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的声音像一道惊雷劈开两人之间的氛围。利维坦猛地把人往后推, 陆渊身形一晃差点摔了。
陆渊转头,看见同事拎着大包小包站在五米外,嘴巴张得能塞进整个鸡蛋。
“这位是?”周明上下打量着利维坦, 眼里是藏不住的好奇。
陆渊的大脑飞速运转:“我表弟!从国外回来过节的!”
利维坦挑眉,但配合地没有拆穿。
“哦~”周明拉长声调,明显不信, “那你们表兄弟感情真好, 差点就要亲上了呢。”
陆渊的耳朵红得能滴血。他匆忙起身, 拉着利维坦逃离现场, 背后传来周明的喊声:“明天记得带'表弟'来公司派对啊!”
冷风一吹,陆渊才意识到自己还紧紧抓着利维坦的手,他慌忙松开, 却见利维坦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交握过的地方。
利维坦打趣道, “表弟?”
“对不起!”陆渊双手合十,“脑子一抽,忘词了,一时想不到别的解释”
利维坦轻哼一声, 出人意料地重新牵起陆渊的手:“回去了。”
陆渊忍不住笑了,手指悄悄扣紧:“嗯。”
雪越下越大, 两人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着, 谁都没有提要去哪里。
“利维, ”, 陆渊鼓起勇气问出盘旋已久的问题, “你在人间能待多久?”
利维坦望向远处的街灯:“直到你走向结局。”
陆渊停下脚步, 认真看着利维坦的眼睛:“那我可以再来一次吗?”
“什么?”
“可以吻你吗?这次没有打扰。”
利维坦没有闭眼, 也没有回答, 只是微微抬头, 让一片雪花落在自己唇上,然后融化。
陆渊懂了,小心翼翼地靠近,能闻到利维坦身上气息,能看见对方睫毛上凝结的冰霜。
他俯身,在圣诞夜的雪中,轻轻贴上那片微凉的柔软,雪花在他们相触的唇间融化。
利维坦的指尖,悄悄攥紧了他的衣领。
钟声在远处敲响,无声的雪落在地上,两道影子终于重叠在了一起。
两人站在维特鲁威的外围,冷风卷着焦黑的残骸呼啸而过。
陆渊这才想起来,利维坦的房子没了。
利维坦一脚踢开焦黑的木梁,他盯着那片废墟,气极反笑,“谁干的?”
陆渊干笑两声:“加百列。”说完立刻补充,“就是在你离开后不久,我当时出门买东西,回来就”
利维坦沉默三秒,突然撸起袖子:“还是让他笑早了。”他转身就要走,“今晚就让他跟他侄子睡废墟上。”
陆渊一把拽住他的手腕:“等等!”
利维坦,“松手。”
“我租了个公寓,“陆渊赶紧说,“要不去我那?”
利维坦盯着他看了几秒,冷哼一声:“行吧,先放过他。”
陆渊的公寓不大,好在设备齐全,利维坦的嫌弃还是从进小区开始就没停过。
“电梯还没我的衣柜大。”
“墙壁都要掉皮了。”
“”
直到钥匙打开自家房门,陆渊才终于有机会说话:“欢迎来到呃,寒舍。”
利维坦站在门口,目光扫过整个公寓,“你这么穷吗?”
“”陆渊接过他的大衣,“对你来说是小了点,但以人类的眼光来看还是不错的。”
利维坦坐在沙发上等着陆渊准备晚饭。
陆渊特意摆了烛光晚餐。
利维坦坐在餐桌前,用叉子戳了戳肉块,挑眉:“人类的求偶仪式?”
陆渊耳根发热,“将就一下?”
利维坦把牛排推到他面前,“你吃吧。”
陆渊有些失落:“要不我们还是出去住酒店吧。”
“不用,你要吃就快吃。”
陆渊:“”
饭后,利维坦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洗好澡的陆渊试探性靠近,手指轻轻搭上他的腰。
利维坦笑了声,直接跨坐在陆渊大腿上,坏心思地蹭了蹭。
“你确定?”陆渊的手顺着利维坦的腰往下,“一会我不会让你跑。”
“就你?”利维坦笑了,“现在心跳的挺快的,等会~快不快?”
陆渊蹭了蹭他,坏笑说,“等会你就知道了,上次不是看你挺满意的吗?”
利维坦手指插进陆渊的发间,低头吻他。陆渊搂上他的腰窝,掌心隔着衣料能感受到对方紧绷的肌理。
“利维”陆渊喘息着唤他的名字,掐着他的腰。
利维坦咬了下他的下唇:“闭嘴。”
利维坦的指尖从陆渊的发间滑至后颈,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像在警告,又像纵容。
陆渊故意用鼻尖蹭他的锁骨,“如果今夜是梦,我一点也不想醒。”
利维坦眯起眼,满意地听到一声闷哼,整个人压得更近:“上次你也没这么啰嗦。”
陆渊掐住他的腰窝,利维坦猝不及防撞进他怀里。
呼吸交缠间,陆渊的手探进利维的衣摆,掌心贴上那片细腻的皮肤。
利维坦的腰窝在他掌下微微一颤,但很快又放松下来,甚至挑衅般咬住他的耳垂:“不行就我来。”
陆渊的呼吸瞬间粗重,一个翻身将他压进沙发里。利维坦的头发散在靠垫上,眼睛里只有陆渊,烧得陆渊喉咙发干。
“利维,”他俯身吻他的喉结,“我想要你。”
利维坦修长的腿鼓励般缠上他的腰。
陆渊准备进一步。
“咚咚咚!”
窗玻璃传来敲击声。
利维坦的动作顿住了,陆渊也僵住,两人唇瓣分开时发出轻微的“啵 ”声。
“别管它。”利维坦声音沙哑,重新吻上来。
“哐!哐!哐!”这次更急促了。
陆渊勉强转头看向窗户,一个惨白的骷髅头正用额骨猛撞玻璃,头顶还滑稽地戴着一顶迷你圣诞帽。
陆渊:“”
利维坦:“”
莫莫用爪子拍打窗户,见没人理它,敲得更起劲了。
陆渊惊呼,“莫莫?!”不是,来的那么巧吗?
利维坦不悦,抬手一挥。
“咔嚓!”
窗户瞬间冻结成冰,莫莫的头骨“咚 ”地一声撞在冰层上,弹飞出去,在雪地里滚了好几圈。
陆渊:“”
莫莫在雪堆里晃了晃脑袋,丝毫不觉得尴尬,举起一根不知道从哪捡来的小树枝,像举着圣诞礼物一样,继续“咚咚咚”敲窗户。
利维坦的指尖握起,一副要杀骨解火的样子。
陆渊赶紧拦住他:“等等!它可能就是想一起过节?”
利维坦冷笑:“那就让它过个难忘的圣诞夜。”
眼看利维坦真的要动手,陆渊灵机一动,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其实我还有个礼物没给你。”
利维坦眯眼:“什么?”
陆渊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只耳钉,深蓝色的宝石,和利维坦的眼睛如出一辙。
陆渊一直关注者利维的表情,忐忑道,“喜欢吗?”
利维坦盯着耳钉看了几秒。
“啪!”
冰层瞬间融化,莫莫的头骨“嗖”地飞进来,精准地落在茶几上的空盘子里。
利维坦淡淡扫它一眼:“敢动一下,就把你扔进地狱岩浆里泡澡。”
莫莫:“”(立刻静止装死)
陆渊忍不住笑出声,凑近利维坦:“所以,耳钉?”
利维坦微微偏头,露出白皙的耳垂:“快点。”
陆渊小心翼翼地为他戴上耳钉,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皮肤。
烛光下,水晶镶嵌的纹路如同水面荡起的涟漪,深蓝的宝石折射的光映在利维坦的侧脸。
莫莫老老实实躺在盘子里,黑洞洞的眼眶眯成一条线。
窗外,雪停了。
莫莫的头骨悄悄滚到角落,用下颌骨夹起一块黑布盖住自己。
利维坦指尖一勾,莫莫倒吊在半空。
“嘻嘻!”莫莫笑得猥琐:“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不用管我,让我观战一下就好了。”
利维坦微笑,“那么急找我,肯定有事的,对吧!”
莫莫说:“对头对头!!!”
利维坦推开陆渊,随手拢了拢衣服,“啪!”
利维坦松了力,莫莫欢快地滚下来,在地板上转了几圈,最后停在利维坦脚边,用下颌骨蹭他的脚踝。
“它是不是有事?”陆渊伸手摸了摸莫莫光滑的头顶。
利维坦黑着脸:“说话。”
莫莫的颌骨咔嗒咔嗒开合几下,突然从眼窝里喷出一小簇烟花,在空气中组成一行字:‘圣诞快乐!主人回来了!庆祝!’
陆渊愣住:“它就是来庆祝的?”
莫莫完全没察觉气氛不对,又转了几圈,从某个异空间里抖落出几个装饰品:一个歪歪扭扭看起来像陆渊的姜饼人,一个利维坦形象的小恶魔玩偶,还有一瓶可乐
陆渊笑了:“圣诞快乐!”
利维坦:“圣诞快乐!”
陆渊轻声道:“喜欢吗?”
利维坦垂下眼睫,半晌,才淡淡“还行。”了一声。
陆渊笑了,从口袋里又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戒指,深海蓝的戒托上,水晶拼成的鲸尾环绕半圈。
“这是我的,我设计的。”陆渊将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然后抬头看向利维坦,“是一对。”
利维坦盯着那枚戒指看了很久,久到陆渊以为他要嫌弃的时候,利维坦伸手,“给我带上。”
利维坦的手指修长冰冷,骨节分明,陆渊将戒指推到了利维坦的无名指根部。
利维坦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戒指,又看了看陆渊的,“蠢死了。”
下一秒,陆渊在他的戒指上落下一个吻。
“我愿意把我的一切献给你。”
陆渊说:“谢谢你为我留在人间。”
利维坦捏住陆渊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长期以来的寂寞、不安都在此刻烟消云散,陆渊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利维坦的衣襟,呼吸彻底乱了节奏。
“咔嚓!”
盘子里的莫莫不知何时立了起来,下颌骨掉在茶几上,黑洞洞的眼眶直勾勾“盯”着他们。
利维坦头也不回地。
“砰!”
莫莫的头骨瞬间被冻成冰球,咕噜噜滚到了沙发底下。
利维坦低头看向陆渊无名指上的戒指,指尖轻轻拂过戒面。“设计得还行。”
陆渊笑着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利维坦秋住陆渊的衣领,眸光激滟,“现在,你该把我抱去床上。”
陆渊低笑,手臂一用力,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利维坦顺势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咬:“要是让我不满意”
陆渊挑眉,抱着他大步走向卧室,嗓音低沉:“放心,不满意是不可能的。”
卧室的门被一脚踢上,冰冻的莫莫在沙发底下默默融化,决定今晚暂时装死。
第102章 腻歪日常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时, 陆渊迷迷糊糊地醒来。手臂还环着利维坦的腰,下意识往怀里带了带,下巴蹭了蹭对方柔软的发顶。
“砰!”
下一秒, 他结结实实挨了一记肘击。
“嘶——”陆渊痛得倒抽冷气,瞬间清醒。
利维坦背对着他,头发散在枕头上, “再碰就剁了。”
陆渊揉着隐隐作痛的肋骨, 忍不住笑:“早安吻也不行?”
“滚。”
“好嘞。”陆渊轻手轻脚地起床, 临走前还是没忍住, 俯身在利维坦发间落下一个轻吻。“我去买早餐。”顿了顿,又补充,“顺便把工作辞了。”
枕头飞过来砸在门上, 陆渊已经溜出了卧室。
陆渊一边穿鞋一边给公司主管发消息。键盘敲到一半,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向卧室方向。
他居然真的把魔王拐回家了。
这个认知让他耳根发烫,手指一滑误发了鲸鱼表情包。
主管秒回:‘?’
陆渊:‘抱歉发错了。我是要辞职。’
主管:‘???昨天不还说要做年度优秀员工??’
陆渊:‘计划有变。’
主管:‘什么变?’
陆渊看着屏幕,嘴角不自觉上扬:‘要去环游世界。’
主管发来一串挽留话术见劝不动, 最后回了句:‘自己想清楚就行,记得交接清单。’
陆渊笑着锁屏, 推门走进早餐店。
“三笼蟹粉小笼“陆渊想了想, “一份不加糖的豆腐脑和一杯甜豆浆……”
老板娘熟络地打包:“给对象带的?”
“嗯。”陆渊接过袋子, 顿了顿又笑, “他脾气不太好, 得赶紧回去。”
手机突然震动。陆渊掏出来一看, ‘30分钟, 超时就别回来了’
陆渊看着消息, 脚步不自觉地加快。
陆渊拎着早餐往回走, 热腾腾的豆浆在袋子里晃悠。转过街角时,他差点撞上一个人。
“陆渊先生?”
白大褂,金丝眼镜,医生?
陆渊点头打招呼:“霍尔特先生?”
医生推了推眼镜,目光在陆渊脖子上的红痕停留了一秒,突然笑了:“谈恋爱了?”
陆渊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脖子,耳根顿时热了起来。
“嗯。”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
周医生拍拍他的肩:“挺好,之前看你总是一个人,现在气色好多了。”他眨眨眼,“祝福你们。”
陆渊道了谢,快步离开。转过街角时,他摸出手机,对着脖子拍了张照,发给利维坦:
‘医生说我气色变好了。’
‘托你的福。’
三秒后,手机一震,利维坦:‘哦。’
陆渊差点被台阶绊倒,这次利维回来变了好多,是发生了什么吗?
推开门时,利维坦已经醒了。
他靠在窗边,晨光勾勒出修长的轮廓,但让陆渊意外的是,利维坦的一只眼睛竟变成了浅浅的蓝色。
“过来。”利维坦开口。
陆渊放下早餐,刚走近,就被利维坦拉住衣领低头,他伸手捂上陆渊的双眼。
刺痛感瞬间蔓延,陆渊下意识想后退,却被利维坦按住后颈。
“别动,另一边。”
陆渊再睁开眼,利维坦已经松开了他,神色如常地走向餐桌:“吃饭。”
陆渊怔了怔,转头看向玄关的镜子,他的眼睛变回了黑色。
陆渊,“你做了什么?”
利维坦慢条斯理地拆开豆浆,头也不抬:“藏色。”
“藏色?”
“黑瞳更安全。”利维坦打断他,指尖轻点陆渊的眼睑,“除非情绪剧烈波动,否则不会被发现。”
利维坦坐在餐桌前,修长的手指捏着吸管,慢悠悠地戳进豆浆杯里。“只是暂时的视觉欺骗。”
他啜饮一口,眉头立刻皱起,“太甜了。”
陆渊走过来,双手撑在利维坦两侧的桌沿,将他困在椅背与自己之间:“为什么这么做?”
利维坦抬眸,“你不是要出去工作?”
陆渊不好意思道,“刚刚已经辞职了。”
利维坦看着他,勾起唇角,阴阳怪气地模仿陆渊曾经说过的话:“‘我出来混,也是有尊严的’”
“”陆渊耳根发烫,但还是俯身蹭着利维的颈脖:“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那时候是打工。”陆渊低声说,“现在是跟你混。”
利维坦挑眉:“哦?”
“打工要尊严。”陆渊盯着他的眼睛,“跟你,”他忽然凑近,在利维坦唇上飞快地亲了一下,“要你就够了。”
利维坦眯起眼,正要说话,陆渊已经直起身,顺手捞起那杯被嫌弃太甜的豆浆,就着利维坦用过的吸管喝了一大口。
陆渊笑得狡黠,“确实甜,但还不错。”
利维坦盯着他看了两秒,伸手拽住陆渊的衣领,把人拉回来。“既然辞职了,”他在陆渊耳边轻声道,呼吸拂过皮肤,“就好好待在家。”
陆渊喉结滚动:“遵命,陛下,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我先”准备一下。
陆渊抓住他的手腕:“那你呢?”
利维坦挑眉:“我?”
“你的眼睛。”陆渊低声道,
利维坦冷着脸说:“陆渊,聪明一点。”
利维坦的指尖划过陆渊的喉结,在动脉处微微施压:“不该问的,不要好奇。”
陆渊低头抵住他的额头:“可我就想知道你不让我问的事。”
利维坦眯起眼,正要发作,陆渊轻咬他的耳朵,低声说话。
利维坦的表情越来越不好,给了陆渊一肘,站起身,瞪了他一眼,“今天睡沙发。”
“嘶——”陆渊夸张地倒吸冷气,“谋杀亲夫啊?”
利维坦睡袍领口微微敞开,殷红的吻痕在雪白的皮肤上红得刺目。“沙发,或者窗外,选一个。”
陆渊委屈道,“昨晚你咬我肩膀的时候,可没这么凶”
“闭嘴!”
“沙发?”陆渊挑眉,不但没退,反而往前一步,指尖勾住利维坦的衣领,“你确定不是想让我半夜溜进卧室?”
利维坦眯眼:“你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陆渊突然压低声音,指腹蹭过他锁骨上未消的咬痕,“你锁门也没用。”
利维坦的表情肉眼可见地黑了一圈,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给陆渊脸了,现在就蹬鼻子上脸
厨房的玻璃杯集体炸裂,冰箱摇摇晃晃,里面的可乐罐接二连三滚出来,掉在地上。
莫莫的头骨咕噜噜从厨房一路滚到客厅,鬼火瞳孔疯狂跳蹿:“地震了!救命啊!谁来救救我这个小可怜!”
陆渊、利维坦:“”
陆渊弯腰捡起莫莫的头骨,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没地震,主子在发脾气。”
莫莫的鬼火“噗”地涨大:“那更可怕了好吗!”
利维坦面无表情地看着一人一猫。
莫莫瞬间安静如鸡,头骨自动滚回客厅角落,还不忘用下巴顶起抱枕盖住自己。
陆渊忍笑,凑到利维坦身后,“真生气了?”
利维坦冷哼一声,转身回房间。
莫莫的头骨在客厅发出绝望的呐喊:“一定要殃及我吗?加百列家我也进不去啊,我还是回地狱种蘑菇吧。”
“我的可乐邦邦硬!”
客厅时钟指向下午三点。陆渊百无聊赖地翻着杂志,耳朵却竖得老高,卧室门缝里传来一阵阵急促的呼吸声,夹杂着偶尔的闷哼和低骂。
这种声音他太熟悉了,昨晚利维坦在他身下时就是这样
杂志被扔到一边,陆渊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呼吸不自觉地加快。
门没锁,他悄悄推开一条缝,溜进去趁机从后面抱住利维坦,嘴唇贴上那截露在衣领外的白皙脖颈:“这么想我啊?一个人偷偷”
“啊!”利维坦浑身一抖,手滑按错了技能,瞬间暴毙。屏幕变成暗的同时,陆渊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利维坦一个过肩摔把他扔到了床上。
维坦扯下耳机,吼道,“你发什么癫!”
陆渊仰躺在床上,看着利维坦因为愤怒而泛红的脸颊,凌乱的发丝,还有随着急促呼吸起伏的胸膛。
游戏耳机歪在一边,里面传出模糊的叫骂声。虽然知道利维坦会骂人也爱打游戏,但这个画面实在太反差了。
“你在打游戏?”陆渊眼神飘忽不定,解释道,“我还以为”
利维坦眯起眼睛:“以为什么?”
“以为你在”陆渊暧昧地挑眉,换来利维坦一记枕头暴击。
陆渊侧躺在凌乱的被单上,手肘支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在激情开麦的利维坦。
利维坦穿着陆渊的宽松T恤,领口随着激烈的操作滑到肩头,露出昨晚留下的吻痕。
“看什么看?”利维坦突然转头,“去,给我拿冰可乐。”
陆渊笑着凑过去,趁机亲了亲他脸颊:“遵命,我的陛下。”
利维坦一脚踹开他,继续游戏。
厨房里,陆渊打开冰箱时忍不住笑出声。
陆渊拿着可乐回到卧室,利维坦刚好赢下游戏。
利维坦得意地扬起下巴,接过可乐灌了一大口:“看,这才是真正的carry全场。”
陆渊突然伸手擦掉他嘴角的可乐渍:“嗯,我的陛下最厉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陆渊躺在沙发上笑,顺手摸出手机,给玛门发了条消息:急,求问,怎么哄生气的利维,在线等。
玛门秒回:打钱
陆渊:?
玛门:打给我,我帮你雇别西卜当替死鬼
陆渊:,地狱同事的爱,真是令人感动。
别西卜:你清高,你了不起,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哇?讲话喷子!!再说,不能直接雇佣我吗?为什么要联系奸商。
玛门:我要吃回扣。[墨镜]
第103章 撒娇男人最好命
陆渊忍不住笑出声, “打个游戏而已,这么认真?”
利维坦根本没理陆渊。
陆渊:“”他好像突然知道利维坦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了。
1. 睡觉2. 打架 3. 骂人(每天醒来随即挑选幸运儿,要是红温就单杀对面) 4. 打游戏
永恒的生命是这么消磨的?!
陆渊躺在床上看着他打游戏, 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再次醒来发现天都黑了。
深夜利维坦心满意足地准备再开一把,转头发现陆渊正盯着他, 眼神复杂。
“怎么?”他挑眉。
陆渊缓缓开口:“我现在相信你真的是魔王了。”
利维坦:“?”
陆渊:“正常人没你这么缺德。”
陆渊突然想起之前在游戏里遇到的一个ID:“纯情蟑螂火辣辣”
操作风骚, 走位嚣张, 骂人词汇量极其丰富, 甚至和利维坦对喷过三百回合不分胜负。
后来才知道,那可能路西法小号。
陆渊:“”
行吧,地狱高层的精神状态果然都很超前。
陆渊看着他ID叫“线下单杀可查”。
陆渊叹了口气, 伸手按掉显示器:“别玩了, 陪我。”
利维坦说:“我不想在愉悦的时候扇你。”
陆渊无辜眨眼:“你打游戏的样子很可爱。”
“”
下一秒,陆渊被冰水浇了个透心凉。
“现在呢?”利维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还可爱吗?”
陆渊抹了把脸,突然伸手把人拽进怀里:“更可爱了。”
“你是m?”
陆渊趁机搂住他的腰翻身反制, “不是。”说着低头去吻那对张合的唇,被利维坦偏头躲开。
陆渊:“?”
利维坦趁他愣神的瞬间, 反手扣住他的手腕, 一个翻身直接把人压住。
“被冰水浇还笑得出来。”他居高临下地审视陆渊。
“现在被我压着, ”他俯身, 呼吸扫过陆渊的喉结, “你是不是更兴奋了?”
陆渊:“”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糟糕, 被反杀了。
利维坦重新举起手机:“陪伴结束, 别打扰我。”
“我不比游戏有意思?”陆渊抢过手机, “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 就这么打游戏度过?”
利维坦头也不回:“不然?”
陆渊:“”
“利维,”他拉起利维坦的手蹭了蹭,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明天我们去爬山吧?”
“爬山?”利维坦手指一顿,皱眉:“你脑子锈了?”
陆渊点头:“嗯,就城郊的山,看日出日落。”
利维坦:“不去。”
“为什么?”
“无聊。”
恶魔的休闲生活:能躺着绝不坐着,能打游戏绝不出门。
但陆渊是谁?他可是能把嫉妒魔王哄上床的男人,他伸手环住利维坦的腰,声音放软:“陪我去嘛~”
“滚远点。”
陆渊继续软磨硬泡,手指悄悄滑进利维坦的衣领,指腹蹭过他的锁骨,“我想去,我们都没有深刻的回忆。”
“不要。”
陆渊继续蹭他:“就一次?我背你上山都行。”
利维坦:“你认真的?”
陆渊:“超认真。”
利维坦缓缓转过头,“你是在色诱我去爬山吗?”
陆渊眨眨眼,笑得无辜:“有效吗?”
利维坦摘下耳机,“你要那么想去行吧。”
次日利维坦戴着墨镜,一脸不爽地站在山脚下。
站在一旁,百无聊赖地转着手机。他今天穿了件浅色运动外套,墨镜遮掩异瞳。
“你带了五瓶水?”利维坦瞥了眼他的背包,语气嫌弃,“我们是去爬山,不是横穿沙漠。”
陆渊调整着护膝,理直气壮:“山上物价贵,而且,”他压低声音,“五瓶水横穿沙漠,第七天就成干尸了。”
利维坦嗤笑一声,把门票拍在他胸口:“带路吧,导游先生。”
陆渊笑眯眯地递给他一瓶水:“陛下,加油,爬到山顶有奖励。”
利维坦挑眉:“是奖励我?还是奖励你?”
“嘿嘿!”陆渊凑到他耳边。
利维坦冷哼一声:“幼稚。”
然后迈步就往山上走。
前半程,岁月静好。
冬日寒霜飞舞,两人并肩走在石板台阶上。
利维坦还在看风景,陆渊偷偷弯腰喘气。
陆渊的背包上精致的小鲸鱼挂饰突然松脱,滚落台阶。
一只修长的手已经先一步拾起,递了过来。
“谢谢。”陆渊抬头,道谢的话突然卡在喉咙里。面前是张熟悉的脸,纪衡,加百列的“侄子”。
对方礼貌微笑,眼神干净又陌生:“不客气。”
说完便转身离开,背影很快消失在登山的人群中。
陆渊盯着纪衡的背影,凑近利维坦,好奇道,“加百列为什么要干预他的记忆”
利维坦瞥了一眼纪衡消失的方向,“你不会觉得大天使长无聊到真来人间带小孩吧?”
陆渊抿唇:“我知道,但你什么都不跟我讲。”他有些委屈,指尖勾住利维坦的小指,“昨天你还让我别多事。”
利维坦开始选择性失忆:“有吗?”
陆渊盯着他,拽住他的袖口,声音又软了几分:“心肝宝贝,我也想进入你的世界。”
“”利维坦原本想讽刺的话卡在喉咙里,别过脸,“也没什么。”
利维坦沉默了一会儿,望向远处的云海,终于开口:“创世之初,天使间的斗争并不比恶魔少。”
“恶魔内斗是战争鲜血,而天使,与自己的兄弟姐妹相争,只为获得神的偏爱。”
“他们什么都比,声乐、力量、美貌、知识、诗歌和炽天使相比,这些努力,毫无意义。”
“那时炽天使不止七位,但‘七常侍’的位置只有七个。”
陆渊听得入神:“加百列也是其中之一?那他还挺厉害。”
利维坦面露不屑:“曾经有传闻,他在七常侍考核里,杀死了自己的兄弟上位。”
陆渊猛地瞪大眼睛:“什么?!”
利维坦点头:“神派遣他去看守卡巴拉生命树。”
“后来,天堂出事,生命树移位,加百列又开始寻找。”
陆渊沉思片刻,突然反应过来:“所以纪衡是生命树?”
利维坦补充:“的果实。”
“原来如此,”陆渊恍然大悟,又问,“那果实有什么用?”
利维坦淡淡道:“衡量善恶的标准,还有审判的权能。”
陆渊:“那什么时候成熟?”
利维坦瞥他一眼:“我怎么知道。”
陆渊皱眉,意识到什么:“等等,纪衡怎么看都有自我意识,让他去衡量善恶没问题吗?”
利维坦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你凭什么觉得一个‘准则’会有意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以人形存在,但只要成熟,就一定会被摘取。”
山风骤起,吹散了利维坦的话音。
所以,纪衡的存在,只是一颗尚未采摘的果实?
而加百列是在等它成熟?
陆渊还在想着纪衡的事,眉头不自觉地皱紧。利维坦瞥了他一眼,忽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低头。
利维坦眯起,眼神冷淡,“你那副表情,要让我以为是什么意思呢?同情他?”
“有点。”陆渊被他捏得有点疼,但还是没躲:“被最信任的人伤害,换谁都不好受,我只是觉得他挺可怜的。”
“你以为加百列对他有感情?”
陆渊顿了顿,想起之前查到的资料,纪衡,孤儿,从小被加百列抚养,性格谦和,甚至有些天真,完全不像一个被当作“工具”培养的存在。
“他们相处了那么久”
“恶魔养宠物也会养出感情,但该杀的时候,照样不会手软。”利维坦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可怜?”利维坦冷笑一声,“你以为加百列等待千年,拎不清职责?还是你觉得,一个被精心培育的‘果实’,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陆渊一怔:“你是说纪衡知道?”
“他知道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与其操心一个工具,不如多关心自己。”
陆渊被他看得心头一跳:“我?我能有什么事?”
利维坦没回答,只是转身继续往山上走。
陆渊快走两步追上利维坦,拽住他的袖子:“等等,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关心我自己'?”
利维坦停下脚步,盯着陆渊看了两秒,“大哥同情二哥,你连自己都管不明白,倒有闲心可怜别人?”
“我”陆渊一时语塞,随即不服气地反驳,“我怎么就管不明白了?”
利维坦抬手点了点他的胸口:“一个连登山都能累瘫的人类。”手指上移,戳了戳他的额头,“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白痴。”
陆渊被他这一连串动作弄得晕头转向:“我不是陆渊吗?就算我跟贝希摩斯可能有点关联,那我还是陆渊吧!”
利维坦松开手,转身继续走:“报应。”
陆渊说:“那你呢?”
利维坦回头,“什么?”
“如果有一天,我也成了你的‘阻碍’,你会杀我吗?”
利维坦的脚步顿了一下,山风掠过,吹乱了他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神。
“蠢问题。”利维坦只回了这一句,然后继续往前走。
陆渊看着他的背影,傻傻地笑着。
利维坦没有直接否认,反而真实。
第104章 日落八分钟
两小时后, 人间惨剧。
“呼等等我”陆渊扶着膝盖,他的小腿肌肉突突直跳,肺像是被火烧一样疼。抬头一看, 利维坦正站在上方二十级台阶处,连呼吸都没乱,墨镜下的脸清爽得像是刚出门散步。
“你这也不行啊。”利维坦慢悠悠地走下来, 语气揶揄, “早知道昨晚就让你歇着。”
“!!!”陆渊猛地直起腰:“谁累了!”他咬牙跨上两级台阶, 腿却软得差点跪下, “我是怕你想歇会儿,我不止能走,还能跑起来!”
说完, 他真的悲壮地冲刺了十几步, 然后在转弯处扶着山壁大喘气。
利维坦踱步跟上,摘下墨镜,“要不要我抱你上去?”。
“”
陆渊,有被羞辱到。
他恶狠狠地灌了半瓶水, 把空瓶丢进垃圾桶:“不用!我”
话音未落,陆渊的脚绊到突起的树根, 整个人往前栽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利维坦已经闪到他面前, 稳稳接住了他。
“投怀送抱?”利维坦挑眉, “新战术?”
陆渊红着脸挣脱:“意外!”
利维坦叹了口气, 伸手拿过他的背包:“转身。”
“干嘛?”
“再问就真抱你上去了。”
陆渊不情不愿地转身, 下一秒, 利维坦的手按在他的后腰上。一股清凉的力量渗入肌肉, 酸痛感瞬间减轻了大半。
“这是?”
“临时强化, 只能维持一小时,如果一小时后还没到山顶,我就把你变成背包挂件带上去。”
陆渊活动腿脚,轻松不少,突然偷袭亲了下利维坦的嘴角:“谢了,不过,我知道你舍不得。”
利维坦僵了一秒,随即头也不回地往山上走。
山顶的风很大,陆渊瘫坐在观景台的长椅上,双腿发软,呼吸还没完全平复。他望着天边最后一抹残霞,遗憾地笑了笑:“还是没赶上完整的日落。”
利维坦站在他身旁,墨镜已经摘了下来,看着渐暗的天光,他低头看了眼累得半死的陆渊,“你原本的目标不是看日落?”
“是啊。”陆渊仰头冲他笑,“但日落又不是只有‘看到’才算数。”
利维坦挑眉,显然对他的歪理不感兴趣,走去了栏杆边缘,背对着陆渊吹风。
陆渊瘫在长椅上,看着利维坦倚在栏杆边的背影,暮色如熔金倾泻,他的头发在晚风中扬起,发梢沾着光,美得像幅油画。
“利维!”他举起手机,“看这边!”
利维坦转身的瞬间,陆渊按下快门,照片里的他微微皱眉,眉眼温柔,而他身后,是整片燃烧的晚霞。
“删了。”利维坦走过来伸手要手机。
陆渊把手机藏到身后:“不删,这可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纪念,我要设成屏保。”
“第一次约会就把自己累成狗的人类,”利维坦哼了一声,却任由陆渊搂住他的腰,“下次还是打游戏吧。”
陆渊笑着靠在他肩上:“我还有好多地方想跟你一起去。”
利维坦,“你今晚想睡浴缸?”
山风拂过相拥的身影。
“你知道‘落日八分钟效应’吗?”陆渊突然问。
利维坦侧眸看他,摇头。
陆渊笑了,指着天边最后一缕橘红色的光:“因为地球和太阳的距离,光传到我们这里需要八分钟。”
陆渊微喘着,“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日落,其实是八分钟前的太阳。”
利维坦沉默地听着,目光落在远处的山峦上。
“也就是说,”陆渊转过头,看向他,“在这过去的八分钟里,我们看到的晚霞,是独属于我们的‘永恒’。”
“在那八分钟里,你真正属于我,只属于我。”
利维坦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人类就喜欢给自然现象赋予意义。”
陆渊不以为意,反而凑近了些,“那恶魔呢?恶魔会怎么形容日落?”
利维坦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道:“光延迟的现象。”
陆渊笑了出来:“真没浪漫细胞。”
利维坦瞥他一眼:“浪漫能让你腿不酸?”
“不能。”陆渊理直气壮,“但能让我心情好。”
利维坦懒得理他,站起身,伸手拽了他一把:“走了,再晚山路就黑了。”
陆渊借着他的力道站起来,腿还是软的,差点又栽下去,被利维坦一把扶住,他顺势靠在利维坦身上,笑嘻嘻地说:“要不你背我下去?”
利维坦冷笑:“你想再体验一次‘光延迟的假象’?我可以让你自由落体,八分钟后你就能感受到‘永恒的着陆’。”
陆渊:“”
但最终,利维坦还是扶着他慢慢走下山。
陆渊走得很慢,利维坦也没催他,只是手臂稳稳地托着他的重量。
“利维。”陆渊突然开口。
“嗯?”
“下次我们去看日出吧。”
利维坦侧眸看他:“你又想折腾什么?”
陆渊狡黠地笑着:“日出的光也是八分钟前的,但至少,”他顿了顿,“我们可以一起等一个‘未来’。”
利维坦沉默了一会儿,“随你。”
但陆渊知道,这就是答应的意思。
远处,落日余晖染红云层,八分钟前的光芒洒在两人身上。
利维坦忽然开口:“就像你说的‘落日八分钟’,有些东西,注定是延迟的、被动的,甚至不由自己掌控。”
陆渊看着他,轻声问:“那你呢?你的‘永恒’里……有被动接受的部分吗?”
利维坦沉默了会:“你是我八分钟前的落日,也是我七千年来,唯一的报应(唯一触手可及的光)。”
陆渊撇嘴:“我还什么都没干,一天报应报应,你就那么嫌弃我?”
“嗯。”
山道两旁的灯一盏盏亮起。
下山后,陆渊的腿已经彻底不听使唤了,他几乎是挂在利维坦身上,一步一挪地走进山顶酒店的大堂。
前台小姐微笑着递来房卡,表情微妙,目光在他们之间地停留了,“您的房间在五楼,电梯在右侧。”
“谢谢。”陆渊虚弱地接过房卡,刚想往前走,小腿肌肉就猛地一抽,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利维坦瞥了他一眼,直接伸手揽住他的腰,半扶半抱地把他带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后,利维坦评价道,“丢人。”
陆渊有气无力地靠在他肩上:“魔王大人,体谅一下凡人的肉体凡胎。”
利维坦轻哼一声,没再说话。
回到房间,陆渊直接瘫在了床上。
“我的腿,不是我的了!”他哀嚎一声,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床垫里,连手指都不想动。
利维坦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略带嫌弃:“就这点运动量,你昨晚还敢说‘不累’?”
陆渊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声道:“我哪知道你会作弊。”
利维坦挑眉:“人不行还怪路不平?”
“你连汗都没出!”陆渊抬头控诉。
“那是你太弱。”
“”
陆渊无言以对,干脆翻了个身,仰面躺着,可怜巴巴地看着利维坦:“帮我揉揉?”
利维坦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伸手按上他的小腿。
“嘶——轻点!”陆渊猛地缩了一下。
“忍着。”利维坦语气冷淡,手上的力道却放轻了些。
利维坦指尖微凉,顺着肌肉线条缓缓按压,力道恰到好处。陆渊起初还疼得龇牙咧嘴,但渐渐地,酸痛感竟然真的缓解了不少。
“你还会按摩?”陆渊有些惊讶。
利维坦冷哼一声:“没有,谁配。”
陆渊笑了:“那我学了给你按。”
利维坦抬眸看他,“以后再说。”
陆渊假装没听见,舒服地闭上眼睛:“再往上一点,对,就是那里”
利维坦的手顿了顿,随即冷笑一声:“你当我是按摩店的?”
“哪家按摩店有魔王服务?”陆渊睁开一只眼,“我这是VIP待遇。”
利维坦懒得理他,继续帮他揉着腿。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陆渊偶尔的轻哼和窗外的风声。
过了一会儿,陆渊突然开口:“利维。”
“嗯?”
“谢谢。”
“知道就记着,别整天说我对你不好。”
陆渊瘫在床上哼哼唧唧,手指勾着利维坦的衣角,一副虚弱到下一秒就要断气的样子,“好累啊~要亲亲才能动。”
利维坦突然重重捶了他一下,眼神冷淡:“演够了没?”
陆渊的“痛苦”表情瞬间凝固:“啊?”
利维坦:“你肌肉僵硬程度和呼吸频率不对,装也装得像一点。”
陆渊:“”被、被看穿了?!
他眨了眨眼,干脆不装了,一个翻身坐起来,笑嘻嘻地凑近:“那谢谢你配合我。”
利维坦轻哼一声,“你要在那么烦人,过不了几天就要分手了。”
“啊??!不分嘛~“陆渊忽然想起什么,戳了戳利维坦的手臂:“那你喜欢什么类型?”
利维坦瞥他一眼:“完美的。”
陆渊:“具体点?”
利维坦思考两秒,淡淡道:“非常完美。”
陆渊:“”听君一席话,如停一席话。
第105章 蛄蛹者
陆渊沉默几秒, 突然一个猛扑把利维坦按倒在床上,双手捧住他的脸,笑得嚣张:
“巧了, 我全符合——‘非常完美’。”
“你看,长得帅,体力好, 还特别会哄你开心。”
利维坦面无表情, “开心?!不心梗都算我心态好, 现在就给你挂明天一早的专家号。”
“挂什么号?”
“自恋也算妄想病症。”
陆渊亲他一口:“不用, 你就是我的药。”
利维坦:“”有被土到了,但莫名没推开,他伸手捏住陆渊的脸:“谁给你的自信?”
陆渊低头亲他一口:“你啊。”
利维坦:“”全项达标率:10%, 靠脸皮厚度补足90%
“滚。”利维坦推开人, 然后拿上浴袍进去了。
陆渊站起,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转悠,忽然发现床头墙上有个不明开关。
这是什么?灯?空调?窗帘?
他随手一按,“唰。”
浴室的磨砂玻璃瞬间变得清晰如无物, 利维坦的身影一览无余。
陆渊:“?!”
他猛地别过脸,耳朵瞬间烧红, 但三秒后又理直气壮地转回来:摸都摸过了, 看看怎么了!
热水氤氲中, 利维坦忽然感觉后背一阵灼热的视线。
他缓缓转头, 透过“透明”的玻璃门, 对上了陆渊直勾勾的目光。
利维坦:“”
陆渊毫不心虚地挥手:“嗨~”
利维坦眯起眼, 整面玻璃突然结冰, 厚厚的冰层彻底隔绝了视线。
陆渊:“小气。”
十分钟后, 利维坦擦着头发走出来, 身上松松垮垮披着浴袍,水珠顺着锁骨滑进衣领。
陆渊的视线立刻黏了上去。
利维坦说:“看够了吗?”
陆渊诚实摇头:“没有。”
利维坦把他拽起来,推进浴室:“换你洗。”
陆渊还没反应过来,浴室玻璃从内部变成了全透明!
利维坦抱臂靠在门外,慢悠悠道:“公平起见,我也看看。”
陆渊:“?!”糟糕,玩脱了!
“怎么?”利维坦挑眉,“刚刚不是挺理直气壮的吗?”
陆渊喉结滚动了一下,手指搭在衣领上,突然有点怂:“你确定要这样?”
利维坦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公平。”
“”
陆渊深吸一口气,心想:行,玩我是吧?
他干脆利落地扯掉上衣,故意放慢动作,让布料从肩膀滑落,再慢条斯理地去解裤扣。
陆渊打开浴霸,瞬间打湿了他的黑发,水珠顺着胸膛滑下。他故意侧过身,让水流勾勒出腰腹的线条,再慢悠悠地挤沐浴露,泡沫在掌心揉开,顺着脖颈、锁骨一路往下。
“哗啦!”
水声哗啦啦地响着,陆渊站在淋浴间里,满手泡沫,摆了半天pose,一抬眼。
利维坦正靠在浴室外的沙发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速操作,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陆渊手上的动作僵住了。
陆渊眯起眼睛,故意把水温调冷了些。浴室的雾气消失了很多,冰凉的水珠溅到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利维坦依然无动于衷,甚至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眼神就没离开手机屏幕。
陆渊不甘心地关掉水,湿漉漉地走到玻璃前,用力敲了敲,声音带着委屈,“利维!”
利维坦这才慢悠悠地抬眼,眼里满是戏谑:“洗完了?”
“你根本没看!”陆渊指控道。
利维坦耸耸肩:“看了啊。”他晃了晃手机,“刚打完一局。”
“”陆渊咬牙切齿,“不是说好'公平'吗?”
利维坦趁着角色死亡时回他,“这不在看吗?”
陆渊站在原地,水滴顺着发梢滴落,他看着利维坦重新投入游戏,突然笑了:“利维。”
“嗯?”
利维坦的手上动作没停。
陆渊,“我重要还是游戏重要?”
屏幕上的角色瞬间暴毙,利维坦终于抬头,“妃跟正宫比起来了。”
“”陆渊为了挽回自尊,强硬解释,“你是不是害羞了?不好意思看。”
利维坦眸子斜睨过来,慢条斯理地开口,:“我在会害羞的年纪,你在哪吹风都不知道。”
陆渊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那你为什么不看我?”
利维坦回头,目光意味深长地在他身上又扫了一圈,最终定格在他的脸上。
陆渊挑眉看向利维坦,语气带着挑衅的得意,“满意吗?”
利维坦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慢悠悠道:“快了“
陆渊低头看了眼,又抬头看向利维坦,表情从自信到震惊再到不可置信:“快了’是什么意思??”
无人理会。
“”杀人诛心!物理心理双重打击!
他深吸一口气,快速洗完后猛地拉开门,大步走向床边,抢过手机,掐着利维坦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睥睨扫着他,声音冷冽:“解释。”
“?”利维坦好像看到了他眼底的金光,随即化作玩味的笑意,“解释?分不清大小王了,给你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陆渊说:“驳回。”
利维坦一记膝击顶在陆渊腹部,直接把他掀翻在床上。陆渊闷哼一声,强忍着疼,反手扣住利维坦的手腕按在头顶,翻身压上去,“谁是妃?谁是正宫?”
利维坦挑眉,抬脚抵住他的腰:“你说呢?”
两人僵持不下,床单在厮打中皱成一团,枕头飞出去砸翻了台灯,房间里一片狼藉。
陆渊喘着粗气,把利维坦按在身下,低头咬住他的耳尖:“游戏能这样?”
利维坦缠住他的腰,一个翻身反客为主:“就这点本事?”
陆渊突然发力,腰腹一挺,直接反客为主,把利维坦按在身下。
“现在呢?”他低头,鼻尖几乎贴上利维坦的,呼吸交错。
利维坦盯着他眼底未褪的金光,笑了,“贝希摩斯的力量就用在这上面?”
陆渊:“不然呢?”
利维坦:“浪费。”
陆渊舔了舔被撞疼的嘴唇,猛地仰头,吻了上去。
利维坦:“?!”
“砰!”
陆渊被一脚踹下床,利维坦冷着脸擦嘴:“偷袭?”
陆渊坐在地毯上,笑得放肆:“你输了。”
利维坦:“?”
陆渊指了指手机,“GAME OVER”
利维坦:“”
整张床被冰封,陆渊直接被冻成了人形冰雕。
利维坦优雅地起身,捡起手机:“心情好了再放。”
被冻住的陆渊:报复,虽迟但到。
一局结束,利维坦还是解了冻,把陆渊用被子裹成蚕蛹,只露出个炸毛的脑袋。
黑暗中,陆渊蛄蛹着凑过去:“真的快了?”
回应他的是利维坦的肘击。
陆渊黯然伤神,默默转身背对着利维坦,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条自闭的毛毛虫,“呜呜呜~”
利维坦瞥了一眼床上那团“怨念集合体“,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继续低头打游戏。
房间里只剩下屏幕敲击声和陆渊故意加重的呼吸声。
十分钟后,陆渊偷偷往后瞄了一眼,利维坦正专注打游戏,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陆渊:“”更气了!
他翻了个身,故意把被子全卷走,让利维坦那边空荡荡的。
利维坦依然没反应。
二十分钟后,陆渊又偷偷往后看。
利维坦已经打完一局,正懒洋洋地划着手机,甚至悠闲地喝了口酒店送的柠檬水。
陆渊:“”这日子没法过了!
凌晨两点,利维坦刚放下手机准备睡觉,感觉腰间一紧,陆渊不知什么时候滚了过来,手臂死死搂住他的腰,腿还压在他身上,像只八爪鱼一样缠住他,嘴里嘟囔着梦话:“快了也是你的,不准找别人。”
利维坦:“”
他低头看了看陆渊睡得毫无防备的脸,又看了看自己被锁死的手脚,叹了口气,任由他抱着。
算了,跟傻子计较什么。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陆渊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枕在利维坦手臂上,而对方早就醒了,正垂眸看着他,眼神带着几分戏谑。
陆渊瞬间清醒,猛地坐起来:“你昨晚是不是偷偷抱我了?!”
利维坦淡定起身:“是你像树袋熊一样挂在我身上。”
陆渊:“”可恶!输得更彻底了!他咬牙切齿地扑过去:“那再抱一次!”
利维坦单手抵住他的额头,无情推开:“滚去刷牙。”
陆渊轻轻蹭过去,手指戳了戳他的腰,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那你害羞是什么样的?”
“你这辈子应该是看不到了。”利维坦面无表情地说。
陆渊不依不饶地缠上去,手臂环住他的腰:“说说嘛,耳朵会红吗?会躲起来吗?还是会嗷!”
利维坦一个肘击让他松了手。
“再多问一句”,利维坦说:“我就让你体验下什么叫'害羞致死'。”
陆渊眨巴着眼睛,凑近在他唇上轻啄一下:“羞耻心哪有你重要?”
他伸手拉住利维坦的手腕,轻轻一拽。利维坦没防备,被他拉得踉跄了一下,单膝跪在了床边。
“干什么?”利维坦皱眉。
陆渊没回答,只是拉着他的手,缓缓贴在自己的左胸口。那里,心脏正有力地跳动着。
“那我的心为你跳,好吗?”他轻声说。
利维坦的手掌下,那颗心脏的节奏清晰可闻。一下,一下。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许久,利维坦才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陆渊,蠢货。”
陆渊笑了,把他的手按得更紧:“那你可得看好了。”
利维坦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第106章 人品不行还是身体不行
两人离开酒店, 乘车回到公寓。
路过楼下街道,一家新开的健身房门口,穿着紧身运动服的教练正热情地发着传单。
“先生, 健身了解一下?新店开业,优惠力度很大!”教练拦住他们,目光在利维坦身上多停留了两秒, 给了陆渊宣传单, 还故意眨了一下眼睛。
利维坦连眼神都没给, 直接绕过:“不需要。”
陆渊笑着摆摆手:“他比较宅。”
陆渊接过宣传单, 转手丢在垃圾桶里。
他们来得巧,电梯刚好在这一层。
陆渊按下楼层,翻了一下包, 对着利维说, “你先上去吧,我去买点菜。”
利维坦瞥他一眼:“冰箱里还有。”
“啊那我去买点水果。”
利维坦眯眼:“你慌什么?”
陆渊:“我慌什么?”
利维坦看着陆渊心虚的表情,笑而不语,但还是没有戳破他。
公寓阳台, 利维坦倚着栏杆,垂眸看着楼下健身房门口的身影, 唇角微扬, “蠢货。”
十分钟后, 健身房前台, 教练看着去而复返的陆渊, 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陆渊摸了摸鼻子, 有点尴尬:“很明显?”
教练递过表格:“男人嘛, 都懂。”
“先生身材已经这么好了, “教练打量着陆渊的宽肩窄腰, 鼓胀的T恤下隐约的肌肉轮廓,“您不是新手,基础好,坚持练,保准效果非凡啊!您有什么计划吗?”
陆渊在会员卡申请表上填写下信息:“全身增肌”。
陆渊咬牙补充:“尤其是下肢。”
教练拍拍他的肩:“放心,三个月,保你脱胎换骨。”
陆渊笑笑,没说话。
“先做个体测吧。”教练带他去了器械区。
两小时后,陆渊满头大汗地从跑步机上下来。教练拿着体测表,表情复杂地看着陆渊:“先生,您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要好,你健身一定很有天赋。”
陆渊擦着汗,“还能再练。”
教练欲言又止:“您要不休息一下。”
陆渊咬牙正擦着汗,手机突然响了,是利维坦的消息:“菜呢?去异次元买的?”
陆渊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了,他赶紧回复:“马上回来!”
匆匆冲了个澡,陆渊拎着临时在超市买的菜回到家。
推开门,利维坦正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头也不抬:“买个菜要两小时?”
“呃,超市人多。”陆渊把袋子放进厨房,心虚地转移话题,“晚上吃火锅怎么样?”
利维坦终于抬起头:“我要出门,你自己解决。”
陆渊立刻拦住他:“去哪?我也去!”
利维坦唇角一勾,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酒吧,点几个男模。”
“不准去!你男朋友还在呢。”陆渊一把扣住他的手腕。
利维坦冷笑:“自己身上的沐浴露味都没散?管我?”抬眼逼视,“那你干嘛去了?”
陆渊僵在原地,脑子一抽:“我出轨了。”
静
“哦?”利维坦点点头,“那正好,各玩各的,你拦我干什么?”
陆渊一个健步拦住门,不让利维坦出门。
“滚。”
“我骗你的!”
“我去健身房了!真没出轨,不要去找别人。”掏出手机怼到利维坦面前,“体测报告!你看!”
利维坦盯着报告,陆渊推到墙上:“所以,”手指按在他腹肌上,“你背着我去讨好别人?”
“没有,不是你觉得”陆渊的声音越来越小:“快了”
“你觉得靠这种地方能练出来什么?”
陆渊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利维坦按在了墙上。
“不是!”陆渊急忙否认,小声嘀咕,“我就是,想变得更强一点”
利维坦盯着他看了几秒,松开手:“随你。”
他转身回到沙发上,重新拿起手柄,陆渊站在原地,胸口闷闷的,他走过去,蹲在利维坦面前,“生气了?”
“没。”利维坦专注地盯着屏幕,“只是觉得你蠢。”
“”
“这么努力,是想证明什么?”
陆渊耳根发烫,嘴硬说:“健康生活。”
“健康生活?那你第一步应该是禁欲。”
“不要,我有那么惹火的心肝禁不了一点。”
利维坦,“与其去练肌肉,不如想办法学会控制贝希摩斯的力量。”
“我又没学过,你也不教。”
利维坦终于看了他一眼,“让莫莫先教你简单的。”
陆渊愣住。
反应过来:“莫莫?”
利维坦头也不抬地继续打游戏:“它虽然是个废物,但教初学者够了。”
“你确定?”陆渊想了一下莫莫不着调的样子,怎么看都不靠谱。
利维坦,“你有意见?”
“没有!”陆渊立刻举手投降,“我绝对没有。”
利维坦轻哼一声。
陆渊说:“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
陆渊:“”敢情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他自己开口?
莫莫被利维坦的魔力从冰箱里拎出来,它因为偷吃布丁被冻成了冰坨,一脸懵逼地听完任务,“我??教他??”
利维坦冷眼一扫:“有意见?”
莫莫:“yes sir!保证完成任务!”
莫莫脖子前倾前,“呸”地吐出一本焦黑的羊皮卷,《贝希摩斯之力入门:从零开始驯服你的深渊》??
陆渊,“这书”
莫莫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这书是玛门陛下出的,没有版权纠纷放心看,当事人都没意见,咱们就别纠结了。”
莫莫转向陆渊,瞬间切换成“导师模式”,用爪子推了推根本不存在的眼镜:“首先,我们要从最基础的魔力感知开始。”
陆渊盘腿坐在地毯上,认真点头。
莫莫:“闭上眼睛,感受你体内的能量流动。”
陆渊闭眼,努力集中注意力,周围的气流集聚陆渊周围。
五分钟后。
莫莫:“你感受到什么了吗?”
陆渊慢慢睁开眼,吐出一口气,“饿。”
莫莫:“”
利维坦差点憋不住笑,翻了个白眼,“果然废物只能教得更废物。”
莫莫:“主人!这不能怪我!他根本静不下心!”
陆渊无辜眨眼:“要不换个方法?”
利维坦站起身,走到陆渊面前,伸手按住他的额头:“闭嘴,集中。”
冰凉的触感让陆渊一颤,下一秒,他看见自己的皮肤下浮现出幽蓝的契约纹路,如同活物般蜿蜒流动。
一瞬间,陆渊感觉一股冰凉的力量涌入体内,眼前骤然浮现出无数细密的金色丝线。
“这是”
“贝希摩斯的力量。”利维坦收回手,“现在,试着控制它。”
陆渊深吸一口气,再次闭眼。这一次,他清晰地“看“到了那些金色丝线,并尝试用意识去触碰。
“轰!”
客厅的吊灯突然炸了。
莫莫:“啊啊啊!我的骨头!!”
利维坦抬手一挥,魔力瞬间包裹住四散的玻璃碎片,他看向陆渊“还不错,至少没把房子拆了。”
陆渊喘着气,一脸期待地看着利维,“有奖励吗?”
“可以,你闭上眼睛。”陆渊闭上眼睛,感觉到利维越靠越进,嘴角的笑根本压制住,莫莫有眼力见的转过头。
利维坦伸手抚上陆渊的脸,故意把气息吐在陆渊身上。
陆渊想象的吻没有,只听见“咚”的一声,陆渊应声倒地,抱着头嗷嗷叫。
利维坦恶作剧得逞,脸上洋溢着明媚地笑容,“奖励喜欢吗?”
陆渊有点生气,看见利维坦的笑容一点气也没有了,自己也跟着笑起来。
利维坦轻咳一声,转过头,把陆渊拉起来,“今天还要学会收 。”
陆渊借机揩油,“收不回去会怎样?”
利维坦瞥了他一眼:“你会像个人形灯泡一样发光一晚上。”
陆渊:“”
莫莫在一旁疯狂记笔记:《如何避免被闪瞎的108种方法》
当晚陆渊真的变成了“人形灯泡“,利维坦直接把人赶了出去。
凌晨三点,陆渊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浑身散发着刺眼的金光,活像一颗行走的LED灯球。
莫莫用爪子挡着眼睛,“大哥,你能不能调暗点?我骨架都要被照透明了。”
陆渊无奈摊手:“书上写的咒语我念不出来啊!”他举起那本书,“这字跟蚯蚓爬的一样!”
莫莫凑近看了看:“这写的明明是‘收敛咒’,你刚才念的是什么我都不知道。”
卧室门突然打开。
利维坦披着睡袍站在门口,“吵死了。”
陆渊委屈:“我控制不住。”
陆渊身上的金光瞬间被压制成一个手环,利维坦瞪了陆渊一眼,转身就走,“再吵就把你扔阳台当路灯。”
莫莫趁机告状:“主人!他文盲还乱念咒语!”
利维坦瞥了眼地上的书,“学不会?”
陆渊硬着头皮:“再给我两天?”
“行。”利维坦转身前丢下一句,“学成了,约会七天。”
陆渊猛地抬头:“去哪?”
利维坦头也不回:“你定。”
“咚!”门关上了。
陆渊和莫莫面面相觑。
陆渊一把抓起地狱语词典:“莫莫,教我认字!”
陆渊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利维坦丢给他的《贝希摩斯魔力入门(图解版)》。
莫莫蹲在茶几上,困得头骨咔咔响:“你要学会‘收敛,就是把光吸回去。”
陆渊指着一处地方,问道,“这上面写的‘能量内循环’是啥?”
莫莫眯起眼睛努力辨认:“就是呃”莫莫突然瞪大双眼,“等等!你把书拿反了!”
经过三小时折腾:
尝试一:深呼吸憋气,把脸憋红,光更亮了。
尝试二:倒立,吊灯再遭殃。
尝试三:念咒语(自创版),“收收收!”无效。
莫莫崩溃:“你是贝希摩斯不是迪迦奥特曼啊!!”
次日,利维坦睡到自然醒,推开房门,被金光刺得眯眼:“还亮着”
莫莫冲到利维坦脚边,跳进利维坦的怀里。
莫莫委屈道,“主人,不是我不努力,我是真没招了。”
陆渊顶着重度黑眼圈:“我觉得我可能更适合实战教学。”
利维坦捂额,随手对着陆渊指了一下,陆渊身上的光就消失了,“先休息吧,今天学不好,明天没饭吃。”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出轨,利维随口说的玩笑话,陆渊当真了[害羞][害羞]
第107章 无能的丈夫
客厅里, 莫莫用头骨顶着微型投影仪,在墙上投出用恶魔语文字写《贝希摩斯魔力基础原理》PPT。
莫莫,“‘第一章 :如何不把自己炸飞’。”
陆渊盘腿坐在地毯上, 盯着屏幕皱眉:“这上面写的都是什么鬼画符?”
莫莫爪子一挥,切换幻灯片,墙上出现一行大字:[第一章 :如何不把自己炸飞]。紧接着切换成3D全息投影, 一个模糊的恶魔影像在尝试复杂咒文时, “嘭”地一声炸成了一团五彩斑斓的烟花。
陆渊嘴角抽了抽:“……你确定这是魔力教程, 不是安全教育警示片?”
“少废话!”莫莫用尾骨尖指着陆渊, “理论结合实践!现在,集中精神,尝试召唤一个最简单的火球!”
陆渊深吸一口气, 表情严肃, 双手在胸前结印,憋了半天,掌心才“噗”地冒出一簇微弱得可怜的小火苗,大小和防风打火机差不多, 还随风摇曳,下一秒就要熄灭。
莫莫眼眶里的幽光瞬间变成“0-0”形状, 它沉默了两秒, 突然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尖尖的彩色生日帽, 戴在自己的头骨上, 然后满客厅乱窜, 骨头架子咔咔作响, 一边蹦跶一边用念经般的语调喊:“祝我生日快乐!!!生日快乐啊~”
“”
陆渊额角青筋跳了跳, 感觉受到了侮辱, 继续咬牙发力, 这次掌心冒出,一根仙女棒,还是快熄灭的那种。
“不对!完全不对!”莫莫一尾巴抽在陆渊手背上,“情绪!要调动情绪!想象一下你最生气的事!用怒火点燃它!”
陆渊盯着掌心微弱的火星,一脸认真,“我很认真在生气了。”
“就这?!”莫莫的骷髅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你这点火气,连隔壁老太太的假发都点不着!主人马上就要出门去点男模了!细狗你到底行不行啊!”
“细狗?!”陆渊猛地指向自己,眼睛瞪圆,不敢置信地重复,“我?!细狗?!”
莫莫环顾四周,“这屋里就三个活物,主人是鲸鱼!我是猫!还有一条舔”
一股莫名的羞恼直冲头顶,陆渊也顾不上什么技巧了,纯粹是被“细、舔狗”几个字气得,全身力量猛地一冲!
火苗“轰”地烧穿了沙发,点燃垂落的窗帘,火势噌地蔓延开来!
“卧槽!”陆渊自己也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抓起抱枕疯狂拍打起火点。
而莫莫因为躲闪不及,骷髅头被气浪冲得卡在了吊灯上,随着吊灯晃晃悠悠,它发出空洞的抗议:“我申请工伤补贴!精神损失和物理位移费!”
利维坦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你们对我的人品有什么误解?我像那种经常点男模?”
不怕死地‘一狗一猫’秒回,“像!”
“嗯?!”利维坦眯起了眼,视线扫过一片狼藉的客厅。
陆渊赶紧丢开烧焦的抱枕,扑过去哄人:“不像不像!绝对不像!是莫莫瞎说的!”
利维坦没理他,目光落在陆渊身上,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坏笑。他抬手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陆渊只觉得身上一痒,视线一矮,自己整个人变成了一只毛茸茸的大型犬!品种有点像蓝湾牧羊犬,毛皮光滑,体系流畅,但眼神里是了陆式的懵逼。
利维坦对此倒是很满意,他朝那只‘大狗’招了招手走过去。
陆渊不情不愿,磨磨蹭蹭走过去,不会用四条腿走了,成了顺拐,利维弯腰把狗子形态的陆渊抱进怀里,熟练地撸了撸他脑袋和后背的毛,手感还不错。
“既然教学效果不佳,那就换个形态,或许更能领悟魔力的狂野。”利维坦感觉到尾巴扫到自己了,他凑到狗耳朵边,压低声音,带着笑意威胁:“还不给我认真学?再学不会,你就真当一辈子狗吧。”
陆渊(狗形态):“呜。”
经过一下午的“刻苦”钻研和利维坦“爱的鞭策”(主要是为了避免永久性当狗),临近傍晚,陆渊终于勉强能控制魔力输出,不再是点火就炸的状态,但外形进化是半人半狗的样子,顶着毛茸茸的狗耳朵和一条疯狂摇摆的大尾巴。
他耷拉着耳朵和尾巴,蹭进卧室,找到正靠在床头看书的利维坦。
“利维我知道错了,把我变回去嘛”
利维坦眼皮都没抬,翻过一页书:“看你后续表现。”
陆渊不死心,双手撑在利维坦耳侧,毛茸茸的耳朵蹭过利维坦的脸颊,带来一阵痒意,试探着问:“你一直不给我变回去难不成,你好这口?”
陆渊声音压低:“利维,你要是真喜欢我这形态其实也不是不行。”他顿了顿,尾巴甚至试探性地、轻轻扫了一下利维坦的小腿,“我我没意见。”
利维坦被他这话气笑了,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想把他推开,却没推动。“胡思乱想什么?”他瞪他,“这是惩罚!让你长点记性!”他看着陆渊那副“我都牺牲这么大了你还要怎样”的表情,补充道,“等我觉得你‘乖’了,自然给你解开。”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陆渊不满地嘟囔,脑袋又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利维坦的鼻子,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我觉得我现在就挺乖的。”
利维坦被他这无赖行径弄得没脾气,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他心里其实早就软了,这惩罚本来也就是一时兴起,看他吃瘪的样子觉得有趣。
他叹了口气,正准备松口说“明天就给你解开”,陆渊却像是等不及了,或者说误解了他的沉默,以为他还在犹豫。
陆渊眼神一闪,忽然低下头,带着点赌气,又带着点试探,用牙齿轻轻叼住了利维坦睡衣最上面的一颗纽扣,含糊不清地说:“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
利维坦:“?!”
他看着陆渊像只真正的大型犬一样,用牙齿笨拙地解他扣子,毛茸茸的耳朵还在自己颈边蹭来蹭去,一时间真是哭笑不得。
这混蛋还真是BT啊!
最终,利维坦还是没好气地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没用力):“滚下去!重死了!”
陆渊松开纽扣,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你不喜欢?”
利维坦翻书的手一顿。
“噗”的一声轻响,陆渊彻底变成了一个软乎乎的、约莫三十厘米高的狗狗玩偶,掉在利维坦膝上。
然后,利维坦放下书,站起身去翻衣服。他在陆渊(玩偶形态)瞪得圆溜溜的狗狗眼注视下,慢条斯理地,一件件穿戴起来。
那根本不是正经衣服。是镶嵌宝石的胸链,勾勒出紧实腰线的腰链,缠绕在笔直长腿上的腿环,一直连接到脚踝处的细链,以及扣住脚踝的精致脚链。链条环环相扣,肌肤在金属与缝隙间若隐若现,行走间带着细微的金属碰撞声。
与其说是衣服,不如说是用几条链子进行了一场充满艺术感的捆绑,堪称 “限定版·皇帝的新装”
他甚至还故意在变成玩偶、动弹不得的陆渊面前转了个圈,还抬脚踩在玩偶身上。
“怎么样?”利维坦挑眉。
而此刻,只能看不能动的玩偶陆渊,除了用无辜的狗狗眼瞪着,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内心疯狂咆哮:(啊啊啊利维你犯规!有本事你把我变回来!你这个魔鬼!放开那些链子让我来!哦不对,就在身上不解也行可恶啊!)
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真·无能狂怒の丈夫。
利维坦欣赏够了陆渊(玩偶)那憋屈到极点的眼神,这才心满意足地哼着歌,走去浴室了,留下某个狗狗玩偶在床上独自凌乱,思考着如何尽快“重新做人”以及之后该如何“报复”回来
连续几周鸡飞蛋打的训练周期,利维坦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盘算着什么时候实践一下。
利维坦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我特意给你准备了,惊喜。”
薯片袋“啪嗒”掉在地上,正瘫在沙发上吃薯片的陆渊差点噎住:“啊?我们去哪啊。”
陆渊站在废弃工厂,看向高出的利维坦,“你管这叫'惊喜'?”
利维坦两手插兜,“有问题吗?”
地面突然裂开猩红缝隙,硫磺味的热浪扑面而来,三头地狱犬直冲陆渊而来,陆渊手忙脚乱地逃跑。
一个驴打滚避开,防护罩仓促展开,却被地狱犬一张拍碎。
“形状控制零分。”
眼看地狱犬的利爪就要抓上陆渊,漫天焦黑花瓣糊了他一脸,居然真起了拖延作用。
利维坦转过身,不在看丢人现眼的陆渊,“这就是你苦练的'战斗技巧'?”
地狱犬的火焰喷涌而出,原本透明的防护罩焕发光彩,火焰撞上屏障的刹那,被尽数吸收转化。陆渊自己都愣住了,感受着体内力量的变化:“我什么时候会这招了?”
利维坦眼色变了,‘晚了?还是早了?又被骗了?以陆渊的天赋看,不应该啊。’
地狱犬被激怒了,它刨着地面,熔岩般的唾液滴落在地面腐蚀出阵阵白烟。陆渊本能地后退半步,脚跟却突然陷入突然软化的泥土,不知何时,他脚下的地面竟变成了流沙般的质地。地狱犬一跃而起,朝着陆渊的脑袋就要咬下去。
一阵尘风起,亮光闪过,路渊消失在原地,地面瞬间硬化成黑曜石般的质地,地狱犬已经变回瑟瑟发抖的幼犬形态,夹着尾巴钻回了裂缝。
寂静。
陆渊呆呆看着自己的手:“我刚才是不是超帅?”
利维坦出现在陆渊身后,嘲笑道,“青铜玩王者号,早晚被找回。”
陆渊低头:“我知道了,我再去练练。”
利维坦转身要走,又忽然停住,侧眸瞥了他一眼:“不是要出去吗?”
利维坦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提:“今晚查好攻略,明早告诉我。”
陆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
利维坦轻哼一声。
晚上,利维坦坐在酒店的床上,“莫莫,陆渊的学习能力如何?”
莫莫嘲笑道,“跟个二傻子差不多,放个火球都能烧到自己头发,盾没撑住三秒,被地狱犬一爪子拍飞,摔进泥坑里还傻笑。”
“不过自学变花、变糖果、变小礼物,能算上天赋异禀,三天掌握七十二种玫瑰幻化术。”
莫莫总结:“综上所述,他可能是个极品恋爱脑,还是晚期,无可救药的那种。”
利维坦沉默了。他确实不了解陆渊,但贝希摩斯是什么混账,还是很清楚,他能去那个地方,就足以说明他就是贝希摩斯,可是那么多年一点力量都没有,陆渊的体能甚至只比常人好些,觉醒虽然被打断,但是不可逆的,那么久了这家伙还跟个没事人样。
好有问题。
莫莫察觉到气氛不对,默默飘远了一点:“主人?”
利维坦:“陆渊学不会战斗魔法,不是因为他蠢。”
莫莫疑惑:“那是因为?”
“要是他根本没想过要杀人,或者又想骗人,那就说得通了。”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寂静。
窗外传来“咚”的闷响,陆渊正试图用新学的技能给利维坦送夜宵,连人带烤肉撞在窗户上,差点表演自由落体运动。
莫莫长大嘴惊呼:“勇哥啊!十八楼啊,才学就敢玩命,牛。”
利维坦凝视着在窗外手忙脚乱的身影,忽然道:“莫莫,查过陆渊的灵魂档案吗?”
“查不到,难不成住天堂的吗?”
“灵魂也很奇怪,就像凭空产生的。”
烤肉酱顺着玻璃缓缓滑落,映出陆渊傻笑着比爱心的倒影。
利维坦的指尖刺入掌心:“贝希摩斯。”
窗外,陆渊终于爬进阳台,举着香喷喷的肉串:“利维!看!我新学的技能!”
“陆渊。”利维坦起身拽过他衣领,“要不你”还是去死吧。
陆渊眨眨眼,从背后变出一朵冰玫瑰:“先吃饭还是先吃我?”
利维坦短暂思考了半秒,直接把人推下了楼。
冰冷的空气疯狂撕扯着陆渊的衣服和头发,灌进他张开的嘴里,十九层楼的高度,城市的轮廓在陆渊四周急速旋转、上升。
那个身影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那里,根本没有打算救他。
利维坦。
五脏六腑都被甩进喉咙口的窒息感却比不上陆渊的心疼。
为什么?我都这么听你的话了,我只是想留在你的身边,为什么要这么作践我。
梦里也是这样的坠落,还有模糊的背影。
异色竖瞳,漂亮的非人类
是利维坦,陆渊想起来了,他在梦里也是被利维坦推下,这算是诅咒,还是预言
莫莫的下巴“咔嗒”一声掉在地上,兴奋地飘到窗边,勾着头去看,“他会不会摔成肉酱啊。”
利维坦冷冷道:“他要是没成肉酱,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一道金光从楼下冲天而起,陆渊摇摇晃晃地飞了回来,手里还死死攥着那朵冰玫瑰,脸上写满了委屈:“利维!谋杀亲夫啊!”
利维坦别过头不去看陆渊,他知道陆渊不会死,现在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心里仅剩的侥幸也荡然无存。
莫莫的头骨转了一圈,小声嘀咕:“这都不死,果然有问题。”
陆渊拍了拍身上的灰,把冰玫瑰塞进利维坦手里,笑得没心没肺:“别生气嘛,我可没有不听莫莫的话。”
利维坦捏碎那朵玫瑰,伸手扣拉住陆渊的衣领,“陆渊,你从什么时候开始骗我。”
陆渊愣了一下,随即笑得眉眼弯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利维坦的眼底的杀意渐浓,但最终,他只是冷哼一声,松开了手。
“吃饭。”利维坦转身走向餐桌,语气冷淡,“肉都凉了。”
陆渊屁颠屁颠地跟上,完全像个二傻子一样。
莫莫的头骨飘在半空,主人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深夜,陆渊站在利维坦的房门外,手指轻轻敲了敲,声音放软:“利维,我都那么乖了,什么都听你的,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吗?”
门内一片寂静。
他又敲了敲,这次带上了点委屈的腔调:“我烤肉都烤糊了,还差点摔死,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依旧没有回应。
陆渊叹了口气,额头抵在门板上,低声嘟囔:“至少告诉我,我哪里惹你生气了?”
沉默。
他等了一会儿,最终垂下肩膀,转身靠在门边坐下,抱着膝盖发呆。
莫莫走过来,犹豫要不要开口。
“别看我。”陆渊闷闷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莫莫蹲在陆渊面前待了一会就走了。
利维坦靠在床头,指尖摩挲着那朵冰玫瑰,盯着窗外的夜色,贝希摩斯的名字在他脑海中回荡。
利维坦指尖用力,冰玫瑰“咔嚓”一声碎裂,化作细小的冰晶散落在床单上。
门外,陆渊已经睡着了,他蜷缩在走廊的地毯上,头靠着门框,梦里似乎也不太安稳,眉头微微皱着。
深夜,月光被乌云遮蔽,房间里只剩下月光微弱的虚影。
利维坦闭目躺在床上,呼吸平稳。
“沙沙”
窗帘被夜风轻轻掀起,一道阴影无声地浮现。
来人长发垂落,面容模糊不清,只有一双漆黑的眼瞳透过飘动的窗帘缝隙,直直地注视着床上的人。
空气仿佛凝固,连时间都变得缓慢。
利维坦的指尖在被子下微微一动。
黑影慢慢靠近利维坦,在他的床头停下。
利维坦猛地睁眼,威压瞬间爆发!抬手一挥,魔力如利刃般斩向来人!
黑影的长发在夜风中狂舞,魔力在靠近前消散。
“唰!”
窗帘被撕裂,玻璃窗轰然破碎!
但房间空无一人。
只有夜风呼啸而过,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利维坦站在床边,眼神阴沉。
身后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利维?!”陆渊揉着撞红的额头,迷迷糊糊地站在门口,显然是被刚才的动静吵醒,“发生什么了?窗户怎么碎了?”
利维坦迅速收敛神色,抬手一挥,破碎的玻璃瞬间复原,窗帘也恢复如初。
“没什么。”他语气平淡,“风太大。”
陆渊狐疑地看了看紧闭的窗户,又看了看利维坦:“可是”
利维坦打断他,“回去睡觉。”
陆渊刚想抗议,感到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眼皮不受控制地发沉。
“等利维你”陆渊的声音越来越小,身体一软,向前栽去。
利维坦把他扔到床上。
“莫莫。”
莫莫立刻从黑暗中浮现:“主人?”
“去找路西法,问‘鲸落的阴影是否已游过他的窗前’。”
莫莫“好的,主人。”化作一道黑幕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受对攻不好是因为前世被骗惨了,预言说攻回来,受就要死,他不想死;对攻好是因为真的很喜欢。[抱抱][抱抱][害羞][害羞][猫头][猫头][红心]
这里的人影其实就是有全部记忆的陆渊,
第108章 蜜月
陆渊翻着旅游收藏, 兴致勃勃地点开一张张照片:“巴黎铁塔?威尼斯运河?还是冰岛极光?”
“没兴趣。”
陆渊抬头:“不是说好了我定吗?怎么一个都不想去?”
“随你去哪。”
陆渊正趴在床上刷机票信息,两条腿在空中晃悠:“经济舱太挤了,商务舱又贵”他转头看向正在打游戏的利维坦, “要不我们”
“不坐飞机。”利维坦头也不回,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残影,“太慢了。”
“可我没坐过嘛。”陆渊翻身坐起来, 眼睛亮晶晶的, “听说飞机餐特别难吃, 空姐会发小毯子, 还有”
“不去。”
“那坐轮船。”
利维坦终于转过头,用看智障的眼神看陆渊,“坐轮船为什么不直接游过去。”
“那怎么去?”陆渊眨眨眼, “你该不会要”他做了个空间传送的手势。
利维坦挑眉:“有问题?”
“那”陆渊突然压低声音:“****”
一根冰锥瞬间抵住陆渊的喉咙。
“没听清, 再说一遍。”
陆渊无辜地眨眨眼:“我能接受你在家打游戏七天,怎么就不能同意我这个提案?”他笑得狡黠,“我保证花样不重样。”
利维坦冷哼一声,冰锥化作水雾消散。
“可我想体验一次啊!”陆渊扑过去抱住他的腰, “就一次!我们一起值机,你在安检口等我, 我给你带免税店的巧克力”
利维坦冷着脸说还是松了口, “我没有证件。”
陆渊的笑容僵住了:“啊?”
“证件在房子里, 没了。”利维坦不耐烦地解释。
房间突然安静下来。
陆渊慢慢松开手, 低头盯着自己的拖鞋:“好吧。”
他闷闷不乐地继续翻机票页面。
利维坦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几秒, 还是松了口, “有私人飞机。”
陆渊:“不想坐, 我想像正常情侣一样去。”
“要求还挺多“利维坦说:“有备份。”
陆渊咧嘴一笑, 立刻订机票。
利维坦抽出空间里的证件甩给陆渊:“满意了?”
陆渊手忙脚乱地接住, 扑上去就是一个熊抱:“利维你最好了!”
“松手。”利维坦嫌弃地推他,“再啰嗦就让你自己飞过去。”
“先买个关子。”陆渊说:“是去看海。”
“那”陆渊突然凑近,嘴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尖,压低声音说了句。
陆渊笑着合上手册,他凑近利维坦的身边,“晚上住海边别墅的话”
“陆渊。”
“我闭嘴了。”
利维坦看着陆渊兴冲冲地往行李箱里塞各种可疑物品,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防晒霜”,陆渊一本正经地举起瓶子,“泳裤,还有”
利维坦“啪”地合上箱子:“再废话就改成去北极看极光。”
“我什么都没带。”陆渊立刻举起双手,却在利维坦转身时,偷偷把几个小盒子滑进了口袋。
盒子上写着:水下专用,超薄体验。
机场安检口排着长队,陆渊地推着行箱,利维坦双手插兜站在传送带旁,墨镜遮住了瞳孔,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陆渊小声:“你确定你箱子里没违禁品?”
利维坦冷笑:“我又不是某些满脑子黄色废料的人类。”
陆渊默默摸了摸口袋里的“水下专用”小盒子。
陆渊地踏上安检台,“滴滴滴!”金属探测器发出刺耳鸣叫。
“先生,请抬手。”安检员拿着手持探测器扫过陆渊全身,在裤兜处停住,“这里有什么?”
陆渊掏出一串钥匙:“这个?”
“继续。”
又摸出几个硬币。
“还有吗?”
当陆渊从另一个口袋掏出那小盒子时,几个从口袋里溜,一个出正好滑到利维坦脚边。
“”
利维坦低头看了看盒子,缓缓抬头:“”
安检员拿起一个‘水下专用’她突然顿住,耳根微红,“这个可以带。”
后面排队的大叔发出意味深长的咳嗽声。
好不容易过了人身检查,陆渊的登机箱又出了问题。
“先生,请开箱检查。”
安检员还抓起对讲机:“防爆组!B区需要支援!”
“啊?”陆渊傻眼。
五分钟后,陆渊被三名防爆警察围住。
“情趣用品!绝对是情趣用品!”陆渊崩溃大喊,“我男朋友可以作证!”
工作人员问:“你男朋友是谁?”
陆渊抬头才发现利维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影了。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陆渊。
陆渊:“我”
安检员小姐姐憋着笑递回胸链:“小年轻玩得挺花啊~”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偷笑声,陆渊恨不得钻进传送带。
陆渊抱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箱子落荒而逃,在候机室的沙发上,找到了正在喝咖啡的利维坦。
“你抛弃我!”陆渊控诉。
利维坦看着陆渊灰头土脸地拖着箱子过来,慢条斯理地搅动咖啡:“我不认识携带危险物品的恐怖分子。”
“那是情趣用品!”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陆渊把脸埋进手掌,“天啊,那个安检员大姐看我的眼神”
“这不是你的问题吗?怎么第一次出门,太兴奋了?”
陆渊的耳朵又红了:“反正都有七天?万一酒店用品很差”
登机广播适时响起,拯救了陆渊的羞耻心,他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
同排的乘客频频侧目,目光在利维坦和陆渊之间来回扫视
空姐递上飞机餐,利维坦瞥了一眼,冷漠推开:“不吃。”
陆渊干笑两声,试图解释:“呃我男朋友有点挑食。”
乘客A小声嘀咕:“挑食?他连餐盒都没打开吧?”
这时,隔壁座的大叔突然瞪大眼睛:“等等!你不是那个咖啡厅的利维坦吗?几个月前超火的!”
利维坦面无表情:“哦,是我。”
乘客B兴奋追问:“怎么不直播了?还有那个小哥别西卜呢?”
利维坦头也不抬,冷淡道:“别西卜往顾客食物里放苍蝇被辞退了。”
陆渊憋着笑接话:“没错,他们现在换职业了。”
大叔更好奇了:“那你们现在干啥工作?”
陆渊眨眨眼,故作神秘:“还没想好,先出门玩几天。”
乘客A偷偷拍照发朋友圈:《偶遇过气网红,CP疑似成真。》
乘客B兴奋:“所以你们是渡蜜月?”
空姐职业微笑:“先生,需要帮您换一份餐吗?”内心OS:这年头网红真难伺候
“不用,谢谢。”
飞机降落在毛里求斯时,利维坦转头看向身边兴奋的陆渊,“海岛?”
“惊喜!” 陆渊凑过来帮他解开安全带,“听说这海里和天空看到的不一样。”
接机的司机是个热情的老先生,一路上用带着克里奥尔语口音的英语介绍景点。陆渊积极回应,利维坦则全程沉默,望着窗外飞逝的椰林和偶尔闪过的碧蓝海面。
酒店面朝印度洋,纯白沙滩几步之遥。陆渊迫不及待地拉开落地窗,海风咸湿气息涌入房间。
“看!那边有海龟保护区,明天我们可以”陆渊转身,话语戛然而止。
利维坦站在房间中央,表情淡淡。
不喜欢?”陆渊走近,手指地勾住利维坦的衣服。
利维坦说:“你开心就好。”
七天的蜜月期转瞬即过。
陆渊在收拾行李时发现利维坦不见了。他找遍酒店,最后在最远那片沙滩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利维坦站在及膝的海水里,背对海岸,头发衣摆被海风扬起。
陆渊没有喊他,只是慢慢走近。海水没过脚踝时,利维坦突然转身,脸上有种陆渊从未见过的表情,沉重得令人心碎。
“利维?”
一滴水珠落在陆渊脸上,咸涩得像泪,但海风太急,分不清是浪花还是别的什么。
“该去机场了。” 利维坦说,声音平静如常。
回程的飞机上,陆渊假装睡着,头靠在利维坦肩上,利维坦没有推开他,只是长久地望着舷窗外的云海。
陆渊伸手去拉他,立马被拍开,他忍不住问:“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冷落我了?”
“嗯。”
又这样,没有解释,没有道歉,陆渊胸口发闷,“听说鲸鱼求偶会唱歌。”
“可以唱给我听吗?”
“不要。”
“为什么?我想听嘛~”
利维坦闭着眼睛说:“安分点。”
陆远:“我可是你的男朋友,你怎么可以那么对我。”
“哦。”
“啊???”陆渊瞬间炸毛:“还不够依你吗?带的‘装备’一个没用,连门都不让我进!”
声音引来前排乘客的回头,他赶紧压低嗓音,“我是不是什么都没说?嗯?”
“闭嘴,懒得理你。”
走廊的灯光明亮,白小白抱着一堆宣传册小跑着追赶前面的男人,印刷精美的“直升机观光套餐”从他怀里滑落在地上。
“哥!等等!” 白小白弯腰捡起宣传单,“还有直升机项目没体验呢!”
男人刹住脚步,血丝充满整个眼瞳:“不看了,没意思。”
白小白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震住,“可不是你非要来毛里求斯的吗?昨天还说要拍水下瀑布的”
“那都是营销骗局!” 男人生气地说:“从上面看根本就是光影把戏,和宣传片完全不一样!”
白小白发现男人的肩膀在微微发抖,他小心翼翼地问:“但你来之前不就知道,这是透视效果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男人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像只漏气的气球,“我就是”他抹了把脸,“可能我就是想证明什么”
“我睡觉去了。” 男人一下没了气,刷卡进屋,又硬邦邦地补了句,“抱歉,是我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说景点不好看,他期待非常高,但是亲自到了和想象有落差,从高空和平底看的海洋有一定区别,这里是为了突出剧情,毛里求斯很美丽,很漂亮!![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红心][红心]
第109章 白月光出现了?!
房门关上的瞬间, 白小白听到里面传来枕头砸在墙上的闷响。
男人重重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胸口剧烈起伏, 刚才的怒火像潮水一样退去,只剩下疲惫。
他抬起手,摸到眼角湿润的痕迹, 愣了一下, “我有那么难过吗?”
是他自己非要来的, 为此连赶了几天的通告
如果没有那么高的期待, 现在也不会这么难过。
窗外,毛里求斯的夜空繁星点点,海浪声隐约传来。他翻了个身, 把脸埋进枕头里, 仿佛这样就能藏住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
可眼泪还是止不住。
那是海洋对天空的一场盛大欺骗,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撒在地毯上。
陆渊睁眼时,利维坦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镜子前调整袖口。
“这么早去哪?”陆渊打了个哈欠,翻身继续闭眼。
利维坦披上外套准备走, “路西法发了个位置。”
路西法?!
陆渊坐起来,“我也要去。”
影视基地的人来人往, 陆渊还试图把翘起的头发压下去。
陆渊再次查看手机定位:“是这吗?”
利维坦望着前方摄影棚, “路西法就在里面。”
“所以路西法到底”
陆渊话没说完, 戴耳机的场务探出头, 举着喇叭喊:“利维坦到了吗?”
陆渊举手:“这里!”
场务一脸不悦, “利维坦先生?你们迟到了十五分钟!”
两人对视一眼, 同时皱眉, 路西法还给利维坦报了试镜?要不要那么无聊。
利维坦刚要否认, 场务已经急匆匆招手:“快进来!选角导演等很久了!”
摄影棚内冷气开得很足, 陆渊和利维坦穿过一堆灯光设备,隐约听见有人在念台词:“当号角吹响,七者同临”
空气中都是咖啡和发胶的味道。
“这边!” 场务推开一扇贴着“选角室”的门。
房间里有五六个人围着长桌,其中一个金发男子背对门口正在翻资料,听到开门声,转过身。
陆渊才推开门,只来得及看到一抹浅金的头发,身后利维坦的身影瞬间消失。
下一秒,“砰!”
加百列被一记上勾拳击中下巴,接连撞翻四把折叠椅才堪堪停下,一把椅子直接插进了墙里。
“卧槽!” 场务手里的平板掉在地上。
陆渊还没回过神,加百列已经翻身而起,一个肘击砸向利维坦咽喉,利维坦闪身避开,身后的白板被轰出蛛网状裂痕。
“闭嘴吧,眼红怪”
“老古董。”
利维坦扯松领带,“你那张传教脸我看了就烦。”
“卧槽打起来了!”
“快拉架!拉架!”
“这是特效吗?!怎么出残影了?!”
“别打了!这是法治社会!!” 副导演崩溃大喊。
“等等!” 角落里纪衡也扑过来:“表叔别打了!这套衣服有押金,坏了要赔的!!”
加百列充耳不闻,指尖凝聚出圣光,“背弃神恩的造物,当受永罚。”
“以神之名——审判罪孽。”
加百列一记鞭腿扫向利维坦膝盖,利维坦侧身闪避,天使的皮鞋跟直接在地面凿出三寸深的脚印。利维坦趁机反击,精准肘击加百列腹部。
“神都消失了,你拿什么审判我?”利维坦冷笑,“一哭二闹三上吊?在这玩过家家?”
“狂妄无知的海鳖!” 加百列抓住利维坦肩膀就是一个过肩摔。
利维坦被砸进道具堆,陆渊终于挤到战圈边缘:“等等!别——”
“这两人打架怎么跟小学生一样?”
陆渊回头跟纪衡对视上了。
陆渊说:“我也觉得。”
“警察!全部住手!”
三名穿制服的警察冲进来,领头的女警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片狼藉的选角室,墙上的裂缝,坏掉的金属椅,还有两个打得难分难舍的俊美男人。
“这这是在拍戏?”年轻警员不确定地问。
纪衡立刻上去,“警官!我表叔有精神疾病证明!他打人不负法律责任!” 他掏出皱巴巴的文件,“躁郁症加被害妄想和中二幻想症!”
陈玲的视线在文件和加百列之间来回扫视。
加百列跟利维坦还在掐架,他头也不回地说:“愿神保佑您,警官女士。”
女警皱眉:“不是这个问题。” 她翻开记事本,“这有人疑似参与诈骗活动,”抬头环视一圈“路西安出来一下?”
角落里传来椅子挪动的声响,一个全程安静看戏的口罩男子缓缓抬头:“我?”
整个选角室突然安静得诡异,掐架的两人都松开手,同步转头,那动作整齐得像排练过,口罩男子在众目睽睽下摘掉口罩,露出一张足以让任何导演疯狂的脸。
这张脸确实值得天使恶魔同时静止,与大天使米迦勒长一模一样的轮廓,但本该是金长发变成了柔顺黑发短发,金瞳化作东方人的深褐,连周身那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场都变成了温润的书卷气。
米迦勒???
加百列和利维坦同时震惊。
“我就是路西安。” 男人困惑地眨眼:“导演可以证明。”
“米迦勒!你这是在渎神!” 加百列突然暴怒,指着他的骂,“装什么,路西安不就是光明的意思?取名字也有点心意吧!!!”
路西安眼里只有茫然:“我们认识吗?”
“你知不知道我要写五个人的述职报告,我天天007,你搁这玩COSPLAY,你***!!!”
“表叔!” 纪衡一把捂住他的嘴,“又犯病了!” 转头对对目瞪口呆的警察赔笑,“看《圣经》走火入魔,看谁都是同事。” 他用力掐了下加百列的后腰,“上次还把审判长当炽天使呢!”
利维坦一脸看戏的样子,看着他们。
路西安走到利维坦面前,“你是刚才试镜的模特?”,他忽然从包里掏出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要签名吗?”
利维坦翻了个白眼,“?真自恋,我不认识你,不过你硬要给的话,白拿也不是不行。”
趁利维坦注意力都在路西安身上,加百列飞起一脚踹在利维坦腰侧。
利维坦撞翻桌子,摔倒在地上。
“加百列!我要杀了你!!!”
警察终于受不了这场闹剧,敲敲桌子:“各位!要追星出去追!” 他特别指了指加百列,“这位‘炽天使’先生,再扰乱秩序就真得做精神鉴定了。”
陆渊说:“他已经严重影响社会了,还是把他送去精神病院好了。”
警车平稳行驶,车内寂静得诡异。
陆渊坐在利维坦和路西安中间,车窗外的景物一闪而过。
陆渊凑近利维坦,压低声音:“在想什么?”
利维坦异色瞳孔倒映着飞速掠过的街景,“没事。”
前排,纪衡正低头翻着案件记录,“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三条,加百列先生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而利维坦先生涉嫌寻衅滋事,如果调解不成,可能面临拘留。”
利维坦冷笑一声。
陆渊盯着纪衡的侧脸,意识到,这小子是故意的,天使养大的果然向着天使。
不对劲。
利维坦从不会在敌人面前走神。
陆渊的视线扫过坐在另一侧的路西安,他正低头摆弄手机,睫毛垂下,侧脸线条温和得不像话,完全看不出是天堂最强的炽天使。
陆渊呼吸一滞,无数细节瞬间串联。
陆渊差点咬到舌头,他不可置信地再次打量路西安:完美的轮廓,挺拔的坐姿,若隐若现的圣洁感,这不就是标准白月光配置吗?!
自己好不容易才抱上老婆,该不会要上演破镜重圆吧?
陆渊越想越合理,利维坦反常的沉默,看到路西安时的怔愣,甚至刚才在片场,那一拳揍向加百列,余光分明是瞥向路西安的!
这能忍?!不能忍!
管他是不是在警车上,管他前面还坐着警察,管他什么米迦勒加百列,陆渊猛地伸手扣住利维坦的下巴,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中,直接吻了上去。
利维坦的唇冰凉柔软,陆渊甚至能感觉到他瞬间僵硬的呼吸。
车内空间狭小,动作大得所有人看过来,前排警察猛地回头:“后面干嘛呢?!”
路西安也抬起头。
利维坦:“?”
路西安:“?”
前排警察:“??”
纪衡:“”
利维坦一把推开陆渊,耳尖罕见地泛红:“你发什么疯?!”
前排警察咳嗽一声,“二位,这里是警车,不是情感调解现场,那个注意影响。”
利维坦:“”
路西安茫然地看着他们:“你们是情侣?”
陆渊舔了舔嘴唇,理直气壮:“没错,我就是他的男朋友。”
利维坦愣了两秒,闭眼睡觉:“到了喊我。”
路西安坐在派出所的硬板凳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一脸严肃的警察。
“所以,“警察翻了翻笔录,“你多次给这对夫妇转钱,总额超过十万?”
路西安:“”这是重点吗??
路西安深吸一口气,试图保持冷静:“警察同志,我是被敲诈的。”
警察抬头看他一眼:“那为什么监控显示是你主动转账?”
路西安:“因为他们说我玷污了他们女儿的爱情!”
警察:“”
第110章 夜会白月光
旁边做笔录的小警察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三天前。
路西安站在商业街的咖啡店门口等经纪人,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突然凑过来,手里捧着一束蔫了吧唧的菊花,她面色苍白, 比划着手语。
路西安摇头:“不用了,谢谢。”
小女孩不依不饶,硬把花往他手里塞, 路西安后退一步, 结果小女孩一个踉跄, 整个人摔在地上。
“啪!”
她手腕上的玉镯子碎成两截。
路西安:“??”我根本没碰到她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一对中年夫妇从巷子里冲出来,:“你把我闺女推倒了!她身体不好要住院,赔钱!”
“怎么了怎么了?!” 一对夫妇从巷口冲来, 女人抱住女孩检查, 男人一把抓住路西安的袖子揪住路西安衣领,“镯子都碎了!你打碎我家传家宝!”
第一次亲身经历这种赤裸裸的欺诈,路西安呆愣原地,不知所措。
“监控”陆西安刚开口, 男人指着角落摄像头:“坏的!但我们录着呢!” 果然,另一个同伙举着手机正在拍摄。
路西安看了眼他们所谓的“录像“, 画面里只有他和小女孩站在一起的背影, 根本看不出是谁推的谁。
接下来的十分钟堪称荒诞剧巅峰。女人哭诉镯子是祖传的, 陆西安不懂玉石, 但这一眼假的不行, 也能来碰瓷?他也不乐意。
白小白的电话打来, “喂, 哥你人呢?没看到你啊, 甲方要等不及了, 你快来。”
路西安赶时间,懒得纠缠,直接扫码赔了镯子钱。
没想到那对夫妇还不依不饶:“这花你也得买了!五块!”
路西安:“一束?”
女人冷笑:“一瓣。”
路西安:“?”
他低头看了看那束蔫巴巴的菊花,一枝少说也有五十瓣。
路西安气笑了,直接掏出手机要报警,那对夫妇突然变脸:“哎呀算了算了,看你也不容易,给个整数二百吧!”
男人计算赔偿:玉镯八千八,精神损失三万,那束菊花五百,女孩的医药费五百,一共被讹了三万九。
路西安忍了,转账走人。
第二天,路西安正在拍广告,那对夫妇又找上门了。
“戒指!” 女人哭天抢地,“我女儿的订婚戒指藏在花里,被他拿走了!”
路西安:“???”他明明把那束破花扔垃圾桶了!而且他女儿好像才10岁吧。
男人掏出手机录像:“不还戒指就再赔七万!否则我们告你玷污爱情!”
路西安:“”什么逻辑??我张这张怨种脸吗?
他实在受不了了,直接转钱拉黑一条龙。
结果第三天。
警察上门了。
原来那对夫妇是个专业诈骗团伙,专挑独行的年轻人碰瓷,而路西安因为转账次数太多,金额又大,被系统标记为“可疑交易”,误以为是同伙。
警察合上笔录,叹了口气:“行了,情况我们了解了。”
路西安:“那我能走了吗?”
警察:“再等等,那对夫妇正在隔壁做笔录。”
话音刚落,隔壁传来女人的尖叫:“警察同志!我们真是冤枉的!那个戒指真是祖传的!”
警察翻了个白眼,对路西安说:“他们昨天还骗了个老太太,说人家的金项链是他们闺女的‘定情信物’。”
路西安捏着无罪证明:“我能申请精神损失补偿吗?”
警察推来一车没收的假镯子:“随便挑。”
纪衡在后面听完路西安的遭遇,嘴角抽搐:“这不是人傻钱多的傻子吗?现在保胎技术还真发达。”
利维坦罕见地点头赞同,“天堂特产。”
路西安,‘你们说别人坏话都不知道避人吗?’
几分钟后,白小白火急火燎地冲进派出所,“没出什么事吧?”
警察小哥贴心补充:“嫌疑人交代了,专挑脸皮薄的有钱人碰瓷。”
白小白电话拨通公司:“对,公告写‘路西安先生热心助人,反遭不法分子利用’”
“什么?粉丝已经在TB开‘路西安同款菊花瓣’众筹??”
后台数据:搜索关键词‘被骗从入门到精通’暴增500%。
警察连夜更新反诈APP。
走出警局时,夕阳正好。
街角广告屏突然切换,正在播放路西安主演的狗血剧片段。画面里他穿着白袍,对女主角深情告白:“哪怕坠入地狱,我也要找到你”
浴室水声停了。陆渊敲了敲磨砂玻璃门:“要帮你拿睡衣吗?”
没有回应,这不对劲。
从警局做完笔录回来,利维坦就异常沉默。陆渊贴在门上听了听,只听见浴缸里的水微微晃动的声响,他犹豫着拧动门把手。
“滚去睡觉。” 利维坦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陆渊缩回手,对着门板说:“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浴室内,利维坦仰躺在已经变凉的水中,水面倒映着天花板上的灯光,手机屏幕上显示路西法发来的消息,‘影子已存于眼瞳中。’
“咔嗒。”
浴室窗台传来轻响。莫莫的头骨从缝隙挤进来,它滚到浴缸边,下颌骨急促开合,“主人,我回来了。”
“已经知道了。” 他轻声唤道。
莫莫立刻滚过来,利维坦指尖说:“守着陆渊。如果他醒了,打晕他。”
浴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利维坦推开浴室窗户。十九层楼高的夜风呼啸而入,吹散了他发间的水汽,水珠顺着脖颈滑入锁骨凹陷处。
楼下,城市灯火如星海,没有犹豫,利维坦纵身跃入夜空。
落地窗的锁对利维坦而言形同虚设,他无声潜入套房,路西安正背对着他整理桌上的东西,暖黄台灯照亮那些诗集和几盒普通止痛药。
路西安穿着毛茸茸的睡衣,黑发乱糟糟地支棱着,右手还握着支荧光笔在纸上勾画。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夜风掀起书页,路西安的目光停留在那一行诗句上,他指尖轻轻摩挲着纸面,低声念道:“Like the meeting of the seagulls and the waves we meet and come near. The seagulls fly off, the waves roll away and we depart。” (我们就像海鸥与波浪的相遇,相遇并靠近。海鸥飞走了,波浪退去了,我们也离开了。)
“泰戈尔的诗太温柔。”
路西安的背脊骤然绷紧,“谁?!” 他转身,冰刃划开颈侧,路西安捂着流血的脖颈。
四目相对。
路西安的瞳孔微微扩大,手中的荧光笔“啪嗒”掉在地上:“利维坦先生?”
“你怎么进来的?”
利维坦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直视自己:“为什么是止痛药?”
没有反抗,没有杀意,只有人类温热的皮肤和微微发抖的呼吸。
“脊柱不好。” 路西安被他冰凉的指尖激得一颤,“从小就有。”
利维坦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还没治好?”
路西安怔住了,“我们之前认识?”
利维坦的指尖微微收缩,“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路西安困惑地眨眼,眼神干净得无辜,“你的头发没擦干,会感冒。”
利维坦的杀意一滞,“什么?”
路西安自己也愣住,两人面面相觑。
利维坦温柔一笑,神色冰冷,“这副样子还真让人怀念。” ,他的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脖颈,冰刃重新再掌心凝聚“不过你还是去死比较让我安心。”
路西安的呼吸一滞:“你要杀我?为什么?”
他却没有恐惧,只有深深的困惑,仿佛真的不理解,为什么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会,对自己抱有如此强烈的杀意。
利维坦的冰刃贴着他的动脉,却没有立刻划下去。
他在犹豫。
为什么?
明明之前打架自己都不会犹豫,还是因为潜意识里其实希望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路西安抬手,握住了利维坦持刃的手腕,“如果我真的忘了什么重要的事,至少告诉我,我为什么而死。”
利维坦再睁眼时,没有犹豫,说:“你没错,恨我吧。”
利维坦的刀刃还是划破了他的脖颈。
“砰!”
窗户被撞开,加百列破窗而入,“离他远点,海鳖。”
利维坦嗤笑一声,松开路西安,转身面向加百列:“来得真快!你的小侄子不管了?”
加百列没有回答,直接和利维坦打起来。
路西安摔到在地上,血珠顺着路西安的脖颈滑落,在米色地毯上洇开,他的目光在两位非人存在之间来回游移,最终落在了利维坦的背影上。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陌生人的杀意里,会带着那么深的悲伤?
加百列的圣光灼伤着周围的空气,“罪恶就是罪恶,连人类都不放过。”
“笑话。” 利维坦指尖凝聚出新的冰刃,唇角勾起讥诮,“那你来打酱油?别慌,你等会跟他一块死,就都不孤独了。”
加百列不再废话,圣光突然暴涨,化作无数光箭倾泻而下!
“轰!!!”
两股力量相撞的冲击波将整个房间的玻璃震碎,路西安被气浪掀翻在地,耳膜嗡嗡作响。他勉强抬头,只见半空中圣光与蓝雾交织。
两人僵持不下,窗外突然亮起一道紫色圣光!
雷米尔悬停窗外,“晚上好!这么晚了,是睡不着吗?再不睡觉会有大灰狼敲门的哦~”
“哼。”利维坦他瞥了眼地上的路西安,“去买个彩票吧。”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化作雾气消散。
加百列皱眉看向雷米尔:“我们应该提前杀死他。”
雷米尔的目光却落在路西安身上,“他很重要。”
路西安:“我?”
【作者有话要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