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再怎么疯都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会遇到拿着小丑女照片来威胁他的人。


    试问谁不知道他对哈莉奎因是完完全全的利用，不需要的时候就一脚踹开，需要的时候就说几句甜言蜜语哄回来，就连哈莉和毒藤女跑了这件事都没能够引起他的半点注意。


    小丑用嘲弄的目光打量着守密人，讽刺起了这个天真的家伙。


    “你是在讲什么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吗？”


    拉娜抖动了两下那张轻薄的照片。


    她是在调查小丑的时候意外确认了在那座城市最后看到的女性身份——因为痴迷小丑从心理医生转变为超级坏蛋的小丑女哈莉·奎因。


    虽然昨晚因为走的太早，没有听到蝙蝠侠和扎坦娜的对话，但凭借守密人的经验，她直觉认为小丑和小丑女将是这次模组的一大突破点…不然这个五号调查员就太没用了，还不如早点祭天腾位置。


    “算算时间，蝙蝠侠很快就会和她相遇了吧。”


    她将那张照片轻飘飘的往小丑脸上一扔，撩起额前碎发，那双金蓝色的异瞳直勾勾与小丑对视在一起。


    “要不要猜猜看，受到那座城市影响的她会对蝙蝠侠做出什么？”


    就像是听到了特殊的激活词，原本还满脸嘲讽的小丑的脸上洋溢起了微笑，开口便是甜蜜的对待情人的语气：“你真是个小甜心…”


    拉娜没有听他将话说完的耐心，她的目光落在小丑身前。


    终端的界面正跳出来告知被她送走的几位调查员已经进入模组关键点，提示她最好尽快传送到附近履行守密人的责任。


    如果不是觉得小丑可能是破局的一枚奇兵，拉娜才不会停留在这里。


    她也不是没有见过全程脱离模组的调查员。


    【空寂无人的城市中回荡着无数人的低语，那是博学的蝙蝠侠也不曾听过的语言，红头罩沉默着，扎坦娜的眼中已溢满了泪水。


    她不理解低语的内容，却清楚感受着其中的情感。


    那是卑微者向伟大的祈求。


    祈求祂降以怜悯，祈求祂从沉睡中清醒，祈求祂赐予永恒的生命。】


    这就是调查员中有灵感超高的法师的缺憾，他们太容易感受到隐藏的、最好永远都不要被挖出来的线索了。


    “你做好决定了吗？”


    拉娜的目光透过半透明的界面，落在小丑身上。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是她已经做好小丑拒绝也要把他带进去的准备——即使这有可能被终端判定为主动帮助调查员。


    小丑却很上道的表示了同意。


    “如你所愿，女士。”


    他从来都不介意插手能够给蝙蝠侠添麻烦的事情，即使这是其他人早已划定好的剧本，只要他参与进去，总会把剧本变成他自己的。


    拉娜注意到小丑看来的目光中带着诡异的欣赏。


    可能是又在发疯吧。


    她抽出随身携带的黑色长伞戳了戳倒在地上的男人，将他翻了过去，前端闪着银光的尖沿穿过捆在小丑背部的绳子，手上掂量了两下，将他挑了起来。


    终端出品的守密人装备质量不错，承受成年男子的重量还没有丝毫弯折。


    拉娜并不打算现在就放开小丑。在对小丑的事迹有一定了解后，她很确定如果放任小丑自由行动，只会给她可爱的调查员们迎来麻烦。


    被挑起的绳子恰好在胃部收紧，小丑故意发出干呕的声音。


    守密人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放下雨伞，捡起地面上被拆开的口枷，重新安在了小丑的脸上。


    “把你想吐出来的东西重新咽回去。”她警告道。


    小丑：“……”


    蝙蝠侠都不会干这种事！


    被小丑心心念念着的蝙蝠侠正在探索着这座表面无人居住的城市，在不了解周围的情况下，另外两人并没有贸然的和他分开行动。


    虽然扎坦娜似乎有她自己的想法，却在蝙蝠侠的坚持下选择了留下来。


    闯入看上去像是居民住所的房间内，红头罩看了看桌面上累积的不知道有多少层，却在他们闯入后一点都没有飘起来的灰尘：“这座城市的时间停止了？”


    蝙蝠侠也有这种猜测，他的目光看向唯一的法师。


    扎坦娜摇了摇头：“城市内的风在流动。”


    风在流动，他们闯进来时带起的空气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屋内堆积的灰尘……


    “是魔法的作用？”蝙蝠侠问。


    “没有听说过这种魔法。”扎坦娜回答。


    没有听说过不代表一定不存在。


    蝙蝠侠思索着观察起了这个房间，在墙壁附近堆砌着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圆形石块，抹开灰尘后露出的是全新桌面。


    虽然从外表看上去像是居民的住所，实际上却没有人类居住过的痕迹。


    也有可能生活在这里的不是人。


    红头罩想起来昨天晚上遇到的那群袭击他的怪物，如果牠们生活在这座城市，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世界上没有关于这种怪物的报告了。


    他忽然眼尖的发现了掉落在角落的东西，走过去将它捡了起来。


    那是巴掌大的灰色石头雕像，看上去就像是一团触须围绕着一只巨大的眼睛。


    和守秘人当时拿出来的雕像近乎一模一样，只是没有她手中的那个木雕能够吸引人全部注意力的能力。


    不只是他手中的这一个雕像。


    直到这时三人才注意到这座城市内随处可见这样的雕像。


    这原本应该是进入这座城市后就应该注意到的事实，但在此之前，这些雕像就被被附上了一层迷雾般使人完全的忽略。


    直到红头罩的动作，他们才像是被惊醒一样发现四周的异常。


    “无人居住的城市、随处可见的异常雕像、蠕动的触须围绕着一只眼睛…”感觉这一切有些眼熟的扎坦娜忽然低声念了起来。


    蝙蝠侠和红头罩向她投来疑问的眼神。


    扎坦娜对这些毫无反应。


    终于想起了这究竟是什么的她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颠覆以往在众人面前形象的失声尖叫了起来：“扔掉那个雕像！立刻！！”


    红头罩有些奇怪。


    但作为对魔法界稍微有些了解的人，相信扎坦娜不会莫名这么失态的他还是扔掉了刚刚捡起来的雕像。


    扎坦娜冲出了房间。


    她看着随处可见的雕像，笔直通往一个方向，没有任何岔路、连楼与楼之间都没有留出任何空隙的长街，露出夹杂在恐惧与惊喜之间的癫狂表情。


    “……黄金七城。”


    成功转移到城市内的拉娜将小丑扔在一旁，俯视着站在长街上的三位调查员。


    此前在祭坛附近见到过的小丑女不知道待在这座城市的哪个地方，根据拉娜入侵阿卡姆资料库得来的消息，从半年前就失踪——很有可能那个时候就掉进了这个空间的小丑女，不知道是怎么在这个没有任何食物的城市内生活下来的。


    而且根据之前见到的小丑女状况分析，她甚至是一点都没有受到欧图伊格的力量影响。


    “你能够看到吗？”她有些没头没脑的对着小丑发问。


    小丑看了她一眼，不能开口说话的他当然不可能给出什么有效的回答。


    即使如此，拉娜依然没有解开口枷的想法。


    听小丑不知道真假的胡言乱语只会影响到她，万一被带偏，导致最后团灭就太糟糕了。


    “你觉得把你挂在祭坛上方，能不能将小丑女引出来？”


    小丑当然不可能回答她，反倒是拉娜开始思考起这个方法的可行性…就是担心在小丑女被引来之前，蝙蝠侠先过来了。


    终端锲而不舍要求她为蝙蝠侠、红头罩、扎坦娜三位调查员进行san-cheak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拉娜看了眼小丑。


    疯了的好处就是在大部分情况下都不需要进行理智检定。


    但愿调查员的幸运值能够战胜她的骰运。


    小丑看着守秘人抬手在半空中做了一个拨动了什么东西的动作。


    过于光明正大的行为，丝毫没有避开他的想法。不知道是觉得他疯了看不懂，还是觉得他即使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


    小丑发出了一连串的闷笑声，身体像只蛆一样在地面上来回扭动。


    【蝙蝠侠：sancheck成功。】


    【扎坦娜：sancheck检定成功。】


    【红头罩：sancheck检定失败！扣除10点san值！调查员红头罩陷入临时疯狂的状态了！请守秘人拨动骰子进行临时疯狂状态检定！】


    拉娜看着红头罩差点就要大失败了的数值，低骂一声，踹了脚还在那边闷笑着扭动的小丑。虽然她的骰运一向都不怎么样，但这也差过头了吧。


    刚进入模组关键点，她的调查员们就要又疯一个了吗？


    还是说这是终端对她故意用口胡模糊掉理智检定这件事不满的报复？


    拉娜眯起眼睛拨动了半空中静止不动的骰子，看着最终得出的临时疯狂状态，发出了一声极淡的冷笑。


    【临时疯狂状态检定=失忆，持续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