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圣诞, 东海岸只剩大都会还没被初雪眷顾。
一张报纸被放在阳光下，报纸一角写着星球日报, 而最显眼的标题是：缺席的法律和正义——公众为什么支持“哥谭女巫”。
达米安最后看了眼结语, 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始思考自己的事业。
他，恶魔之子, 刺客联盟未来的继承人, 现在必须尽快向家里人证明他已经具备成为成熟罗宾的资格。
因为厄苏拉现在要求他持证上岗哥谭义警。
驾驶证的证。
即十六岁才能上班。
达米安拒绝服从这离谱至极的霸王条约。
为了照顾姐姐的心情，他已经做出相当大的让步：跟乔纳森一起秘密追缉泥脸, 证明自己能够无证上岗。
“我们真的不告诉他们我们有泥脸的线索吗？”乔纳森皱着脸，相当忧心地跟搭档说，“康纳老是想带我出去玩，我担心他会怀疑。”
乔纳森没敢说真正的原因：康纳老是想约卡珊德拉出去玩, 但是他亲眼见过蝙蝠侠追杀闪电侠, 实在不敢低估一位父亲爱女的决心，所以打算谨慎行事。
达米安对此还一无所知。
“你只用对付一只狗和三个人，乔纳森。”达米安看了眼手表, 语气冷淡, “而且动动脑子, 如果你母亲知道这件事, 你觉得你还能拥有外出自由吗？”
妈妈的怒火无人能挡。乔纳森在暖烘烘的卧室里打了个寒颤。
两个小学生密谋了一刻钟，达米安忽然站起来, 神色凝重地打开了电视。
乔纳森困惑地看着他：“又要打游戏吗？你知道我们真的打不过你的任何一位姐姐吧？”
网瘾小鸟板起了脸：“……你的意志太薄弱了。而且, 不，是我们家的记者发布会开始了。”
民众的呼声越来越大，厄苏拉磨磨蹭蹭一周，终于决定在义警互动玩偶系列发布前召开发布会。
上阵父女兵, 老父亲在家养伤但不配合治疗，于是被女孩们要求坐着摸鱼。
纽约流感正在收割第三波倒霉蛋，厄苏拉不想在圣诞前生病，谨慎地选择了居家远程采访。
目前采访现场鸦雀无声，一分钟过去了，韦恩家的两个发言人还没有开口。
穿着黑西装的父女俩在书桌前正襟危坐，一个戴着墨镜(据传被超模抓破相了)，一个戴着猫眼墨镜和小熊口罩。
从没见过这两位这么肃静，刚开始还相当热闹的评论区逐渐安静下来，记者们也开始审视自己的问题——韦恩集团一般比较宽容，但玩具王国的法务团队很严格(听说是韦恩小姐的前男友们组织的团队)。
全世界网友各想各的，在这耐人寻味的沉默中，一个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向全世界播报——
韦恩老总响亮的呼噜声。
全网：“……”
乔纳森扭头看着朋友：“你爸爸和姐姐坐着睡着了。”
达米安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词：“显而易见。”
现场没有别人，网线没有扬声器，于是全网只能看着韦恩父女俩靠在软椅上打瞌睡。两人都有点坐不住了，开始摇摇晃晃，动作相当默契：一个往后一仰头，一个往前一低头。
记者发布会变成睡美人直播间，网友们很气愤，指责父女俩竟然敢耍他们。
然而直播间的人数只增不减。
乔纳森目瞪口呆：“厄苏拉为什么这么困？昨天又去挪威溜龙了吗？”
达米安觉得有点丢脸，向在家的卡珊德拉求助：厄苏拉这个月的“随机神罚”又开始了，这次是随地睡觉。
卡珊德拉甚至没有回复空气。
……达米安现在可以确定这次“神罚”还具有很强的传染性。
全网就像围观大熊猫一样看这对父女在镜头前睡了半个小时，甚至有人说要把这段录下来，失眠的时候听。
最后哥谭看不下去了。
一声炸雷撼动天际，父女俩相当同步地惊醒过来，仰头的那个摔地上，低头的那个磕桌角。
两人拔剑四顾心茫然，愣了几秒后，齐齐转头看向镜头。
然后韦恩老总开始夸张又柔弱地喊疼，韦恩小姐轻声抱怨不该用这种椅子。
是的。达米安面无表情地想。婴儿般的睡眠应该配合婴儿椅使用。
小鸟感觉“塑造可靠的韦恩形象”这一重担落到了他宽阔的肩膀上。
——厄苏拉正在努力维系自己关键时刻很可靠的人设。
她清清嗓子，声音满含歉意：“不好意思，我们昨晚被蝙蝠侠盘问了——开个玩笑。非常抱歉，我们连续几天配合D.A.的最后调查，一不注意就昏睡过去了。”
她慢吞吞地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写满倦意的眼睛，还有两个显眼的黑眼圈。
厄苏很苦恼地说：“我都不用画眼妆，黑眼圈已经够显眼睛大了。”
早已消气的网友们不由得心生怜爱，纷纷痛骂起哥谭市政只知道搞无用的官僚主义。不少哥谭市民因为言语过激被禁言。
厄苏拉在口罩底下偷笑一下，开始轻松地跟网友互动。谁能想到她一年前还是个痛恨课前展示的I人。
“让我爸爸也摘墨镜？不行，他对自己的外貌管理很严格。嗯……有位海滨城的网友说破相之后更加惹人怜爱。”
一眼鉴定发言人为绿灯侠。厄苏拉一向愿意配合哈尔，抬手戳戳老父亲的手臂。
布鲁斯摸摸鼻尖，无奈地微笑着：“我恳请大家照顾一下成年男人的自尊心。”
成年男人表示自己只是来给女儿充当氛围组，记者的问题都由她解答。
“在此声明，我支持我女儿的一切发言。”布鲁斯顿了顿，眉头一皱，语气忽然变得严肃，“除非她突然宣布恋情。”
厄苏拉用古怪的眼神看了布鲁斯一眼。网友都在爆笑，但她知道老父亲这话有多么的真心。
刚刚被睡播催眠的记者们很快找回了状态，陆续发起连线开始进攻。
首先就是关于亚历克斯的质疑。
记者：“韦恩小姐，你应该也明白，谋杀是重罪，这样的少年犯应该进少年监狱。而且他杀的还是父亲。你怎么愿意请人为他辩护开罪？”
厄苏拉的神色立刻变了。
她微微倾身向前，拧紧眉头，冷声回答：“被家暴的受害者多年求助无门，这是政府机构的失职；施暴者殴打妻孩、谋杀妻子，他才是自己真正的死因。”
她停顿了一会儿，咬了咬牙，努力用平静的口吻说：“在我看来，弑父的不是正当防卫的孩子，而是可恨的施暴者、无能的政府机构，以及缺席的正义。”
记者陷入了沉默，但是网友的反响非常热烈，哥谭人已经开小号回来声援她了。
记者还想开口，厄苏拉继续说：“还有，在施暴者背后，某些身居高位的帮凶。”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其他人的大脑纷纷高速运转起来。敏锐的人意识到，这恐怕才是她真正的目的：曝光更多的内幕。
此前的一切都是伏笔，她就是要在所有人都注目的时刻把炸弹扔进还未平静的湖里，明晃晃地告诉对方：你想怎么给我们定罪？现在法律和民意都已经宣称我们无罪，我们无所畏惧。
没有人再问亚历克斯的问题了。
哥谭本地记者更关心阉割侠的八卦——但听说玩具王国的法务团队由韦恩小姐的前未婚夫们组成，不敢多问。
趁此机会挖掘市慈善基金会的问题。
记者：“可以告诉我们有多少捐款被挪用吗？最近三年的数据就好。”
厄苏拉这次沉默了很久。
她说：“我很抱歉，目前保守估计在七百万左右。”
外地网友都倍感惊诧，但是哥谭记者并不惊讶。她笑了一下，用温和的语气说：“为什么要抱歉？这不是你的错，韦恩小姐。我们很感谢你愿意理清这笔烂账，毕竟冬天到了。”
厄苏拉眨眨眼睛。她听懂了对方的言下之意：很多无家可归的人熬不过冬天。
前年冬天，有一笔拨款被某个理事会成员挪去支付马里布别墅的尾款。开春之前，一位“没有资格”领取救济金的单亲父亲在无人的凌晨从桥上跳下。
而这只是她能找到的人间苦难的冰山一角。
厄苏拉轻声回答：“……不用感谢我。”
哥谭的记者都对她很宽容，没有任何指责和刁难。纽约网友吐槽这简直是神迹。
最后一名伦敦记者问了两个让她匪夷所思的问题。
“……我为什么这么做？”厄苏拉皱起眉头，“到底为什么总是问我这种问题呢？”
因为这是正确的事情，因为她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
有一位中国网友帮她回复：无论如何，君子论迹不论心。
她懒得回答，记者问了下一个问题：“如果你不是韦恩，还会做这些事情吗？”
盯着屏幕的达米安皱起了眉头。
他抱起手臂，试图通过给姐姐发送脑电波：不要回答这种无理的问题。
但是厄苏拉有时候一意孤行的程度非常离谱。
她蹙起眉头，摇头又点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想我不会。如果我还是孤儿，我会选择自保。你看，我并不勇敢。”
与那些真正赌上一切的勇者比起来，她根本不值一提。
布鲁斯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捏了两下。
厄苏拉转头看着他，眼底的沉寂被未到的春风吹响。
“但现在我不是孤儿啦。”她轻轻地说，琥珀色的眼睛明亮无比，“我现在可以成为自己曾经需要的人了。”
她拥有这份难得的好运，去成为自己想成为的自己。
没有记者再提问。
而在网友的留言区，无数淹没她的、来自普通人的声音里，厄苏拉看见了一个熟悉的ID。
厄苏拉伸手留下那条评论，投影到空中，对着布鲁斯弯弯眼睛。
——有时候勇敢是需要条件的，但这不代表你不勇敢。而我，我们都很乐意成为你勇气的来源。
是巴里。
布鲁斯看着女儿亮晶晶的眼睛，也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拳头硬硬、牙齿酸酸的那种笑容。
有这闲空当着全世界的面表白，还是工作太少了——
作者有话说：今天早上有个重要的考试，昨晚紧张地失眠了，就睡了四五个小时，考完喝了杯奶茶，结果一整天都好难受，午睡也睡不着，真是人老了熬不得夜，可恶！大家引以为戒啊！
开文快要一周年了，搞了个抽奖，下周开哩。
我受不了了我不会要写70w吧(怀疑人生)。
第132章 恋爱危机管理
中心城迎来了初雪, 所以巴里决定在这一周向厄苏拉表白。
星期一，晴。他捧着玫瑰花去韦恩家敲门。门开了, 是布鲁斯。
巴里抱着花跑了。
星期二, 小雪。他拎着厄苏拉喜欢的外星特产路过玩具王国。到办公室一看，上班的是布鲁斯。
巴里放下冰淇淋走了。
星期三，多云。他自告奋勇陪厄苏拉去挪威溜龙。到了汇合地, 发现这次的负责人是布鲁斯。
巴里留下厄苏拉走了。
星期四, 小雪。他约厄苏拉去吃肯德基，已经做好在柜台偶遇打工蝙蝠侠的准备——幸好没有。
但他吃到一半就开始胃疼。失算了, 原来同事在后厨。
这次巴里是用飞的。
哈尔听完《闪电侠表白历险记》后笑了整整半个小时。
他艰难地呼吸着：“当你喜欢同事家女儿就会发生这种事情。”
更何况这个同事还是蝙蝠侠，简直是对抗路翁婿。
巴里倍感绝望：“请帮帮我，我实在无法战胜布鲁斯。”
哈尔只为难了三秒钟就同意了。即使是绿灯侠也无法拒绝惹蝙蝠侠生气。
哈尔建议巴里祸水东引。
“你知道康纳对卡珊德拉有好感吗？绿箭侠发现的。”哈尔顿了顿，思路开始急转弯, “天哪, 你会跟康纳成为亲密无间的连襟。”
巴里暂且不想评价这种惊悚的可能性。
他用力搓了搓脸，皱着眉头，面露难色：“牺牲康纳不太好吧？他还是个需要生活费的学生呢。”
哈尔耸了耸肩, 不予置评, 气定神闲地看起了新年的执勤安排。
几分钟后, 巴里打破了沉默。
他盯着通讯录里厄苏拉的名字, 镇定地说：“但我觉得这种八卦可以成为奥利弗和罗伊修复父子关系的桥梁。”
*
蝙蝠家暂时还不知道圣诞档会上演这出家庭情景喜剧。
哥谭暴雪大甩卖，降温速度堪比跳楼机, 太阳已经缴械投降, 白昼如同深夜。
哥谭人非常想集体贷款起诉这种极端天气——除非让他们摸到蝙蝠侠的胸肌。
然而蝙蝠侠也觉得天气很冷。
义警们既要跟罪犯拼搏，又要跟风雪对抗，下班后甚至没力气回家，全都白溜溜地去了最近的安全屋。
可恶的供暖系统罢工, 只剩客厅的壁炉还在工作，大家只能挤在沙发上边化雪边睡觉，等人接他们回家。
落雪声逐渐安静，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梦境的大门被推开。
现实里的风雪只被允许闯进来两秒，裹得严严实实的小熊火速关门，跺了跺脚，冲到壁炉面前，发出一声幸福的喟叹。
厄苏拉缓了一会儿，摘下帽子和围巾，揉了揉鼻尖，小声说：“抱歉，我迟到了，临时有个约会。”
这句话比闹钟管用，整齐瘫坐在沙发上的一排人顿时睁开了眼睛。
具体做了什么梦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依稀记得大家坐着蝙蝠车环游宇宙。
坐在最中间的大家长率先发问：“跟谁约会？”
厄苏拉转过头，冲着那边的一排后脑勺笑了笑：“是阉割侠啦。”
然后她就从一个后脑勺读出了“那没事了”这种意思。
一个穿着黑色皮外套的大拇指冉冉升起，迪克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听说他是有史以来最棒的约会对象。”
然后沙发那边就举起一排义警食指表示扣1。
厄苏拉顿时爆笑，笑得腰酸腿软，挤出一句：“我真不该教你们这个。”
斯蒂芬妮伸了个懒腰，转过身：“所以还是没有丧钟的音讯——呃，宝贝？你是在搞什么新型叠穿吗？”
一排脑袋整齐划一地转了过去，所有人都看着鼻尖红通通、身上圆滚滚的厄苏拉。
杰森锐评：“你现在像泡发了的饼干。”
迪克是求实派：“甜心，你会被媒体误会成怀胎三月。”
他们知道厄苏拉的体感温度低于常人，非常怕冷，但她的冬装都是阿尔弗雷德精挑细选的，轻薄又保暖，根本不需要把自己堆成雪人。
厄苏拉撇了撇嘴，脱掉鹅绒外套，然后是羽绒马甲，再是绵羊毛衣，最后从加绒卫衣底下拿出一个也穿着冬装的腰包。
“胎在这里。”
拉链一开，一个青色的小龙脑袋从包里探了出来，圆溜溜的金色眼睛扫视四周。
确认环境安全，青云抖了抖身体，从包里飞出来，礼貌地跟自家仆人们问好。
芭芭拉摸摸她身上厚厚的棉袄，微笑着调侃：“我们的龙也怕冷？”
龙很配合地打了个喷嚏，把提姆的牧羊人派吹上天。她检阅完每个仆人，来到最钟意的龙椅上：蝙蝠侠的脑袋。
厄苏拉挥舞白旗：“哥谭实在是太冷了，我们中国制造的都受不了。”
就连混天绫也穿上了冬装，怎么劝都不出门，捆绑也不玩了，只爱在家睡觉。
“所以你还没找到丧钟。”提姆把跑偏的话题拽了回来，“他女儿怎么样？需要我们帮忙吗？”
厄苏拉摇了摇头：“不用，她很安全。”
神盾局忙着抓内鬼，九头蛇忙着撤退，两边都没空关心罗斯。趁此机会，厄苏拉让系统洗了十遍她的身份，丧钟回来后都会怀疑罗斯被她卖了。
“说到这个，”布鲁斯掏出常备幼龙奶瓶，熟练地给青云喂起咖啡，“目前阶段，不要相信任何神盾局的人。即使是复联成员。”
人和龙都很懂事地扣1。
芭芭拉看布鲁斯的神色太严肃，开口劝他：“不用这么担心，有美国队长盯着，局面能坏到什么程度？难道队长也是九头蛇成员吗？”
大家不由得开始想象这种恐怖故事。
厄苏拉宣布：“那我会跳楼。”
她慢吞吞地挪到已经没有空座的沙发旁边，蹙起眉头，盯着窗外，神色有些凝重。
其他人都没说话，时刻准备接住她即将抛出的烦恼。
几分钟后，厄苏拉转过头看着他们，弯弯眼睛，露出灿烂的笑容。
她兴奋地说：“我们回家打雪仗吧！”
*
雪球大赛的战况非常激烈，最后中国女子组斩获金牌，韦恩父子组不幸垫底。
因为巴里登门拜访，吸引了父子俩全部的火力。
最后还是阿尔弗雷德主持公道，请客人进门坐坐。
在管家的注视下，布鲁斯默默给巴里倒了杯热茶，露出礼貌的微笑。
布鲁斯：“请喝。”
巴里很担心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
他瞥了眼正在跟姐姐们撒娇的小熊，端起马克杯喝了一口，然后紧张地等待审判降临。
五分钟过去，无事发生。布鲁斯也没盯着他了，已经开始陪达米安打起游戏。
巴里立刻复活。
他把这当作某种许可，在心底欢呼雀跃，谨慎又快乐地挪到厄苏拉旁边，不经意地加入女孩们的闲聊。
终于面对面说上话了，巴里感觉自己飘在蜂蜜做的小熊星云上。幸福太大声，他跟厄苏拉说十句话，就忍不住要绕着韦恩庄园跑一百圈。
他的手也很不听使唤，非常想捏捏厄苏拉的辫子，但是房子里肯定有“闪电侠监视器”，所以他只能捏一下厄苏拉的衣角。
吃过午饭后，巴里踩在暖烘烘的云朵上，跳着无人欣赏的舞步回到甜蜜的家。
他在沙发上滚了几圈，唱着Love Story，把脸埋进手掌里使劲蹭。
然后他就僵住了。
巴里皱起眉头，吸吸鼻子，再闻闻掌心的味道。
然后天塌了。
他竟然有达克赛德级别的口臭。
而厄苏拉竟然面色如常地陪他说了那么久的话！
巴里发出一声破音的哀嚎。好可恶的布鲁斯，竟然在茶里下这种阴险的毒。
但是更喜欢厄苏拉了。
找罗伊打听一下她明天的行程安排。
*
罗伊继续担任厄苏拉的保镖。
丧钟还是不知所踪，东海岸恨厄苏拉的人略多，他必须帮朋友们多多照看“柔弱”的妹妹。
朋友之一正在他旁边抱怨妹妹的追求者。
杰森：“……我知道厄苏拉很有魅力，但是人就不能喜欢同事的孩子。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
罗伊翻了个白眼：“你真是太夸张了。厄苏拉都是成年人了——Shit，那个人想跟她贴面吻。”
罗伊果断抽出一支箭射出去，精准命中对方的后脑勺。
杰森看着他。
罗伊若无其事：“顺手而已——怎么还有？真是没完没了了，这群法国佬真没边界感。”
杰森觉得自己可以安心地看书了。
厄苏拉的文学选修课需要他的辅导，她在写作业这方面真的很依赖他。
罗伊盯着杰森：“你的笑容阳光得让我想跟你绝交。你是谁？夜头罩吗？”
杰森：“我宁愿你说红翼。”
罗伊今天心情不错，决定做红翼的体贴朋友。他努力换位思考了一下，闪电侠的人品宇宙顶尖，问题在年龄。
“其实唯一的问题就是年龄差，巴里比厄苏拉大四岁，你们不满意很正常。”他拍了拍杰森的肩膀，“康纳跟卡珊德拉同龄，你们就没对他有什么意见。”
杰森缓缓扭头看着罗伊。
他心平气和地问：“哪个康纳？”
罗伊的眼神开始飘忽：“……《底特律：变人》里的那个康纳。”
……原来是还没来得及有意见吗？对不起，康纳，到时候你飞高一点吧。
罗伊试图转移红头罩的怒火：“看，厄苏拉扇了戴森小少爷两耳光。”
效果拔群，杰森立刻开始咒骂诡计多端的资本家，然后抱怨妹妹太心软，竟然奖励这种人。
罗伊：“……”
作为独生子，他真的无法理解这种心情。
但作为乐子人，他很好奇蝙蝠侠知道以后会作何感想。
*
布鲁斯面无表情地说：“我不理解。”
蝙蝠侠现在的脸色就跟他的穿搭同款色系。今日家庭难题：一，同事喜欢他的女儿；二，同事的儿子喜欢他的女儿。
真是见鬼了，虽然他的孩子们确实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但到底为什么都盯着他家的偷。
戴安娜拍拍他的肩膀：“当你是同事里唯一有女儿的人就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黑漆漆的背影变得有些萧瑟。
他按按额头，站起身来，冷冰冰地说：“我得去跟他的家长谈谈。”
戴安娜明知故问：“克拉克还是卢瑟？”
*
莱克斯认为自己在做父亲这方面已经超越99％同行。
虽然他经常忘记给儿子打钱，但他打的钱很多。而且他会定时检查儿子的生命体征，确保儿子不会死掉。
所以他很快发现了一件怪事：蝙蝠侠在监视康纳。
莱克斯选择静观其变，但是几天过去，谜团没有解开，蝙蝠侠对康纳倒是越来越提防。
真有意思，莱克斯决定直接问康纳有没有遇到麻烦。
康纳这次没有回答“经济困难”，而是抛出了另一个答案：恋爱难题。
莱克斯的瞳孔开始一级地震。
地球首富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欲言又止的感觉。
他从不关心康纳的情感生活，没想到儿子已经为自己挑好了岳父，名字叫做蝙蝠侠。
综合考虑过后，莱克斯一次性给康纳打了半年的生活费。
他还想再问问是蝙蝠家族的哪个义警，结果发现康纳收完钱就把他拉黑了。
莱克斯：“……”
算了，反正蝙蝠侠不杀人，还能顺便离间超人和蝙蝠侠的关系。
莱克斯越想越觉得康纳干得好，心情还算愉快。于是他同意跟九头蛇的领导人见面，还顺手给玩具王国投资了三千万。
工作结束，自律的人会按时睡觉。
凌晨三点，莱克斯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世界地图投影。
蝙蝠侠凭什么看不起他的儿子？——
作者有话说：日常乐子的一章，么么么谢谢大家评论。
可恶我家猫生病了，查出膀胱结石，明明她超爱喝水，难道这是隔代遗传(我爸也得过这个)。
康纳追卡珊的漫画剧情特别可爱，里面爹一整个破防大猫哈哈哈哈，先跟对面家长说你儿子不许来找我女儿，再跟女儿说你不许再去见那小子。
第133章 恋爱相对禁止
布鲁斯发现最近莱克斯·卢瑟对他的监视升级了。
真是岂有此理。明明是康纳盯上了卡珊德拉, 又不是卡珊德拉想撅康纳，谁对谁错一眼便知。
他皱着眉头, 摆好餐垫, 拿出刀叉，开始享用今天的午餐：牛肉汉堡。
阿尔弗雷德在养病，厄苏拉不在家, 没了大厨的韦恩庄园就像失去耳朵的蝙蝠侠。
父子几人拼尽全力给阿尔弗雷德准备了完美的病号营养餐, 实在没心思再可怜自己的肠胃，于是点了麦当劳。
配送费由猜拳输了的红头罩负责。
杰森还在低头欣赏身上的红头罩围裙, 随口问：“另外两个去哪儿了？”
提姆用薯条蘸可乐吃：“卡珊德拉陪乔纳森去迪士尼了。当然，康纳也在。”
乔纳森只是充当康纳约卡珊德拉出去玩的借口。
布鲁斯平静地把汉堡五马分尸了。
迪克叹了口气，用乐观的语气劝他：“你别太担心，康纳是可以信任的自己人, 我们跟他谈谈就行。”
然后他打开餐桌暗格, 麻利地抽出一把AK枪，咧开嘴角。
迪克的语气很热切：“就委婉地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父子三人都扣1表示赞同，齐齐转头看向不说话只吃饭的那个小的。
小小鸟默不作声地吃着鸡腿, 被行注目礼之后有点得意地翘了下唇角。
他飞速解决掉最后的薯条, 拿起纸巾擦擦嘴。
厄苏拉的官方发言人仁慈地为其他人答疑解惑：“她去遛狗了。”
餐桌上的氛围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杰森的目光在其他人脸上巡视一圈, 语气微妙：“……她没溜过狗, 你们没告诉她这项任务有多艰巨吗？”
狗是他从哥谭的地下动物实验室里救出来的唯一一个幸存者。
一只比格犬。
精力无比旺盛，破坏力更是惊人, 连小氪也甘拜下风。
有时候他们夜巡回家只想睡觉, 但是狗不懂，狗只会凄惨大叫，叼着遛狗绳来撞他们。
最长的一次遛狗时间是八个小时。提姆溜的，最后他睡着了, 是狗把他拖回来的。
迪克面露疑惑：“我以为达米安说了？”
达米安看着杰森：“你捡的，应该你说。”
提姆的理由比较与众不同：“我觉得她多溜几次狗就不会考虑跟马克西莫夫谈恋爱了。因为此人有时候跟比格无异。”
布鲁斯面上波澜不惊，暗暗在桌子底下扣了个1。
*
雪霁初晴，厄苏拉决定带自家蝙蝠犬去市区散步。
她最近很忙，经常不在家，没空跟小狗相处，今天终于有时间享受幸福人生。
厄苏拉在车上抱着小狗揉来揉去，小狗也乖乖地任由她鼓捣。
人坏，狗好，跟小动物待在一起心情好！
到狗狗公园后的半个小时，她的今日步数从5000变成了20000。
一个小时后，攻守之势异也，狗开始溜人。
两个小时后，一通电话打进来，厄苏拉已经头昏眼花，接通后就是虚弱的一声：
“救命。”
电话那头的人音速赶到。
皮特罗眉头紧拧，灰蓝色的眼睛写满警惕，两手护着厄苏拉，神色警惕地环顾四周。
他如临大敌：“危险在哪里？”
腿被狠狠撞了几下。皮特罗猛地低头一看，一只长耳朵小狗正试图解开他的鞋带。
厄苏拉也低头看着狗：“这里。”
皮特罗：“？”
皮特罗看了看人，又看了看狗，面露诧异：“认真的吗？一只小狗就让你变成老年人了？”
厄苏拉有气无力地给了他手臂一拳：“这不是一般的狗——”
但是皮特罗不听。
他竖起大拇指，一指自己的脸，得意洋洋地说：“好了，你好好休息。就让我来给你示范一下怎么正确遛狗吧，董事长小姐。”
他像只斗志昂扬的银色猎犬，昂首挺胸，抢钱一样夺走牵狗绳，往手腕上一套。
厄苏拉还想劝阻：“你听我说——”
一个眨眼，面前只剩下空气还在聆听。
厄苏拉四处张望，没找到两只小狗在哪里，挠了挠脸，光明正大地松了口气。
她跟系统忏悔：“女娲在上，我已经尽力阻止他。”
系统倒是很期待：“现在他们可以决战比格之巅了！”
厄苏拉：“赌一百我家狗赢。”
三个小时后，厄苏拉坐在椅子上看Hamilton，一阵能穿破防噪耳机的狗叫声由远及近。
她抬起头，看见自家小狗正摇着尾巴向她跑来。
小狗的耳朵一甩一甩，在雪地上留下一连串软软的小狗脚印。
但是小狗脚印很快就被他拖着的那个人给掩盖了。
厄苏拉蹲下来，接过牵狗绳，歪头看着情绪稳定的尸体。
她笑眯眯地问：“遛狗专家，怎么样？”
皮特罗的声音闷闷的：“你家养比格是为了让你的追求者都知难而退吗？如果是的话，那我必须说，他们是这个——”
一个服气的大拇指蹦到了厄苏拉面前。
“但这实在是太阴险了，”皮特罗不满地叫唤起来，“蝙蝠侠知道后也会为我发声——嗷！”
小狗快乐地在他背上跳起了踢踏舞。
与此同时，阿纳海姆市，迪士尼乐园。
蝙蝠侠神色严峻，浑身紧绷，正在进行生死搏斗——
在米妮的乡间小屋里学习如何正确使用洗碗机。
听见耳机里的抗议声，他在心底冷哼一声，然后决定给自家蝙蝠犬加餐。
连一只狗都忍不了，还想追他的女儿，太年轻了。
然后他又认真地洗坏了一个盘子。
工作人员看着他：“……”
布鲁斯若无其事地掏出一张黑卡，扬起惯用的无辜笑容。
工作人员不吃这一套。
她的声音里充满同情：“韦恩先生，你的管家是养过比格吗？”
夜翼偷袭超级小子的计划因为这句话壮烈失败。
*
为孩子的恋爱问题而心烦的家长不止两位。
万磁王，现用名埃里克，目前在泽维尔天才青年学院担任讲师——实则是多方博弈后达成的囚犯劳改。
但他从不当自己是危险人物，自然也不会遵守“不能单独接近厄苏拉·韦恩”这一规定。
趁厄苏拉来纽约找旺达，埃里克找机会跟她单独见了一面。
埃里克开门见山：“你已经知道双胞胎是我的孩子了，我想跟你聊聊关于他们的事情。”
他知道旺达几乎什么都跟厄苏拉说，皮特罗反而会藏一些东西。
稀奇。厄苏拉微微挑眉。冷酷无情的万磁王也会为了孩子的事情心烦吗？
厄苏拉很严肃地点头：“请讲，看来是很重要的大事？”
埃里克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厄苏拉不由得紧张起来。
难道跟旺达有关系？虽然系统说旺达精神崩溃毁灭宇宙只是一种可能，但这种可能也很恐怖。
很想支持地球关服，但她还想跟家里人在一起很久，永远都不够久。
然后她就听见对方这样说：“皮特罗好像打算向你求婚。”
厄苏拉：“……”
不是，你们父子俩都这么喜欢零帧起手吗？
厄苏拉沉默半晌，尽量用礼貌的语气解释：“是这样的，教授。他昨天惹我生气了，我气得说不出话，就用中指代替了拜拜。回家后给他转了饭钱。”
今天听旺达说才知道皮特罗根本没收到天价账单。因为那家餐厅是斯塔克投资的，她免费畅吃。
乌鸦的叫声在两人之间盘旋。
埃里克面无表情：“……他觉得中指是你邀请他给你戴上戒指，钱是借他的。好了我们还是不要说这个。”
厄苏拉也跟着严肃点头，跟系统评价：“看来万磁王不是忍人。”
忍不了一点的埃里克接着说：“我不觉得我儿子适合跟豪门千金谈恋爱，你爸爸肯定也不接受一个东欧遗孤，而且还是变种人。”
厄苏拉蹙起眉头，下意识反驳：“我不认为出身有任何问题。”
埃里克看了她一会儿，似乎微微笑了一下，但神色还是很严肃。
他往后一靠，慢条斯理地说：“总之，付我五百万，我保证他不再打扰你的生活。”
厄苏拉：“？”
系统大惊失色：“这是什么豺狼虎豹的家长啊！”
但话说回来，韦恩老总一定喜欢这样的活动。
看厄苏拉哑口无言，埃里克愉快地笑了起来。他打了个响指，主动为她续茶，温和地说：“只是个玩笑，韦恩小姐。”
厄苏拉配合地干笑两声。
……万磁王幽默程度鉴定为幻视水平，旺达你真是有福了。
眼见气氛缓和，埃里克话锋一转：“你和神盾局的关系很不错。”
厄苏拉茫然地指着自己：“我吗？”
她只跟在神盾局打工的几位复联成员关系好，而复联成员跟她关系好的原因很简单：她是钢铁侠的教女。
她现在知道为什么托尼当初坚持要成为她的教父了。
他一直在为她增添筹码。
埃里克接着说：“而且我听说你是斯塔克工业的潜在继承人。”
……这种筹码就有点烫手了。厄苏拉神色凝重：“这简直骇人听闻！谁在造谣，我将起诉。”
今天晚上就带着蝙蝠比格去串门。
埃里克对这个传言其实不太感兴趣，他只关心跟他孩子有关的部分。
“一句话，韦恩小姐。”埃里克用耐心的语气说，“我的儿子不能跟你有情感纠葛。”
埃里克顿了顿，目光变得有些锐利。
厄苏拉皱起眉头，手指敲了敲茶盏，没有发问，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漫长的沉默过后，埃里克说：“就像复联的生化人绝对不能跟我的女儿在一起。风险太大。”
厄苏拉现在明白了。
阻挠旺达和幻视恋情的原来不止是至圣所(王隐晦地向她提过绯红女巫不可控)，还有女方家长。
厄苏拉和埃里克对视半晌，轻声说：“……可是旺达和幻视在一起很快乐。”
她确实不了解所谓的真爱有多美妙，但她知道旺达很幸福。
厄苏拉希望旺达幸福。
可是埃里克觉得对话没必要继续下去了。他站起身来，低头凝视着厄苏拉。
“你可以去问问你父亲。”埃里克笑了一下，语气很淡漠，“如果是他，会同意女儿跟一个无法实现她心愿的人厮守终生吗？”
埃里克走后，厄苏拉坐在原位，又喝了两杯茶。
幻视给不了旺达什么？
她抿了抿唇，低下脑袋，对着地上的蚂蚁发出叹息。
旺达想要完整的家庭。
……她想要自己的孩子。
*
正在协助同事排查神盾局内鬼的钢铁侠突然收到一条来自教女的紧急短信。
消息开头为：这件事关乎宇宙存亡。
托尼眉头一拧，迅速转身，打开手表投影——
王小熊：这件事关乎宇宙存亡。请问我敬爱的教父，怎样才能让幻视拥有生育能力？
托尼：“………”
这时候，另一条消息又跳了出来。
幻视：只是问问，万磁王跟神盾局和复联的仇怨到底有多深？
他真这没心思陪这群谈恋爱的小孩儿闹了。
“……托尼。”
托尼转过来，娜塔莎正看着他，难得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有一份匿名情报，九头蛇在和莫里亚蒂合作。丧钟也在其中。”
*
哥谭，落日熔金。
玩具王国总部，图灵正在上班时间加班。
上班，指作为玩具王国董事长秘书，替忙碌的老板处理大量文书工作。
加班，指作为反抗组织的成员，为锚点寻找下落不明的丧钟。
总而言之，她的服务对象都是厄苏拉。
当然，厄苏拉本人对第二项工作一无所知。
巴里约她去中心城吃晚饭，说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她。刚好家里人不在，她也懒得下厨，非常愉快地应邀了。
目前她正在街头等待闪电侠号快车来接她，顺便在放假前跟秘书布置最后的工作。
“……跟布拉德再强调一下，互动玩偶系列明天就得全部发货，平安夜之前都要送到客户的家门口。”
图灵一扶镜框，敲击着键盘：“好的，Boss。这是给顾客们的圣诞惊喜吗？”
电话那头的厄苏拉打了个哈欠，似乎有些疲惫：“是的。物流那边能做到吗？如果不行的话就不勉强了，我找其他人帮忙。”
图灵：“他们为了能早早放假已经积极得以为南极在北半球。”
厄苏拉笑了起来：“辛苦大家啦，财务一定要在放假前准时把年终奖打出去——”
声音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啪嗒一声。
秘书办公室里，图灵皱起眉头，抬手按了按耳机。
“……Boss？”
没得到回应，棕发女人立刻紧绷起来。
她只等了一分钟。
图灵立刻越权联系了系统，同时给最近在纽约收割地狱火审判团残党的队友发了消息。
图灵：“厄苏拉在哪里？”
系统：“你先别急。”
图灵已经准备黑进全纽约的监控：“她安全吗？她今天为什么去纽约了？”
系统给图灵发了个坐标，看着灯光下的那一方空间，心情逐渐有些凝重。
商店的圣诞彩灯在风中呼呼作响，流光溢彩，像雪一样碎在地上。
——而地上趴着一只黄油小熊。
小小的、毛茸茸的，看起来散发着暖烘烘的黄油味，似乎刚刚被从烤箱里取出来。
这只小熊晕头转向，圆溜溜的眼珠变成两个X，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这个月的“神罚”是随机但无害的各种突发情况。
而今天的突发情况叫做：厄苏拉变成了玩具熊。
系统慈爱地看着厄苏拉：“你冷静，她当然没事。我这就联系汉尼拔来接她，他最近爱上了做纽约人。”
天色昏暗，路人行色匆匆，没有注意到雪地里躺着一只小熊。厄苏拉被踹了好几脚，像足球似的在路人脚下无助地滚来滚去。
系统心急如焚。等不到汉尼拔或者闪电侠了，它恨不得立刻变人维护熊权。
可恶，知道大家都急着下班，但还是看看路啊！
令它欣慰的是，终于有一个看路的人注意到了小熊的存在。
一个浑身裹得严严实实，但仍然因为寒冷打寒颤的金发女人。她骑着单车，背包上挂着蝙蝠女侠的玩偶，还有一个写着“米莎”的名牌。
好心的路人弯下腰，捞起可怜的布偶熊，拍了拍她身上的细雪。
“嘿，小熊，你怎么躺在这里？”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语气很轻柔，“你的主人抛弃你了吗？真是太坏啦。”
她环顾四周，犹豫了一下，把小熊塞进斜挎包，骑上单车，飞快地消失在了人流之中。
而系统发现自己无法追踪她。
系统：“………”
它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
“一级警报！一级警报！联系所有在东海岸的人！厄苏拉被熊贩子抓走了！”
玩具王国员工仍不知道那天秘书长为什么端着AK枪提前下班了。
但这里是哥谭，不管了，他们也下班！——
作者有话说：今天是开文一周年！
老实说当时开坑的时候也没把握能签上，对申榜曝光那些规则也是一窍不通，就想着写吧写吧，没人看我就带着小熊扁扁地离开。
没想到签上了，也没想到写50w+了(昏迷)。真的很感谢读这个故事的宝宝们，我自己一个人是绝对写不下来的，谢谢大家给我的这么多反馈，真的很感谢T T说过很多遍了但仍然啰嗦一下。
话说抽奖(举手)，我是设置的抽300个全订的宝宝，但从点击来看全订应该不到300，所以如果晋江人性化一点，参与的全订读者都能中奖。明天开奖啦！
PS：谁能猜到米莎是谁。
第134章 黄油小熊大危机
头晕。
这是厄苏拉恢复意识后的第一感受。
晕得好像刚刚在阿卡姆溜完八百只蝙蝠比格。
耳边的声音遥远又失真, 像是隔着一层毛茸茸的玻璃。
她觉得自己被塞进了某个蜂蜜罐子里，整个人软绵绵、黏糊糊。容身之所有点儿甜, 有点儿热, 还有点儿窒息。
安全，但不是熟悉的环境。
所以在睁眼以前，厄苏拉就已经进入戒备状态, 随时准备利刃出鞘。
十分钟过去了。
厄苏拉用力翻了第三十七个白眼, 依旧睁不开眼睛。
……天杀的，谁用强力胶水把她眼皮子粘住了？人性在哪里？道德在哪里？链接在哪里？她势必用在阿卡姆那群人身上。
厄苏拉强制启动半天还是失败, 系统也像死了一样没反应。
她聚精会神，气沉丹田，终于——
成功地做了一个仰卧起坐。
但眼睛还是没睁开。
厄苏拉：“……”
有一种重回Abandon时期的无力感。
一阵轻柔的风拂过，耳朵痒痒的, 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蹭她。
漆黑之中, 她被某个东西抓了起来，一阵天旋地转。
厄苏拉脑子里警铃大作：来人啊，阿卡姆皇帝被鬼压床了！
“鬼”开口了。
“你好像很容易从桌上掉下去, 那我给你换个地方吧。”
一个温柔的女声说。
“我想想, 这里怎么样？”
厄苏拉被轻轻地放进另一个世界里, 一股过分熟悉的味道钻进了鼻腔。
这个世界仿佛刚刚被人从包装盒里取出来, 干净又崭新，飘着清新的塑料味、淡淡的草木香。
厄苏拉这次终于成功睁开了眼睛, 却被眼前的光亮和色彩刺得眼睛一酸。
她身处一座彩色砖块堆砌的宏伟堡垒, 高塔顶端插着正义联盟标志的旗帜。轨道上停着一辆绿皮火车，车头的蝙蝠信号灯在闪烁。
而她的正前方，蝙蝠侠正盯着她。
这个蝙蝠侠皱着眉头，表情严肃又警惕, 浑身似乎都是硬邦邦的肌肉，只有披风看起来相当飘逸。
此人身形魁梧，但只有七厘米高。
因为这是乐高蝙蝠侠。
厄苏拉：“…………”
她感觉额头开始冒汗，余光扫到右下角有道闪光，缓缓扭头一看，一面小镜子映入眼帘。
镜子里倒映出一个玩偶。
奶黄色，毛茸茸，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红色的鼻头圆溜溜。
一只货真价实的黄油小熊。
厄苏拉的沉默从女娲造人堆积到新中国成立。
她僵硬地拉扯两下面部肌肉，看着镜子里的小熊露出一个笑容。
很可爱。
但她感觉自己要撅过去了。
不、是、吧？
她变成了一只小熊玩偶。
现在还住在自家公司生产的正义联盟乐高城堡里！
*
清晨，风雪肆虐，玻璃窗蒙着一层厚厚的雾气。
今天冷得可以冻死流浪猫，但打工人还是得按时出门。
金发女人全副武装，拿起书桌上的钥匙，路过卧室里小小的玩具角落，弯着眼睛挥挥手。
“我去上班啦。”
超英们当然毫无反应。
混迹其中的黄油小熊想挥手回应，但是忍住了，免得把人吓死。
小熊竖起耳朵，眼珠子一转，直到听见非常用力的关门声，才从火车座位上一跃而起。
她抬起小短手，艰难地摘下迷你墨镜，开始今天的越狱。
这是厄苏拉成为黄油小熊的第三天。
目前为止，她只能在乐高城堡里自由活动，离开这个区域就会变成重度残疾，行动成功率属于是三分靠打拼，七分天注定。
她第一次越狱就直接摔进地板的一块裂缝里，四脚朝天挣扎半天，最后还是下班回家的米莎救了她。
好险，差点就要冻死了。
米莎就是捡到她的人。
一位年轻女士，非常温柔，喜欢超英，喜欢玩具。
是玩具王国的忠实粉丝。
她成功抢到了全套的互动玩偶系列，就算每次下班后都疲惫不堪，也要热情地跟玩偶们互动，似乎这才是她的正经工作。
今天米莎写信互动的时候，厄苏拉就在旁边光明正大地偷看。
米莎抬眼瞥见穿着圣诞裙子的小熊，笑着把她抓过来，柔声问：“谁把你搬到书桌上了？红头罩还是搅局者？”
实际上是红罗宾让她充当棋盘上缺失的女王黑棋。
义警玩偶有巡逻功能，米莎排了轮班表（上三休四），玩偶们会根据算法在屋子里自动巡逻。红头罩甚至会打扫卫生和追杀蟑螂（曾把她鉴定为垃圾和蟑螂）。
厄苏拉还有几次越狱是被黑蝙蝠扛回去的。
很显然卡珊德拉玩偶将她鉴定为“贵重物品”，每次都把她扛到乐高城堡的保险箱前。米莎回来后，她就一指保险箱，示意米莎把她塞进去。
厄苏拉和米莎都被可爱死了。
米莎认真地写完信，握住小熊又短又软的右手，给熊掌心沾了点亮粉，郑重地往信纸上一按。
一个金光闪闪的小熊掌印盖在米莎写给蝙蝠侠的信上，像某种不得了的官方邮戳。
一人一熊都十分满意。米莎把信纸放进了蝙蝠侠玩偶的情绪收纳箱里，托着下巴翘首以盼。
蝙蝠侠的回应就是没有回应。
厄苏拉还担心米莎会失望，但她只是微笑着说：“好吧，希望明天他的心情能好点。我听说蝙蝠侠的好心情是最难遇到的。”
回应她的只有全损音质的小音箱，红罗宾点的歌剧魅影正在放送。
厄苏拉眨眨眼，很想告诉米莎：你很快就能遇到这百分之三的概率啦。
因为你一直在试图让他的心情好起来。
他知道这一点。
趁着米莎去洗漱，厄苏拉奋力滚到了蝙蝠侠玩偶旁边——腿短走路不方便。
米莎给了玩偶们最高等级的自由行动权，蝙蝠侠玩偶前几天神出鬼没，根本不见蝠影。今天终于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厄苏拉快乐地躲到黑漆漆的披风之下，开始安心地睡觉。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屋外风声呼啸。
厄苏拉睁开眼睛，发现米莎没有挪动她和蝙蝠侠玩偶的位置。
月光从窗帘破损的一角漏进来，黑暗骑士站在她面前，微微抬着右手，披风盖在她身上，似乎在为她遮挡风雪。
厄苏拉眨眨眼睛。
她小小地叹了口气，伸出小熊手掌捏住披风一角，轻轻晃了晃。
……做小熊玩偶有点像是度假，不用劳累也没法忧心，轻松又简单。
但她还是好想回家，她宁愿在家里盯着全家的监控器发愁。
家里人怎么还没找到她呀？
蝙蝠侠安静地等着小熊打完滚，一抖披风，把她捎回城堡里，然后开始今日夜巡。
姐姐们在米莎的枕头边，红罗宾不见鸟影，红头罩对她很冷漠，厄苏拉抬起脑袋，迈着小短腿爬上二楼。
夜翼正趴在积木小床上睡觉充电，听见哒哒哒的动静，掀开眼皮瞥了眼，没有其他反应。
厄苏拉不由得瞄了眼玩偶的臀部，确信生产部那边没有偷工减料。
她宣布夜翼才是真正的美国翘臀，美队是吃过药的，不作数。
然后厄苏拉第二天就被夜翼吵醒了。
米莎昨晚大概给他写了很多夸奖信，以至于他今天早上八点就开始高唱哥谭市歌。
厄苏拉做了玩偶熊也有起床气。
小熊火冒三丈，决定给扰民的坏鸟一脚。
她使出飞踢，由于腿太短没能命中，无助地晃动小短手，试图保持平衡。
失败了，小熊一头撞翻夜翼。
夜翼惊讶地大喊：“有人袭警！”
肇事熊：“……”
厄苏拉回忆了一下夜翼的语音库是谁负责设计的。
……嗯，她向卢修斯借了卢克，卢克告诉她，迪克自己神神秘秘地加了一大批代码进去。
自家产品还有多少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今天周六，米莎难得不用早起，厄苏拉左顾右盼，迈着小短腿跑到蝙蝠女侠旁边，拽住她的披风，艰难地把家长拖到夜翼附近。
夜翼美妙的歌声顿时戛然而止，整个玩偶都变得严肃起来。
厄苏拉满意地点头。
幸好她也留了后手。
除了这种主动表达自己的正面情绪，玩偶们也有倾倒负面情绪的设定。
某天夜里，其他玩偶都不在城堡里，搅局者蹲在厄苏拉旁边，忽然开口。
她很苦恼地自言自语：“好像我总是会被忘记。是我的名头不够响亮吗？还是我很没用处？”
厄苏拉的胃顿时被打成蝴蝶结。她想凑过去亲亲姐姐，但是米莎先她一步。
米莎抱着这个实际上没有生命的玩偶，在信纸上写满褒义词，边边角角也画上爱心，塞进她的情绪收纳箱里。
这奇怪又宝贵的，来自陌生人的爱意，很快让小鸟振作起来。
她很快又高兴地去巡逻了。
但是厄苏拉看着米莎，她的脸上却没了笑容。
她满脸倦容、神色淡漠，像是一个被剥去心脏的木偶。
厄苏拉恰好认识这种表情。
这叫做“对活着没太多兴趣”表情。
*
九点多，坏掉的暖气终于开始重新运转。
米莎的房东带着儿子来收租金。
小孩儿对义警玩偶爱不释手，但是玩偶们对他的夸奖反应平淡。红头罩还警告“不许碰我”，直接转头走掉了。
看着男孩委屈的表情，厄苏拉开始思考红头罩的排他性是不是设置得有点过头，需不需要修正。
红头罩对米莎超过三秒的触摸也是一样的反应。
不过如果反抗无效，他会很凶狠地说“我要收钱”或者“没有下次了”。
……但是永远都有下一次。
厄苏拉决定还是别改了。
玩偶自带“偏爱拥有者”的出厂配置，如果拥有者对玩偶展示出来的正面情绪多，这个偏爱指数也会随之上升。
如果你对你的玩偶好，那么他们只会最爱你，也只会属于你。
房东的小孩儿还想拿走几个玩偶，闹个不停。房东很无奈，问米莎能不能送两个给孩子。
米莎没说话。
房东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笑着补充：“当然，为了表示感谢，租金暂时可以不涨——圣诞后再说吧。”
米莎眉头紧皱，狠狠甩开了对方的手。
“你放心，我不会欠你房租的。”她的声音很冷淡，“我现在要摔门了。不是针对你，而是你也知道这门有老毛病。”
米莎用力关上门，面无表情地转过头一看，发现自家小熊正眼巴巴地望着她。
……她居然从玩偶熊的脸上读出了“生气”和“骄傲”这两种情绪。
米莎的神色柔和起来，她笑着摸摸小熊脑袋，把她放到口袋里，开始认真准备午餐。
厄苏拉一边好奇一边饥饿。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米莎为自己准备除了泡面和三明治以外的食物，还以为她终于决定犒劳自己。
到了中午才知道是她的两个朋友要来吃饭。
小熊换上米莎新设计的小裙子，被安排在餐桌旁边晒太阳，听女士们聊义警互动玩偶。
“我现在是蝠管严了。”安妮很苦恼，“每次回家太晚，蝙蝠侠就会面无表情地盯着我，我感觉自己罪孽深重。”
佩妮对超英不感兴趣，努力回忆了一下：“……蝙蝠侠玩偶应该本来就没有表情吧？”
“……蝙蝠侠本人说不定还是面瘫呢，不管了，总之我就是能感觉出他的不赞同。”
安妮干脆带上玩偶一起去俱乐部跳舞，没想到他比她还受欢迎。
三人都笑了起来。无人注意在迷你遮阳伞下的黄油小熊翘起嘴角，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回家后他欲言又止了半天，我估计他是不喜欢那种地方，但是又担心我——天哪，你们说玩具王国是怎么把玩偶做得这么逼真的？哥谭人真是太了解自家义警了。”
接下来就是一堆关于哥谭义警的溢美之词。厄苏拉听得心满意足，恨不得翩翩起舞。
佩妮压低声音说：“我听说莱克斯·卢瑟也买了全套，就摆在他办公桌上日日欣赏。”
米莎喷了。
厄苏拉耳朵一动。好，希望公关部用上之前准备的宣传语之一：义警互动玩偶，地球首富含泪推荐！
“但我也看到挺多恶评，不光是针对义警，还有骂韦恩小姐的。”
厄苏拉心如止水。没关系，骂得越狠热度越高，公司赚得就越多。
而且哥谭人会出手。
“话说韦恩小姐之前是哪里人来着？首尔？”
厄苏拉两眼一黑。
“我记得是东京。”
厄苏拉最恨自己是哑巴的一次。
米莎为她正名：“你们错得离谱，她是中国人。”
安妮和佩妮都很困惑：“东京/首尔不就是中国的城市吗？”
厄苏拉瞬间心花怒放。
米莎很无奈：“……你们说是就是吧。”
朋友们离开后，小屋子里又重回寂静。
米莎的人际关系网实在是很简单。
她没有家人，朋友很少，下班就回家，在家不是看书和玩玩具。更没有什么社交活动，就连打电话的对象也只有一个人：上司。
这个上司脾气不太好，每次厄苏拉看米莎接电话时紧张的表情就觉得难受。
“……好的，我会再改一遍策划案。抱歉，我下次会准时接电话。”
厄苏拉看了眼乐高城堡里的挂钟。真是见鬼，什么人会在周日的七点打工作电话啊！
怀疑对面在PUA员工，她变回人后将派出汉尼拔，让真正的心理医生教他做人。
她能理解米莎的卑微。她以前做兼职的时候也总是小心翼翼，尽可能避免冲突，所有事都想做到最好。
因为没办法，她不能被淘汰。
厄苏拉能理解这种妥协，玩偶们不能。
红头罩尤其不能。
等到了晚上十点，上司又一次打来电话，红头罩很明显决定忍无可忍。
穿着皮夹克的小玩偶直接掏出迷你双枪，哒哒哒地跑到了米莎面前。
然后他开始对着手机虚空开枪，并且大喊：“你别给**卖命了，来我这里工作！”
厄苏拉目瞪口呆。没见过的东西，是哪位员工设计的。
必须狠狠奖励一下。
关键词触发，厄苏拉面前一道残影闪过，夜翼已经飞下去捂住红头罩的嘴。
米莎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她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睛，嘴角上翘着，很快又垮下来。
“……我就是按照你说的方向写的——嗯，明白了，我明天会交一版新方案……好，我现在就开始做。”
红头罩俨然已经要火山爆发，夜翼有点管不住他，最后是蝙蝠少女下场制裁。
——但是蝙蝠少女也不能帮米莎加班。
半夜，厄苏拉被一阵非常压抑的哭声惊醒。
黄油小熊一跃而起，跑到城堡门口(谁懂短腿的艰难)，气喘吁吁地探出脑袋，往书桌那边一看。
咖啡洒了满桌，台灯似乎出了故障，一直在闪烁。米莎单手支着脑袋，坐在电脑前擦眼泪。
公寓的供暖又出了问题，她裹着厚厚的毛毯，蜷缩在椅子上，肩膀微微颤抖，似乎连这保暖的毯子都无力支撑起。
厄苏拉扒拉着拱门看了半天，酸酸的心脏冒了个泡，化作一身叹息。
厄苏拉心情沉重地转过身。
结果一回头被吓得原地起跳一厘米高。
因为一只大蝙蝠正在她身后严肃地偷看。
大黑漆漆的披风底下还蹲着一个小黑漆漆。
……看来现在米莎的情绪刚好在蝙蝠侠和黑蝙蝠的雷达探测点上。
两个玩偶如临大敌，在原地踌躇半天，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最后是红头罩暂停夜巡，爬上书桌，沉默地帮米莎清理起了桌面。
“……谢谢你，红脑袋。”米莎擦了擦眼泪，扬起笑容，“你真是太可靠啦，就像我的……兄弟。”
红头罩这次竟然没有任何抗拒的言行。
米莎似乎有些走神，没注意到这点。她设置了定时发送邮件，在附件处写上自己的全名：米莎·莱克特。
厄苏拉眼见米莎合上电脑，紧急撤回一个脑袋。
她看了眼挂钟，现在是凌晨一点半，距离米莎起床上班还有五个小时。
希望她能睡个好觉。
*
然而厄运专挑苦命人。
凌晨三点，厄苏拉再次惊醒。
她在不熟悉的环境里一直很警惕，哪怕是红头罩骑着蟑螂追杀老鼠的动静也会让她清醒过来。
但这次不是蟑螂，也不是老鼠。
而是全世界最恐怖的生物：
人类。
锁芯被撬动的轻响从门口传来，进了厄苏拉的脑子就是一声巨响。
她立刻弹跳起来。与此同时，玩偶们也都尽职尽责地发出警报，蝙蝠侠凶狠的声音短暂地制止了对方闯入。
可这也只为米莎争取到了几秒的反应时间。
“砰——！”
闯入者的动作很快，而且显然很熟悉屋内构造。米莎刚刚抓起一旁的水果刀，对方已经破门而入。
厄苏拉已经从城堡里跳到地板上，扑过去咬住闯入者的裤脚，奋力地用爪子去挠他，却被一脚踹开。
下一秒，她整个都被踩在了脚下。
男人踩得很重。
毛茸茸下的骨架开始变形，厄苏拉无法动弹，耳朵能清晰听见类似骨架破碎的声响。
如果玩偶也有骨头，那她肯定已经断了两根肋骨。
厄苏拉看见米莎举着刀扑了过来，夜灯在闪烁，她神色慌乱，动作却很稳。
男人轻蔑一笑，举起手里的长枪，狠狠往米莎的脑袋上一砸。
米莎摇晃了几下，摔倒在地上，仍然紧握着刀。
她浑身颤抖，咬紧牙关，抬起手，狠狠地往对方右脚一捅。
鲜血四溅，一声压抑的痛呼。
男人被激怒了。
他端起枪，扣下扳机，对准了气喘吁吁的女人。
——第一枪没射中。
因为有一堆玩偶在撞他，他不得已偏离了一下角度。他骂骂咧咧地把碍事者都踹开，再次端起枪。
厄苏拉恨不得立刻变人暴打对面。
她感觉自己心脏停止搏动，几乎是调动全身意志冲上去——
枪声响起。
脏兮兮的小熊扑了个空，跌进一滩滚烫的血迹里。
她在心底尖叫：不要！
静寂的一秒过后，风雪猛然变得声势浩大，一阵又一阵寒气闯了进来。
然后是一声坠地的闷响。
厄苏拉眨了眨眼，迟钝地意识到闯入者倒在了她前面。
她的脑子晕乎乎的，耳朵好像掉进真空，视线模糊又摇晃。
她努力撑起身体，坐在血水里，吃力地抬起眼睛。
眼前掉帧的画面在缓慢重构。
一个红色的身影站在破碎的窗户前。
他紧紧抿着嘴唇，拳头还在滴血，身后没有月光，只有夜色和风雪在叫嚣。
冬夜冰冷得堪称死寂，地狱的恶魔眼底燃烧着怒火。
不够正义的审判降临。
在这令人生畏的杀意中，厄苏拉觉得无比心安。
不存在的心脏在砰砰直跳，每个细胞都大喊着惊喜。
是夜魔侠！
狼狈的黄油小熊猛然起立，眼睛亮晶晶的。
原来她在地狱厨房！
太好了，她要把对面打个四分之三死！——
作者有话说：奇迹，这几天莫名涨了很多收藏，是哪位天使宝宝给我推文了吗……？如果是的话我真的大感恩orz本人懒得要死，至今没搞过任何宣传哈哈哈。
上章评论区瞬间猜中了米莎的身份，嘿嘿！N久以前拔叔提过，他加入反抗组织就是为了找妹妹。
开奖啦，全订的是不是都中了(不过晋江计算有延迟)，因为中奖人数只有77，应该就是全订的读者。除非jj特别坏，人数不够的情况下也要排除。
第135章 圣诞回家大冒险
寒风阵阵, 警笛声追着暴雪接近，光亮在浓雾里闯出一条道路。
行凶现场, 受害者家属们正在竭尽全力群殴施暴者。
但在场的律师兼义警充耳不闻。
马特甚至好心地扶了一把跌倒的家属。
——家属是一群玩偶。
……还是玩具王国的玩偶。
施暴者携带着装有消音器的枪、解剖刀、酒精、强酸, 意图非常明显。
他要毁尸灭迹。
那就算是受害者的真人家属在殴打他，马特也只会无助地打出盲人牌。
而夜魔侠只会尽快离开，去阻止下一起犯罪案。
马特转过身。
纽约现在大概零下十度, 夜风刺骨, 被风雪剪碎的灯光在摇晃，红色的身影忽明忽暗。雪花扑到他肩头, 像是火焰燃烧过后的余烬。
地狱厨房的恶魔准备离开。
“啪叽——”
马特停下了动作。
一个小小的物体撞上了他的脚踝，很迫切地试图往上爬。
马特：“……？”
毛茸茸的玩偶，小小的身体沾满了血，黏糊糊的。因为刚刚被人粗暴地踩过, 内部的塑料架有点变形, 左耳朵也歪掉了。
马特微微蹙眉，歪了下头，有些困惑。
玩具王国的产品吗？好像是一只……小熊？
然后马特的思绪就不受控制地飘了一下。
那些阴暗的情绪被一捧春风接住, 轻轻地融化了。
他的神色柔软了一点。
他蹲下来, 轻轻地抓住负伤的小熊, 把它捧到手心里。
风雪安静下去, 月光终于肯光顾地狱厨房的一角。
其他玩偶现在都围在主人附近忧心如焚，这个为什么半路过来缠着他？还挥舞着小手, 好像试图在他手心里画什么东西。
但是两分钟过去只画出两个字母：Ab。
……马特居然从一只玩偶熊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淡淡的绝望。
这只认错主人的玩偶熊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整只熊紧紧抓着他的手指，不肯松开了。
马特：“……”
但是警察已经在上楼，邻居也拿着枪准备进门，他必须尽快离开。
而且黑蝙蝠的玩偶已经在敲打他的腿, 似乎在催促他把这只玩偶熊放回原位。
马特犹豫片刻，抽出桌上的湿巾，轻轻地擦了擦玩偶身上的血迹，蹲下身，把它还给了黑蝙蝠。
他低声说：“再见。”
浑然不知告别对象正在大喊：Badbye！
眼见救命稻草这次是真要离开了，厄苏拉眼前一黑。
受不了了，她跟前任是什么盲哑才艺组吗？
她无声地咆哮起来：马修·迈克尔·默多克，你给我回来！！！
马特皱了皱眉。
……怎么好像听见了厄苏拉的声音？
不过在他的生活里，这种错觉合理且正确，所以他只是停顿了几秒。
就在这短短几秒中，黄油小熊积攒了半天的精力条终于冲满。
她奋力挣开黑蝙蝠，短腿一蹬，光速起跳，狠狠地朝着自己人冲过去。
马特刚准备跳向对面的逃生梯，察觉到身后的“追击”，他下意识扭头，抬起手，试图接住突飞猛进的小熊玩偶。
结果没接住。
金色的小熊星球蛮横地撞飞了地狱厨房的红色恶魔！
一人一熊在暴雪中晕头转向，人手忙脚乱地想要抓住熊。
然而重力是个心机深沉的坏蛋，人类和玩偶再次错过。马特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身处无人清理的垃圾堆里。
他抬起手摸了摸脑袋，腰上的旧伤又开始刺痛神经，但另一个想法逐渐占据了他的大脑。
……似曾相识的情节。
马特的眉头狠狠一皱，猛地站起身来，失措地环顾四周。
厄苏拉？
*
几个小时的昏迷后，厄苏拉正在罚站。
好消息，她越狱成功了，还恢复了自由行动的能力。
水滴声急促又嘈杂，暖气系统轰轰作响。周遭潮湿又寒冷，还非常窒息。
黄油小熊紧紧贴着墙壁，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毛茸茸的身体一动不动。
她不敢动。
……因为一堆PRO MAX版老鼠正盯着她。
坏消息，投奔前男友失败，她掉进了地下的老鼠窝里。
油光水滑的肌肉鼠们正盯着她。
厄苏拉艰难地笑了一下，对面不为所动。
……鼠姐鼠哥，我跟你们无冤无仇，只在老家处决过偷我干粮的坏鼠，求放过。
鼠姐鼠哥逼近一步，露出尖牙，红色眼珠死死盯着她。
厄苏拉有点想死。
这一家鼠为什么这么魁梧，地狱厨房也能喝到核废水吗？
她在脑子里火速规划着逃跑路线。
以多欺少的不义对峙中，头顶的水管又发出咕咕的声音。
一股奇异的味道钻进空气里。水滴砸向垃圾堆，发出一声脆响。
小熊的鼻子和耳朵同时一动。
厄苏拉听了一会儿四周的动静，以0.5倍速向左挪动（老鼠们的眼珠子也在动），奋力伸出短手摸索。
她摸到一个废弃的试剂瓶。
在老鼠们的注视下，厄苏拉一步又一步地挪动身体，伸出腿一钩（太考验柔韧性了），把瓶子捞到手边。
她微微俯下身，摸到瓶身上凸起的字体，眼睛再一瞥后面不完整的字母，拼出一个姓氏：奥斯本。
厄苏拉眉头一蹙。
……诺曼·奥斯本在地狱厨房搞过实验？
刺鼻的味道还在弥漫，老鼠们变得有些焦躁起来，用力啃着爪子，发出尖锐的嘶吼。
厄苏拉怀疑自己要被群殴了。
受不了了，这辈子最像流浪熊的一集。
忽然，头顶的大地开始轻微震颤，地下灰尘乱舞。
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咆哮，光亮漏了进来。
厄苏拉就看着这群变异耗子从她面前闪现而过。
头顶一道寒风，脏兮兮的小熊被猛地捞了起来，重回地表以上。
她无助地在空中扑腾两下，对上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睛。
对方开口了：
“喵。”
小猫凑近过来，闻了闻厄苏拉身上的味道，尾巴尖甩动两下，眯起眼睛，似乎正在思考是要带走她还是丢掉她。
最后小猫舔舔她身上的污渍，发出呼噜声，似乎捡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宝贝。
脏兮兮的黄油毛球眨眨眼睛，几乎感动得要落下泪来（可惜没这功能）。
呜呜，猫好！虽然不知道猫要带她去哪里，但一定是好地方！
*
马特认识很多地狱厨房的流浪猫。
因为这里的恶徒不只会对人出手，还会对小动物出手。
而且他的晚间作息跟猫实在很契合。地狱厨房的猫几乎都认识他，以前还有猫陪他夜巡。
但是那只聪明的狸花猫后来被夜魔侠的仇家找到了。
……所以夜魔侠还是必须选择独来独往。
流浪猫们偶尔会找上门来讨要食物，敏捷的能直接飞檐走壁，来他家阳台吃自助餐。还有一些流浪猫投桃报李，喜欢时不时叼来一些“礼物”给他。
今天流浪猫捡来了一只玩偶熊。
然而马特浑然不知。
恶战、旧伤，连续通宵工作，昨晚在暴雪里找了一晚上的厄苏拉，他现在筋疲力尽，脱了上衣就躺在沙发上昏睡。
小猫放下小熊，跳上沙发检查“饲主”的死活，确认对面只是进入了深度昏迷，就潇洒地离开了。
留下短腿小熊艰难攀岩。
厄苏拉花了五分钟才爬上沙发。她坐在马特的脑袋边，气喘吁吁地瘫了半天。
但她旁边这位睡得十分安详，胸膛平稳起伏，呼吸绵长又柔软，浑身上下像个暖炉。
厄苏拉撇撇嘴，抬起毛茸茸的爪子，给了这张大脸两巴掌。
昨天没认出她就算了，自己身体不舒服又不求助，硬撑着，简直罪大恶极。
外面还在飘雪，屋子里开了暖气。这里干燥、温暖、又安静，清新的草木香掩盖了淡淡的血腥味。
厄苏拉看了病号一会儿，小小地叹了口气，皱起小熊脸，慢吞吞地爬上他的胸膛。
然后认真地听起了病号的心跳。
体温略高，心音还算正常，但是心跳好像有点快。
……咦？怎么越来越快？
厄苏拉有些疑惑，正要抬起脑袋，却被马特抓住了。
他大概是察觉到有东西在蹭他，有些不适地发出几声模糊的低语，但是没醒。
他把她捞到自己的脸侧旁边，两只手捧着她。
像一个温暖的摇篮。
厄苏拉：“……”
温热的呼吸像宇宙的春风过境，厄苏拉一动不动。
寒风刮过，雨棚上的积雪簌簌落下，轻轻地浇在缺勤的心脏上。
厄苏拉眨眨眼睛，抬手挠了挠圆鼓鼓的鼻头，感觉暖气吹得脑袋发晕。
……而且马特的体温有点高，比米莎租房的供暖可靠太多。
厄苏拉的思绪就像冬雪一样漫无边际地飘着，最后化作一个念头：困得想死。
好不容易来到安全的地方，她身心放松，只想主动跳进梦里。
厄苏拉缓缓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墙上传来叮咚一声，毫不留情地赶走睡意。
厄苏拉警惕地等着后续，结果等来了电话的语音留言提示音。
弗吉的声音传了出来。
“嘿，马特。你今天好好休息，事务所里没什么问题，别担心。昨晚那个入室行凶的房东已经被押送到第八分局了，那位女士没有大碍，你放心吧。”
厄苏拉瞬间一蹦五厘米高。
她跳出舒适的摇篮，在屋子里跑来跑去，最后在衣柜里找到她给马特安装的“监视器”。
密码解锁，全息主板展开，熊掌在飞快地敲来敲去，成功向主系统发出讯号。
家里人应该很快就能收到她的消息。
现在，她还有另一件事要做。
*
一只黄油小熊潜入了警局。
圣诞假期是纽约的犯罪高峰期。警局人满为患，奇装异服的罪犯、高歌的醉鬼、组团抢车的老年天团、搞网络诈骗的外国人，还有各种圣诞服饰、礼盒、玩偶。
总之，第八分局现场十分混乱。
大家行色匆匆，没有人注意到一只脏兮兮的玩偶熊。
小熊一路蹿进来，时不时暂停装死，借着各路掩护成功闯到了审讯室的走廊。
然后她开始偷看文件柜里的资料。
一位身穿棕黄色条纹西装的警官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只熊。
他沉默半天，抽抽嘴角，神色有些古怪，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奋力吞了回去。
他站起身，开始例行检查——指把现在审讯室的状态调到大屏幕查阅，然后开始挨个检查。
假装没注意到有一只小熊在谨慎地跟着他行动。
等巡逻到四号审讯室，他知道这就是目的地了。
他看了眼嫌犯的档案，微微挑眉，随口问了嫌犯几句话，然后关上门，悠闲地回到工位上，给某人发了条消息。
请求技术支持。
十分钟后，厄苏拉踩着小滑板（路上偷的）火速离开案发现场。
逃离过程中，有人叫住了刚刚那个无意之间帮了她大忙的警官。
“弗斯科，刚刚除了你还有人进过四号审讯室吗？为什么那家伙的骨头又断了几根？”
小熊在垃圾桶旁边一动不动，有些忧愁地想：就断了几根骨头吗？
早知道直接抬铅笔戳他眼睛了。
弗斯科面露惊讶，用夸张的语气说：“真是见鬼了，圣诞老人干的吧？”
同事白了他一眼。但反正对方还活得好好的，先不管了。监控里也没看见有人殴打他，可能是他自己扭来扭去扭坏了，骨质疏松啊。
厄苏拉严肃地向胖乎乎的好警官敬了个礼，继续火速撤离。
好警官就坐在原位上看着黄油小熊奋力奔跑（滑板坏了）。
小短腿都快跟地板摩擦起火了，跑了三分钟还没跑到门口。
他憋笑都憋得不行了。
等小熊艰难地逃出生天，弗斯科才掏出手机，喜滋滋地跟队友报信：记仇小姐已出舱，谁去接？
连前天的消息都不回他的一群人全都开始扣1。
*
扑通！
积雪砸向地面，发出一声巨响。
马特难得睡了个两个小时的安稳觉。
他睁开眼睛，感官刚开始跟脑子连线。
然后他意识到有三个黑漆漆的枪口正对着他。
……现在他处在薛定谔的生命危险中。
枪口一号很暴躁：“老实交代，厄苏拉在哪里？”
枪口二号更是暴怒：“你都做了什么？为什么睡觉不穿上衣？”
枪口三号的声音稚嫩但冰冷：“给你三秒钟自尽。”
马特：“……”
茫然的病号缓缓坐起身子，宕机的脑子这才开始正常运作，失真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
……原来不是做梦。
他缓缓眨了眨眼睛，理智已经全副武装上线。
所以面对这样的生命威胁，马特干的第一件事如下：
他抬起手，小心地贴了一下自己心脏跳动的位置。
然后轻轻笑了下。
枪口三号当即发号施令：“开枪。”
——没开成。
因为浴室发出一声巨响，惊呼过后，门被迅速打开。
一个脑袋谨慎地探了出来。
正是失踪多日的厄苏拉。
她的头发非常凌乱，脸上脏兮兮，只有一双眼睛在发亮。
看见兄弟们，她扬起惊喜的笑容： “你们终于找到我了！你们也想我吗？”
小鸟们齐齐松了口气，刚要回答，就听厄苏拉继续说：“但是先不管了。”
厄苏拉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一皱鼻子，开始给兄弟们分配任务。
“我需要换衣服，达米帮我买一套衣服。我还需要心理医生，迪克帮我约一下莱克特医生。红头罩，我要饿死了。”她布置完任务后喘了半天气，似乎已经筋疲力尽，“我洗完澡之后再跟你们解释，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讲——马特，我可以在这洗澡吗？”
本来已经在完成任务的小鸟们顿时凝固了。
马特直接从沙发上滚下去了。
他很快又爬起来，眨眨眼睛，镇定地尝试在噪音中辨别厄苏拉的心跳——第一次失败。
三个枪口缓缓抵上他的背，他怀疑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
然而，他还是要慷慨赴死。
他对厄苏拉露出微笑：“当然，请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迪克和杰森的表情瞬间变得非常扭曲。虽然还在冲着妹妹笑，但五官各有各的想法。
而达米安已经决定把此处装修成废土风——
作者有话说：每次写感情线，想到全文得到嗑到了段评最多的是小熊和米米就想笑……我们姐弟情还是太权威。
哥谭警局的卡特，小熊的秘书图灵（Root），出现过几次的肖（前CIA特工），还有这章的弗斯科，都是POI的角色。POI我心中美剧NO.1，总结就是一群超可爱的好人们聚在一起干义警的活，最后死的死，死的死，嘻嘻！
BTW抽奖没中没关系，冷却期过了我再开一个，追订人少所以中奖概率还挺大的，下次设置90%订阅。
谢谢大家的评论么么么，希望有更多哩。
第136章 去往未知的春天
圆月高悬, 冬雪绵绵。
韦恩庄园，结束流浪的熊正在冬眠。
几只小鸟在围着熊聊天。
讨论完厄苏拉发现的奥斯本企业非法实验的线索, 小鸟们决定聊点适合活鸟的话题。
“……她在默多克家洗了一个多小时的澡？”提姆的语气相当诧异, “这不像她的作风。是有几百只小丑在她身上爬过吗？”
斯蒂芬妮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苏醒了。
迪克无奈叹气：“总之，杰森和达米安最后把默多克家的浴室，呃, 重新装修了一下。”
提姆点头：“拆了？”
迪克摇头：“炸了。”
小的那个只是单纯地想搞全套废土风装修, 大的那个则是考虑到一些难以启齿的……男人可能会思考的肮脏问题。
……总而言之，对大家都好, 浴室绝对不能留。
斯蒂芬妮翻了个白眼：“你们男孩真是没救了。给夜魔侠赔钱了吗？”
迪克有点嫉妒：“当然。厄苏拉给他写了一笔巨额支票，都够他买两间顶楼公寓了。”
他去年就没了信托基金的生活费，全靠少得可怜的储蓄过活，从此决定向妹妹学习如何存钱。
结果妹妹就这么随意地给可恶的外人花钱。
提姆微微挑眉：“默多克居然收了？他不觉得自尊心被冒犯吗？”
厄苏拉之前找各种机会给马克西莫夫“省钱”, 对面意识到后自尊心遭到重创, 竭尽全力坚持了整整一天不联系她。
迪克小声咆哮起来：“什么自尊心，我看默多克根本是在暗爽！”
被塞了一张过于慷慨的支票后，默多克有些错愕, 试图婉拒, 看起来非常不好意思。但是在厄苏拉的劝说下, 这不好意思很快就变味了。
变成了压不住的嘴角。
迪克越来越坐立难安：“我很担心他不兑现, 而是把支票当成厄苏拉抱着睡觉。不行，我这就让亚历克斯把支票救回来。提姆, 开一张新的给他。”
斯蒂芬妮顿时无声爆笑。她宣布：“我叛变了, 我要下注默多克。提姆，给我记上！”
迪克满脸警惕：“什么意思？你们搞了赘婿赌局？你们都押了谁？”
“女孩们都看好闪电侠，因为他有宇宙级别的好人品。”提姆耸耸肩，神色无辜, “我不偏不倚，公平下注三个人。”
迪克大吃一惊：“……德雷克，你这狡猾的叛徒！”
厄苏拉翻了个身，把夜翼玩偶踹下了床。没醒，在叽叽喳喳的白噪音中继续做梦。
她在梦里也知道家里人肯定都来看过她，小龙和小狗也一定在附近守着。
她知道自己的流浪早就已经抵达终点，她不是另一个米莎。
但她不知道闪电侠来了三秒又被导弹轰走，来了三秒又被魔法追杀，来了三秒又被蝙蝠侠请走。
最后在正义联盟内部荣获“三秒战士”称号。
*
清晨，韦恩庄园静悄悄，只能听见落雪声。
人类都在睡觉，非人类已经醒了。
系统整理完丧钟的线索，开始完成厄苏拉还没布置的任务：调查黄油小熊的短期收留人。
它这次很快锁定了目标，调出社保档案，捧着电子咖啡，悠闲地一瞥左上角的姓名：
米莎·莱克特。
系统：“………”
啊？
系统僵硬地一看右上角的照片，以精确到零点一个像素点的谨慎识别对方的面部轮廓。
莱克特。
还是名叫米莎的莱克特。
系统的CPU忽然有点死了。
……老天奶，是他们找了好多年的汉尼拔的妹妹！
她真的还活着！
因为她和厄苏拉有了交集，锚点发挥修正作用，被切割的相关人员终于走出监控盲区。
系统激动之下开始侵犯隐私。
了解一下莱克特女士的经历，准备去给汉尼拔报喜！
波士顿的福利院长大，在三个寄养家庭辗转，最后一对养父母在正式收养她之前因为车祸去世。
十七岁主动退学，开始打工，岗位横跨多个领域。二十一岁申请到了哥伦比亚大学的全额奖学金，而且是双学位。
毕业后入职西风工业，第三年在大裁员中被辞退。同年年末，因为重度肺炎和胃穿孔住院，医保公司拒赔。
出院后的两个月，入职了一家游戏公司。公司名声不太好，今年曝出好几次职场骚扰和歧视丑闻。
系统的喜悦渐渐静音了。
……拿这个给汉尼拔交差，恐有命案发生。
它足足做了十分钟心理准备才联系汉尼拔，结果惊恐地发现联系不上。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床上那坨圆滚滚一动。
厄苏拉烦躁地叹了口气，捏住被子盖过头顶，在被窝里不悦地嘟囔起来。
但她听出了来电铃声是谁。
她慢吞吞地拉下鹅绒被，露出小半张脸，拧紧眉头，闭着眼睛努力摸索手机。
电话接通，她迷糊地用中文“喂”了一声。
对面是马特。
听见她的声音后愣了一下，马特压低声音：“抱歉，打扰你睡觉了，那我——”
“没关系，你说。”厄苏拉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声音沙哑又轻柔，“是米莎的事情吗？”
不知为何，马特又沉默了几秒钟。
系统急得想爬电话线戳他眼睛。
“……是，罪犯自述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昨晚检方派专业医生去鉴定了。”
厄苏拉现在醒了。
她猛地坐起身，咬牙切齿：“又是这招？正常精神病人的名声都被这群家伙败坏了。拜托，如果真有精神病，可以让他进阿卡姆吗？”
马特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笑意：“感谢你给他这个机会，我试试看。”
厄苏拉还在气愤，系统已经心如止水。
……别试了，恐怕已经没这个机会了。
*
时针倒转。
纽约暴雪肆虐，但汉尼拔在的这个地方与风雪隔绝。
这个密闭仓库明亮、干燥、温暖，非常安静。不像米莎的租屋，供电不稳，因为施工经常停水。阳光被新建的大楼吞噬，大半时间都潮湿又阴暗，打扫得再干净也阻止不了蟑螂和老鼠。
汉尼拔挽起袖口，慢慢擦拭着餐具，神色平静得仿佛只是准备做一顿晚餐。
他唯一的妹妹，差点死在他们重逢之前，死在他不知道的咫尺之遥。
他说：“这个地方很安全，不会有人撬开门锁，带着枪和硫酸闯入。”
手术台上，一个身穿囚服的男人颤抖着，鲜血模糊了他的大半张脸，只有眼底的恐惧相当清晰。
“求求你，我还有一个年幼的儿子，求求你放过我。”男人浑身瘫软，睁大眼睛，绝望地呜咽起来，“我儿子只有一个父亲，我不能……”
刀锋落下，惨叫在密室里回响着。
手术台上有一面镜子，男人能从镜子里清晰地看见自己被处理的每一个步骤。
汉尼拔盯着对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他说：“我妹妹也只有一个哥哥。”
暴雪封锁了大路，风声盖过所有声音。
山野之中，只有一片白茫茫。
*
……警告。
检测到违背神意的最高违规行为。
神罚红牌+1，全员权限-1。若累积三张红牌，锚点将受到未知重惩。
违规记录已封存，仅限系统查阅。
*
“你竟然亲手杀了他。”
系统咬牙切齿地质问。
“你引以为傲的理智呢？你知道神给我们开圣诞罚单了吗？”
汉尼拔没说话。
系统咆哮：“这会牵连厄苏拉！”
艾琳忙着对付莫里亚蒂，丧钟暂时用不了，现在又折一个汉尼拔。就算厄苏拉是千手观音，也经不起这样自断双臂！
汉尼拔晃晃酒杯，冰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说：“她根本不会计较这种得失。而且，她一定理解我的做法。”
锚点在私人复仇这方面的道德观是灰色的。
她不越界，首先是尊重父亲的不杀原则，其次是在给自己不可控的力量设限。
她会这样要求自己，却不会约束身边的人。
系统无法反驳，只能一边恨人冲动一边帮人善后。
……说到底都是那人渣的错。如果不是夜魔侠及时赶到，米莎肯定已经死无全尸。
系统没好气地问：“你想怎么感谢夜魔侠？”
汉尼拔注视着窗外的雪山。大雾笼罩，春天还是个未知数。
他喝了口酒，扬起唇角。
“我会在厄苏拉面前说他的好话。”
*
厄苏拉暂时没空听任何人的好话。
她在收购米莎的公司。
因为她给的钱太多，这次收购进行得相当顺利，舆论方面也处理好了：我们董事长爱玩游戏，所以想投资这种很有发展空间的游戏公司。
一切敲定后，厄苏拉跟米莎的上司见了一面。
中年白男，中产出身，从小吃尽社会福利，过得顺风顺水。高傲又自私，瞧不起女性，瞧不起外籍，握着点小权柄就把自己当土皇帝。
还自以为幽默地跟她开玩笑，说她情场得意，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做外貌管理，还向她请教怎么平衡学业和私生活。
厄苏拉身旁的图灵立刻没了笑容。
但是厄苏拉一点儿也没生气，反而弯弯眼睛，发出几声轻笑。
“我很惊讶你竟然请教这种事情。毕竟，你看起来既没有好好工作，也没有恋爱对象。”她停顿了一会儿，用同样的目光缓缓打量回去，“还是说，你知道自己只能参加这种低级话题？那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对方的神色瞬间变了。他拧紧眉头，一抽嘴角，似乎想要发怒，但很快又意识到坐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下级或者同事。
而是可以决定他职场前途的人。
见对方忽然变了态度，厄苏拉轻蔑一笑。真是欺软怕硬的小人。
她今天不打算开除他，还安排他去做员工心理咨询。听说莱克特医生在做职场心理学研究，送他一个典中典，希望他喜欢。
几周后，米莎在病假后回到公司，意外发现领导换人了，同事也走了一批。
现在公司上四休三，早到和晚退会被自动计入加班时间，恶劣天气强制居家办公，公司提供免费三餐和低价住宿，每个月还有“带薪情绪假期”。
米莎还以为自己已经死在房东行凶的那晚，现在其实身处天堂。
同事们都去吃午饭了，她独自在工位上自言自语，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笑声。
她转头一看，被身后的人吓了一跳。
黑色高马尾，琥珀色的眼睛，戴着黑色口罩。
……是韦恩董事长。
厄苏拉随手拉了个旋转椅坐下，用很沉重的语气说：“天堂也要工作吗？那简直是永世不得超生啊！”
米莎一愣，没忍住扬起唇角：“也对。如果天堂是这样，我还是别死了。”
厄苏拉的心顿时掉进软绵绵的积雪里。
她弯弯眼睛，用轻柔的声音说：“那就给全世界一个面子，继续活着吧。”
去往冬雪之下藏着的未知春天——
作者有话说：谁懂昨天23:59写完的绝望感。白天都在整理论文数据，同时量化和质性研究的这辈子都有了[点赞]
这周没上榜，无所谓，烂榜还不如上周神秘自来水给我涨收涨得多，刚好搞论文。
大家注意防暑呀！沿海地区宝宝注意台风(听说有个台风偏离了所有路线笑死了)，还有那个蚊子的病毒媒体说得挺严重的，常备驱蚊器。
第137章 新年新危机
‖锚点状态‖
世界关联值：900/ 1000
状态：？？？
阿卡姆统领值：8000 / 9999
当前状态：阿卡姆全院犯罪欲望下降50%（【暴君】头衔增益）。
注：维系该状态需每天支付0.01％寿命。
东海岸声望值：8000/ 9999
附带效果：你拥有无用的民心。
系统保留权：？？？/ 100
状态：？？？
权限：？？？
锚点权限等级：Lv.6/女王的开局
说明：你必须舍弃一枚棋子。
本月限制：失去系统。
*
大年初三, 赤狗日，不宜出门。
美国没有春节假期, 但厄苏拉会给自己和公司放假。
太阳升起, 她在梦里磕磕碰碰，撞到脚趾头后睁眼一看，发现自己正被蝙蝠比格拖着下楼。
噼里啪啦, 节奏很喜庆, 像在放鞭炮。
有混天绫在底下给她托底，厄苏拉干脆放弃抵抗。经过比格老师的特训, 她不说是钢铁之躯，那也差不多了。
厄苏拉一路被自家狗拖到客厅，睁眼一看发现好多人。除了阿尔弗雷德和达米安以外，全家都安详地在地上躺着。
小狗把他们摆成了一个圈, 自己开开心心地在中间坐着, 昂首挺胸，仿佛在接受朝拜。
等狗皇帝发出一声又一声警笛般的嚎叫后，家里的老人和小孩儿终于起床。
达米安还穿着小鸟睡衣, 面无表情地抱起睡死过去的厄苏拉, 再随机踹飞一个名叫德雷克的球, 准备陪比格玩接球游戏。
阿尔弗雷德看着他：“达米安少爷。”
达米安撇撇嘴, 哼了一声，但乖乖收腿, 悄无声息地离场了。
阿尔弗雷德耐心地陪小狗玩了一会儿抛蝙蝠镖游戏, 给其他人盖上毛毯，去厨房做早午饭。
大家睡醒后都觉得浑身酸痛，疑似睡觉时在跟贝恩搏斗。
但厄苏拉已经合法把贝恩改造为重度残疾人。
斯蒂芬妮打了个哈欠：“厄苏拉是为什么那么恨贝恩来着？除了他打断布鲁斯脊椎那事。”
厄苏拉还在睡觉，达米安代为回答：“贝恩在她梦里谋杀过阿尔弗雷德。”
虽然只是噩梦, 但厄苏拉被吓坏了，大半夜跑去蝙蝠洞蹲着，眼泪汪汪地偷看阿尔弗雷德工作。
没哭多久就去找贝恩正当防卫了。
布鲁斯知道后严厉地训了她一顿。结果训到一半，父女俩又偷偷溜去管家的卧室盯着人睡觉。
大家都转头看着老父亲。
布鲁斯忽然变得非常忙碌：给龙喂咖啡，给狗喂蛋黄，给自己倒牛奶。
阿尔弗雷德端来最后一碟山药糕，淡定地说：“老实说，比起贝恩，我觉得心脏病更值得警惕。”
早餐以夜翼跟比格抢夺山药糕失败结束。
*
午后，哥谭飘起小雪，布鲁斯没出门，在书房主持正义联盟的线上会议。
议题一：神盾局的内鬼问题。
用厄苏拉的话来说，神盾局应该改名九头蛇纽约分部。
因为复联那边已经揪出理事会老大就是货真价实的九头蛇成员。
听说弗瑞都自闭了。
发号施令的是九头蛇，约等于大家都做了九头蛇。还上什么班，天天大喊九头蛇万岁算了。
神盾局是政府机构，消息层层上报，直接传到总统办公室。于是白宫奇迹般地开始透明办公，向外公布：神盾局内部被恐怖分子渗透。
公众或许没那么了解神盾局，却知道它跟复联关系匪浅。白宫说神盾局有问题，就是在暗示复联有问题。
现在复仇者联盟腹背受敌，行动受限。
克拉克皱起眉头：“他们不急着肃清内部，反而要借机打压复联？”
他们想要拿走复仇者联盟的行动自主权。
戴安娜哼了一声：“政客们觉得外星人很有礼貌，一定会等着官僚主义会议结束再攻打地球。”
克拉克欲言又止。
议题二跟厄苏拉有一点儿关系。
布鲁斯刚说出女儿名字的第一个音节，某个趴在桌上的人猛地抬头，两眼放光。
巴里飞快地问：“厄苏拉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布鲁斯心平气和地看着巴里。
他其实早就已经接受巴里想追求厄苏拉这个事实。虽然巴里是同事，虽然他跟厄苏拉有年龄差，虽然这可恶的家伙可能会让厄苏拉想搬去中心城。
但是没关系，蝙蝠侠能接受。
亚瑟帮巴里说好话：“布鲁斯，你想想，如果巴里和厄苏拉同居生活，他的眼睛可以当感应灯使，能省好大一笔电费。刚好，厄苏拉不是喜欢省钱吗？”
巴里深以为然，决定把这个优点写进自己的告白演讲里。
布鲁斯把这两人都禁言了。
他继续说正事：“之前给黑寡妇匿名线索的人又提供了情报。现在九头蛇拉拢了万磁王。”
而厄苏拉跟万磁王的双胞胎关系匪浅。
哈尔摆摆手：“这个好办。他儿子不是喜欢厄苏拉吗？用美人计就行。”
禁言人员又多一位。
巴里激动地用手语表达自己的不赞同。维克多帮他翻译：“闪电侠说应该让夜翼男扮女装用美人计，他有经验。”
黛安娜清清嗓子，把话题拽了回来：“布鲁斯，关于这个匿名线人的身份，你有头绪吗？”
“……有。而且，你们都认识这个人。”
布鲁斯拧紧眉头，微微垂下眼帘，神色凝重，还带着几分罕见的迟疑。
大家都屏息凝神等着他开口。
“我觉得是——”
“呜汪！”
一声过于兴奋的狗叫打断后续。下一秒，高速摇摆的狗头强行进入画面，眼珠一看镜头，嘴巴一张——
大家就看着蝙蝠侠像不倒翁倒地一样嗖的一下被拽出画面。
全正联：“………”
片刻的沉默后，其他人纷纷闭麦，以各种方式淡出画面。
线上会议室一时间非常沉寂，只剩下蝙蝠侠跟比格犬玩耍的声音。
直到结束禁言的三人发出了动物般的嚎叫。
*
跟哥谭相比，大都会似乎总是风和日丽。
卢瑟老总邀请同行参加商业巨头会议，布鲁斯带着厄苏拉去了，达米安也一起，不过他是带着狗去找乔纳森。
厄苏拉热切地希望自家比格能向狗中模范小氪学习。
参加会议的还有一位芬兰富豪，她的小女儿听厄苏拉提起哥谭市政的贪腐问题，脸上写满求知欲。
厄苏拉决定给小小的北欧人一点儿大大的哥谭震撼。
小学生听完后若有所思：“原来这就是‘贪腐’，我一直不太理解这个词的意思，因为我在芬兰没见过。”
厄苏拉：“……”
其他人就看着韦恩小姐用无助的眼神看向家长。家长不负众望，也回了女儿一个无助的眼神。
哥谭记者当即开始造谣：震惊，首富之女也会质疑自己的投胎技术。
父女俩在众人打趣的目光里去角落里自闭了。
一到监控盲区，两人顿时切换到工作模式。
厄苏拉随手盘起头发，戴上银框眼镜，看着破译的情报。她皱着眉：“已经确定跟九头蛇合作的是芬兰首富的那个保镖。什么时候动手？”
布鲁斯检查了一下袖口里的蝙蝠镖，抬起头，眼尾一扫那边被簇拥的莱克斯·卢瑟。
“现在还不太方便，”布鲁斯开始思考用哪个Plan B，“除非你教父赶来克他。”
但是托尼忙着跟政府斡旋。
厄苏拉跃跃欲试：“需要我去找卢瑟搭话吗？他可喜欢跟我聊天了。”
布鲁斯瞥了眼女儿，无奈叹气：“你真的不能去问他是怎么克隆出康纳的。”
厄苏拉顿时就泄气了。
……她这不是为了旺达的幸福着想吗？
打破生殖隔离谁在行？当然是生育指导专家，莱克斯·卢瑟。
布鲁斯摸了摸女儿摇摇欲坠的丸子头。
他暂时还没告诉厄苏拉，万磁王和双胞胎可能会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丧钟的背叛最多让她心烦，跟朋友反目则是另一回事。
就在这时，一声熟悉的警笛声加入现场的魔王交响乐，啪嗒啪嗒的欢快脚步声由远及近。
父女俩的脑子里同时警铃大作，下意识进入战斗状态。
但是旋风只是匆匆过境，残影掠过，径直奔向另一个人。
“嘭——！”
父女俩眼睁睁地看着自家比格把地球首富撞飞出了画面。
人飞狗跳，桌椅东倒西歪，酒瓶滚来滚去，宾客尖叫，比格狂欢。
两位主人一动不动，只能缓慢地挪动眼珠，用余光观察事故现场。
然后看见自家比格正趴在卢瑟的胸前，专心地舔着他那无价的光头。
厄苏拉简直不敢看卢瑟的表情：“……要不我们逃跑吧？”
说完没听见老父亲吱声，扭头一看，发现他的表情很怪异。
布鲁斯：“……原来真的很好笑。”
*
第二天，《星球日报》头条：富豪惺惺相惜，卢瑟董事长与韦恩家小狗的友好交流。
韦恩集团和莱克斯集团的股票齐齐上涨，同行们纷纷唾骂：好阴险的商战！
先骂卢瑟堕落了，居然跟草包为伍；再骂草包长进了，竟然会用小动物勾引对手；最后骂韦恩小姐……算了，这个不敢骂，大学生去旁边玩狗吧。
相比之下，另一则关于芬兰富豪保镖失踪的新闻就没那么引人注目了。
——九头蛇也不关心这枚弃子的死活。
因为弃子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引诱目标进入围猎场。
九头蛇的基地，泽莫男爵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白茫茫的山谷。
“你现在想出外勤了？”
他转过身，面向背着武士刀的雇佣兵，有些诧异地挑眉。
丧钟冷冷地看着他：“我不能去报复把我女儿卖给神盾局的仇人？”
泽莫看了他一会儿，低声笑起来：“你想报复厄苏拉·韦恩，没问题。我听说她这周会去参加哈利·奥斯本的生日宴会。”
丧钟得到许可，转身就走。
泽莫提醒：“你不能杀她。”
他们杀不了她，要杀的也不是她。
回应泽莫的只有呼啸的寒风。他转过身，走到办公桌旁，拿起振动的通讯器。
万磁王正式回复了他的邀约，他和他的儿子都会加入。
加入这场围剿「神造物」的游戏——
作者有话说：前面的伏笔都在回收中，现在进入危机副本。
猜猜是谁把内幕告诉复联的。再猜猜钟叔和老万是怎么回事。
PS：女王的开局，又名后翼弃兵，是国际象棋的一种开局策略。目标是通过主动让出皇后侧翼的小兵，来换取对棋局中心区域的控制权。类似于丢车保帅。
要不要来一点点评论段评(讨饭)
第138章 九头蛇的对抗路
九头蛇基地在西伯利亚的暴雪中沉寂, 万里之外的纽约却没有一片雪花。
这个冬季格外寒冷，纽约流感暂时不随机狙人了, 后遗症又冒了出来。从时代广场的圣诞狂欢到唐人街的春节烟花, 纽约的医院始终人满为患。
弗吉就是流感后遗症的受害者之一。
也是地狱厨房这破烂治安的受害者之一。
他挂了两周的号才挤进就诊名单，做完全套检查没查出任何问题，医生开了点镇痛药就打发他回家了。
开的还是极其容易上瘾的阿片类止痛药。
弗吉在心里痛骂自家这个毒*问题算是没救了。
回家路更是曲折, 大路被抗议复联的市民堵住, 他只能选择走小路。
一走小路就悲剧了。
弗吉不幸被人一棍子敲在后脑勺上，晕倒前只来得及判断：这应该是绑架。
但绑架中道崩殂。
等弗吉醒过来的时候, 绑匪正在痛哭流涕。
——因为夜魔侠把他狠狠砸进了垃圾堆里。
弗吉听动静都替马特的拳头难过。他不想打断朋友的审讯节奏，于是就竖起耳朵听地狱厨房的恶魔惩治恶人。
又一声闷响，恶魔发出愤怒的低吼：“你的目的是什么？说清楚，我有一整晚的时间打碎你的牙齿。”
弗吉闭着眼睛翻白眼：好了, 知道你的单身义警生活很悲惨了。
结果就听见对面大喊：“我说！”
绑匪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 还没被揍几拳就吓破了胆子，边擦鼻涕边坦白：“我，我发誓我只想要钱！”
弗吉想了半天, 没在自己人里找出任何一个付得起赎金的——除了厄苏拉。
但她是马特的自己人, 不是他的自己人。
“据说这个事务所的律师是韦恩小姐唯一有名分的男朋友, 韦恩小姐给他买了房子。我们……我们听说韦恩小姐给钱很大方, 所以——”
所以就来绑架她传闻中唯一有名分的男朋友赚外快。
马特：“……”
弗吉：“……”
躺在地上装晕的弗吉眼珠子一转，一个弹射坐了起来。
……保真吗？
这样的话, 那他可要靠绑架马特日入斗金了。如果有违法风险, 马特还能出具谅解书，律师所的财政难题就解决了。
绑匪自首完，见夜魔侠还是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心里直打鼓。
绑匪绝望地问人质：“我需要把自己揍晕吗？”
弗吉拍拍他的肩膀：“是的, 晕久一点儿。”
让这小子多爽一会儿。
绑匪抬起手，对准自己的脖子，正准备“自我了断”。
夜魔侠拦住了他。
身穿红色战衣的男人把他踹翻在地，右脚踩在他的胸前，狠狠往下一压。
“说。”他的声音里燃着克制的怒火，“你是听谁说的，在哪里听说的。”
绑匪呼吸困难，结结巴巴地回答：“我的一个兄弟，以前为金并工作，认识奥斯本家的人。他……他听哈利·奥斯本的清洁工说的。”
三秒后，他失去了意识。
绑匪被敲晕，人质瞬间站起来，看着沉默的义警：“你是在想怎么给哈利·奥斯本写感谢信吗？”
马特：“……不是，你不明白。”
他皱起眉头，略微烦躁地叹了口气。
“这说明哈利·奥斯本有能力监视厄苏拉，那他肯定也知道我们在查奥斯本的实验。”
但是哈利·奥斯本为什么不阻止？
为什么还邀请厄苏拉参加生日宴会？
是确信他们查不出任何不利证据，还是故意设下圈套？
……厄苏拉对小奥斯本有一份奇怪的宽容，他可没有。
他得陪她参加这个宴会。
弗吉听懂了一点。他知道之前韦恩小姐在地狱厨房捡到了什么残留的化学实验瓶，还找人检查过那片街区的水质，甚至亲自抓了几只老鼠研究。
他打了个喷嚏，用力搓手：“先不管了，我得回家休息。这次的流感真奇怪，简直像是专克人类的病毒。”
马特沉默地点了点头。
弗吉又想到另一个问题：“你是怎么这么快找到我的？”
马特眨眨眼，踢了几脚绑匪，听听四周的动静，再抬头面向天空。
他慢吞吞地回答：“厄苏拉提醒我，你好像遇到了麻烦。”
弗吉：“……”
弗吉的脑子转了半天才翻译出这句话：韦恩小姐在前男友的好朋友身上也安装了追踪器。
他立刻疯狂地拍打全身寻找追踪器：“虽然我真的很感谢她这次的帮助，但是，天哪——你竟然喜欢控制狂！”
马特听得耳朵疼，伸手一勾，从弗吉的领结里摘下一个微型追踪器，握在手里摩挲几下。
“……我不是喜欢控制狂。”
*
夜色降临，曼哈顿在璀璨的灯海之中沉浮。
厄苏拉撑脸望着落地窗外的繁华景象，轻轻地叹了口气。
有的东西失去以后才知道珍惜。
比如一位办事能力极强的好员工。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其他人都在祝哈利生日快乐，而厄苏拉在沉痛怀念丧钟。
没有丧钟，她最近的工作量激增。
阉割侠要她亲自当，亚历克斯和罗斯学校的安保问题要她亲自盯，下水道的变异老鼠要她亲自抓。
现在才知道她在丧钟身上砸的每一分钱都物超所值。
丧钟你快回来吧！九头蛇有什么好的，一群该死的法西斯王八蛋！
厄苏拉面上挂着完美的社交微笑，心里在忧愁地打滚。
同桌的人聊起了流感后遗症，她竖起耳朵一听，目光不自觉地飘到东道主那里——哈利正在跟华尔街的那群人寒暄。
她拿着地狱厨房发的化学试剂瓶问过维克多、毒藤女、班纳博士，三个人都查不出问题。
但厄苏拉就是觉得很不对劲，似乎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被忽略了。
一杯开心果覆盆子冰淇淋蛋糕缓缓进入视线，厄苏拉打量哈利的目光被无情拦截。
她扭头一看，男伴正在对她微笑。
厄苏拉这次又带了两个男伴——本来有三个，但皮特罗自从认了亲爹后就变得异常忙碌，已经一周没联系她了。
不过进场的男伴只有一个，另一个纽约好邻居蜘蛛侠正在潜入哈利的办公室。
厄苏拉接过冰淇淋杯，打量一番身旁的律师。
新的黑框墨镜很衬脸型，戗驳领的灰西装修身显气质，翻领上挂着银色的驳头链，晃动之间让人炫目。
非常成熟高智又带着点脆弱感的精英小猫一只。
厄苏拉满意点头，收回目光，决定给自家裁缝涨工资。
马特没忍住笑了一下。
刚刚还在装聋作哑的同桌人顿时投来打趣的目光，斯凯勒兄妹好奇地打听起厄苏拉最近的情场战绩。
为了应对这种问题，布鲁斯特地给她安排过相关课程。但是他只讲了十分钟就受不了了。
斯凯勒小姐听完杜撰的八卦后心满意足，但也不忘安慰一下有些落寞的律师：“默多克先生已经很优秀了，年轻有为的律师。不然厄苏拉也不会经常邀请你出席宴会。”
马特回以灿烂的笑容。
还有人想继续聊律师这个话题，厄苏拉笑眯眯地岔开了，转而问起大家最近赚了多少钱。
然后这群人立刻开始忘我地炫富。
厄苏拉礼貌地听着。还好她现在也有钱，不然肯定会长出乳腺结节。
她之前就发现了，上流圈子的人通常都会表现出对律师的欣赏，但这种欣赏是对工具的欣赏。
她才不乐意自己人被这么对待。
甜点换过三轮，话题从炫富变成复联危机，厄苏拉还是没找到机会向哈利套话，蜘蛛侠那边也还没有消息。
厄苏拉只能按兵不动，吃完马特投喂的玛芬蛋糕，目光轻飘飘地往哈利那边一瞥。
然后整个人一僵，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倒流。
……真该死。
坐在哈利对面的金发女郎，是之前跟踪罗斯的神盾局内鬼。
代号爱丽丝。
九头蛇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厄苏拉端起酒杯，微垂眼帘，浏览起自己手里还能用的资源。
没有系统这个中介，她打不开商场，法术使用受限，只能用仓库里的存货。
厄苏拉悲哀地发现自己离开系统跟残疾区别不大。
马特注意到厄苏拉的紧绷，微微侧身，做出私语的姿态。
“……还好吗？”
轻柔的热气洒下，厄苏拉的肩膀后缩了一下她放下酒杯，翻过马特的左手，飞快地写了个OK。
马特：“……”
手心里的蝴蝶振翅被感官放大成飓风，但是马特还算很镇定。
他坐直身子，慢吞吞地吃了块牛排。
然后再缓缓抬起还在遭受蝴蝶风暴的左手，虚虚地贴在唇角上。
像一个轻柔的吻。
这边在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厄苏拉的脑子在想怎么整人。
再三衡量后，她用了一个强化力量的辅助道具。
……她现在感觉自己能用一根中指撬动地球。
厄苏拉轻轻打了个响指，把buff短时借给另一个人：哈利。
他还在跟对面的爱丽丝聊天，背挺得笔直，跷着腿，脸上挂着完美的微笑。
厄苏拉目测了一下，距离很合适。
对不住了，寿星。谁让你要跟九头蛇交朋友，继续跟蜘蛛侠做朋友不好吗？
厄苏拉这样想着，转过身帮马特整理外套，顺手从他胸前的口袋里抽出口袋巾。
马特非常配合，读懂厄苏拉的意图后，他刻意靠近一点，帮她挡住其他人的目光。
厄苏拉摘下口袋巾上的微型玻璃珠，捏在手里，眯起眼睛，在桌子底下轻巧地一弹。
豌豆射手成功命中哈利膝盖骨下的髌腱：膝跳反应的感应区。
这一刻，生物和超自然阴险联手，不受大脑控制的膝跳反应响应号召。
一条力量值MAX的腿仿佛准备崛起，猛然一抬，向前打出完美暴击！
“砰——”
眼前一道残影闪过空气，众目睽睽之下，哈利就这样水灵灵地把对面的金发女郎踹得原地起飞——
直接加入了吊灯的队伍。
所有人都很惊恐，哈利尤其惊恐。
集体惊恐发作结束后，一堆人慌慌忙忙地营救受害者。厄苏拉没去帮忙，只在胸前画了个五角星。
好，回去后奖励小狗给她的比格战术灵感，九头蛇遇上她也算是遇上比格了！
厄苏拉观察了一下，纽约人好像也见怪不怪。
只有马特表现得相当茫然：“刚刚地震了吗？”
厄苏拉：“……”
本来憋笑就难受，还要配合演员。不中了。
她忍笑忍得很辛苦，没想到这样都没能让九头蛇放弃。爱丽丝敷了一会儿冰块后又赶回宴会厅，表示只是区区脑震荡，她在军队练过铁头功。
她夸赞：“奥斯本先生真是孔武有力。”
哈利现在不敢跷腿了。
他坐得非常拘谨，神色相当尴尬：“我很抱歉。我最近有在，嗯……健身。”
其他人：“……”健身健成绿巨人吗？
厄苏拉和马特听到这里都是嘴角一抽，赶紧端起香槟喝两口。
但是爱丽丝竟然还坚持不懈地守在哈利身边。
太敬业了，厄苏拉不由得对敌人肃然起敬。
那没办法了。
只能她亲手解决——
作者有话说：关于双胞胎和老万，伏笔是在133章小熊和老万谈话部分：①老万跟神盾复联有旧仇；②老万不赞同小银跟小熊走得太近，也不支持幻红；③至圣所把旺达视为潜在威胁。
丧钟和小银的问题下一章就会说清楚了。如果明天上榜就更新，没有就继续隔日更哩。
关于哈利嘛…前面也算是暗示过很多次他的态度了。小熊对他有宽容主要是因为他是小蜘蛛的好朋友。
但是没人猜是谁透露九头蛇内幕给复联的，我好着急！……不过这个确实不容易发现因为我就提过一嘴。
第139章 灭世的火种
晚上十点, 月亮失踪，纽约开始刮风。
厄苏拉再次深刻地意识到：她不能没有系统。
就像哥谭不能没有蝙蝠侠, 地球不能没有中餐。
如果真的像游戏规则所说的那样, 她必须舍弃一个己方队友，那这位幸运儿绝对不会是系统。
必须是在阿卡姆种地的谜语人。
本月系统被迫旷工，厄苏拉痛失非法法师执照, 战力大跳水。但是好在她就算不能做法师, 肉搏能力也能排全家第五。
爵士乐在轻缓地流淌，宴会厅的喧闹声还在继续, 厄苏拉在试衣间里整理仪容仪表。
她的裙摆被盲人律师不小心泼了点红酒，她顺势离开换衣服。
——变装衣柜里的衣服。
红裙子，大裙摆，能藏武器, 方便跑酷。
美观性不必赘述, 抗打击能力说明：小丑级别。
……虽然仔细一想有点瘆人，但成大事者不拘小丑。
厄苏拉在化妆台前悠闲地整理发型，等着上门送人头的。
琴音沉下去, 电吉他的声音炸开, 暖暖的灯光在厄苏拉的余光里跳了下舞。
只是一瞬间, 镜中多出来另一个迫近的身影。
厄苏拉立刻侧身躲开攻击, 一转手腕，手肘狠狠往后一撞, 精准命中对方的胸口。
红色的裙摆如同火焰飞扬, 她右腿一扫，膝盖狠狠一顶对方的下腹。趁着她站立不稳，狠狠地把她摔在地上。
动作一气呵成，没让对方抢占先机。
如果出了一点差错, 厄苏拉确信自己会输。
因为据罗斯所说，这个特工能跟丧钟五五开。
厄苏拉死死地压制着特工，就这样也得继续痛击她铜墙铁壁般的身体。
“……已经来不及了，韦恩小姐。”爱丽丝咬着牙低笑，声音像破碎的唱片，“丧钟已经看到了女儿的‘尸体’，他不会再为你卖命。”
厄苏拉的回复是一记重拳，冷声说：“你明明知道我是无辜的。”
爱丽丝抓住她的脚踝，狠狠一拧，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精致的面容透露出一丝疯狂。
“当然，只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有多冤枉。”她说，“你是这样，复仇者联盟是这样。”
听见对方的回答，厄苏拉反倒松了口气。
至少现在可以确定，罗斯的身份洗得很成功，九头蛇也没找到她的行踪。
拳头落在胸前，她没有任何感觉，反手捏碎手铐，脑袋猛地向上一撞，爱丽丝顿时飞了出去。
厄苏拉冷然一笑：“这才叫真正的铁头功。”
她在原地停顿了片刻。
……呕，好想吐。
爱丽丝扶着桌子站起来，环顾四周，似乎想要撤离。
但是厄苏拉不能放她走。
于是近身搏斗开始了。
叮咚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厄苏拉瞄了眼镜子，看见错愕又焦虑的盲人律师。
马特迅速关门，快步走近，似乎想帮她。
“没事。”厄苏拉一边继续抡爱丽丝，一边抽空解释，“我在给她做海姆立克急救。”
言下之意：你继续乖乖地盲人律师，不必插手。
马特欲言又止，伸出手又收回去。
爱丽丝在肘击她的下腹，但她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厄苏拉继续勒爱丽丝的脖子：“你放心，我技术很好。”
看，急救对象状况良好，已经在翻白眼了！
马特：“……我知道。”
他只是担心对方伤到厄苏拉。
喧闹中有脚步声接近，一个醉鬼跌跌撞撞地栽进来，听见动静，抬起头一看，面露困惑。
然后就看见韦恩小姐正搂着一位看不清脸的女士的腰，上下晃动，拳头还在轻轻地捶打着对方的背部和腹部。
马特帮忙解释：“这位女士噎住了，厄苏拉在给做海姆立克急救。”
厄苏拉百忙之中抽空进行社交：“你好，卢卡斯。你最近好吗？你妈妈好吗？你家的卡皮巴拉好吗？”
来人也算半个熟人——尼克森夫人的小儿子，经常跟她在社交场上打照面，帮她挡过很多讨厌的人。
卢卡斯看了半天，心想这压根就是海姆立克瞎救。
……难道在玩字母游戏？
他瞄了眼梳妆台上的红丝带、地板上破碎的银手铐，不由得怜悯地瞥了眼盲人律师。
马特：“……”
马特抬手系领带，状似不经意地露出手腕上的那一圈红痕——刚刚厄苏拉轻轻一握留下的标记。
卢卡斯对厄苏拉肃然起敬。
虽然在别人的宴会上搞这些不太好，但他妈妈对韦恩家有天然好感，他这个做儿子的必须向妈妈看齐。
所以卢卡斯后退几步，微笑着说：“谢了，我们全家都好，希望你们也好。不打扰你救人，回见。”
出去之后，被人问起韦恩小姐到底跟男伴在试衣间干什么的时候，他都会这样回答：做女人该做的事情。
*
大力水手和柔弱律师解决完了九头蛇，宴会拉下帷幕，所有宾客都离开。
蜘蛛侠才总算找到有用的情报。
楼上没有人声，但爵士乐还在继续。彼得犹豫片刻，打算起身离开。
“——找到了？”
一个声音拦住了他。
他猛地转过身去，冷白色的灯光下，哈利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的语气略带嘲讽：“看来你今天没有白跑一趟，我这场宴会举办得很成功。”
彼得沉默片刻，直视着朋友的眼睛：“……你果然是故意的。”
他没想错，厄苏拉也没猜错。
哈利是故意把线索和证据递到他们手里，并不是在下圈套。
他跟他的父亲不一样。
他不想草芥人命，厌恶利益游戏，绝对不会跟九头蛇为伍。
彼得：“所以你父亲的实验到底是什么？”
哈利抿了抿唇，脸色苍白，露出一个苦笑。
“……这场流感，彼得。”他轻声说，“这场早就由纽约扩散到整个东海岸的流感，就是九头蛇的预演。”
蜘蛛侠的面罩之下，彼得缓缓地瞪大眼睛。
哈利垂下眼睛：“……已经来不及了。”
人类已经把病毒传染给了地球。
*
夜空被乌云占领，月亮和星星都不见踪影，只剩人间的霓虹撑起夜幕。
厄苏拉在回家路上。
托尼不在纽约，亚历克斯被她送去哥谭了，她不打算回公寓，准备就近去郊区的安全屋过夜。
结果第一个路口就偶遇九头蛇。
……只能说幸好马特没跟她一起走。
等那边的枪林弹雨消停，厄苏拉从抗议复联的公示牌后探出半个脑袋。
她又困又饿还有点脑震荡，只想回去睡觉。
不管了，反正对面是丧钟，不会对她下狠手。
厄苏拉打开手表地图，准备在小巷里飞檐走壁。
然而刚刚蹦上通风管道，一阵熟悉的火箭炮推进声就响了起来。
一枚导弹直接贴着她的脸划过去。
轰隆一声，对面废弃的写字楼被炸得粉碎。
厄苏拉：“？”
厄苏拉缓缓扭过头去，看着那个在给她竖中指的人。
斯莱德·威尔逊你小子想造反是吧。
厄苏拉勃然大怒，还没怒完，又是一枚炸弹，直接在她脚边炸开。
她手忙脚乱地避开，滚到另一边，左看右看，端起旁边的油罐车砸回去。
丧钟：“……”
搞什么？想他死是吧。
丧钟也勃然大怒，跳出爆炸扬起的粉尘，拿着武士刀追杀厄苏拉。
厄苏拉相当狼狈地被追着打，身上这件衣服已经不中了，她迅速又在变装衣柜里挑了一件新的。
红裙子变成墨色战甲，厄苏拉打开身份隐藏效果，准备早点逃出九头蛇的监控范围。
天杀的，她才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丧钟演戏。
然而丧钟今夜很钟爱自己的演员身份。
那边埋伏的九头蛇先遣队半天没等到猎物登场，队友也联系不上，正要给上级汇报——
轰隆一声，他们被炸飞了。
众人在扬起的烟尘中一看，发现原来是丧钟在追杀任务目标。
先遣队队长颤巍巍地呼叫上级，请求支援。
上级很惊讶：“丧钟对付不了锚点？她的法术没被限制？”
“应该是被限制了。因为丧钟看起来快要把锚点打死了。”
“……那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支援锚点啊！万磁王的儿子不也在吗？让他去！”
*
万磁王的儿子觉得很烦。
银色头发划破夜色，快得留不下踪迹。
皮特罗一开始并不想跟便宜亲爹加入什么围剿「神造物」的计划。
他连神造物是谁都不知道。对面跟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当谋杀共犯？
可是埃里克告诉他：这跟旺达有关。
神盾局、至圣所，或者加上复联，甚至是X战警，都可能对旺达不利。
因为多重宇宙千千万，拥有混沌魔法的绯红女巫却只有一个。
厄苏拉也含蓄地提醒过他，至圣所很忌惮旺达的魔法。
想到厄苏拉的提醒，皮特罗的心情稍微好了点。
“控制了「神造物」，就等于给旺达一条退路。”埃里克看着皮特罗，语气很平静，“你不希望你姐姐的人生有绝对保障吗？你不希望变种人能有不一样的未来吗？”
埃里克顿了顿，冷笑一声。
“再说了，我们又不是真的要听命于九头蛇。”
互相利用而已。
皮特罗确实厌恶社会对变种人的不公平对待，但他没那么在意别人的目光。
……他做这件事，只是为了旺达。
接到任务指示的时候，他没什么犹豫就去抓人了。
皮特罗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会儿所谓的神造物。
没见过的脸，头发乱糟糟的，跑得很慢，体力似乎很一般。
他评价：“根本就平平无奇。”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这个人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她缓缓转过头，向他的方向投来了惊讶的一瞥。
嚯，竟然能看见他？看来还是不简单。
皮特罗很欣赏对方的视力，于是果断地给了对方的脑袋一记重拳。
但他发现对方并不恋战。
她一开始就只是防守，被他揍得倒地以后才愤恨地给了他右脸一巴掌，打飞了一颗他的牙齿。
皮特罗意外地不觉得生气，反而有些兴奋地舔了舔齿背。
不错嘛，这耳光才叫有诚意。
但对方相当不给面子，一耳光之后又收手，从防守变成逃跑。
奇怪。
皮特罗本来觉得这位神造物小姐的反击还挺有力的，还以为她能毁天灭地。
结果她现在一直避让，甚至还在被他击中肋骨后发出一声呜咽。
不是愤怒，也不是疼痛，听起来更像是困惑。
……甚至有点奇怪的委屈。
皮特罗不由得迟疑了。
九头蛇要围剿的这个所谓的「神造物」，就这么胆小怕事？至少被他打断了两根骨头，竟然都不全力还手。
但是为了旺达，皮特罗没打算放过她。
她的速度实在是慢过头，看起来还有点体力不支。皮特罗本来快要得手了，没想到丧钟突然横插一脚。
雇佣兵扛着火箭炮开始对神造物进行致命的狂轰滥炸。
皮特罗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埃里克说现在还不能杀她。
他一个急刹车，掉头回去拆了丧钟所有的火箭炮，阻止他一时冲动任务目标。
再一回头，发现目标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街区都找不到踪迹。
“该死！”皮特罗一抓头发，瞪着罪魁祸首，“你干的好事。”
丧钟很冷漠：“小子，是你太慢了。”
两个人相看生厌，同时发出冷哼，结束任务，各自回家。
皮特罗：他疯了。
丧钟：他疯了？
两人各怀鬼胎，一个要回九头蛇的基地，一个准备去厄苏拉的安全屋。
等到了安全屋，皮特罗凑过去进行虹膜识别。
平平无奇的铁皮门没有打开，一个冰冷的机器声提醒他：“无权进入。”
皮特罗摸摸后脑勺，难以置信：“这次我又做错了什么？”
银色小狗气急败坏，踹了门几百脚。
然后憋屈地在门口蹲守。
厄苏拉似乎在生他的气，纽约的天也看他不顺眼。
风越来越大，像是从遥远的空洞里刮来。只是几秒，空中飘起鹅毛大雪。
皮特罗坐在门前，透过单向玻璃，撑着脑袋看雪。
几秒过后，他缓缓皱起眉头。
他一个闪身来到室外，伸出手，接住一片——准确来说，是一块雪花。
……这雪是红色的。
红色的雪没有在他手心融化。
而是熔化了。
皮特罗猛地退后，错愕地看着像红色的雪不断砸向地面，像是神播下的火种。
空气中泛起一股奇异的味道，他的手心开始灼烧。
皮特罗的瞳孔一缩，脑内警铃大作。
——这雪有辐射。
*
大都会，莱克斯庄园。
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放下酒杯，玻璃落在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窗外，红雪漫天，世界似乎正在燃烧。
莱克斯拧起眉头，扔掉手里的一次性通讯器，打开桌上的对讲机。
几声破碎又模糊的机械音之后，莫里亚蒂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
“怎么样，莱克斯。够有意思吧？”
莱克斯看着窗外，语气平静：“确实有意思。”
但他没在笑。
……他厌恶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
莱克斯：“所以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杀掉「神造物」？”
通讯器里传来一阵笑声。
“不不不，人怎么能杀神？噢，抱歉——我忘了你不喜欢高高在上的神，这也是你同意跟九头蛇合作的原因，对吧？”
莱克斯没有说话，微微眯起眼睛，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我不会杀她。”
信号变得越来越差，莫里亚蒂的声音像是不成片段的呓语。他的语气很高昂，带着某种病态的愉悦。
“我甚至不会动她一根头发。”
他杀不了她。
想要她的命，根本就不用杀她。
杀她身边的人就够了——
作者有话说：说好的这周上榜今天就更新一下！伏笔都回收了，简单回顾。
1.流感是在感恩节那章开始强调的。蝙蝠全家只有女孩们和桶没有感染。
2.诺曼奥斯本一直在搞实验，哈利之前跟他吵过架(卢瑟听八卦听到的)。
3.旺达一直都是被警惕的。所以有人不希望她跟幻视谈恋爱(至圣所，复联成员)。
3.目前跟九头蛇有交集的有丧钟、万磁王、卢瑟、莫里亚蒂。谁是敌人谁是友方呢！
现在可以下注莫里亚蒂要杀的是谁了[眼镜]
第140章 哥谭末日生存录
红雪已经连续下了三天。
雪花像灭世的火花, 自带辐射，灼烧空气, 落地后发出嘶嘶的声响, 仿佛在熔化世界。
兽医成了全美大热门。因为淋过雪后，鸽子长出了鱼鳞，海豚拥有了翅膀, 流浪猫多出了八条尾巴。
各种变异生物登场, 马开始吃狗，狗开始拆房, 就连最悠闲的乡镇警局也不得不疯狂加班。
不仅如此，雪花表面还附带电磁干扰层，持续干扰通讯，军队甚至被迫启用信鸽。
好在管理国家的大人物们还算冷静。
他们冷静地启动危机公关常用策略：这都是东方大国的阴谋。
发现大家不买账, 于是改称：复联或与此有关。
最后, 为了安抚群众情绪，纽约市长宣布他可以直播吃红雪，请大家不要过分恐慌。
哥谭市长听完后想辞职。
总而言之, 东海岸乱成一锅粥。
天上飘着辐射雪, 地面是各方势力的博弈, 海里游着变异生物, 中间还夹着被困在质询会里的超英。
纽约陷入混乱，哥谭市政则继续贯彻集体不负责原则。
反正天塌了有蝙蝠侠撑着, 没钱了有韦恩家兜着。
*
酝酿已久的阴谋掀起风暴, 风暴眼中心的韦恩庄园还算晴天。
厄苏拉一直在做梦。
“……谁？”
迷糊之间，她听见卡珊德拉有些沙哑的声音。
“谁打伤你的？”
厄苏拉睁不开眼，只能轻轻蹭了下脸颊旁的手。
外面似乎在下大雪，狂风呼啸着。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的右手被另一双手捧住。
“……马克西莫夫竟然敢对她动手。”她听见达米安压制着怒火的声音，“父亲就应该早点提醒她，马克西莫夫姐弟不是她的朋友了。”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迪克开始安抚达米安，说快银已经被乘坐闪电侠的杰森袭击过，但是他完全没听进去。
愤怒的小鸟开始无差别攻击。
说诺曼·奥斯本该死，制造流感，让人类把病毒传播给地球，还觉得自己这是在帮助生物进化；
说迪克之前为了区区警局的工作，竟然忘了去纽约接厄苏拉回家，还是闪电侠把她从雪地里捡回来；
最后说旺达和皮特罗认贼作父，就这样轻易背叛厄苏拉。
达米安冷冷地说：“说到底，所有人际关系都能用利益衡量，只要利益足够，亲人也可以背叛她——除了我。何况只是朋友，厄苏拉对他们来说算什么？”
芭芭拉开口打断他：“达米安。”
达米安没有理会：“只是他们的垫脚石——”
芭芭拉再次开口，这次语气变得有些严厉。
“别说了。”但她的声音很轻，“她能听见。”
达米安立刻闭嘴。
他低下头，看见厄苏拉拧着眉头，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似乎正在噩梦中挣扎。
真该死。
达米安公正地给敌方判处了集体死刑。
伤害他姐姐的人全都该死。
*
哥谭在冬雪的火海中沉默。
虽然哥谭的情况比其他城市要好，但面对魅力四射的红雪，普通市民当然选择闭门不出。
但是义警不一样。
居家隔离和宵禁政策也没能让哥谭罪犯消停，反而带来更多混乱。因为罪犯喜欢富贵险中求，而市政大难临头先装死。
警局、消防、医院的工作量全都激增，韦恩集团的慈善支出也一样。
天际的曙光若隐若现，一道漆黑的身影出现在雪地里。
机警的蝙蝠环顾四周，一道微弱的求救声混进红雪熔化的声音，他耳朵一动，放下手里的东西。
下一秒，屋檐上没了黑色的影子，只剩下戴着安全帽的滴水兽。
走火的枪扫射玻璃，雪地里传来几声闷响。几分钟后，街角不起眼的中餐馆被一阵黑色的风撞开。
餐厅老板在二楼听广播，记者的声音断断续续，但他还是拼凑出了主旨：复联行动造成无辜人员伤亡，超级英雄需要监管，白宫或将约谈正义联盟。
听见动静，老板抓起猎枪，准备解决这周第十个非法闯入者（其中一半都是变异生物）。
结果非法闯入的是蝙蝠侠。
老板看了眼乱糟糟的前厅，倍感痛心，决定之后申请韦恩集团的蝙蝠侠意外险。
首富会边恨边为蝙蝠侠善后。
蝙蝠侠把一个裹着毛毯的小孩儿放到沙发上，转头看着老板，声音低沉：“会有人来接他。”
老板愣愣地点头，眼见蝙蝠侠要走，他眉毛一横，凶狠地大喊：“等等！”
蝙蝠侠转过头凝视着他，老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你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去给你下碗面条。五分钟就好。”
蝙蝠侠：“……”
黑漆漆盯了老板一会儿，默默走到角落的小圆桌旁，一掀披风，端正地坐了下来。
老板欢天喜地地去开灶了。
看蝙蝠侠这胡茬，不知道几天没合眼了。要是蝙蝠侠倒下，哥谭说不定会跟纽约和华盛顿一样被军方接管。
那种事情不要啊！
等待这三天第一顿正餐的时候，蝙蝠侠抬起头，看着餐馆里的妈祖画像。
神明慈眉善目，俯视人间苦难，一言不发。
布鲁斯坐在那里，挺直脊背，一动不动。
皮肤持续刺痛着，全身上下像是被蝎子啃咬过，嚼碎了肉又吐出来，松垮垮地挂在骨头上。
……辐射的强度每天都在增加。
等到西海岸接受难民，哥谭局势稳定下来，他必须暂时离开，去寻找解决办法。
*
厄苏拉刚在阿卡姆疯人院收完菜。
好在系统旷工没影响她的暴君影响力，现在全员都被她逼着加班。
搞科研的负责种地和净化水资源，懂人心的帮忙对付政府的舆论攻击，会打架的去跟变异生物搏斗。
暴君圣旨如下：市长是个软蛋，企鹅人和法尔科内是缩头乌龟，黑面具还在ICU。如果你们也不努力的话，哥谭可能会失去自主管辖权，军方搞不好会带走蝙蝠侠！
所有人的工作效率顿时提高百分之两百。
厄苏拉非常满意。
看看，这才是真正的人才交流中心。
……虽然降低他们的犯罪欲望需要她支付一点点寿命，但她对长命百岁没兴趣。
厄苏拉收回落在妈祖画像上的目光，转过头看着正在吃长寿面的布鲁斯。
只要她的家人长命百岁就好啦。
老板一看阉割侠光临，立刻蹿到蝙蝠侠的披风后面：“我们只免费招待蝙蝠和鸟。”
厄苏拉立刻扭头看向老父亲，面具下的嘴角一撇，使劲眨眼睛。
然后收到了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
……没感染过流感的人受到的辐射影响更大，她、姐姐们、杰森，都被限制外出。
老板一看阉割侠在蝙蝠侠的目光威慑下沉默，不由得又有点心软。
他拿出一杯珍珠奶茶，颤巍巍地递过去：“你也是义警，喝吧。”
厄苏拉微微挑眉，本想保持冷酷残忍的阉割侠人设，但老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他一边害怕得不敢看她，一边又强硬地要给她塞奶茶。
最后厄苏拉还是决定不要辜负市民的心意。
复联深陷信任危机，政府处处设限，纽约两极分化，哥谭倒是对义警们越来越珍惜。
父女俩偷偷上了蝙蝠车，厄苏拉转头一看，发现车里堆满市民硬塞的物资(当然都是塞给蝙蝠侠的)。
厄苏拉大吃一惊：“他们怎么逼你收下？”
布鲁斯有些头疼：“……他们在雪地里打滚。”
如果他不收，这群人能从韦恩塔滚到冰山俱乐部。
厄苏拉清点了一下物资，发现全是韦恩集团捐赠的生活用品。
东海岸都困在迷雾里，哥谭市民不了解危机的缘由，也不知道危机何时结束。
他们就在自己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相信义警，关心义警，支持义警。
厄苏拉叹了口气，回到副座，安静地抱着奶茶喝。布鲁斯手握方向盘，垂眸沉思着，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后，布鲁斯听见厄苏拉轻声叫他：“爸爸。”
“怎么了？”
他没听到回答，转过头一看，发现厄苏拉已经蜷缩在车窗边睡着了。
布鲁斯拿走奶茶，轻柔地摸摸女儿的脑袋。一收回手，发现自己带走了一小把头发。
布鲁斯：“……”
辐射无孔不入，全家的制服又得升级了。
他第一次开始考虑给全家设定严格的宵禁时间，但他很清楚除了提姆以外，其他人绝对不会遵守。
于是回到家后，他表现出了一部分身体不适，吓得厄苏拉连夜制定轮班表，号召全家执行。
布鲁斯抱着小龙和小狗，在儿子们幸灾乐祸的目光中开始灌第二罐中药，然后悄悄喂小龙喝了一口。
遗憾的是某人后脑勺长眼睛：“老爷，请你不要把中药喂给青云。”
布鲁斯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
厄苏拉偷笑一下，抱住阿尔弗雷德的胳膊：“阿福，这个家没了你不行，你一定要好好监督大家。”
阿尔弗雷德露出微笑：“好的，厄苏拉小姐。那你今晚要吃完自己的西兰花和胡萝卜，不要再让杰森少爷分担了。”
大家看着厄苏拉顿时就像褪色的粉色头发一样，变成干枯的玫瑰。
杰森咂咂嘴，面不改色地说：“是我要吃的。新头罩闷痘，我决定多吃蔬菜，呵护皮肤。”
当晚杰森的餐盘里多出两倍蔬菜，提着一箱护肤品回安全屋了。
在韦恩家，很少有人会跟阿尔弗雷德对着干。
今晚是布鲁斯和芭芭拉值班，留守在家的玩了几局大富翁，到了十点就哈欠连天。达米安主动配合厄苏拉的健康作息表回了卧室，其他人也拖着沉重的步伐上楼。
迪克很感动：“今天终于能在十二点前睡觉了。”
厄苏拉：“1。”
卡珊德拉竖起食指。提姆被斯蒂芬妮扛在肩上，已经昏睡过去。
两点过后，月亮露面。
哥谭港口风平浪静，漫天红雪中，说好各回各床的兄弟姐妹们在这里相遇了。
几只全副武装但能无障碍认出彼此的小动物们面面相觑。
场面一度很尴尬，厄苏拉尤其尴尬，因为她是那个号召健康作息、轮流值班的人。
迪克义正言辞地教育其他人：“太不懂事了，我要向阿尔弗雷德告发你们。”
杰森更是硬气：“我不住韦恩庄园，谁能管我？”
提姆看着他们：“请问你俩有听见自己在说什么吗？”
兄弟几个在拌嘴，卡珊德拉悄悄地溜走了。
斯蒂芬妮笑了半天，揽过厄苏拉的肩膀：“原来只有达米安遵守了你的规则。”
果然是绝对不会在任何方面“背叛”姐姐的好弟弟。
厄苏拉尝试倒打一耙：“我好难过，你们都应该向达米安学习——下不为例，现在都回去吧。”
兄弟三人同时扭头看着她。
……然后她就灰头土脸地被姐姐和哥哥们联手赶回了家。
落汤熊不甘心地回到蝙蝠洞。防辐射的战袍自动脱落，消毒喷雾开始工作，在皮肤上掀起一阵刺痛的风暴。
厄苏拉慢吞吞地走进门，瞥见电脑前熟悉的身影，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心却慢慢回到胸膛里。
她就像个断电的机器人一样，靠着墙壁往下一滑，脑袋一歪，直接陷入昏睡。
阿尔弗雷德转过头，发现一只在墙角熟睡的小熊。
他叹了口气，正要起身，电梯门打开，黑漆漆的小鸟板着脸冲出来。
达米安抱起姐姐，向阿尔弗雷德投诉：“她已经五天没洗头发了。”
阿尔弗雷德思考片刻，正经地说：“达米安少爷，我有个跟厄苏拉小姐相关的任务要交给你。”
达米安停下脚步，脊背一挺，下巴一抬，像是即将奔赴战场的小战士。
他认真地说：“我在听——”
下一秒，一道残影扑过来，小鸟被兴奋的大耳朵小狗撞飞了。
被撞飞前只来得及把姐姐扔给混天绫。
阿尔弗雷德：“……”
管家看了眼泛着雪花屏的操作台屏幕，端起茶盏喝了两口，淡定地等待小少爷被狗溜完。
*
被困在庄园里的不止唯一未成年人，还有唯一未成年狗。
未成年龙的焚烧垃圾技巧越发精进，经常被带着出门巡逻。
蝙蝠比格最近被禁止出门，小伙伴和人又都很忙，在家待得郁郁寡欢。
但是小狗能闻到人的烦恼和疲惫，知道人生病了，所以小狗努力不去打扰人。
但是偶尔还是要找人撒个娇。
厄苏拉被热情的狗舔醒。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按摩椅上。
浴室里氤氲笼罩，暖风吹得她整个人懒洋洋的，空气里弥漫着柠檬和白桃的清香，小狗在满屋子的泡泡里撒欢。
热水从她头顶浇下来，她揉揉眼睛，一瞄镜子，看见达米安皱着眉，绷着嘴唇，神色严肃得仿佛在拆炸弹。
炸弹正是她的头发。
理发师简要说明：“阿尔弗雷德请我帮忙。”
厄苏拉竖起大拇指，闭上眼睛，安心地让弟弟处理她的头发。达米安明显做过功课，还给她按摩头皮，按得她又困了。
……但达米安就像大部分理发师那样话唠。
他先是说万磁王跟X战警打了一场，看来是真叛变了；再说之前给复联提供内幕的匿名线人又提供了关于红雪的解决方案，正联在调查；最后说丧钟还算忠心，没有背叛她，这是因为她给钱很大方。
厄苏拉耐心地听着。
达米安说来说去，最后绕回一个话题：“这说明钱不会背叛，但男人不一样。”
厄苏拉：“………”
原来在这里等她。
见厄苏拉不说话，达米安板着脸补充：“你不要为不重要的人伤心。”
厄苏拉抬手捏捏达米安的脸，声音轻柔：“我不伤心，达米。我有你们呢。”
……而且皮特罗下的手并不重，还不如九头蛇特工的十分之一。
比起伤心，她更多的是困惑。
九头蛇用什么筹码说服了万磁王？打了变种人的牌？用家人威胁他？
皮特罗知道她是九头蛇的目标之一吗？旺达有没有参与其中？
……旺达安全吗？
达米安不用思考都知道她在想什么，撇了撇嘴，冷着脸开口。
“是闪电侠送你回来的。”他顿了顿，有些不情愿地问，“你想当面谢他吗？”
厄苏拉两眼一亮：“当然！他最近有空吗？我听说他到处救火，是不是都没时间睡觉？”
达米安没回答，他开始用毛巾给厄苏拉擦头发，认真得仿佛在完成人生大事。
他现在看闪电侠已经没有那么不爽了，至少正联成员跟他们的立场一致。
但末日危机还看不到终点，恋爱这种小事再等十年吧。
*
危机爆发后，正义联盟第一次凑齐人在瞭望塔开会。
西海岸那边的大城市终于松口，表示可以接受部分东海岸的难民，但必须进行集中的封闭管理。
布鲁斯也能理解他们的顾虑。
如果人只会把病毒传染给人，那简单隔离就好。但如果人能把病毒传染给生态环境，那真是防不胜防。
布鲁斯看着哈尔：“我们可能需要绿灯军团的帮助。”
哈尔一边打哈欠，一边比OK：“没问题，刚好他们拖欠了我很多工资。”
亚瑟的脸色很差：“你们说的解决方案到底可不可靠？不行的话我要全家搬去外星了。”
现在海洋环境糟糕透顶，地面的还能逃难，海里的怎么办？
布鲁斯叹了口气：“……虽然提供情报的人不可信，但我想不出他在这件事情上骗我们的理由。”
毕竟大都会也受到了相当大的冲击。
他扫了一眼克拉克，再看向戴安娜：“天堂岛也受到了影响？”
戴安娜的眉头舒展开，冲他笑了笑：“你不用担心这个，天堂岛有最坚韧的战士。哥谭怎么样了？”
布鲁斯：“还不错。”
哥谭是整个东海岸受到红雪影响最小的城市。
哥谭人仿佛自带抗体，水质、空气质量、食品安全下降造成的影响不像其他城市那么大。
亚瑟听笑了：“那是因为哥谭的水质本来就有问题。我说过，你们那里的水都不配被称为‘水’。”
因为即使经过多轮处理，哥谭的供水系统里也仍然有各种化学物残留。
他都不知道以前的哥谭人是怎么活下来的，背着大家悄悄进化了？
哈尔竖起食指：“我看诺曼·奥斯本也别惦记着用病毒推动生物进化了，研究哥谭人就行。”
大家都扭头去看黑漆漆，维克多甚至露出了饶有兴趣的神色。
布鲁斯面不改色：“……下一件事。”
受到红雪影响的不止超英驻守的城市，他分配了一下巡逻任务，每个人都积极响应。
但是巴里没吱声。
大家奇怪地转头一看，发现还穿着警局制服的闪电侠窝在墙角睡着了。
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皱着脸，脑袋一点一点的，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克拉克皱起眉头：“他这周一秒都没正常闭眼吗？”
神速力也不能被这么用来作弊。
于是经过民主投票，其他人瓜分了闪电侠三分之二的巡逻任务。
瞭望塔里太容易让人放松，巴里一直睡到最后一个议题。
他一睁开眼就听见维克多问：“关于复联的危机……我们不表态？”
巴里瞬间清醒过来。
他飞到会议桌前，很愤懑地说：“明明那些所谓的疑点都是泥脸假扮复联成员捏造的！”
然而某些人不看澄清公告，只相信只言片语。
其他人的脸色也不好，都看向布鲁斯，等着他的决策。
布鲁斯摇了摇头：“我跟钢铁侠谈过，正联不用插手。现在就是要让政府认定我们跟复联有矛盾，这样才能——”
以退为进，瓮中捉鳖。
巴里眼睛一亮，举手抢答：“是之前厄苏拉用过的策略！”
布鲁斯看着他：“是的。”
巴里眨了眨眼，没忍住，又继续问：“厄苏拉怎么样了？”
其他人都把这当作危机时刻的娱乐节目看，每个人都露出了笑容。
布鲁斯又沉默了一会儿，心平气和地回答：“她很好，就是太担心我们。”
巴里幸福地把自己算进了“我们”里。
*
偷来的休息时光转瞬即逝，等回到红雪覆盖的东海岸，阴谋又张牙舞爪地迫近。
正联得到了两条新的内幕情报：
一，国会想传唤一位正联成员，最可能的人选是蝙蝠侠；
二，军方在考虑接管哥谭。
布鲁斯带着消息回家，全家听完后都很无助。
主要是被对面无语得无助。
厄苏拉喝完芝麻糊，弯弯眼睛，声音轻快：“那我们必须让国会传唤蝙蝠侠。”
看哥谭人不把DC那群政客生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