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的海域忽然飘起大雪。
皮特罗没能抓住厄苏拉的衣角。
金色的法阵在海面铺开, 海面升起一堵又一堵水墙，救生船被困在透明的水牢里。
皮特罗抡起拳头, 狠狠一砸法阵, 却被猛地弹回去。
马特侧身躲过情敌陨石，用盲杖给他做了个落地缓冲。然后他一踩油门，启动救生艇, 地上那直接滚到船尾, 发出一声闷哼。
他听见皮特罗低声咒骂了半天，最后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原来是该死的金并。”
水墙不断变换位置, 海面变成了迷宫，马特靠着敏锐的感官避开障碍，但还是追不上厄苏拉。
他皱着眉问：“……什么？”
皮特罗很不耐烦：“杀了阿尔弗雷德的人是金并。该死，我得去找她！你开船技术行不行？操, 你竟然是夜魔侠, 你到底是真看不见还是纯装瞎？”
马特现在没心思关心自己的保密身份，也没空跟他解释。
“这里的位置半个小时前已经暴露，救援肯定很快赶到。”他冷静地说, “我对付九头蛇, 你去厄苏拉那里。”
皮特罗抓了抓头发, 语气生硬：“我知道, 还用你指挥？”
然后，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这是个陷阱, 你得带她逃跑。”
“我必须帮她杀了金并。”
两人一愣, 马特很快反应过来：“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
皮特罗讥讽一笑：“怎么了，大律师？如果她当着你的面杀了金并，你要把她送进监狱里？”
马特猛地一拧方向盘，升起的海浪落下, 水珠砸在身上，带来一阵刺痛。
他面无表情地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她的安危。”
皮特罗冷哼：“很显然，她不这么认为。”
……如果厄苏拉要杀金并，他绝对不会阻拦。
她希望金并怎么死，他就让他怎么死。
*
【狂笑病毒2.0】已经被锚点成功同化，完全服从锚点指令。
【BUFF】：可向所有已植入【狂笑病毒芯片】的九头蛇单位下达最高级别的指令。扫描中……当前可操控对象：124人，4台主控设备。
【DEBUFF】：体力消耗增加50%，负面情绪增加50%。
警告，神的宽恕还有一次，请不要杀死【威尔逊·菲斯克】。
深色的海水在咆哮，枪炮和咒语虎视眈眈，迎面扑来的海风如同滚烫的刀刃。
但是厄苏拉片刻都没有迟疑。
混天绫带着她畅通无阻地冲进陷阱里。
……在失去阿尔弗雷德的那一段时间，她无数次地怪罪过自己。
为什么一开始没有直接杀了金并？为什么之前没有怀疑过凡妮莎·留着脑死亡的丈夫的动机？
为什么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眼前的道路通向陷阱，但她眼底只有仇人可憎的脸。
厄苏拉同时向着过去和未来奔跑。
提前声明，她对“不杀原则”没有任何意见。
她也很乐意遵守这个原则。
……灵活地遵守。
时间的流逝似乎开始减速，周遭的声音变得模糊。
日出的光追逐她的背影，海水被一分为二，她踩在金色的裂缝上，义无反顾，绝不回头。
云层之中，有人在高高在上地注视着她。
九头蛇的飞船停在空中，指挥官扬起下巴，下达命令：“开炮。”
另一边，卡玛泰姬的法师们看着炮弹冲向海面那个渺小的身影，无动于衷。对他们而言，锚点是死是活都可以，死了当然万事大吉，活着他们也可以囚禁她。
只要对世界有利，牺牲她一个不算什么。
肆虐的海风忽然一静。
下一秒，那些炮火全都停住了。
就像是被无形的屏障阻拦，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没有再靠近锚点分毫。
法师们愕然地瞪大眼睛。
他们看着厄苏拉抬起头来，余光一扫，只是轻轻地一转手腕，那些炮弹就全部原路返回。
“轰隆——”
九头蛇的飞船被贯穿，在空中爆发出刺目的光亮，巨响之后，飞船一分为二。
红雪和火花一起坠入翻腾的海面。
厄苏拉走到金并的面前。
金并已经等了她好一会儿了。
他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擦胸前早就干涸的血迹，对她扬起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容。
“韦恩小姐。”他问，“喜欢我送你的重逢礼物吗？”
回答他的是勒住脖子的红绫。
混天绫几乎是用要撕碎自己、愤恨的力道，死死地绞住了他。
金并的脸很快涨成青紫色，抓住红绫，手掌上青筋暴起。
但他无法挣脱。
他看着厄苏拉拿出枪，枪口就像是在提前预演谋杀，在他身体上慢慢扫描过去：脸、胸骨、肾脏、脊椎、腿。
缺氧拖住了思维，但金并还是很快意识到，她是在还原他谋杀管家的过程——还对准了他的眼睛，看来她连那条狗的仇都没忘。
金并愉快地笑了起来。
杀了他，也换不回他们的命。
她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砰——”
第一颗子弹，打穿金并的眼睛；
第二颗子弹，打断金并的腿。
厄苏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挖我们家小狗的眼睛，那你也别想再重见光明；打断我们家小狗的腿，那你也没必要再站起来。
眼见厄苏拉的枪口对准金并的额头，系统忍不住出声提醒：“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您不能杀金并！”
厄苏拉的指尖一颤。
“那天过后，我没有睡过一天的好觉。”她轻轻地说，“就算是阿福已经回到我们身边，我也总是在害怕。”
系统：“……只有杀了金并，才能让您真正安心吗？”
厄苏拉摇了摇头，但她缓缓放下了枪。
只有她爸爸回家，她才能真正安心。
“……杀他？”厄苏拉抬起手，混天绫立刻回到她身边，“我怎么会就这样杀了他？”
死亡对他来说是太简单的解脱，她才没这么好心。
想杀他的不止她一个，而该死的也不止他一个。
金并趴在地上喘息了一会儿。腿上的伤对他而言毫无意义，他猛地扑了过来。
但就像上次那样，他根本没能碰到厄苏拉。
他被一阵银色的飓风猛地砸进墙上，发出痛呼。
是皮特罗。
他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脸上沾着血迹，银色的头发也非常黯淡。
只有灰蓝色的眼睛在发光。
“说吧。”他盯着厄苏拉，语气非常冷酷，“你想从他哪个部位开始杀？”
系统：“……”
系统要晕过去了。
你小子是专门来害她的奸臣啊！
*
万里之外，昆式战机撞破云层，直奔坐标点。
主驾驶座上的人转过身来，面容严肃：“我教女只是一个无辜的大学生。”
后排的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托尼狐疑地扫了两人一眼，继续试探：“至尊法师那些话都是危言耸听，厄苏拉绝对不会毁灭世界。”
黑寡妇和蜘蛛侠敷衍地点了点头。
托尼：“……”
这可是他这边跟厄苏拉关系最好的两个队友，要是他们都这种态度，那他就有点没招了。
战机很快抵达目的地。虽然魔法屏障还没破除，但是他们已经能看见里面的场景。
托尼迅速拉近镜头，三人赶紧凑上去一看，很快锁定了厄苏拉的位置。
然后就看着小丑像人造卫星一样在她身边飘来飘去，尽忠职守地帮她抵挡来自九头蛇的各种攻击。
而她在殴打已经血肉模糊的金并。
一路上都在为教女拉票的托尼：“………”
他正要开口继续挽留队友，黑寡妇和蜘蛛侠抢先开口。
娜塔莎轻飘飘地点评：“看来小丑还能为世界做一点好事。”
彼得则是愤怒地一跺脚：“卡玛泰姬那群法师就这么看九头蛇围攻她一个？什么阴险小人！”
托尼稍微松了口气。
雷达探测仪响了起来，主控屏幕上出现一个不断迫近的红点。
“九头蛇的外援怎么跟蟑螂一样？”托尼翻了个白眼，手指点了点屏幕，“我去帮厄苏拉。这个，你们能处理吧？”
娜塔莎挑眉：“你觉得自己在跟谁说话？”
托尼比了个OK，毫不犹豫地转身，准备闪亮登场。
他要去执行教女的PLAN B了。
*
法师们一直等到厄苏拉体力耗尽才登场。
金色的法阵把厄苏拉围堵起来，就连混天绫也冲不破法术的屏障。
厄苏拉浑身发冷、心脏抽痛，浑身都没了力气。她忍着头疼，抬起头，跟为首的法师对视。
“韦恩小姐。”黄皮肤的男人看着她，语气非常礼貌，“请跟我们回一趟卡玛泰姬。你现在可以为了私仇随意取人性命，以后也可能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伤害无辜的人。我们必须降低你的威胁性。”
甲板上，九头蛇特工横尸遍野。金并被皮特罗踩在脚下，已经看不出有没有呼吸。
厄苏拉冷笑一声，咬牙切齿地竖起中指。
他小丑的，哑巴挨骂，有气说不出。
好在她身边有一个忍不了一点的。
皮特罗猛地跳起来，帮她大骂对面一分钟，查重率为零。
但他很快被禁言了。
法师们没有耐心和他们纠缠，无数道锐利的法咒向厄苏拉奔去。
天空出现了更多的阴影，九头蛇的标志像无法驱散的黑暗一样，沉沉地压下来。
大难临头，厄苏拉却没忍住勾起嘴角，捂住半张脸，笑了起来。
她到底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这么多人大张旗鼓的，就是想要她死啊？
厄苏拉跟系统开了个玩笑：“由此可见，我是名副其实的阿卡姆皇帝，总有刁民想害朕！”
系统干巴巴地笑了几声，不知道是该说厄苏拉“幽默”还是“乐观”。
……它只觉得心酸。
厄苏拉什么也没有做错。
但这些人认为她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
混天绫被咒语禁锢，愤怒地扭动着，脚下的平地陡然消失，厄苏拉向下坠落。
汹涌的海浪扑上来，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但是她没有坠入海里。
青色的、轻盈的春风把她托举起来，百花在身下绽放，奔向她的咒语都被弹开。
一个人影从虚空里走出来。
来人穿着黑色燕尾服，抬手摘下高筒礼帽，甩了甩黑发，绿色的眼睛明亮无比。
是扎塔娜。
她冲着厄苏拉露出一个笑容。
“嗨，我是你爸爸的PLAN B执行人，他算得真是太准了——别告诉他我说过这话。”她顿了顿，语气轻柔得像春风，“……甜心，你长得真像你妈妈。”
厄苏拉：“……？”
她眨了眨眼睛，疑问都被沉默阻挡。风把她送回甲板上，皮特罗立刻扑过去接住她，飞速地绕着她检查了一圈。
皮特罗松了口气：“你认识的人？”
厄苏拉点了点头。
……她根本不知道布鲁斯有这种救场PLAN B，简直是诸葛蝙啊！
扎塔娜独自面对几十名法师。
她轻哼一声，缓缓升到空中，神色冰冷。
“欺负小孩有什么意思？”她说，“大人就应该跟大人谈话嘛。”
魔法师和法师开始激战，九头蛇的獠牙还没收回。厄苏拉一咬牙，吃力地抬起手，准备再次操控他们的飞船。
“轰——”
在她出手之前，一个金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了。
不过三秒，所有炮台都被拆得一干二净。
钢铁战甲的声音撕破阴霾，她听见托尼的声音。
“九头蛇你们开找死派对竟然不邀请我——不对，扎塔娜，你怎么比我还快？”
扎塔娜百忙之中抽空回答：“我要是跟你一个效率，等某人回来后，我们都得完蛋！”
皮特罗挑了挑眉：“钢铁侠是你的PLAN B？”
厄苏拉已经没力气点头了。
她还有十个PLAN B，不过现在应该用不上了。
系统：“体力耗尽，即将——”
系统戛然而止，它看着厄苏拉再次变成一只黄油小熊。
这次是破破烂烂的小熊，两眼都变成了X，似乎已经完全断电。
就在这时，一阵海浪打来，海底传来愤怒的咆哮，大洋开始震颤。
变异的巨兽冒出了头。
皮特罗还在茫然地盯着腿上的小熊玩偶，忽然被人抓住手臂狠狠一拽。
是万磁王。
埃里克不由分说地抓起儿子，准备撤退。
皮特罗尝试挣脱：“放开！厄苏拉还在——”
他惊恐地看着厄苏拉滑进了海里，夜魔侠滑跪过去救她，却被巨兽的触手撞飞，也掉进了海里。
皮特罗几乎是在咆哮：“放、开、我！”
“这里已经用不上你了，皮特罗。”埃里克根本不给他回去的机会，“有人来救她了。”
厄苏拉头昏眼花。
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粒灰尘，疲惫让她懒得反抗，积攒的情绪开始啃咬心脏。
她好想吃阿福做的饭，在韦恩庄园的卧室里睡个懒觉。
……到底为什么要毁掉她的人生？
她根本什么也没做错。
红雪燃烧着，就在黄油小熊即将掉进海里的前一秒，一个黑色的身影逆风而来。
厄苏拉稳稳落进温热的掌心里。
而不需要睁眼，她就知道自己可以安心地睡过去。
因为她爸爸回来了。
不远处，皮特罗僵硬地看着那个黑色的影子。
在蝙蝠的头顶，巨大的飞船影子撞碎迷雾，正义联盟的标志点亮了阴霾。
几个人影闪过，金色、绿色、红色的光迅速穿行。天空中，九头蛇的标志顿时被轰炸得粉碎。
海面传来怒吼，巨兽被三叉戬刺穿心脏，发出哀鸣，瞬间变成黑色的尘埃。
一眨眼的功夫，形势完全逆转，就连红雪也默默地停歇。
其他人都看向蝙蝠侠。
他捧着手心里那个破破烂烂的小熊玩偶，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
飞船、军舰、潜艇在不断迫近，一道又一道金色的传送门打开。
布鲁斯轻轻地摸了摸小熊脑袋，抬起头来。
他冷冷地说：“一个都别放走。”——
作者有话说：今天是剿灭九头蛇法西斯余孽的好日子啊！
嗷昨天说好的评论区抽奖都抽完啦，都是系统随机抽的。
爹回来后发现阿福死了一次，小狗差点死了，女儿被围剿了。无奖竞猜爹的心情。
马上家里贴贴日常一下。
第152章 小团圆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
海风里混杂着硝烟和铁锈的味道, 沉船的残骸燃烧着，浓雾散去, 海面浮光跃金。
天空飘起了白色的雪, 一个黑色的身影伫立在灯塔顶端。
披风一角被高高扬起，蝙蝠侠微微低下头，注视着海面, 半张脸落在阴影里。
参与围剿的人, 他们一个也没放走。
而被围剿的主角现在正在绿灯护罩里安稳地睡着，仿佛打开了全世界免打扰模式, 现实的激战也没能把她从梦里拽出来。
蝙蝠侠的制服上还残留着血迹，而之前脏兮兮的黄油小熊已经变得干干净净，被裹在魔法做的蝙蝠小被窝里，毛茸茸的身体起伏着, 鼻尖还冒着小小的气泡, 像是彩色的迷你水母。
布鲁斯捧着绿色的光球，神色逐渐变得柔和，扬起唇角, 露出一个微笑。
不远处的哈尔立刻松了口气。
他给其他人比了个“警报解除”的手势, 慢吞吞地飞到蝙蝠侠旁边。
战场已经清理完毕, 九头蛇和法师都已经被暴力打包托运到海底监狱。他们现在该回瞭望塔。
但是大家都知道蝙蝠和小熊很需要回家。
哈尔看黑漆漆捧着小光球一动不动, 体贴地问：“要不我把戒指借你一会儿？”
……然后发现此人真的在考虑。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先回东海岸一趟。
舱内静悄悄的，所有人都满脸疲倦, 蜷缩在自己的座位里, 谁都没开口。
等到钢铁侠送来他们这两天吃的第一顿正餐，戴安娜才开口：“布鲁斯，你先处理伤口，把厄苏拉给我吧。”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 慢吞吞地把手伸过去。戴安娜起身，试图从底下铲起熟睡中的小熊玩偶。
没铲动。
因为小熊翻了个身，伸出小短手，抱住了布鲁斯的食指。
戴安娜：“……”
布鲁斯顺势收回手，若无其事地摸摸小熊脑袋。
“布鲁斯，她不乐意我碰。”戴安娜很无奈地劝他，“你得自己把她给我。”
布鲁斯：“没这个必要。”
戴安娜没有坚持，反正布鲁斯的左手也能用，实在不行还可以让混天绫来喂饭——免得它在隔壁把小丑和金并玩死了。
正联成员就看着蝙蝠侠温柔地摸着黄油小熊的脑袋，看也不看面前的豪华饭盒。
眼见正联的人都在溺爱蝙蝠侠，托尼受不了了。
他振振有词：“看在厄苏拉的份上，你吃饭前总要洗手吧！来，把小熊给我。”
一分钟后，钢铁侠在蜘蛛侠和夜魔侠中间坐下。
娜塔莎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马特则是好心地帮他拿了一副餐具。
彼得嘴里塞满食物，口齿不清地问：“斯塔克先生，你们的会议结束了？”
托尼黑着脸回答：“我不喜欢开会。”
但他等会儿还要再过去一趟，这群人人均身负至少三个致命伤，他很担心他们要去ICU开派对。
另一艘船上，哈尔小声跟维克多感慨：“有外人在就是方便啊。”
他们不敢说的话，别人来开口。说完后，他们还能给蝙蝠顺个毛。
维克多点了点头，目光一瞥：“但是闪电侠已经要藏不住了。”
两人转过头去，看了眼自以为很隐蔽的巴里。这人就用神速力作弊，凑到蝙蝠侠附近，从各种角度观察玩偶版厄苏拉。
一般来说，他们是发现不了的。但一阵快乐的风就在身边刮来刮去，实在很难忽略。
而且这人嘴角压都压不住，睫毛扑动得简直要引发非洲的风暴。
看来他俨然已经完全忘记自己为了找到曼哈顿博士，差点死在达克赛德手里这件事。
再一看，戴安娜和扎塔娜也是边吃饭边看着黄油小熊，神色疲倦，但是一直在微笑。
……不就是一只玩偶熊在睡觉吗？有这么可爱吗？
最后布鲁斯发现全船的人都在盯着黄油小熊，某人的目光尤其炽热。
布鲁斯很自然地说：“我去洗手，谁来接替我。”
话音刚落，一阵飓风掀起他额前垂下的碎发，再定睛一看，其他人都选择了阻止巴里。
被硬控的巴里很委屈，艰难地挤出一句：“你们干嘛都抓我？我们每个人都腾不出手来的话，厄苏拉——不是，Bats要怎么办？”
蝙蝠侠预判了所有人的预判。
黑漆漆不动声色地离座，捧着小熊走到主控台前，抬起左手，撑在玻璃窗上。
正联的飞船已经进入美国境内，窗外是沉寂的东海岸。
现在是傍晚，晴空万里，金色的余晖从空中坠下，畅通无阻地落到地面。
目光所及之处，已经没有半点红雪的踪影。
曼哈顿博士履行诺言，重构了诺曼·奥斯本制造的量子碎片。灭世的火种已经被浇灭，没有什么能够再阻拦春天到来。
布鲁斯垂下头，轻轻地亲了下小熊脑袋。
——我们要回家了。
*
大都会，正义联盟新的基地，小动物们正排排坐等家长和妹妹落地。
“侦探，你怎么说？”迪克盯着缓缓降落的飞船，撞了下提姆的肩膀，“我们是不是应该表现得轻松点，不然布鲁斯肯定会大题小作。”
提姆眼睛都睁不开了：“没关系，阿尔弗雷德身上已经没地方让他放追踪器了。”
斯蒂芬妮摇头叹气：“你们这些男孩实在不懂控制狂的决心。还记得当时杰森回哥谭后，他身上最多的时候有多少个监控器吗？”
杰森挑眉：“你好，我还在这里坐着。”
卡珊德拉即答：“一百零一个。”
杰森：“……操。不对，我每天都换衣服的好吗？”
迪克怜悯地看着他：“你以为你买的是谁家生产的衣服？而且你从来不拒绝女孩们送去的东西，扔进垃圾桶后又去追垃圾车，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达米安终于开口说话：“这也太逊了，陶德。”
杰森有时候真的很想报警让戈登把韦恩家这群人（除了阿尔弗雷德）抓起来。
飞船落地，他们看着正联成员一个接一个地走出来。第一个跳下来的是巴里，一眼就看见屋檐下坐着几只灰扑扑的小动物，每个都伤痕累累，眼巴巴地望着这边。
巴里的心软软的，话不多说，热情地扛起队友闪现过去，落地后这样说明：“布鲁斯，你家的小孩来接你了。”
布鲁斯：“……我谢谢你。”
巴里严肃地行了个军礼后又光速撤退，撤退前不小心摸到了趴在蝙蝠侠头顶的黄油小熊。
摸了一下，没忍住，又摸了一下。
最后只摸了三百下就遗憾离开。
因为达米安已经仰着脑袋，高高抬起手，无声地示意老父亲把姐姐交给他。
布鲁斯双手把小熊捧下来，小心地放到达米安的手心里：“别担心，她没事。”
达米安绷着小脸，神色严峻地点了点头，仿佛在完成某种神圣的交接仪式：“父亲，交给我。”
然后小鸟就站在布鲁斯的披风地下，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迪克清了清嗓子，正打算汇报一下九头蛇剿灭进度，身旁的提姆忽然站起来。
布鲁斯看他跟梦游一样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往他怀里一撞，然后就这么站着睡着了。
……布鲁斯怀疑他又创了熬夜新记录。
紧接着，斯蒂芬妮咬着牙扑过来，抓起他的披风开始擦眼泪，闷声嘟囔着“九头蛇特别坏”。卡珊德拉悄无声息地挪过去，站在旁边没动，布鲁斯伸出手一揽，把灰头土脸的小蝙蝠也抱到怀里。
几个小的已经全部挂在蝙蝠侠身上了，两个大的开始流汗。
杰森开始后悔自己没跟芭芭拉留在哥谭。
算了。迪克一咬牙。来都来了，氛围都到位了。而且他只是一个五岁的成年人！
大蓝鸟眼疾手快抓住想逃跑的那个，炮弹一样义无反顾地冲进老父亲的怀抱。
布鲁斯抱着孩子们，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们都做得很好，我为你们骄傲。”他顿了顿，轻声补充，“没关系，我已经回来了。”
他回来了，所以不用担心了。
正联的其他人看着蝙蝠侠身上挂满小动物。
巴里笑起来：“天呢，玩具王国为什么没有蝙蝠侠衣架？这也太可爱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真是孩子。
他们这次都做得很好。这种困境和压力，完美地应对了危机，没给其他人添一点麻烦。
明明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英雄，但是一看见能依靠的人，就想起来有多疼了。
想起来，遇到这种痛苦，也是可以流泪的。
蝙蝠家的孩子都是这样，厄苏拉也是。
巴里撑着脸看了半天，戴安娜拍拍他的脑袋，笑着叹气：“你又想加入韦恩家了吗？我们能看到你改名巴里·韦恩的那天吗，艾伦？”
巴里用力揉了揉脸，嘟囔了半天才开口：“……我倒想呢。”
另一架战机降落，他瞥了眼跟在钢铁侠身后的夜魔侠。能来这里，说明他已经通过了蝙蝠侠和钢铁侠的双重测试。
……但这不是还有情敌在吗？
巴里决定找网友请教一下。
*
细密的春雨中，韦恩庄园亮起了灯。
某间飘着薰衣草清香的卧室，软绵绵、暖烘烘的大床上，躺着一只小小的黄油小熊。
一只手轻轻戳了戳小熊圆滚滚的脸。小熊皱了皱小脸，翻了个身，躲进迷你的鹅绒被下，只露出两个圆圆的耳朵。
斯蒂芬妮的心都融化成蜂蜜了：“我可以盯着她看一整天。”
芭芭拉提醒：“先别看了，我们还得去弄清楚企鹅人那批货是从哪儿来的。”
她刻意不看床上的小熊，走到月光底下，回过头，发现卡珊德拉和斯蒂芬妮已经一左一右上床躺下。
芭芭拉沉重地叹了口气：“达米安，看来只有我们还能战斗。”
达米安头也不抬：“听不懂英语。”
楼上静悄悄，楼下传来一声闷响。
小狗扑倒了大蝙蝠！
小狗知道人身上缠着白色的绷带就是很疼，不能踩也不能舔，所以他只是使劲蹭人的头发，拼命地摇尾巴。
另外两个人就看着堂堂蝙蝠侠败在狗皇帝的威风下。
布鲁斯高举双手，任由蝙蝠犬给他盖章，轻轻笑了一下，抬手摸摸小狗。
手指碰到冰凉的金属，他的动作一顿，睁开眼睛。
布鲁斯猛地坐起身，把小狗举起来，上下打量。
“他的左眼怎么戴着眼罩？”布鲁斯眉头紧锁，“脖子上为什么有勒痕？右腿怎么被改造成了机械——有人打断了他的腿？”
他沉着脸转过头去。
“怎么回事？”
迪克不敢干吃麦片了，壁炉里的火花安静下去，就连春雨也在绕道。
提姆很镇定地坐到角落里：“为了你的血压着想，我们没跟你提这件事。”
迪克干笑两声：“要不你也加入杰森？”
……他正在地下室招待该死的金并呢——
作者有话说：过渡一下，回归贴贴日常。万事俱备，速通最后的副本，然后完结正文。
啥事都堆到9月来了，暑假你复活吧暑假！
祝大家九月顺利，坚持一下就国庆了[好运莲莲]
第153章 蝙蝠家算账记
深夜, 哥谭阴雨绵绵。
一只黑漆漆的刺客小鸟下了楼，神色严峻, 目光锐利。
小鸟穿过走廊, 来到客厅，身后又多了一只快乐的小狗。
沙发突然开口：“……你干什么？”
达米安脚步一顿，看了摇尾巴的小狗, 责怪他哒哒哒的脚步声暴露了潜行的刺客。
他微微踮起脚, 视线越过沙发靠背，红头罩横着躺在上面。
“厄苏拉没在卧室。”达米安吸了吸鼻子, 皱起眉头，“你是洗过十次澡吗？”
杰森哼笑两声：“Oops！姐姐的宝贝弟弟差点就猜对了，是十一次。”
他得洗掉身上的血腥味，不然阿尔弗雷德会头疼。都怪金并身上还有血, 没血就没这个烦恼了。
达米安懒得跟他多说, 留下小狗，继续寻找姐姐。
他推开书房的门，一双蓝眼睛看过来。
迪克盘腿坐在一堆照片中间, 抢答：“厄苏拉没在这里。”
达米安撇了撇嘴, 他走近过去一看, 地上的照片都是父亲回家后锁定的仇人。
那些他们之前没挖出来的, 参与了这场阴谋的关键人物。
只是短短两天，形势已经彻底逆转。
那群原本胜券在握的阴谋家, 现在要么在求饶, 要么在认罪。
不过卡玛泰姬两个都不沾边，他们选择了求和。
迪克打了个哈欠：“……那群法师现在又想和平协商了。”
“协商个鬼。”达米安冷冷地说，“没把他们杀掉已经很够意思了。”
如果让他做主，这些人全都得体验刺客联盟的全套酷刑, 死了就丢进拉撒路之池，活了再抓起来继续。
迪克很委婉：“至尊法师没那么好对付，达米安。”
达米安扬起下巴：“这世上没有蝙蝠侠解决不了的麻烦。”
迪克听笑了：“好好好，去说给你爸爸听，他那一身致命伤将不治而愈。”
斯蒂芬妮和提姆推门走进来，软绵绵地往地毯上一躺。
斯蒂芬妮打着哈欠说：“小刺猬，我听杰森说你在找厄苏拉。你又做噩梦了？”
达米安很不情愿地回答：“……我没做噩梦。”
提姆也打了个哈欠：“我很确定她在地下室跟金并讨论人生。”
达米安板起脸：“你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你说得对，”提姆闭上眼睛，含糊地嘟囔，“但我在她身上装了十一个追踪器。”
达米安：“……”
达米安赶在自己也打哈欠之前迅速离开书房。
他穿着睡衣和拖鞋进了地下室，走到楼梯转角，听见厄苏拉平静的声音。
她现在还是个哑巴，是语音合成器在帮她开口。
“……我觉得以牙还牙不算公平。”
达米安静静地站在那里。
“千百倍地奉还才叫公平。”
金并发出一声响亮的嗤笑。他没了两颗门牙，嘴里含着血，说起话来含糊不清，语气里的讥讽却很清晰：
“你想杀我？可是就算我死，你的管家也回不来，而这都是你的责任。”
达米安攥紧了拳头。
厄苏拉很耐心地回答：“对对对，全都是我的错。你老婆为了儿子去自首认罪是我的错，你是个该死的**也是我的错。因为我是地球的皇帝，我全责。”
你们这群天杀的神经病。
厄苏拉心平气和地想。
老娘是阿卡姆皇帝，当面谏寡人之过者，处极刑。
达米安低声咳了一下。
他看着厄苏拉的脸色瞬间柔和，眼底的阴霾一扫而空，身上那股狠厉的杀意烟消云散。
她转过头看着他，温柔地问：“宝贝，你还没睡吗？稍等一下。”
达米安点了点头。
厄苏拉看了眼时间，飞快地扭头，盯着金并。
“还要感谢你的合作伙伴，九头蛇。”
复制什么狂笑病毒，上赶着给她送buff。
狂笑之蝠本人都是她的手下败将，盗版病毒给她当牙线用都不好使。
狂笑病毒最擅长的是什么？
让人恐惧。
“来体会我当时的心情吧。”
【模拟任务创建成功，循环次数：9999次。】
你是怎样杀死阿尔弗雷德，怎样折磨小狗的，在你的记忆里，这些都会变成你的妻子和儿子。
而你是杀死他们的凶手。
“我向你保证，菲斯克先生。”厄苏拉轻轻地说，“你马上就会开始想念被你践踏的法律。”
在到法庭受审之前、被判处死刑之前，你人生的每一秒，都会痛不欲生。
她退后几步，转过身去，把金并的嘶吼抛在身后，踩过阴影，走向站在灯光下的达米安。
姐弟俩手牵手走上台阶，厄苏拉非常严肃地说：“放心吧，亲爱的，我时刻谨记你的箴言。”
达米安的脸色稍微缓和了点，他拉着厄苏拉停下来，一脚踩上门口的石兽。
他抬起手，神色郑重拍了拍厄苏拉的脑袋。
“你做得很好，厄苏拉。”他语重心长地说，“我为你骄傲。”
厄苏拉：“……”
生动演绎幼弟如父。
厄苏拉想笑，但是鼻尖酸酸的。她抱住达米安，蹭了蹭他头发。
“我也为自己骄傲。”
小鸟从石兽脑袋上跳下来，重新握住姐姐的手。
厄苏拉笑眯眯地看着他。
“好啦。”她说，“回去睡觉吧，你又做了什么让你不满意的梦？”
达米安哼了一声：“相当不满意。”
厄苏拉点头：“梦太坏了，我帮你退——”
话音未落，金光闪过，吧唧一下。
人再次变成了熊。
达米安非常淡定，迅速伸手，两只手捧住小熊。
他戳了戳晕乎乎的小熊，走出密道，左看右看。
然后他沉着脸开始思考：一路上如何不被其他人发现厄苏拉又变成了熊。
卡珊德拉就在二楼看着达米安单手插在裤兜里，飞快地走过长廊，又在书房门口停下。
达米安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卡珊德拉听着监听器里面的声音。
“……跟那群法师和谈？”
布鲁斯低笑一声，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相当平静。
“不，他们已经没资格跟我们和谈了。”他说，“我们强攻。下周三。”
书房里安静了一会儿。
最后迪克疑惑地开口：“你是说，我们要去强攻地球上最坚不可摧的堡垒之一，最强法师庇护的秘境，卡玛泰姬？”
芭芭拉：“怎么了，警官？你那天有约？”
迪克即答：“屁事没有。”
达米安努力忍耐自己推门的冲动。
但是弟可忍，姐不可忍。
被他踹在兜里的黄油小熊猛地起跳，短短的小脚猛地踹开木门。
金色的小行星撞击蝙蝠家。
迪克脑袋都没转一下，抬起手，稳稳地接住小熊行星。
小熊使劲踩他的手掌，双手叉腰，头顶冒火。
厄苏拉勃然小怒：“你觉得不行吗？”
迪克笑着捏了捏小熊耳朵。
“当然不是，甜心。”他勾起唇角，愉快地说，“我觉得太他小丑的行了！我们不能这周就去吗？老大？”
斯蒂芬妮在冲厄苏拉挥手。小熊挥舞着手臂，一个立定跳远，成功在姐姐脑袋上降落。
斯蒂芬妮哈哈大笑，大手跟小肉垫击了个掌。
女儿去找女儿了，布鲁斯抬起的手紧急改道，落在迪克的肩膀上。
“这周我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他说，“你们在哥谭好好休息。”
提姆在梦中参会，嘟囔一句：“你别把自己累死了。”
布鲁斯面不改色：“我每天喝十碗中药。”
厄苏拉又稳稳地跳到布鲁斯的肩膀上，听到这句话，叹了口气，蹭蹭他的下巴。
“你太辛苦了，爸爸。”
布鲁斯摸摸毛茸茸的小熊脑袋。他现在开始理解为什么厄苏拉喜欢玩具了。
然后就听她这样说。
“十碗不够，你还是喝十桶吧。”
布鲁斯：“………”
他偶尔也会怀念女儿只会说“abandon”的时候。
“——注意了。”卡珊德拉的声音忽然响起来，“国王在接近。”
三分钟后，阿尔弗雷德推开书房大门，扫视一圈，轻轻地叹了口气。
小狗跟在他身后探出脑袋，正准备往里面一冲，被阿尔弗雷德迅速拦住。
其他人都在自己的专座上认真装睡，只有身穿盔甲的黄油小熊在书柜里假扮真玩具，眼睛直直地看着门口。
阿尔弗雷德蹲下来跟小狗说：“最近大家都很辛苦，我们应该照顾他们，对不对？”
小狗摇摇尾巴，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乖乖地坐在那里听人说话。
阿尔弗雷德继续说：“世界需要他们，他们需要我们。我们也要照顾好自己，对不对？”
小狗稍微有点懂了。他快乐地“汪”了一声，伸出爪子跟阿尔弗雷德握手。
厄苏拉看着阿尔弗雷德微笑起来。
他说：“好，我们这就去睡觉。”
他轻手轻脚地越过地毯上那一堆睡得十分“安详”的人，走到书柜前，打开玻璃，伸出手。
小熊乖乖走到他的手心里，露出一个甜美又无辜的笑容。
“既然大家都睡了。”阿尔弗雷德单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端着小熊，“那厄苏拉小姐必须由我来看顾了。”
小狗也很赞同：“汪！”
原本眼泪汪汪的其他人：“……”
第二天，阿尔弗雷德在六点准时睁眼。
他坐起身，看了眼睡在捕梦网小吊床上的小熊，轻轻掀开被子，准备去换衣间换衣服。
结果一低头，发现没他落脚的地方。
睡在书房的那群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挪到了他的卧室里。
阿尔弗雷德：“……”
管家面露难色，站起来目测了一下距离。
决定新的一天从立定跳远开始。
*
通常而言，不会有人闯进卡玛泰姬。
因为闯不进来。
没人可以突破秘境的屏障，这里有世界上最强大的魔法庇佑。
一位黄皮肤的法师在庭院中给花浇水。
至尊法师暂时不在，现在卡玛泰姬由莫度男爵做主。
而他们目前的任务是养精蓄锐，等着莫里亚蒂的行动信号，再次尝试抓捕锚点。
倒也不用杀了她，她其实没有犯下什么罪行，只是太过危险。
就像控制绯红女巫一样，他们也必须控制住锚点。
法师收起水壶，伸了个懒腰。
就在这时，寒风开始呼啸。
他听见远方传来陌生的声响，皱着眉抬起头来，注视着天空。
喜马拉雅山脉常年冰封，天空都是白蒙蒙。
他看见空中出现一个青色的影子。
青色的影子在空中盘旋。
法师手里的水壶掉到地上，整个人都冻住了。
他认出了这是什么。
某种早就已经销声匿迹的魔法生物。
龙。
而且是中国的龙。
青龙停在结界外，张开嘴，金色的瞳孔骤然一缩。
下一秒，红色的烈焰喷向结界。
火海顿时吞噬天空，白茫茫的世界被势不可挡的龙焰点燃。
卡玛泰姬的屏障被轻易打破。
青龙飞进结界，仰起脑袋，发出气势汹汹的咆哮，在群山间回响。
金色的日光在摇晃，寒风之中，出现了一个模糊人影。
法师看见了驭龙之人。
黑头发，琥珀色的眼睛，手里拿着剑。
她笑眯眯地开口：“中午好，吃了吗？”
我们来算账了，混账东西们。
厄苏拉平静地想。
老娘是阿卡姆皇帝，当面造谣寡人之过者，处他小丑的极刑——
作者有话说：因为压力太大在写黄油RPG，论文你把我害惨了！等写完把黄油部分删了发出来(一百年后)。
最近好冷清啊是因为开学吗，给自己搓搓手热热。
第154章 蝙蝠家的棋局
卡玛泰姬现在水深火热。
字面意义上的。
金色的护盾被龙焰吞没, 所有法术防御在神龙面前都不堪一击。龙焰过后是电闪雷鸣，紧接着就是气势汹汹的暴雨。锐利的魔法咒文从天而降, 所有的逃生通道都被堵死。
爆裂的弹雨中, 黑蓝色的身影从天而降。
迪克：“嘿，混球们，祝你们……呃, 甜心, 今天是什么日子来着？”
他看着厄苏拉扛起一个比杀手鳄还要壮硕的火箭筒，上面写着：让大家都知道这是斯塔克出品。
法师们被斯塔克家的火箭筒轰上天, 开始享受龙之吐息。中药味的。
厄苏拉扭过头，用手比起喇叭：“惊蛰！”
迪克比了个OK，转过头盯着被混天绫打包的法师们，压低声音：“……那就祝你们惊他小丑的蛰快乐！”
在他头顶, 神奇女侠举起长剑, 劈开法师们手忙脚乱重新生成的能量护盾，护腕上反射出金红色的闪电残影。
金红色的闪电在法阵中掠过，精准敲碎每个法阵的节点, 顺便给每个人解决后顾之忧。路过厄苏拉身边时多停顿了两秒, 在她看过来之前又光速离开。
留下厄苏拉茫然地环顾四周。
她吸吸鼻子, 跟系统说：“好甜, 谁打群架前去扫荡甜品店了？这么松弛。”
系统：“您出门前也吃了三碗螺蛳粉。”
厄苏拉理直气壮：“我就松弛。”
反正她爸爸肯定已经做好万全准备，她现在什么都不怕。
系统很委婉：“我是想说您身上有点残余的味道, 不过我愿称之为龙涎香。”
厄苏拉：“……”
难怪迪克在战机上把自己当成蝙蝠车喷香水。
脚下的平地开始移动, 即将倒塌的殿宇变成破碎的魔盒，金色法阵向她袭来。
厄苏拉开始荡混天绫，苦恼地问其他人：“我想抓两个法师回去求学，是不是不太合法？”
头顶狂风过境, 龙啸划破天际，雷霆劈碎法阵。金色的光点落到厄苏拉手心里，被她轻轻捏碎。
斯蒂芬妮：“凡是你想要的都是正当的，臭烘烘的小蛋糕。”
厄苏拉：“……到底为什么没人提醒我？”
难怪临走前小狗只黏了她五秒钟！原来是她太臭了！
提姆很诚恳：“我们以为这是你的新战术，因为实在是臭得有点超标。”
达米安权威认证：“比你和我当初在阿卡姆击毙小丑的裆部那次还要臭。”
厄苏拉的重点稍微偏移了一下：“喔，宝贝，那你还愿意让我抱你。”
达米安跟着布鲁斯去抓莫里亚蒂了，没跟她一起行动。
“事实上，你一走他就去厕所干呕了。”芭芭拉的声音混杂在枪声里，“这是不是狂笑病毒的副作用？”
系统及时解答：“是的，狂笑病毒正在持续进化，凡是对宿主有利的东西，它都会储备。”
厄苏拉反手把偷袭的近战法师摔进墙里：“它什么货都存只会害了我。”
……等等。
五分钟后，混天绫在厄苏拉身后高速旋转，被她踩在脚下的法师一边吐血一边干呕。
……系统看那个法师巴不得晕过去才好。
锐利的法咒从厄苏拉身后袭来，却被另一道法阵挡住，瞬间支离破碎。
有人走出来，挡在厄苏拉和黄袍法师们之间。
厄苏拉：“……”
是舅舅。
王的脸上有几道伤痕，红袍上还有血迹。他右手撑起法阵，左手护在厄苏拉面前。
对面的法师提醒他：“王，你站错地方了吧？”
有人冷冷地说：“你想清楚了。锚点是不可控的威胁，她在这个世界一天，这里就不可能真的安全。”
厄苏拉大吃一惊，跟系统说：“搞半天我是超级反派，怎么没人通知我？”
她从王的背后探出半个脑袋，对正义的法师们露出反派的微笑……然后被按着脑袋推回去了。
那边的人还在提醒王：“再给你一次机会。”
王平静地回答：“我就在我最应该在的地方。”
十九前他没机会去做的事情，现在必须要做到。
至尊法师说，厄苏拉的“离开”能换回维度墙的修复，带走神降下的诸多诅咒。
确实没错。
但这是他姑姑的孙女，妹妹的女儿。
他唯一的亲人。
王微微侧过身，对厄苏拉微笑：“别担心，结束后我们去吃牛肉火锅。”
“……”厄苏拉眨眨眼睛，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好的。但我才踏平四分之一卡玛泰姬，不急着吃饭。”
对面的法师狠狠地说：“踏平？你以为你是谁？”
厄苏拉无所谓地回答：“我是反派。”
她抬起手，混天绫掀起炽热的狂风，青龙在头顶发出咆哮。
反派就要做反派该做的事情。
*
喜马拉雅山下起暴雪，秘境中的殿宇轰然倒塌。
强攻很快结束。
奇异博士抓住了准备逃跑的莫度男爵，阴谋的策划者之一。
他把人往厄苏拉面前一扔。
“不好意思，王小姐。之前我们遇到了一点麻烦，没能来帮你。”史蒂芬看着厄苏拉，沉声说，“按照跟蝙蝠侠的约定，帮凶暂时交给你们处置。”
厄苏拉看了看鼻青脸肿、疑似毁容的帮凶，再抬头看奇异博士。
史蒂芬：“……你家的人干的。”
被毁容的那个开始说话。
“阴险的偷袭。”莫度挤出一句话，“你们只会趁至尊法师不在的时候才敢这样，卑劣。”
金色的长鞭落下，莫度的胸前又是一阵火辣辣的刺痛，真言套索缠住了他的身体。
戴安娜冷笑：“原来你也知道这样做很恶心？”
她收紧绳索，猛地一攥，胸腔里燃烧着怒火。
趁着正联不在、复联被困，所有人都疲于应对末日危机，就对阿尔弗雷德和厄苏拉下手。
罪不可恕。
戴安娜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厄苏拉，神色柔和下去：“你有话要和他说吗？”
厄苏拉摇了摇头。
“他只是个小角色。”她轻描淡写，“不值得我在意。”
莫度僵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厄苏拉。
所有的伤痛对他而言都无关紧要，只有这句话，让他感到无比的屈辱和愤怒。
“我是小角色？”他冷笑两声，声音嘶哑，“韦恩小姐，你想跟多重要的角色说话？莫里亚蒂？至尊法师？”
厄苏拉轻蔑地瞥了他一眼，还是没说话。
“——莫里亚蒂已经没办法帮你了。”
另一个人接过了话。
他扭过头去，卡玛泰姬还在燃烧，模糊的视野里，一个黑色的身影缓缓接近。
是蝙蝠侠。
他走到莫度面前，半蹲下来，盯着他的眼睛：“而至尊法师，你的恩师，默许我们惩处你。”
莫度：“……”
蝙蝠侠的声音低沉而平缓，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你已经是弃子了。”
现在，你们是鱼肉，我们是刀俎。
莫度就像被抽空了一样，瘫软在地，盯着天空中盘旋的青龙，发出几声含糊的声音。
既像是在大笑，又像是在呜咽。
哈尔估计这人已经疯了。他看不见蝙蝠侠的表情，但能看见厄苏拉的脸。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父女俩简直如出一辙。
他小声问旁边的迪克：“要是我们犯了事，能在你老爸和你妹妹的心理战术下坚持多久？”
迪克：“难说。”
身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迪克的目光飘到闪电侠身上。
这种严肃的场合，他手里却捧着一堆甜点，眼睛一直盯着厄苏拉。
看她的眼神不像是在看凭一己之力拆了半个卡玛泰姬的反派，更像是在看什么无害的珍稀动物。
迪克闭上了眼：“但我很确定闪电侠能够坚持零秒。”
*
返程路上，厄苏拉开始吃今天的第三顿点心。
舅舅被奇异博士抓去加班了，牛肉火锅之约暂时延后。她嚼着伯爵红茶味的巴斯克蛋糕，跟旁边明显是来安慰她的好人聊天。
“一位伟人曾经说过，‘就算全世界都与我为敌，那也肯定是全世界的错’。”
巴里感叹：“太有哲理了，这是谁的名言？”
厄苏拉：“达米安·韦恩。”
巴里严肃点头：“我将每日诵读。”
杰森坐在软椅上吃葡萄，夸张地模仿：“每日诵读。”
角落里的小熊和小狗同时转头看着他。
厄苏拉面露困惑：“怎么这种表情？是葡萄太酸了吗？”
巴里一本正经地问：“怎么回事？这可是天堂岛的葡萄，戴安——”
杰森连忙给巴里塞了一大碗葡萄示意他闭嘴。
于是厄苏拉又开始吃甜滋滋的葡萄。
巴里悄悄地往她旁边挪了两厘米，两人的肩膀几乎要靠在一起。
巴里找了个绝对不会出错的话题：“所以，你还会时不时变成玩偶熊吗？”
厄苏拉点头：“太累了就会这样，所以我现在去阿卡姆都不太方便。”
她嘴里含着几颗葡萄籽，手边的纸巾抽光了，垃圾桶又在另一边。但她实在懒得动弹，于是只能向巴里投去求助的目光。
巴里眨巴两下眼睛。
他在“去拿垃圾桶”和“抱着厄苏拉去垃圾桶旁边”之间犹豫了一秒。
然后把手伸到了厄苏拉面前。
厄苏拉：“……？”
厄苏拉鼓着脸，疑惑地看着巴里。
她想了想，从碗里拿出最后两颗葡萄，放进他的手心里。
巴里：“……”
厄苏拉越过巴里，对那边的哥哥招手：“杰森，还有葡萄吗？我不小心吃光啦，巴里也想吃。”
巴里挤出一个笑容：“是的，我突然又想吃了。”
杰森不行了。
三分钟后，巴里独自在角落里蔫巴地吃甜葡萄，耳朵听着那边的谈话声。
厄苏拉听起来应该在蹙眉：“……莫里亚蒂都招认了些什么？”
提姆：“他就说他设置了三个炸弹，要么炸死你，要么炸死别人，让你自己选。”
厄苏拉哼了一声：“炸死他不就行了？然后呢。”
提姆：“……然后达米安不小心把他打晕了。晕得有点彻底，是心脏骤停的那种晕。”
巴里忧心忡忡地笑了一下。
厄苏拉也笑了：“但是爸爸说不用担心，所以我猜其实一切都在掌控中？”
提姆：“是的，就连跟我们一起的卢瑟都这么认为。他甚至跟蝙蝠侠握了手，恐怖。”
斯蒂芬妮：“但莫里亚蒂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疯子，我们还是要慎重。小蛋糕，你以后变成小熊的时候就跟我绑定吧。”
迪克：“嘿，我要向阿福举报有人贿赂裁判。”
笑声中，巴里听见厄苏拉头顶灯泡一亮。
她愉快地宣布：“我有个主意！”
杰森：“你想自己去找他？想都别想。”
厄苏拉举手投降：“不是，当然不是，达米安会把我关起来的。你们忘了我是谁吗？”
巴里只用零秒就跟上了她的思路。
——她是阿卡姆的皇帝。
*
阿卡姆皇帝雷厉风行。
在计划开始之前，厄苏拉决定先试试【言出法随】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她坐在王座上，偏过脑袋，单手支着额角，扫视一圈正在参加“阿卡姆公务员笔试”的囚犯们。
已经有人做完卷子后开始画火柴人了。
厄苏拉点名：“谜语人。”
谜语人立刻飞奔到她的脚下。
厄苏拉慢悠悠地说：“我有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谜语人强忍激动：“又有什么外地人可以让我捉弄吗？”
厄苏拉微微翘起唇角：“算是吧。”
谜语人洗耳恭听，他现在能吞下一整个杀手鳄。
然后就听见暴君这样说：“从现在起，你说话不许拐弯抹角，不能讲任何谜语——无论是口头还是书面。”
谜语人：“？”
厄苏拉盯着他：“明白了吗？”
谜语人憋了半天，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才挤出一个答案：“遵命。”
两天后，双面人告诉厄苏拉，谜语人整整两天都没开口说话。
双面人：“显然，他正在研发阿卡姆通用手语。”
厄苏拉嘴角一抽，努力用严肃的口吻说：“知道了，你回去吧。”
双面人转头就走，回办公室的途中碰到暴君邪恶的比格犬。
现在被称为阿卡姆常务副皇帝。
他假装自己没看见狗皇帝拖着被绑成木乃伊的小丑。
不知道暴君又要怎么“重用”小丑？
厄苏拉今天倒不是让小丑来做护驾太监的。
她开口就说：“你必须相信我的话。”
小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好的。”
厄苏拉满意地点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天才的罪犯？”
小丑即答：“当然。”
厄苏拉慢悠悠地说：“遗憾，时过境迁，詹姆斯·莫里亚蒂现在才是世界顶尖的天才罪犯。”
小丑：“？”
厄苏拉继续说：“现在根本没人记得你，大家都在谈论他。蝙蝠家族已经忘记你这号人物了，莫里亚蒂才是值得他们重视的对手。”
小丑：“……”
厄苏拉就看着小丑脸上那一团绷带开始变得扭曲。
但他还是奋力用恭敬的语气问：“莫里亚蒂是什么东西？”
厄苏拉扬起灿烂的笑容。
莫里亚蒂，欢迎来到哥谭。
你就去跟小丑决战反派之巅吧——
作者有话说：屏幕前的家人们觉得小丑和莫娘谁会赢。
话说找人重新约了这本的封面，最大问题：家里人太多，就算是画成Q版小动物也塞不下，至于男配那更是没地方下脚[捂脸笑哭]
第155章 锚点清除投票
莫里亚蒂为厄苏拉准备了三个不定时炸弹。
“我很民主。”
他对来“探监”的莱克斯说。
“能决定锚点是否被清除的人不是我, 我会让大多数人来决定。”
技术上来讲，至高神有权限读取所有人的意识。所以作为神的代理人, 他也就小小地利用了这点权限。
通过红雪抗体, 邀请所有美国人参与一场“投票”。
“无意识”的投票。
“投票人”根本不会知道自己在做出选择，一切都会由他们最真实的情绪、善恶、潜意识来决定。
三次投票。
每一次，牺牲锚点换来的利益都会增加。
恨厄苏拉的人不少, 无条件支持她的却只有十几个, 而其他人都是与她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你我都深谙人性，都知道大多数人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莫里亚蒂看着面前身穿风衣的男人, 露出一抹恶意的笑容。
“莱克斯，难道你就百分百确定，自己的潜意识会站在韦恩小姐那边？”
莱克斯的脸色难看得无以复加，语气还算平静：“技术上来讲, 韦恩董事长还欠我很一大笔钱, 我不喜欢我的投资亏本。”
莫里亚蒂放声大笑，浑身上下的伤口都没影响到他的激动。
“哈，莱克斯。”莫里亚蒂的语气里带着讥讽, “你竟然选择帮她？真没意思, 你也要去抱正义联盟的大腿了？”
莱克斯：“……”
飘在光头头顶的康纳默默飞出了天窗。
他跟从杰森那里偷来的小熊说：“这可有意思了。”
小熊打了个哈欠, 琥珀色的眼睛里泛起水雾。
厄苏拉埋怨：“卢瑟怎么这么多话？我们还赶着回去吃夜宵呢。”
康纳面不改色地避开地面那只大红鸟射过来的箭。
他也开始埋怨：“你为什么不带卡珊德拉一起来？”
厄苏拉看着他：“……你知道吗？我现在有点理解兄弟们的心情了。”
想到如果恋爱最后变成了结婚, 姐姐的生活会被另一个人占据大半，她就有点小小的难过。
阿福那件事之后, 她已经彻底理解了布鲁斯的控制欲。
康纳看她头顶飘起乌云, 赶紧飞下去把她还给杰森。
“不是我惹伤心的我先走了你们看啊他们谈完了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世界上最可恶的坏蛋之一快把他送去阿卡姆吧！”
厄苏拉和杰森是来迎接莫里亚蒂入住阿卡姆疯人院的。
阿卡姆疯人院的救护车把莫里亚蒂拖走了，莱克斯还坐在圆桌旁沉思。
康纳也在沉思。
三个威胁厄苏拉安全的炸弹听起来怪吓人的。虽然蝙蝠家族应该已经有了对策，但是谨慎为好。
他的必须确保莱克斯会继续支持厄苏拉。
康纳拿着本月生活费苦思冥想，忽然听见莱克斯冷冷地开口：
“我不能输。”
康纳：“……哈？”
莱克斯神色阴沉, 咬字清晰：“所以厄苏拉·韦恩绝对不能输。”
……康纳仿佛看见莱克斯燃起了团魂。
没人邀请他参加团战的那种团。
莱克斯扭头盯着儿子，沉声问：“你对韦恩小姐的看法如何？”
康纳一头雾水：“……还不错？”
莱克斯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
“这不够。”他盯着儿子，用命令的口吻说，“你要发自内心地喜爱她、信任她、支持她，让自己的潜意识做到，无论处在什么困境，你都不可能选择背叛她。”
康纳被吓退到五十米高空。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莱克斯：“你是谁？”
怎么比蝙蝠侠还要积极啊？！
凌晨三点半，莱克斯拨通了秘书的电话。
莱克斯：“让公关部立刻开会。”
秘书：“好的。您这次又做了什么好事？”
莱克斯：“……让公关部跟玩具王国那边接洽，务必在三天内提高小韦恩董事长的声望。在大都会，她的名声可以接近我。”
秘书的沉默惊天地泣鬼神。
几秒后，她惊疑不定地问：“您是打算除掉韦恩先生，收养韦恩小姐吗？”
莱克斯：“你是在说梦话吗？”
秘书：“……”
你也知道这个时间人应该在梦里吗？
*
莱克斯已经焦虑得开始长青春痘，布鲁斯正在蝙蝠洞喝中药。
顺便监控孩子们押送莫里亚蒂的进程。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莫里亚蒂被红头罩隔空投送进了阿卡姆疯人院。
重物落地，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匆忙的脚步声。
杰森往墙上一靠，低头看向与这身打扮格格不入的玫瑰金爱心手提包。
两根薯条从手提包的拉链缝隙里冒了出来。
杰森摘掉手套，拿起薯条，然后卡住了。
因为薯条的另一端被两只毛茸茸的小肉掌握着，而圆头圆脑的小熊脑袋卡住了。
啪的一声，小熊脑袋成功地挤了出来。
厄苏拉擦了擦汗：“有种从鼻孔里挤出西瓜的感觉。”
杰森把小熊放到肩上，两人一边吃薯条，一边听里面那群劳改犯说话。
杀手鳄：“……这人没嘴唇，肯定是英国来的。”
疯帽匠：“哈，你喜欢英国货？”
双面人：“都闭嘴，某种意义上我们都是英国制造。”
厄苏拉和杰森同时喷了。
一阵寒气钻到脚下，两人听见急冻人的抱怨：“英国佬就能住单人间？”
双面人：“他住小丑隔壁。”
急冻人：“祝他平安。皇帝真是越来越残暴了。”
谜语人：“皇帝让你住他们楼下的冰窖，负责监视。”
急冻人：“有史以来最好的阿卡姆皇帝。”
原住民拖着臭外地的走了。
杰森最后看了眼迷雾中的阿卡姆，戴上兜帽，带着小熊火速离开。
“尊贵的陛下，我什么时候才能进你的地盘看看？”他问，“你会给我安排职位吗？阿卡姆骑士这个头衔怎么样？”
厄苏拉立刻蹦起来，手握薯条，往杰森的肩膀上一放，郑重宣布：“现在你就是阿卡姆骑士了。以后我管你叫老大，你管我叫陛下。”
皇帝和骑士进了蝙蝠车，开始例行夜巡。
厄苏拉跳到小熊座椅里，打了个哈欠。
“目前我的权限只能让布鲁斯进阿卡姆，你们还要等我再等等。”
阿卡姆是神的监控里唯一的盲区，她的安全屋，储存了她的十二套PLAN B。不能让达米安知道的那种PLAN B。
布鲁斯也在阿卡姆存放了PLAN B。她上次扫了一眼，估计也就五百多套吧。
Batman的B是PLAN B的B！
杰森一踩油门：“行吧，但你还一定要提防那群人，尤其是小丑。”
他厌恶地一皱眉头。
“老大，你放心，防人之心我当然有。”厄苏拉竖起两个小小的大拇指，“害人之心我更是数不胜数。”
杰森也回了个大拇指：“……差点忘了你肚子里没有黄油，全是坏水。”
坐在电脑前的布鲁斯微微翘起唇角。
他扫了眼康纳发来的消息，然后把好不容易喝进嘴里的中药喷了出来。
趴在旁边看漫画书的青龙被吓了一跳，愤怒地给了布鲁斯一尾巴，叉着腰开始龙言龙语。
布鲁斯老实地听完了：“你要是知道我看见了什么短信，也一定会理解我的。”
……卢瑟的秘书到底为什么会觉得莱克斯想“收养”厄苏拉。
布鲁斯摸了摸青龙的脑袋，低声问：“看在阿福的份上，达米安知道了会怎么说？”
哥谭人会怎么说？
*
红雪已经消失整整两周了。
没人知道红雪是怎么忽然停下的，但这场灾难确实就像总统所说的那样，奇迹般地自己消失了。
春光终于能大胆光顾，人们走上街头，欢欣鼓舞。
在西海岸的哥谭难民连夜乘坐韦恩家包的飞机回家，速度堪比闪电侠。
走前很礼貌地感谢了友好的星城人，保证回家后催促韦恩小姐设计绿箭侠的互动玩偶。
一回哥谭就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还是等本地义警周边出了一百套够再安排绿箭侠吧！
哥谭人回家当晚第一件事：检查蝙蝠灯。
好，蝙蝠灯仍然亮着，安心了。
等领到韦恩家发的消费券，市民们又想起自家首富。
很久没见到韦恩父女的脸了，十分挂念，求照片。
然而父女俩现在都没空营业。
因为一个在做大蝙蝠，一个在做小熊。
戴着月亮睡帽的黄油小熊睁开眼睛，一伸懒腰，舒服地在床上滚起来。
滚了半天都没滚到床沿。
系统播报：“董事长从她五百平米的大床上醒来。”
它慈爱地看着小熊滚着滚着，最后滚回了人形。
她从被窝里钻出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开心地宣布：“上班！我们去上班！”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兴奋，提姆探出半个脑袋。
他的头发更是乱成鸟窝，脸上写满担忧：“嗨，你想见见心理医生吗？虽然莱克特医生还在北欧度假，但你恰好很有钱。”
根据他多年的经验，真心热爱工作的多半是失心疯了。
厄苏拉撇撇嘴：“不上班就要去学校补十八篇课程论文，你说我选哪个？”
提姆还是很不放心：“论文能难倒你？”
厄苏拉看着他，两眼一亮：“那你帮我写！”
提姆僵了僵，转过头大喊：“迪克，别偷吃我的午餐了，开车送厄苏拉去玩具王国！”
楼下传来迪克镇定的声音：“达米安，别偷吃提姆的午餐了！我不会再纵容你的！”
达米安的沉默发动了海啸。
厄苏拉下楼吃饭的时候，被刺客追赶的夜翼正在表演空中杂技。
厄苏拉笑眯眯地说：“宝贝，早上好，已经吃完饭了吗？”
杀气腾腾的刺客立刻刹住脚，抬起头，翠绿的眼睛看着姐姐：“早，我吃了生煎包，好吃。”
迪克：“早！我也吃了那个什么——”
达米安一秒切回刺客模式：“她没在跟你说话！”
厄苏拉听着兄弟们的打闹声，坐在春光下，眯起眼睛，惬意地叹了口气。
“美好的一天。”
然后她一看报纸，刚哄自己喝进嘴里的中药全都喷到了斯蒂芬妮脸上。
紫色小鸟一脸茫然：“……呃，小蛋糕，想让我喝中药也不用这样吧？”
姐妹俩收拾干净后凑到报纸面前。
头条新闻：行善的代价？卢瑟董事长透露韦恩小姐背后的心酸。
厄苏拉看得坐立难安，有种在国旗下被领导表扬“这位同学主动捡垃圾”的局促感。
……虽然报道修改了细节，但整体来说也是事实。她确实因为跟金并、地狱火、白宫对着干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但是这个故事包装得太过度了，谁会买账啊！
厄苏拉刚想开个玩笑，扭头一看，发现斯蒂芬妮的眼睛里含着眼泪。
厄苏拉吓了一跳，连忙搂着姐姐安慰，在心里痛骂卢瑟乱打煽情牌。
厄苏拉蹙起眉头：“我觉得卢瑟最近对我有点太好了。”
斯蒂芬妮吸了吸鼻子：“你担心欠他太多人情，以后不好还？”
厄苏拉若有所思：“不，我想的是我应该再找他要50亿投资。”
斯蒂芬妮：“……这次要100亿吧？”
提姆听不下去了：“你俩是没睡醒吗？为什么光给玩具王国，不给韦恩集团？”
*
厄苏拉吃完早餐后就去了公司。
本以为大家回来上班会有戒断反应，结果每个人都表现得非常积极。
……很多人见到她后甚至眼泪汪汪。
有的感谢她涨了工资，有的感谢公司的应急资金垫了医药费，还有的感谢她长着一张伟大的脸。
吓得厄苏拉立刻叫来了心理咨询办公室的人。
结果这群人赶来后先找她做了一个小时的心理疏导。
厄苏拉才知道，原来自家员工在红雪危机时期也过得很不容易。虽然工作量减半、工资照发，还有定时的线上聚会，她已经尽最大努力做一个好老板，但大家的生活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厄苏拉沉痛反省：“是我发的钱不够多。”
CFO的心在滴血：“财神，你知道我们上个季度亏了多少吗？你的工资都拿去补贴员工了！你倒欠我两百万！”
厄苏拉连忙安抚管钱的：“别担心，坏人自有妙计！”
CFO听说莱克斯集团将投资200亿后喜气洋洋地离开了。
厄苏拉上班十分钟就开始摸鱼，看到哥谭网友对那篇报道的反馈，不由得汗流浃背。
厄苏拉：“他们再这样夸我，我会变得自恋。”
她不能丢掉中国人谦逊的美德。
系统：“我觉得市民们是真心喜欢您。”
厄苏拉指着自己的脸：“喜欢我的脸吗？”
系统柔声说：“不只是这个。您一直以来做的这些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即使只看到了一部分，那也足够了。”
善良是应该得到回报的。
厄苏拉：“……”
她戳戳脸颊，小小地叹了口气，然后扬起微笑。
“那我就谦逊地自恋一下吧！”
*
……第一次【锚点清除计划】失败。
算法受到？？？攻击，仇恨累计失败，条件被拒绝。
原因判定中……
【锚点】哥谭声望≥9999。
代理人的命令被【哥谭集体意志】粉碎。
哥谭人拒绝牺牲【锚点】。
……第二次计划启动中——
作者有话说：嘿嘿，这周又没有榜单，但是没关系我已经习惯凉凉，我是冰镇月亮，fine by me！
……然后给我妈连发十条消息说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写长篇了[捂脸笑哭]
第156章 打响弑神第一枪
哥谭是被神诅咒的地方。
这里的水质堪比拉撒路之池, 维度墙比五角大楼的防火墙更脆弱，地下沉睡着恶魔, 高学历人士极度容易转职做反派, 市政的廉洁永远为负。
本世纪已经爆发过三次危机，每次都严重得白宫都想把哥谭核平掉一了百了。
没人在乎哥谭人的死活。
“……第一次知道自己是哥谭人的时候，我哭了一晚上。”讲台上, 小学生在朗诵作文, “也想过抱着书包从韦恩塔跳下去一了百了。”
坐在最后一排的达米安现在也很想这么干。
“……后来，我喜欢上哥谭了。”他的同学继续读, “因为蝙蝠侠救了我的小狗。”
准备逃课的达米安又坐回了凳子上。
“……那里有小丑的陷阱、稻草人的毒气，还有不愿意离开的鬼魂，所有人都不愿意冒着危险去营救宠物。我爸爸让我放弃，他说不会有人在乎一只狗。”
达米安静静地听着, 瞥了眼在他书包里打瞌睡的黄油小熊。
“他错了。”男孩的声音开始哽咽, “……因为蝙蝠侠在乎，就像在乎我们每个人那样在乎。”
敞亮的教室里安静了一瞬，立刻被掌声淹没。
小熊的鼻涕泡啪的一下破掉, 睁开眼睛, 茫然地环顾四周, 也开始小小地鼓掌。
达米安也冷着脸鼓掌。
掌声最后, 他听见厄苏拉小声问：“大家在庆祝什么，是反蝙蝠侠市长死了吗？”
这人之前被民众匿名投毒, 现在正躺在黑面具躺过的ICU病床上。虽然他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但是已经有很多律师抢着要帮投毒人辩护。
另一个人走上讲台，开始朗诵：“我的偶像是韦恩小姐。”
厄苏拉：“？”
达米安立刻放下手臂，坐直身体，全神贯注地盯着同学。
同学感觉自己脑门凉凉的, 但她还是镇定地读了下去。
达米安对内容非常满意，正想跟当事人点评几句，眼前一道残影闪过。
黄油小熊破窗出逃。
达米安：“……”
为了让姐姐对这种赞美脱敏，达米安决定把她最近睡梦中听的情绪舒缓音乐换成他的演讲稿。
*
红雪停歇后，哥谭很快恢复生机。
在犯罪这块。
罪犯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其中不乏新面孔，芭芭拉做了背调，三分之一都是新出炉的硕博毕业生。
厄苏拉评价：“读书害的。”
罪犯们很快发现不止他们这边进了新人，蝙蝠家的义警里也出现了新面孔：
一只新罗宾。
为什么量词是“只”呢？因为真的太小了，哥谭很久没有过这么小的罗宾了。
这只罗宾甚至还在玩玩具。
码头正在激烈交战，跨国走私的特工低头看着罗宾，指了指他肩膀上的那只熊：“小朋友，你要不先把玩具放下？弄坏了我不会赔，你去跟蝙蝠侠告状——”
下一秒，一个迷你火箭炮擦着他的耳朵飞过。
他僵硬地看过去，“玩具”肩上扛着一个迷你火箭筒，抬起短手，一推墨镜，看起来非常冷酷。
……原来是活的。
特工顿时万分警惕。早听说哥谭的魔法生物多，没想到还有长得这么可爱的！
然后下一秒，黄色小熊一个脚滑，差点摔下去。
罗宾眼疾手快地接住小熊，板着脸在往自己的刺猬头发里一放。
特工：“……”
援兵来了：“罗宾，给我——”
特工扭头看过去，是夜翼。
小罗宾扔了两把枪过去。
夜翼咆哮：“不是这个！”
小罗宾扔了一个火箭筒过去。
夜翼：“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小罗宾用一堆武器把夜翼淹没了。
特工：“……”
到底是什么？
他看着夜翼像个灵活的猴子一样抓着藤蔓荡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了罗宾肩膀上的魔法熊。
罗宾因为手短没能防卫成功，气急败坏地大喊：“夜翼，你给我等着！”
夜翼在猖狂地大笑，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灵敏的蝙蝠影子一闪而过，黑蝙蝠夺走了魔法生物。现在嗷嗷大叫的变成了夜翼。
特工：“……”
特工的内心掀起惊涛骇浪。魔法生物恐怖如斯，竟然能让蝙蝠家族起内讧。
难道，这只熊……
其实是蝙蝠侠的真身？
原来蝙蝠侠不是猫，是熊啊！
*
蝙蝠侠的真身打了个喷嚏。
韦恩董事长盯着略显凌乱的头发，穿着黑色的真丝睡袍，端起红茶喝了一口，长长地舒了口气。
因为最近睡眠严重不足，布鲁斯被管家勒令在家休假，于是决定处理一些堆积的公司事务。
然后点开卢修斯发来的文件一看，显示：文件已过期。
布鲁斯：“……”
这就不是他的问题了。
勤奋的董事长神态自若地合上平板，拿去给小狗当磨牙棒啃。
他的目光落到沙发一角的葫芦上，厄苏拉的法宝，他记得叫“紫金红葫芦”。
布鲁斯若有所思地看着女儿的法宝，回忆了一下使用说明。
然后他的目光挪到沙发的另一端。
同样被勒令居家休息，在为了申请哈佛大学直博项目勤奋学习的提姆。
布鲁斯沉声开口：“提摩西·杰克逊·德雷克。”
那边看着书打瞌睡的提姆身体一僵。
小红鸟的脑袋里迅速回顾起这个月背着老父亲干的所有坏事。
他镇定地喝了口奶茶，回头应声：“嗯？怎么——”
一道金光闪过，布鲁斯看着提姆猛然从灵长类急速缩减成微生物，就这么水灵灵地被吸进了葫芦。
布鲁斯拿着葫芦放到耳边，轻轻晃了两下，微微挑眉，缓缓扬起一个微笑。
好用，以后不想吵架的时候就用这个。
第二天早上提姆就向厄苏拉告状了。
提姆：“那个魔法葫芦是会根据使用者调整内部环境吗？”
厄苏拉困惑地问：“是的，你怎么知道？”
提姆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布鲁斯很好奇，让我进去溜达了一圈。我在里面看了半个小时‘儿子青春叛逆期想离开家该如何处理’的影片。里面好闷热。”
厄苏拉：“………”
于是老父亲痛失紫金红葫芦葫芦使用权，葫芦暂时交给提姆保管。
提姆露出一个微笑。
厄苏拉出门后，他看向了来蹭早餐的杰森。他正在往热狗上倒致死量的辣椒粉。
提姆冷冷地开口：“杰森·陶德。”
杰森身体一僵。
某天，等厄苏拉下班回家，全家除了管家以外都进了葫芦。
管家正在打扫狼藉的客厅，很淡定地说：“我认为分享玩具需要设立一些规则。”
厄苏拉：“……”
小狗兴奋地飞扑过来，把葫芦当成球踢。很有水平，厄苏拉认为自家蝙蝠犬能踢进世界杯。
她郑重点头：“都听你的，管家侠。”
厄苏拉看着在地上翻滚的葫芦，脑子里忽然叮咚一响。
她扑上去抱住阿尔弗雷德的手臂，眼睛亮晶晶的，语气很激动：“阿福，你真是天才！”
阿尔弗雷德有点困惑，但还是微笑着回答：“我确实是。怎么了？”
*
第二天，玩具王国，厄苏拉踩点上班。
由于老板总是带头踩点上下班，玩具王国的员工们也只能“无奈”地向她看齐。八点五十五，一堆人在电梯口闲聊，见到老板后立刻热情地把她拉进讨论。
第一天来报到的实习生兴高采烈：“我们在讨论蝙蝠侠！”
厄苏拉笑眯眯地问：“蝙蝠侠又有什么英勇事迹？是互动玩偶的客户又给了什么反馈吗？”
公关部的人接话：“丽娜的妈妈被蝙蝠侠救过呢，蝙蝠侠在她心里就是上帝。”
丽娜撇了撇嘴，不满地说：“我才不相信上帝这种东西。如果祂真的存在，就应该劈死那些恶人，救救哥谭。”
大家都笑起来，没人责怪年轻的大学生直言不讳。
热知识，美国只有百分之四的无神论者，说自己不相信神在某些地方会被骂。
冷知识，在哥谭说自己不相信神不会被骂，但不相信蝙蝠侠绝对会被骂死。
几个电梯出了问题在维修，全员包括老板都暗暗地松了口气，老板带头请大家去奶茶店坐着休息。
没人提“楼梯”这种东西的存在。
大家继续刚刚的话题讨论，发现在座的人里又四分之三的人都直接或者间接地被蝙蝠侠帮过。
要么是自己被蝙蝠侠救过，要么是自己的家人、朋友被蝙蝠侠救过。
CCO本人更是全家五个人两只猫都被蝙蝠侠救过。
海伦微笑着说：“我真想报答他。无论多小的忙，只要能帮到他，我都愿意。”
厄苏拉看了自家CCO一眼，才想起她是“义警互动玩偶”项目里蝙蝠侠小组的人员之一。
按理来说，高层是不需要直接参与设计的，但她主动申请，科技部也没有拒绝。
……原来是这样。
其他人纷纷表示赞同，没被蝙蝠侠救过的已经在幻想今天就要被蝙蝠侠救了。
厄苏拉评价：“这个想法很危险。”
员工一脸“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的表情看着她，义正言辞地大喊：“但是想摸蝙蝠侠的胸肌也是人之常情啊！”
厄苏拉喷了。
丽娜好奇地问：“老板这么喜欢蝙蝠侠，也有被他帮过吗？”
厄苏拉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
她说：“……当然，无以回报。”
大家都做出洗耳恭听的神态。遗憾的是，电梯在这时候恢复运行，维修部的人在大喊：“电梯好啦！女士们，快去上班吧。”
女士们的表情瞬间都变得十分痛苦。
大家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电梯，厄苏拉第一个被推进去。但是接连进来五六个人后，电梯突然亮起红灯，发出了超载警告。
大家都困惑地左看右看，就这么几个人，怎么可能超载？
其他人立刻互相谦让要出电梯，没人让厄苏拉出去。
但是厄苏拉看了眼包里的葫芦，不由得汗流浃背。
她抢在其他人之前冲出电梯，红灯灭掉。
厄苏拉宣布：“你们先去，我要刷运动步数，不能让我爸超过我，他最近爱上了远足。”
然后大家就看着自家老板迅速溜走，甚至没来得及出手阻止。
员工们你看我我看你，同时叹了口气，有点感动：“老板真是太平易近人了。”
海伦：“我觉得她只是不想上班。”
其他人：“……”
厄苏拉看了眼手表，扬起笑容。很好，今天又可以拖延半个小时再开始工作！而且一大早就听人夸了布鲁斯，开心！
她蹦蹦跳跳地走着楼梯，葫芦里被带来上班的阿卡姆众人正在翻江倒海。
想吐，但是不敢。
天杀的暴君，我们要找蝙蝠侠告你！
*
第二次投票开始。
目标：抹除【锚点】。
益处：修复维度墙，去除哥谭的三个诅咒。
支持人数飞速增长，数字很快飞涨到350219。
然后，数字凝固了。
遇到阻碍，重新计算中。
……警告，规则计算代码被篡改，坐标源自：？？？
在神那张无边无际的意识蓝图里，出现了一个微不足道的黑点。
阴雨绵绵的城市里，有千千万万条耀眼的红线连接着那个点。
黑点的名字是【蝙蝠侠】。
而红线连接着无数被【蝙蝠侠】帮助过的哥谭人。
几秒过后，支持人数猛然暴跌。
被逼到角落里的红色开始反扑，气势汹汹、张牙舞爪。
渺小的火花很快汇聚成火海，吞噬了神的蓝图。
……第二次【锚点清除计划】失败。
哥谭的集体意志仍然不会选择【牺牲锚点】。
因为这是蝙蝠侠的孩子。
哥谭人拒绝让英雄付出这种代价。
人再一次无意识地反抗了神。
*
来自匿名者的逆向权限开启。
神的意识蓝图里，大西洋西岸，一个渺小的角落逐渐变成了红色。
反向代价启动。
神丧失了对【哥谭市】的控制权。
第一世界，中国全境；第二世界，美国哥谭市。
现在均为锚点的支持区。
系统看着这张图，松了口气。
恭喜中国和哥谭打响弑神第一枪——
作者有话说：上一章暗示过了，蝙做了很多Plan B，神的算法被修改过。
第157章 超英超反弑神同盟
春雨绵绵, 韦恩庄园的清晨很安静，房子里只有小狗哒哒哒的脚步声。
“哗啦！”“嘭！”“扑通！”
以及小狗闯祸的声音。
外面传来自行车车铃的清脆响声, 小狗耳朵一动, 迅速奔到门口，乖乖地等着小狗门打开。
滴嗒一声，安检通过。小狗冲出去, 扑倒了邮差。
邮差身形高挑, 留着黑色短发，发鬓灰白。
他看了眼沉寂的房子, 主动陪狗玩了一会儿才离开。
骑车的动作略显肌肉扭伤。
小狗目送热心的邮差离开，叼起包裹回到家里。他认出收信人是厄苏拉，于是兴奋地冲上二楼。
有正当理由把人叫醒了！
十分钟后，小狗坐在人的怀里, 心满意足地听她读信。
“这封信是狄柯·戴维斯女士写的。”厄苏拉打了个哈欠, 向小狗介绍，“她特别勇敢，为了给女儿复仇, 她设局要惩处金并——你知道金并, 就是地下室那个坏蛋, 欺负阿福和你的坏蛋。”
人和狗都开始磨牙。
小狗没太听懂信的内容, 只知道这位女士去的地方景色很美，食物不错, 大街上有很多小猫咪。
小狗晃着尾巴, 春雨声中，厄苏拉的声音忽然变得十分轻柔。
她最后读：“活着对我而言仍然是一件艰难的事。但是，在跟女儿重逢之前，我想走遍每一个她曾经想去的地方。再次感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 祝你和家人平安健康。PS：我给达米安寄了一张明信片，请转交给他。”
厄苏拉拿出那张漂亮的明信片。
科孚岛春光明媚，开满鲜花，地中海的颜色澄澈又明亮，天空万里无云，太阳似乎永不坠落。
小狗抬起头，看见人的脸上挂着微笑。他舔了舔人的手背，催促她打开另外几封信。
厄苏拉很无奈：“好啦，我马上就读。你不仅对漫画书感兴趣，还对我的信感兴趣吗？”
小狗高兴地回答了她：“汪！”
“这一封是亚历克斯寄来的。呃，这么多明信片，看来他已经走遍中国景点。”厄苏拉眉头一皱，面露担忧，“不行，我得再给他打点钱。你说五十万够不够？再给丧钟打点钱，让他保护好我家小孩儿。”
“汪！”
*
既然已经早起，厄苏拉决定做个勤政的好暴君。
去阿卡姆听人汇报工作。
急冻人：“……小丑已经把莫里亚蒂逼得有点疯了。上次我去送冰镇豆汁，莫里亚蒂只会念叨‘夏洛克·福尔摩斯’这个名字。”
姓氏有点耳熟，但想不起来更多了。厄苏拉皱眉：“这谁？”
莫里亚蒂的朋友？那一定是忍人中的忍人。
急冻人：“谜语人已经在查了。”
厄苏拉颔首。
她听急冻人绘声绘色地描述起了小丑和莫里亚蒂是如何互相折磨的。由于剧情实在引人入胜，害得她差点错过午餐时间。
急冻人：“现在《阿卡姆日报》将其称之为疯子争霸赛。”
厄苏拉：“双方支持率如何？”
急冻人奇怪地看着她：“我们当然都支持小丑。外地人有什么资格得到蝙蝠侠的关注？每天都有人死，他怎么还活着？”
……厄苏拉已经习惯这群人扭曲的蝙蝠侠情结。
她选择循循善诱：“太幼稚了。你们应该让他生不如死，活着被摧毁，蝙蝠侠才会知道自己关注了错误的人。”
急冻人瞬间燃起能把他自己烧没的团魂。
急冻人：“你也支持小丑吧？我帮你投票。”
厄苏拉：“……”
厄苏拉艰难地笑了一下。
这辈子没想过“支持”和“小丑”能互为谓语和宾语。
她只能表示：“我相信小丑的犯贱的能力。”
急冻人满意地离开了。
正午过后，烈日当空，厄苏拉匆匆回到蝙蝠车上。
杰森懒洋洋地问：“陛下，今天又有什么收获？”
厄苏拉神色庄重：“老大，我觉得哥谭的排外可以申遗了。”
杰森：“什么都申遗只会让你变成韩国政府。”
厄苏拉不中了。
可惜外地人就喜欢往哥谭凑。
最近哥谭的维度墙脆弱得像一块白纸。
亡魂、幽灵、其他维度的生物，源源不断地通过这堵纸墙来哥谭免费旅游。
攻击力不大，但惊悚感极强。
哥谭人一边精神崩溃，一边正常生活。
“不管了，天塌了有蝙蝠侠撑着。”被采访的女士说，“而且即使明天世界末日，今天我还是得去上班。”
哥谭日报的记者：“请问你在哪里工作？”
对方顿时挺直脊梁，一扫颓丧之色，眉飞色舞地回答：“玩具王国。”
记者的笑容僵住了。
他示意摄影师暂停拍摄，凑过去小声问：“还招人不？”
韦恩小姐的玩具王国，哥谭员工福利最好的公司之一，人事部电话常年占线。
玩具王国最近又推出了新系列周边。
便携式迷你蝙蝠灯。
物美价廉，做工精良，内置报警系统和驱鬼符咒。
哥谭人拼尽全力无法战胜，只能人手十个。
预售十天后，图灵向厄苏拉汇报：“企鹅人又下单了五百个。”
厄苏拉震撼了：“他是打算全身上下都挂满蝙蝠灯吗？什么新概念灯侠。”
图灵翘起唇角：“Boss，你的嘴太毒了。我认为企鹅人只是怕鬼的怂货而已。”
厄苏拉：“Root，你也没放过他。”
不过最近闹鬼事件实在太多，就连杰森也搬回了韦恩庄园，理由：厄苏拉和蝙蝠犬怕鬼。
实则不然。
小狗天天追着他们看不见的鬼撵，厄苏拉出门遛狗能跟一百个鬼聊天。她单方面的聊天。
其中有一位鬼很独特。
每次遇到这位鬼，小狗都不吵不闹，就乖乖地蹲坐着，吐着舌头，大眼睛一会儿看她，一会儿看空气。
有时候还咬着她的裤脚呜呜地叫，似乎希望她把这位鬼朋友带回韦恩庄园。
图灵：“你不怕鬼吗？”
厄苏拉冲她眨眼睛：“我连人都不怕，还怕鬼吗？”
图灵叹气：“……也对。”
人可比鬼可怕多了。
*
“这次一定能成功杀死锚点。”
教堂，圣母的凝视下，六位身穿披风的蒙面人正在讨论“谋杀”。
“创世女神会夺回哥谭这座忘本的城市。”
多元宇宙的直接缔造者，珀佩图阿。
虽然前两次计划都失败了，但如果事关自己的生死，那些人也还会支持她吗？
哥谭的天塌了，难道锚点也有办法缝补？
正联、复联、X战警，这些所谓正义的超级英雄，还会坚定地维护她吗？
厄苏拉·韦恩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数字。
为了大局牺牲，那她也算死得其所、此生无憾。
哥谭的维度墙是时候彻底烂掉了。
六人离开后，一滴雨水从彩窗的缺口掉进来，落进圣母像的眼睛里。
圣母流下了泪水。
二楼的某个雕像后，身穿西装的男人走出了阴影。
他留着黑色短发，鬓角灰白，抬手按住耳机。
“新的人渣已经出现。”他的声音非常低沉，“看来我又可以去突突一些膝盖了。”
那头的女人很愤怒：“凭什么你有膝盖可以射，我只能在家监视白宫那群猪？顺便一提，他们正在唆使复联去抓捕厄苏拉。”
里瑟很淡定：“去起诉莫里亚蒂吧，肖。厄苏拉会为你聘请大律师，毕竟你的伤是为了帮蝙蝠少女、红罗宾、夜魔侠、青鸟留下的。”
莫里亚蒂的谋杀目标不止阿尔弗雷德一个。
他们没来得及阻止第一场悲剧，但接下来所有的阴谋都被他们扼杀在了摇篮里。
蝙蝠家的小义警们复仇的那段日子，反抗组织一点儿也不敢闲着。
等到蝙蝠侠回到地球，大家才松了口气。某些做文职工作的回家后自闭一周，出关后宣布要跟神拼了。
肖飞快地说：“我还为厄苏拉解决过66个杀手、74个想造她谣的人渣、124个试图绑架她公司员工的蠢蛋。金并的儿子也是我找到的。天，哈罗德应该给我涨工资。”
Root在给厄苏拉当秘书，光是基础月薪就有两万美刀。
里瑟把照片发给哈罗德分析，心不在焉地回答：“厄苏拉一定很感激你，如果她有机会知情的话。”
肖翻了个白眼：“告诉她干嘛？”
他们都对厄苏拉别无所求，只希望她活着。
里瑟：“所以，复联那边怎么样？”
*
纽约，被国会管控的复联庄园，复联内部正在进行一场没有钢铁侠参与的会议。
“……什么都没改变，维度墙无法被修复，除非抹除‘锚点’。”
史蒂夫扫了一圈会议桌旁的队友们，沉着声音继续说。
“白宫免去我们‘通缉犯’身份的条件，是让我们找到‘锚点’，交给他们。”
地球人没说话，阿斯加德人举起了手。
托尔：“他们甚至不知道‘锚点’是谁，不如我让洛基假扮？”
大家缓缓扭头，用看外星人的目光看着雷神。
班纳眉头紧锁：“……你知道吗？其实这还真是个好主意。”
娜塔莎敲了敲桌子：“昨天跟戴安娜谈过。她开玩笑说，如果有人交出厄苏拉，正联可能会产生组建新政府的冲动。”
大家若有所思。
克林特：“我忽然有一种想交出厄苏拉的冲动，因为我真的很想看正联入主白宫。你们也来助力吧。”
其他人纷纷附和，开始讨论谁当总统，以至于会议到最后完全偏离主题。
“——你们讨论完了吗？”一个声音冷不防地插进来，“哇，一个小时，这么久？”
会议室里霎时间一静。
大家转头一看，托尼靠在门边，手里拿着密码卡，脸上没什么表情。
“别紧张，我就是顺路过来提醒，你们在讨论的是我的教女。”他说，“是我朋友的女儿，你们朋友的女儿。”
史蒂夫：“你听我们说——”
托尼打断了他：“不要跟我讲大道理，厄苏拉只是个孩子。”
十九岁，大学生，才刚刚开始拥抱自己的人生。
牺牲她去填补维度墙的漏洞、去除神的诅咒？
那太可耻了。
“你听我说，会议的结论是，”娜塔莎耐心地说，“我们对于继续做‘通缉犯’没有任何意见。”
托尼狐疑地一扫队友们的脸：“真的假的？”
克林特耸肩：“Yep，其实我一直渴望做通缉犯。”
班纳相当平静：“我在这方面经验丰富。”
托尔举双手赞同：“I don't car。”
史蒂夫很严肃：“别再跟厄苏拉学网络用语了，托尔。顺便，我扣1。”
托尼总算松了口气。
那没事了。他现在邀请教女来家里吃饭，免得她在哥谭那个坏地方憋坏了。
送点什么礼物安慰小孩比较好呢？
一个小时后。
被一通紧急电话叫到纽约的厄苏拉蹲在一堆黄金面前。
厄苏拉默默掏出墨镜戴上。
她发现教父表达关爱的方式有三种：给钱、送战甲、点男模。
发现她最喜欢的是钱以后，虽然不太理解，但他就只送她各种值钱的玩意儿了。
厄苏拉开玩笑：“好多黄金，这是什么陷阱吗？我需要担心自己会被伏击吗？”
托尼大吃一惊：“天哪，你伤到我的感受了！”
两人蹲在实验室里鼓捣起新发明，厄苏拉开始跟教父吐槽卢瑟简直要把她打造成“完美人类”。
托尼笑得手抖：“我听说哥谭人已经开始担心莱克斯要把你抓过去做大都会人。”
最近哥谭网友都不骂纽约了，改骂大都会。
传媒人士克拉克评价如下：第三次世界大战一触即发。
“无论如何，我会记住莱克斯这份人情。”厄苏拉抬起头，冲着教父笑了笑，“还是感谢他选择帮我这个敌对阵营的‘万恶之源’。”
托尼神色复杂地看了厄苏拉一会儿。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抬起手摸摸她的脑袋：“你知道我做你的‘教父’不止是为了帮你掩饰身份，给你老爸帮忙吧？”
厄苏拉眨眨眼睛，露出微笑：“……我当然知道，我很感激。”
她知道这个世界有这么多人真心爱护她。
绝对不会选择放弃她。
托尼放下手，话锋一转：“那你什么时候来斯塔克工业替我上班？”
厄苏拉对天发誓：“答应你的事，下辈子我一定做到。”
托尼拍了下她的脑袋，把新的防身战甲交给她，状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回去告诉你老爸，不用再监视我们了。”
复联绝对不会伤害厄苏拉，神盾局也有队长和寡妇盯着。
厄苏拉奇怪地看着他：“我爸爸没监视你们呀。你们前不久不是达成了协议，决定不再互相监视吗？”
托尼嗤笑：“别演了，大家都是控制狂，我也还会监视正联。”
厄苏拉很诚恳：“我爸爸真没监视你了。应该是莱克斯干的，他甚至想监视我家的狗。”
控制狂的沉默惊天动地。
托尼强烈谴责：“莱克斯·卢瑟你这个装货！”
厄苏拉吃完饭后就被在附近参加宴会的布鲁斯接走了。黄金太多，上高速可能超重，直升机同理，父女俩选择坐游艇。
布鲁斯蹙眉：“这次为什么给了这么多？他改行黄金矿工了？”
厄苏拉的目光漂移了一下：“他觉得我受了天大的委屈。何以解忧？唯有黄金。”
布鲁斯瞥了女儿一眼，脑子一转，微微挑眉：“他以为监视复联的是我？他还在监视正联？”
厄苏拉顿时如释重负，严肃表示：“你自己猜出来就不是我泄密的了，托尼不能收回封口费。”
布鲁斯也很严肃地回应：“当然，蝙蝠侠作证。”
哈德逊河风平浪静，游艇在霓虹的碎光中行驶，父女俩惬意地吹着晚风。
临近哥谭河，厄苏拉冷不丁地开口：“你确实还在监视复联，对吧？”
布鲁斯微微一笑。
厄苏拉跟系统感叹：“我身边怎么这么多顶级控制狂？”
系统看了眼厄苏拉的实时监控目标数量：666。
系统很苦恼：“这是怎么回事呢？”
*
第二天晚上，厄苏拉又被另一个控制狂邀请去家里喝茶。
厄苏拉宣布：“这次优势真的在我。”
她这边有三个世界级控制狂，神你有吗？
今天与她会面的选手是莱克斯·卢瑟。
此人为了赢过神，已经恨不得跟她交换人生，亲自上阵弑神。
莱克斯开门见山：“还有几个潜在威胁需要你注意。”
厄苏拉放下甜点，洗耳恭听。
“丧钟，他很狡诈。”
“百分百我的人。”
“毒藤女，蝙蝠侠都吃过她的亏。”
“还是我的人。”
“……哈莉·奎茵。”
厄苏拉犹豫片刻，严谨回答：“想做我的人。”
莱克斯深吸一口气，继续列举。
“复联。”
“我教父的人。”
“夜魔侠。上次他是因为追查我才上了九头蛇的船，我想他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厄苏拉自信一笑： “仍然是我的人。”
莱克斯忽然看她有点不顺眼。
“X战警。”
“不好意思，我现在是X教授最喜欢的学生。”
莱克斯看着她：“很高兴知道你的人格魅力不输于我，你考虑过用这种魅力征服神吗？”
厄苏拉眨了眨眼。地球首富现在就像是通宵数日精心准备数套工作方案，最后却被合作对象全部否定的打工人。
她连忙开口：“万磁王让我很头疼。”
在丧钟的友好询问下，泽莫已经全招了。万磁王是想要确保旺达的安全才跟他们合作的。
莱克斯的神色终于缓和了：“这个，我早就有应对之策了。随时可以启动计划。”
厄苏拉点头，又严肃地叮嘱：“绝对不要伤害他女儿。”
莱克斯评价：“感情用事。”
厄苏拉理直气壮：“那怎么了？”
莱克斯有时候也很想跟盟友拼了。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莱克斯的秘书闯了进来，脸色不太好：“老板，出事了。”
莱克斯镇定自若：“什么事？外星人又来了？”
最近各地都有外星人闪现，大家看外星人都看臭了，纷纷成立民间自卫队。
默茜沉默片刻，目光挪到厄苏拉的脸上。
她说：“哥谭的天塌了。”
厄苏拉猛地站起身。
莱克斯伸手阻拦她：“蝙蝠侠会处理好，你别回去。大都会很安全。”
默茜有点儿被厄苏拉的神色吓到，听到这句赶紧补充：“大都会的地塌陷了，就在公司附近。”
莱克斯：“……”
默茜看着两位董事长对视一眼，同时露出冷酷的笑容。
——去他小丑的神。
*
对哥谭人而言，今夜原本只是普通的周五晚上。
一名哥谭大学的学生托腮凝望着天空。作业一字没动，ddl一个没赶。
露西在烦恼另外的事。
首先，玩具王国的蝙蝠灯周边售罄了，她没抢到。但玩具王国从不加班，新货只能等到下周一。
——到底是谁清空了库存，立刻击毙。
其次，据说卢瑟在唆使韦恩小姐移民大都会。
——天杀的大都会，以为你们是姐妹城市，没想到竟然比纽约还纽约。
露西感觉天塌了。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啪的一下拉上窗帘，上床睡觉。
忽然，地面猛地一震，几声巨响过后，窗外爆发出一阵强光。
校园内顿时传来惊呼，惊慌的脚步声此起彼伏。
露西从床上弹射起来，果断拿出抽屉里的手枪，猛地拉开窗帘，看向窗外。
然后发现哥谭的天塌了。
字面意义上的。
天空开始坍塌，黑洞不断逼近。
燃烧的陨石如雨滴般从四面八方砸向城市，狰狞的恶鬼从虚空中成群结队地涌出来，对地面发出吼叫。
惊叫声此起彼伏，恐慌顿时淹没整座城市。
根本无处可逃。
露西：“……他小丑的。”
露西出了一身冷汗，胸口发紧，心跳加速，呼吸都变成了手动挡。
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不想死！
但她很快又冷静下来，联系家人，逼着自己呼吸，找出通往避难室的地图。
她这样安慰自己：蝙蝠侠会保护哥谭。
——城市的守护者听见了她的声音。
片刻过后，一道剧烈的绿光亮起来。
绿色的光盾牢牢护住城市天际线，砸落下来的陨石瞬间变得粉碎。
混乱之中，露西听见红罗宾的声音：“所有人去地下室避难！”
露西跟着人群来到地下室，意外发现地下室里的应急储备相当丰富，似乎前不久刚被打扫过，整洁又敞亮。
她麻木地在心里想：校长竟然没贪这个钱？
有人一屁股坐在电视遥控器上，大屏亮了起来，几秒的闪烁过后，竟然连上了信号。
画面中，市中心正在遭受攻击。
硝烟滚滚，露西看见义警们的身影，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地面在激烈交战，摄像头却猛地向上移动。
空中有什么东西在飞速移动。摄像头缓慢聚焦，画面不断放大。
然后，露西看见了一只熊。
这只熊身穿盔甲、手持长剑，骑着一条青龙。
义无反顾地冲向了天空中的黑洞。
迎接它的是千万个来自异域的恶鬼。
那只熊独自斩杀侵入者，身下的青龙在喷火。
露西浑身颤抖，捂着嘴，瞪大眼睛，惊讶地注视着那只熊。
她意识到，它的目的是缝补天上的漏洞。
千万个恶鬼向它伸出手去，嘶吼着束缚青龙，抓住它的身体。
但它还是，没有停下。
哥谭日报的摄像头都是顶配像素，记者长期在枪战中记录，拍摄从不手抖。
但是此刻，清晰的画面忽然开始颤抖。
露西的手也开始颤抖。
她看见那只熊几乎遍体鳞伤，头盔变得粉碎，好几次要跌下高空。
露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在心里不断祈祷：来个人去帮它，无论是谁都好，求求你们。
虚空之中伸出一只巨大的手，无情地抓住了那只熊。
它消失在了混沌之中。
露西的脑子里猛地炸开，雪崩般的空白淹没了理智。
她听见凄厉的叫声在地下室里爆炸。
“NO——”——
作者有话说：惯例营养液↑的加更。么么么。谢谢大家嗷。
段评给点段评(转圈圈)
话说！那位特殊的鬼可以猜猜是谁！
第158章 爱总会取胜
人间的哀嚎当然不会传进神的耳朵里。
混沌之中, 幽火星星点点，创世女神把厄苏拉牢牢攥在手心里。
“如果你乖顺一点, 你的地球根本不用遭受这些灾祸。”
珀佩图阿收拢手指, 无情地挤压起手里这枚小小的棋子。
一面镜子出现在虚空中。镜中，东海岸天塌地陷，人们的脸上写满恐慌。
“前两次算你侥幸逃过。但这一次, 这些人靠近过死亡以后, 还会愿意保护你这个祸根吗?”
人类是她创造的东西，她对人类的劣根性一清二楚。
厄苏拉几乎喘不过气来, 脸色青紫，努力张开嘴，只能发出一点模糊的哑音。
“你有话想说？”
珀佩图阿松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掌心中渺小的人类。
“……有。”厄苏拉咳嗽几声, 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 “原来脑萎缩和精神病也可以考上神的编制。”
早知道她从出生就开始准备上岸，保守估计已经干到至高神这位置了。
空气有片刻的凝固。珀佩图阿冷笑一声，语气轻蔑：“你跟你母亲一样自傲, 觉得自己能赢过我们, 最后都输得一塌糊涂。”
她看着厄苏拉的神色忽然变得阴沉。
“……不对。”
厄苏拉看着高高在上、不可战胜的“神”。
几秒之间, 金色的战甲包裹住她全身, 掌心炮轰隆一声发射，精准击中神的眉心。
“我说过。我妈妈或许输了, 但你们也绝对没有赢。”
珀佩图阿眼底闪过几分错愕, 疼痛逼她松手。
厄苏拉仰着脸，眼睛明亮，对着神扬起微笑。
“没想到你会被伤到？”她讥讽道，“看来你创造的人类创造了一些了不起的东西。”
魔法科技万岁。
神的怒火开始蔓延, 氧气被极速抽走，恶鬼向她袭来，周围是冷冰冰的虚无。
厄苏拉向下坠落。
但她没有掉进无尽的深渊。
一块温柔的陆地接住了她。
厄苏拉抬起头，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坐在手心里。
另一个神的手心。
黄皮肤，黑发黑眼，人首蛇身。
女娲。
【判定成功，驱神卡生效】。
故乡的神再次回应了她的求助。
厄苏拉猛地弹射起跳，然后因为拉扯到伤口倒吸一口气。
但她还是对珀佩图阿扬起下巴，得意洋洋地叉着腰。
天杀的洋神，我老家来人了，我要你死。
创世的母亲慈眉善目，一挥长袖，轻易地劈开混沌。
世界再次明亮起来。
强大的神明面前，恶魔的叫嚣全都安静下去，畏惧地收回利爪。
女娲垂眸看着手心里小小的人。
厄苏拉抱着她的食指，灰扑扑的脸上露出一个可怜又乖巧的笑容。
“妈咪，我需要五色石。”她吸了吸鼻子，软绵绵地用家乡话问，“请问你带了吗？”
女娲微笑着对她颔首。
厄苏拉眼睛一亮。
谁说天塌了救不了？
老祖宗专业对口。
厄苏拉变回黄油小熊，揣着满满一包的五色石，坐在绿叶飞船上，火速赶回老家补天。
身后传来愤怒的叫唤，寒气和恶鬼在逼近。但她头也不回，只是竖起中指告别。
因为她知道母亲不会让任何东西伤害她。
时空逐渐撕裂，创世女神对视着。
“你们这些东方的。”珀佩图阿冷笑，“从来就不会遵守规则，对吧？”
女娲没有回答。
珀佩图阿接着说：“当初拒绝收割锚点和反抗者的灵魂，现在又来插手。”
“无耻。”
东方女神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似乎所有的恶语不过是扑面的黄沙，擦掉就好。
她只说了两个字。
“让开。”
*
人类的世界里，时间飞逝。
哥谭的天已经塌了四天了。
蝙蝠侠似乎早有准备，防卫系统保护了大部分市民。损失惨重的只有最没用的东西：市长办公室。
天上的黑洞仍然存在。
虽然没有神秘的大手，也没有狰狞的恶鬼，但是没人可以靠近。
悬顶之剑让人们惶惶不可终日。
哥谭人一边害怕，一边焦虑，一边绝望。
但还要正常上班上学。
因为不上班活不下去，而学校的防卫系统都是蝙蝠侠设计的，值得信赖。
那只神秘的小熊成了哥谭的新传说。
大家甚至希望这只熊接任市长职位。
——如果它还活着的话。
“……厄苏拉肯定没事。”
迪克这样安慰老父亲。
“冷静点，厄苏拉肯定没事。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布鲁斯点头：“我知道。”
迪克点了点头。
几秒后，平静的大蓝鸟忽然抓住蝙蝠的披风猛晃，毫无风度地开始发疯。
“蝙蝠侠！我都让你冷静点了！小熊一定会没事的！”
大蝙蝠被他晃得蝙蝠耳朵都开始颤抖。
布鲁斯的声音像牙齿漏风那样断断续续：“你多久没睡觉了？”
最后阿尔弗雷德开车把连续96小时没合眼的警官接回家了。
深夜，阴雨绵绵。
蝙蝠家的义警们都待在各自的滴水兽上，捧着自己的中药，忧虑地抬头望天。
楼下有人大骂“是哪个哥谭人在讲述自己的人生，这么炸裂的苦味”。
市民怒气冲冲地出来一看，愤然抬头。
对上蝙蝠侠的眼睛。
市民若无其事地回到家里，拿了两颗糖放在门口。
蝙蝠影子一闪而过。布鲁斯嚼着奶糖，低声问：“罗宾，罗宾呢？”
提姆的声音很疲惫：“罗宾在骑着超级小子巡视空域。”
布鲁斯：“……”
杰森：“肯特牌火箭，用过的都说好——Shoot！是厄苏拉！”
黑漆漆的身影猛然起立。
连绵不断的雨幕中，天边出现一个黄色的小点。
不怕死的直升机立刻来到附近，开始直播。
小熊踩在叶子上，背着鼓鼓囊囊的小包，奋力地填补漏洞。
全哥谭人都在观看小熊补天。
“它浑身都湿透了，哥谭的雨水堪比核废水。可怜的小东西还好吗？”
“它是不是受伤了？看起来很吃力。”
“天哪，没有人可以去帮它吗？”
可是没人能接近。前几天神奇女侠都来转了一圈，也没能靠近中央的黑洞。
“……它只能靠它自己了。”
暴雨没有停歇，小熊也没有休息。
它补了两个小时，哥谭人就安静地看了两个小时。
闪闪发光的彩色石头逐渐填补漏洞，雨水的颜色变得澄澈，风里没了怪异的味道。
最后一块彩石镶嵌进黑洞的时候，哥谭人都屏住了呼吸。
哥谭开始呼吸了。
没人欢呼，大家都注视着暴雨中那个小小的身影。
它似乎累坏了，躺在叶子上，肚皮一起一伏。
就在大家以为终于可以松口气的时候，变故横生。
一道紫色的电光炸亮天空，另一个黑洞出现。小熊再次被吞没了。
下一秒，黑洞消失了。
哥谭的天空完好如初，没有任何危险的气息。
但是整个城市都在尖叫。
“NO——”
*
在全世界都被生存危机恐吓的时候，第三次投票启动了。
经过神的权限升级，面向全世界。
目标：抹除【锚点】。
益处：立即修复全世界的维度墙、去除东海岸的所有诅咒、恢复地球生态。
支持人数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不断增长，很快变成了10位数。
变成一把刀，落在锚点的头顶。
就在至高神要收走厄苏拉的前一秒，另外一个数字狠狠撞了过来。
这个数字很小。
组成它的是厄苏拉的家人、朋友。
……还有无数普通人。
狄柯、亚历克斯、玛丽、米莎、反抗组织的成员、玩具王国的员工。
她作为义警救下的那些人，作为韦恩帮助过的那些人。
千万个素未谋面，但是跟她志同道合的陌生人。
这些模糊的面容逐渐变成清晰的个体。
在神眼里无足轻重的人们，毫不犹豫地向厄苏拉伸出援手。
即使面临着死亡的威胁，人性的光辉仍然碾碎了自私的天性。
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一个珍爱她的人，足以杀死一万个憎恨她的人；一个感激她的人，足以抵挡一万个想要牺牲她的人。
神的屠刀没能成功落下。
属于人的同理心、来自人间的善意，在奋力地保护她。
三次【锚点清除计划】均失败。
神彻底输给了人。
恭喜玩家，正式激活【弑神对等权】。
最高维度的宇宙里，至高神睁开了眼睛。
*
厄苏拉以为自己又被珀佩图阿抓回去了。
可是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干净宽敞的街道上。
孩童嬉闹着从她身边跑过，泡泡被蝴蝶翅膀戳破，阳光是暖烘烘的金色，迎面吹来的风有些咸湿，空气里飘着炸串的香味。
“……阿命。”
厄苏拉猛地回头。
合欢树下，女孩笑着扑进女人的怀里。
……阿命，是家乡话里，长辈对孩子的爱称。
她在中国。
在福建。
厄苏拉茫然地环顾四周。街上人潮汹涌，她的肩膀被人轻轻一碰。
她下意识地转过头去。
跟她擦肩而过的人是位年轻女士。
干练的黑色短发，琥珀色的眼睛亮亮的，脸上挂着自信又明亮的笑容。
厄苏拉僵住了。
回过神之后，她发现自己已经偷偷摸摸地跟了对方一路。
她忽然记不起来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也忘记了要做什么。
她只是本能地跟随对方的脚步。
她看着对方在奶茶店跟朋友聊天，眼睛一瞥，一动手指，那边骚扰服务员的男人立刻倒在地上开始狗叫。
她看着对方在超市采购食材，沉着脸拿起胡萝卜和西兰花。过了一会儿又若无其事地倒回来，把它们放回原位，飞快地走掉了。
回家路上下起大雨，不结实的购物袋破了洞，东西掉了一地。对方一路捡，捡到一只落汤猫面前。然后她打着伞陪警惕的小猫聊了半天，直到雨停才离开。
小猫和厄苏拉都没有跟对方回家。
“……能应付这几次危机，我觉得你应该得到嘉奖。”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来。
“我可以修复时间线，你不会出生，你妈妈不会死，她会拥有自己的人生。所有人都不会遭受这无妄之灾。”
厄苏拉笑了：“……你也知道这是无妄之灾吗？”
声音没有回应她。
……其实她因为这个跟达米安吵过架。
在达米安的眼里，她的生命价值高于全世界。
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她也明白这一点。
可是。
这是她妈妈。
她妈妈可以拥有幸福的人生，其他人也不会遭受这一切。
既然从来没有存在过，那么也不会有人因为她的“死亡”而痛苦。
其实很划算。
厄苏拉跟系统感叹：“世界级的电车难题呀。”
但是系统也没有回复她。
她一个人在这里。
厄苏拉走到路口前。
一条路通往过去，一条路通往现在。
她犹豫了很久。
就在她抬起脚的那一刻，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厄苏拉被拉进一个熟悉的、温暖的怀抱里。
“……宝贝，你听我说。”抱住她的人轻声说，“我有我的人生，而你有自己的路要走。”
走完它。
不要因为任何人回头。
厄苏拉开始颤抖，无尽的酸楚在揉搓她的心脏。
抱着她的人松开手，对她露出灿烂的笑容。
“……如果有机会的话，阿命。”但她的眼里含着泪水，“我们还会再见的。”
厄苏拉发不出声音，也动弹不得，她只能流泪。
两双一模一样、流着泪水的眼睛对视着。
王姮抬起手，珍爱地摸摸女儿的脸。
她脸上的神色忽然变得决然。
她使劲一推，把女儿推出神的陷阱里。
虚假的世界轰然倒塌。
厄苏拉向下坠落，张开嘴，终于能够开口。
“妈妈——”
没有回应。
母亲再次把女儿送到了人间。
*
哥谭的天灰蒙蒙的。
空中的黑洞已经消失了。
市民们统计过，他们的义警平安无事，来支援的正联成员也平平安安。
唯一消失的，是那只以一敌万、只身填补了漏洞的熊。
有人说这似乎是蝙蝠家族的宠物，所以他们现在将其称之为“蝙蝠熊”，动物义警。
蝙蝠熊生死不明。
春雨中，蝙蝠灯孤零零地照亮夜空。
忽然，一个小小的蝙蝠灯影子出现在了它的旁边。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渺小的蝙蝠影子出现了。
哥谭市民手里拿着迷你蝙蝠灯，站在夜雨中，仰头望着夜空。
无数蝙蝠灯照亮了阴霾，寻找着那个渺小的影子。
危机已经过去，但是人们无法安睡。
就像曾经无数次为蝙蝠侠祈祷那样，哥谭人再次为另一个宝贵的生命祈祷。
但不是向神祈祷。
“蝙蝠侠保佑。”有人低声说，“……这样的故事值得最好的结局。”
善良应该得到回报，该死的是那些罪魁祸首。
人们等了不知道多久，一阵清风拂过，有人眯了眯眼睛，擦掉望远镜上的雨水。
她激动地大喊起来：“它在那里！”
夜空中，一个渺小的身影掉了下来。
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
“噢，感谢上帝，它没事！”
另一位市民咆哮道：“我看它就要摔死了！”
人群陷入了绝望的沉寂。
几秒后，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大喊起来：“蝙蝠侠，快救救小熊！”
人间的呼喊被春风送上高空。
周围又冷又湿，风声在耳边呼啸，厄苏拉以为自己是在向地狱坠落。
半空中，蝙蝠的影子闪过，厄苏拉被稳稳地捧在了手心里。
地面的人群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布鲁斯摸了摸小熊脑袋，低声问：“宝贝，你没事吧？”
厄苏拉蹭了蹭爸爸的手指，打着哈欠回答：“我没事。但是谁的嗓门这么大？”
万米高空都能听见来自地面激动的叫嚣。
布鲁斯微笑起来。
他回答：“哥谭人。”
厄苏拉低下头去，春雨之中，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涌动的灯海。
无数蝙蝠灯照亮了归家的道路，在春雨中高声欢呼。
厄苏拉睁大眼睛：“……喔。”
这下真成英熊了。
布鲁斯：“你成功修补了黑洞，我为你骄傲，宝贝。”
厄苏拉拍拍自己毛茸茸的脸颊：“因为有心软的神为我保驾护航啦。”
补天这一块，我们人皇女娲可是专业的！
“母亲救了我。”她微笑着比了个V，“真正的神救了我。”
布鲁斯看了她一会儿，低声问：“你还有见到别的人吗？”
厄苏拉皱了皱鼻子：“……应该没有？”
她试图在记忆里抓住某个影子，但是无论如何，也只能掉进空白的雪花里。
“补完天以后，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她努力回忆着，“我记不起来内容了，大概是个好梦吧？”
因为她感觉自己整个灵魂都暖烘烘的。
似乎刚刚晒过春光，被人珍惜地拥抱过，浸泡在无尽的爱意之中。
布鲁斯没有问下去。
他抬起头，注视着天空。阴霾散去，月明星稀。
他说：“……一定是个好梦。”——
作者有话说：话说大家都猜鬼魂是妈妈吗，哈哈哈其实不是。但是这章确实妈妈出场了。妈妈是小熊最强大的武器。
说实话，是我的话会选我自己死了拉倒，换我妈幸福一生[捂脸笑哭]但跟我妈说的时候，被她痛骂一顿。
第159章 弑神养成期
四月四号, 哥谭春光灿烂，阿卡姆疯人院全员欢欣鼓舞。
因为蝙蝠侠竟然猫步临贱地。
他们就知道蝙蝠侠不会忘记他们的！
然而, 蝙蝠侠对他们视若无睹, 径直去了小丑和莫里亚蒂的VIP疯子关押区。
这两人已经互相折磨得不知天地为何物，蟑螂路过都要绕道。
杀手鳄：“赌一碗螺蛳粉，蝙蝠侠是去探望小丑的。”
大家纷纷把螺蛳粉代金券押在小丑身上。
稻草人：“如果他是去探望那个英国佬的, 小丑和英国佬之间有两个会死。”
疯帽匠：“别这样, 小丑毕竟是我们自己人。而且要是他死了，以后我们靠揍谁赚取代金券？”
谜语人押了一张珍珠奶茶券, 一推眼镜，陷入沉思：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期待蝙蝠侠解放阿卡姆的？
一个小时后，急冻人带来噩耗：“蝙蝠侠压根不在意小丑，他跟莫里亚蒂谈完就走了。”
疯帽匠：“小丑你这个该死的阿卡姆之耻。”
急冻人继续说：“蝙蝠侠还说莫里亚蒂跟我们不一样, 不同凡响。”
其他人：“……”
*
莫里亚蒂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三次投票, 威逼利诱，竟然还是没有抹除掉锚点。
她安然无恙。
他预想过几百种结局，但没有一种是现在这样。
“……你们作弊了, 你篡改了神的意识代码。”莫里亚蒂哑着嗓子, 眼底布满血丝, “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不可能。”
人改变神的意识法则？成功率为零。
蝙蝠侠坐在阴影之中, 打量着莫里亚蒂惨白的脸。
“如果你觉得让规则变得公正是‘作弊’的话，我确实做到了。”他说, “怎么了, 这很难？”
他的语气十分平淡，像是在反问：我只是呼吸而已，这很难？
莫里亚蒂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求你了，蝙蝠侦探。当着我的面跟至高神说这话。”
布鲁斯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莫里亚蒂真心实意地夸奖：“你们真是……疯子。”
一家人都热衷于打神的脸。
厄苏拉靠在布鲁斯背后打瞌睡, 听到某个词后猛然抬头。
她打了个哈欠，抓起披风擦擦眼角，从蝙蝠身后探出脑袋。
厄苏拉眯着眼睛，缓缓打量莫里亚蒂一番。她扬起下巴，冷酷地问：“你在自我介绍？”
莫里亚蒂从善如流：“对。这可以让我临时换边站吗？”
厄苏拉厌恶地一蹙眉头。中指取代了脑袋，小熊再次回到蝙蝠身后。
“你的计划是让她犯错。”布鲁斯说，“而我的计划是让你也犯错。”
等着对方暴露底牌，他再反将一军。
莫里亚蒂愣了愣，神色很快从困惑变成震惊。
他死死地盯着黑暗中的身影，难以置信：“你打算以牙还牙，启动‘至高神清除’的投票？”
他看着蝙蝠侠的表情终于出现了变化。
他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微笑。
——你想清除我的女儿？好，你大可一试。
等你试完以后，我会用你的方式，反过来把你抹除得一干二净。
现在，莫里亚蒂不会说“这不可能”了。
他看着蝙蝠侠，无比确信他能做到这一点。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为你女儿准备退路的？”莫里亚蒂顿了顿，自己说出了答案，“……狂笑之蝠。”
令人惊叹。
神有先手，人有后手。
太有意思了，要不是神这个破限制，他还想再和蝙蝠侠玩几局游戏。
“那我就祝你们赢过神吧。”莫里亚蒂兴奋地说，“我想，你不会杀了我，所以我肯定能活着看到结局。”
他脸上的愉快几乎是残忍又直率的。
“我也有投票权吧？关于你们反过来要抹除神的这个投票里？放心，我百分百支持你们。”
布鲁斯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因为厄苏拉靠在他背上睡着了，但现在应该是她的发言时间。
所以他只能继续聊下去：“看来你只是享受‘混乱’。”
莫里亚蒂立刻像应激的猫一样从角落里蹦起来，神色变得有些扭曲。
“那是小丑的作风！我跟他不一样，我的犯罪风格才是最完美的。”
然后他就开始原地踏步、自言自语，开始了忘我的辩论赛。
布鲁斯：“……”
让小丑和莫里亚蒂互相折磨简直是天才的解决之道。
他不动声色地关掉信号屏蔽器，沉声说：“你确实跟哥谭的罪犯不一样。不同凡响。”
莫里亚蒂百忙之中回复：“谢谢。”
辩论赛进行到第二个环节，厄苏拉悠悠转醒。
……她说她怎么在梦里恨上英国口音了，原来是有疯子在这里叽里咕噜。
厄苏拉开口：“你之前提过的‘夏洛克·福尔摩斯’是你的同伙？”
成功打断吟唱。
莫里亚蒂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她：“请你当着我的面跟他说这话。”
OK，看来是她的同伙。
厄苏拉：“我要怎么通过你跟这位在第一世界的福尔摩斯先生取得联系？”
莫里亚蒂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在蝙蝠侠极具威慑力的目光下，他理了理自己破烂的圆领。
他真诚地说：“你会后悔的。”
*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但我必须要跟第一世界的人联系上。”
厄苏拉一边在地毯上滑行，一边跟姐姐打电话。
芭芭拉：“也许这位福尔摩斯先生的脾气比较古怪？”
厄苏拉：“但我养比格。”
芭芭拉被说服了：“……很有力的论证。”
厄苏拉现在正被自家蝙蝠比格拖着在客厅里溜达。阿尔弗雷德回家后一定要感动哭了，因为客厅就这样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最后是回家过周末的迪克停下了扫地机器熊。
小熊补天成了哥谭新的都市传说。
餐桌旁，迪克情绪高涨地朗读《哥谭日报》：“……综上所述，这只熊应该担任新市长。或成企鹅人竞选劲敌。”
厄苏拉评价：“企鹅人最恨我的一集。”
迪克展示起了自己新进货的女装饰品：一对可爱的蝙蝠熊耳夹。
圆头圆脑的小熊长着一对蝙蝠翅膀，头戴蝙蝠面罩，双手叉腰，看起来酷酷的。
迪克很骄傲：“看，布鲁德海文都有蝙蝠熊周边了！”
厄苏拉趁着迪克戴耳夹的时候把胡萝卜和西兰花火速转移到他的盘子里。
达米安微微侧目：“……什么男扮女装的场合需要你戴这种低龄化的饰品？我可不要参加。”
厄苏拉故作失望地叹了口气。
达米安立刻补充：“没有针对熊的意思。耳夹很可爱，但是迪克现在已经老了。”
年轻的警官深受打击：“嘿，我只是一个五岁的成年人！”
斯蒂芬妮笑嘻嘻地问：“五岁的成年人，我们的份呢？你总不会只给自己买了吧？”
迪克：“……呃。”
在大家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迪克摸了摸鼻子。
迪克为自己辩护：“这是限量版，我买的时候就剩最后一个了。”
斯蒂芬妮拍桌而起：“兄弟们快跟他拼了。”
几个大的闹腾起来，达米安一脸嫌弃，挪了挪自己的椅子，离厄苏拉更近一点。
厄苏拉正在思考要不要变成熊去竞选一下，余光扫到弟弟在偷瞄自己。
坏主意就从企鹅人身上打到达米安身上。
厄苏拉凑过去，压低声音，神秘地问他：“我给你设计一条限量版的小熊手链，怎么样？”
达米安皱眉：“这很幼稚。”
厄苏拉笑眯眯地说：“只给你一个人。”
达米安话锋一转：“要穿罗宾制服的。”
厄苏拉竖起大拇指：“好的老板。”
达米安补充：“但我是不会戴出去的。”
厄苏拉很纵容：“当然，宝贝。毕竟你只是一个负七岁的成年人。”
达米安满意点头。几秒后，他反应过来，瞪了姐姐一眼。
他很快发现学校里越来越多的同学穿戴起了蝙蝠熊相关服饰。愚蠢的小学生们互相攀比，纷纷鼓吹自己的是限量版。
作为全校唯一一个拥有真正限量版蝙蝠熊周边的人，达米安的眼睛里总是会透露出同龄人无法理解的深沉。
同桌向达米安展示了全套饰品问：“达米安，你想要吗？我可以送你一个。”
达米安无情拒绝：“不要，你留着打扮自己吧。”
在多次见到老父亲和兄弟们为了任务男扮女装以后，达米安已经对“精致男性”脱敏了。他赞同姐姐们的说法，男人也可以打扮自己。
同学早就习惯小少爷的脾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都是姐姐为我定制的礼物，我当然每天都要带在身上。”
达米安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同学却忽然收起笑容，叹了口气：“她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有了新的家庭后，她会离我越来越远，我必须要珍惜现在。”
达米安冷着脸说：“你太小看自己的份量了。”
同学勉强笑了一下：“谢谢你的安慰。但是现实就是，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兄弟姐妹们总会分开，不可能永远亲密如初。”
达米安：“你太脆弱了。”
十分钟后，校长办公室。
校长无奈地说：“对，达米安想逃课，被发现了。但他现在不太舒服，麻烦你来接一下他吧，韦恩小姐。我联系不上韦恩先生。”
韦恩先生正在最重要的股东大会上呼呼大睡，韦恩小姐只能被迫翘班去接人。
厄苏拉完全不在意弟弟逃课的事情，因为她本人已经半个多月没去耶鲁报道。
厄苏拉比较好奇另一个问题：“你怎么被发现的？”
坐在副座上的小鸟满脸不悦：“我们学校有新保安，是一只牧羊犬。”
厄苏拉有些困惑：“所以你被聪明的小狗抓住了？”
达米安沉默半晌。
他说：“不，我停下来跟他玩，被保安发现了。”
厄苏拉点头：“那很合理了。”
达米安一路上偷瞄姐姐数次，决定同学说的话都是屁话。
韦恩家不是普通家庭，他们之间的关系宛如某种生死契约，每个人永远都会密不可分。
他才不担心奇怪的问题。
当晚，餐桌上，厄苏拉慎重地宣布了一件大事。
厄苏拉：“我明天去纽约一趟，有个约会。”
达米安：“？”——
作者有话说：凌晨三点，米米：睡觉。
闭上眼睛，大脑：你姐要去约会了。
大家知道西方的约会跟我们传统意义上不太一样吧，date也可以指确定关系前出去date。
这章日常过渡。焦头烂额。大纲我再也不相信你了，70w哪能写的完啊！！！！但是长篇后期真的好痛苦我不行了(掐人中) 每天码字都在“我是天才”和“我太烂了”之间反复横跳，有时候也想抱着键盘一了百了(没有)。
第160章 约会触犯天条
纽约, 地狱厨房，春雨绵绵。
没想到人生第一次约会就这么刺激。
厄苏拉现在双腿发软、两眼失焦、呼吸急促。
因为她刚跑完3000米。
系统：“弥补了耶鲁大学没有体测的遗憾。”
厄苏拉颤巍巍地对空气竖起中指。
然后失焦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比她还要狼狈的人。
她可怜的约会对象, 地狱厨房的恶魔。
马特身上的衬衫湿透了, 领带歪歪斜斜地挂在脖子上，鼻尖上还沾着污泥。
“……我很抱歉。”他把西装外套盖到厄苏拉的脑袋上，语气里带着点懊恼, “没想到仇家一直盯着我。”
约会日程一：青天白日下被马特·默多克和夜魔侠的仇家同时追杀。
因为变了装还被纽约警局第八分局的当成对面同伙。
幸好之前那个帮过她的胖警官这次又帮了她一次。
“没关系, 我被绑架习惯了。”厄苏拉手里拎着两只高跟鞋，赤脚站在湿漉漉的草地上, “不过如果你白天也要时常扮演义警，记得涂防晒唇膏。”
马特：“……我什么时候有这种东西了？”
“现在。”厄苏拉从挎包里找出一支唇膏，塞到他手里，“韦恩集团出品, 蝙蝠侠用了都说好。”
马特握住唇膏, 轻轻摩挲几下，很谨慎地求证：“这个被用过。请告诉我用的人是你，不是蝙蝠侠。”
厄苏拉打了个喷嚏：“很好笑。其实是我家小狗。”
马特略微失望地松了口气。
厄苏拉高举双手, 把西装撑起来, 亮晶晶的眼睛看过去, 示意马特也躲进来。
马特：“……”
一米八三的地狱恶魔硬着头皮把自己塞了进去。
两只狼狈的小动物躲在脏兮兮的衣服下避雨。
“汪！”
低头一看, 身穿蝙蝠熊雨衣的比格犬神采奕奕，正在对着他们摇尾巴。
厄苏拉：“很高兴我们之中还有人对这次长跑感到满意。”
剧烈运动让大家都饥肠辘辘, 两人一狗缓过神来后就近找了家餐厅吃饭。
纽约还在天塌事故的重建中, 附近三个街区只有这家餐厅还开着。
因为这家餐厅不允许宠物入内，所以厄苏拉临时把它买下来了。
刚好她带了律师，都懒得通知法务部，这家餐厅就改姓韦恩了。
经理得知后瞬间痛哭流涕。
厄苏拉吓了一跳, 抓住马特的袖角，仰起头小声说：“我是不是太过分了？我们换家店吧。”
实在不行去找X教授蹭饭吧，她老师跟前男友两个残障人士应该也挺有共同语言的。
虽然能听得一清二楚，马特还是弯下腰凑近过去，抬手虚揽住厄苏拉的肩膀。
“你放心，这肯定不是被吓的。”他说，“……而是喜悦的眼泪。”
果然，跟总部通完电话的经理蹿过来，握住厄苏拉的手，抢钱一样把她从律师的手里抢了出来。
“老板！”她激动地问，“今天周四，上四休三能从明天开始执行吗？”
马特的手差一点儿就要落到厄苏拉的肩膀上。现在只能若无其事地垂落下来，揣进兜里摸唇膏。
大家都知道韦恩小姐是美国好老板，员工福利好得可以申遗。他有个遭受职场霸凌的客户每天跪拜蝙蝠侠，求他保佑自己的公司能被厄苏拉收购。
两人一狗被热情的员工们送到豪华包厢，厨师显然也很激动，就连蝙蝠比格都有豪华狗饭套餐。
并且服务员恨不得在这房间里扎根，表示可以帮助盲人律师实现无障碍用餐。
厄苏拉抽了下嘴角，一把揽过马特的肩膀，很深沉地说：“我会照顾他的。”
马特艰难地维持着一个怪异的姿势。既要靠近厄苏拉，又不能真靠到她颈窝上。
服务员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回想起老板的花心绯闻，还很体贴地问：“我们有个厨师长得像亨利·卡维尔，老板你想见见吗？”
厄苏拉来了兴趣：“是吗？那很帅了。”
马特：“？”
服务员微笑着点头：“还有一个长得像年轻的莱昂纳多。”
厄苏拉坐不住了：“真的假的？”
她立刻开始构思如何提高餐厅营业额，那就是请男模厨师营业。
马特：“……”
马特于是像只病弱的猫一样，无力地靠到了厄苏拉的肩膀上。
厄苏拉：“……”
厄苏拉浑身一僵，被他的头发蹭得脖子发痒，呼吸洒下来又烫又酥麻的。
她缩了缩肩膀，一根手指轻轻推开马特，开始帮他剥龙虾。
厄苏拉镇定地说：“我们不需要陪伴，你去忙吧。谢谢啦。”
不好意思，事业脑暂停，她现在在约会。可恶，一想起赚钱真是发了疯忘了情了！
等外人离开，厄苏拉就像被抽了发条的玩偶一样，软绵绵地往后一靠。
刚刚还需要被照顾的盲人已经开始给龙虾去壳，把厄苏拉不喜欢的胡萝卜和西兰花挑出来。
春雨还在淹没地狱厨房，清风里泛着泥土的芬芳，扑在身上，有些黏糊糊的。
厄苏拉心安理得地享受盲人服务，突然问：“刚刚楼下那个服务员在跟你说什么？”
“她让我努力拼搏。”马特淡定地说，“争取让你入籍纽约。不过我告诉她那不可能。”
厄苏拉喷了。
她大惊失色：“千万别让哥谭人知道，不然他们会给这家餐厅恶评。”
她不想亏钱！
马特把龙虾推到她面前：“别担心。看在你和男模厨师的份上，他们会给五星好评的。”
厄苏拉眨了眨眼，很正经地说：“其实那两个明星都不在我的审美上，在我眼里也就中等偏上吧。”
……她三十七度的嘴是怎么说出这种冰冷的话的。
不过，马特看起来终于不像植物大战僵尸里难产的向日葵了。
他微笑起来，歪着头说：“你不用有压力，厄苏拉。这只是普通的‘约会’，并不是说就要确定什么。”
厄苏拉咀嚼着龙虾，口齿不清地回答：“我知道，我姐姐跟我讲过美国的约会文化。她说这种阶段，一个人还能同时跟好几个人‘约会’呢。”
马特立刻自证清白：“我没有见其他人。但如果你有，我当然没意见。”
厄苏拉瞥了他一眼，笑眯眯地说：“好，我等会就去后厨找男模厨师要电话。”
马特若无其事地说：“但以我盲人的目光来看，这两位确实平平无奇。”
*
约会计划二：去看厄苏拉喜欢的电影。
正是亨利·卡维尔主演的失恋片。
可惜两人刚到电影院，马特的委托人突然打来电话，说自己受不了了，决定跳楼。
马特一边担心一边窃喜。
两人火速赶到现场，结果发现对面要跳的是一楼。
委托人是个十六岁的高中生，可怜兮兮地哀嚎着：“可是我真的不想去学校了，大家都在讨论我！”
马特耐心地跟她沟通了一个小时，终于把人劝得不想跳一楼了。
委托人握着律师的手，抽噎着说：“默多克先生，你实在是太好了。跟我约会吧，我的厌学情绪会消失，我再也不会试图去监狱谋杀养父了。”
马特火速抽出了自己的手。
他墨镜下的眼睛谨慎地向厄苏拉的方向一瞥。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他知道厄苏拉在憋笑。
他很严肃地说：“首先，我只跟特别的人约会；其次，我们讨论过你的养父了，他下个月被引渡到中国后就会死。”
委托人：“约会又不是真的情侣约会，只是两个人出去玩玩。你明明也这么说过。”
马特：“……”
厄苏拉微微挑眉：“你就陪她去吧，马特。反正只是玩玩。”
马特：“你听我解释，我的原话是——”
一向巧言善辩的律师突然卡壳了。
委托人这才看见后面还站着一个人。
她眼睛一亮，冲到厄苏拉面前，捧起她的手，满脸通红：“韦恩小姐！你跟我约会吧！我好爱你！”
厄苏拉：“？”
马特：“？”
马特快步走到厄苏拉旁边，眉头紧蹙：“艾米，我恳求你不要这么干。否则我也会想从这里跳下去。”
艾米：“你跳吧，这里是一楼。”
马特：“……”
厄苏拉委婉地说：“艾米，我不太希望约会的时候需要一直扶着约会对象。”
马特：“……”
墨镜下的眼珠一转，马特默默地往另一边挪了挪。
艾米眉头一皱，飞快地伸手把马特拽回安全区。力气之大，差点把盲人律师抡飞出去。
她叮嘱马特：“如果你们的约会没成功，记得把我判给韦恩小姐。好吗？”
马特无奈叹气，跟她碰了下拳头：“好的，那你也得把我捎上。”
艾米点头：“一言为定。”
厄苏拉微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两人又火速赶回电影院，前脚刚上车，马特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厄苏拉看着律师露出了有些痛苦的表情，实在很想笑。
这次是法官的电话。说马特之前提交的证据无效，艾米要进拘留所。
两人又火速赶到法院。
不过这件事只用一分钟就顺利解决。
厄苏拉刚坐下又站起来，困惑地问：“你没威胁法官吧？”
马特神态自若：“是的。我引用了第二修正案的404条例，‘法官因受贿破坏约会，最高可判无期’。”
厄苏拉被逗笑了。
但是马特有点焦虑。原本说好的约会时间已经过去一半。能有这次约会的机会已经很难得了，谁知道还有没有下次？
上帝保佑，不要再有奇怪的电话打来了，不然他将炸毁卫星。
确实没电话了。
两人刚刚下楼，发现法院被一群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蒙面分子围攻了。
火箭炮直接炸毁正义女神的雕像，挟持了好几个法官，要求总统向全国直播下跪。
马特：“……”
他摘下厄苏拉送的手表，小心地放进兜里，扯了扯领带，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
他真是没招了，这又是从哪儿来的？他完全没察觉到。
他有些担忧地看向厄苏拉，听着她倒吸一口冷气，心跳如擂鼓。
……然后意识到她似乎非常兴奋。
厄苏拉目瞪口呆：“妈祖在上！”
最想看的一集直播。
*
直播没看成。
为了约会的顺利进行，厄苏拉只能遗憾地把这群奇怪的高战力人群抓起来，转交给教父。
托尼把他们送到安全屋，让他们自己处理伤口。
厄苏拉：“我真的很想看那个直播。不如你陪我演戏，我去当人质。”
托尼神色古怪：“你是说，为了让总统直播下跪，我宁愿牺牲教女。”
厄苏拉期待地看着教父。
托尼：“……很爱你，但是你老爸会灭了我。去照顾你的前男友吧，甜心。晚点聊。”
然后他就火速撤退了。厄苏拉遗憾叹气，开始帮马特处理伤口。
她是毫发无损，但是马特受了伤。
……有的伤很像他主动去受的。还好她反应快，不然今天妈祖就要在纽约显灵了。
马特察觉出她心情不太好，抿了抿嘴唇，用开玩笑的口吻说：“我向你保证，正常约会不是这套流程。”
厄苏拉蹙着眉头，专注地处理伤口，没有回答。
马特摘下墨镜，没有焦距的蓝色眼睛就无意识地跟随着厄苏拉的脸。
他再次开口：“不然今天还是……”
厄苏拉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语气有点严厉：“别动。”
马特立刻一动不动。
他对疼痛的感知很敏感。
但是，只要厄苏拉碰到他，他就感觉不到其他东西了。
所以，受伤也没关系，他习惯了疼痛。
……反正是他赚了。
处理完伤口以后，厄苏拉才开口：“好了。下次注意点，不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你受伤不代表别人会少受伤，明白吗？”
马特轻声回答：“……好的。”
他听着厄苏拉开始清理垃圾，犹豫了一会儿，试探着问：“不如今天就这样吧？我今天，嗯……可能星座运势不好。”
厄苏拉被这句话逗笑了。她转过头去，看见马特脸上的表情，突然又有点心软。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刚刚一直乖乖等着的小狗似乎得到了什么暗号，立刻冲过来，开始兴奋地一边自转一边公转。
而且一直在发出警笛般的嚎叫。
马特很疑惑：“他怎么了？不舒服吗？”
马特试图抱住小狗，结果差点被撞飞出去。
厄苏拉淡定地接住茫然的小猫，轻轻一推，把他推回沙发上。
“别介意，他应该是在跟自己的鬼魂朋友说话。”厄苏拉见怪不怪，“我帮你问问，宝贝——”
马特因为“宝贝”这个称呼茫然了一秒，但很快意识到这是她在叫小狗。
他就等着厄苏拉跟前爪搭在她膝盖上的小狗说了半天悄悄话。
“……喔，所以是你特别喜欢的那位鬼魂朋友跟着我们来纽约了。”
“汪！”
“她想去百老汇剧院？不会是你想去看《狮子王》吧？”厄苏拉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你听我说，我拿蝙蝠侠的耳朵跟你发誓，你真的不是猫科动物。”
马特没忍住笑了起来。
“那我现在就来买票。我看看……下午有一场《歌剧魅影》，刚好我奇迹般地有两张票。但是你不能进剧院，所以我帮你问问马特愿不愿意一起吧？”
厄苏拉扭过头，看着盲人律师。
马特：“……很乐意。”
厄苏拉点了点头。
她握住小狗的右手，故作严肃地说：“看来约会还没结束。”
小狗的眼睛亮晶晶的，舔了舔厄苏拉的手心。
马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迫使自己转头面向小狗，用很郑重的语气对他说：“好的。”
小狗摇了摇尾巴。
他看看这个人，又看看那个人，闻到两个人的心情都还不错。尤其是沙发上这个，高兴得他有点想打喷嚏了。
小狗再抬头看向房间里的第三个“人”。
金色的光芒下，一位女士站在那里。
黑头发、蓝眼睛，戴着一条跟厄苏拉脖子上一模一样的珍珠项链。
她在温柔地微笑——
作者有话说：其实写了7k+但是没写完，还是分两次吧。下一章小闪也要有进展，然后修罗场一下再处理一下达克赛德。
说到cp，我估计还是支持独美的多一点，是不是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