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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VIP】

    第51章 浴室 我来帮你洗澡、放松

    舒榆的画廊, 最终落户在江市一条保留了民国风情、如今汇聚了诸多创意工作室与设计品牌的静谧老街。

    一栋经过精心改造的三层小洋楼,白墙灰瓦,巨大的落地玻璃窗透出内部明亮温暖的光线, 门外悬挂着简约的金属logo——“榆光艺术空间”。

    名字取了她名字里的“榆”,也寓意着“余”光, 希望成为那些有潜力却暂未被大众发现的艺术家们, 散发独特光芒的平台。

    画廊的开幕展, 主题定为“破□□生”,聚焦于五位国内外极具潜力的新生代艺术家,作品媒介涵盖装置、数字艺术、综合材料绘画等,理念前沿, 布展新颖。

    加之舒榆本人因之前的G镇项目、巴黎学成归来以及与李璟川的关系而自带的话题度,画廊还未正式开幕,便已在艺术圈内外引起了不小的关注。

    布展阶段是最忙碌的。灯光角度的调试、展签文字的斟酌、作品安全性的反复检查、媒体预热稿的确认, 千头万绪, 舒榆几乎是以画廊为家,常常忙到深夜, 索性就在画廊三楼临时隔出的休息室里和衣而卧。

    李璟川打来电话,十次有八次能听到背景音里工人搬运的嘈杂或者她与策展团队讨论的低语。

    他对此颇有微词,倒不是不支持她的事业, 只是不喜她这般不顾身体地拼命,更不喜接连几天都抱不到温香软玉在怀的空落。

    但每次话到嘴边, 看到她视频通话里亮晶晶的、充满干劲的眼神,听到她兴致勃勃地讲述着布展进展、某个艺术家独特的构思, 那些带着私心的抱怨便又咽了回去。

    他明白,这是她的战场,她的梦想, 他不能,也不愿做那个扯后腿的人。

    于是,在一个难得能准时下班的傍晚,李璟川没有提前告知,便让司机将车停在了老街路口,自己步行来到了“榆光艺术空间”门口。

    夕阳的余晖给老洋楼镀上了一层暖金色。

    玻璃门内,人影绰绰。

    他推门而入,风铃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舒榆的身影。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棉质衬衫和牛仔裤,头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颈边,正站在一幅色彩大胆的抽象画前,身边围着两个看起来像是美院学生、穿着时尚的年轻男孩,男孩们眼神发亮,正积极地就作品的肌理和色彩向舒榆提问,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热情。

    “舒老师,这个蓝色层的叠加效果是怎么做到的?感觉既有透明度又有厚度!”

    “对啊对啊,还有这个笔触,看起来好有力量!是不是用了特殊的工具?”

    舒榆侧着头,耐心地解答着,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偶尔用手比划一下,神情专注而专业。

    李璟川的脚步在门口顿了一瞬,眸色几不可察地沉了沉,一股微妙的、带着酸涩的郁气悄然在心口凝聚。

    但他很快便恢复了惯常的沉稳,没有立刻上前,而是屈指,在开着的门板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成功吸引了室内几人的注意。

    “我打扰到你们了吗?”他开口,声音是一贯的低沉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

    舒榆闻声转头,看到是他,脸上瞬间绽开一个毫不掩饰的、混合着惊喜与思念的笑容,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她略显疲惫的脸上漾开明媚的涟漪。

    “璟川!你怎么来了?”她几乎是立刻抛下了那两个年轻男孩,快步迎了上来,很自然地伸手拉住他的手腕,“不打扰不打扰!你来得正好,快过来看看我这几天布置的成果,灯光刚刚调试好,效果比预想的还要好!”

    她语气雀跃,带着献宝般的期待,拉着他就要往展厅里面走。

    “你看这个灯光,”舒榆指着一组射灯,语气兴奋,“我们特意调整了角度,让光线擦过画布表面,这样既能突出颜料的肌理,又不会产生眩光,尤其是在观看这幅大型综合材料作品时。”

    李璟川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目光却更多流连在她熠熠生辉的侧脸上。

    “嗯,不错。”他应道,声音低沉,“看来你这几天泡在画廊,成果显著。”

    这话听着是夸奖,细品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对她“以画廊为家”行为的不满。

    舒榆正沉浸在专业讲解中,没听出弦外之音,反而顺着话头抱怨:“是啊,都快累散架了,昨晚核对展签到凌晨,直接在休息室沙发上睡着了,脖子现在还酸呢。”

    她说着,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后颈。

    李璟川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伸手替她按揉着那截白皙的脖颈,力道不轻不重,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所以我才说,有些事情可以交给团队,不必事事亲力亲为,身体要紧。”

    “知道啦,李大市长。”舒榆舒服地眯起眼,像只被顺毛的猫,嘴上却不服软,“可这是开幕展嘛,第一炮必须打响,以后步入正轨,我肯定当甩手掌柜,天天在家烦你。”

    “求之不得。”李璟川低哼一声,指尖感受着她皮肤下细微的筋骨,心中的那点不快被她这带着依赖的抱怨驱散了些许。

    舒榆继续拉着李璟川看她的成果。

    李璟川顺着她的力道往前走,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刚才围着她的那两个男孩。

    到底是年轻,那两个年轻人在他进门的那一刻,就被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混杂交织着权力威仪与成熟男性魅力的气场震慑住了。

    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高定西装,没有系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一颗扣子,身形挺拔如松,面容冷峻,眼神深邃而具有穿透力。

    他只是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却仿佛自带聚光灯,让周遭的一切都瞬间沦为模糊的背景板。

    在这种无声的、碾压性的对比下,两个男孩方才谈论艺术时的神采飞扬瞬间黯淡了下去,脸上甚至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和自行惭愧,互相看了一眼,默默地退到了展厅的角落,不敢再上前打扰。

    舒榆不经意一瞥看到那两个男孩默默走开,还有些疑惑:“咦,他们刚才问题还没问完呢,怎么走了?”

    李璟川面不改色,语气平淡:“或许是自己找到答案了,年轻人,领悟力强。”

    他成功将人劝退,心情微妙地好转,揽着舒榆的肩膀继续参观,“带我去看看你最喜欢的作品。”

    “好呀。”

    舒榆全心沉浸在展示自己劳动成果的兴奋中,并未察觉到这短暂交锋下的暗流涌动,也没意识到身边男人那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刚刚完成了一场兵不血血的“清场”。

    她拉着李璟川,从一楼到三楼,细致地介绍着每一件展品的设计理念、布展的巧思、灯光如何烘托氛围。

    李璟川安静地听着,偶尔提出一两个颇为专业的问题,显示他并非全然不懂,目光却更多时候是落在她神采飞扬的侧脸上。

    在她熟悉的领域里,她整个人像是在发光,自信、从容、充满了迷人的魅力。

    这让他心底那点因被年轻男孩围绕而产生的不快,稍稍被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所取代。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没多久,画廊又迎来了一波访客,是几家有明确合作意向的机构代表和媒体人,约好了今天来看最终效果,一下子,画廊里变得热闹起来。

    舒榆作为主人和主理人,立刻被围住了。

    她游刃有余地应对着各方询问,介绍展览理念,探讨合作可能,忙得脚不沾地。

    她抽空看向一直安静跟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李璟川,脸上带着歉意,低声道:“璟川,我这边可能还要忙一阵子,要不你先回家?”

    李璟川看着她额角细微的汗珠,摇了摇头,语气平和:“不用,我今天不忙,等你一起回去。”

    他指了指靠近楼梯口的一个相对安静的休息区,“我去那边坐会儿,你忙你的。”

    舒榆心里一暖,点了点头:“好,那我尽快。”

    李璟川果然走到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随手拿起一本画廊的宣传册翻看,姿态闲适,仿佛真的只是一个耐心等待伴侣的普通男人。

    他刻意坐在了光线稍暗、不那么起眼的位置,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干扰到舒榆的正常工作。

    也因此,后来几位稍晚到的合作方,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其中一位是国内某知名时尚品牌的艺术总监,姓周,年轻有为,谈吐风趣,对舒榆的画廊理念和这次展览都赞誉有加,双方相谈甚欢,几乎已经敲定了后续一个跨界合作的项目细节。

    洽谈接近尾声时,周总监看着舒榆,眼中带着欣赏,笑着发出邀请:“舒小姐,关于合作的具体细节,我觉得还有很多可以深入探讨的空间,不知道今晚你是否方便?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很不错的日料店,环境安静,我们可以边吃边聊。”

    舒榆正专注于思考合作方案,闻言想也没想,便客气而疏离地婉拒了:“周总监太客气了,具体细节我们在画廊沟通就可以,或者约个正式的工作会议时间也行,吃饭就不必了,太麻烦您。”

    周总监见她拒绝得干脆,也不好再坚持,毕竟合作刚起步,操之过急反而不好,便从善如流地笑道:“也好,那我们就下次会议再详谈,期待与舒小姐的合作。”

    这一幕,看似寻常的工作往来,却一丝不落地全都落入了不远处,坐在阴影里的李璟川眼中。

    他翻动宣传册的手指停顿下来,眸色深沉,如同酝酿着风暴的夜海。那个周总监眼中对舒榆毫不掩饰的欣赏,以及那看似工作为由、实则暗含试探的晚餐邀请,像一根根细小的针,扎在他那坛“陈年老醋”的封泥上。

    等到舒榆终于送走了所有客人,画廊里重归宁静时,已是华灯初上。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走到李璟川身边,语气带着疲惫却满足:“总算都搞定了,我们回家吧?”

    李璟川放下手中的宣传册,缓缓站起身,动作不疾不徐。他没有立刻去牵她的手,而是垂眸看着她,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仿佛随口一问:“刚才那位周总监,看起来跟你很谈得来。”

    舒榆没多想,一边收拾着自己的包,一边随口回答:“嗯,他是风尚集团的艺术总监,对我们画廊的理念很认同,已经基本确定要合作一个艺术与时尚结合的跨界项目了,挺有想法的一个合作伙伴。”

    “是吗。”李璟川声音淡淡,往前走了一步,靠近她,目光落在她因为忙碌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上,“不仅谈工作,还关心你的晚餐问题。”

    舒榆这时才隐约觉得他语气有点不对劲,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的情绪有些复杂,让她一时摸不着头脑。

    “他就是客气一下,我已经拒绝了。”她解释道,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

    “客气?”李璟川挑眉,伸手,指尖轻轻拂过她散落在耳畔的一缕碎发,动作温柔,眼神却带着一丝危险的讯号,“我看他邀请得挺真诚,日料店,环境安静,很适合深入探讨。”

    舒榆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眨了眨眼,看着眼前这个浑身冒着酸气的男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故意逗他:“李璟川,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李璟川面色不变,只是扣在她腰间的手微微收紧,将她拉得更近,两人身体几乎贴在一起。

    他低下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声音低沉而危险:“我吃什么醋,一个毛头小子而已。”

    “哦——”舒榆故意拖长了语调,眼睛弯成了月牙,“原来我们李大市长,是在介意毛头小子啊?可是人家周总监年轻有为,谈吐风趣,在艺术上也很有见地呢……”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璟川带着惩罚意味的吻堵了回去。

    这个吻不像平时那般温柔缠绵,而是带着点霸道和宣告主权的意味,直到舒榆气喘吁吁地捶他的胸口,他才勉强松开。

    “年轻有为?谈吐风趣?”李璟川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不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谁让我自己是个‘陈年老醋’呢,比不上新鲜果汁可口。”

    他终于亲口承认了!还用了她之前调侃他的词!

    舒榆先是一愣,随即再也忍不住,伏在他怀里笑得肩膀直抖:“哈哈哈李璟川,你…你真是…哈哈哈哈…陈年老醋,亏你还记在心里!”

    看着她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李璟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那点醋意在她明媚的笑容里,倒也消散了大半,只剩下满满的无奈和宠溺。他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语气带着纵容的威胁:“还笑?看来是我这几天太纵着你了,让你忘了谁才是……”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舒榆伏在李璟川怀里笑得止不住,李璟川由着她笑,只是搂着她腰的手稍稍用力,表达着无声的抗议。

    “好了好了,不笑了,”舒榆好不容易止住笑,抬起脸,眼睛还水汪汪的,故意逗他,“原来我们李大市长,不仅是个陈年老醋,还是个小心眼。”

    李璟川挑眉,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我小心眼?”

    “难道不是?”舒榆不怕死地继续撩拨,“人家周总监就是正常谈工作,客套一下请吃饭,你就在心里给人记上一笔,还‘毛头小子’、‘新鲜果汁’,李璟川,你讲讲道理好不好?”

    “讲道理?”李璟川眸色一暗,低头逼近她,鼻尖几乎碰到她的,“我跟自己的女人,需要讲什么道理?我只知道,谁让你笑得那么开心,谁让你觉得谈吐风趣,我看着就不舒服。”

    这近乎蛮横的告白,让舒榆心尖一颤,又觉得好笑不已。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口:“霸道!专制!”

    “嗯,我霸道,我专制。”李璟川坦然承认,抓住她作乱的手指,放在唇边咬了一下,不重,却带着惩罚的意味,“所以,你最好离那些年轻有为、谈吐风趣的合作伙伴远一点,保持纯粹的、冰冷的工作关系。”

    舒榆被他这幼稚的警告逗乐,故意唱反调:“那要是工作必要,非得一起吃饭呢?”

    李璟川眼神瞬间危险起来,扣住她的后脑勺,再次吻了上去,直到她气喘吁吁才松开,声音喑哑:“那就提前报备,我亲自作陪,让他们知道,这朵名花,早有主了,而且,脾气不太好。”

    “噗——”舒榆再次笑倒在他怀里,“李璟川,你真是幼稚鬼!”

    李璟川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样子,心底那点醋意早已被浓浓的宠溺取代,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舒榆止住笑,踮起脚尖,主动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眼神亮晶晶的,带着讨好和安抚:“好啦好啦,陈年老醋先生,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坛又醇又香、后劲十足的老醋了,行不行?那些新鲜果汁,再好看再可口,也比不上你万一。”

    她这番带着明显哄人意味的情话,虽然肉麻,却精准地熨帖了李璟川那点别扭的心思。

    他脸色终于彻底缓和下来,揽着她的腰往外走:“回家,看你累成这样,今晚早点休息。”

    “嗯!”舒榆心满意足地靠在他身上,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温度和气息。

    然而,所谓“早点休息”,也只是李璟川单方面的说辞罢了。

    回到他们位于顶层、可俯瞰江市夜景的公寓,舒榆几乎是把自己扔进了柔软沙发里,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

    李璟川看着她瘫软如泥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但想到画廊里那几个围着她的年轻身影,以及那位周总监隐含意图的邀请,那点心疼又被一种混合着占有欲和些许不悦的情绪取代。

    他没有催促她,只是先去浴室放好了热水,滴入她喜欢的舒缓神经的香氛精油,然后才回到客厅,将她打横抱起。

    “喂!”舒榆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颈。

    “不是累了吗?泡个澡会舒服点。”李璟川声音平稳,抱着她稳步走向浴室。

    他的动作看似体贴,但那紧抿的唇线和深選眼眸中暗沉的光,却让舒榆隐隐觉得,今晚似乎不会那么简单就“早点休息”。

    浴室里水汽氤氲,精油的芬芳弥漫。

    李璟川没有离开,而是靠在门框上,目光沉静地看着她。舒榆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脸颊在热气熏蒸下更显绯红。

    “你不出去吗?“她小声问,声音在水汽里显得有些黏腻。

    李璟川没有回答,反而迈步走了进来。

    他缓步走入浴室,挺拔的身影让空间显得格外安静。他在浴缸边俯身,试了试水温,而后自然地伸手,为她解开衬衫的第一颗纽扣。

    指尖偶尔轻触她的衣领,带着温热的温度。舒榆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似乎察觉到他此刻不同往常的认真。

    “璟川……”她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

    李璟川抬眸,目光沉静如深潭,手上的动作却未停:“你累了,让我帮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轻轻回荡。

    这不是寻常的帮助,一种心照不宣的靠近。

    水汽在灯光下氤氲升腾,将两人的身影温柔笼罩。

    当最后一件外衣轻轻褪去,舒榆被他小心地扶入浴缸,温暖的水流漫过周身,让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她合上双眼,感受着温水对疲惫的轻柔抚慰。

    这时李璟川也踏入浴缸,在她身后坐下,让她轻轻靠在自己胸前,他的双手落在她的肩颈处,力道适中地揉按着僵硬的肌肉。

    起初他的手法确实专业,有效地缓解了她的疲惫。

    但随着时间推移,那按压的节奏渐渐放缓,指尖的力度变得格外轻柔,如同暖风拂过水面,在她细致的肌肤上留下温暖的触感。

    水流随着他的动作微微荡漾,在灯光下泛起细碎的光晕。

    “别…”舒榆轻轻侧身,声音里带着一丝困倦的绵软。

    “怎么了?不是你说累了吗?”他在她身旁轻声问道,语气温和,“只是想帮你放松一下。”

    他的话听起来体贴入微,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什么分寸。

    浴缸中的水微微晃动,偶尔轻触边缘,发出细碎安宁的声响。

    jing/精you油/的芬芳在湿润的空气中静静弥漫,化作令人安心的暖意。

    舒榆原本紧绷的神经,在他轻柔的安抚下渐渐放松,疲惫的身心也仿佛被温柔包裹,缓缓沉入这片刻的宁静。

    她仰靠在他怀里,脖颈拉出优美的弧线,眼神迷/离,呼吸急/促,像是离水的鱼,只能无助地承受着他在水中带来的、一波强过一波的冲击。

    他轻轻靠近,温热的呼吸掠过她耳畔声音低沉柔和,却带着几分强势:“现在可知道错了?”

    她神思恍惚,不自觉地轻声应道:“知道了……”

    “那你说说,是哪里不对?”

    “不该和他们走得太近……”她声音渐低,带着些许无措。

    “还有呢?”

    “也不该答应那场晚宴……”

    他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目光柔和下来,却依然保持着守护的姿态,小心地扶着她从水中起身,用浴巾轻轻裹住她的肩头,抱起她大步走向卧室。

    接下来的时间,舒榆真真切切体会到了老男人的醋劲是多么厉害。

    李璟川像是要将这几日的分离与白日里积攒的所有牵挂,都借由这一刻的亲近倾诉出来。他的吻不容拒绝,他的拥抱将她牢牢环绕,他的靠近深沉而专注,令她无暇他顾。

    他一遍遍在她耳边低唤她的名字,时而温柔如水,时而执着坚定,引导着她轻声回应,许下诺言。

    舒榆起初尚有几分羞怯,到后来,只剩下轻柔的呢喃和感动的泪光,只能静静依偎着他,如同藤蔓依恋乔木,在他带来的怀抱中安然绽放。

    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平复。

    舒榆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慵懒地依偎在柔软的床榻间,连指尖都不愿再动一下。

    餍足后的李璟川,神情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只是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未曾褪尽的暗色。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拉过被子仔细盖好。

    月光透过纱帘,温柔地洒在舒榆熟睡的脸上。

    她呼吸渐渐均匀,长睫低垂,唇瓣因为之前的亲吻而略显红肿,却带着一种事/后的慵懒与满足。

    李璟川没有睡,他侧躺着,静静凝视着她的睡颜许久,然后,极其轻柔地握佳了她搭在被子外的左手。

    他的指尖,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认真,在她纤细的无名指根部,一遍遍地、小心翼翼地摩拳、丈量着。

    睡梦中的舒榆仿佛感应到什么,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了蹭,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

    李璟川收紧手臂,将人更深地拥入怀中,心底一片前所未有的宁静与满足。

    然而,就在李璟川以为关于“追求者”都结束了,现实却不是如此,有人堂而皇之的在他的领地挑衅。

    ——

    舒榆的“榆光艺术空间”开业当天,江市一改前几日的阴霾,天空碧蓝如洗,阳光明媚得如同为她特意铺就的鎏金地毯。

    老街巷口车水马龙,画廊内外人头攒动,鲜花篮摆满了门口,洋溢着喜庆与热烈的氛围。认识的圈内好友、合作艺术家、媒体人、收藏家,以及许多慕名而来的艺术爱好者将三层小楼挤得满满当当,交谈声、赞叹声、酒杯轻碰声交织成一曲成功的序章。

    李璟川原本将这一整天都空了出来,打算全程陪在舒榆身边,见证她事业上这个重要的里程碑。

    奈何市长身份总有身不由己,一个突发的、需要他亲自决断的紧急公务,还是在午后将他召回了市政厅。

    等他高效利落地处理完所有事宜,驱车赶回画廊时,开幕酒会已近尾声,但余热未散。

    不少宾客仍聚在一起热络地交谈,更多人则围在今日绝对的主角舒榆身边,向她表达着祝贺。

    舒榆穿着一身香槟粉色的及膝小礼裙,简约优雅,衬得她肌肤胜雪。

    她站在人群中央,脸颊因兴奋和微醺泛着动人的红晕,眼眸亮如星辰,从容得体地应对着四面八方涌来的祝福,笑容明媚又真诚。

    李璟川站在入口处,没有立刻上前,只是隔着一段距离,安静地凝视着她。看着她在自己打造的天地里熠熠生辉,那份由内而外散发的自信与光芒,让他胸腔里充盈着难以言喻的骄傲与满足。

    他的灿灿,本该如此闪耀。

    李璟川唇角不自觉地扬起温柔的弧度,刚要迈步上前,分享这份喜悦,目光却倏地一凝,定格在了舒榆身侧。

    那个阴魂不散的周总监,又出现了。

    只见周总监端着一杯香槟,脸上挂着自以为风度翩翩的笑容,正对舒榆说着什么。

    李璟川眼神微沉,不动声色地靠近了几步,恰好能清晰地听到他们的对话。

    “舒小姐,今天的开幕展真是太成功了!无论是作品选择还是布展理念,都让人惊艳。”周总监语气热络。

    “谢谢周总监肯定,是各位艺术家和团队共同努力的结果。”舒榆礼貌回应,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门口方向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当她的视线捕捉到那个熟悉挺拔的身影时,眼底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彩,像夜空中骤然亮起的星辰。

    周总监并未察觉她这细微的情绪变化,继续着他的攻势:“为了庆祝舒小姐画廊开业大吉,也为了我们即将开始的合作,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今晚请你共进晚餐?我知道一家法餐非常不错。”

    舒榆的注意力已经被李璟川吸引过去大半,闻言收回目光,看向周总监,语气客气却疏离:“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我们可以明天约在画廊详细谈,今天我另外有约了。”

    她说“有约”时,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小女生的雀跃,目光又忍不住飘向李璟川的方向。

    周总监似乎误解了她这愉悦的神情,以为是对自己的邀约感到开心,只是碍于场合在矜持。

    他心下得意,更进一步,压低了声音,语气带上了几分暧昧的试探:“舒小姐误会了,我指的不是工作餐,是私下,我想单独请你吃饭,像舒小姐这样美丽又有才华的女性,应该拥有更美好的夜晚,而不仅仅是谈论工作。”

    舒榆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语气明确地拒绝:“周总监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私下的话,还是不了,我男朋友他会介意的。”

    她再次强调了“男朋友”,希望对方能知难而退。

    周总监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地搬出男朋友,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带着点打探的意味:“哦?好像没听说过舒小姐有男朋友?不知道是哪位青年才俊,这么有福气?”

    舒榆正看着李璟川一步步走近,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听到周总监的话,她转过头,清晰而坦然地说道:“我们已经在一起三年多了。”

    这句话清晰地传入刚走到近处的李璟川耳中,原本因看到这男人纠缠而不悦的脸色,瞬间由阴转晴,眼底掠过一丝极快的、难以掩饰的暗爽与得意。

    他的灿灿,在向别人宣告他的存在。

    然而,周总监的下一句话,让李璟川刚缓和的表情瞬间又覆上了一层寒霜。

    只见周总监耸耸肩,一副混不吝的样子,甚至带着点挑衅的语气:“没关系啊舒小姐,我不介意,我觉得吧,以我的条件和对艺术的理解,应该比你现在的男朋友更值得你青睐,不如你考虑一下,把他甩了看看我呢?别的不说,在江市,我们周家能给你提供的资源和帮助,肯定比他多得多。”

    他这番话可谓是无礼又自信,完全没把舒榆口中的“男朋友”放在眼里。

    舒榆都被他这番言论气笑了,同时也终于彻底在人群中锁定了一脸寒霜的李璟川。

    她不仅没生气,反而灿然一笑,那笑容如同阳光下盛放的玫瑰,明艳不可方物。

    周总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灿烂笑容晃花了眼,心中一喜,以为自己的魅力和家世终于打动了她,刚要趁热打铁说些什么,就听到舒榆用清亮悦耳的声音说道:

    “周总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男朋友来了,你有什么话,不如直接跟他说吧。”

    周总监顺着舒榆的视线愕然转头,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侧的男人。

    李璟川穿着一身熨帖的深色高定西装,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冷峻,深邃的眼眸如同淬了寒冰,正毫无温度地注视着他,那是一种久居上位、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无声无息,却压迫感十足,让周围喧闹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几分。

    周总监被这气势震慑,心里咯噔一下,刚才的自信和轻浮瞬间消散了大半,气势不自觉矮了一截,有些磕巴地问道:“你……你就是舒小姐的男朋友?”

    李璟川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目光始终落在舒榆带着笑意的脸上,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宣示意味,一字一句清晰地砸下:

    “准确的来说,是未婚夫。”

    他微微停顿,像是觉得不够,又补充道:

    “未婚丈夫。”

    再次停顿,目光终于转向脸色已经开始发白的周总监,给出了最终定义:

    “唯一伴侣。”

    这一连串三个强调,一个比一个重,像三记闷锤,敲得周总监头晕眼花。

    旁边的舒榆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觉得眼前这个一本正经“宣示主权”的李璟川,幼稚又可爱。

    周总监被李璟川的气势和这三个定义砸得有点懵,但年轻气盛和家族背景带来的优越感让他不甘心就此退缩,他强自镇定,试图扳回一城:“哼,还没结婚呢,谁都有争取的权利,况且,我还年轻,比你有活力,更能理解舒小姐的艺术世界,舒小姐,”

    他转向舒榆,试图再次游说,“你可能不太清楚,我主家是江市的周家,你应该知道周家在本地的地位和影响力吧?跟着我,你和你画廊的发展,绝对……”

    他正打算侃侃而谈,细数周家的辉煌,却被李璟川淡漠地打断。

    “周慕远是你什么人?”李璟川突然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周总监一愣,随即脸上重新浮现自信,甚至带着点骄傲:“你既然知道周慕远,那你更应该知道周家是什么地位了,没错,周慕远是我堂哥。”

    他以为搬出堂哥的名头就能压对方一头。

    李璟川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慢条斯理地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然后直接将手机递到周总监面前,语气依旧平淡无波:

    “周慕远电话。”

    周总监被他这操作弄糊涂了,下意识反驳:“周慕远的电话怎么能随便告诉你……”

    “我是说,”李璟川打断他,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周慕远电话,你接。”

    周总监这才注意到,李璟川递过来的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通话中”,联系人赫然是——“周慕远”。

    他懵了,下意识接过手机,刚放到耳边,里面就传来周慕远气急败坏、音量极高的咆哮声,连站在旁边的舒榆都隐约听到了几句:

    “周霖你个混账东西!你特么是不是疯了?!李璟川的人你也敢追?!你活腻歪了别拉着周家垫背!赶紧给我滚回来!周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立刻!马上!”

    周霖被这劈头盖脸一顿臭骂骂得脸色煞白,握着手机的手都在抖。

    他从小被宠坏了,在国外待了几年,刚回江市不久,一心扑在他的艺术和时尚上,对江市顶层的权力更迭和人物关系网一窍不通,平时也不看本地新闻,自然不认识低调却手握实权的李璟川。

    他结结巴巴地对着话筒说:“堂、堂哥,你、你吼什么,李璟川是谁啊?我们周家什么时候怕过谁?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才这么……”

    “你放屁!”周慕远在电话那头简直要气疯了,声音又拔高了一个度,“你个有眼无珠的蠢货!李家!现如今的李家家主李璟川!你他妈赶紧给我闭嘴滚回来!再晚一会儿,你爹都保不住你!”

    “李家家主”四个字,像一道惊雷,在周霖脑子里炸开。

    李璟川的名字他可能没记住,但“李家家主”这个称呼,他去年过年家族聚会时,可是清清楚楚听长辈们用极其凝重、甚至带着敬畏的语气反复提及,说此人如何雷霆手段,如何在短短时间内整合资源,强势上位,让李家权势更胜往昔。

    他当时只当听故事,没想到故事里的主角,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冷眼看着自己。

    周霖瞬间如坠冰窟,浑身冷汗涔涔而下,刚才那点可怜的优越感和自信碎得连渣都不剩。

    他脸色惨白,手忙脚乱地把手机递还给李璟川,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利索了:“李、李…李先生…对、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我这就走…这就滚…” 说完,几乎是连滚爬爬,仓惶逃离了画廊,连头都不敢回。

    李璟川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接过手机,对着话筒淡淡道:“喂。”

    电话那头的周慕远立刻换上了一副小心翼翼又带着歉意的口吻:“璟川,实在对不住,这是我一个远房堂弟,从小就不着调,跟我关系真不近,就是去年回国,我爸看他学艺术的,非让我给他个机会,让他挂名管着集团旗下一个小时尚品牌镀镀金,没想到这混球给你和舒小姐添这么大麻烦!你放心,我回头就把他那身皮给扒了!”

    李璟川听着周慕远急于撇清关系的话,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知道。”

    听出李璟川语气尚可,没有立刻发作的意思,周慕远松了口气,赶紧转移话题,语气也热络起来:“舒小姐回国了?画廊开业这么大的喜事也不说一声!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再聚聚?叫上贺煦和赵知屿,我请客,给舒小姐接风庆功!”

    “再约吧。”李璟川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最近都挺忙的。”

    周慕远是个人精,立刻听出弦外之音,嘿嘿一笑:“行,行,你小子,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理解理解,那我等你信儿啊!一定得聚!帮我跟舒小姐带个好,祝她画廊生意兴隆,艺术之路越走越宽!”

    “知道了。”李璟川应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

    他这边刚挂断,一直强忍着笑意的舒榆终于彻底放开,银铃般的笑声在略显空旷的展厅里回荡,她笑得弯下了腰,眼泪都快出来了。

    李璟川收起手机,看着她笑得毫无形象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掐了掐她笑得泛红的脸颊,语气带着宠溺的责备:“很好笑?”

    “哈哈哈哈哈……”舒榆好不容易止住笑,擦着眼角的泪花,喘着气说,“我就是…就是想到刚刚他看到你…还有听到周慕远骂他时的表情……哈哈哈哈…还有他说他年轻的时候,你那副‘老子就是比你强’的表情…太有意思了!”

    李璟川挑眉,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闷闷地传来:“什么意思?嫌我老?”

    “不敢不敢!”舒榆立刻收起笑容,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仰头看着他,眼睛里还盛着未散的笑意和璀璨星光,“我们李大家主正值壮年,魅力无边,风华正茂,哪里老了?是那个周霖不懂欣赏,有眼无珠!”

    她这夸张的恭维让李璟川眼底也染上了些许笑意,但他还是故作严肃地哼了一声:“油嘴滑舌。”

    “我这叫实话实说。”舒榆搂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带着清冽气息的胸膛,满足地蹭了蹭,“不过,你刚才那一连串‘未婚夫、未婚丈夫、唯一伴侣’,也太夸张了吧?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事实而已。”李璟川理直气壮,手臂收紧,“难道不是?”

    “是是是,当然是。”舒榆连忙应和,心里甜得像泡在蜜罐里。她喜欢他这样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喜欢他向全世界宣告他们的关系。

    两人相拥着,享受着闹剧过后的温馨静谧。

    画廊的客人都已散去,只剩下工作人员在做最后的整理,柔和的灯光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相依相偎的轮廓。

    “累了?”李璟川低声问,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略显疲惫的肩线。

    “嗯,有点。”舒榆老实点头,忙了一整天,精神高度紧张,此刻松懈下来,确实感到倦意袭来,“不过很开心,特别开心。”

    “开心就好。”李璟川吻了吻她的发顶,“回家吧,给你放水泡个澡,好好放松一下。”

    “好。”舒榆软软地应着,依赖地靠在他身上。

    回家的车上,舒榆靠着李璟川的肩膀,几乎要睡着。

    李璟川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目光落在窗外流转的霓虹上,思绪却有些飘远。

    今天周霖的出现,虽然是个无足轻重的插曲,却也给他提了个醒。

    他的灿灿如此优秀,未来必然会吸引更多欣赏甚至爱慕的目光,仅仅一个“男朋友”或“未婚夫”的身份,似乎还不够。

    车子平稳地驶入公寓地下车库,舒榆在李璟川轻柔的唤醒声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一天的兴奋与疲惫如同潮水般褪去后,留下了深深的倦意。

    她任由李璟川牵着手,像只慵懒的猫儿,半靠在他身上,被他几乎是半抱着带进了电梯,回到了那个充满两人回忆的家中。

    一进门,李璟川便径直走向浴室,果然如他所说,为她放好了满满一缸热水,水面上还撒了她喜欢的助眠放松的薰衣草浴盐,氤氲的热气带着舒缓的香气弥漫开来。

    “去泡一会儿,解解乏。”他替她脱下略显正式的小礼裙,动作轻柔,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舒榆确实浑身酸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滑入温暖的水中。

    热水瞬间包裹住疲惫的四肢百骸,让她舒服地喟叹出声。

    她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放松,脑海中却不自觉地回放着今天发生的种种。

    画廊成功的喜悦,宾客的赞誉,还有李璟川那番“未婚夫、未婚丈夫、唯一伴侣”的霸道宣言,以及周霖最后那狼狈逃窜的模样。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又在水里低低地笑了起来。

    李璟川在浴室外听到她细微的笑声,推门进来,靠在门框上,看着她被热气熏得微红的脸颊,挑眉:“还在笑?看来今天这出戏,让你很愉快。”

    舒榆睁开眼,水汽朦胧中看着他模糊却挺拔的身影,笑嘻嘻地说:“当然愉快啊,看到我们家李大家主不动声色就大杀四方,威风凛凛,我这个唯一伴侣与有荣焉嘛。”

    她特意学着他之前的语气,拖长了“唯一伴侣”四个字。

    李璟川走到浴缸边,蹲下身,指尖撩起一捧水,轻轻淋在她光滑的肩头,眼神深邃:“只是与有荣焉?”

    他的指尖带着水温,触感却异常清晰。

    舒榆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那双总是深沉难测的眼眸此刻在浴室暖光下,仿佛漾着温柔的漩涡。她抿唇一笑,带着点小得意和狡黠:“当然不止,主要还是觉得很安心。”

    “安心?”李璟川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

    “对啊。”舒榆认真地点点头,伸手玩着水面的泡沫,“以前吧,虽然知道你在意我,但有时候还是会有点不确定,怕自己不够好,可今天,看到你那么那么毫不犹豫地站出来,用那种方式告诉所有人我是你的,那种感觉……”

    她顿了顿,寻找着合适的词语,“就好像,无论外面有多少风雨,有多少人觊觎,只要回头,你永远都会在那里,为我撑起一片天,这种感觉,很好,很安心。”

    她的话语轻柔,却像最细腻的羽毛,轻轻搔刮着李璟川的心尖。

    他看着她坦诚而依赖的眼神,听着她诉说内心的安全感,那股因周霖而起的最后一丝不快也彻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比充盈的满足感。

    他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让她能有这样的感觉吗?

    李璟川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带着水汽的、温柔的吻,声音低沉而郑重:“我会一直在。”

    简单的五个字,却比任何华丽的誓言都更让舒榆心动。

    她伸出手,湿漉漉的手臂环上他的脖颈,主动送上自己的唇。这是一个不带情欲,只有温情与确认的吻,缱绻而绵长。

    泡完澡出来,舒榆穿着柔软的睡袍,浑身散发着薰衣草的清香和热水的暖意。

    李璟川已经简单冲了澡,换上了家居服,正在厨房给她热牛奶。

    舒榆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精瘦的腰,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厨房里弥漫着牛奶的香甜气息,窗外是江市的万家灯火,这一刻的宁静与幸福,让她觉得之前三年所有的分离与辛苦都是值得的。

    “画廊接下来有什么具体的规划?”李璟川一边看着牛奶,一边随口问道,将话题引向了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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