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书和周凌霄已经一个星期没有睡一个被窝了, 甚至连周凌霄光着上半身在房间里晃来晃去,苏锦书都抵制住了诱惑,没让他进自己的被窝。
周凌霄表面不动声色, 实际上内心天人交战。
他觉得苏锦书想要亲腹肌, 没亲到,所以生气了。
按照周凌霄的想法, 他们之间的进展太快了,如果现在就让苏锦书亲腹肌的话, 他不敢想象后面发生的事情。
“周凌霄,走呀。”苏锦书坐在他的自行车后边,催促他赶紧骑车去小饭馆。
周凌霄回过神,抛去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专心骑车往小饭馆的方向走。
“周哥, 嫂子,等等我,我跟你们一起去!”何书嘉骑着自行车从后边追上来。
周凌霄蹙眉,“卤味店好像跟你没关系?”
言下之意,你别来凑热闹。
何书嘉的脸立马就要垮下来,不知想到什么, 又扬起笑容, “周哥,咱们兄弟三个, 谁跟谁啊。今天我做东,庆祝你们新店开业。”
“那就谢谢你啦,我们去胡同东边的那个小饭馆。”苏锦书给他指点明路。
何书嘉笑得更开心了,“谢谢嫂子,嘿嘿, 你们不知道,自从谢秀娟搬来我家之后,家里每天吵吵嚷嚷的,吵得我头疼。我现在真不愿意呆在家里,天天听她跟婶婶两个骂架。”
别说他了,整个院子最近都不得消停。一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津津有味地看她们两掐架。后来院子里的居民见识到了两个女人超长待机的吵架能力。
有时候大半夜的,安安静静的院子里就会突然传来她们的尖叫声、打骂声,吓得人心脏病都要犯了。
长此以往,饶是何家一家在院子里口碑一向很好,大家也难免对他们家有意见。
何书嘉一家三口自然也劝过,奈何谢秀娟、孙兰没一个好说话的,该吵还吵。
作为何家的当家人,何明城既做不出把跟弟弟结婚十几年的原配媳妇赶走的事情,也做不出不让怀着弟弟骨肉的谢秀娟进门的事情。
是以,只能无奈看着两个女人争吵不休。
“谢秀娟不是有她纺织厂的宿舍吗?为什么要搬到你们家来住呀?”苏锦书不能理解,谢秀娟放着好好的清净日子不过,搬进何家,把日子过得这么精彩,图什么。
何书嘉苦着脸,想仰天长叹,“我哪知道啊,我要是有房,都想直接借给她住了,好让家里清净点。”
“她想为她自己,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多占一份房产。”周凌霄一针见血。
为了房子,苏锦书点点头,能理解谢秀娟了。
果然,不论在哪个时代,人们对房子的热情都不会降低,除了穷。
所以苏锦书才跟周凌霄结婚打工,毕竟这位可是手里握着好多套房子的隐藏大佬。
想到自己即将拥有一套完整的四合院,吃饭的时候,苏锦书非常狗腿地不断给周凌霄夹菜。
周凌霄脸色古怪,知道她又在打自己腹肌的主意。
可是他现在没办法拒绝苏锦书的亲近,在苏锦书殷勤地给他端上一杯酒的时候,向来滴酒不沾的周凌霄一口闷了。
“咳咳咳!”周凌霄被呛到了,剧烈地咳嗽几声,白脂玉一般的俊脸染上薄红。
何书嘉、杨向松大为震惊,他们都没料到周凌霄有一天,竟然会喝酒,真是一物降一物。
苏锦书不知道周凌霄的内心活动,她只知道自己要做一个合格的打工人,为了房子,拼了!
“没事吧,快擦一擦。”苏锦书体贴地帮他擦嘴边的酒。
倪红玉见场景有些尴尬,主动打开局面,“今天是来庆祝的,大家都干几杯吧。”
于是大家一起举杯庆祝,周凌霄又喝下了第二杯酒。
在苏锦书热切的目光下,周凌霄喝下了第三杯、第四杯一直到第八杯,周凌霄脑袋已经有点晕了,才停下来。
停下来的原因,是苏锦书在给周凌霄端酒的时候,非常自觉地陪他一起喝,结果喝着喝着就醉了。
桌上酒量最好的要数杨向松和倪红玉,杨向松做生意经常喝酒交际,倪红玉前世陪客户的时候经常喝酒。
他们眼看最菜的苏锦书已经完全醉过去了,何书嘉和周凌霄在醉的边缘,赶紧结束这场饭局,他们两个人可扛不回三个醉鬼。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周凌霄背着苏锦书,自行车是骑不了了,倪红玉帮他推自行车,五个人一起往菊儿胡同走回去。
埋伏在附近的王江终于等到机会,朝身后一招手,十几个人鱼贯而出,把他们团团围住。
原本有些迷糊的周凌霄、何书嘉立即清醒过来,何书嘉掏出枪,指着他们说:“你们干什么?!警察,不许过来!”
那些人却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朝他们冲上来,何书嘉只来得及朝天上放了一枪,就跟他们扭打起来。
一直生活在法治社会的倪红玉何曾经历过这种场面,吓得脸色发白,却还算镇定。
“你跟在我身后,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杨向松挡在倪红玉的面前,让倪红玉心中一暖。
他们三个小时候都练过点拳脚功夫,这些人跟他们一对一,不用多久就会被他们打趴下。但对方人多势众,足有他们五六倍的人这么多,周凌霄、何书嘉这两个战斗力最强的又喝了酒,打起来就有点吃力。
“坚持住,附近的派出所民警听到枪声,很快就会赶过来的。”何书嘉一边打,一边对他们说。
八十年代的京市居民聚集,一个街道或者一条胡同就能划一片区域,因此派出所公安局什么的出警也快。
王江就是冲着苏锦书来的,他观察了一会儿,看周凌霄把喝醉的苏锦书放在墙边,站在她前面跟人打斗,找准时机,冲过去扛起苏锦书就跑。
周凌霄被他弄了个措手不及,立即就要追上去,却被几个人缠住了。周凌霄发了狠,重重地用脚把他们踹开,一拳一个将他们打开,焦急地朝王江走的方向追过去。
他追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周边黑漆漆的,没有王江的身影,也没有任何的声音。
周凌霄的酒彻底醒过来,身上开始冒冷汗,汗珠从鼻尖沁出来,像是荷叶上的露珠,在鼻尖滚来滚去,暴露出他现在的焦急。
王江第一眼见到苏锦书的时候,周凌霄就看出他的心思,如果不赶紧找到他们的话周凌霄紧紧握着拳头,指甲陷入肉里,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观察四周。
这边好像离一个地方很近?
周凌霄一刻不敢耽搁,选了一条路狂奔而去。
公园的芦苇荡上,原先被烧掉的芦苇已经冒出了新芽,王江把苏锦书放在上面,细细观赏了一番,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明月高悬,苏锦书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皎洁的月光,第二眼,她看到了一个特别丑的男人。
“咦,你是谁啊?”苏锦书晕乎乎地问他。
王江激动地搓搓手,“我是能让你快乐的男人,你很快就知道了。”
苏锦书揉揉脑袋,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面容,但这不影响她知道,这个人很丑。
“你不行,你有八块腹肌吗?像玉一样,一块一块排列整齐的那种。”苏锦书摇摇头,含糊不清地说。
王江迫不及待地脱掉上衣,朝苏锦书扑过去,猝不及防扑通一声掉进了湖里。
“你没有腹肌,只有大肚子,丑到我了!”
原来苏锦书猛然看见一个大肚子的丑男人朝自己扑过来,下意识地伸脚绊了他一下,导致王江重心不稳,一头栽到湖里。
偏偏喝醉的苏锦书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伤害,顺手拿起芦苇荡中的一根棍子,正是上次大家捉奸不小心落下的。
“打你,打你,打你这个丑男人,我的眼睛洗都洗不干净了。”苏锦书嘴里念念有词,手里的力气却不小,一个劲地朝湖里的王江头上打。
王江刚想游上来,头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棍,接下来更是被棍子追着打,沉下湖喝了好几口的水。
气急败坏下,王江只能往远处游,在一公里范围外上了岸,气急败坏地朝芦苇荡跑去,“你这个臭女人,看我不好好教训你啊!痛痛痛~”
他还没走到芦苇荡边,就被人反手扭住了手,接着那人把他踢倒在地,用脚踩住他的头,声音阴沉地能滴出墨水来,“苏锦书在哪?”
“啊啊啊啊!”王江来不及回答,接连发出好几声惨叫。
苏锦书听见动静,摇摇晃晃地拿着棍子追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王江就是一顿乱棍伺候。
周凌霄见她虽然神志不清,却完好无损,不像受到伤害的样子,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苏锦书打了一会儿,觉得有点累,天旋地转间,倒在一个熟悉的怀里。
她的警惕心还在,挣扎着想要起来,在闻到周凌霄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时,像个孩子一样笑起来,“我的眼睛有救了,丑男人,他有漂亮的腹肌哦。”
周凌霄:
被打得晕头转向的王江一口老血吐出来,差点没直接晕过去。
第42章 酒后乱性 人说酒后乱性,诚不我欺。
苏锦书说完这句话之后, 酒劲上头,身子一歪,在周凌霄怀里睡过去了。
周凌霄将她小心地放在一边, 转身再看向王江时, 目光结冰,“你哪里碰过她?”
王江被他的目光吓得哆嗦了一下, “我被这个小丫头弄得这么狼狈,能碰她哪?”
说起这个, 王江不免气愤,他费尽心机、不惜以身犯险策划了这次掳人行动。
明明人都已经到手了,不料他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醉酒的小姑娘弄得如此狼狈。
“咔嚓~”两声,王江痛的失声尖叫,“周凌霄, 你干什么?”
他没想到周凌霄看起来文弱,出手却如此狠辣,直接折断了他的两条手臂,王江痛的满头大汗,嘴里不忘喊道:“你这样是违反规定的!”
周凌霄面无表情地抬脚,重重地踹向王江的胸部, “你这三处都碰过她, 我帮你废了,算是两清。”
王江清楚地听见肋骨断裂的声音, 痛的满头大汗,说不出话来。
“我要护着媳妇,只能这样,正当防卫,不算违反规定。”周凌霄抱起苏锦书, 淡定地越过王江离开,丢下一句话给他。
公园中远远看去有几道手电筒的光束闪来闪去,显然是有人搜过来了。
周凌霄没走多远,就碰见何书嘉带着人过来,他一看见周凌霄,忙跑过来问:“周哥,你和嫂子都没事吧?”
“小书书怎么样?”倪红玉和杨向松也着急忙慌地跑过来,倪红玉看苏锦书倒在他怀里,以为苏锦书出了什么事,立马就想上前接过人去医院。
周凌霄却在她过来的时候后退几步,牢牢地把苏锦书抱在怀里,“她没事,只是喝醉了,现在睡过去了。”
“王江在芦苇荡旁边,我为了自保,将他打伤了,你带人去抓捕吧。”周凌霄对何书嘉说完这句之后,不再管其他人如何,径直抱着人走了。
听到王江在芦苇荡旁边,留在原地的几人瞬间明白今晚王江把苏锦书掳走是想做什么了。
“这个王江,不仅是个卖国贼,还是个淫贼,呸!”何书嘉骂了一句,立马朝芦苇荡进发,一心把人抓回警局。
杨向松为苏锦书庆幸,“红玉,幸好锦书没有被王江得手,这人居心不良,要是真让他把锦书带走,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倪红玉心情复杂地看着周凌霄远去的背影,回忆他刚才的举动,只觉得周凌霄这人也相当危险,苏锦书在他手里,怕是也不知道会怎样。
***
清晨,苏锦书醒过来的时候,头疼欲裂,她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活动手脚想要起身,却碰到一具热乎乎的身躯。
睁开眼一看,周凌霄竟然跟她在一个被窝里,她可是下过决心,再也不跟周凌霄睡一个被窝的。
“周凌霄,你这个人,怎么能趁我喝醉酒,钻我的被窝呢,人品真是太卑劣了!”苏锦书坐起身,气呼呼地说。
她记得昨天喝醉了酒,还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苏锦书认定,肯定是周凌霄这几天色诱她不成,趁她喝醉酒,钻她的被窝。
周凌霄悠然睁开眼,坐起身,看到炸毛的苏锦书,没有说话,而是第一时间掀开被子,露出自己没有穿衣服的上半身。
“你不要妄想”苏锦书本来以为他又要故技重施,色诱自己,刚开口就看见他腹肌上可疑的痕迹。
整齐排列的八块腹肌上,遍布着红色痕迹和咬痕,密密麻麻,一看就知道这些腹肌昨晚经历了什么。
她越看,心里越虚,脸上的温度也在逐渐攀升。目光顺着腹肌往上走,上面也跟腹肌上一样,留下各种被蹂.躏的痕迹。
“这些,不是我干的吧?”苏锦书声若蚊蝇,小心翼翼地问周凌霄。
周凌霄不置可否,“有的人酒品真是太卑劣了。”
苏锦书的脸火烧火燎,还有点疼。
她觉得自己不至于酒品这么差,可这屋子里除了周凌霄就只有她,周凌霄不可能自己啃到自己的腹肌。
真是禽兽啊,苏锦书又看了一眼他身上琳琅满目的痕迹,在心里悄悄骂了自己一句后,就用被子蒙住头,表示没脸见人。
人说酒后乱性,诚不我欺。
周凌霄看着钻进被子里的人,没忍住勾了勾唇。
他非常体贴地没有再说什么,从床上起身洗漱,照常上班去了。
今天是新店开业的第一天,再怎么没脸见人,苏锦书也只得从被窝里爬出来去店里。
她一到店里,倪红玉就拉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你真的没事吧?昨晚王江把你掳走,真是吓死我了。”???
苏锦书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茫然地问:“昨晚王江出现过?还把我掳走了?”
倪红玉见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当即把昨天晚上他们怎么遇到伏击,后来周凌霄及时把她救回来的事情,详细跟她说了。
“周凌霄,昨晚没趁你醉酒,对你做什么吧?”倪红玉想到周凌霄昨晚不让任何人碰苏锦书的霸道样子,总有些担心。
苏锦书尚未来得及消化自己被绑架的事情,猝不及防被倪红玉这么问,那种心虚的感觉又浮上心头,“周凌霄没有。”
倒是自己,酒后乱性,不知道怎么把人啃得身上都是痕迹呢。
“咱们赶紧准备东西开业吧。”苏锦书赶紧转移话题,一点不想再继续说昨晚的事。
她们把卤菜分门别类地切好放在大盘子里,整齐地排放在玻璃柜上。
“呦,你们这小店整的真能不错,给我来一斤猪头肉,一斤素菜。”陈芳是第一个进小店的顾客,笑着跟苏锦书她们打招呼。
倪红玉麻利地给她称卤菜,苏锦书则是盛了一碗绿豆汤给她,“陈阿姨,新店开业前一个星期,随机赠送一碗冰镇绿豆汤或是酸梅汤。”
陈芳接过绿豆汤,喝了一大口,舒爽地说:“你们两姑娘年纪轻轻,主意挺多,阿姨我祝你们生意红火!”
陈芳走后,陆陆续续有不少金丝胡同那边的老顾客过来光顾生意。衬衫厂和纺织厂的工人们看新开的店铺稀奇,加上卤菜的味道香,不少人进来买点素菜尝鲜,生意比苏锦书她们想象的要红火。
午间的高峰期过后,玻璃柜中的卤菜所剩无几,就在苏锦书打算收了回家当午餐时,一个拿着鱼竿,提着鱼篓的老头进店了。
“好香好香,这边什么时候开了这样一家卤味店,我竟然没发现。”老头一边吸鼻子一边往店里走。
苏锦书停下动作,“这位爷爷,我们的卤菜剩下不多了,您看看这些您要吗?”
老头见到苏锦书,眼中下意识露出惊艳的神色,很快又转移视线到卤菜上,“既然如此,剩下的这些我全都要了,你给我装起来,你们店里有坐的地方没,我就在这儿吃了走。”
倪红玉引着他往旁边的小桌上坐,“这是冰镇绿豆汤,新店开业免费送的。”
老头放下鱼竿和鱼篓,端起绿豆汤一饮而尽,“谢谢谢谢,夏天来上这么一碗绿豆汤,舒服!”
苏锦书为他端上凉菜,笑着说:“爷爷是刚从外边钓鱼回来吧,看样子收获不错哦。”
她见这位老爷爷满面红光,不能是没有收获的。
“我今天呀,钓了一只十几斤的大鱼呢。”老头掀开自己的鱼篓给苏锦书看。
“哇!”苏锦书惊讶地叫了一声,那鱼是真大,“这么大的鱼,足够做一鱼五吃了。”
“一鱼五吃?女娃娃,这是怎么个吃法?”老头被勾起了兴趣,他基本每日出去钓鱼,家中鱼的吃法吃来吃去也不过两三样。
“鱼头加剁椒清蒸、或是跟豆腐一起做汤,鱼腩油炸至酥脆,撒上椒盐,鱼片做水煮鱼、酸菜鱼或者清蒸都可以,鱼尾红烧,鱼皮可凉拌。”苏锦书一样一样数着,说起吃,她可是头头是道,“鱼肠还可以跟鸡蛋一起炒。”
老头听了,兴趣更浓,“没想到一条鱼可以有这么多吃法,这些你都会做吗?”
“我呀,只会吃,不会做。”苏锦书也不觉得丢人,如实回答。
“哈哈哈哈,你这小丫头,倒是坦荡。”老头爽朗地笑,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两个馒头,就着卤菜一起吃,顺便跟苏锦书聊鱼的吃法。
两个人相谈甚欢,老头临走的时候说:“明儿我还来这里吃饭,你们的卤菜味道很好。”
“欢迎您再来。”
苏锦书将人送走后,收拾了一番,和倪红玉回家吃午饭,休息一下后就紧锣密鼓地准备晚饭期间要卖的卤菜。
***
东城人民医院,无论何书嘉和佟清青怎么审问王江,他始终不肯说出自己的上线,还一直嚷嚷着周凌霄故意踩断自己的肋骨,让他们为自己做主。
“你们身为警察,怎么能包庇周凌霄,他对我进行故意伤害!”王江喊的时候牵扯到胸前,疼得他嘶嘶直叫唤。
何书嘉拉下脸训斥他:“你老实交代你的问题,少在那胡说八道攀扯别人。”
“或许,他说的是真的呢?”佟清青开口,以她对周凌霄的了解,周凌霄绝对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不可能,周哥说了,他是为了自保,再说,他不把你打趴下,你早就跑了。”何书嘉一口否认,虽然他一向对佟清青的话很重视,但涉及到自己兄弟的名誉,何书嘉下意识地维护。
佟清青闭上了嘴,她知道,现在周凌霄隐藏地很好,甚至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发现他的真面目。
但是她会让揭开周凌霄的假面具,让大家看清他的真面目,不急于一时。
周凌霄最近都要在东城公安局办公,何书嘉从医院回来的时候,恰好碰上周凌霄下班回家。
“嘿,周哥,咱们一起去国营饭店吃饭呗。”何书嘉如往常一样,邀周凌霄一起吃晚饭。
周凌霄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骑上自行车就走,“我要去接近媳妇,没空。”
走了几步之后,周凌霄突然停下,转身认真地对他说:“你还是早点找个媳妇,没事别老是凑我们跟前碍眼。”
如今他们三个兄弟,就剩下何书嘉没结婚。
何书嘉炸毛,“嘿,你们两有媳妇了不起啊,还埋汰上我了!”
不对,等周凌霄已经走了好一段路,何书嘉才反应过来,远远朝着他喊:“你嘚瑟什么,有本事,你别跟人离啊!”
不远处的佟清青听到这话,愣了一会儿,周凌霄要跟苏锦书离婚?
第43章 危险 本能地感觉危险
果然, 像周凌霄这样的人,是不会真心对待别人的,尤其是女人。
周凌霄冷血无情、心机深重, 对周庭韫杀人诛心, 又怎么会真心爱上一个人。
想到先前苏锦书一心维护周凌霄的样子,佟清青不免对她产生一丝同情。
恐怕她还不知道, 她对周凌霄痴心一片,周凌霄却只是在玩弄她而已。
佟清青没有上前找何书嘉, 也没有走进警局,而是转身回家。
“清青啊,回来了,快坐下吃饭。”韩蝶难得见女儿准时回家吃饭,高兴地加上一副碗筷。
佟天山脸上也浮现喜色, “最近工作不忙了?”
佟清青在饭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回答说:“还行。”
“警察这个职业,说到底还是不适合女孩子。你现在没结婚还好,等结婚生孩子后,更不行了。”佟天山忍不住在饭桌上唠叨。
韩蝶在桌子底下悄悄扯了一下丈夫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他们夫妻俩就佟清青这一个独女, 从佟清青报考警察学院那会儿就不乐意她从事这一行。劝说过很多回, 但佟清青坚持,他们也没有强硬地阻止。
佟清青毕业后进入东城公安局, 佟天山依旧没有放弃让佟清青改行的主意,找到机会就要劝说一番。
女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每次父女两人总是因为这件事情吵架,韩蝶不乐意见到这种情况。
奇怪的是, 一向坚持的佟清青这次竟然没有反驳佟天山,难得沉默了。
这让佟天山看到了希望,他殷切地看着佟清青,“清青,你说对吗?”
“爸,你让我想想吧。”佟清青犹豫片刻,对佟天山说。
佟天上和韩蝶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脸上看到喜色,他们希望女儿能换个安全稳定的工作。
对于爸妈的想法,佟清青几年前就清楚,但当警察是她的理想,她不愿意妥协。
不过,上辈子,在跟周庭韫经历过种种后,走入婚姻的殿堂后,她最终还是放弃了警察这个职业,选择更多地陪伴家人。
在此之前,佟清青和周庭韫的交往时,没少因为职业的原因发生冲突。
算起来,距离她认识周庭韫,还有一年的时间。
如今有机会重新再来,佟清青想早一点认识周庭韫,顺便把上辈子阻拦在他们面前的矛盾,尽可能地提前解决掉。
比如她的工作,换一份更加清闲稳定的工作,也不是不可以。
***
“周凌霄,我们晚上吃鱼吧,酸菜鱼。”苏锦书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搂着周凌霄的腰说。
她今天白天跟人说起吃鱼,把自己给说馋了。
周凌霄的行动力强,立马去供销社买了鱼和酸菜,回家开始片鱼片,苏锦书在一旁给他打下手。
鱼头、鱼骨和鱼尾都放在冰箱留着明天吃,周凌霄先炒了一个青菜后,用热油把酸菜炒香,加开水,放入配料,最后放鱼片一烫,起锅。
这盘菜一端出来,酸辣扑鼻的香气就四处飘散开来。左间正在炒菜的刘大娘闻见了,奋力地挥动锅铲,“小周怎么娶了这么个又懒又馋的媳妇!”
自从苏锦书跟周凌霄结婚后,刘大娘几乎每天都能闻到各种肉香,偏偏她只能闻到,不能吃到,那叫一个气呀。
正间的两个人却是完全不知道刘大娘的心理活动,正对着酸菜鱼大快朵颐呢。
就是知道了,苏锦书也不会在意。
晚上睡觉的时候,周凌霄自然而然地钻进苏锦书的被窝里。
“我许你钻我被窝了吗?”苏锦书头疼地说。
周凌霄垂下头,一点一点地挪开身子,“人家说到手的东西就不会珍惜,你昨天刚亲过我的腹肌,想必是对它没兴趣了。”
他的语气淡淡的,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寻常的事。
苏锦书却听得炸毛,她不是那个意思啊喂,她更更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渣渣。
“谁说的,你进来,不许走。”虽然感觉哪里怪怪的,苏锦书还是拉住了周凌霄。
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又睡在了一个被窝,苏锦书深刻地明白了什么叫色字头上一把刀。
接下来的几天,卤味店的生意红火,苏锦书和倪红玉在店里忙得脚不沾地。
周偶凌霄也很忙,每天下班后便伏在桌前翻译文稿,一坐就是四五个小时。
苏锦书每天都是望着周凌霄坐在桌前的背影睡着的,往往在她进入梦乡不久,就能感受到一股热源进入,苏锦书顺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第一次发现自己在周凌霄醒过来的时候,苏锦书心里还有点忐忑。等这样的情形多出现几次的时候,苏锦书已经能坦然面对了。
谁能抵制住每天在一个俊美的大帅哥怀里醒来的诱惑呢,这显然不能怪她。
钓鱼的老头自从第一天过来之后,每天中午都带着两个馒头和水过来吃午饭,顺便再跟苏锦书她们聊上一会儿。
“我只有一个儿子两个孙子,要是有个你这样漂亮机灵的女儿或是孙女就好喽。”相谈甚欢的午后,老头不无遗憾地对苏锦书。
苏锦书笑笑说:“那爷爷,您让您的孙子们努努力,给您生个曾孙女。”
“哈哈哈,你说的对!”老头爽朗地笑道。
等老头走后,苏锦书对倪红玉说:“小玉玉,这位爷爷挺有意思的。”
倪红玉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半天没回苏锦书的话。
“小玉玉,你怎么了?”苏锦书拉了一下她的手,试图让她回神。
倪红玉清醒过来,面上难得露出愁容,“杨向松那个侄子,杨建同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推我。今天早上更过分,趁我出院子门槛的时候猛推我,害我差点崴到脚。”
原本倪红玉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以为熊孩子贪玩,搞恶作剧呢。经过今天的事情后,倪红玉不那么认为了,杨建同分明是想要伤害她。
八岁的小男孩,力气不小,如果今天不是倪红玉机警,及时稳住了身形,她要伤的不轻。
“不会是他父母唆使儿子这么做的吧?”苏锦书怀疑道,毕竟杨飞文、吴桃两口子因为房子的事情,一直针对杨向松和倪红玉。
倪红玉摇摇头,“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指使的,我只是本能地感觉危险。”
毕竟,她们都不是真正的涉世未深的十八岁少女,而是历经三十年岁月浮沉的成熟牛马,自然能敏锐地从中察觉到不对劲。
“这样,小玉玉,你晚上先把这件事情跟杨向松说了,然后看能不能搬出来。”苏锦书提议说。
倪红玉点点头,很快又摇摇头,“杨向松,他会相信我吗?就算他相信我,会不会觉得我小题大做,他姓杨。”
她这个便宜老公,和苏锦书一样,是捡来的,倪红玉对他没什么信心。
苏锦书明白倪红玉的言下之意,叹了一口气,“可惜我还没拿到周凌霄的分手费,不然我们就能一起搬去独立的四合院住了。”
说到这个,倪红玉有点担心地说:“我总觉得,周凌霄这个人很危险,他好像不再只是单纯地利用你,而是对你另有所图的样子。”
“啊?他图我什么?”苏锦书茫然地反问。
倪红玉:“当然是图你的身子了,他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跟你在一起久了,有那方面的想法也正常。”
苏锦书的脸爬上红云,小声说:“不能吧。”
“你可真是两世都对你自己那张脸毫无自知之明。”倪红玉无奈道。
不仅毫无自知之明,还暴殄天物。活了几十年,一次恋爱都不谈。
为了安慰倪红玉,苏锦书将人拉去了自己的院子里。他们刚刚走进菊儿胡同36号院子,就听见东厢房传来惨叫声。
“啊~我的肚子好疼啊,我的孩子!”
苏锦书一听这熟悉的叫声就知道是谢秀娟,接着一个孩子像炮弹一样朝她们冲过来,苏锦书赶紧拉着倪红玉闪到一边,差点没撞飞。
“杨建同?”倪红玉认出溜走的孩子正是杨建同,再结合惨叫声,脸色唰地白了。
犹豫片刻,苏锦书和倪红玉往东厢房走去,远远地就看见谢秀娟倒在地上,鲜红色的血顺着她的裤管流下来,晕染在青石板上。
“麻烦让一让。”一个穿着黑色衬衫和裤子的高挑女人从西边耳房走过来,对站在谢秀娟身旁呆若木鸡的孙兰说。
孙兰平日跟谢秀娟吵架归吵架,哪见过这种场面,慌慌张张地让开了路。
高婷拿出随身携带的针袋,抽出几根银针,开始给谢秀娟扎针。
苏锦书听元艳蕙说过,院子西厢房的耳房里住着一位医生,平常工作忙,性子又高冷,因此不常出现,想必就是她了。
“你们谁有板车什么的吗?她现在需要去医院。”高婷用银针止住了谢秀娟的血后,转头问苏锦书她们。
苏锦书:“我有一辆三轮车可以吗?”
高婷点点头,等苏锦书将三轮车骑过来之后,两个人小心地将谢秀娟抬上三轮车。
接着,高婷就一个人骑着三轮车走了,“人是我救的,这件事由我一个人负责。”
同住在一个院子,想必她也听说了谢秀娟跟何家的事情,这是不想让苏锦书惹上麻烦,苏锦书心里对高婷增添了一分好感。
第44章 烦躁 被子上还残留着苏锦书身上淡淡的……
她们回到正间, 一股寒气从倪红玉脚下升到头上,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不行,我必须尽快搬离杨家, 这个杨建同问题很大。”倪红玉当机立断道, “今天的事情,恐怕跟杨建同脱不了关系。”
再联想到杨建同之前曾经推女同学下井, 害人丧命,倪红玉更是手脚冰凉。
苏锦书看她脸色很差, 忙拥住她说:“小玉玉,没事,你可以先搬到店铺里去,我陪你一块在那住。”
“谢谢。”倪红玉放下心来,感激地对苏锦书说。
虽说是下定决心要搬, 但搬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搬成的。就算什么东西都不带,最起码要解决店铺里床的问题。
两个人都是行动力强的人,当即趁着下午休息的时间,去黑市上淘了一块床架回店里。
床架买回去之后,倪红玉心里安定下来,她现在手里有粮, 不像刚穿来那会儿一穷二白。
卤味店开业一个星期, 她们的利润有356元,倪红玉和苏锦书两人平分, 一人176元。
傍晚的时候,杨家就闹开了。
最先赶到杨家讨说法的是何明城,他从医院回来之后直接就去了杨家。
“医生说好在抢救的及时,孩子保住了,但需要继续住院保胎一个月。谢秀娟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弟弟唯一的血脉, 孙兰亲眼看着杨建同推的谢秀娟。这件事情,你们给个说法的。”何明城表面平静,实际强压内心的怒火。
何明海被判了死刑,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临终前,把孩子托付给了哥哥何明城。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让他怎么对得起弟弟的托付。
吴桃撇撇嘴说:“只有孙兰看见我家同同推的谢秀娟,她一个人说的话,怎么能作数?”
“大院里的人都知道,我弟媳孙兰跟谢秀娟不对付,如果不是你儿子推的她,孙兰有什么理由要帮着她的敌人来冤枉杨建同?”何明城的怒火被她一句话点燃,厉声说。
“谁知道呢,万一”
“好了!”吴桃的话被杨德元打断,他对何明城说,“这件事情,是我家同同不对。他年纪小,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请你们见谅。谢秀娟住院的一切费用,还有营养费,都由我们承担。”
何明城看杨德元还算有担当,两个人商议了一番,决定由杨家承担住院费用123块钱,再另外给谢秀娟100块钱的营养费,这件事情就这么了了。
“爸,这一下可就去了两百多块钱,您怎么就这么大方给他了。”吴桃一脸埋怨地说。
杨飞文也跟妻子的想法一样,“同同那么小的年纪,不过就是推了人一把,算不得什么大事。”
倪红玉回家的时候,刚好听见杨飞文的这句话。原本她想收拾妥当后再搬,现在看来,还是越早越好,最好明天就把被褥抱过去,不再回来。
“你们是不是忘了,何家有个在警局当警察的何书嘉。”杨德元捏捏额头,烦躁地说。
听了他的话,杨飞文、吴桃夫妻俩沉默了。
“他是警察又怎么样,同同那么小,他还能把同同抓进警察局去。”江雪花忍不住出来说,话里全是对杨建同的维护。
倪红玉在屋外叹了口气,杨德元、江雪花这对她名义上的公公婆婆,看起来正常。
可一碰到杨建同的事情,却是没有理智的。
“啊!”
猝不及防,倪红玉被人撞到了肚子,她惊叫一声,捂着肚子蹲下,疼得头上立马冒出冷汗。
“好哦,好哦,你的孩子没有喽!”杨建同站在一边,看她捂着肚子蹲下的模样,开心地拍手叫好。
杨向松刚好在这时候回家吃饭,看见杨建同的举动,立马明白怎么回事。
“你这个臭小子,竟敢对你婶婶动手,看我不打死你!”他抄起扫把,上前抓住杨建同,对着他的屁股一顿打。
“爷爷!奶奶!爸妈!快救我啊,我要被打死了!”杨建同鬼屋狼嚎的同时,不忘朝屋里喊人求救。
屋子里的人听到杨建同的呼救声,鱼贯而出,纷纷上前阻拦杨向松。
“孩子还小,你跟他计较什么。”江雪花一把搂过杨建同,护在怀里,责怪杨向松。
吴桃也挡在杨建同面前说:“就算同同做错了事情,也该由我们做父母的管教,哪来的道理,小叔你直接上手管教的。”
杨德元和杨飞文虽然没直接说话,但站在那里齐齐点头,显然认为两个女人说的对。
杨向松奋力把扫把一丢,上前扶起倪红玉,“媳妇,我们走,回屋。”
进了房间之后,杨向松细心地帮倪红玉揉肚子,“好点了没,同同怎么突然对你这么大敌意,难道又是我哪里惹到大哥大嫂,牵连你了吗?”
他还不知道杨建同下午推谢秀娟,差点让人流产的事情,下意识地把这件事情归结为家庭纠纷。
“不关你的事,我觉得,要不就是有人故意教坏杨建同,要不,他就是个天生坏种。”倪红玉好不容易缓过来,理智地分析说,又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跟杨向松说了。
杨向松听完,张大了嘴巴,显然没想到杨建同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之前杨建同已经害了一条人命,这次差点又害了一条小生命。他做这种要别人性命的事情,一次可以说是不小心,两次呢?”
面对倪红雨的质问,杨向松回答不出来。
“我已经决定了,明天我就搬出去,跟杨建同住在一起,我不安心。”
杨向松顿时急了,“红玉,事情没有这么严重吧,毕竟同同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倪红玉没有反驳他,只是静静地听他说。而杨向松在这样的静谧里,越说声音越小,最终沉默下来。
“我明天会搬去店里,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倪红玉平静地宣布自己的决定,只是在看到杨向松落寞的神情时,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不管杨建同几岁,他首先是一个人,一个可怕的人,并且这个人已经盯上我了,我不会因为你,让自己身处险境。”
杨向松一个月前从广市回来后,总能隐隐地察觉到他跟倪红玉之间有一条鸿沟。这条鸿沟现在明晃晃地出现在他眼前,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搬家的决定,你什么时候做的?”
倪红玉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诚实答道:“今天下午,我看见谢秀娟流了一地的血之后。”
“也就是说,”杨向松自嘲一笑,“你做决定的时候,根本没考虑过我。”
倪红玉沉默,她不能解释自己根本就不是之前的倪红玉。
***
菊儿胡同36号大院正间,苏锦书趴在周凌霄怀里,觉得无比安心。
“杨建同只有八岁,做出来的事情可称得上是狠毒。”
怀里的人香香软软的,周凌霄心情不错,“人心有好有坏,不分大小。”
苏锦书仰起头,亲了一下他的喉结,“你说的对。”
幸好周凌霄没有选择住在金丝胡同的周家,而是自己搬出来的住。
不然,苏锦书觉得她肯定不能过上像现在这么平静的日子。
周凌霄喉结滚动了一下,捧着苏锦书的脸,就要吻下去。
“砰砰砰!砰砰砰!”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将两人之间的旖旎瞬间打碎。
周凌霄冷着脸去开门,杨向松和倪红玉站在门外,两个人手中还抱着被褥衣物什么的。
“你们?”他怀疑这两人是来借宿的,但他家里根本没有多余的床。
“小玉玉,发生什么事了?”这时苏锦书也起来了,看见倪红玉这个样子,赶忙上前问她。
倪红玉:“谢秀娟的家人来杨家闹起来了,我得去店里睡,找你拿钥匙。”
本来杨向松是想陪着她一起去隔壁店铺的,当初他们租下两个店铺,卤味店旁边的店铺杨向松准备开一个服装店。
开店需要的衣服多,杨向松准备卖完这一批衣服后,再去广市和海市多进一些衣服,好把服装店给开起来。
倪红玉拒绝了,她暂时不知道怎么处理跟杨向松的事情,暂时逃避一下。
逃避可耻,但有用。
“小玉玉,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店里睡。”苏锦书二话不说,回屋抱着被褥就走。
“周哥,你休息吧,我喊了书嘉一起送她们过去店里。”杨向松蔫蔫地说,他打算把倪红玉送去店里之后,兄弟两个喝点小酒解闷。
至于周凌霄,他作为天之骄子,从来不用参加他们借酒消愁这种活动,杨向松没打算叫他。
周凌霄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转身回了炕上。
40号院子离36号不算远,周凌霄躺在被窝里,隐隐约约能听到那边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心底无端生出些许烦躁。
被子上还残留着苏锦书身上淡淡的香味,周凌霄深深地吸了几口,愈加烦躁。
翻来覆去几分钟后,周凌霄起身,走出院子,朝40号大院走去。
他不是爱管闲事的性子,不过是因为今晚的声音太吵了,吵的他睡不着觉。
第45章 怨夫 他的语气中藏着不易察觉的怨气。……
菊儿胡同40号大院, 谢大洪带着两个儿子杵在杨家门前,气势汹汹,口口声声要为女儿谢秀娟讨个说法。
“我们跟何家已经说好了, 会负责谢秀娟所有的医药住院费用,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打劫来了?”杨飞文本来就恼火, 这些人三更半夜找上门来,更是让人怒不可遏。
谢大洪:“我女儿姓谢, 你们跟何家商量的,归我女儿。我要一千块,你们不给钱,我们就在这不走了。”
“对!不走了,不仅不走了, 我们还要到杨建同的学校去,告诉他的老师同学,他是个什么样的孩子!”他的两个儿子也齐声说道。
杨德元气得嘴唇颤抖,指着他们说:“你…你们这是打劫!”
江雪花身子一软,差点没瘫坐在地上,“我滴乖乖, 一千块, 真亏你们说得出口。”
“我们没有这么多钱,你们就是把我卖了, 也卖不出一千块。”吴桃心一横,干脆耍赖。
杨飞文点点头,“况且,你们这钱也不是给谢秀娟的,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哥哥, 趁着女儿遭难,来我们这打劫?”
他反客为主,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谢大洪和他的两个儿子。
无论他们说什么,谢大洪都不为所动,等他们说完以后,悠悠开口说:“谢秀娟是我女儿,我辛辛苦苦养她这么大,你们杨家的孩子伤害了她,我理当向你们索要赔偿。”
“杨家的,你们可都想清楚了,我可听说杨建同是你们家现在唯一的男丁后代啊,他做的事要是宣扬出去,以后可就毁了。”
杨家一众人的脸色全都变得很难看,谢大洪拿捏住了他们的命脉。
不论是杨德元、两雪花这两个做爷爷奶奶的,还是杨飞文、吴桃两位做父母的,他们都没办法看着杨建同的一辈子就这样毁掉。
否则,年初杨建同推女孩下井的事情,他们也不会花了好大一笔钱,让女孩家人保密。
“我是杨家的长子嫡孙,家里最宝贝的人,现在是,以后也是!”杨建同突然冲出来,对谢大洪他们喊道。
躲在暗处的周凌霄听到这话,若有所思。
僵持片刻后,杨德元站出来对谢大洪说:“你的条件我们答应了,一千块钱不是小数目,你给我们一点时间筹措,你们拿了钱,不许出去乱说。”
“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们要是拿不出钱来,我可就管不住我这张嘴了。”谢大洪目的达成,很快带着儿子走了。
杨家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一千二百多块钱的巨额赔偿金压在他们头上,人人自危。
“老头子,我们上哪再去弄一千块钱来啊。向松已经结婚了,地也没了,这可怎么办啊。”短短半天,江雪花已经急得嘴上起泡。
杨德元沉默不语,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吴桃:“爸,妈,咱们找向松要吧。上次倪家的人,可是进他们屋里偷了一千块钱。”
“对,爸妈,再怎么说,同同也是向松的侄子,他不能见死不救啊。”杨飞文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说。
“这,不太好吧…”之前杨向松的婚事,已经让小儿子对家里产生了芥蒂,江雪花担心这样做,会让小儿子与家里更加疏远。
“妈,都什么时候了,顾不上其他的。”吴桃反驳她,“难道您要眼睁睁看着同同刚开始的人生就这么毁了吗?”
“够了!”杨德元出声打断他们,“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明天早上,我去跟向松说。”
杨飞文、吴桃脸上一喜,放下心来回房睡觉去了。
江雪花向来是杨德元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再反对。
他们全部的心神都被杨建同的事情占据,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杨向松、倪红玉夫妻俩不在房间。
菊儿胡同的小饭馆里,杨向松已经喝得微醺,“书嘉,你说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拼命挣钱上交,努力学做饭,结果她心里根本没有我,说搬出去就搬出去了。”
打了一个嗝以后,杨向松继续说:“她只要跟我说一声,让我跟她一起走,我立马就去找房子,她去哪,我就去哪。为什么讨媳妇关心这么难?”
何书嘉一杯又一杯地喝闷酒,他向来多话,今天却一反常态,一言不发地埋头喝酒。
佟清青今天提交了调动申请,下个星期就会去京市商务出版社报道,以后在出版社工作了。
何书嘉鼓起勇气去问她为什么,佟清清回答,“为了家人,也为了爱人。”
至于爱人是谁,何书嘉已经不必再问,反正不可能是他。
这场单方面的暗恋,何书嘉连抱怨都无法宣之于口,因为佟清青只是他的同事。
不像杨向松,起码人家有个名正言顺的丈夫头衔。
“也许是你的脸不行。”何书嘉对杨向松说。
杨向松一脸懵逼,“你说什么?什么脸不行?”
何书嘉放下酒杯,认真道:“你看,咱周哥的媳妇就对他一往情深,硬是让周哥这棵铁树开了花。他靠什么,靠他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啊!”
杨向松呆呆地想了一会儿,深以为然,“你说的对,长得好看就是好。”
“唉,真想跟周哥换脸。”何书嘉感慨道。
周凌霄站在他们身后听了一会儿,施施然坐下,“一往情深?不见得吧,照样跟人跑了。”
他的语气中藏着不易察觉的怨气。
何书嘉、杨向松看到周凌霄,都以为自己喝醉了,眼花。
直到周凌霄拿起一杯酒,一口闷了,两人才揉揉眼睛,确认眼前的人不是幻影。
“周哥,你怎么来了?”何书嘉问他。
周凌霄又喝下一杯酒,“睡不着,出来逛逛,刚好碰见你们。”
“哦。”沉浸在失恋情绪里的何书嘉没有多问,三个人一起喝起了闷酒。
***
杨向松早上起来的时候,太阳穴两边突突地疼,这是宿醉的后遗症。
“向松,你们起来了吧?我进来了。”杨德元在外边叫道。
杨向松撑着身子去开门,杨德元进屋后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倪红玉不在屋里,纳闷说:“红玉呢?这么早就出去了?”
“卤味店的生意忙,她这几天在店里睡。”杨向松找了个借口解释说。
杨德元点点头,“你们两口子现在都做生意,有出息。只是向松,不要忘了你是杨家的人,家里的父母兄弟,你也该顾及一下。”
“爸,您什么意思,直说吧。”杨向松不喜欢家人跟自己兜圈子,开门见山。
既然他这么直接,杨德元也不藏着掖着,“谢家的人来要一千块钱,我希望你能帮忙拿出来。同同是你的侄子,你不能见死不救。”
杨向松几乎以为自己酒醉没醒,听错了,待看到杨德元脸上认真的神色,终于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我做生意处处需要钱周转,拿不出那么多钱。就算拿得出,爸,这钱凭什么由我来出?”杨向松冷静地反问。
杨德元却听不进他说的话,“现在最重要的是拿钱让谢家的人闭嘴,不要影响同同以后的生活。其他的,包括你的生意,都可以……”
“爸,您的意思是,我的生意可以先不做?”杨向松打断他,“我没有工作,靠什么生活呢?”
杨德元沉吟一会儿,再度开口,“如果你的生意不能受影响,可以让红玉退出来,她一个女人家家的,做什么生意,把店铺盘出去也好。”
杨向松的一颗心不断地往下坠,像是掉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他好像明白,倪红玉为什么急着搬出这个家了。
“红玉的事情,我做不了主,我要出去摆摊了。”杨向松没有再给杨德元说话的机会,直接出了门。
好在他把货物都放在租来的店铺里,不用在家中逗留。
令杨向松没想到的是,杨飞文、吴桃夫妻俩竟然来到他西单的摊位上。
“向松,算哥和你嫂子求你了,你救救同同吧,我们是一家人啊!”杨飞文苦苦哀求他。
附近的人纷纷朝他们看过来,吴桃豁出去了,直接朝杨向松跪下,“再怎么说,同同是你侄子,和你血脉相连,向松,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他们打的什么主意,杨向松一清二楚,“我在这摆摊,是交了管理费的,你们再阻拦我做生意,我叫人来了。”
至于周围人的眼光,杨向松很早就从周凌霄身上学会一件事,那就是毫不重要。
杨飞文夫妻两铩羽而归,杨向松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了了。
谁知道他傍晚一回到家,就看见江雪花站在他的房间门前等他。
“妈,如果您不想将我心中对家人的最后一丝情分耗光,就不要说话。”杨向松不等她开口,就亮明自己的态度。
江雪花张了张嘴,看小儿子是认真的,最终没能说出话来。
周凌霄来到卤味店接苏锦书回家,他特意去供销社买了五花肉,准备晚饭给苏锦书做回锅肉吃。
“我要在店里陪小玉玉,周凌霄,你最近忙着翻译书忙,不用管我,做你自己的事吧。”苏锦书拒绝了他。
周凌霄:“……”
应付了一天家人,杨向松感觉无比地疲倦,晚饭也不想吃,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砰砰砰~砰砰砰!”
外面传来敲门声,杨向松眼睛都没睁开,他实在是疲于应对。
“杨向松,开门。”
听见这声音,杨向松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
他没想到门外的是周凌霄,赶紧过去给人开门。
周凌霄冷着一张脸,一副要杀人的样子,语气更是结了冰,“立即,马上,去把你媳妇哄好。”
杨向松毫不怀疑,如果现在周凌霄手里有一把刀的话,他要是敢说一个不字,周凌霄一定手起刀落,砍了他的头。
第46章 舍得 “周哥,你可真是越来越舍得了,……
可是, 周凌霄不应该这么关心他们夫妻俩的事吧。
杨向松挠挠头,对现在的状况感到费解。
“从他们选择让你下乡的时候开始,你就应该知道你在杨家的人心中是什么地位, 后来他们又把你的婚事当作交易, 你不会不知道该选择谁吧?”周凌霄沉声问他。
“周哥在,这些我心里门清啊, 我就是气红玉做决定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我。”杨向松郁闷地说,思考片刻, 他又谈起自己的担忧,“不过,我现在更担心,要是我跟着红玉一起搬到店里住,反而带给她麻烦。”
如今杨德元他们全指望着杨向松拿出钱来摆平谢家, 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
杨向松在西单的摊位是固定的,准备开服装店的店铺已经租了一年,他们要是想找到杨向松,轻而易举。
“只要你能把你媳妇哄好,我把陕西巷的四合院租给你。至于你的家人,你放心吧, 他们很快就顾不上你了。”周凌霄淡淡地说道, 话中意有所指。
听到周凌霄要租房子给他,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 杨向松完全顾不上他后半句话的意思,“周哥,真的?那真是太好了,你开个价吧,多少钱一个月?”
如果不是因为住房紧张, 杨向松早就搬出去了,也不用在家里遭受哥嫂许多白眼。
周凌霄:“二十块钱一个月,房租可以按月给,你资金紧张的话,拖欠一段时间也没问题。”
“咱们兄弟明算账,周哥,你已经给我按月付了,我哪能再做出拖欠房租的事情。”杨向松去过周凌霄那套陕西巷的二进小院子,二十块钱的房租,已经是很优惠的价格。
更不用说,房子这种稀缺物件,完全是有价无市。
杨向松心里清楚,不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甭管房租多少,周凌霄根本不会把房子租出去。
“只要你们夫妻能和好,我就放心了。”周凌霄难得管别人闲事,停顿了一下,脸上浮现不自在的神色,“夫妻分居太久不是好事,你赶紧把你媳妇哄回来,方是正事。”
他此刻完全就是一副好大哥的形象,与周凌霄平常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的样子大相径庭。
“周哥,你对我真好。”杨向松感动地要哭了。
“收起你那副肉麻的样子。”周凌霄露出嫌弃的神色,往后退了几步。
杨向松:
周凌霄果然还是那个周凌霄。
***
衬衫厂卤味店,苏锦书和倪红玉早早便起床,开始卤制肉和素菜。
她们住在卤味店后时间多了起来,可以早上起来现卤,不用提前一天卤好放冰箱。
“红玉,你在吗?”店铺外面传来杨向松的声音,倪红玉和苏锦书对视一眼,前去开门。
“你来这里做什么?”倪红玉疑惑地看着门外的杨向松问。
杨向松笑呵呵的说:“我来店里帮你呀。”
倪红玉:“你的服装店还没开就倒闭了?”
“当然不是,”杨向松赶紧否认,认真地说,“只是我想通了一点,没有什么事,比你的事更重要。”
他这话一语双关,倪红玉一听就懂了。
“随便你。”她不想接杨向松的话茬,丢下这句话转身继续忙去了。
杨向松做生意有一段时间了,到卤味店后也不闲着,先是帮着她们打下手,后来端着卤菜去外面给人试吃揽客。
有他的帮助,卤味店正常准备的一天的供应量,半天就卖完了。
钓鱼的老头知道杨向松是倪红玉的丈夫,打趣地问苏锦书:“丫头,你有对象没,以后想找个什么样的呐?”
苏锦书:“爷爷,我跟红玉一样,已经结婚了。”
“对,她丈夫,聪明能干工作好,长得又俊美无双,跟她很配呢。”杨向松在一旁听见后,生怕这人挖周哥的墙角,赶紧补充说道。
钓鱼的老头感到意外,笑眯眯地说:“哦?真是这样的话,那感情好呐。”
卤菜中午就卖完了,总不能放着傍晚的生意不做。苏锦书联系了表哥在黑市的熟人,让他多留一份猪头肉出来。
这段时间,店里卖得最好的,就是猪头肉了。猪肉凭票供应,城里家家户户都缺油水。
那些不差钱的家庭知道衬衫厂附近开了家卤味店,有肉卖,哪怕只是猪头肉这种边角料的肉,那也能增加一些油水。
杨向松主动请缨,包揽了去供销社买素菜回来的工作。
“小玉玉,你家这位,明显是冲着你来的啊。他那服装摊子一天能挣不少钱,就这么不要了,来给你打工呢。”苏锦书笑着对倪红玉说。
倪红玉心知肚明,却瞪了她一眼,“你少在这胡说八道。”
苏锦书:“小玉玉,你是不是有点喜欢他?”
如果倪红玉不喜欢他,今天根本就不会让他进店里。
苏锦书知道,倪红玉在感情上和在工作上一样,杀伐决断,从不拖泥带水。
并且跟她不一样的是,前世倪红玉交了好几个男朋友,只是没有一个修成正果的。
当然,倪红玉的身边也不缺乏追求者,所以苏锦书不止一次看见她如何果断地拒绝追求者,以及毅然决然地分手。
“我觉得,他很纯粹。”倪红玉迟疑地说。
尤其是在这段婚姻里,凭心而论,杨向松没有一丁点防备和算计,他完全地信任倪红玉,一心想要和倪红玉长久地走下去。
游走于各种精英、资本家之间的倪红玉,对于纯粹的人没有抵抗力。
“噗,小玉玉,那你就别跟他分居了。”苏锦书忍不住笑说。
倪红玉正色说:“不行,就算他有点吸引力,我也不会为了他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我心中,我自己才是第一位的。”
这也是倪红玉跟杨向松不一样的地方,她永远没法像杨向松一样,全身心地托付一个人。
“我觉得吧,他既然过来了,就说明他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他选择跟你在一起,而不是他的家人,你们何不商量一下,一起搬出杨家呢?”苏锦书提醒她说。
倪红玉迟疑起来,“如果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
她们说话之间,杨向松已经买素菜回来了,于是三个人又忙碌起来,暂时将这件事情放下。
傍晚,卖完最后一点卤菜,杨向松准备离开,离开之前,他对倪红玉摊牌,“红玉,我已经找好房子了,是陕西巷胡同的一个二进小院子。如果你愿意的话,咱们就一起搬进去,以后,我们两个过自己的小日子。”
倪红玉吃了一惊,没想到他这么快连房子都找好了。
“你不用急着答复我,考虑清楚,我等你。”说完这句话,杨向松离开卤味店,回了菊儿胡同。
他刚进院子,就发现爸妈、哥嫂四个人都在等他。
“向松,你真能的就一点都不念亲情吗?是不是要我们都跪下来求你,你才肯答应拿钱出来?”经过两天的交涉,杨飞文已经耐不住性子,说出来的话便不再客气。
杨向松平静地扫了一眼面前的四个亲人,“你们应该知道,挣一千块钱有多难。正是因为难,你们才会第一次拿我的婚事做买卖,第二次又想从我手里直接白拿。如果下跪就能跪来一千块钱,我愿意天天给你们下跪。”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吴桃着急地上前,想要谴责他。
这两天为了一千块钱的事,吴桃记得两天两夜没吃好饭、睡好觉了,她刚走上前两步,突然觉得天旋地转,胃里也一阵恶心。
“呕~”
江雪花赶紧扶着她,“老大媳妇,你这是怎么了?”
房间里的杨建同突然冲出来,看着吴桃的肚子说:“妈,你肚子里是不是要有弟弟了?”
吴桃被他说得一愣,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自从生了杨建同之后,她的肚子已经八年没有动静了,如果真是有了的话,吴桃脸上露出喜色。
江雪花也高兴地合不拢嘴,“哎呦,你说你,有了身孕,还在这着急上火,吃不好睡不好的,赶紧回屋歇着吧。”
她扶着吴桃进了屋,杨飞文呆呆地看着她们的背影,随后狂喜,立马追上前,“我要当爸爸了!我要当爸爸了!”
杨德元略一迟疑,抬脚跟了上去。一时间,竟无人在意杨建同还在院子里,第一次一同忽视了他。
经过此事,杨向松彻底地看清了家人的真面目,自然不会想着凑上前去,自顾自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杨建同孤零零地站在院子里,茫然地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片刻后,看向吴桃所在房间的眼中,燃烧着火焰。
第二天一大早,杨向松又来卤味店帮忙。
“这里不用你,你先去把房子布置好,准备齐全了我们就搬进去。”倪红玉把他往外赶。
杨向松喜滋滋地答应:“哎!我这就去买些新的生活用品,再怎么说,咱们也是搬新房,得好好张罗一下。”
说完,立马就往黑市跑去。
陕西巷胡同的小院里家具什么的都有,杨向松去黑市主要是想买些新的床单、被子,还有洗脸盆、热水壶什么的。
所有的东西,他全都买了红色喜字或是牡丹的花样,就图个喜庆。
“嚯,杨哥,买这么多东西,干嘛呢?”今天轮到何书嘉巡逻,他正在街上走呢,就看见杨向松抱着一堆东西,好奇问道。
杨向松于是将家里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包括周凌霄把陕西巷胡同的房子租给自己的事。
“周哥竟然把陕西巷胡同的房子租给你了?”何书嘉吃惊不小。
杨向松:“对呀,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何书嘉恍恍惚惚地摇头。
等杨向松走后,何书嘉猛然清醒,立马骑上自行车,往局里赶。
因为王江迟迟不肯交代上线的事情,周凌霄最近都在公安局,跟刑警队长杜达一起,对王江进行各种方式的审讯。
可惜,至今一无所获。
“周哥,周哥,我听说,你把陕西巷胡同的房子租给杨哥了?”
周凌霄刚拿着文件从审讯室回到办公室,就遇上了着急忙慌赶过来的何书嘉,他淡定地坐下,“是,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周哥,你不是要把陕西巷胡同的房子送给苏锦书的吗?”对此事,何书嘉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周凌霄神色一滞,手里的文件就忘了放下。
“周哥,你不会是忘记了吧?”何书嘉怀疑地打量着周凌霄。
周凌霄恢复冷淡的模样,把文件在桌上摆放整齐,“我改主意了,准备把东四头条胡同的那套四合院送给她。”
东四片区的胡同是元代遗留下来的,胡同笔直宽阔,是京市中最规整的胡同,加上周边都是雍和宫等带有佛教影响的文化建筑,胡同氛围非常安静,相当宜居。
何书嘉又惊讶,又羡慕,不免感叹,“周哥,你可真是越来越舍得了,真大方啊。”
第47章 条件 周凌霄开出了一个苏锦书没法拒绝……
杨向松将买到的东西放进了新家, 又仔仔细细地把卫生搞好,只差把杨家的东西收拾一下,晚上就能搬到陕西巷胡同住了。
不过他在杨家东西本来就少, 加上倪红玉已经提前搬去了店里, 需要收拾的东西就更少了。
中午时分,杨向松回到杨家, 通知家人他要搬出去的事情。
“向松,你要搬去哪呀?”江雪花见他动真格的, 顿时慌了,“最近家里的事情多,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可向松,我们到底是一家人,你有必要搬出去吗?”
“他要搬就搬, 以后只当没生养过这个儿子。”杨德元一反平常沉着冷静的大家长形象,烦躁地说。
杨飞文和吴桃本来沉浸在喜悦中,他们今天去附近诊所看过郭医生了,基本可以确定是怀上了。
乍一听杨向松要搬出去,吴桃才想起来,杨建同的事情还等着他们去解决呢。
“向松, 难道你真的要为了一千块钱, 抛弃亲情吗?”吴桃情真意切地说。
杨飞文小心地扶着她,“别动气, 当心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杨向松看着眼前一个个所谓的亲人,简直想笑,“你们的亲情真是值钱,如果我让你们拿一千块钱来买我的亲情,你们愿意吗?”
“你要走就走, 少说那么多废话。”杨飞文对他早就心怀怨怼,不耐烦跟这个弟弟纠缠。
杨向松回到自己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径直离开。
无论江雪花如何哀求,他都没有回头一下。
***
菊儿胡同55号郭家诊所,郭轩辕正在数落方豹,“我说老方啊,你怎么能让我做这种有损医德的事情呢。那吴桃分明没有怀孕,只是肠胃不适,你非让我说人家是怀孕了,还说什么这是积德的事情,这哪是积德呀,分明是缺德!”
他行医几十年,从没干过这种不靠谱的事,这让郭轩辕非常担心自己晚节不保。
“老郭,你就放心吧。周凌霄说这是好事,肯定没问题。”方豹按着郭轩辕坐下,让他安心。
“我不管,回头人要是过来闹,你负责。”郭轩辕显然没办法安心。
方豹拍拍胸脯说:“那是当然,到时我就说是我弄错了单子,反正这件事由我一力承担。”
郭轩辕叹了口气,“老方啊,周凌霄那小子姓周,你又何必对他那么上心。”
方豹依旧笑呵呵的,“不管他姓什么,我作为长辈照拂晚辈,应该的。”
“行了,懒得管你这个老家伙,慢走不送,我还有病人呢。”郭轩辕摆摆手,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傍晚,周凌霄来接苏锦书回家,下午的时候,倪红玉已经跟着杨向松搬去了新家。
“晚饭我们去方叔家吃。”周凌霄对苏锦书说。
苏锦书点点头,坐上自行车后座,揽住周凌霄的腰,下意识地在他的腹肌上摸了几把。
“别乱摸,我骑着车。”周凌霄制止她,停顿片刻后,艰难道,“回家给你摸。”
苏锦书眼睛一亮,“好呀,周凌霄你终于不那么小气了。”
衬衫厂筒子楼宿舍中,整个楼飘着香。
“方书记,您做什么好吃的呢,快把我们馋哭了!”住在方豹附近的工人探出头来,跟他开玩笑说。
方豹颠锅炒着最后一道鱼香肉丝,笑呵呵地说:“就是几道四川的家常菜,招待贵客用的。”
等周凌霄、苏锦书他们上楼来时,方豹已经把所有的菜炒好,碗筷放好了。
“哇,方叔您真厉害,回锅肉、麻婆豆腐、鱼香肉丝这几道菜一看就正宗。”苏锦书深深吸了几口香气,夸道。
方豹脸上都要笑出褶子了,“快坐下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在方叔家吃饭,好吃过下馆子。”吃饱喝足,苏锦书跟周凌霄一起回家时说。
周凌霄无奈说:“你就好吃。”
“我好吃怎么了呀,人之本性。”苏锦书理所当然地说。
筒子楼离菊儿胡同不算远,骑车十几分钟就回去了。
只是他们刚骑到菊儿胡同附近,就看见40号大院门口围着满满当当的人。
“过去看看?”周凌霄看苏锦书蠢蠢欲动,想要过去的样子,主动问道。
“好。”苏锦书一口答应。
没等他们过去,就见杨飞文抱着吴桃冲出来,“让一让,让我过去。”
他抱着人从人群中冲出来后,直奔郭轩辕的诊所而去。路过周凌霄和苏锦书的时候,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周凌霄,我们快跟上他。”苏锦书扯着周凌霄腰间的衣服,催促他跟上。
这情况,一看就是有大瓜吃呀。
周凌霄认命地蹬着自行车跟上杨飞文,很快将自行车停在诊所门口。
他们后面还跟着一伙人,显然也是来看热闹的。
苏锦书凭借自行车的速度优势,得以站在吃瓜看戏的第一排。
“郭医生、郭医生!您快给我媳妇看看,她摔倒了,您快看看她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事?”杨飞文把吴桃放在诊所的床上,拉着郭轩辕焦急地问。
郭轩辕一开始没看清人,只看见有个男人抱着人着急忙慌地过来,待听到孩子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才看清是杨飞文和吴桃。
他们早上刚刚来过,郭轩辕不自然地走到病床前给吴桃把脉。
“郭医生,您一定要救救我肚子里的孩子!”吴桃声泪涕下。
郭轩辕扭过头,不忍直视,恰好看见了站在人群中第一排的周凌霄,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苏锦书看看周凌霄,又看到郭医生想要吃人的眼神,狐疑地说:“周凌霄,这件事情,该不会跟你有关吧?”
周凌霄一派坦然,“我可是一直跟你在一起的,吴桃受伤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他只说受伤的事,不说其他。苏锦书没想那么多,很快打消了对周凌霄的怀疑。
“孩子没了。”郭轩辕站起身,沉痛地说,“你们还年轻,回去好好调养身子,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吴桃扑进杨飞文的怀里大哭,杨飞文整个人如同灵魂出窍般,呆呆的,随后怒火从胸膛中炸开。
“呀!”苏锦书惊呼一声,她被人撞向一边,好在周凌霄及时地抱住了她。
杨建同冲进诊所,哈哈大笑了一番,“爸,妈,你们有我就够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杨建同,你妈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弟弟或妹妹啊!”有人忍不住出声教育他。”
“就是,哪有了兄弟姐妹没了这么开心的,这孩子,真是缺心眼。”另外有人说。
“哼,说不定是恶毒呢。”人群中有知道点内情的,不无讽刺地说。
杨飞文死死地盯着杨建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前对着杨建同就是一顿乱揍。
“啊啊啊啊啊~”杨建同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嘴里不忘喊着,“爸,我现在可是你唯一的孩子了,你要打死我吗?”
杨飞文的手没停下,几乎是把杨建同往死里打,“你不是我的孩子,你妈肚子里的才是。你这个杂种,敢害我的孩子,看我不打死你!”
离得最近的郭轩辕看他对孩子下死手,赶紧上前拉住他,“杨飞文,你冷静点!”
吴桃也从病床上滚下来,抱住杨建同,“飞文,你干什么呀?再怎么样,也不能说出同同不是我们孩子这种话,他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杨建同被揍,疼得龇牙咧嘴,听到吴桃的话,却忍不住笑起来。
“你还敢笑!”杨飞文看了,举起拳头,又想冲上前。
“够了!你们要打,给我出去,别在我的诊所打!”郭医生年纪虽大,身手却好,一把将杨飞文推了出去,又将吴桃母子赶出去。
“走吧。”周凌霄拉着苏锦书的手往回走。
苏锦书不想动,“这一家三口奇奇怪怪的,我想再看看。”
“今天没什么看的了,明天再看。”周凌霄推着车,淡淡地说。
苏锦书又开始怀疑,杨家的事情中有周凌霄的手笔,只是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周凌霄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回到熟悉的36号院子,苏锦书一进房间,就扑到炕上,“还是这里睡着舒服,比店里的床睡着舒服多了。”
“唔周凌霄,你”
苏锦书很快就说不出话来,周凌霄在她扑在炕上没多久,就朝她扑了过来,接着就是强势而霸道撬开她的唇,在里面横行无忌。
“以后,不去店里睡了好不好?”周凌霄眼中氤氲着水汽,眼尾发红,微微喘着气问她。
苏锦书的呼吸紊乱,却还保持着一丝清明,“那要看”
她的话还没说完,周凌霄又用嘴唇堵住了她的嘴。
“如果你答应我的话,今晚给你亲腹肌。”亲吻间隙,周凌霄开出了一个苏锦书没法拒绝的条件。
苏锦书咽了咽口水,“真的?”
周凌霄放开她,做起身,从锁骨开始,一颗一颗地解开衬衫的扣子。
隐藏在衬衣底下的好身材像画卷一样,一点一点地在苏锦书面前展开。
第48章 兽性大发 她希望周凌霄对自己兽性大发……
上一次苏锦书把人的腹肌啃得痕迹斑驳, 但她其实一点也记不清当时的情况。
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在清醒的时候得偿所愿,苏锦书最终没能抵挡住诱惑,答应周凌霄以后都不去店里睡了。
她如愿以偿地同时, 也被周凌霄压着亲了又亲, 苏锦书能感受到周凌霄的手伸进自己的衣服里,胡乱地游走。
眼睛被水汽蒙上了一层雾, 苏锦书被亲得意乱神迷,模糊地看着天花板, 没有一丝力气反抗
“对不起。”周凌霄克制住了自己,从她身上离开,垂着头,目光不敢直视她。
苏锦书被撩拨得不上不下,却羞于开口, 气得锤了两下他的胸膛。
“我先去洗澡。”周凌霄握住她的粉拳,郑重地亲了一口。
“你去就去,放开我的手。”苏锦书扭过头,红着脸说。
等周凌霄去了隔壁,苏锦书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脸, 都怪周凌霄诱惑自己, 差点没把持住。
周凌霄洗了很久,久到他回来的时候, 苏锦书已经睡着了。他轻轻地上了炕,把苏锦书拥进怀里,心满意足地睡去。
因为倪红玉夫妻俩搬家,所以他们昨天商量了一下,干脆在店铺门口贴个告示, 今天休息一天。
苏锦书闲着没事,打算出门去逛逛。
她刚走出正间的门,就被元艳蕙给拉住了,“小苏呀,你听说了吗?东厢房耳房古家的那位,怀上了!”
东厢房的耳房住着古家的一家五口,除了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之外,其余四口人都是职工,家庭收入不错,平常低调而忙碌,苏锦书很少在院子里碰见他们。
“蕙姐,你是说赵怡?”
赵怡是苏锦书对古家印象最深的人,她是位京剧演员,身段气质一流,据说最近在京市渐渐火了起来。
元艳蕙神秘地说:“要是她呀,可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是她婆婆柳兰,老太太今年五十五岁了呢。”
苏锦书长大了嘴巴,万万没想到会是古家的老太太怀上了,当即搬了个小板凳,跟元艳蕙一起聊天。
“这古江和古丰父子俩呀,现在正逼着赵怡辞了戏剧院的工作,在家照顾怀孕的婆婆呢。”
“那她答应了吗?”苏锦书好奇地问。
元艳蕙:“哪能呀,先前政策不许唱戏,赵怡等了十几年,才等到今天,拥有重返舞台的机会。更不用说,最近她在京市,可是最受欢迎的花旦。”
苏锦书认可地点点头,“不答应就对了,婆婆的胎哪有自己的事业重要。”
“你这丫头,合我胃口!”元艳蕙高兴地拍了拍苏锦书的肩膀,颇有引她为知己的模样,“那赵怡来问我,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结果,她那个丈夫古丰,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
“古江想要儿媳妇在家照顾老伴肚子里的孩子,这无可厚非。但古丰为什么也想让自己媳妇放弃工作,这对他没好处呀?”苏锦书不解地问。
元艳蕙:“嗐,还不是赵怡最近火了,古丰只是机械厂的普通工人,担心媳妇厉害了,掌控不住了呗。”
苏锦书蹙眉,嫌弃说:“小气又没品的男人。”
“哈哈哈哈~”元艳蕙听了她的话,忍不住大笑,“谁说不是呢,不过,昨天咱们胡同发生了一件大事,你听说了吗,40号大院杨家那个小孩,把他妈给推倒流产了。”
“我昨天回家的时候刚好撞见杨飞文夫妻俩去诊所呢,杨建同为什么要这么做?”苏锦书知道元艳蕙消息灵通,说不定知道原因。
“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专挑怀孕的女人推。昨天的事情一出来,很多被他推过的人回过味来,纷纷后怕呢,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元艳蕙也不知道其中内情,只觉得杨建同问题很大。
“小书书。”倪红玉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焦急地唤苏锦书。
“蕙姐,我朋友来找我了,回头再聊。”苏锦书跟元艳蕙告别,搬起小板凳回了正间。
关上房间门,苏锦书疑惑道:“小玉玉,你们不是忙搬家吗?”
再加上倪红玉明显对杨向松有好感,按她的性格,此时应该享受恋爱时光才对。
倪红玉:“小书书,你知不知道陕西巷胡同那套四合院,是周凌霄租给杨向松的。”
对此,苏锦书也大感意外,随后又觉合理,“他们是兄弟,周凌霄见杨向松有难,租一套房子给他也正常。”
“你呀!”倪红玉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竟然觉得周凌霄租房子给杨向松,是因为兄弟情谊。周凌霄这个人,冷心冷情,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兄弟家事了。我看,他是为了你。”
“我?”苏锦书被她说得更迷惑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了。”
“当然是因为你陪我在店里睡,他不乐意了,想让我们去陕西巷胡同住,好让你回来住呀。”倪红玉今天听杨向松说起周凌霄主动找到他,提出要租房子给他们,警铃大作,略一分析,就知道周凌霄是冲着苏锦书来的。
苏锦书想起昨晚周凌霄如何哄着自己答应,以后不再去店铺睡,心中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垂死挣扎说:“不至于吧,他能为了我,做出这种事情来。”
倪红玉:“事实摆在眼前,我可提醒你,你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周凌霄极有可能兽性大发,对你做出那种事。”
苏锦书红了脸,“哦。”
倪红玉看她这副不上心的样子,狐疑道:“你不想守住底线了。”
“当然不是。”苏锦书一口否认。
倪红玉:“既然如此,你就长点心吧,别让周凌霄钻了空子。我家里还有事呢,先回了。”
她走之后,苏锦书心里乱糟糟的,昨晚的周凌霄确实不对劲。
可是,不对劲的又何止是周凌霄。
事到如今,苏锦书不得不承认,每次周凌霄跟她接吻,凤眼微红,埋在她颈间喘息的时候,她心里是期待周凌霄能继续下去的。
甚至每次周凌霄及时刹车,她不仅没有庆幸,反而有些气恼和失落。
这是不是说明,她希望周凌霄对自己兽性大发?
苏锦书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摇摇头,把这个想法抛出脑后。
“小苏啊,我看你朋友走了,听说杨家出事了,去看热闹不?”元艳蕙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苏锦书打开门,慌张地说:“去,我跟你去。”
元艳蕙不知道苏锦书的心理活动,笑话她,“瞧你,又不是你家出了事,急什么,咱这就走吧。”
苏锦书只想赶紧离开这里,从刚才那个可怕的念头中逃离,忙不迭地跟着她往院子外面走,
第49章 孩子父亲 '人伦俱丧、我的公公和丈夫……
菊儿胡同40号大院, 杨建同被绑在柱子上,杨飞文手上拿着一根拇指粗细的柳条,发了狠地抽着杨建同。
“你说, 到底为什么故意推你妈?让她流产!”杨飞文已经打红了眼, 鞭子抽过杨建同的手臂,顷刻间留下血痕。
杨建同不断地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 “啊啊啊~爷爷、奶奶、妈,救命啊~我爸要打死我!啊啊啊~”
等苏锦书跟着元艳蕙走进院里的时候, 杨家门前已经聚集了一群人,都是附近听到杨建同惨不忍睹嚎叫声的邻居,过来看热闹的。
江雪花死死地拉住杨飞文,“就算教育孩子,也不该下手这么重, 你要打死同同吗?”
与江雪花不同的是,吴桃站在一旁虽面露不忍,却始终没有上前劝阻。
“今天不好好教训那个小崽子,让他长教训,除非以后我们不要孩子,否则, 千防万防, 你如何能防得住他?”
杨飞文动手之前的话回想在吴桃耳边,最终再想要一个孩子的心愿战胜了爱子之心。
江雪花一个老弱妇孺, 自然是拦不住杨飞文,杨建同仍旧被柳条抽得嗷嗷直叫。
前来围观的邻居们大多知道内情,对于杨建同的惨状,大多数人都生不出同情的心思。
毕竟为了自己的宠爱,把亲生的弟弟妹妹害死这种事情, 即便他是个八岁的孩子,仍旧让人胆寒。
再加上很多人奉信棍棒底下出孝子,即便杨飞文下手重了点,大家也觉得正常,杨建同犯的事大。
“够了!”眼看杨建同身上的血痕越来越多,叫得声音嘶哑,杨德元终于站出来喝止,“你就算把他打死了,吴桃肚子里的孩子也活不过来了!”
“难道我的孩子就这么白死了吗?!”杨飞文额头上青筋暴露,双目睁圆,举起柳条就要继续往杨建同身上招呼。
“爷爷!爷爷!快救我,我好疼啊!”杨建同看见救命稻草一般,不住地呼唤着杨德元。
“咻咻~”几声,杨飞文泄愤地用力抽了几下杨建同。
“你住手!”杨德元动了气,直接上前抓住杨飞文的手。
杨建同被绑在柱子上,一动不能动,只能动嘴,“爷爷,你再不救我,我就死了,我可是按照你说的,把我妈给推倒,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掉了的。”
“啊这这这杨老头莫不是疯了?”
他这话一出,围观的邻居都发出惊讶的疑问,大家都难以相信,杨建同害死亲妈肚子里的孩子,竟是受爷爷指使。
“你闭嘴!”杨德元不知道是不是恼羞成怒,红着脸朝杨建同吼道。
杨飞文的反应却很奇怪,他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后露出奇怪的笑容,一步一步走到杨建同民面前,死死地盯着他。
“你给我说清楚。”
杨飞文阴森森的表情把杨建同吓到了,他只觉得这比他爸用柳条抽他还恐怖,一时不敢说话。
“你再不说,信不信的真的打死你!”杨飞文又举起柳条,似乎要来真的。
杨建同慌忙开口说:“别,别,爸,我说我说,你别打了。爷爷说杨家的孙辈只能有我一个人,不能有其他人。他还说只要杨家的孙辈只有我一个人,以后家里的房子、钱什么的都是我的!”
众人大跌眼镜,这杨老头都教的什么呀,怪不得杨建同会做出这种事。
“咦,杨德元为什么要这么教孙子呀?”苏锦书不解地对元艳蕙说。
元艳蕙:“谁说不是呢,杨老头这是图啥,难道是因为他太宠爱杨建同这个孙子,宠到不允许其他孙子孙女出事?”
她想破脑袋,也只能想出这个不太有信服力的理由。
如果是杨德元指使,这就能解释杨建同为什么要推倪红玉了。倪红玉嫁进杨家半年,杨德元担心她怀上,于是指使杨建同对她下手。
无论杨德元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指使杨建同做这种事,苏锦书都庆幸倪红玉现在搬出去了,否则,以后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杨家内部的事情,却差点把我女儿谢秀娟肚子里的孩子害死。”三天时间已到,谢大洪带着两个儿子上门要钱,恰好撞上关键的时候,底气倍儿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杨家的人见到谢大洪,纷纷露出头疼的神色。
谢大洪可不管他们脸色如何难看,直接上前找杨德元,“杨家的,你之前可是答应我,三天之内给我钱,如今三天已过,怎么的,你们想赖账啊?”
杨飞文把柱子上的杨建同解开,脸色阴沉地一把将杨建同推给谢大洪,“要钱没有,要杀要剐,杨建同随你处置。”
谢大洪看着眼前被抽得脸上全是鼻涕和泪的小孩,两道粗眉紧紧地拧在一起,他要这个小孩有什么用?
“飞文,你怎么能这么做呢,再怎么样,建同也是我们的儿子啊。”吴桃没办法再站在一旁,赶紧上去说。
江雪花更是一把抱住杨建同,指责杨飞文,“你一个做父亲的,管教打骂孩子是没错,可把孩子给别人任杀任刮的,还像个父亲吗?”
谢大洪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见她们都护着孩子,心里又有底了,“废话不多说,按照三天前我们说定的,拿钱来!”
杨飞文扫了他们一眼,冷笑一声。
杨德元心里暗叫不好,杨飞文已经开口了,“父亲?谁是他的父亲,我根本不是他爸!”
“杨飞文,你疯了不成?!”杨德元大步向前,拉住杨飞文的手,却无端面露害怕之色。
吴桃和江雪花只以为杨飞文说的是气话,一个劲地跟谢大洪商量,让他再宽限几天。
“爸,同同既是您的宝贝孙子,又是您最小的儿子,这钱,理该您出,是不是?”杨飞文盯着杨德元,一字一句地说。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当众说出来了,杨德元双目圆睁,眼里全是不可思议。
同样双目圆睁、不可思议的还有围观群众和谢大洪,大家的目光在杨飞文、杨德元父子俩身上看来看去,一头雾水。
“你们不是想用这个招数来赖账吧,我跟你们说,这招没用。”谢大洪很快回过神,他今天来的目的是要钱,一切跟钱无关的事情,都不能把他带偏。
江雪花:“飞文,你别气昏了头就乱说话,同同是从吴桃的肚子里出来的,是你们两的孩子。”
“是啊,文哥,你就算生同同的气,也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同同时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出来的。”吴桃委屈地说。
“呵。”杨飞文冷笑一声,不无讽刺地说,“杨建同确实是你生的,只不过,他的父亲不是我而已。当年我因为不能生育,给你下了药,让杨德元代替我跟你同房,这才有了杨建同。”
吴桃脸色瞬间惨白,被他的话吓得三魂丢了两魂,“你你说什么?”
“嗬,不会吧,公公跟儿媳?”众人跟吴桃的反应差不多,吓得至少丢了一魂。
他们原本是来看老子教训儿子的热闹,猝不及防卷入了一场'人伦俱丧、我的公公和丈夫,谁才是孩子的父亲'的惊天秘密中。
“小苏啊,我不是在做梦吧?”元艳蕙转头,恍恍惚惚地问苏锦书。
苏锦书也没回过神来呢,但光看杨飞文的脸色,她猜测杨飞文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
杨德元冲上前揍了一拳杨飞文,“你这个不孝子,非要把我们这个家弄散了是不是?”
他这个反应,正好印证了杨飞文说的就是事实。
“天哪!”江雪花惊叫一声,直接昏了过去。
有好心的人上前帮忙把老太太扶进去,另一边杨德元、杨飞文父子俩正扭打在一起。
“我打死你个不孝子,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杨德元抡起拳头,一拳一拳地朝杨飞文打去。
杨飞文也不是吃素的,仗着年轻体力好的优势,很快就反把杨德元按在地上打,“你个老不死的,指使你小儿子害死我孩子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要脸了?现在我儿子没了,你也别想好过!”
他们打得凶,元艳蕙赶紧拉着苏锦书往后退了一米,“咱们离远一点,免得殃及池鱼。”
顿时又有一些热心的邻居上前拉架,谢大洪愣了片刻后往前冲,“不管杨建同是谁的儿子,你们都得给钱哈。”
院子里乱作一团,杨建同被弄得晕头转向,不过他很快又反应过来,这是个逃跑的好时机。于是趁着家里乱糟糟的时候,左闪右躲,从人群中穿出院子溜了。
只有吴桃一直呆呆地站在原地,她被这晴天霹雳一般的事实震得心神俱灭,过了良久,仍然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片刻之后,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冲进人群中,一只手揪住杨德元的衣领,另一只手揪住杨飞文的衣领,质问他们:“你们做出这样的事情,害我到这个地步,你们准备怎么收场?”
杨德元、杨飞文纷纷低下头,不敢看她。
“我打死你们两个不要脸的!”吴桃放开他们的衣领,一人给了一个大逼兜子,然后疯狂地厮打他们,什么揪头发、爪子挠脸各种打人的方式齐齐上阵,拼命地招呼这父子俩。
杨德元、杨飞文两个人诡异地保持沉默,完全不敢还手。
第50章 人尽皆知 她想买避孕套的事情,不会弄……
“难怪杨老头要教唆杨建同害死他妈肚子里的孩子呢, 原来是不想让吴桃生下杨飞文的儿子。”围观的群众中有人反应过来说。
“算上杨建同,他都有三个儿子了,杨飞文好不容易有个孩子, 杨老头做什么非得把人孩子弄死。”另外有人说。
马上有人就接上他的话说:“这你就不懂了吧, 就是因为家里都是他的儿子,老杨头才不想家里出现一个孙子呀。”
“啊!原来是这样!”
大家都觉得, 这就是真相了,纷纷唏嘘不已。
元艳蕙忙着回去分享杨家的惊天大消息, 该吃的瓜都吃到了,苏锦书也不想留在这里看杨家人互殴,两人一起回到了菊儿胡同36号大院。
短短半天的时间,杨家□□伦的大新闻就传遍了整个菊儿胡同,且正在迅速地往周边胡同传播中。
傍晚, 周凌霄一到家,就被苏锦书拉着分享今天在杨家的所见所闻。
“你知道吗?杨建同竟然不是杨飞文的儿子,是杨德元的。他小气的很,不愿意杨飞文有自己的儿子,就唆使杨建同推他妈呢。”
周凌霄的反应很平淡,“嗯, 知道了。”
苏锦书觉得有点奇怪, 但周凌霄向来是这样波澜不惊的样子,她也就没多想。
“说到底, 这件事情最大的受害者是吴桃。”她为吴桃被迷.奸的事情感到愤慨,更为吴桃十年来对此毫不知情而心生怜悯。
吴桃对杨向松、倪红玉夫妻俩固然刻薄,然只是为了一点私心,想为自己的孩子多争取一些资源。
但杨德元、杨飞文父子俩的所作所为,如果不是事隔十年, 已经无法找到确切的证据,是可以直接进监狱的犯罪行为。
“你说杨德元他们哪弄来的药啊,这种药普通人应该买不到才对,不知道从哪流出来的,要害多少女孩。”苏锦书对于下药迷.奸这种行为,可谓是深恶痛绝。
周凌霄眼中闪过厌恶之色,“从一个医德败坏的老医生那里流出来的。”
“那他真是医德败坏哎,不对,你怎么知道的?”苏锦书反应过来,她原先就隐隐怀疑,杨家的事情中有周凌霄的手笔,如今周凌霄说出这句话,苏锦书的怀疑几乎变成确定。
周凌霄神色不变说:“我只是偶然遇见的,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他的鬼话,苏锦书自然是不信的,但周凌霄做事情,从来不留尾巴。
晚上睡觉的时候,苏锦书想起倪红玉对她说,周凌霄要兽性大发,对自己做那种事情,就有点忐忑。
但周凌霄仍旧是跟她亲亲之后就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了,弄得苏锦书心烦意乱。
第二天早上,苏锦书拿出笔记本算日子。
【距离离婚还剩52天,是不是该侍寝了?】
不知不觉,跟周凌霄结婚已经一个多月了。
苏锦书想起自己最初的底线是只让周凌霄亲脸,短短一个多月,她就在思考是否要侍寝。
但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苏锦书觉得,侍寝这件事情,不是她能决定的。
如果周凌霄兽性大发的话,她也反抗不了。
思来想去,苏锦书决定先准备好避孕套,保护好自己。
可避孕套在这个年代尚不普及,她一时不知道该去哪买,只能暂且搁下,先去卤味店忙。
倪红玉已经听说昨天杨家发生的事情,用一种劫后余生的语气说:“我只是觉得杨建同可怕,没想到背后的隐情更可怕。”
苏锦书:“好在你已经搬出来了,还收获了忠犬老公一枚。杨家的事情,对你没什么影响。”
倪红玉突然红了脸,“什么呀。”
苏锦书觉得她不对劲,很不对劲,“小玉玉,你是不是跟你的忠犬老公,那个了?”
倪红玉红着脸点了点头,“昨天的气氛太好,我就没忍住。”
气氛什么的,苏锦书这个菜鸡不懂,她的关注点在别的地方,“你用套套了吗?这个应该去哪里买呀?”
这下轮到倪红玉觉得苏锦书不对劲了,“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跟周凌霄也那个了?”
苏锦书拼命摇头,“没有,我只是以防万一。”
“我也不知道,我不打算避孕。小书书,你知道的,我前世谈了好多段恋爱,却没有结婚。如今到这里捡了现成的丈夫,杨向松是个不错的婚姻合作伙伴,我想生个孩子,体验一下组成一个家庭的感觉。”倪红玉坦然地说。
“小玉玉,我真为你感到高兴。”苏锦书开心地说。
她们没有闲聊多久,来卤味店买东西的人就多了起来,两人投入忙碌的工作中。
杨向松的服装店即将开业,他把西单的摊位退了,一门心思装修店铺。
服装店需要的东西不多,陈列架、少许装饰品、灯光,再隔开一个试衣间,等衣服到了就可以开业了。
因此大多数时间,杨向松都会来到隔壁的卤味店帮忙,顺便撒撒狗粮。
苏锦书干脆请了两天假,识趣地把空间让给浓情蜜意的他们,省的在店里当电灯泡。
院子里最近不太平,杨家现在乱成一团,谢大洪从杨家要不到钱,竟然天天来何家找谢秀娟要钱,令人大跌眼镜。
谢秀娟刚刚跌了一跤,好不容易保住了胎,差点没被自己的家人逼得再次进医院。
关键时刻,却是谢秀珠站了出来,对谢大洪说:“爸,您不把我们当女儿也就算了,别这么赶尽杀绝,您如果非要把秀娟给逼得流产了,不说何家不会饶过您。您在这菊儿胡同,或者家里的黑芝麻胡同,也就不用做人了。”
谢大洪向来是不把这个闷葫芦大女儿谢秀珠放在眼里的,可他再看现在的谢秀珠,竟然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甚至让他产生了退意。
“姐,谢谢你。”谢秀娟没想到,在父亲和哥哥都对自己咄咄相逼的时候,会是大姐站出来,为自己主持公道。
谢秀珠:“你还把我当姐姐,就听我劝,从何家搬出来吧。也许你现在觉得,房子、钱很重要,能多占一点是多占一点。可是别人的东西,能让你占多少呢?以后的路,终究还是要靠你自己走下去的,自己能挣来钱,挣来房子,才是最重要的。”
“不行,这房子本就该有我孩子的一份,我在这住着理所应当。”谢秀娟一口拒绝,完全没听懂谢秀珠的话。
孙兰听了,讽刺地说:“哼,靠着跟何明海通.奸得来的孩子,上门来占房子,你可真是理所应当。”
“甭管你怎么说,我肚子里是明海的孩子,这是事实,你改变不了。”谢秀娟又开始跟孙兰掐架。
谢秀珠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没再说什么,默默离开了院子。
除了何家之外,沉寂良久的李家最近也开始热闹起来,号称去外面挣大钱、跟家里断绝关系的李瑞安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还成了王娥的心尖尖,王娥就差拿他当神供起来。
李长山对此气得跳脚,寻到机会就要跟李瑞安大吵一架。
王娥自然是无条件站在李瑞安那一边,谁让小儿子这次回来,给了她两百块钱呢。
可见,当初小儿子说要出去挣大钱,不是吹牛,不然现在怎么能随手拿出两百块钱来。
王娥为了钱途,更是为了前途,毫不犹豫地站在了李瑞安那边。
自从家里三兄弟闹翻了之后,李双龙一直在外跑车,只偶尔回家睡个觉,一分钱都没给家里交。
李长山的媳妇丁桂花带着女儿回了娘家就再也没回来,他上门找了几次都被人轰了出来。
往日他靠着老娘的接济,不仅往家里交的钱是最少的,还能额外从王娥身上拿些钱花。
李双龙、李瑞安纷纷出走,家里的经济一下就紧张了起来,王娥跟李长山平日多有争吵。
因此李瑞安一回来,王娥几乎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他,哪有不向着他的。
兄弟两新仇旧恨,天天在院子里吵得热闹,没一刻消停的。
苏锦书闲着没事,时常跟元艳蕙一起,四处看热闹的。
但李家她只去了一次,就不想去了。
那天李瑞安正在跟李长山吵架,一看到苏锦书过来,眼里立即露出贪婪的神色。
苏锦书自然没有错过他的眼神,觉得被恶心到了,就再也没去过李家。
李家的瓜虽好吃,但人犯恶心。
于是元艳蕙偶尔从李家看热闹回来,就会跟苏锦书讲讲,“这个王娥啊,一把年纪了,家里出了这么大变故,还一味地偏帮一个儿子,这不是拱火呢。我看李家那几兄弟,全都跟仇人一样,打成一片,啧啧。”
也许是李瑞安回家带动了李双龙,他每次跑完车回家,总要跟李瑞安一起,针对李长山。原本两兄弟的战争变成了三兄弟,再加一个胡搅蛮缠的王娥,李家很快变成36号大院最热闹的人家。
所有人都认为,这三兄弟以后是再难做兄弟了。
“那个,蕙姐,你知道哪儿有避孕套卖吗?”苏锦书考虑良久,决定向元艳蕙求助。
元艳蕙:“你跟小周不想生孩子吗?”
“也不是,只是我觉得现在年龄太小了,生孩子不安全。”苏锦书的话不全是假的,这具身体的生理年龄只有十八岁,加上之前没养好,操劳过度,从各方面来说,都不具备生育的条件。
“现在提倡优生优育,又有计划生育的政策,避孕套街道办和卫生院就有免费发放的,拿着结婚证明去国营药店买也行。”
说着,元艳蕙就拉着苏锦书去找董斐,一边走一边喊:“董主任,咱们院的小苏你没给她发避孕套吗?”
苏锦书吓了一跳,赶紧捂住了她的嘴,低声哀求道:“艳姐,我不想被人知道。”
随后她又想到,元艳蕙可是个大嘴巴,她想买避孕套的事情,不会弄得人尽皆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