,将CRISPR-CH1传递到细胞内,可对目标基因进行精确编辑和修饰。

    院士们震撼到无以复加,这些成果的背后,是无数科研人员夜以继日地辛勤工作,是数代人智慧的结晶。

    之后,他们来到了能源实验室。

    负责人自豪地说:“这是最新的太阳能转换技术,它可以将太阳能的转换效率大大提高,配合最新研制的储能设备,除了满足居民的日常用电需要,还可以应用在汽车、高铁和飞机,我们希望这项技术,能为解决全球能源危机做出贡献。”

    院士们感到无比的骄傲。

    这些年轻的研究员,继承了他们的遗志,继续拓展科学的边界,为人类的发展贡献力量。

    研究员纷纷露出满足的笑容。

    1

    太好了,他们得到了老前辈的认可!

    他们没有让前辈失望!

    这些院士的科研精神,将永远激励他们勇往直前,探索未知的科学领域。

    另一边,老兵的英灵跟着另一队讲解员来到兵工厂。

    两个世纪在此回声,令人心潮澎湃。

    他们进入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展厅,展厅内,各式各样的新型武器一字排开,它们像是静待召唤的战士,散发着冷峻无情的气息。

    司令站在一旁,目光炯炯,用洪亮有力的声音向老兵讲解这些新型武器,他的话语如同铿锵有力的锤击,一下又一下敲击在人们的心中。

    老兵们两眼放光。

    这些武器!

    有了这些武器,他们的兄弟姐妹就不用死了!

    他们一个个激动万分,没料到这只是开胃小菜。

    重量级的都在后面!

    司令带他们去的每一个地方,都让他们热血沸腾,手痒不已,恨不得把武器库全部掏空,漂洋过海,把某岛国夷为平地,为自己的家人、朋友和孩子报仇。

    他们尚有一魂漂泊世间,可那些人呢?

    受尽欺凌,死无全尸。

    绝不原谅!

    绝不原谅!

    绝不原谅!

    等不到血债血偿,他们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啊!

    他们不愿步入轮回,就是在等恶果了结的那一天。

    司令察觉到老兵的情绪不对,便把最后一个行程提前了。

    一行人进入核心区域。

    “这是我们最新研发的导弹,”司令指向一枚流线型设计、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新型导弹,“它可在数万公里之外精准打击目标,并且无法被预判路线,现存的反导系统都将形同虚设。”

    “而这边,是唯一能克制矛的盾!”司令转身指向一组庞大的反导设备,“这套反导系统能在监测到敌方导弹发射的第一时间,迅速作出反应。”

    他详细描述着设备内部复杂精密的运作机制,“这套系统不仅具备超高速度拦截能力,还能通过智能算法不断优化反应策略,以便完美保护我们的领空……”

    老兵静静地聆听,这些冷冰冰的数据与技术背后,蕴藏着三代人的努力和汗水。

    他们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浴血奋战的岁月,不同的是,这一次有新装备为他们所捍卫的一切提供坚实的保障。

    可……还是治不好火力不足恐惧症啊!

    随着讲解深入,司令的描述不再浮于表面,而是带领他们深入思考现代战争的发展趋势,及其新技术对未来战斗方式可能产生的重要影响。

    在这个科学飞速发展的时代,科技的迅猛进步犹如潮水般涌来,每一项技术都是改变游戏规则的因素之一,老兵对未来战争的形态感到不安。

    无论科技如何进步,诸华帝国的子民对于“守护家园,维护世界和平”始终有一种深沉的执念。

    他们经历过硝烟弥漫、炮火轰鸣的岁月,那时只能逆风穿插,迂回包夹。

    武器不够怎么办?

    只能拿命去拼,拿人去填……

    每一刻都在与死神擦肩而过。

    如今,他们看到的是无人机掠过天际,是仿生人潜伏于黑暗,是智能导弹精准打击,随着大数据分析和人工智能参与到军事决策中,战时的决策难免少了些人情味。

    这些新兴技术令人叹为观止,却也让他们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

    人类如何能控制这些强大的工具?

    当战场被技术化、网络化后,战争变得更冰冷,更残酷怎么办?

    尽管科技日新月异,但诸华帝国深厚的人文传统与文化底蕴始终未变。

    “守护家园,维护世界和平”的信念深深扎根于每一个人的心中。

    “和谐共存”是他们交出的答卷。

    ——以人的良知、正义与善良去对抗冰冷的利益,和无情的技术。

    在这个复杂多变且充满不确定性的世界中,各国之间需要相互理解与尊重,以合作取代对抗,以交流驱散误解,加大人文交流,让友谊成为国与国之间最大的屏障,让文明互鉴成为构建和平的重要基石。

    英灵朱总司令缓缓开口:“仅凭武器无法赢得长久的和平,战争对我们国家永远是下下策,与盟友互利共赢,与敌方相互制约,才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良方。”

    司令一怔,缓缓道:“但愿这些武器,我们永远用不到吧……”

    子弹要飞多久,才会变成白鸽呢?

    被他们寄予厚望的秦世勋,此刻正和西南大学农科院的研究生,去给袁老扫墓。

    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泥土气息,他们捧着典雅的花束,向袁老的雕像深深鞠躬。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慢慢走来,将一颗排球放在雕像旁,上面用黑笔写着:

    袁公好好运动,我们好好吃饭。

    “好……”袁老笑意盈盈,慈祥地注视着他们,“孩子们多吃,长个。”

    道路两旁摆满了鲜花,几位穿着朴素的农民从中走来,他们头戴斗笠,卷着袖子和裤腿,穿着轻便的草鞋,手中珍惜地抱着一束稻穗。

    他们握着稻穗鞠躬,将稻穗放在雕像前。

    袁爷爷眼眶泛红,哽咽道:“还是你们最懂我……”

    无需华丽辞藻,便能心灵相通,那份共鸣足以穿越生死,让每个人心心相印。

    就在众人哀悼之际,巨型稻穗烟花在天空绽放。

    袁爷爷同大伙一起,在禾下乘凉。

    第148章   盛世如你所愿(5) 《医护人员保护法……

    袁老曾说, 一粒粮食能够救一个国家,也能绊倒一个国家。

    哪怕是一粒种子,都担着生命的重量。

    秦世勋望着天空的稻穗, 垂下的手攥紧拳, 低声道:“我一定会让盗取亲本种子的人付出代价,没有人能够偷走您的心血。”

    “孩子们能吃饱饭, 我就高兴了,”袁老眼中燃起希翼的火光, “希望有一天, 我们能让世界人民都吃上饱饭。”

    这个愿望, 不仅仅是一个人的梦想, 而是一代又一代人的使命, 它从五千年前开始延续,不断汇聚成磅礴的力量, 扎根黄土,生生不息。

    恍惚间, 秦世勋好像听到了袁老的话,他诧异地转过头,身边并没有人。

    就在这时,恼人的手机铃声响起,秦世勋看着手机,皱了皱眉, 走到僻静处,“季铭洲?”

    季铭洲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开:“小清择校的事, 你知道多少?”

    听他这话,秦世勋眉心拧起,语气冷淡, “他不是选你的学校吗?”

    “你真的不知道?”季铭洲的眉头皱得很深。

    “确实不知道,我不会在江晏清的事情上开玩笑,”秦世勋如实说,“听你的语气……他没有选你的母校?”

    “知道了……”季铭洲不想跟他说话,敷衍了半句就挂了。

    季铭洲坐在办公椅上,沉默地放下手机,看向面前的人,“我信你。”

    秦成宇连秦世勋都瞒着,江晏清十有八九……

    季铭洲的眉皱得更深了,眼底的神色愈发阴郁。

    昆吾基地——

    他当然知道那是一个什么地方。

    因为他就是第一个被邀请到昆吾基地救人的医生。

    当时情况危急,一位院士在研究二战遗留的毒气时,因为过度劳累出现失误,被致病细菌感染。

    院士全身大面积浮肿,爆裂,溃烂,伤口快速脱水,干燥,脱落,肉眼可见白骨和脏器,他骨骼异常脆弱,就像枯败的树枝,医护甚至不敢挪动患者。

    季铭洲赶到时,患者的脏器只剩下48%的功能,留给他的时间只有短短25个小时,他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抑制患者体内的病菌,为移植器官争取时间。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稍有差池,躺在病床上等死的人就会变成他,而且不会再有人能医治他了。

    如果江晏清还活在,季铭洲绝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冒险,可那个时候,江晏清被他害死了,器官都被他分配给了不同的人,他的状态一日不如一日,终日被悔恨与绝望折磨。

    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跟江晏清合葬。

    他抱着必死的心开展治疗,或许真的是祸害遗千年,他竟然没死成,还把院士治好了,从而让公司获得医疗行业的最高权限。

    这并非是唯一收获。

    此行最大的收获,来源于他无意中发现的一个秘密。

    关于第五维度的秘密。

    季铭洲心中思忖,如果他的推论成立,那么在第五维度中,或许存在着不同于人类的精神体与超自然生物。

    这个猜想如同灼热的太阳,瞬间照亮了他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这意味着——

    “我还有机会见到江晏清!”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盘旋,逐渐演变为支撑他活下去的强烈渴望。

    因为,他并不觉得,像他这样的烂人,死后能跟江晏清分到同一个地方,假设天堂和地狱真的存在,江晏清去的肯定是天堂,他季铭洲只配下地狱。

    从那时起,季铭洲再也无法平静。

    他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研究与实验中,他明白,只有将自己的医疗技术提升至全球最高水平,才能在没有奉献精神的情况下,被昆吾基地录用,并使用基地内的搜寻系统。

    于是,他开始了一段近乎疯狂的旅程。

    在黑夜与白昼的交替间,他钻研各种医疗文献,与国内外顶尖医生交流心得,参加手术观摩,不断提升自己的临床技能,从每一个细微之处汲取进步,以便更好地应对未来有可能遇到的一切挑战。

    之后的每一次手术台,他都全力以赴,每一个步骤,都在铺就通往江晏清身边的荆棘之路。

    他不知疲倦,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时,他才刚刚结束手术;临近午夜时分,当周围全部沉寂下来,他仍在实验室里埋头苦干。

    季铭洲的脑海浮现出江晏清的身影,即使累得连眼皮都难以抬起,但只要想到江晏清在第五维度,一股无形的力量就会驱使他继续向前。

    他要撕裂现实与虚幻之间的界限,向江晏清赎罪,弥补曾经的过错,让那些未尽的话语、未完的时光再一次相遇在时空的边界。

    当然,他不只把砝码放在自己一个人的身上,他还在沈星牧的身上寄予厚望。

    季铭洲以江晏清为要挟,逼迫沈星牧夜以继日地学习、研究和工作,企图榨干沈星牧的所有天赋,同时给沈星牧催眠,让他被迫拥有无私奉献的精神,可惜,昆吾基地对道德和人品要求严苛,催眠后的沈星牧依然入不了昆吾基地的法眼。

    好消息是,天无绝人之路,江晏清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季铭洲不用想方设法地进入地基。

    坏消息是,江晏清要进昆吾基地,季铭洲哪怕不择手段,也要跟江晏清一起进去。

    季铭洲收回思绪,继续对面前的人说:“谢谢你把这个消息告诉我,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

    他合上手中的钢笔,将钢笔放到装饰着绒布的笔架上。

    这支钢笔,是江晏清亲手挑选并赠予他的礼物。

    钢笔的表面光亮如新,没有丝毫划痕,当触摸到它光滑、冰冷的外壳时,季铭洲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两人共度的时光。

    那时,两人一起翻看书籍,一同探讨理想与未来,江晏清说他是个好医生……

    这些珍贵的片段,在他的记忆里愈发清晰。

    季铭洲小心翼翼地保养着这支钢笔,就像在守护那些回不去的时光,还有那些从未褪色的记忆。

    他黑透了,洗不白,只求记忆不染尘埃。

    弄丢了江晏清,他只剩这些了。

    就在季铭洲快走神的时候,对面的医生重重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恳求道:“求季总帮我讨回公道,严惩凶手,并将《医护人员保护法》的议案上交帝国议会。我知道这个要求会让您很为难,但我找不到别人了,求求您帮我,我下辈子做牛做马都会报答您的恩情!”

    这位医生的白大褂上全是血迹,胸口有十七道刀口,一刀比一刀深,伤口狰狞可怖,深可见骨。

    这位就是文勇晟医生。

    文勇晟医生在门诊诊疗中,突然遭到一男子持刀伤害,致多处严重损伤,经过多方专家联合救治,文勇晟医生因伤势过重,抢救无效,不幸去世。

    曾几何时,他的身影总是忙碌地穿梭在医院,一双饱含关切的眼睛在每个病人的脸上移动,看到他们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期待。

    无论是初次就诊的小孩,还是久治不愈的老者,他都以无限的耐心倾听他们诉说自己的病情与不安。

    文医生将自己的全部的热情倾注在患者身上,对待每一个患者都如同对待自己的家人那般细致,他总能迅速且准确地把握病情,用敏锐的判断力和丰富的经验,给予患者最适合的治疗方案,让数不清的患者重获新生。

    在夜深人静时,他也常常坐在灯光下,加班查阅资料,以求对每一种罕见疾病都有所了解,他睡前总忍不住翻看病例,将自己的思考记录下来,只为寻求更好的治疗方案。

    他从未抱怨过工作之重,也从未向死神认输,正是这种执着,让他成为了同事仰慕的楷模。

    然而,在一个寻常的日子里,一切戛然而止。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行,将这位信念坚定、奉献生命于医学的良医摧毁。

    在生命最后的一刻,不管外界如何喧嚣、纷扰,他所关心的仍然是自己的患者。

    文勇晟医生被杀害了,同时被杀害的……还有未来的千百万个人。

    此时,在文医生的墓前,他的家人、同事和陌生人一起,用手中的鲜花、简短却满含敬意的话语,探望这位伟大的医者。

    文勇晟当然想再去见见他们,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去做!

    他不敢说自己有多么优秀,但国内最不缺资质好能力强的医生,他们就像大熊猫一样珍贵,却没有得到熊猫那样的保护。

    医疗机构的安保需要提高,医护人员的权益需要得到保护和重视!

    季铭洲冷眼看着文勇晟,攻心道:“我当初高薪请你到我的医院,你不屑一顾,现在知道来求我了?我院的安保由黑河国际安全顾问公司负责,如果你在我的医院就职,你根本不会死,别说你的命,你的手都不可能出事。”

    “可是你的医院,普通人来不起,穷人都不敢看一眼,”文勇晟笑容苦涩,“公立医院才是我唯一的去处,那里的患者更需要我。”

    “我们医院有自己的公益基金,那些富商为了多活几年,上赶着给基金注资,我收普通人的钱干什么?”季铭洲又好气又好笑,觉得这个医生傻透了,但也是打心底佩服。

    第149章 只爱你(1) 他奉行“糖果和鞭子”的……

    他走过去, 把愣怔的文勇晟扶起来,声音冷硬,“我是个商人, 论医德和人品, 我不如你,你可别跪我。”

    “君子论迹不论心, 季总开创新术式,让无数百姓受益是事实, ”文勇晟真诚道, “希望您看在同行一场的份上, 帮帮我们。”

    他其实心里也没底, 现在医患关系紧张, 季铭洲当这个出头鸟,为保护医生的权益发声, 对他没什么好处。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我不会拒绝你,”季铭洲认真地答应,“害死你的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你我的同事、同行都会拥有安全的职业环境,不止医生, 其他服务行业也该整改了……”

    “谢谢您,真的谢谢。”文勇晟喜极而泣, 心中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激动。

    有救了,有救了!

    他的同事和患者都有救了!

    如何缓和医患矛盾?

    如何保障一线工作者的安全?

    如何让每一位白衣天使都能毫无顾虑地投入到工作中去?

    这些都是摆在眼前亟待解决的重要社会问题。

    只有整个社会都开始重视和改善这些问题,才能为患者提供更为坚实、安全、温暖的医疗平台。

    季铭洲不是好人, 却也看不得好人寒心。

    因为他还需要这些好人为他工作。

    他是一个唯利主义者,怎么可能让一颗老鼠屎打坏一锅汤?

    谁弄脏他的汤,他就打碎谁的碗!

    当然,如果通过解决这些问题,能让江晏清对他多一丝好感,才是他最想要的结果。

    江晏清对他心软了一点点,但也仅此而已,季铭洲最清楚,江晏清绝对不会真的接受一个伤害过他的人,不管季铭洲怎么努力,江晏清都不会跟他在一起。

    可是,万一呢?

    为了这个万一,他也要一点一点增加江晏清的好感。

    “我会尽力去做,但改变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季铭洲理性地分析,“我面对的是整个行业,需要合理的规划与系统的改革,过程可能会比你想象的要漫长。”

    曲折肯定免不了,但他不以为然。

    “我明白,”文勇晟点头,从口袋把信封拿出来,交给季铭洲,“我没法帮您太多,我有几个至交好友,私下也跟一些议员有联系,希望这些能对您有一些用处。”

    季铭洲捏紧信封,“那些议员都是站队秦世勋的人吧,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找秦世勋帮忙?”

    “秦少想要的太多了,医疗不是他首抓的领域,”文勇晟为难道,“而且他们一向提倡无私奉献,可能不会……”

    季铭洲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秦世勋的拥护者和追随者,都一个傻样,他们为了老百姓可以牺牲一切,为了民生可以无条件让利。

    他们似乎选择性忽略了,人性本就复杂多面,单纯将理想、信念和价值观强加于人,有时会适得其反。

    季铭洲不是说他们不对,而是他认为,利益更能驱动人性,利益才是推动社会向前的重要动力。

    只有货真价实的利润和好处,可以促使一个人奋斗,促进企业的创新。

    季铭洲不是资本家,他只是同时了解人性和资本,权衡利弊下,选择用利益诱导。

    在他看来,无论外界如何喧嚣,人们始终渴望的总归都是同一种东西——钱。

    现在不是抗战时期,脱离现实、空谈理想不谈钱,注定走不长远。

    能用真金白银激发人的潜能与创新,何须讲那些虚头巴脑的大道理?

    这就是他们两派最大的不同。

    宿棠月一派的思想,有别于两者。

    他奉行“糖果和鞭子”的控制论,将“糖果”和“鞭子”交替使用,让人痛并快乐着,自愿服从于上位者,然后毫无怨言、心怀感恩地做事。

    江晏清的理念介于三个理念之间——一种基于现实和利益,结合惩罚与奖赏,且以人为本的发展模式。

    “对了,我还有一个消息,关于江晏清先生的合伙人,”文勇晟没有卖关子,直言道,“有一天我去药房,无意间看见宿棠月取走了一大袋三挫仑、艾司挫仑片和地西.泮片,那可是一个人三年的药量。”

    他话音未落,季铭洲的脸色蓦然森冷下来。

    “宿棠月……”季铭洲咀嚼着这个名字,他的嗓音裹着阴鸷的杀意。

    与此同时,宿棠月后背一寒。

    他喝了口热咖啡,然后放下温热的马克杯,抬头看向这些面容坚毅的人。

    酒店的沙发上坐满了“人”。

    他们有着不同的职业背景,有挺拔如松的军人,有强硬如铁的警察,还有英勇无畏的消防员……

    生前,他们爱岗敬业,在平凡的岗位奉献热血青春,甚至是他们的生命。

    这次他们一起来找宿棠月,也是出于无奈。

    内娱把职业剧拍成了粗制滥造的爱情片,实属把他们气“活”了。

    他们希望宿棠月能出演职业剧的主要角色,并且动用清月文化的影响力,把控剧本。

    “你们的请求,恕我难以做到,”宿棠月终于开口,声音透着几分疲惫与为难,“能得到你们的认可,是我的荣幸,但我演不了特殊职业。”

    他的话音落下,如同巨石砸落,让人心里一沉。

    这些因公殉职的伟大灵魂,一个个神情凝重。

    一位年纪稍长的警察站了起来,他想拧紧拳头,但双手都被毒贩齐齐切去,神笔马良为他新画的手,他舍不得在小事上用劲——真的不想再失去一次手了。

    他声音嘶哑却坚决,“宿先生,您不必有压力,我们都是普通人,我们并不强求您把角色演绎得多么精彩,而是希望能通过您的影响力,让更多人了解真实的我们。我们所经历的一切,不该变成装点爱情片的工具。我无法忍受,一个吸毒的艺人来演我的兄弟。”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年轻的军人,他的眼中闪动着火热与执拗,“我们的工作非常严肃,绝不可能为了谈恋爱感情用事、不听指挥、脱离岗位。我们的爱人在背后支撑起整个家,为了照顾孩子和双方父母含辛茹苦,她们绝不是眼里只有爱情和浪漫的恋爱脑。我们希望能打破此前电视剧的幻象,让观众看到这些职业真正承载的重量。”

    一个消防员也加入了这场讨论,他语调激昂:“每一次出警,每一次救援,我的兄弟都是用生命在搏斗!我们不怕牺牲,但我们希望,能让更多的人和企业珍惜自己和别人的生命,树立安全意识,而不是只看到男女主谈恋爱,连火灾为什么发生都记不住。”

    他们不想再看到肤浅、空洞无物,缺乏真实和感情的职业剧,他们想要的不仅仅是一部影视剧。

    在浮躁的商业大环境中,他们追求的是真实,是共鸣,是与广大人民群众灵魂共振。

    这些都需要时间去酝酿,才能打磨出细腻的情感,同时也需要在真实经历的基础上,与当事人和观众共情。

    他们恳切地求助着,这些简单纯粹的心愿触动了宿棠月,反而让他无所适从。

    宿棠月知道,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并不是简简单单就可以用影视化来表达的,也绝非可以随意搬上荧幕,所以他才不敢轻易接这些角色。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真的没有能力去诠释这样的角色,”宿棠月眼神认真,坦诚以告,“我可以接受军事化的训练,可以去你们的岗位上体验个一年半载,这些都没有问题,但无论做了多少前期准备,我都做不到像你们这样。我装不像也演不了,因为我只爱自己,我的眼里没有别人。”

    沉默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套房内再次陷入静默。

    这些曾奋勇向前、直面生死的人,第一次这般错愕。

    为什么会有人只爱自己呢?

    他们无法理解。

    那位年长的警察坐了下来,用缓和的语气问,“小宿,你是不是遇了什么困难?我可以托梦让我的同事去帮你。”

    “谢谢,不过已经不需要了,”宿棠月笑容苦涩,“我八岁那年,我的母亲怀上了我的弟弟,我们一家子都很高兴。后来母亲去产检,被一个男医生猥亵。我的母亲是个很传统的女人,从小被封建思想毒害,她为了不失去清白,就从医院的窗户跳了下去,一尸两命。”

    “父亲向医院讨要说法,不仅没有得到道歉,还丢了饭碗。那些年,是我的父亲带着村民脱贫致富,可落井下石的,也是那些人。父亲走投无路,决定带我上京。我们在火车站,被人用各种理由拦下,父亲绝望之下,从站台跳了下去……”

    “那辆火车开走了,父亲的身体黏在了铁轨上,被工人用铲子铲了下来……”宿棠月怅然道,“爱我的人都死了,这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

    客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

    宿棠月没有用任何讲故事的技巧,单是说出实情,就让在场的人走不出自己的情绪。

    他们见过不少生离死别,但谁见过自己的父亲被人从铁轨上铲下来?

    想象一下就痛不欲生,更何况那时的宿棠月只有八岁!八岁啊!

    第150章 只爱你(2) 但……他想守护江晏清。……

    “很抱歉, 勾起了你的伤心事。”警察脱下了帽子,攥在手中。

    “没关系,都过去了, ”宿棠月露出释然的笑容, “是我该抱歉,让你们失望了。”

    当然释然了。

    因为爱他的人都不在了, 他做任何事都可以无所顾忌。

    他再也不用担心,有一天父母来警局接他……

    寒山问曰:“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 该如何处之乎?”[1]

    拾得答曰:“只需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 你且看他。”[1]

    现实呢?

    几年后, 人家照样平安无事, 飞黄腾达, 莺燕环绕,子孙满堂, 代代富裕,只有你穷困潦倒, 妻离子散,烂在泥里,这辈子就过去了。

    恨吗?

    觉得不公吗?

    宿棠月不知道,因为他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宁叫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

    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1]

    我必笑脸相迎,然后在暗地里慢慢搞死你。

    恶人还需恶人磨, 莫脏了善人的手。

    既然天道不公,他就替天行道。

    宿棠月当然不会把后续告诉他们, 毕竟,他可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那个猥亵妇女的医生把手伸向了一个官员的妻子,官员带走了医生的妻女, 威胁医生以死谢罪。医生留下悔过书,承认所有罪行,然后跳楼自杀,死在了宿母的祭日。

    官员如约放走了医生的妻女,谁知放虎归山。医生的女儿玩了一手仙人跳,告他侵犯未成年,把他送了进去。官员为了减轻罪行,将其他官员挪用公款、收受贿赂的证据上交,后来才知道,这些材料只会让他罪加一等,最终在宿父的祭日执行死刑。

    原来,官员将扶贫的钱拿去炒地皮,又借扶贫的名义把炒地皮的钱洗干净。这批官员吃了一次红利就上瘾了,胆大到让全村人用房屋田地抵押贷款,跟他们合伙抬高地价,万万没想到,他们看好的那块地存在严重的污染问题,无法开发,所有人的钱都打了水漂,全村负债累累,勤工俭学的宿棠月反而成了全村最富的人。

    宿棠月策划这一切,仅仅用了上大学前的那个暑假,在此之前,他都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他读书期间都住在宿舍,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之后的事全部按照他设定的“剧本”上演,剧本里的演员都是自作自受,没有一个无辜的人。

    报仇的爽感,让他感觉天朗气清,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事实也确实如此。

    笼罩在城市上方的乌云没有了。

    秦家不仅派了新的官员过来,还在全国清理门户。

    在宿棠月的大学期间,诸华帝国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反腐风暴,“老虎苍蝇一起打”,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这场反腐运动不仅仅是一场政治斗争,更是民众权利意识觉醒的重要时期,也是深化司法体制综合配套改革的契机。

    在一次师生座谈会上,教授提到“老虎苍蝇一起打”的方针,宿棠月不禁思考:苍蝇与老虎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联系?

    或许,这不仅仅是惩治贪官,还意味着要从根本上清除滋生腐败的土壤。

    在这个过程中,每个人都应当负责,每一个微小的声音都可能成为改变的一部分。

    于是,宿棠月果断将自己为了复仇收集的资料匿名上交。

    随着时间推移,一批批高官落马、案件曝光,相关新闻频繁占据着报纸和网络头条。反腐风暴不断深入,“打虎”行动屡见不鲜,一记记铁拳正在肃清这片土地上的污秽。

    这时候,不少媒体也开始深入报道一些基层干部如何因小利而失德,小至几百块的大红包,大至几千万的不当利益,都被逐一揭露。

    一时间,大众对于“苍蝇”的关注度迅速提升,人们开始呼吁从自身做起,从身边的小事抓起,共同维护公正廉洁的新风尚。

    到了宿棠月毕业那年,老虎苍蝇所剩无几,但反腐倡廉却永远不会停止,永远不会松懈。

    宿棠月看着眼前这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英雄,仅能做到尊重,不会因为世界上有这些人的存在,多爱世界一分。

    老警察对那个医生的案子有印象,沉沉叹了口气,“小宿,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的妻儿被毒贩害死,我也一度憎恶过这个世界,后来想想,一个垃圾犯的错,我不能让无辜的人买单……小宿,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你在乎的人了吗?”

    “在乎?”宿棠月有些怔愣。

    他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江晏清。

    江晏清,江晏清,江晏清……

    在乎吗?

    在乎的。

    遇到江晏清之前,他像一只躲在阴沟的老鼠,偷窥着别人的幸福。

    嫉妒和不甘,如同蛆虫啃食着他的心脏,他的心灵逐渐扭曲,盼着别人遭遇不幸,最好和他一样惨。

    Meet you in the scattered world.

    (在零零散散的世界,遇见你。)[2]

    遇到江晏清之后,他想把江晏清拉下泥潭,陪他生活在泥泞的下水道,秦世勋和季铭洲那么高贵,肯定不愿跟他们共沉沦,江晏清的世界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可是,他舍不得……

    全世界,只有江晏清无条件对他好、愿意为他遮风挡雨、总能在第一时间知道他想要什么永远都会把他想要的东西送到他的面前……

    Special thanks to you for making me happier.[2]

    (特别鸣谢你,制造更快乐的我。)[2]

    他怎么舍得让江晏清吃一丁点苦?

    他还要给江晏清赚很多很多钱,给他最好的生活,倘若哪天江晏清想看月亮,他们也能坐进自己的宇宙飞船,私奔到月球。

    The future with you is the future i really want.[2]

    (你的未来,才是我真正想要的未来。)[2]

    有时候,宿棠月会静静注视着对方认真的身影,看着看着就入了迷。

    他知道,这世间能够如此理解并包容自己的人,只有江晏清一个,这是他生命中最珍贵、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怎么可能不在乎?

    江晏清对他最重要了。

    这是他放在心底的秘密。

    所以他开口说:“我的粉丝,我很在乎他们。我没有营销过自己的人设,他们喜欢的就是他们看到我。我没有背景,出道后一直被天悦传媒的艺人打压。因为我不喜欢粉丝骂人、打榜、控评,他们做我的粉丝很辛苦,受了委屈只能咽下,经常被黑粉骂哭还不能还嘴。”

    一个边防军人说:“我的女儿也是您的粉丝,我听她说,您的粉丝被人曝光了隐私信息,也是您找人给打的官司。”

    宿棠月点头,眼底渗出戾色,“别人对我如何,在我眼里不过是小打小闹,不需要在意,但动我的粉丝不行,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天使。”

    “我女儿听到你这么说,肯定高兴坏了,”边防军人鼓励他继续往下说,“听说,他们这些小粉丝,每周都要去做义工,是真的吗?”

    “是的,其他家的粉丝仅仅是砸钱做数据,我家的粉丝都是实实在在地做公益,功劳却记在了我名上,把我硬生生托到了U35青年才俊榜的第三位,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我,所以我必须给他们争口气,不管付出多少汗水,最优秀的青年演员只能是我。”

    宿棠月的语气缓和了一些,“现在我跟人合伙开了公司,有专业的团队运营项目,我给每一个参加公益活动的粉丝都买了保险,安排了黑河公司的人穿便衣保护他们,放以前,我真不敢想象,他们是怎么跟蓝天救援队抗洪的。”

    众人相互看看,眼中笑意漫溢。

    看,再冷漠的人,还是有在乎的人。

    宿棠月和粉丝双向奔赴的故事,既暖心又励志,果然,U35青年才俊榜上的青年领袖,没有一个是德不配位的。

    老警察顺势道:“你保护他们的心,和我是一样的,人活在世,总是要守护些什么。”

    宿棠月愣住,坚硬的心脏多了一小块柔软的地方,他认真感受这一陌生的情感,隐隐约约触及了人与兽的边界。

    他好像,能演出那种状态了。

    在座的英灵都向老警察投来赞扬的目光:高!实在是高,还得是大哥出手!

    以真心换真心,才能打动宿棠月。

    老警察可能感化不了毒贩,但宿棠月比起穷凶恶极的毒贩还是温柔了太多,加上此前有江晏清“温暖”了宿棠月的心,短期内让他做个人并不难,难的是让宿棠月装一辈子正常人。

    不知过了多久。

    宿棠月的眼中,浮现出无人见过的轻松与释然。

    “我明白了。”

    他不知道自己对江晏清的感情是不是喜欢。

    但……他想守护江晏清——

    作者有话说:[1]出自《寒山拾得》

    译文:

    寒山问拾得:“如果世间有人无端的诽谤我、欺负我、侮辱我、耻笑我、轻视我、鄙贱我、厌恶我、欺骗我,我要怎么做才好呢?”

    拾得回答说:“你不妨忍着他、谦让他、任由他、避开他、耐烦他、尊敬他、不要理会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

    “寒山问拾得”的这段经典对话所以传世不衰,是因为它有容智的哲理,因此就有无限的生命力。能分为二地把这段对话的精占为己有,以后做人时会更改亮一些。

    [2]来自网络的好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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