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脑像是被人用木棍重重击打了般，红头罩眼前一黑，踉跄着跪倒在了地面上。在片刻的恍神后，他摇晃了两下脑袋，在瞬间令人胃酸上涌的晕眩感中急忙停下，然后听到了一个女声关切的询问。


    “红头罩？你还好吗？”


    红头罩？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叫他？他明明记得这应该是小丑刚出道时用的名字。


    对了，小丑！


    杰森猛地抬起头，在眩晕感中惊喜的看着站在旁边的男人：“蝙蝠侠？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小丑他在……”


    蝙蝠侠过于冷峻的表情和身上传来的感觉让他意识到了不对。


    明明被小丑用棒球棍锤打过的他除了脑袋上传来的晕眩外，身上居然没有丝毫的痛楚，而且布鲁斯的蝙蝠战衣款式也不对，虽然看上去和记忆中的很相似，却明显是增添了许多他不知道的新功能的新版本。


    而布鲁斯身边那位叫他红头罩的女人虽然看着有些眼熟，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这是谁…


    浑噩的大脑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杰森有些仓惶的按着地面站起来，几乎和布鲁斯持平的视角让他感到了更加严重的惊愕与错位感。


    “我…我这是怎么……？”


    目光触及到长街旁一处光滑如镜般映射着四周景象的墙面，杰森脱口而出的询问戛然而止。


    他看到本该是他所在的位置上正站着一位戴着全覆盖式头盔的健壮男人，这荒谬感让他一时难以辨别自己身处何地。


    是幻觉吗？在小丑的殴打中迟迟没有等到救援，无法接受现实的他出现了幻觉？


    杰森抬起手在眼前挥了挥，被动作带起的风扇打在脸上，过于真实的触感让他放弃了这个猜测，看向自己信任的那个男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蝙蝠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便向着扎坦娜问道：“你能够确定他现在是什么状态吗？”


    “他现在应该是失去了部分记忆，只是不知道是暂时性还是永久性。”扎坦娜叹息着说，“这只是探究那些存在导致的所有后果中最轻的一项了，或许我们应该耐心点等待上都夫人的到来。”


    蝙蝠侠看了一眼听到这番话后沉默的杰森。


    “如果你认为守秘人会给我们等待的时间，可以留在这里。你最好别忘记是谁导致了现在的状况。”他冷淡地说道。


    注视着终端界面上代表蝙蝠侠的那行文字。


    拉娜轻哼了一声，松开按在撑伞按钮上的手指，放弃了带着小丑空降到他们面前的想法，她现在出现只会增加自身的被怀疑度。


    恐怕在多疑的调查员们心中，她已经成为了推动这一切的黑手。


    拉娜用伞尖戳了戳开始装死的小丑，蹲下来解开了他嘴上的口枷，将他拽到了天台的边沿处，语气堪称温柔地向他发出问询。


    “你觉得哈莉会藏在这座城市的哪里？”


    大半个身体悬在天台外面，全靠这位守秘人抓着的衣领支撑不掉到外面的小丑俯瞰着这座隐藏着不朽力量的城市。


    他对城市内藏着的秘密毫无兴趣，反而在思考着要怎么做才能给蝙蝠侠致命一击。


    不如帮助那群家伙毁了哥谭看看蝙蝠仔会是什么反应？


    眼看着小丑名字染上了大半黑色，拉娜毫不犹豫揪着他领子将人拽回来，向地面一箍，用感受痛楚的方式来帮他冷静冷静。


    “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耍那些小心思。”拉娜松开手任由小丑仰倒在地面上，抬起黑色长伞，尖锐的伞尖在他露出脖颈侧面划出一道血痕，“你应该能够看得出来，我和蝙蝠侠不一样，我不介意在手上沾满鲜血。”


    小丑盯着伞尖上沾着的血丝，两边的嘴角上扬，露出癫狂的笑容。


    “是吗？连人都没杀过的小宝宝在威胁要杀死我，我好害怕啊！蝙蝠侠！蝙蝠侠！你在哪里！有人要杀人了！！救命啊！！！”知道蝙蝠侠就在楼下的小丑故意尖起嗓子喊道。


    眼看下方长街上的蝙蝠侠等人向上砍了过来，拉娜一伞挥上了他的脑袋。


    “闭嘴。”她轻声低喝道，“再不老实我就把你扔回去。”


    还打算看蝙蝠侠笑话的小丑立刻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尖叫鸡一样停了下来，露出了叫人恶寒的委屈的眼神。


    拉娜把目光从小丑身上挪开，走到天台边沿向下望去。


    十分清楚的听到有人大喊救命的蝙蝠侠正好与她对上了视线，拉娜略微愣了一下，对着蝙蝠侠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虽然最佳计划是不被发现在旁边暗中跟随，但是被发现了也只是有点麻烦而已。


    正好她可以将停留在这里的蝙蝠侠他们引到中央的祭坛去——只要别在中途被这群超级英雄们抓住就行。


    这可真是个严峻的挑战。


    更不要说带着小丑…


    拉娜的视线从倒在那里的小丑身上扫过，若有所思地勾起一个微笑。


    蝙蝠侠三人赶上来时，屋顶天台上只留下了小丑一个人，身上还捆着之前蝙蝠侠捆上去的绳子，就连绑法都是他刚刚使用的方式。


    “所以小丑还活着。”杰森冷静道。


    如果‘他的记忆倒退回了中小丑全套的那个时候’这件事是真的，小丑安然无恙的躺在这里就代表蝙蝠侠并没有杀了他为他报仇。


    他拔出枪套中的武器，黝黑的枪口对准了小丑的脑袋。


    “停下来！你想要做什么？”早有预料的蝙蝠侠按住了他的手。杰森复活后一直都想要杀了小丑，直到组建了法外者才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但他们都很清楚，如果给杰森一个杀死小丑的机会，他绝对不会手软。


    更不要提现在这个记忆倒退回那个夜晚的杰森。


    杰森看着阻止他的蝙蝠侠。


    说真的，他并不为此感到愤怒或是伤心，反而冒出了果然是这样的念头，就像是他早就知道蝙蝠侠会这么做。


    “不论你如何阻止，我会杀了他。”杰森坚定地说。


    知道杰森复活后在哥谭掀起多么大的风波的扎坦娜没去理会那边父子俩之间的交流，感觉到魔法的气息的她蹲下去，在小丑身边捡起了一张卡片。


    那上面写着杰森失忆的持续时间。


    “一个小时。”扎坦娜的开口阻止了蝙蝠侠和杰森将吵架升级为全武行。


    她拿起守秘人留下的那张卡片，将绘着猫咪的背面翻过来展示给了他们，那上面写着红头罩会在一个小时后恢复记忆。


    蝙蝠侠接过了这张卡片。


    这是他昨天白天以布鲁斯·韦恩的身份和拉娜见面时那家猫咖赠送给客人的礼品卡。


    上面还残留着玫瑰花粉的味道。


    记得拉娜在面对他送的那捧黄玫瑰时表示的花粉过敏，蝙蝠侠心中对她的怀疑更甚。如果守秘人是无辜的，她又为什么要在见面时就选择说谎？


    蝙蝠侠卸掉小丑的口枷，抓着衣领将他拽了起来。


    “守秘人去哪儿了。”他问。


    “哦，老兄，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她在故意引你过去。”被拉娜折腾不浅的小丑偶然的大发善心一回，“你确定要顺着她走吗？”


    扎坦娜眨眨眼。


    她看着小丑脖子上明显是被什么利器戳破的伤口，还有明显被揍了一顿的模样，理解了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是不是善心大发不重要，他只是单纯地想给守秘人添堵。


    蝙蝠侠没少遇到过故意下陷阱引诱他的超级坏蛋，小丑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总有解决这些花里胡哨计谋的办法。


    这次当然也会和往常一样。


    拉娜是故意将小丑留给蝙蝠侠他们的。


    在经历过特莉娜顺着玩偶找上她，以及在梦中发现欧图伊格在‘看’她这两件事情，她猜测那些异化的狂信徒们可能有着特殊的能够感应到守秘人的能力。


    所以她打算看看调查员们聚集在一起后，那些狂信徒们会不会做出特殊的对应。


    还是说会来找她这个落单的守秘人？


    拉娜走在调查员们所在长街隔壁的那条道路上，这样的距离既能够让她观察到调查员的行为，也能够迷惑那些受到欧图伊格力量侵蚀的狂信徒。


    只是令人意外的是找上门来的居然不是狂信徒，而是她之前试图用小丑钓出来的哈莉·奎因。


    哈莉将握在手中的棒球棍转了个圈，对着拉娜吹了个口哨，眨眨眼睛：“我见过你，之前出现在祭坛上的家伙…”她的脸上带出了一些疑惑，似乎很不理解她为什么会在离开后又回到这里。


    但她并没有问，而是提起了更为关注的另一件事：“你为什么会和我的布丁在一起？。”


    “你的布丁？不，我这几天没有吃过布丁。”拉娜一口否认。


    小丑女对她翻了个白眼，对她的不上道深感嫌弃：“说的是亲爱的j先生，你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别急着否认，我看到你用那柄伞和他调情了。”


    “不喜欢用的眼睛可以捐给需要的人。”拉娜不给面子的回呛道：“你不是抛弃小丑和毒藤女在一起了吗？”


    “你是说帕米拉？并没有哦。”她的脸上堆起笑容，甩着棒球棍打碎了旁边的雕像，“只是因为j每天都把那只可恶的蝙蝠挂在嘴边，所以我才在帕米拉的建议下和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你难道不知道吗？”小丑女睁大了眼睛，听上去十分惊讶，“阿卡姆的大家都知道这只是我和j之间的情趣。”


    拉娜看着那堆被打碎的石块，注视着小丑女的眼睛几乎发出了绿光。


    她是怎么做到在黄金七城作威作福，四处打砸欧图伊格的雕像，还能够被欧图伊格的——那群狂信徒接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