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苏拉觉得自愿成为阿卡姆疯人院的皇帝是一种伟大的牺牲。
她只是一个体弱多病的东方小法师, 考虑到工作地点的危险程度和通勤成本，只能战战兢兢地在占地80英亩的偏僻庄园远程当皇帝。
并且还会为阿卡姆居民免费提供中华美食和新高考真题, 助力他们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同时采用越狱连坐制和食物奖励制让他们互相监督, 共创和谐有序疯人院社区。
系统体贴地补充：“更多精彩福利还待解锁。”
这才到哪里？符咒和八卦阵都还没开放呢。
达米安决定暂时不对她的“阿卡姆皇帝养成计划”做出评价，犀利地问：“这不是猫头鹰法庭给你的指令，你自己想的？”
达米安这么认为的原因并不是星辰实验室、神盾局、至圣所都说厄苏拉没有被思想改造和心灵控制的痕迹, 而是他觉得她真的会干这种事。
说不定猫头鹰法庭就是算准了她这一点才加以利用。
厄苏拉点点头, 热情询问弟弟的专业意见：“你觉得怎么样？”
达米安微微眯起眼睛，冷淡地凝视着她。
在他的世界观里, 厄苏拉这种只受过平民教育、嫉恶如仇得无法接受世界的真实面目、因为太重视家人容易被感情左右的人，属于绝对的不稳定因素。
这种人可以利用合作，但绝对不能托付信赖。
所以他无情地说了实话：“我觉得你疯了。”
厄苏拉也不气馁，笑着叹了口气：“做人哪有不疯的呀。”
她也觉得自己想控制阿卡姆疯人院的这个想法很疯狂, 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
还是那句话：来都来了。
达米安哼了一声, 坐到书桌旁，板着脸继续看《真实的谎言》。
其实他对这本书不感兴趣，主要是用来讽刺那群人的, 但他做事从来坚持有始有终, 看了开头就得看到结尾。
达米安强迫症发作, 厄苏拉也忙着控制欲发作：她必须要控制阿卡姆。
系统在这时插播一则喜讯：“恭喜您超额完成任务, 哥谭声望值达到500，马特·默多克默契度达到70。”
厄苏拉马上停笔, 略微惊讶地挑了挑眉。
先不说跟马特的默契度, 当时他们一个哑巴一个盲人都能接头成功，相处几个小时就培养出这么多默契也不奇怪。
但是这个哥谭声望值……她之前在线上捐了几千万美刀都没半点动静，今天去了次福利院就涨这么多，看来行善还是需要自己亲力亲为。
眼前出现了一个开始放烟花的任务面板。
『在刺客联盟的行动中确保布鲁斯·韦恩存活(已完成), 发放奖励：10000金币，获得氪星人克制15天。』
……女娲保佑，布鲁斯安全了。
厄苏拉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总算松了下来，她靠在沙发上，抬手捂住额头，长叹一口气。
奖励不重要，她爸爸的安危最要紧。
达米安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关掉耳机——不知道为什么，队伍频道在两分钟前就断线了，没有任何人说话。
系统恭喜了厄苏拉足足两分钟，然后说：“我这里有一个紧急任务，您要看看吗？奖励还不确定是什么。”
厄苏拉皱起眉头：“有多紧急？”
系统飞快地回答：“有人要绑架德雷克先生。”
刚刚还在烟花中欢快起舞的彩色泡泡顿时被针戳破，厄苏拉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爹刚安全，哥又出事，早就说了他们出门应该带五十个保镖！
她看了眼还没醒的卡珊德拉，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然后让系统打开商场界面。
厄苏拉果断买下异能体验里的“传送门”(2000金币，仅限1次)：“这种任务为什么没有预警？”
因为有无法预测的突发情况出现了，系统和人类管理员也被打了个猝不及防。
谁能想到德西玛在哥谭也有分部，还要跟法尔科内家族合作，搞三次示威性质的爆炸袭击。
系统安抚她：“请您放心，经过严密计算，德雷克先生95%的概率没有生命危险。”
那不就是5%的概率有生命危险吗？！
厄苏拉给迪克和红头罩打电话没人接，焦虑地在原地转圈：“我必须马上去找提姆，我现在能用法术了，应该没问题。”
而且她在游戏里，ATEM不会随便让她“死”。
系统保证：“我会尽全力保障您的人身安全。”
厄苏拉斩钉截铁：“我要你保障提姆的人身安全。”
系统：“……好的。”
它当即开始摇人确保所有人的逃生通道畅通无阻——汉尼拔·莱克特到哥谭了是吧，这个时间吃什么日料，合格的心理医生应该去吃炸弹。
达米安抱着手臂站在门边观察了她半天，皱着眉问：“你怎么回事？”
这么容易惊慌失措，以后怎么做阿卡姆皇帝。
厄苏拉没心情编理由，直接说：“我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我提姆有危险，我必须去看看。”
系统：“……”这下真得被拉去X教授那里看脑子了。
达米安看了她一会儿，不是在确认她是否说谎，而是在评估她的身体状态。
他什么都没问，冷静又迅速地下达指令：“你去穿防弹西装，拿上斯塔克送的防爆设备，武器用我的。出去后跟着我，不许擅自行动。”
她有全世界最好的弟弟！厄苏拉恨不得伸手抱达米安一下，丢下一句“Yes，Boss”就飞奔回卧室做准备。
两分钟后，一身黑的姐弟俩在达米安的房间碰头，达米安正想说“去开车”，却见厄苏拉伸出手，有些迟疑地在空中缓缓画了个圈。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被时空撕裂，一个边缘处燃烧着金红色火焰的椭圆形光环凭空出现，火焰中闪烁着达米安无法辨认的方块图案。
……这是传送门，看起来通往某个废弃的地下室。
达米安难得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这像至圣所法师的招数，你怎么——”
厄苏拉也故作惊讶：“不知道，可能我有亲戚在那里上班吧！”
她迫不及待地拉着弟弟冲了进去。
*
芭芭拉发现公园岭有爆破威胁时，杰森还蹲在屋顶上等着“营救”被绑架的那位。这次企鹅人迟迟没有行动，不知道是不是找了业余选手，现在经济不景气，难道大家都缺钱了？
“炸弹现在是什么情况？”杰森低声问，手指无意识地在腰间的枪套上敲击着。
“……我到了！”斯蒂芬妮模糊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背景里有微弱的风声和机器的碰撞声，“是个复合炸弹，要处理只能分开主炸弹和触发装置。”
她停顿了一下：“而且这是连锁的，肯定不止这一个。”
芭芭拉忧虑地问：“那你一个人能处理吗？”
杰森还没听见斯蒂芬妮的回答，一阵巨响忽然炸开。
火光划破夜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几乎要吞噬一切。不远处的废弃工地化为火海，扬起的浓烟和尘土笼罩住周围没有被波及的居民区，空气中瞬间充满了硝烟味。
爆炸过后，杰森手腕上的传感器猛地振动了两下。
“该死！”
他一跃而起，目光锁定那片冲天的火海，心跳骤然加速。
不是因为这场爆炸，而是厄苏拉的生命体征监控设备离线了。
他迅速跳下屋顶，向着爆炸方向狂奔。
与此同时，已经回到安全区域的厄苏拉扶着墙壁缓缓滑下来。
……他爹的，什么混账东西会在居民区的地下室里搞爆破！
幸好带上了钢铁侠给的那个小型能量护盾(一点也不小型），比艾德勒这件防弹西装(现在是缩水版)还可靠百倍。
她忍受着持续不断的耳鸣，咳嗽几声，擦去额头上的尘土，问系统：“达米安没事吧？”
系统连忙回答：“您放心，小韦恩先生带着的那部分不会爆炸。您感觉怎么样？”
达米安没事就好。厄苏拉按着胸口，在全封闭的面罩下(居然提供纯氧)做了个深呼吸：“我挺好的，未来的阿卡姆皇帝怎么会完成不了搬运炸弹这种事。”
系统欲言又止。
她是觉得自己挺好的，但有人显然不这么认为。
“……所以，你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一个略微沙哑低沉声音忽然响起，跟远处刺耳的警笛鸣叫一同闯入了烟雾中。
厄苏拉猛地抬起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向自己走来。
她立刻扬起欣喜的笑容：“红头罩！”
有红头罩在，没了炸弹威胁的提姆应该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了！
杰森的脚步顿了顿，慢慢走到她面前，蹲下来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她。
……爆炸没有伤到她，又是虚惊一场。
杰森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动作还算轻柔，声音却冷得像碎冰，带着一丝恼火的讥讽。
“难道猫头鹰法庭的威胁指令还在？又像上次那样，除非你主动涉险，否则他们就要杀了你父亲？”
厄苏拉怔了怔，差点踩上一块碎玻璃——杰森及时踢走了。
“……你别生气，我联系不上你们。”她抬头看着把脸藏在面罩下的义警，语气小心翼翼的，“我知道有人要绑架我哥哥，所以才冒险过来的。”
杰森马上明白过来，一定是达米安窃听了他们的谈话。
他重重地冷笑一声：“我知道这事，向你保证他会毫发无损。现在，你先跟那小子回去。”
鬼知道今天晚上还会不会有更多的炸弹。
……红头罩这次的态度好像格外强硬。厄苏拉犹豫片刻，硬着头皮跟他讨价还价：“那要怎么处理企鹅人？我能报复他吗？”
系统说幕后主使是企鹅人，但据她所知，这家伙根本不可能被扔进监狱。
杰森的脚步顿了一下，声音听不出情绪：“别管，我们会处理。”
这种压根不会受伤的事情也要报复，要是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她岂不是一天二十五小时都在当复仇者。
厄苏拉不说话了。
身边的人很安静，耳机里也没人发出声音，杰森扶着妹妹走在小巷里，只有越来越近的刺耳警笛声在割裂黑暗。
快要走到喧闹的居民区时，厄苏拉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有些委屈地说：“我知道你担心我遇到危险，但有的事情我必须得做。”
杰森也停下脚步，转过脸无声地看着她微红的眼睛。
“你之前让我远离小丑，这个我做不到，我当时对付他的理由跟这次一样。”
不只是为了布鲁斯，不只是为了其他无辜的受害者。
她小声地说：“是为了我哥哥。”
杰森扶着她的手缓缓地垂了下来，无意识地攥成一个拳头。
厄苏拉眉头紧蹙，别刘海的黄油小熊发夹有些歪了，扑上一层灰，看起来脏兮兮的，跟她本人一样狼狈。
她低下头去，盯着地上的碎石块，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杰森听得一清二楚。
她说：“我真的不能放过害死我哥哥的人。”
杰森瞳孔紧缩，退后几步，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厄苏拉。
刚刚爆炸的余波在他的心脏里回响起来，还未散去的烟雾好像钻进喉咙，呼吸都变得吃力起来。
所以达米安跟她说的根本不是他觉得小丑该死。
他是告诉了她，杰森·陶德的死亡跟小丑有关。
而厄苏拉因此认定小丑罪该万死。
杰森看着厄苏拉，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以为厄苏拉只是嫉恶如仇。
现在拼上这张再简单不过的拼图，他才知道，在那么多对小丑的强烈厌恶里，有一份强烈的感情只是为了杰森·陶德这个素未谋面的哥哥。
即使她没见过他，也不了解他，但还是为他感到愤怒而惋惜。
冰凉的墓碑、空荡荡的棺材，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的陌生人。
但是她仍然愿意为了他去报复小丑。
“……红头罩，你别生气。”厄苏拉轻轻碰了下磨破皮的掌心，很小声地说，“我一定会注意安——”
她停了下来，上前两步，有些惊慌地拉住了他的手臂。
她注视着他，脸上写满担忧：“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杰森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那个被折磨得遍体鳞伤、拽进无尽深渊、永远埋葬在过去的十五岁的自己。
此时此刻，被没来得及认识的妹妹，在未来抓住了——
作者有话说：是1000营养液的加更！2000营养液的放在后天，妈呀没想到大家这么热情…谢谢宝宝们，我亲！
桶你的心情如何，我心情还不错因为终于把你小汁的第一个重要剧情写了。
话说CP不用担心买错股之类的，因为都这样了我番外肯定会全写一遍……
PS：系统不能违规跟第二世界的人联系。
PPS：……经期提前了，祝我明天不会痛的死去活来。
第32章 自首大赛
提姆很忙。
刚结束长达一周的加班, 又得跑去自投罗网，热心演戏做慈善：扮演柔弱富家少爷, 助力企鹅人拿到绑架大满贯。
当然还要顺便从绑匪们那里打探情报, 看看这次他们想捣鼓什么。
这次的绑匪似乎十分业余，他一开始辨别出有五个人在执行计划，但到了绑架地点, 只剩下一个扎着低马尾的蒙面女看管他。
她把提姆铐在椅子上, 扯掉他头上的麻袋，然后开始在房间里翻箱倒柜, 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
——也无视了窗外一闪而过的可疑人影。
提姆坐在摇摇欲坠的老式吊灯下，正对着压根没封上的玻璃窗，他看见一个魁梧身影以一种出现残影的速度从玻璃窗外荡了过去，看起来像是神话故事里某种让人恐惧的黑漆漆怪物。
这个庞大的怪物他认识, 叫厄苏拉。
提姆：“……”
艾德勒给的防弹西装是个好东西, 布鲁斯把它改造成了可伸缩版，方便厄苏拉在日常生活中穿。
但现在看来他妹妹还是喜欢扮演哥谭绿巨人。
……不过她恐高，是怎么敢跟着红头罩用抓钩枪扒在三十层高楼外的。
巨大的阴影从蒙面女的头顶划过, 但她居然像瞎了一样没反应, 反倒若无其事地从柜子里扯出一本《哥谭型男杂志》, 啪的一声扔到他腿上。
她的语气很敷衍：“我听说这本的填字游戏不错。”
提姆一时不知道谁更离谱, 他妹妹还是绑匪。
他微微低头翻开杂志，抬起眼睛一瞥, 看着厄苏拉就像一只谨慎的乌鸦一样, 从窗户边缘探出半个脑袋。她偷瞄一眼屋内的情况，紧接着又猛地缩了回去。
但是她宽阔的肩膀没有完全收回去，而是留下了一个坚硬锐利得可以戳死人的直角。
提姆：“……”
斯蒂芬妮说得没错，厄苏拉的实战训练有必要立刻提上日程。
蒙面女结束了搜查, 扛着机枪走到门口，对提姆挥了挥手：“不能违反劳动法，我下班了。”
然后她就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开。
房间里铐着的一个和外面墙上扒着的两个都陷入沉默。
……这年头就连绑匪也可以准点下班吗？
不过这世上还是有愿意无偿加班的绑匪，短暂的安静后，另一个套着黑面罩的男人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宣布他是来加班的。
提姆对他加班犯罪的行为表现出了“尊重”：“辛苦你了。”
三分钟后，这人在窗户前站着睡着了。
提姆：“……”
厄苏拉实在等不下去了，准备破窗而入，结果发现这窗户压根没锁，一推就开。
但上帝为你打开一扇窗，就要为你关上一道门——厄苏拉的西装突然卡住，无法变回正常尺寸。
所以目前的情况是她整个人以一种奇异的姿势扒着窗户。
“……”红头罩今天晚上所有的复杂心情都要在此刻烟消云散了。
正在打瞌睡的黑面罩绑匪惊醒过来，惊恐发现自己被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着。
他汗毛竖起，僵硬地转过身，一手摸到腰间的手枪，鼓起勇气抬头一看。
一个黑漆漆的魁梧怪物就在窗前，寒光闪闪的眼睛正盯着他。
魁梧的怪物开口了：“嗨。”
绑匪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厄苏拉：“……？”
在对面大楼的屋顶密切关注现场的达米安：“……原来你的计划就是变成异形把人吓死。”
厄苏拉没回复弟弟的挖苦，摘下面罩，弯起眼睛，对面前安然无恙的提姆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她愉快地说：“Got you！”
*
成功被妹妹营救的提姆在思考企鹅人这次搞什么鬼。
但是企鹅人本人正在被鬼搞。
简而言之，他在被迫解答一道数学题：推导小丑的笑声与哥谭市犯罪率之间的函数关系。
郑重声明，他没发疯。
这个题目突然出现在他脑子里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自己最近太忙，喝多了酒又不清醒，只是笑了一下，没当回事。
……但是这道题目就像某种顽强的致命病毒，一直在抢夺他的注意力。
他本来坐在办公室里欣赏德雷克被绑架的过程，结果脑子里只剩下这个题目，以至于他眼前的监控画面都逐渐变成了小丑的狰狞笑脸和y=f(x)。
在德雷克的脸变成小丑的那一刻，企鹅人果断关掉监控，捂着眼睛在旋转椅上转了两圈，决定干其他事。
好他小丑的离谱，这事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他宁愿被当成蝙蝠侠的盟友，也不想成为小丑的粉丝。
企鹅人当即决定加班，叫来部下听他汇报工作，努力无视脑子里的题目，试图集中注意力处理真正重要的事情。
结果六分钟过去，他完全没听清部下说了些什么，反而觉得耳朵里进了小丑，除了他的笑声之外什么也听不见。
企鹅人：“……”
天杀的，难道这是他嘲笑小丑成了“半吊子”的报应吗。
企鹅人的大脑和身体各有各的想法，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扭曲，他抬手按住了额头。
部下低着头恭敬地问：“……那这次宴会，我们应该安排谁陪您赴宴？”
企鹅人喃喃自语：“……Joker＝f(x)。”
等候指令的部下：“好的……嗯？”
他缓慢地抬起头，用六分惊恐三分怀疑一分敬畏的目光看着自家Boss。
企鹅人没听见他说什么，猛地站起身来。这地方一定是被魔法师诅咒了，他要去码头透透气。
去他小丑的函数关系！
*
夜翼来到风平浪静的码头巡逻时，企鹅人正在保镖的护卫下老实做数学题。
他一发现夜翼就像看见亲密无间的队友，热情大喊：“夜翼，我亲爱的朋友！”
夜翼：“？”
他突然发什么戏瘾。夜翼警惕地看着他，不动声色地掏出两个飞翼镖。
企鹅人目前是半个聋子，说话音量是平时的一倍：“我决定帮你向韦恩家卖个人情，只要你肯回答一个谜题，小丑的笑声……”
小丑？夜翼拧紧眉头，全神贯注地等着企鹅人的下文。小丑怎么了？
企鹅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平时狡猾精明的笑容变得非常扭曲：“……跟哥谭的犯罪率之间有什么函数关系？”
屏息凝神的夜翼：“………”
什么跟什么的什么关系？暗号？陷阱？企鹅人跟谜语人搞的联合阴谋？
见夜翼不说话，企鹅人继续诱导他：“你一定想知道是谁要绑架德雷克吧？我决定直接告诉你，只要你愿意发表自己的高见。”
第一次见这么会自首的企鹅人。夜翼眯起眼睛，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他。他是中毒得了小丑癔症吗？
时间过半，企鹅人已经答错三十次，作为惩罚，全中国高中生“即将交卷但作文还没开始写”的焦虑开始撞击他的心脏。
这种诡异又荒谬，像魔法一样的疯子招数，应该不是蝙蝠侠那边的，肯定是阿卡姆的那群人在害他。
那就让正义的义警去帮他搞清楚吧！
企鹅人咬牙切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再次主动开口：“其实是阿卡姆的囚犯，他们还想抓住韦恩小姐，但是毒藤女不允许。”
这下就算是陷阱也得去搞清楚了。夜翼的脸色沉下来，向前迈出半步，正准备跳到企鹅人面前——
一个高速飞行的不明物体不知道从哪儿冲了出来，气势汹汹地把企鹅人的保镖们铲飞了。企鹅人似乎早有准备，立刻卧地躲过攻击，开始在地上匍匐前行。
反应过来的保镖们对着不明物体疯狂开枪开炮，但是毫无用处，企鹅人相当有求生欲地往初春尚还十分冰冷的河里爬。
夜翼定睛一看，发现正在大杀四方的竟然是一支巨大的2B铅笔。
夜翼：“………”
这就是今天晚上的哥谭吗，一如既往的奇妙。
耳机里传来沙沙的动静，芭芭拉的声音响了起来：“青鸟和搅局者已经解决爆炸威胁。绑架提姆的那群人似乎互相残杀了，看管的一个下班一个昏迷。大家都平安无事，你那边怎么样？”
夜翼的目光跟随着一瘸一拐但相当灵活的企鹅人，对方仓皇躲避着铅笔攻击，上蹿下跳、左躲右闪，就像在舞蹈表演。
“呃……我也平安，但企鹅人可能有事。”他尽可能用简洁的语言还原眼前的场景，“我正在看他玩神庙逃亡。”
芭芭拉：“？”
*
凌晨一点，红头罩的安全屋。
厄苏拉正坐在哥哥和弟弟中间喝红头罩泡的玫瑰花茶——这还是她送的，排郁解气，相当有用！
就在她决定劝说哥哥出门带保镖的时候，达米安开口了。
他扭头看着厄苏拉，非常冷静地指出：“你用的传送门和脑子里那个声音，我觉得你是个魔法师。”
她那个不知名的中国生母可能就出身于像扎塔拉家族那样的魔法世家。
厄苏拉：“……？”
她刚刚还在担心要怎么解释这个问题，结果期末论文忽然被弟弟抢过去完成。
她谨慎地看了眼身旁的提姆，他完全不惊讶——就像他刚刚不惊讶她竟然敢爬墙一样。
……她现在才意识到家里人已经脑补到了堪称可怕的程度，猫头鹰法庭到底替系统背了多少黑锅？
提姆安抚地拍了拍厄苏拉的肩膀：“别担心，这种事以后再说。”
现在的情况是，扎坦娜认为厄苏拉应该跟她这个魔法师学，至圣所的人觉得她可以师从至尊法师，X教授邀请她去泽维尔天才青年学院读书。
……而猫头鹰法庭在被正义联盟追杀。
提姆把花茶一饮而尽，拿起旁边的外套甩到肩上，他揽着厄苏拉的肩膀站起来，厄苏拉又下意识拽着达米安站了起来。
达米安不高兴地瞥了她一眼，但没有反抗。
提姆看了眼手表，心不在焉地说：“阿福很担心，我们该走了。”
厄苏拉一听见“阿福”就感觉自己的良心在遭受拷问，她连忙问：“我们开红头罩的车回去吗？”
红头罩抱着手臂独自站在门外。
听她说了杰森的事后，红头罩就格外沉默，虽然答应带她一起去救提姆，但一路上都没怎么跟她交流，就连眼神交流也很少。
……可能还在生气。
沉寂的夜色中传来低沉的引擎声，车光划破黑暗，一辆黑色的车出现在厄苏拉眼前。
她不是看车的专家，这辆车车身低矮，车头尖锐狭长，设计得很有未来感，极具力量美，而且车身覆盖着厚重的盔甲，明显是一辆战车。
厄苏拉忍不住夸赞：“红头罩，你的车好酷啊。”
“……”杰森没回应她，扭头看着提姆，语气很平静，“你认真的吗？”
提姆耸了耸肩，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我妹妹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我请她坐蝙蝠侠的战车怎么了？”
厄苏拉瞬间感觉自己的耳朵聋了。
她用一种慢得掉帧的速度转过头去，茫然地看着提姆，努力消化哥哥的意思。
韦恩家不仅认识红头罩，还认识蝙蝠侠？
不对。
她想到布鲁斯表现出的对蝙蝠侠的强烈厌恶，提姆有意无意地给她塞罗宾的周边，迪克总喜欢开夜翼的玩笑。
……而且她家很有钱，义警们需要钱。
厄苏拉又产生了一种在精密计算后发现船上有-2人的离谱感。
杰森的耳机里传来了某鸟尖锐的爆鸣声。
“等一下，你小子，说好的一起自首——你恶意掉马！”
夜翼实在不想再盯着突发小丑癔症的企鹅人，直接跳下去给了他一拳。
企鹅人永远为这一记重拳感激夜翼，他幸福地晕了过去，愿梦里没有小丑理解题。
提姆面不改色地关掉耳机，向厄苏拉伸出手：“愿意坐副驾驶的位置吗？”
蝙蝠车稳稳地停在厄苏拉面前，车门自动打开，他们发现主驾驶的座位已经被捷足先登。
穿着紫色战服的金发女孩抬手把兜帽推到脑后，轻巧地拉下面罩。
“嗨，亲爱的，又见面了。”斯蒂芬妮对厄苏拉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愿意赏脸跟我去兜风吗？”
厄苏拉的沉默简直可以让盘古关天闭地。
夜翼厉声质问：“我请问你们是举办了没邀请我的自首大赛吗？”
达米安冷笑一声：“我看没被邀请的只有蝙蝠侠吧。”
他说完这话，在场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沉默不语的厄苏拉。
她看起来已经离线了——
作者有话说：等爹回家后发现其他人：已自首，就等你了。
2000营养液的加更在明天~我后天返校啦，等我安顿下来再加更喔(鞠躬致谢)。
系统发现的炸弹分别被姐弟、芬宝青鸟、拔叔卡姐(预约的心理医生和支持蝠的女警)处理了。
脑了下修罗场，比较喜剧，小熊在关心受伤的马律师，小银等得没耐心了，打算直接抱着她逃离现场，被马律师拦住，两人僵持，结果下一分钟小闪路过把小熊抓走，说不好意思但我同事在找女儿。
一边觉得写太差很想赶紧完结，一边觉得还有好多没写舍不得，痛苦面具……
第33章 谁还没自首
“噼啪——”
韦恩庄园, 初春的夜风掠过亮着灯的庭院，烤炉里的炭火发出微弱的红光, 热量逐渐上升, 几缕白烟随着肉香向外飘散。
凌晨三点半，厄苏拉在烧烤。
同时也在思考。
——关于她发现曾经以为滑档的一志愿其实没有完全滑这件事。
呵呵，毕竟成为蝙蝠侠的女儿也算是被蝙蝠志愿录取了吧, 赞同的请呼吸。
烧烤的香味不断蔓延, 提姆佝着背趴在旁边的木桌上，双手垫在下巴底下, 无声地咽了下口水。
……如果厄苏拉一定要用投喂不健康食品的方法奖励他自首行为的话，让他从韦恩集团辞职也不是不行。
但是第二批烤串出炉后，韦恩家的神厨径直越过他，微笑着把餐盘递给了第三自首的斯蒂芬妮。
提姆看了眼第一个开吃的达米安, 再看一眼满脸期待的斯蒂芬妮。
被夜翼举报恶意掉马的红罗宾陷入了沉思, 有种被插队却不敢反抗的窝囊感。
但是没关系，还有人比他更惨。
那就是自首前就被厄苏拉猜到身份，一直在队伍频道里提出抗议的夜翼。
斯蒂芬妮咬了一口鱿鱼串, 发出幸福的喟叹, 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厄苏拉, 用夸张的语气说：“女王陛下, 某只鸟一直想跟你说话，需要我帮你拒绝吗？”
厄苏拉非常简单地让迪克心碎了：“请。”
斯蒂芬妮仿佛能听见夜翼的脸失去光泽的声音。
沉默片刻后, 厄苏拉又补充道：“帮我告诉他, 让他注意安全，我会给他留夜宵的。”
斯蒂芬妮笑嘻嘻地转达了厄苏拉的话，耳机里奄奄一息的夜翼顿时活了过来。
“小厨神，多谢款待。”斯蒂芬妮站起身来, 亲昵地摸了摸厄苏拉的头发，“我还得上班，明天再见——谢谢你愿意照顾卡茜，小芭和我可不放心这些男孩们，他们离了阿福几乎活不了。”
达米安不悦地看了她一眼，斯蒂芬妮当即举手，为自己的误伤表达歉意。
厄苏拉抿了抿唇，轻轻拉了下斯蒂芬妮的手，小声又郑重地说：“请注意安全。”
既然斯蒂芬妮只见过她一面就愿意告诉她自己的义警身份，那她这样嘱咐应该也不算越界？
斯蒂芬妮看了厄苏拉一会儿，实在没忍住捏了下她的脸，笑盈盈地说：“遵命。”
镜头外的提姆向达米安的饭盆(厄苏拉拿的)伸出手去，试图替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弟弟分担一下。
达米安果断抱着饭盆离开座位，警惕地盯着提姆，就像一只护食的小鸟。
正在跟斯蒂芬妮道别的厄苏拉微微回过头来。
提姆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斯蒂芬妮开着蝙蝠车潇洒离开，很快消失在雾蒙蒙的夜色里，厄苏拉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甩了甩脑袋，努力把繁杂的思绪扔出去。
她转过身，跟无精打采趴在桌上，抬起眼睛望着自己的哥哥对上目光。
系统开始控告：“请红罗宾先生谨记自己的小鸟身份，闭上狗狗眼！”
厄苏拉不为所动，坚定地说：“你不能吃这个。”
提姆把脸埋进了手臂里。
厄苏拉看了他两眼，抱起手臂：“你在办公室蹲了一周，不能吃这些，我给你煮碗红烧牛肉面。”
提姆瞬间抬起头，对厄苏拉露出一个微笑。他的声音略微有些虚弱：“确实饿了，绑匪没给我吃的。”
达米安叉起饭盆里最后的鹌鹑蛋，冷漠地评价：“我看你精神很不错，还能演戏。”
提姆抽了下嘴角，开始想象达米安面对布鲁斯时会有怎样精彩的发挥。
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了。
*
卡珊德拉是被提姆吃面条的声音叫醒的。
她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有些涣散，柔和的灯光投映在她的瞳孔中，僵硬迟滞的大脑告诉她：这里是安全之所。
“……咦，你醒啦？”
卡珊德拉转过头去，一张带着东方特征的柔和面庞映入眼中。
对方弯了弯琥珀色的眼睛，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我是厄苏拉，红头罩送你来了韦恩庄园，你现在很安全，别担心。”
说完英文，她又用中文重复了一遍——红头罩说卡珊德拉也是在中国长大的。
达米安双臂交叉，靠在门框上，发出不屑的轻嗤。世界顶尖的刺客、著名的黑蝙蝠、桑德拉·伍珊和大卫·该隐的女儿才不会觉得害怕。
达米安扬起下巴，语气傲慢：“她又不是需要照顾的婴儿。”
提姆坐在门口埋头吃面，嚼着牛肉含糊不清地说：“实际上，我们家的小孩儿只有你一个。”
达米安：“………”
厄苏拉回头看着哥哥，神色担忧：“提姆，她不说话，你来……”
一只手抓住她的衣角，轻轻地拽了一下。
厄苏拉扭过头，那双褐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她正想开口，脑子里忽然响起了系统充满热情的高昂声音：“恭喜您解锁了限定情况下的新人物！”
好感度面板应声浮现。
「卡珊德拉·该隐好感度：120(满)」
厄苏拉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还没说完的话在舌头刹车后听从惯性安排，僵硬地掉了出来。
“……看看？”
系统欣赏了一下厄苏拉的神情，觉得她现在跟格雷森戳的那个黄油小熊羊毛毡一模一样。
很像从早八上课到晚八的呆滞高三生。
系统都忍不住要怜爱了，今天厄苏拉受到的冲击确实太多。
不要因此惊讶或者不安，这才是你被夺走的人生应有的模样。
“真实的谎言”。
它被人类管理员改编的那一半代码想：这个世界理应把所有的爱都还给你。
*
大都会，正义联盟的某处基地，对家里昨夜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的布鲁斯正在翻阅《东亚菜谱》。
戴安娜端着热腾腾的燕麦粥从厨房走出来，不由得挑了挑眉，打趣道：“你居然在看菜谱——喔，是韦恩小女王喜欢吧？你打算为她亲手准备一顿丰盛的大餐？”
听到“做饭”这个关键词，原本躺在沙发上打盹的巴里突然如同弹簧般猛地坐了起来，头发乱糟糟的，眼神还带着几分迷离，显然没完全清醒。
他紧张地喊道：“Bats要下厨？谁逃跑，我开路。”
戴安娜忍俊不禁，连忙安抚他：“放心吧，蝙蝠侠没打算制造生化武器。”
高冷的厨房杀手没理会他们的对话，又翻过一页，从鲁菜的末页来到了川菜。
听见戴安娜的话，巴里就如同被抽掉发条的玩具一样软绵绵地倒回沙发上，嘴里含糊地嘟囔了一句“生化武器” 。三秒钟后，他的呼吸变得绵长而均匀。
布鲁斯继续阅读菜谱，平静地解释：“我只是想加深对东亚菜的了解。”
正在二楼刷牙的哈尔探出个脑袋：“当然，我们都知道你有多爱学习。”
戴安娜哈哈大笑，在餐桌边坐下，开始悠闲地享用早餐。
布鲁斯放在小茶几上的手机振动两下，他拿过来看了眼——不是女儿的问候短信，而是X战警的人。
注意到他表情不对，戴安娜开口问：“有情况？”
“……没什么。”布鲁斯放下手机，盯着菜谱上的方块字，面无表情地回答，“那边又找我了，说如果需要的话，欢迎厄苏拉去泽维尔天才青年学院学习。”
……多亏了猫头鹰法庭干的好事，现在所有人都对厄苏拉感兴趣了。
不知道是哪个关键词触动了巴里的神经，他又猛然睁开眼睛：“什么？我们自己人都还没见过韦恩小姐——哦，不好意思，我见过。”
根本不需要他帮忙的阿卡姆限定魁梧版韦恩小姐。
长得跟布鲁斯像，当时整张脸都因为高烧红扑扑的。很有警觉性，昏过去了还抓着红头罩不放，直到蝙蝠侠关了变声器才愿意被接过去。
整个人被裹在布鲁斯的黑色大衣里，看起来像只可怜的小熊。
不过后来知道厄苏拉敢为了亲爹把阿卡姆掀翻，可怜的小熊顿时变成威武的小熊女王。
戴安娜似笑非笑：“你到底在睡觉还是偷听？”
“我在说梦话。”巴里笑了一下，冲着布鲁斯摆摆手，“Bats，你放心吧，其他人算什么，韦恩小姐肯定选你。如果她不选你，我亲自去拉票，你不是说她很喜欢闪电侠，还有我的抱枕吗？”
布鲁斯按了按眉心：“我说的是神奇女侠，而且她没有你的抱枕。”
在抱枕方面，厄苏拉更偏爱神奇女侠、蝙蝠女侠、黑寡妇这几位女士。
戴安娜对怏掉的巴里粲然一笑。
“你这是拉的什么票，难道你要她加入正义联盟？”哈尔走下楼梯，抛了抛手里的苹果，“而且最大的问题是，小韦恩女士根本不知道家里人的身份。”
整个客厅霎时一静，大家都把目光投向还在看菜谱的布鲁斯。
布鲁斯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看不出情绪。
巴里坐了起来，义正言辞地说：“我觉得，趁现在还来得及，你自首吧。你不是今天就要回去了吗？”
布鲁斯没回话，又翻过一页。
戴安娜的目光在他们中间转了一圈，调侃地笑了笑：“我看你倒是很想认识韦恩小姐。”
布鲁斯的目光顿时从麻婆豆腐的图片转移到了队友的脸上。
巴里眨巴眨巴眼睛，不解地问：“难道你们不想吗？你们不觉得韦恩小姐很有意思？”
他抓了抓头发，在空中画了个圈。
“看起来小小的，像个没攻击性的大学生，但在阿卡姆敢炮轰小丑，根本是凶猛的小兽吧——呃，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等等，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发誓！”
一阵打乱思绪的插科打诨之后，布鲁斯的神经稍微放松下来。他曲起手指敲敲书本，目光投向窗外长长的航迹云。
……现在也是时候跟厄苏拉谈谈这些事情了，无论最后她做出什么选择，他都尊重。
坦白身份也理应从他开始。
这样，那几个嚷嚷着要坦白从宽的也该满意了吧？——
作者有话说：是2000营养液的加更，明天再更一章就恢复隔日更，然后还是开着加更机制，不然宝宝们白给我灌营养液了，但是改成2500才加一更啦(开学了怕忙不过来)。
过渡章！小闪出来溜达一圈，再过一会儿小银也要来了，来帮学院招生(bushi)
谢谢大家的评论鼓励么么么！！！笑鼠每天两眼一睁就偷偷点开评论区给自己打气！
第34章 爱、代码、家人们
淅淅沥沥的春雨为新的一天拉开序幕, 世界开始苏醒，来自城市阴暗面的凶兽们暂时收起獠牙。
迪克在拂晓前的小雨中回到家中。门廊前留着小灯, 厨房的灯光落在地板上, 铺出一条指引的道路——还有一股浓烈的熟悉臭味也在呼唤着饥肠辘辘的迪克。
一闻就知道是出自神厨厄苏拉的螺蛳粉，臭臭的令人安心，充满了妹妹对他的关切之意。
迪克咽了咽口水, 深吸一口气, 踩着轻快的步伐走进厨房：“阿福，厄苏拉给我留的是………”
迪克的声音在看见那半个偏出靠椅的后脑勺时戛然而止。他眨眨眼睛, 发现这次等他的不是管家，而是妹妹。
“神母，我有罪。”迪克立刻切换状态，低头弯腰, 开始沉痛且真诚地忏悔, “我不该向厄苏拉隐瞒我的义警身份。”
聆听忏悔的神母坐在柔和的灯光中一言不发，手链上挂着的Q版神奇女侠正严厉地注视着忏悔者。
“我发誓我不想把你蒙在鼓里，这都是……呃, 多数服从少数的会议结果。当然, 少数的那位也不是故意的, 只是他要考虑的事情实在太多, 越关心就越小心。”迪克真挚的目光难以克制地往桌上那碗冒着热气的螺蛳粉上飘，闻起来似乎还加了个煎鸡蛋, 又臭又香。
他注意到有人从背后接近, 但没有回头去看，而是继续深刻反省并且表示自己绝对不是不信任厄苏拉，那一位也不是。
听了全程的达米安：“………”
他还以为格雷森能坚持多久，结果说出“主谋”的速度比德雷克还快, 只不过德雷克说话更有技巧，一般人听了会产生一种“难道他真的没错”的自我怀疑。
谁让你们一开始把她关在真相之外的玻璃瓶里，现在瓶子破了，又怕碎片扎伤她。
达米安不屑地撇了撇嘴，冷声说：“现在没人能宽恕你，格雷森。她睡着了。”
迪克：“？”
他抬起头，绕过去一看，厄苏拉身上盖着薄薄的毛毯，闭着眼睛，呼吸平稳，显然睡得很沉，处于拒收消息模式。
达米安扔下一句“她说要等你”就干脆地走掉了。
小鸟退幕，小蝙蝠慢吞吞地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迪克看见卡珊德拉，立刻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无声地跟她说话：提姆告诉我你醒了，明天至圣所的人会来看你，你感觉怎么样？听提姆说你很喜欢厄苏拉？
但是卡珊德拉对他的热情充耳不闻（严谨来讲是视若无睹），反倒瞥了螺蛳粉一眼，随即走向靠在椅子里睡觉的厄苏拉。
迪克看着目前只有十一岁的卡珊德拉轻而易举地把厄苏拉抱了起来，对他点了下头，转身就走，走得很快却很稳，完全没有惊动厄苏拉。
夜翼不禁对黑蝙蝠的臂力肃然起敬。
他目送女孩们离开，在餐桌旁坐下，因为还没得到特赦而倍感忧心，把妹妹留给他的专属夜宵吃得一干二净，汤都喝进了肚子里。
他望着远空那点熹微的晨光，有些困倦地叹了口气。
厄苏拉的真实身份没有暴露，如果企鹅人不是演的（做小丑函数题更像是疯了），难道阿卡姆那群人还能因为平平无奇的韦恩螺蛳粉要绑架她？
还有，企鹅人醒后卖了他一个人情（真不知道人情该从何说起），双面人没放弃过越狱，但目前为止都以失败告终，看来这次的安保改进还算有用。
就在他想得即将跌入梦境时，提姆的抱怨声从书房那边传了过来：“你能不能自觉关注室内空气质量？”
迪克晃悠悠地站起来，闭着眼睛收拾碗筷，嘟囔道：“你这欣赏不了螺蛳粉的没品鼻子。”
下次趁他睡觉放十碗螺蛳粉在他卧室里！
*
日上三竿，厄苏拉以一种尸体的姿态在床上躺了一个小时，还是没有起床。
系统很担心，犹豫着想开口询问她是不是也在生它的气，厄苏拉突然开口了。
她轻飘飘地问：“这么认真地对待这个虚假的第二世界，是不是显得我很傻？”
系统立刻激动地反驳：“怎么会呢，这么认为的人都该送去阿卡姆耕地！”
暂且不提这里并不是她以为的虚假世界，就说厄苏拉现在的这具身体本身就跟这个世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第一世界的意识和第二世界的身体不断融合，很多感情都成了无法控制的本能。
她在这个如此真实的世界里，拥有了一直渴求的家人，过上了没有经济压力的幸福生活，她的未来从曲折小路变成了平坦大道。
系统觉得，就算这真的只是游戏，厄苏拉沉迷其中也无可指摘，世界本来就不应该要求人能始终做到坚强成熟。
……虽然可耻，但是怎么就不能逃避一下呢，只是稍作休息而已。
厄苏拉没有理会它，在良久的沉默后继续说下去：“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太投入这个游戏不是好事。”
因为她在潜意识里清楚地知道，她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回到属于她的现实中去。
可是这里的一切都太真实了。
无论是这些“游戏角色”的存在，还是她在无意识之中交付出去的真心。
明知道他们对她的所有感情只是代码，但她仍然愿意接受这些爱，也愿意用爱去回报。
她一开始只想享受从未有可能拥有的第二个人生，但忘了自己可能会沉溺太深，这片虚假的海洋会真的要了她的命。
可是她一直不断地在往下坠落，陷进一个又一个甜美又危险的梦境里。
现在还突然得知，自己身边的家人朋友就是她敬佩和支持的义警们。
他们长期生活在黑暗里，时刻都有生命危险。
……即使这里是游戏世界，这些危险甚至不能算是真的，但她还是难以抑制地担忧他们的安危，也因为被隐瞒感到受伤和茫然。
厄苏拉抱着脑袋在床上滚了两圈，不由得开始担心自己的精神状态。
不是还有个“结识汉尼拔·莱克特”的任务条件还没达成吗？她决定尽快联系这位知名的心理医生，免得游戏还没通关自己先卡机了。
厄苏拉想好后就下床准备吃饭，随手扎了个头发(这次是普通皮筋)，无精打采地推开门，发现有人蹲在她门外。
扮演半小时蘑菇的迪克火箭发射般地蹦起来，热情问好：“上午好，你睡得怎么样，要不要再多睡一会儿？”
厄苏拉脑子里还有点乱，勉强对他笑了一下，干巴巴地说：“我要看医生。”
迪克的笑容马上消失，有些紧张：“怎么回事？不舒服吗？”
应该没大问题，他前两分钟刚刚确认过，厄苏拉的生命体征监控一切正常。
厄苏拉低下头，盯着自己拖鞋上的蝙蝠图案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想看心理医生。”
迪克缓缓地瞪大眼睛。
厄苏拉半天没等到哥哥的回答，困惑地抬起头来，只见对方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很复杂的表情。
“……是因为这些事吗？”他顿了顿，平时的灿烂笑容有些撑不起来，语气小心得令她陌生，“是因为我们吗？”
厄苏拉愣了下，马上反驳：“当然不是！”
好吧，其实有他们的原因，但归根究底是她自己的感情认知出现了矛盾。
厄苏拉心底那点混杂着委屈的怒火被轻柔的春雨浇灭，转而露出一个轻快的笑容，挽着垂头丧气的哥哥向前走。
“没事啦，我就是做噩梦梦到阿卡姆那时候的事了，需要听听专业人士的……”
厄苏拉的脚步顿住了。
清晨的阳光没有声音，阿尔弗雷德站在二楼的最后一步台阶上，左手握着扶梯，注视着她。
平日里总是和蔼微笑的管家脸上露出了一种复杂的表情，类似于布鲁斯初次见面时听她说“abandon”的那种复杂。
厄苏拉：“………”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良心再次受到了拷打。
达米安像幽灵一样从这静止画面中走过。
他扫了一圈在场三位神色各异的木头人，最后目光落在厄苏拉身上。
他皱了皱眉，说：“我要吃饭。”
*
布鲁斯在回家路上打好了第三十二篇自首道歉稿。
他不希望厄苏拉多想，虽然她在家人面前已经比刚开始自在得多，但无论是他还是阿福，都觉得仍然不够。
能够肆无忌惮地向他们索取，毫无顾忌地暴露自己坏脾气的那一面，这才是在他们面前有了足够的底气和安全感。
虽然他不觉得女儿有什么坏脾气。
……但是想到要去第一个坦白，抗压能力满分的蝙蝠侠还是不由得产生了一点难言的压力感。
这种压力在他得知管家有事不能来接机的时候小小地增长了，并且在他走进家门，意外发现客厅十分热闹时达到了高峰。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都聚在这里？
厄苏拉抬头看见他，对着他点了点头：“欢迎回家。”
坐在她右边的是低头看书的达米安，左边是安静吃糖葫芦的卡珊德拉，两个都专注于手头的事情没搭理他。
迪克半躺在沙发上，用一种欲言又止的古怪眼神看着他——布鲁斯熟悉他这种眼神，通常出现在其他人(主要是杰森)找他吵架之前，类似一种“无论谁对谁错我都不会帮你说话”的免责声明。
盘腿坐在地毯上打游戏的提姆则是对他露出一个无辜的微笑——即将或已经惹事但毫不心虚的那种无辜，时常出现在要开口戳他肺管子前，并且阿福还会觉得他的话很幽默。
布鲁斯有一种很不妙的预感，但他只是一晚上没监听而已，能发生什么？
他把大衣挂在一边，松了松领带，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其他人的表情——第一次发现竟然难以读懂。
达米安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宣布：“比赛已经结束了。”
布鲁斯慢半拍才意识到儿子是在跟自己说话：“……嗯？你们在玩游戏吗？”
就坐在他身旁这张沙发上的斯蒂芬妮发出一阵笑声，继续埋头吃酸奶水果捞，口齿不清地说：“别灰心，虽然拿不到奖项，但是倒数第一也是第一啦。”
布鲁斯谨慎地消化着孩子们的言下之意，他看了眼唯一反应正常的芭芭拉，她只是对他微笑了一下，低头继续悠闲地看书。
……但这种正常让他感到更加警惕，他甚至产生了一种下一秒会有更多人出现在家里的荒谬错觉。
厄苏拉看了他好几眼，慢吞吞地问：“你这次去大都会还顺利吗？是去做什么的来着？”
客厅明显已经没有可供使用的沙发，布鲁斯只能在茶几旁的小木椅上将就一下。
他理了理衬衣的袖口，微笑着回答女儿：“一切顺利，没什么需要担心的。我是去和盟友们商讨了一些重要的事。”
厄苏拉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她给卡珊德拉倒了杯牛油果酸奶，再拿起黑色的玳瑁釉茶壶给布鲁斯倒了杯什么，站起身递过去。
布鲁斯接过来，低头一瞄，发现是温水。
他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其他人手里的各种有色饮料。
他知道中国人喜欢喝这种水，厄苏拉就不习惯直接饮用自来水，总是会用茶壶烧开水。
所以这种待遇没有问题。布鲁斯这样想着，开始品味无色无味的健康温水。
父女动作同步，厄苏拉也喝了口温水。其他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没有开口说话，父女俩各有所思，在这令人安心的白噪音中走了会儿神。
布鲁斯觉得现在正是坦白的好时机，正在思考要用哪个开场白时，厄苏拉突然开口了。
她凝视着拐角处那台施坦威钢琴，平静地问：“那你的伤怎么样了？”
布鲁斯握着杯子的手猛然一紧，抬起眼睛看向女儿。
但是厄苏拉没有看他。
在这令某人如坐针毡的沉默中，大门处的门铃响了起来。
格外刺耳——
作者有话说：爹争做的第一：倒数第一。
……想名字又花了我半个小时谁懂。忘了说，9431是我提加更时的营养液数量，我记录一下！
不用担心会刀，虽然之后小熊要回下老家，但也不刀啦。
再说下目前为止出现其他几部剧的重要角色，免得战线太长大家没啥印象，笑鼠。
1.阿卡姆副本前，I.A.(艾琳)就去过阿卡姆。副本中她跟韦恩家做交易前问爹是选女儿还是哥谭，这不是威胁。
2.小熊救提宝前跟系统说确保哥哥的安危，系统马上摇人，摇的不止是拆弹的，还有那个不愿加班的绑匪。
3.拔叔要来做心理疏导了，真正的主力队友即将登场()。
第35章 爱和死亡
同样遭受了良心拷问的管家正在休息, 迪克决定去回应这不合时宜的门铃声。
迪克满脸微笑地打开门。
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对他抬手：“神盾局上门招聘, 来做超……”
迪克面无表情地关上门。
他把不满的抗议声扔在身后, 重新回到客厅里，面对其他人投来的询问目光，面不改色地说：“上门推销的。”
然而, 推销的最后还是进了门。
刚刚还十分热闹的客厅里只剩下三个人, 三人在这安静中各自占据一张沙发。
社交恐怖分子率先受不了了。
“好吧，你们怎么回事？”突如其来的访客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 放下手里精致的小茶杯，“拜托你们谁开口说句话——难道我来得不是时候吗？”
打断自首和审讯现场的访客正是纽约首富，斯塔克工业董事长，复仇者联盟成员钢铁侠。
布鲁斯的脸现在冷得像石雕, 想说“确实”, 但是厄苏拉先对客人露出微笑，礼貌地回答：“正是时候。”
于是一家之主选择当哑巴。
托尼微微挑眉，选择跟现场真正掌握着话语权的人交谈。
“韦恩小姐, 你看起来好多了。”他由衷地感叹道, “刚遇到你的时候, 你看起来……”
他在心里继续说：像具情绪淡淡的尸体。
现在布鲁斯觉得自己有必要加入对话了, 但是厄苏拉再次抢先开口：“我那时候被吓坏了。”
托尼回忆了一下当时神盾局跟九头蛇大战的盛况，略带同情地说：“确实, 没被吓死就很不错了。嘿, 我还帮你向神盾局讨了巨额赔偿费，这位韦恩董事长有把钱给你吗？”
目前有着价值十亿美元不动产资产的韦恩小姐只是微笑。
布鲁斯无声地用眼神警告朋友。
托尼忽略了这目光，耸耸肩：“说正事吧，神盾局对你感兴趣, 希望我作为中间人搭线。”他说得很随意，就像是在向邻居借螺丝刀，“天哪，他们可真是太高估我了。”
弗瑞之前的原话是：虽然韦恩小姐各方面的检查都没有任何异常，但如果韦恩家分身乏术，难以应付猫头鹰法庭，神盾局愿意无偿保护她——通过让她常住纽约的方式。
……有幸看见韦恩首富当场变脸的纽约首富表示观众票物超所值，要不是大家在保护世界的时候难免有交集，他真怀疑蝙蝠侠要把神盾局拉入黑名单。
现在超人不在，政府借题发挥，试图遏制正义联盟的影响力，他们的日子不好过，不能再树敌了。
厄苏拉没有回答，她在听系统说话：“我建议您跟神盾局达成友好合作关系，毕竟他们的影响力很大——但您要是实在不愿意也没关系，区区神盾局而已！”
大概是因为她迟迟没有就被隐瞒家人真实身份这个问题质问系统，它现在表现得如履薄冰，态度比以前更好了，好像恨不得立刻拥戴她成为阿卡姆皇帝。
于是厄苏拉做了个不道德的决定：让这把达摩克利斯之剑继续悬在系统的头顶，提高它的服务质量。
总而言之，妈祖会原谅她的。
见女儿迟迟没有反应，布鲁斯开口了：“我说过了，我不信任神盾局。”
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却带着毋庸置疑的笃定。他能相信认识多年的朋友，愿意跟复仇者联盟合作，但不代表会信任神盾局这种受政府牵制的特殊机构。
不信任，所以不会告诉他们自己的身份，也不可能让厄苏拉被他们掌控。
托尼夸张地往后一仰：“我大概就跟弗瑞说过三千遍吧，你不相信特工，也不相信什么超级英雄，但他的耳朵就像左眼一样失去了功能。”
韦恩董事长有严重的信任问题，能让他托付女儿的外人屈指可数，托尼心知肚明，自己绝对不在这个名单里，他猜Plan B的组成人员也就超人、神奇女侠、闪电侠那几位。
厄苏拉捧着茶杯默默观察托尼的反应，觉得他表现得实在过于夸张。她扭头看着布鲁斯，用眼神询问他：这位钢铁侠其实知道你是谁吧？
布鲁斯瞬间读懂了她的意思，轻轻颔首，然后看着女儿的眼神闪了一下，扯了下嘴角，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过了头。
布鲁斯认识厄苏拉的这种神色。是有点难过，但又觉得没必要或者没理由难过的表情。
……韦恩董事长感觉事情更加棘手了，他精通各项技能，身怀多种绝技，但处理家庭问题绝不在其中。
果然，厄苏拉微笑着对托尼开口：“斯塔克先生什么时候知道我父亲是蝙蝠侠的？我刚知道呢。”
布鲁斯：“……”
托尼顿时停止了浮夸的表演。
他的目光在神色各异的父女俩之间转了一圈，神色逐渐变得玩味起来：“我刚说错了，我来得正是时候，你们继续解决家庭问题。”
他看氛围这么怪异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原来是蝙蝠侠在自首，百年难遇的蝙蝠吃瘪画面，这一幕应该被拍摄下来，作为“家长不听话怎么办”这一议题的珍贵研究史料。
厄苏拉刻意没去看欲言又止的布鲁斯，斟酌着向托尼问起神盾局的事情。她问得越多，布鲁斯的表情就越凝重(只有熟人能辨别出的层次感)。
看戏的那个心里快要笑死了：让你瞒着吧，哪个在乎家人的能忍受被隐瞒这种大事？就算是相对比较听话、更能忍耐的东亚小孩儿也不行吧？
忍耐过头了会有更可怕的爆发。
听话能忍的东亚人正在跟系统点评神盾局。
厄苏拉：“看来是他们查不出猫头鹰法庭对我做过什么，反而更加忌惮，把我当成潜在威胁了。好强的控制欲。”
系统热情恭维：“还是强不过您对阿卡姆的控制欲，但皇帝就是要有控制欲，面刺寡人之过者，处极刑！”
厄苏拉：“……”
最后托尼给了个比较保险的折中方案：厄苏拉入住复联大厦，复联成员担保她的安全，神盾局也能放心，非必要不会接近她，等摸清楚猫头鹰法庭的实验原理就能让她放心回家。
系统有点得意又遗憾地在心里想：放弃吧，你们人类一辈子也摸不清楚的！
厄苏拉想了想，入住复联大厦听起来确实很诱人，纽约又是还没解锁的新疆域……不是，新地图。
所以她诚实地评价：“听起来挺有意思的，刚好我男朋友也住纽约，卡珊德拉也需要再去纽约的至圣所呢。”
差点忘了还有另一个倒数第一。布鲁斯微微垂头，双手交叠着放在腿上。默多克要么自首，要么分手——但无论选哪个都不能让厄苏拉伤心。
同样知道夜魔侠身份的钢铁侠欲言又止。
他看出目前处于愧疚中的老父亲压根不会拒绝女儿，于是直接把决定权交给了当事人：“所以，小熊女士，你问了这么多，是准备接下这橄榄枝吗？”
布鲁斯看着厄苏拉，默不作声地等待她的回答。
她要是因为被隐瞒而愤怒、委屈都没关系，她做出的任何选择他都接受。他已经做过一次失败的父亲，不能再有第二次。
让女儿不用顾虑太多、能安心享受生活是他应该履行的责任，如果她决定接受神盾局的“保护”，那他就安排好相关的事宜——首先从监视神盾局开始。
厄苏拉从可信任的第三方口中了解到想知道的事情，暂时把神盾局列入了考察名单。
但她不会选择他们。
厄苏拉歪了下头，用礼貌又温柔的语气狠狠拒绝：“绝对不要，神盾局想监视韦恩小姐关我蝙蝠侠的女儿什么事呢？”
在场的另外两位和不在场的其他N位：“………”
托尼无言地看了会儿这位蝙蝠侠的女儿，最后把目光投向保持沉默的布鲁斯：“这真是你的亲闺女——你害我错失十七年当教父的有趣经历，现在马上赔我。”
被朋友调侃的布鲁斯仍然没有说话，他现在的状态处在封闭感情的蝙蝠侠和更有人情味的哥谭首富之间，脸上的表情很怪异，像那种得到梦寐以求的嘉奖但试图保持冷酷的小学生。
天哪，当爹资历长达十年还能有这种表情。托尼翻了个白眼，果断改变话题：“行了，我会帮忙留意神盾局，但是其他人我可管不了——现在，我的欢迎派对呢？”
钢铁侠在韦恩庄园蹭了顿丰盛的晚餐后就心满意足地回了纽约，临走前还打包带走两大袋子的中式小吃——迪克感觉心都在滴血，达米安被他的沉默吵到，很嫌弃地换了个位置，坐到情绪稳定的卡珊德拉旁边。
卡珊德拉安静地给他分了块香煎藕饼。酷酷的小孩姐和小孩哥没必要参与忏悔会，坐在旁边安静地享用饭后点心。
厄苏拉坐在芭芭拉和斯蒂芬妮中间，脸上没了平时的微笑，神色很平静——平静得让爹和哥哥们心虚，但姐姐们越看越怜爱。
布鲁斯开始坦白其他罪行：“出于安全考虑，我在你的部分日常用品里放了定位仪、窃听器、生命体征监控设备，目前总计194个。”
厄苏拉发现自己都麻木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知道具体数量，他们家是搞批发的吗？而且还说“目前”，意思是“对不起但我以后还犯”吗？
迪克紧随其后，愧疚地说：“我黑了权限，但我通常只关注生命体征。”
长幼有序，中间那个缺会，于是提姆继续说：“郑重声明，是有人默许我们黑进去的。”
“有人”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眼。
芭芭拉和斯蒂芬妮都用那种不赞同的眼神看着他们。
厄苏拉只是叹了口气，看起来有些忧愁，但并没有发怒的迹象。
“好吧，我知道了。”她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如果你们还是不放心，公平起见，你们也得让我监控。”
这个完全在意料之外的回答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明明是劫后余生，却突然感觉汗流浃背了，感觉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呢。
芭芭拉和斯蒂芬妮看他们的眼神变得更加严厉，只有卡珊德拉和达米安还在一心一意地吃，迪克都听饿了。
最后布鲁斯神色复杂地回答：“……可以，你想设限也可以。”
迪克长叹一口气，满怀欣慰地说：“看看，我们可真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系统倍感荒谬：“判断失误，原来这边才是真正的疯人院，我认为该看心理医生的另有其人。”
厄苏拉没有抓住这个问题不放，于是义警们开始就隐瞒原因进行解释。
主讲人是罪魁祸首蝙蝠侠先生。
“我们当然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你刚开始的时候，”布鲁斯选择不提厄苏拉起初的激烈反应，改用比较中性的说法，“……出现了比较特殊的交流障碍，我们觉得应该等你痊愈后再做打算。”
父女二人尴尬地对视一眼，假装“abandon”那件事从未发生。
布鲁斯继续说：“等你好起来以后，你对蝙蝠侠的态度，对小丑他们的态度……让我担忧。”
春雨模糊了夜色，轻柔的风声一阵一阵，紧紧簇拥着庄园里的低语。厄苏拉看着布鲁斯的神色，有些不安地拢紧了披肩。斯蒂芬妮把手搭在她肩膀上，用力地揽了她一下。
布鲁斯无声地叹了口气，倾身向前，凝视着厄苏拉。
“因为你的同理心太强，厄苏拉，我们的经历可没有多少愉快的成分，那些东西只会让你痛苦，而我不希望如此。”
他可以永远因为哥谭这无法到来的黎明而痛苦、愤怒、困于其中，但绝不希望孩子们陷入相同的境地。
厄苏拉没有任何准备，她不该被牵涉其中。
他说：“我希望你享受人生，希望你幸福、平安，所以我犹豫了。”
他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让女儿踏足属于蝙蝠侠的世界。直到猫头鹰法庭试图重塑秩序，厄苏拉被迫加入这场迷雾中的博弈中，他别无选择。
厄苏拉沉默了很久。
偌大的庄园安静得能听见轻柔的雨声，清新又熟悉的泥土气息翻涌进来，抚慰着她的神经。
她有好多话想问，有好多话想说，但是所有话语到了嘴边却又没勇气钻出来。
最后她垂下脑袋，小声说：“可是达米就不瞒着我。”
猝不及防被拽进话题的达米安：“……”
现在其他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诚实过头的第一名。
达米安完全不想参与这种奇怪的家庭会议，他应该起身离开，去做真正重要的事。
但他看了厄苏拉一眼。
“……因为没必要，她又不会被吓死，为了你们她连小丑都不怕。”达米安不情愿地开口，像是在给人解释地球为什么是圆的，“但如果你们在隐瞒身份的情况下出意外死了，那她倒是可能会死掉。”
他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捅了所有人一刀。
“因为根本没做好准备，并且再也得不到答案而心碎死。”
其他的都算什么，被蒙在鼓里，从始至终什么都没能做才是厄苏拉最无法接受的。他真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哪里不懂？
他说完就打算继续吃鸡蛋饼，但是卡珊德拉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拿走了所有食物，视线越过他，落在其他地方。
达米安准备抢回财产，但一个微弱的声音拦住了他。
“……达米，”厄苏拉看着达米安，琥珀色的眼睛泛着水雾，声音比雨滴还要轻，“过来让我抱抱。”
达米安：“……”
他当然准备拒绝。
但某些时候，人的身体和大脑会各有各的想法。
总之，看在她厨艺好的份上。达米安板着脸站起来，飞快地走到厄苏拉面前，动作机械又僵硬，仿佛在清醒地梦游。
他弯下腰，刚伸出手就被厄苏拉猛地拽进了怀抱里。
厄苏拉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抱住不可能跟她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她一直想保持理智，也拼命忍耐着，但还是会有不甘的酸涩从心底冒出来：我明明知道你们都是假的，却还是冒着会被自己给出的爱溺死的风险把你们当成真正的家人，你们怎么能瞒着我这种事呢？
她不应该为自己的一厢情愿感到委屈，可正是因为知道他们不能回应这份委屈，也不需要因此负责，所以才更加委屈。
因为这些都是假的，她根本不该较真，她应该成熟、懂事，接受布鲁斯的解释，表示理解——他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啊。
……但她还是难受，她不可以难受吗？
此时此刻，抱着怀里这个温暖的、小小的身体，抱着僵硬但没有反抗的弟弟，厄苏拉才有勇气发出自己的声音。
“你不能决定我的意愿，安稳的人生、光明的未来，这些对我来说确实重要，但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比得过你们——这些都算什么啊，能跟你们相提并论吗？”
她现在恨不得马上去阿卡姆报复小丑，恨不得把哥谭所有道貌岸然、从混乱中牟利的政客都扔进黑门监狱里。
她恨不得杀了所有把这里变成地狱的卑劣之徒。
厄苏拉把脸埋在达米安的肩膀上，眼泪无声地滑落下来。
她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
“我可以决定为什么人而死，为什么事而痛苦，你不应该因为所谓的担心轻视我的决心。”
她不能接受的是自己什么都没能做，不能接受的是家人常年与死神擦肩而过却不告诉她。
她不要无知地幸福，她要清醒地痛苦。
……她可以很勇敢的，为什么不相信她呢？
春雨小心翼翼地将韦恩庄园保护起来，所有的爱意和死亡的阴影都停止发出声音。
一只冰冷的手慢慢落到厄苏拉的脑袋上，她抬起头，看着同样在压抑痛苦的父亲。
“……难道，你最后只打算给我留下一封遗书吗？”——
作者有话说：稍微有点长并且乏味的必要章节。
小熊的性格吧…就是跟关心的人闹了再大的矛盾，但得知对方处于危险或者遇到麻烦，第一反应还是会关心对方，所以给哥哥们做好吃的，问爹的伤势怎么样，不会直接发脾气，而是会尽量忍耐。
每个人性格不同，我个人是非常讨厌被家人瞒着大事的，如果是类似这种性命攸关的事，那我势必闹得掀翻屋顶。
第36章 阿卡姆暴君岗前培训(两更)
布鲁斯无法回答厄苏拉的问题。
因为他确实有遗书, 准确来说，是遗嘱, 经过数次修订、内容完备、缜密完美的遗嘱。
如果他真的作为蝙蝠侠死去, 能确保厄苏拉在完全独立前得到妥善照顾的遗嘱。
但现在听见女儿的质问，他才真正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让厄苏拉再一次品尝到被抛弃的滋味。
死者一了百了，生者痛不欲生。
眼泪是一种武器, 蝙蝠家族的成员很坚强, 通常不会使用这种武器，可是一旦有人使用, 效果堪比核武。
不知所措的父亲被两个儿子挤开，达米安努力忍受了一分钟这样过于亲密的拥抱就逃离爆炸中心，女孩们立刻凑上去安慰厄苏拉。
系统也心疼，全然忘记自己也是隐瞒的帮凶, 跟其他人痛斥不长嘴的可恶蝙蝠侠。其他人——指铁石心肠的汉尼拔, 不出意料地用沉默回复了它。
提姆回头看了眼布鲁斯，勉强安慰他：“往好处想，至少某人没来。”
难以想象最叛逆的那个在场会是怎样的盛况, 阿福不在家, 一定会血流成河吧？
虽然厄苏拉没问, 他们也没提, 但她肯定已经推测出杰森就是二代罗宾，猜到红头罩的真实身份也只是时间问题。
提姆倒不认为厄苏拉会因为杰森的隐瞒发脾气, 她最主要的想法必定是“太好了我哥哥没死”和“天杀的小丑我要你死一万次”。
其他人的安慰反而让厄苏拉哭得更厉害, 达米安被烦得不行，可是出于一种“这个家只有我拎得清”的责任心，他又无法离开现场。
所以他干巴巴地问：“你这样哭能哭死小丑吗？”
触发关键词，厄苏拉顿时止住哭声, 眨眨泪光闪闪的眼睛，目光从所有人脸上巡视而过，最后落在僵硬得像雕塑的父亲身上。
雕塑瞬间活了过来，上前两步，屏息凝神等待女儿的判决。
然后他那看起来几乎要碎掉的女儿哽咽着问：“我可以把小丑凌迟、腰斩、车裂吗？”
谁排在死亡名单的第二位还有待商榷，但小丑必定是光荣的第一。
除了达米安(他在点头)以外的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他们一时间无法确定厄苏拉是情绪上头才这么说，还是真的下定决心想要这样做。
布鲁斯轻轻叹了口气，用和缓的语气说：“厄苏拉，我们不能越过法律的底线。”
达米安嗤之以鼻：“你们的存在本身就已经越过了。”
布鲁斯无言地瞥了眼小儿子，他似乎对于自己刚刚做了个贴心的弟弟这件事感到非常抵触，现在正远远站在书架旁边，但身体仍然面向姐姐的方向。
厄苏拉和达米安的道德观都比较灰色，这可能也是姐弟俩能相处融洽的原因之一。达米安是受刺客联盟的影响作出理性判断，厄苏拉则更像是被感情驱使。
其他事情布鲁斯都能妥协，唯独在原则问题上不行。即使厄苏拉是想为杰森报仇，那也不行。
厄苏拉默默地看向达米安，后者收到她的信号，不耐烦地想：看我干什么，我是你的发言人吗？
然后他不动声色地往前面挪了两步。
厄苏拉收回目光，吸了吸鼻子：“越过底线可能会坠入深渊，这个道理我懂。”
好孩子。布鲁斯稍微松了口气，欣慰地点点头。
厄苏拉哭得鼻尖都泛着红，声音有些沙哑，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跟生病的时候一样，像只被暴风雨击倒的无助小熊。
她非常无助地开口：“那我就合法地让他生不如死，再合法地要了他的命，这样总可以吧？”
她看起来仿佛已经忍痛做出了莫大牺牲，再被拒绝就会自闭——教训她可以，但他教训得都错，反正小丑在她眼里是非死不可，上帝发话饶恕他都没用。
面对这漏洞百出但又十分严密的逻辑，布鲁斯却在头痛之余产生了一种“乖巧的女儿终于敢这样反驳自己”的欣慰。而且，“合法”听起来至少比那几个绝对不能同意的酷刑要好得多。
坚守不杀原则的黑暗骑士发出无声的叹息，现在家里需要重点教育的突然从一个变成了三个。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还带着浓浓鼻音的轻柔声音打断了布鲁斯的思绪。他抬起眼睛，对上女儿盛满担忧的眼睛。
“你的伤怎么样了？”
布鲁斯的脸色瞬间柔和不少，他微微扬起嘴角，安抚地对女儿笑了一下。
他说：“我没事，厄苏拉，那些都是小伤。”
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窗外绵绵不绝的春雨像是令人昏昏欲睡的摇篮曲，静静地让人间的痛苦坠入梦乡。
布鲁斯觉得厄苏拉会比她的兄弟们要让他省心得多。
系统刚安慰完厄苏拉“我保证您购买的昂贵医疗道具很管用”，又分析了一下韦恩老爷的面部表情，不由得对他产生一行代码的同情。
……可怜的蝙蝠侠压根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你的宝贝女儿哪里是准备做打击犯罪的义警，她是想为你们永绝后患，做一位合格的暴君。
她以前循规蹈矩是为了更好地生存，但现在她不需要考虑生存问题，哥谭的规则不合她的心意，威胁到了她在意的人。
那她早晚有一天会忍不住重构规则。
*
模拟测试中……根据剧情进展，为玩家解锁新的指导任务。
『阿卡姆暴君培训·任务一：声名鹊起。
完成条件：①至圣所友好度5/20；②复仇者联盟友好度80/100；③正义联盟友好度500/100(已完成)；④哥谭声望值500/800；⑤阿卡姆疯人院声望值999/1500 。
前置任务：①汉尼拔·莱克特信任度0/20；②和皮特罗·马克西莫夫(默契值要求0/50)一起前往纽约。
任务奖励：①获得一颗龙蛋；②解锁特殊东方法术技能：阿鼻地狱模拟器。
完成期限：45天。』
*
让老父亲省心的厄苏拉正在开展阿卡姆暴君岗前培训。
可怜的老父亲还以为女儿只是想做哥谭的义警，压根不知道她真正中意的头衔是阿卡姆皇帝，并且已经开始挑选任意幸运囚犯做法术测试。
家里人说她经过特殊的训练才能参与夜巡，系统说她体力不足，皇帝和义警只能兼顾一种职业。
系统恭敬地说：“健康才是当皇帝的本钱，您必须先养好身体。”
跟达米安一起晨跑结果被反超十五圈的厄苏拉用夸张的心率表示赞同。
达米安知道姐姐的体力很差，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差，他感到匪夷所思：“你待的那个民间福利院不是开设了武术课吗？”
厄苏拉根据系统的提示虚弱地回答：“我学的是射击和拳击，不是和猛兽赛跑啊……”
达米安看她一副要当场入土的样子，伸手扶住她，皱着眉问：“哪种类型的拳击？咏春？散打？柔道？”
厄苏拉直接把所有重量都交给弟弟，气若游丝：“乱拳打死老师傅的那种拳击。”
“……”达米安觉得自己就不该对她抱有任何期望，这到底怎么够格做阿卡姆的皇帝，把囚犯们通通无语死吗？
追求完美的强迫症发作，他必须根据厄苏拉的身体状况制定一个适合她的训练计划——听说中国学生从小吃苦长大，她应该能做到雷打不动地起早床。
阿卡姆未来皇帝的上司威严地下达了命令。
厄苏拉虚弱地瘫倒在沙发上，慎重地问：“请问有多早？”
达米安目不斜视：“不早，六点而已。”
厄苏拉肉眼可见地枯萎了，埋在沙发上开始长霉——她现在对纽约感兴趣了，龙蛋谁不想要呢？那个什么马克西莫夫赶紧来找她一起去纽约旅游。
清晨的韦恩庄园跟夜晚一样安静，她在达米安写字的沙沙声中安心地打起瞌睡，没过多久就在梦里开始绞杀小丑。
“……”达米安微微侧目，感到费解，她睡觉是怎么做到睡得杀气腾腾的？
提姆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从书房里走出来，本来想回卧室补觉，余光捕捉到一只小熊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于是他临时更改目的地，走到沙发旁，听从地心引力的安排趴倒在了地毯上。
几分钟后，卡珊德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客厅里，在厄苏拉旁边盘腿坐下，小口小口吃着香喷喷的蛋饺。她偶尔瞥一眼厄苏拉，又继续沉浸在美食的世界里。
这样的安静令达米安倍感满意，继续专心完善厄苏拉的课程表。
直到迪克闭着眼睛下楼吃饭，路过时不小心踩在提姆的屁股上。
还在卧室睡觉的布鲁斯被一声响亮的鸭叫踹下了床。
*
让我们短暂地把镜头切到韦恩小姐未来的领地：阿卡姆疯人院。
第十五次越狱失败的双面人正在品味最近又变得相当美味的韦恩螺蛳粉。《阿卡姆日报》认为双面人的骨灰都会是螺蛳粉味，应该改名螺蛳人。
穿了十层防护服的谜语人坐在双面人旁边，幽幽地问：“你怎么还吃得下去？你不是要去找那个规则破坏者吗？”
那个把阿卡姆当成自家后花园一样来去自如，扛着火箭炮轰炸小丑裆部，让他沦为全阿卡姆笑柄的神秘魁梧女人。
反正被轰炸的不是他，谜语人觉得那个女人还挺有意思，他倒想看看她下次来阿卡姆会做什么。
他也乐于给小丑添堵。
“你再吃，小丑就要越狱去拧断韦恩小姐的脖子了，你知道他有多厌烦螺蛳粉。”谜语人漫不经心地说，“正常的疯子不会动首富家的人，但他是……呕。”
但他是个不守规矩的疯子。
剩下的话被谜语人吐了出来，双面人皱了皱眉，暂停嗦粉。
身残志坚的小丑正在越狱。
韦恩螺蛳粉的窗口忽然从24h不限量供应变成12h限量供应，大多数人都不满意，双面人尤其不满意，大发雷霆说要去找布鲁斯·韦恩的女儿讨要说法——毕竟他已经因为螺蛳粉放弃了数十次越狱。
但他骂完以后抛了个硬币，还是决定老实排队等饭吃，甚至成了食堂窗口的保镖：要打架去厕所打，不许掀我的餐桌。
小丑都被他整笑了，看来螺蛳粉的戒断反应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双面人都抵御不了——这要是说出去，哥谭罪犯在犯罪界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猫头鹰法庭为了争阿卡姆这块地简直是下了血本，甚至挟制韦恩家，让首富家的女儿来做这个挡箭牌。
谜语人认定螺蛳粉是蝙蝠侠搞出来的生化武器，可小丑不觉得这是蝙蝠侠的作风，倒更像是猫头鹰法庭会做的混乱实验。
反正不可能是一个毫无来历的普通大小姐。
小丑掏出备用的螺蛳粉试剂开始补充体力——他早发现这里面是福寿螺，内含丰富的寄生虫，不过这些对他来说只是区区蛋白质。
被法术加强的区区蛋白质正在愉快地前往他的中枢神经系统准备大展身手。
可惜螺蛳粉还没到嘴边，一只长满鳞片的手横空出现，死死地抓住了他。
是前不久才被蝙蝠女侠扔进来的杀手鳄。
他俯视着小丑，冷静地说出一句荒谬的话：“现在立刻笑给我听。”
小丑：“？”
虽然这里是疯人院，但是怎么又疯了一个。
“韦伦，我们也算是老交情了。”小丑盯着自己仅存的螺蛳粉试剂，耐心地问，“就跟我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要听你笑！”杀手鳄逐渐暴躁，身上的鳞片哗啦作响，“你不是爱笑吗，快让我听听你的笑声到底有几个音阶类型！”
小丑第一次知道杀手鳄竟然有当乐理老师这种梦想。但是这个要求别出心裁，就在他准备好心地为这梦想助力时，一个模糊的神秘物体撞翻了杀手鳄。
它以一种骇人的速度扑倒杀手鳄，把他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起来。
竟然是一个巨型橡皮擦。
小丑发出惊叹。阿卡姆更新安保设施后还增加了随时随地剥皮的服务吗？
但他没兴趣看鳄鱼搓澡，走了。小丑决定继续越狱大计，却被另一个身影挡住去路，这次是双面人。
“啊，哈维，还以为你在忙着维持秩序呢。”小丑露出一个礼貌的狰狞微笑，默默把试剂管收回去，“事先声明，这螺蛳粉不是从你那里偷的。”
双面人不为所动，抛着手里的硬币，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他语气平静：“这要由我来决定。”
杀手鳄终于掀翻了橡皮擦，对着小丑发出崩溃的质问：“你还不笑？”
莫名其妙被抽象同行前后夹击的小丑：“……”
他建议阿卡姆加强牢房监管，不要放任精神病人到处跑。
*
还没正式上岗的皇帝对自己在阿卡姆引起的混乱一无所知。
系统倒是靠着上次黑进的微型摄像头(谜语人研发)看了出好戏。虽然画质不佳，但小丑受的苦就像IMAX那样清晰动人，它愿称之为双面人和杀手鳄最正义的一次。
系统得意洋洋地想：掌握生杀大权的皇帝哪里需要亲自动手？
它热情地向现在不爱搭理自己的皇帝献殷勤：“您真的不用太担心义警们，我提前为您解锁哥谭建设面板中的治安评价，治安系数低于负一百才会出现危及性命的特殊状况，所以我之前没跟您提到他们的状况——当然，主要还是因为他们瞒着您，我就不能说。”
厄苏拉的手重重落在钢琴键上，在这一串不成曲调的杂音中轻哼一声。
现在终于肯把他们的“免死金牌”给她看了。
负一百听起来是个难以企及的数值，有了这条基准线，她也能放心点。
厄苏拉稍微消气，但仍然表现得很冷淡：“那现在哥谭的治安是什么水平？”
系统恭敬地问：“您觉得负十是什么水平？”
这还是义警们长期努力后的数值，以前估计负两百吧。
厄苏拉：“………”
能是什么水平，跪求盘古关天闭地的水平。
哥谭的好人你们真的辛苦了，坏人也挺生猛的，竟然能把一个发达城市糟蹋成这副模样。她这跟女娲补天有什么区别，请西方创世的那位过来重启一下吧。
厄苏拉恨不得用小丑的脑袋弹琴。
如果她能控制阿卡姆，哥谭的治安应该会提升不少。
既然哥谭声望值和阿卡姆声望值是分开计算，那两者肯定相辅相成。她有足够的哥谭民望才能更顺利地改造阿卡姆。反过来说，她控制了阿卡姆，在哥谭的威望也会随之上升。
厄苏拉嘀咕：“我觉得阿卡姆像是游戏的BUG。”
大家都是一个市的搞什么特殊，竟然还有单独的声望数值评测。
系统谨慎地回答：“您可以这么理解。”
不止是游戏的BUG，还是世界的BUG，就像您也是神的BUG一样。
“您如果想顺利掌管阿卡姆，需要队友。”系统继续为她提议，“小韦恩先生会是个得力的帮手。”
厄苏拉看了眼在窗外练剑的弟弟，不悦地说：“太危险了，而且达米安才十岁，离成年还早。”
系统小心地说：“但是您的几位哥哥哥姐姐做义警的时候都未成年。”
厄苏拉：“……”
天杀的哥谭竟然把未成年逼得去做义警。
系统看她对着《魔王》的简谱撇嘴，忍不住乐了一下，继续说：“其实您自己也未成——好吧，那我们就聘用可靠的成年人，莱克特医生怎么样？”
厄苏拉若有所思：“任务要求我跟他培养信任度，是双向的吗？”
系统热情夸奖：“是的，您真是料事如神。”
所以他们必须有良好的医患关系。厄苏拉耸了耸肩：“我可以成为他的长期病人，希望布鲁斯不会介意。”
那她得琢磨一下怎么丰富病历，厌世厌学厌小丑算心理疾病吗？
系统乐呵呵地说：“原来您还在生韦恩先生的气呢。”
厄苏拉冷笑：“你竟然觉得自己可以幸灾乐祸。”
系统马上老实了，迅速转移话题：“那您期待这次任务的奖励吗？”
龙蛋和阿鼻地狱模拟器。
厄苏拉垂下脑袋，随意按下一个黑键，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复：“有什么好期待的，这不该是皇帝的标配吗。”
还不赶紧给她抬上来品鉴一下？
*
春雨比夜幕更早降临哥谭，灯火通明的韦恩庄园逐渐变得朦胧，仿佛被拖进另一个世界。
厄苏拉在晚上接到两通电话——第一个来自前不久刚见到，目前正在实验室里的钢铁侠。
全息屏幕里的斯塔克董事长双手撑在实验台上，质问朋友：“说好的无偿归还我的教父身份呢？”
布鲁斯眼皮都没抬一下，专心享用女儿做的药膳——他现在知道厄苏拉为什么每次看见西式营养餐都略显憔悴了。
迪克热情地看着弟弟：“达米安，这里有位钢铁侠想做你的教父。”
达米安叉起一块排骨，面无表情地拒绝，也没理会抱怨“不是这个”的托尼。
厄苏拉对托尼的印象很好，礼貌地跟他打了个招呼，问他有什么事。
“这才是我的好教女。”托尼满意地点点头，赶在布鲁斯取缔这个自封头衔前开口，“X教授派来挖墙脚的是两个学生，马克西莫夫兄妹，你注意点，别被同龄人拐走了啊。”
马克西莫夫？厄苏拉回忆了一下，不就是她任务里那个姓氏吗？
……嗯，那她势必要“被拐走”啊。
托尼就像个空巢老人一样继续念叨，说如果她来了纽约一定记得找他请客吃饭，还有黑寡妇也想见她，跟她同龄的蜘蛛侠也能交个朋友，认识的人越多，她的底牌越多，才能更安全……
提姆眼皮一跳，站起身来礼貌地说：“不好意思，我们家卫星欠费了。”
然后他就果断掐掉了通讯，坐回去继续吃鱼香肉丝(厄苏拉给他们提供的番茄酱版)。
厄苏拉差点被藕汤呛到，惊讶地问：“我们家有卫星？”
布鲁斯终于加入对话：“是的，我们很多时候会用自己的卫星信号。”
厄苏拉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那我们家有私人火箭吗？可以星际旅行？”
迪克靠过来揽住她的肩膀，笑嘻嘻地说：“甜心，火箭太慢，我们都不坐这个。”
厄苏拉：“……？”
布鲁斯看女儿再次露出当初听见他说“刷卡刷累了”的那种表情，忍不住扬起唇角。
他说：“你和达米安也可以去看看，他们都去过了。”
——去浩瀚无垠、迷人又危险的宇宙旅行吧。
因为爹画下了星际旅行的大饼，厄苏拉接到第二通电话的时候都还一脸梦幻。
达米安忍受着她喧哗的沉默，靠在黄油小熊玩偶的怀抱里看书。
卡珊德拉听见响铃就默默换了位置整理装备，给厄苏拉足够的私人空间。
厄苏拉对目前的妹妹、实际上的姐姐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语气轻快地问不知名的来电者：“你好，请问是谁？”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说话，她只隐约听见一阵有些破碎的呼吸声。
知道她这个号码的人屈指可数，骚扰电话肯定早就被拦截在外，所以这肯定是她认识的人。
电话那头似乎也在下雨，厄苏拉从这模糊的雨声中听出了来电人的名字。
她有些犹豫地问：“马特？”
几秒的静默后，一个熟悉的声音轻轻地传了过来：“是我，厄苏拉。”
达米安从鼻子里发出不屑的轻哼，在心里讥讽：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真正的倒数第一。
厄苏拉单手撑着地毯坐起来，微微皱眉，关切地问：“这是你的新号码吗？你没事吧？”
怎么这么晚打电话，她家的义警们已经去上夜班了。
马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是的，我没事，就是想问候你。”
腹部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渗透到他的指尖上，但是疼痛远远比不过胸腔里压抑的情绪。
地狱厨房的夜晚从不太平，在这诸多令人痛苦、愤怒、悲哀的人间喧嚣中，他需要听听她的声音。
只有他能看见的黑暗中的灯塔。
厄苏拉松了口气，跟他分享好消息：“对了，我下周会来纽约。”
马特愣了一下，扶着墙站起来：“跟家里人一起吗？”
他忍不住对着无人的小巷露出微笑。
“跟姐姐一起。”厄苏拉想了想任务里提到的名字，既然也是根据默契值结算，那大家都是队友，“还有皮特罗，他应该明天就会来找我。”
马特的微笑中多了几分疑惑。他向前迈出一步，暴露在雨水之中，微微蹙起眉头。
……皮特罗？哪个皮特罗？——
作者有话说：昨天服务器从下午崩到凌晨，笑鼠甚至把我作者身份都崩了。今天感觉也没恢复，可恶还我评论啊，没评论我人都枯萎了！！
这次更新包含昨天和明天的，下次更新是后天喔。
话说上一章评论区有宝宝脑了不义背景if，很带感，大家吃吃。我番外本来脑的是本土甜甜if，小熊的教父是铁，从小就是小芭的宝贝妹妹，早早认识哥哥姐姐们，阿卡姆皇帝从小养成，周可儿是什么东西，绑架哥哥之前就被她剁啦。
第37章 黄油小熊出击
众所周知, 哥谭市长是个高危职业。
旺达和皮特罗到哥谭的时候，市长竞选正式落下帷幕, 赫赫有名的反蝙蝠侠市长——威廉·克罗斯当选为新世纪三十年以来的第二百五十位哥谭市长。
现在大家开始了新的赌局, 赌市长能在任上活多久，毕竟他左手挽着科波特家族，右手牵着艾略特家族, 搞不好能让哥谭惊喜惊喜。
早高峰的哥谭街头人来人往, 大荧幕里的克罗斯市长正在滔滔不绝地发表关于制裁蝙蝠侠的演讲，甚至还把炮对准了正义联盟, 说他们是“害群之马”。
好一个颠倒黑白的衣冠禽兽。
皮特罗不想再看这张脸，压下帽檐，懒洋洋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明显的轻蔑：“这猪头究竟是怎么被选上的，我看他的竞选口号是‘我活够了, 你们呢’。”
如果他是哥谭人, 宁可选只熊做市长，也不愿意忍受这种又坏又蠢的自私政客，至少熊不会说鬼话。
旺达咬了口手里的鸡蛋饼, 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笑声, 提醒他：“你在韦恩家记得当哑巴, 布鲁斯·韦恩不喜欢蝙蝠侠, 我猜韦恩小姐也一样。”
皮特罗想到这个就更觉得厌烦。校长跟神盾局局长一样，虽然头发全没了, 奇思妙想倒是多得很, 口口声声说要“保护”韦恩家无辜的小女儿。
说不定人家被实验改造后身高两米八，肩宽一米五，一拳下去能砸穿三十个小丑，一张嘴可以吞下十个杀手鳄, 根本不需要他们这些成年人自以为是的保护。
他毫不留情地抱怨：“既然已经查出人体实验是猫头鹰法庭和刺客联盟搞的，直接把他们一窝端不就行了？还是说校长缺钱，惦记上韦恩家的财力了？”
他对韦恩小姐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再说了，人家父亲明摆着不放心女儿去纽约读这种奇怪的寄宿学校，校长到底要他们怎么挖墙角，让他趁所有人不注意抱着韦恩小姐跑到纽约吗？
旺达吃完鸡蛋饼又开始吃双皮奶，没理会双胞胎兄弟的抱怨。校长是不是需要投资她不清楚，但她现在真的很需要韦恩家投资学校食堂，让她吃点好的。
她依依不舍地吃完最后一口，向还在用超快语速抱怨校长的皮特罗发出指令：“我想吃那个……糖葫芦。”
皮特罗停下抱怨：“……哦。”
然后他就像风一样跑回托马斯·韦恩纪念诊所外的豪华餐车前。
餐车前仍然排着长长的队伍，有闲空的市民都在等待品尝免费的美味。餐车外表华丽，白金色的外壳闪闪发光，隐约还能看见一侧印着韦恩集团的小商标。旁边挂着一块醒目的牌子，写着“免费提供”。
皮特罗兴趣索然地扫视周围，没人发现他的行动轨迹，仿佛他原本就站在这里一般。
排在他前面的一男一女压低声音争执着，皮特罗扫了他们一眼，简单地给他们取了代号：西装女和卫衣男。
卫衣男神色犹疑：“我们真要吃这些免费点心吗？不是说艾略特家族研制的基因调控药物又出问题了？”
西装女翻了个白眼：“其他几个阔佬就算了，韦恩家你还信不过？而且点心又不是药，难道吃了会拉肚子，只能去买韦恩家的特制止泻药？”
艾略特家族就爱干这种事，制造问题再卖解决方案，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底层家庭。
卫衣男讪讪一笑，转移话题：“我听说首富家的千金上次在凯恩家的慈善会上揍了小艾略特一顿。”
西装女瞪大眼睛，哈哈大笑：“真的假的？怪不得最近的娱乐版块少了他的身影，我看是小韦恩把他打破相了吧，干得漂亮！”
看来跟其他那些有钱人比起来，首富家在普通市民之中的名声要好得多。皮特罗兴致缺缺地听两人闲聊，打了个哈欠。
还有那位从未正式露面的韦恩小姐，社交媒体上除了玩具王国董事长、韦恩集团大股东这两个头衔，再也没有任何关于她的信息。可想而知不着调的哥谭首富为了保护女儿的隐私费了多少心思，让她不需要乔装打扮就能随意出现在哥谭街头。
他百般无聊地听他们继续说艾略特小少爷被韦恩小姐揍上进了，现在正在积极推销红头罩的玩具，艾略特老爷怎么想还不知道，但据说红头罩本人对此感到非常满意。
——红头罩确实很满意，热心地把这个替妹妹探路的小少爷请出来恐吓了一番，看他死活不肯说厄苏拉的名字才体贴地把他塞回原地。
卫衣男终于等到期待已久的鸡蛋饼，拿在手里闻了半天也舍不得下口，继续找话说：“你说韦恩小姐会接手她老爹的公司吗？是我就不让她管这些杂事，女孩经不起大事，更适合被娇养，到了年龄结婚做个无忧无虑的阔太太才好啦。”
皮特罗斜睨他一眼，讥讽地扯了扯嘴角，他没兴趣参与这种讨论，但是餐车窗口的员工听到这话后直接反驳回去：“那幸好韦恩小姐是我们董事长的女儿，不是你的。”
旁边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胳膊，皮特罗听见一个温柔的女声在劝她别生气。员工这才又挤出一个职业假笑，把皮特罗要的糖葫芦递给他。
皮特罗道了声谢，偏着脑袋想看看她旁边的人是谁，但卫衣男撞了他一下，他刚好错过对方投来的好奇目光。
排队的人涌上来占领了前排，皮特罗被挤到旁边，不悦地咂咂嘴，顺手拿走还在发表高见的卫衣男手里的鸡蛋饼，消失在了原地。
卫衣男说了半天才发现鸡蛋饼没了，茫然地看着手里那团空气：“……谁抢我吃的，我怎么没看见，闪电侠吗？”
西装女忍无可忍，狠狠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发什么神经，你也配让人家闪电侠拿你东西吗？”
远在中心城的巴里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尖，掏出手机给队友发了个短信：忘记问了，你的自首考试有得满分吗？
队友用沉默回复了他的期待。
*
餐车提供的免费点心非常受欢迎，员工们从八点忙到十一点，个个都疲惫不已，所以在小小老板（小老板是德雷克少爷）说“今天辛苦了，回家休息吧”后像逃难一样飞奔下班。
于是餐车里只剩下厄苏拉，以及坚持要送她回到韦恩庄园的尽职司机。
车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引擎和空调平缓的低鸣，外界的嘈杂都被防弹降噪玻璃隔绝开来。车顶的一排小灯泡洒下柔软的暖光，整齐的货架上已经空空如也，只剩点心的香气在空气里徘徊。
厄苏拉在这像奶油一样的甜蜜空气里伸了个懒腰。她在车上主要负责监管，偶尔搭把手递个东西，更多时候都窝在软软的沙发里画夜翼周边设计稿（迪克坚持他这次必须要做第二，否则离家出走），顺便跟家人朋友聊聊天。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她说会去纽约后，马特主动联系她的次数陡然增多，上班时间还在问她喜欢什么颜色，然后遗憾地说可惜看不见她的眼睛到底是怎样的琥珀色。
厄苏拉心生同情，连忙问系统：“你真的确定医疗道具里没有能治好他眼睛的药吗？”
系统虚伪地表达了一番同情之意，然后回答：“真的没有。而且，您已经把大部分金币花在治疗韦恩先生和戈登小姐的旧伤上，现在仅剩2000金币。”
剩下的金币是她的应急储备，她连虚拟菜田都没敢买(下次一定)，就怕有突发情况需要作弊。
结果突发情况就像曹操一样到来了。
平稳行驶中的车辆突然停下，厄苏拉咬着笔抬起头，通往驾驶室的铁门被人从内部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
是几天没见的红头罩。
厄苏拉开心地弯起眼睛，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他过来坐下：“红头罩，原来你是司机！”
难怪司机不肯下班，说自动驾驶不靠谱，坚持要送她回家。
杰森随手把制服外套扔到一旁，关掉变声器，在厄苏拉旁边坐下，敷衍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应付这过于热情的问候，简明扼要道：“有人在劫车。”
厄苏拉单方面的寒暄被打断，惊讶地问：“韦恩家的车也劫？是猫头鹰法庭的人吗？”
“不是。”杰森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完全不在乎正在奋力轰车的劫匪，语气漫不经心，“韦恩家默许一定次数的劫车，只要不伤人，就不会真的追究。”
就算韦恩家实际上不会跟某些人同流合污，表面也得装模作样一下——在哥谭最好不要太干净。
厄苏拉不想遵守这种规则，痛心疾首：“什么，抢我钱的人怎么能不追究呢？除非是劫富济贫——不救济坏蛋，否则我追杀到底。”
“……放轻松，你已经身价上亿了。”杰森透过单向玻璃看着外面疯狂开枪的劫匪，“先不用管他们，还有没有吃的？”
这群无名小卒估计是新市长那边的，他们根本轰不开这辆漂亮的餐车，因为这辆车由蝙蝠侠改装，堪称移动堡垒，必要时刻甚至能给飞机送外卖。
劫匪们在车外努力破门，厄苏拉和杰森在车里分食着最后的炒酸奶，后者还悠闲地向前者科普起了如何高效地撬轮胎、劫车、破门破窗。
厄苏拉听得很认真，还会举一反三，主动拿自己家做例子。
正在公司开会的布鲁斯和提姆不约而同地抬起手捂住了额头。卢克在台上做汇报，瞥见父子俩的动作，有些困惑地挠了挠脸。
五分钟后，兄妹俩总算吃完了炒酸奶，外面的劫匪也累得只能冲着单向玻璃竖中指，杰森观察了他们一会儿，对厄苏拉偏了偏脑袋。
他很随意地说：“你换上那套西装，我教你实战。”
厄苏拉琥珀色的眼睛顿时一亮，看起来像阳光底下的蜂蜜罐子，金光闪闪。
这次换成正在跟达米安玩游戏（指格斗训练）的迪克闭上了眼睛。但他还是敏捷地躲过偷袭，头疼不已：“达米安，我们说好了不攻击脸和臀部。”
系统看着厄苏拉出现异常波动的心电图，不太确定地问：“您是害怕还是兴奋呢？”
厄苏拉已经迅速穿上防弹西装，利落地盘起头发，诚实回答：“还是稍微有点害怕。”
但她想让恶人比她更害怕。
她要让他们害怕犯罪。
而且有靠谱的红头罩陪着她，肯定不会有事。
杰森看厄苏拉做了个深呼吸，戴上面罩，对他眨了下左眼，然后主动打开了密码门。
车门缓缓升起，筋疲力尽的劫匪们以为自己的攻势终于起作用，不由得欣喜若狂。领头人给枪上膛，准备扯起嗓子说惯用开场白，却在看清下车人的那一刻失去了声音。
因为走出来的是一个魁梧得夸张的女人。
劫匪们都想要肃然起敬了。好他小丑的壮硕，这个韦恩集团的员工是吃鳄鱼人长大的吗？
厄苏拉警惕地环顾四周，这里像是废弃已久的厂区，半个人影也没有，估计是红头罩故意引诱这群人过来的。
“中午好。”厄苏拉先礼后兵，说完这句话就迫不及待地架起小丑最喜欢的火箭炮(红头罩居然随身携带)，兴冲冲地问指导老师，“上次瞄准的是裆部，这次瞄准哪里？还是说换个武器试试？”
她也不想被叫做什么“碎蛋侠”，还是老老实实跟红头罩学吧。
劫匪们：“？”
眼前的两个人实在过于气定神闲，劫匪们在诧异之余不由得开始汗流浃背：等等，这到底是餐车还是押钞车啊？
反蝙蝠侠市长想自导自演卖韦恩家一个人情，但好像要假戏真做了，而且被做掉的会是他们。
杰森看她一副紧张又激动的模样，不由得勾了下嘴角，拿走火箭炮，丢给她一把麻醉枪：“练习突围式射击。”
不在场的父子三人一起抬手遮住了半张脸。
杰森对那群劫匪们扬起眉毛：“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免费的午餐不要？”
与此同时，十几公里以外的中心商城，正在玩具王国商店里挑选玩偶的旺达抬起了头。
年轻的棕发女巫眨了眨眼，有些困惑地望向东北的方向。
帮双胞胎姐妹拎着硕硕战果的皮特罗已经枯萎，无精打采地问：“怎么了？”
旺达放下手里的黄油小熊玩偶，在空中画了个圈：“魔法的气息，有人处在危险中。”
就是不知道有危险的是恶徒，还是普通人？
一听这话，怏怏不乐的银色小猫顿时来了精神，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着兴味的光，跃跃欲试：“我们去看看吧？”
见韦恩小姐可以推后，但是救人可不能等啊——
作者有话说：谁懂想章名半小时…
话说，马律师是长在小熊审美点上，小银是银白头发击中老中人xp，而到现在都没跟小熊说过话的小闪：？
小蜘蛛不是cp备选喔，纯朋友关系啦。
明天要去给留学生上课，看我勇当演员，好恐怖……
第38章 哥谭实习阎王
刚刚还万里无云的天空在不知不觉间被低矮的阴霾占领。
废弃的厂区没有人声, 只有震耳欲聋的枪声在回响。
旺达和皮特罗的身影悄然出现在落满碎玻璃的楼顶，从这个角度俯瞰对面的空地, 刚好能看见十几个持械的黑衣人在扫射他们早上见过的那辆属于韦恩家族的漂亮餐车。
皮特罗发出一声响亮的咂嘴声。
虽然校长让他们尽量不要使用超能力干涉哥谭的内部事务, 但是这种事能忍？比起给效率奇低的哥谭警局打电话，还不如他们出手解决。
“皮特罗，你不用去——”
皮特罗没理会旺达的阻止, 准备以最快的速度把这群恶徒一网打尽。然而, 就在他挪动脚步前，一个黑色的身影闯进了他的视野。
劫匪们顿时发出整齐的惊恐尖叫, 抱着脑袋作鸟兽散，但他们似乎行动不便，跑起路来一瘸一拐的，甚至有人在单脚跳和爬行。
皮特罗紧急撤回出击, 半只腿悬在高空中, 晃悠几下，差点从楼顶掉下去。
他注视着混乱的逃生现场，脸上的厌恶和焦躁逐渐被茫然抹去, 最后变成了浓烈的好奇。
……这是什么人？
那个黑西装版的浩克正把手里的长枪当成近战工具使用, 虽然舞得乱七八糟但又奇异地威风凛凛, 没有一个劫匪敢直面——哦, 还有个娇小身影在浩克后面控场。
皮特罗一时不知道该把这种拿远程武器进行近战的诡异操作称作勇猛还是仓皇。
姐弟二人面面相觑，脸上写着同样的困惑：这里真的有人需要救吗？
——不干人事的劫匪们在内心大喊救救我。
恶人不怕好人, 但害怕疯子, 尤其害怕强大又诡异、不被约束的疯子。
哥谭的很多罪犯都害怕蝙蝠侠，但他们知道蝙蝠侠不会下死手，所以有时候甚至会大喊“蝙蝠侠救命”——确实很不要脸又没骨气，可是危急关头谁会在意这些。
不幸的是, 现在显然不是蝙蝠侠的工作时间，否则他一定会坚决制止这种暴力行径。
眼前这个异形实在让他们恐惧。
非人类的身形，刀枪不入的躯体，一打一个准的射击技巧，甚至用一架平平无奇的麻醉枪在五秒内击中所有人后跟同伙抱怨“根本没有突围的感觉”。
她的语气听起来很失望，同伙沉默几秒，说了句毫无人性的话：那你拿他们试试近战。
因为麻醉弹还晕乎乎的劫匪们有点想死。
这个女人仿佛在用玩游戏的心态围剿他们。
更恐怖的是，她很明显只是个人类，会弯眼睛笑，说的是人话，声音很柔和，移动方式是走路不是爬行，步伐还很轻盈。
未知和反差让他们感到极度的不安。
系统看热闹没看够，热情高涨地提议：“您可以试试新技能，就是完成紧急任务后我为您解锁的那个，仅限在特定时间段使用的三级法术技能。”
厄苏拉头顶顿时冒出一个感叹号，仍然端枪面对仅剩的几个清醒劫匪，踩着小碎步飞快地倒退回到红头罩旁边，差点走过头——红头罩伸手拦住了她。
杰森观察着她的状况，散落着几缕碎发的额头上挂着汗珠，眼睛亮亮的，浑身上下没有半点疲乏或者低沉的气息，反而有一种“好玩爱玩我还要玩”的兴奋感。
……让他想起第一次跟着蝙蝠侠去夜巡的自己。
杰森歪了下嘴角：“累了？”
厄苏拉甩甩脑袋，盯着那几个奋力爬行的劫匪：“我想试试自己的魔法，可以吗？”
试试那个技能说明是一长串马赛克，名叫“哥谭实习阎王”的魔法。
杰森看她精神不错，体力也还行，批准了上进学生的要求。他们至今没能搞清楚厄苏拉的“魔法”是什么原理，达米安了解一些，但坚决不跟他们共享情报——迪克抱怨说这小子完全是“厄苏拉派”。
他抱着手臂等待厄苏拉施法，黑漆漆的魁梧小熊深吸一口气，用严肃又低沉的语调念了句拗口的中文（似乎是闽南方言），空气有片刻的凝滞，一道浅金色的裂缝出现在厄苏拉的头顶。
杰森皱起眉头，虚握住厄苏拉的手腕，以免她被自己还未掌控的神秘力量伤到，这个奇怪的法阵里好像要掉出狰狞的怪物——等等。
在他的注视下，一只黄色小熊艰难地从那道裂缝里探出毛茸茸的脑袋。
杰森的沉默惊天动地。
……让无辜的黄油小熊殴打坏人是否违反了动物保护法，他妹妹不会被起诉吧。
而厄苏拉满意地想：好啊，我就是哥谭阎王，新手上路，还请被撞飞的人渣们多体谅。
那道裂缝似乎没什么耐性，猛地把小熊挤出来，然后噼啪一声合上消失不见，小熊仓皇地掉到了厄苏拉的脑袋上，甩来甩去的右手里握着一只毛笔。
杰森盯着黄油小熊欲言又止，对面楼顶的女巫却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她微微勾起唇角，问身旁密切关注现场的兄弟：“你看见了什么？”
皮特罗的眼睛一眨不眨，飞快回答：“有只熊趴在她的头上——不好，它快掉下去了。”
厄苏拉把不断滑落的无助小熊推回了脑袋的正中间，接过它伸着小短手递过来的毛笔——这是状元笔？
厄苏拉试探地上下挥动这只小小的毛笔，那几个还在爬行的劫匪们顿时跟地心引力分手，当场坐起了无形的高速跳楼机。
厄苏拉和杰森的脑袋随着他们的轨迹上下移动，惊叹不已。
杰森饶有兴趣地问：“能不能转圈？”
厄苏拉从善如流，在空中画了个圈，他们又玩起了免费的高速大摆锤。
劫匪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马克西莫夫姐弟就面色古怪地看着这两个人开始折磨恶徒，直到那只小熊闹腾起来。
厄苏拉只能遗憾地请他们落地，并且尊重了他们的私人呕吐时间。她安抚地摸了下头顶的小熊：“它好像饿了。”
她觉得实习阎王想吃坏人的恐惧。
于是厄苏拉以达米安看了会欣慰的速度跑到那几个已经吐完的劫匪们面前。
“到饭点了，我饿了。”厄苏拉轻轻地叹了口气，漫不经心地说，“我要吃东西。”
劫匪们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只是因为这句恐怖的话，还因为他们发现有一只奇形怪状、黑里透红的狰狞东西正趴在这个女人的头上。
人脸兽身，血红的眼睛，黑色的长发，耳朵很长，张开嘴露出狰狞的獠牙，使劲微笑着。
他们现在觉得小丑的微笑都变得和蔼可亲了起来。
劫匪们毛骨悚然。
……她想吃什么？他们刚吐完啊？
但是厄苏拉不开口了，只是无言地盯着他们，盯得他们开始克制不住地发抖。
几分钟过去后，她的帮凶不耐烦地催促：“吃快点，别浪费时间。”
劫匪们：“……”
实名向蝙蝠侠告发布鲁斯·韦恩把人做成员工餐。
同伙的催促显然有用，可怕的异形女人开口了：“我要吃你们的罪行。”
劫匪甲看到生的希望，立刻求饶：“我有罪，我不该劫车！”
女人没发话，她头顶的小怪物开始张牙舞爪，发出尖锐的鸣叫，张开了血盆大口。
劫匪甲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什么草台班子，好没用啊。厄苏拉嫌弃地撇撇嘴，看着另一个：“你，说说你干过什么坏事。”
劫匪乙已经没了反抗的意志，面无人色：“我……我在学校卖致幻剂。”
杰森抱着手臂站在厄苏拉后面镇场，听到这句话后上前半步：“什么学校？”
劫匪乙被他的气势吓得直哆嗦：“埃，埃文，斯顿和……高地。”
祸害高中生。厄苏拉咬牙切齿：“那你真该被家长围殴啊。”
她脑袋上的小鬼发出了孩童哭泣般的嘶吼声，劫匪乙泫然欲泣：“我这就去求家长围殴我。”
厄苏拉用眼神示意他滚到一边去。
劫匪丙还不等她开口就主动回答：“我，我最大的罪行……是贩，贩卖人口。”
厄苏拉的拳头开始不听使唤了：“那你是真该死啊。”
劫匪丙不去看她头顶越变越大的恶魔，瑟缩了一下：“我要行使哥谭人的权利，我要找律师，我们不判死刑！”
厄苏拉没忍住给了他脑门一拳：“你不干人事竟然还敢要求我把你当人对待！”
天杀的，这种人怎么还能在外面晃悠，不应该在黑门监狱把牢底坐穿吗？
杰森皱起眉头：“你别这么揍他。”
劫匪丙对这位看着眼熟但认不出是谁的好人表示感激。
好人在他感激的目光中从包里拿出一双拳套，语重心长地说：“要打就戴上这个打。”
厄苏拉接过拳套戴上，惊喜地说这个好合适啊。
没出息的劫匪丙晕过去了。
厄苏拉摘下拳套，珍惜地还给杰森：“别弄脏了。”
杰森欲言又止，还是把拳套收了回去。
心满意足的小熊翻了个身，瘫倒在她头顶，摸着圆滚滚的小肚皮打了个饱嗝。厄苏拉知道它吃饱了，跟红头罩抱怨：“我不理解，这些人是怎么逃过法律——喔。”
她明白了。
她把目光投向那个睫毛一直颤抖的“尸体”，轻言细语地问：“你们是新市长养在外面的演员呢，还是他从牢里捞出来的死士？”
尸体倔强地不说话。
皮特罗正看到精彩之处，这种暂停让他很想下去踢尸体一脚，但是旺达拉住了他。
还好有人不负他望。
杰森不耐烦地一脚踹醒尸体：“你是想变成真尸体吗？”
医学奇迹发生，劫匪丁垂死病中惊坐起，大喊：“我们才不跟克罗斯这种满口鬼话的人合作，我们跟他有仇！明明是……是…”
厄苏拉挑了挑眉：“嗯？”
劫匪丁畏畏缩缩地说：“是……蝙蝠侠指使的。”
兄妹俩不约而同地沉下了脸。
厄苏拉握紧手里的小毛笔，偏了下脑袋，笑盈盈地问：“是这样吗？蝙蝠侠指使你来劫韦恩家的车，是因为布鲁斯·韦恩讨厌他？”
劫匪丁感觉答案从天而降，连连点头。
厄苏拉的语气很柔和：“这么说，你们是蝙蝠侠的粉丝，劫首富家的餐车只是为了替他出气？”
他继续点头如捣蒜，并且结结巴巴地背起了污蔑蝙蝠侠的备用演讲稿，其他兄弟都有口不能言，他勇挑大梁，继续添油加醋。
厄苏拉就弯着眼睛听他说话，时不时发出赞同似的轻笑。
……她很清楚，这些人根本就不是真心认罪。
他们现在这样，只是因为害怕她伤害他们，以后还敢再犯，就算把他们送去哥谭警局，他们可能也会钻法律的空子，或者被身后的人捞出来。
她到底该怎么让他们真的害怕呢？或者说，什么才能真的让他们害怕？
她唯一能想到的答案就是法律，公正可信的司法系统才能惩恶扬善。
可惜哥谭的司法公正度大概跟治安评分一样是负数。
看来她得找律师队友请教一些问题。
厄苏拉不想听劫匪继续废话，幽幽地叹了口气，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中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支持废除死刑吗？”
劫匪丁就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因为，让死刑继续存在的正是你们这些人。”
是你们这些明知道自己触碰了人性的底线，做出无可饶恕的事情，却仍然选择作恶的人。
好人不该活得战战兢兢，坏人才应该惶惶不可终日。
厄苏拉放低声音，语气温柔得像是在讲童话故事：“那你猜猜，我是不是遵纪守法的人？”
现在劫匪丁也晕了过去。
他一倒地，远空传来一声宣告节目结束的模糊雷鸣。
午时三刻已过，天空仍然晦暗不明。
厄苏拉头顶再次出现一道裂缝，如同有人缓慢拉开帷幕，准备带着已经开始打瞌睡的小熊离场。
对面的楼顶上，皮特罗在遗憾好戏结束，而旺达蹙起了眉头。她抬起右手，优雅地曲起纤细的手指，红色的迷雾在她手里凝聚起来。
……这才是她察觉到的魔法波动。
那道浅金色的裂缝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厄苏拉抬头看去，眼前的画面忽然失真，像是被时空碰撞毁掉的碎片一样扎进了她的意识里。
她看见绿色的口红，尖锐的金属护目，黑色的身影。
还有一阵熟悉又陌生的笑声。
明明一切静止不动，厄苏拉却觉得自己的意识在被什么力量强制剥离。
——有人牵住了她的手。
一阵风把她从这场不存在的风暴中抢走了。
“……喔，原来只是件衣服啊？”
皮特罗对上厄苏拉的眼睛，顿了几秒，遗憾地补充。
“我还以为你真的有这么魁梧呢，韦恩小姐。”
乱糟糟的银色短发，锐利又明亮的灰蓝眼睛，嘴角微微上扬着，神色中带着几分独属于年轻人的张扬自信。
风声渐渐停息，阳光重新落下，厄苏拉看着眼前的人，略微惊讶地张开嘴。
她在餐车前见过他——她知道了，肯定是他拿走了那个卫衣男的鸡蛋饼！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另一个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放开她。”
正在打量对方的两人同时转过头去，看见一个冷冰冰的枪口。
杰森手里的枪正对着皮特罗，冷静地说：“我让你松手。”
令人讨厌的语气。皮特罗挑起眉毛，反而不想松手了——但是韦恩小姐在挣开他。
所以他只能轻哼一声，任由这只手甩开自己。
跟某些人不同，他可是很有礼貌的。
厄苏拉回到杰森旁边，抬头看着从天而降的纤细身影，在心里感叹：会飞真好，她也想飞，轻功和御剑什么时候开放啊？
棕色长发的女巫，银色头发的超速者，相似的面容。
他们是X教授的双胞胎学生。
杰森放下武器，重重地哼了一声。皮特罗也不甘示弱，发出一声冷笑。
相比起剑弩拔张的男孩们，女孩们要友善得多，厄苏拉和旺达在好奇地打量着对方，同时上前一步，向对方伸出手。
系统默默拍了个照片：这是两位单枪匹马就能颠覆世界的女巫的世纪性会面。
杰森的耳机里传来迪克无奈的声音：“杰，你冷静，这肯定是斯塔克说的那对双胞——达米安，回来！你姐姐没被人抓走！天哪，提姆，别以为我没听见你在偷笑，我要告发你工作期间开小差！”
系统确认一切风平浪静，连忙回到后台跟人类管理员汇报。
它已经流了满屏幕的冷汗，激动地说：“严防狂笑病毒入境，超人回来后先让他隔离检查。”
它给厄苏拉的作弊工具只是区区“氪星人克制”而已。
……可不是“狂笑之蝠克制”啊！——
作者有话说：第二个副本(困难模式)在纽约支线后开始，到时候跟小银小闪马律师一起刷。
话说朋友为了做饭在补漫画，搞得我也重温了桶被虐杀和电话投票的噩梦…昏过去了。然后她在我的安利下了解了阿卡姆骑士，现在变成桶厨…母爱变质。
这几天在给留学生上课，班上有几个氛围组学生，所以还算顺利……阿门，也祝大家三次一切顺利呀！
第39章 神的Bug
下午两点, 韦恩庄园的会客室。
面对马克西莫夫姐弟（毫不积极）的招生攻势，韦恩家热情地发动了美食攻击。
然后姐弟俩从午饭上桌开始就把招生任务抛诸脑后, 现在更是把大部分注意力都贡献给了从未见过的饭后甜点。
旺达想着“学校招生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但学校食堂跟我们的幸福指数息息相关”，皮特罗想着“如果不能带韦恩家的小姐去教室，那也得带着韦恩家的商标回食堂”。
厄苏拉看他们吃饭比劝学积极多了, 不由得心生同情, 在迪克含义丰富的凝视下把他最爱的红糖糍粑推到了旺达面前。然后达米安再次因为迪克安静的破防离开原位，这次坐到了布鲁斯旁边。
原本垂眸沉思的布鲁斯愣了下, 试探着把面前那叠凤梨酥推到小儿子面前，很不幸被当成了空气处理。他只能自己默默地吃了个一干二净，心想厄苏拉估计不会想去泽维尔天才青年学院，食堂水准过于劝退。
阿尔弗雷德在怜爱两位小客人之余不由得倍感忧心。看来他们学校的伙食不怎么样, 要是厄苏拉小姐真的去那里上学, 难道每天都要自己动手做饭？太辛苦了，必须请一位信得过的华人厨师负责她的日常饮食。
厄苏拉为了刷默契度开始跟队友找话聊：“那你们学校的毕业学位是什么？”
皮特罗瞥了她一眼，嘴里嚼着酸奶麻薯, 含糊不清地回答：“尊敬的小姐, 我们这是为变种人提供庇护的特殊学校, 没有社会认可的学历。”
因为社会仍然没有接受和认可他们的存在。
厄苏拉眨了眨眼：“……喔, 不好意思。”
旺达好想手动静音弟弟。
她跟系统开玩笑：“我还是别去了吧，一生执着于学位竞争的东亚人听完立刻逃跑了。”
在系统准备拍马屁前, 皮特罗因为这句话扭过了头, 鼓着半边脸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道歉？歧视变种人的又不是你。”
厄苏拉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真奇怪，没错的人为什么在不安和反省。
她反而不知道怎么跟他聊下去，只能礼貌地笑笑，转而向旺达搭话。
皮特罗撇撇嘴, 竖着耳朵开始听姐姐和韦恩小姐讨论魔法问题，同时努力忽略对面那个绿眼睛小子平静但锐利的目光——天哪，他又不会趁他们不注意就把韦恩小姐偷走，他也是有姐妹的人，怎么会干这种缺德的事！
皮特罗愤愤地将管家端上来的点心一扫而光，吃完后提出他应该收拾残局，但被管家礼貌拒绝。他也礼貌地拒绝了拒绝，以最快的速度端走所有餐盘放进洗碗机里，再收拾好桌子换了张餐布，最后潇洒地拎着旺达的购物袋站在门口。
忽略掉其他人复杂的目光（韦恩小姐很惊讶），他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如果韦恩小姐不愿意的话，我们这就回纽约。”
迪克站起来准备送客，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走吧，你们这伙食已经断了我妹妹的念头。
布鲁斯和达米安默不作声地看着厄苏拉，她陪旺达走到会客室门口，微笑着回答：“其实我想去看看。如果你们不急的话，可以等我一起？”
迪克的笑容僵住了。
皮特罗一听立刻站直身体，扬起眉毛：“你想去学校看看？真的假的？”
厄苏拉和颜悦色地回答：“是的，而且我要陪姐姐办点事，顺便得找一下男朋友。”
反正根据任务要求，她得和这个队友一起去纽约。要是对方不愿意等她，那她只好即刻出发。
皮特罗盯了她一会儿才挪开目光。虽然其他几个韦恩家的人看起来不太高兴，但校长肯定要高兴得长头发了。
他有点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飞快地回答：“行，我们不急。”
*
现在马克西莫夫姐弟是不急着回去了，但系统急着让厄苏拉跟汉尼拔说上话——闪现的狂笑之蝠把它吓坏了，得加快称帝的任务进度。
火速召唤皇帝未来的心腹医生，别阴暗观察韦恩家了，速速上班。
在厄苏拉开始游戏前，系统和人类管理员已经做好各种精心准备，其中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为她挑选必不可缺的队友。
汉尼拔·莱克特是队友中比较特殊的一位，因为这位心理医生几乎不关心世界的结局或者游戏的胜负，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找回妹妹。
找回妹妹需要厄苏拉的帮助，厄苏拉同样需要心理医生的帮助。很公平的交易，最后要么互利共赢，要么团灭拉倒。
所以表面上是乙方、实则是合伙人的汉尼拔首先得确保队友的心理健康。
不过从他掌握的情报来看，厄苏拉根本就是全家心理最健康的人，至少她不是极端控制狂，不存在明显的daddy issue，利他情结比较轻微，看不出反社会倾向。
无意冒犯，但他认为需要长期心理疏导的实在是另有其人。
系统紧张地旁观这场线上医患交流，画了满屏幕的十字希望这两人能达成“共识”。
“韦恩小姐，你提到你最近有些焦虑？”
“对，我总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
汉尼拔因为这个诚实的答案顿了一下，引导她回答：“你感觉自己不够好吗？在哪些方面有这种感觉？”
是已经察觉到这个世界不对劲，还是担心自己能力不足，想要退回父亲搭建的庇护所里？或者说，韦恩家这个复杂的家庭状况不利于她身心健康，他们得考虑让她去其他城市生活？
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学生而已。
结果厄苏拉压根没接他的招，沉默几秒后平静地说了句相当疯癫的话：“我觉得我心理不正常，该去阿卡姆待着。”
汉尼拔：“……”
疯倒是其次，但是否有点太过诚实了。
站在落地窗前注视韦恩塔的心理医生微微挑眉，顺着她的话问下去：“阿卡姆是个特别的地方，你觉得自己出于何种原因需要待在那里？”
厄苏拉毫不犹豫地回答：“出于皇帝应该有自己办公地点的原因。”
好合理的荒谬。汉尼拔的沉默再次顺着卫星信号准确无误地击中韦恩庄园最大的那间卧室。他好像低估这位队友了。
抓住医生沉默的空档，厄苏拉汗流浃背地问系统：“我这个病人演得像那回事吧？”
……自从她之前在冰山俱乐部跟马特说了那些尬言尬语后，再说什么都不会令她尴尬了，就是让她真的装疯也没问题，做人哪有不疯的。
系统使劲赞美：“好，演得太逼真了，疯得很有艺术感！”
然后它立刻紧张兮兮地切线找汉尼拔：“她不是见人就会说自己想当皇帝的，她是想跟你建立起信任关系。”
杀千刀的，艾德勒和莱克特都是不爱听指令又喜欢即兴发挥的人，它还得反过来顺着他们的思路改变计划，而后者比前者更过分的一点在于他不信任它作出的判断，非要自己掌握全局，亲下结论。
本来安排各种任务来绕开规则给厄苏拉增添筹码就够麻烦了，这些第一世界的人还要给它找罪受。
汉尼拔没有理会系统，换了种郑重的语气，仿佛真的在和皇帝交谈：“那你认为阿卡姆皇帝的职责是什么？应该做什么？”
厄苏拉非常满意这位心理医生的专业态度，语气里完全没有评判的意思，反而还十分认真。
她往躺椅上一仰，对在窗台边晒太阳的皇帝版黄油小熊露出微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大公无私地送该死的人去见阎王吧。”
哥谭的法律治不了他们，她自有一套为他们量身打造的规则。既然不干人事，那也别想让她把他们当人看。
违反这么多律法，夺走这么多生命，竟然还能安然地住在比贫民窟条件还好的阿卡姆疯人院里。
她真是搞不懂，哥谭的法律到底在保护谁。
罪大恶极之人就应该午时三刻问斩，连鬼也不准做。
电话那头的汉尼拔听完她的答复，缓缓扬起一个饶有兴致的笑容。虽然不够成熟，又意气用事，但至少有胆量。
他不赞同留在第一世界的那位华生医生的看法，如果厄苏拉只是个需要保护的普通大学生，那根本不值得他参加这场赢不了的博弈。
说话容易做事难，就让他看看这位皇帝兼阎王能做到什么地步。
所以他对着仿佛已经病入膏肓的病人开口了：“韦恩小姐，看来你确实需要长期帮助。”
——在把阿卡姆变成我们的安全屋这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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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卡姆疯人院并不知道自己坎坷的命运，目前假装岁月静好，霸占皇帝和医生未来安全屋的普通囚犯们正在阅读新出炉的《阿卡姆日报》。
本期的热门新闻有：双面人和杀手鳄竟成保安联手抓获逃狱小丑、谜语人半夜与巨型圆规搏斗至昏厥、男的不行之祝贺毒藤女成功越狱。
大家先欣赏了一番小丑（他的其他方面好像也萎掉了）遭罪的精彩描述，又虚伪地对被神秘力量痛击的谜语人表示同情，最后再感慨毒藤女要去为草除害了，祝好。
不过毒藤女一走，阿卡姆内部的消息更不容易传出去了——她之前帮谜语人向企鹅人传达了“绑架德雷克”的要求，但是迟迟没得到回复，让谜语人很担心德雷克的现状。
多数怕死的罪犯都会遵守一条准则：平民随便欺负，但对特权阶级得仁慈点，不能给这些“上位者”联合的契机——除非他们实在是挡着大家赚钱了，就像高尚的韦恩夫妇那样。
看看现在的韦恩小姐多么识趣，低调又无私，虽然提供的免费螺蛳粉臭得他们想死，但又实在美味，令人爱不释手。
没见双面人老是在说“最后一碗”，结果没过多久（据《阿卡姆日报》的忠实记录，他戒粉最长时间是3.5天）又若无其事地去窗口前排队了吗？
他们这些普通囚犯对越狱的兴趣没那么大，贫民窟的生活条件哪有阿卡姆好，顶尖伙食，还有心理医生嘘寒问暖，无聊了看看新闻报纸，想发疯了去C区冒个险。
跟外面的世界比起来，简直是国王的待遇，蝙蝠侠哪有他们这么有福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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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收拾坏蛋有点疲惫，厄苏拉在晚餐后跟阿尔弗雷德聊了会儿菜谱就开始打哈欠，被慈爱的管家劝说早点睡觉。
这个家是阿福说了算。于是厄苏拉打消了喝咖啡的念头，早早洗漱上床，埋在枕头里问系统：“我今天看到的那些是什么？”
……虽然只是模糊的碎片，但让她毛骨悚然。
系统谨慎地回答：“是这样的，其实就是个重要任务的预告，您不用担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保障您的安全，您看看我几时让您受过伤害呢？”
就算是阿卡姆，也是艾琳·艾德勒提前进去溜达一圈帮她排除了大部分危险。至于猫头鹰法庭？早就被这位情报专家狠狠捅了一刀，正忙着跟“盟友”刺客联盟掐架呢。
厄苏拉耐心地等它讲了一堆废话，最后系统用一种奇怪的语调总结了主旨：“这个任务我实在没办法给您指导，总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您需要跟超人切磋一下。”
厄苏拉的眼睛都快闭上了，茫然又无力地戳着自己的脸，神志不清地问：“我打超人？”
怪不得莫名其妙给她什么“氪星人克制”，原来是要挨超人的揍吗？那没事了，就算外星人要入侵也不能阻止她现在睡觉。
厄苏拉枕着八个生命体征监控器开始入眠。
她是闭眼了，系统还睁着眼睛忧心不已：如果出意外的话，可能得打一下狂笑之蝠吧。
它以为他们的安排已经足够谨慎，给厄苏拉的技能是逐个开放并且有使用限制的，也一直在让她跟第二世界的重要人物建立关系稳定根基，以免她锋芒早现，引起某些危险分子的关注。
没想到其他时空的人还是发现了厄苏拉的存在。
不过这也是早晚的事，至高神在把主世界一分为二的过程中留下的唯一Bug，多重时空里独一无二的厄苏拉，哪个危险分子不想要？
隔壁狂笑之蝠不就闻着味来了？
系统真不知道该说这个世界的蝙蝠侠是有福还是造孽，要跟他抢女儿的可能不只是某些蝙蝠侠，可能还有创造一切的神。
主监视者。
神想要夺走人的一切不过一念之间，怎么会考虑人的感受——
作者有话说：周末快乐宝宝们，再坚持一周就国庆了，撑住！
至高神是漫画设定，不过原作描述不多，只能试探着写一下。我知道你们害怕狂笑但你们别怕，副本目标主要是把失去理智的大超抓回来。
话说这篇私设很多，拔真的不乱做人啊笑死了，不然我也不敢抬上来当队友啦！
下一章拉马律师出来转一圈。
第40章 棋局之前(虫)
厄苏拉的“哥谭新高考”技能就像中国真正的高考那样具有持续性。
持续到如果她没有失去施法意愿的话, 对方就会不断被这个荒谬又强硬的法术抢占注意力，被迫深度学习。
此刻厄苏拉正在梦中借刀杀人。
她一直没停止过迫使企鹅人参加“哥谭新高考”的报复行为, 今晚法术再次生效, 企鹅人又要开始回答小丑理解题。
企鹅人在哥谭很想小丑死。
他本来就相当厌烦小丑这个疯狂的不定时炸弹，偏偏最近还有“小丑试题”在抢占他的注意力——老天爷，谁他小丑的会知道“小丑化全妆需要多久”和“小丑的笑声有几个音阶类型”啊？
他又不是小丑的私生粉, 就算是以前的哈莉·奎茵也不会关心这些破事吧！
企鹅人在痛骂小丑之后开始老实答题——他偶尔也能答对, 比如他猜小丑化全妆需要四个小时，这道题目竟然就不再纠缠他, 他的耳朵不聋了，鼻子也能闻到味了，浑身上下的负面情绪都一扫而空。
取之而来的是一种令人放松和喜悦的巨大成就感，仿佛他已经站在哥谭的巅峰, 再也没人能遮住他的眼, 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那一刻他陶醉其中，甚至想再回答几道题。
——但当考题再次找上门来时，企鹅人又立刻恐慌发作。
企鹅人百思不得其解。
他这个月除了制造码头爆炸案(精准打击蝙蝠侠)、军火走私(卖给纽约的德西玛组织)、威胁法官(打了个半死而已)、绑架德雷克(对方毫发无损), 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更不可能招惹到奇怪的魔法师。
到底是谁在谋害他！
今天的题目最夸张, 竟然让他利用未来学预测小丑在明年的犯罪手段, 并探讨哥谭警局的有效应对措施。
企鹅人都他小丑的无言了。
他又不是小丑脑子里的寄生虫，就不能问他“小丑最想折磨的人是谁吗”, 非洲的企鹅都知道答案是蝙蝠侠！
该死的法尔科内也知道他最近仿佛得了小丑癔症。因为他跟市长吃饭时还在被音阶那道题目(好想把小丑毒哑)纠缠, 市长问他想吃什么，他舌头不听使唤，脱口而出“小丑的笑”。
吓得市长面无人色，唯唯诺诺地说“笑气吃了消化不良, 换个不这么小众的爱好吧”。
企鹅人本就不存在的清白都快被整没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该死的红头罩今天还要抓着他问毒藤女越狱的事情。
要不是这些义警，阿卡姆疯人院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吗？早就成罪犯豪华安全屋了！要知道，阿卡姆的生活条件可比哥谭贫民区要好得多，有的人进去了都不想出来。
“阿卡姆和毒藤女跟你有什么关系？”在保镖包围中奋笔疾书的企鹅人头也不抬，“红头罩，我奉劝你不要多管闲——”
从天而降的巨大圆规横扫了所有保镖，在地面上转了个圈，抓住目标，开始飞速横跑追杀企鹅人，每次移动都在沥青路上砸出一个坑。
企鹅人崩溃大喊：“等等，我还没写完——”
杰森挑了挑眉，用一种阿尔弗雷德见了会深感欣慰的绅士姿态说：“听劝。”
然后他就在屋顶蹲下，悠闲地看着企鹅人被追杀，心想这就是厄苏拉的报复手段？太学生气了，上次用2B铅笔，这次用圆规。
但这样也好，免得某人要教育她。而且，这种荒谬过头的远程魔法，其他人估计也想不到她头上。
只能说他妹妹天赋异禀，很有创新精神。
企鹅人凄厉地叫唤着：“救命啊！”
现在杰森很尊重妹妹的报复自由：“不管闲事。”
企鹅人继续大喊：“蝙蝠侠！蝙蝠侠在哪儿！”
创造一个无小丑的和谐哥谭刻不容缓，赞同的人全都发财，没发财的通通去找小丑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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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厄苏拉枕头旁边八个生命体征监控设备中的六位监控对象正在安全屋补充能量。
“默多克昨天委婉地问了我厄苏拉的纽约计划。”提姆靠在厨房门框上啃苹果，打着哈欠说，“我告诉他，厄苏拉确实得跟‘薛定谔的同学’在纽约待一段日子。”
迪克嘴里包着一大口鸡蛋灌饼，脸颊鼓得像仓鼠，只能用丰富的面部表情表达他的意思：什么——你干嘛告诉他，这不是让三个纽约人联合把厄苏拉留在纽约吗？
纽约虽然治安比哥谭好一些，但也是个检验命硬程度的精彩大舞台——就算有复仇者联盟的人守家也一样。
提姆耸了耸肩，语气无谓：“你竟然以为一个男朋友和两个刚认识的人能改变她的主意？”
而且他也没觉得厄苏拉和默多克的感情有多深，厄苏拉确实对他表现出了奇怪的重视和保护欲，但他认为妹妹只是对他抱有好感。
对她而言，比起恋人，默多克更像是重要的朋友。
……但是默多克就不一样了。
当时他为了救厄苏拉直接向他们承认了义警身份谋求合作，敢跟红头罩去最危险的阿卡姆，说明他是真的非常在乎她的安危。
杰森靠在沙发上吃点心，破天荒地当众赞同了提姆：“没错，我看他们之间毫无化学反应。”
虽然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当时厄苏拉为了帮他都没有坚持让默多克留宿。
提姆挑了挑眉，故作诧异地看着他：“刚刚有人录像吗？我要把这一幕珍藏下来。”
杰森懒得理他，敷衍地竖了个中指，继续跟梅花糕相亲相爱。
斯蒂芬妮翻了个白眼，把橘子塞进嘴里，和颜悦色地说：“你们骗骗兄弟得了，别把自己也骗了。收起这奇怪的保护欲，厄苏拉自己知道该怎么处理。”
迪克终于艰难地咽下了鸡蛋灌饼，他抓起纸巾擦嘴，清清喉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几个女孩讨论过‘如何处理让妹妹伤心的义警男朋友’，达米安甚至也被迫参与了会议。”
斯蒂芬妮眨了眨眼睛，抱着还没恢复的卡珊德拉不说话了。
芭芭拉严谨地补充：“确切来讲，达米安贡献了百分之六十的应对方案，不过有一半都不太能用。”
刺客联盟的作风对于正常人来说实在是有些极端。
整个屋子里最靠谱的成年人、刚回哥谭不久的蝙蝠女侠推开厨房的门，加入了这场奇怪的谈话。
凯特捧着柠檬水喝了一口，提醒小孩们：“我记得多数中国学校都严禁未成年早恋，所以我猜这是厄苏拉的初恋？”
全世界的沉默都在此刻钻进了安全屋里。
……他们之前竟然忘记考虑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最后是闭上眼睛的迪克发出了痛苦的叫唤：“天杀的夜魔侠竟然跟毫无经验的纯真大学生谈恋爱。”
万里之外的纽约，地狱厨房的某间律师事务所里，马特的好朋友兼合伙人发出了同样的感叹。
弗吉：“天杀的马特你竟然跟十七岁的大学生谈恋爱。”
马特有些心虚地眨巴眨巴没有焦距的眼睛，含糊不清地回应了指控：“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复杂。”
马特明白厄苏拉和他之间并不是真正的情侣关系。
原本就是堆砌在谎言和利用之上的感情，厄苏拉需要他这个借口，他需要接近韦恩家。
他一开始也没想到翻开这本谎言撰写的书，触及到的不是虚无的文字，而是棱角分明的真心。
就像韦恩小少爷嘲讽他的那样，这是真实的谎言。
弗吉推开手边的空咖啡杯，对他翻了个白眼：“是挺复杂的，复杂到你打算学习室内设计重新装修你的小公寓，只为迎接这位贵客薛定谔的拜访——她到底有多好，能让你变回纯情中学生？”
马特微微抿唇对朋友笑了一下，轻声回答：“……她很好，非常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是他觉得自己配不上的好。
一簇在永不停歇的春雨中燃烧着的火焰。
会跟他抱怨世界不公平，感叹人类好罪恶，真是没救了——似乎非常厌世。但没过多久又要不甘心地问他这个律师，可不可以假设性地修正这些问题，退一万步讲，有没有假设性的法律漏洞让她钻。
马特当时听见“法律漏洞”的时候差点把咖啡喷到键盘上。
……总而言之，感谢厄苏拉这份甜蜜又沉重的信任——他要是敢协助她违法，先不说他就不会饶恕自己，韦恩家绝对要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马特恐怕他的女朋友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其实也是个理想主义者。
无论怎么习惯性地藏起锋利的一面，用嘲弄的方式躲避无力更改的黑暗，但她总是忍不住要去介入。
她希望哥谭恢复死刑的判决，就是因为她没办法咽下这口气。
他看不见厄苏拉的眼睛，但能想象出温柔的琥珀里也隐隐有不灭的火焰在跃动，她的目光肯定一直向前、向上。
“……她很好。”马特叹了口气，重复一遍，“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弗吉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被陷阱困住的小鹿：“没关系，我知道你的英语水平非常低下。”
天呐，看看这个被爱情袭击的可怜蛋，他正在甜蜜的爱里惶然。
这时，勤劳的秘书凯伦终于从文件堆里抬起头，审视老板一番：“所以你的恋爱对象是谁？”
加班到半夜听一些老板的八卦是她应得的。
马特停顿片刻，似乎在考虑如何减少答案带来的冲击。他抿了抿嘴唇，缓缓开口：“……是布鲁斯·韦恩的女儿。”
办公室顿时陷入死一样的寂静。凯伦和弗吉对视一眼，脑子里从“哪一个布鲁斯·韦恩”到“好像有且只有一个布鲁斯·韦恩”。
弗吉首先打破沉默，拍拍马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兄弟，你完蛋了。我可以想象哥谭首富为了保护女儿能做到什么地步，告诉我，你是怎么没被他用钞票砸死的？”
……刚找回不久的女儿被一个大她好几岁的穷律师拐走，有几个父亲能做到心无芥蒂？
况且，跟布鲁斯·韦恩的荒唐同样出名的是他对子女的保护程度——哥谭媒体敢肆无忌惮地报道或抹黑首富，但是笔杆子绝对不会碰他家的小孩儿，否则就等着被起诉吧。
马特低下头，思索片刻后才慢吞吞地回答：“他觉得我能让厄苏拉开心。”
两人：“……”
他们现在的心情比不得不加班到凌晨五点还要沉重。
凯伦抬手捂住眼睛，摇着头叹气：“答应我，千万不要挂着这副蠢兮兮的笑容去见韦恩小姐——你刚刚说她想问你什么事？”
马特不假思索：“让哥谭恢复死刑判决的可行性。”
凯伦诧异地挑眉：“噢，我还以为你支持废除死刑呢。”
韦恩小姐希望谁能被判死刑，小丑吗？他确实挺该死的，德克萨斯州常年呼吁赶紧把小丑拖到他们那里下地狱。
马特微微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现在比较关心厄苏拉那两个“薛定谔的同学”。
……因为德雷克似乎在暗示(他真的很懂怎么说话)，他需要注意其中一位。
应该就是那个皮特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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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定谔的同学之一在六个小时前就被饿醒了。
韦恩酒店的豪华套间里有着各色食物、水果、零食，冰箱被塞得满当当的，但皮特罗看一眼就没了兴趣。
因为他只想要今天下午在韦恩家吃到的那些点心。
皮特罗兴致缺缺地回到床上继续睡觉，想象这个房间是玫瑰花饼松脆的外壳，大床是柔软甜蜜的花瓣内馅，他要陷进一场美梦里。
皮特罗在陷下去的前一秒睁开了眼睛。
他抬起右手，一动不动在黑暗里盯了这只手半晌。
……哦，原来他今天和韦恩小姐牵手了？
这个念头转瞬即逝，皮特罗没放在心上，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十分钟后，他坐了起来。
睡不着了，出去看看能不能碰到蝙蝠侠找他要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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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能遇到蝙蝠侠的皮特罗最后小心翼翼地叫醒了熟睡中的姐姐。
皮特罗像蘑菇一样蹲在床边，抓着头发严肃地说：“我发现了一件事。”
“…怎么了，你注意到韦恩家哪里不对？还是说你怀疑韦恩小姐的魔法？”旺达打了个哈欠，甩甩脑袋努力赶走困意。
但她不觉得那股异常的魔法气息源自厄苏拉，那更像是……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入侵者。
那股力量似乎在试探厄苏拉。
她离开韦恩庄园前跟布鲁斯·韦恩提了这件事，但对方不一定理解这件事的重要性，还是得告诉校长。
“……我确实觉得她很奇怪。”皮特罗用一种不可思议的口吻说，“我昨天跟她牵手了，她的手很正常，不像是能砸穿小丑的手。”
神色凝重的旺达：“……”
虽然弟弟前言不搭后语，但双子心有灵犀，她很不幸能理解这段胡话。意思是虽然自己没有意识到，但他已经开始对韦恩小姐感兴趣了。
旺达冷静地说：“现在是神圣的凌晨，如果你不想睡觉的话，可以低调地去帮哥谭义警，而不是在这里打扰我休息。”
“所以我说昨天。”皮特罗大大咧咧地往床前的地毯上一躺。
他已经出过门了，在冰山俱乐部那边遇到个跛脚小矮子崩溃尖叫‘我要小丑死’。哈，他还学了句哥谭的地道脏话，叫做“他小丑的”，哥谭人真有意思。
皮特罗被旺达用魔法遣送回房，扑倒在床上，跟下午交换过联系方式的韦恩小姐发了条短信：小丑到底有多讨人厌？
第二天上午，皮特罗看着足足有两千个单词的回信陷入了沉默。
他在看前就下了结论：嗯，看来是真他小丑该死的那种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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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数值更新。
哥谭声望值：700。
阿卡姆疯人院声望值：1100。
汉尼拔·莱克特信任度：10。
皮特罗·马克西莫夫默契值：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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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绯红女巫怀疑不理解事情严重性的韦恩董事长正在为女儿的纽约出行摇人。
首先拜托已经念叨很多次“我的教女呢”，恨不得在韦恩庄园张贴“寻教女启事”的纽约首富。
钢铁侠积极响应，说复联大厦空楼层很多，现在就收拾一层楼给厄苏拉住。要是不喜欢市区大厦，也可以去住郊区的复联庄园。
托尼自信满满地说：“你放心，我、队长、黑寡妇最近都在纽约处理德西玛的事情，她在这里很安全。”
甚至雷神也会带着他弟弟偶尔过来溜达。
要是厄苏拉在他们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还能出事，他就当着蝙蝠侠的面把浩克给吃咯——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