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原委
林长东还想继续呢,但被张流玉躲开了,“不要在这里……出去了。”
“我还没看你呢。”林长东不肯撒手一点,撒欢似的鼻尖磨蹭对方的脸蛋,“流玉……你不看看我吗,我们这么久没见。”
“不看不看不看…!”张流玉别扭的把脸拧到一边去,“才不看……”
“好好好,不看不看,千金脾气。”林长东甜蜜笑说,他空出一只手来细心梳理对方有些凌乱的长发,“头发都这么长了。”
林长东的声音变了,变得比以前更沉稳内敛,张流玉闻言就乖乖立着,立着让林长东给自己梳理起头发,他没忍住暗暗摸了摸对方身上这硬挺而帅气的藏蓝色常服,又偷偷轻抚对方左心口上方的双翼一星胸标刺绣。
张流玉悄悄抬眼看了林长东一眼,林长东可真高啊,他现在不抬头都看不到对方的脸了。
他偷偷含笑,又垂眸下去继续盯着这身衣裳看,从金色的风纪扣到每一条缝合线,以及这个人,都是那么完美那么帅气……一想到他真的见到这样的长东了,张流玉的心就砰砰乱跳。
“帅不帅。”林长东一边问,一边替对方将两股头发别到耳朵后。
偷看被抓了现行张流玉也不紧张,他收回扒拉在对方领带上的手,扭头到一边去,倔倔的说:“衣服帅。”
“人不帅?”林长东又想笑。
“……”张流玉一点也不想说实话,但他也没办法说谎话:“我不生气了才帅。”
林长东咬唇憋笑,他把脸怼到对方眼前,结果被瞪了一眼,他连忙往对方嘴上重重的啜上一口表示报复,张流玉又生气,一连就是捶他胸口好几拳。
“啊啊啊啊痛痛痛痛…哈哈哈。”林长东连连哀叫,一边叫还一边大笑,“我的老婆怎么这么厉害啊。”
张流玉前边哭过的脸还热着,这会儿完全变成烫了,他拧了林长东的脸颊一把,又发火:“松开我……讨嫌!”
林长东不但没有松开,还托住他的大腿将他抱起来转圈,张流玉吓得直搂住对方的脖子。
“快停下来!”张流玉连腿都不自觉缠紧了对方的腰。
林长东不但没停,还一边转一边大笑叫:“让你说我讨嫌!”
“就是讨嫌!”
张流玉感觉天旋地转的,耳边全是呼啦啦的风声和林长东的笑声,他再连说了三遍“你讨嫌”,又忍不住把脸埋进对方的颈根下,他抱着失而复得的长东,不禁笑着……流下了眼泪。
他就说他不傻吧,这不是真给他把人等回来了吗。
转累了,林长东又把人抱到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他小心给对方擦去脸上的新泪,着急又温柔的轻轻拍背说对不起。
张流玉认真听审着每一句他应该得到的对不起,他要从一百次一千次的道歉里确认——确认林长东从未有过丢下他的想法。
两个人紧紧挨着,好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那样,他们争分夺秒的确认着二人终于再相见的事实,两个人急切又激动,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他们就这样单单抱着,林长东细细的亲吻对方的头发,额头,脸蛋,他攥着怀中人的手,摩挲,亲吻,再压在心口上,用鲜活的心跳证明自己的生命未亡。
张流玉依偎在比当年更加可靠结实的胸膛前,他一言难发又慌忙,他急着去看现在的长东都变了什么模样,又急着知道他的长东这么多年过得好不好、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找他。
总之今天的一切太突然,他现在忙得手足无措,他只能深深抱着对方,对方问他一句想不想自己,他就说想,一直想,想得都要活不下去了。
林长东于张流玉是失而复得,张流玉于他而言何尝不是重获珍宝,他同样急躁着,急躁着为自己多年的缺席道歉,急躁着向对方诉说自己从未更变过的心意。
他有太多话想说,可他又说不出来,他一点也不想让流玉为他难过。
打断两人亲吻动作的是一个小女孩,张流玉一见有人就躲开了林长东的舔咬并急催他:“有人!……松开!”
林长东见门槛上站着个孩子,立马松开了张流玉,他抹抹嘴,后悔前边没关门了。
张流玉撇下林长东,过去问小孩怎么了。
还没等孩子开口,门框里突然伸进来一双手,这手抓住孩子衣裳,一瞬间就将人拎了出去,接着他们才听到祝骁的声音在外边喊说:“那个!师父叫过去…!”
“这是……”林长东迟疑看向身边人。
“他女儿。”张流玉也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免得出去被大家看出来什么。
林长东不可置信的啊了一声,“他都结婚有孩子了?!”
“嗯。”张流玉理完自己的,又去给林长东整理,“都有二胎在肚子里了。”
“他都能改邪归正做人吗……”林长东嘀咕着,他站得板正,配合对方给他整理衣物。
但这其实没什么好整理的,张流玉也就给他拽了拽领带和衣摆,又拍拍膝盖上的灰而已。
给人收拾清楚后,张流玉好端端的就突然“清醒”了,他又想到这个臭人现在才回来,不由得生气的又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解释的就甩开林长东自己先跑了出去。
林长东停在原地,先是不明所以的挠了会儿头,等他想明白后,又高高兴兴的追上去。
两人再次来到师父躺的那屋,何权青还在地上跪着,两人自觉的也跟着其他几人都站在了一旁,师父此时人是清醒着,正吃力的翻着一本老书。
师父看人似乎都齐了,他放下书,想靠自己坐起来,但是有些艰难,岳家赫看出了师父的想法,便过去将人扶起来,让师父靠着他坐稳。
师父环顾了这屋子一圈,似乎想要说什么,但他又突然摇摇头,“过了年……我再交代吧,老四回来了……不容易,我看你们再过一回年……”
林长东明白了什么,他走过去,也跟着何权青跪到了床前,他给师父磕了三个响头,说辛苦师父等了他那么多年。
“我辛苦什么……你就是不回来,我也要下去寻你。”师父坐起来以后明显舒服了一点,声音虽哑但听着却是逐渐有力了,“你也辛苦了,这些年……都上哪了。”
“我……”林长东停顿了一下,他还没想好怎么说。
十年太长了,他该用什么样的三言两语把这些年说得轻松一点呢。
“就是……出了点事。”林长东不敢看师父,更不敢看张流玉。
“那外面说你掉越南那边了,是真的吗?”梁晖急插嘴问。
林长东点头,说是真的。
他酝酿了一下,大致道来说自己本来想在第二年就退队的,但因为一些原因,他升调到了个独立的特种组织,他的复员计划就不得不推迟。
他本来打算在完成那个边境任务后就请假回来告诉大家他还要留队一段时间的消息,但是任务在进行时出了一点指挥性错误,他降落到了一个危险红区,很不幸的直接和歹徒团伙正面碰上了,他寡不敌众受了重伤,后面就被俘虏了去。
后来这一去,他就跟着这些人在越南待了三年,入伍后的第七年,他才和组织里应外合成功连根拔起围剿干净了一支深窝在边境红区里的分裂分子。
“妈的,那你在越南三年,也不能传个声回来吗?!”祝骁疑问道。
林长东语塞,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那三年里,有两年他都在饱经折磨,后面他又用了一年才带着信息回到组织里。
这些他都说不出口,也不想回忆,不见天日的潮湿洞牢、发霉长虫的尸体、抽在他身上的鞭子、被迫咽下的苦水辣汤、人不人鬼不鬼的一日复一日……时至今日再想起还是会胃袋恶寒。
“当时情况比较特别,任务需要。”林长东轻松说,他还不忘强调:“这些不能说太清楚,就不说那么清楚了。”
“那后面呢,回去了你也不给大伙吭一声?你后面三年多上哪去了?”祝骁又好奇问。
林长东此时又沉默了。
“还是你就瞒着我们大家伙儿,你家里知道你没事?!”
林长东用余光看了张流玉一眼,他实在没勇气说,可……又不说不行,“他们不知道,现在也不知道,我回来就你们知道。”
“为什么。”这话是师父问的,他平和许久的脸上久违流出了曾经的严厉。
“因为……”林长东头越垂越低,“因为不想复员,让我家里知道我还在世,我就得复员了……那样复员回来了,结果还是一样,我还是什么都做不了主,也不能跟流玉在一块,我……想在里面拼出名堂,熬到没人能控制我,我才能回来……”
林长东不自觉去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不过他忘了自己此时不能戴、也没有戴肩章。
他说自己不久前刚刚熬到了副团级,是因为有过重大功勋才得以提前升的中校,他现在还不能离队,但以后也绝不会再有人能左右他去哪,以及他必须要做什么样的人。
因为他不再只属于谁,但他也不属于自己,在绝对的不自由里,他得到了最大权力的自由。
唯有这份自由,能给他尊严和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力。
“就算是我爸妈,以后也不能控制我去哪了,只有这样我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也才能……和流玉在一块。”林长东为难说,“我是……真的没得选啊,师父。”
闻言,大家都不再吱声了。
过了半晌,师父才想起什么:“那你家里……现在也不晓得你回来了?”
林长东摇摇头,“我是听说您……不太好,才提前回来的,我想,看完您再……”
“糊涂!”师父吼道,“你家里父母挂念你都挂念成什么样了!你……你!马上去告诉他们!现在就去!”
林长东也知道自己这样做过于残忍,可是当年的寸步难行和重重镣铐让他实在是……他实在是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还不快去!”师父催他说。
“是……!”
但林长东其实还没做好这个准备,他也没想好怎么面对父母亲人,到县里时,他就想过先回家了,可是那需要太多的勇气,他觉得沉重,太沉重……
当年他脚上的镣铐有多重,就如同他今天的愧疚就有多重。
林长东坐在门阶上思考了半天,然后给个季枫发去了条短信,说麻烦对方找个新号码帮他向家里转达一条返乡通知。
季枫说自己不知道怎么表达,让他写一条过来自己直接转发。
林长东想了想,缓慢打出:
兹告知,林长东同志并未蒙难牺牲,现今已光荣返队,未来将于一周内告假还乡,望长东同志家中做好准备,稍安勿躁;以及,预祝各位家属新年快乐,愿早日阖家团圆!
【📢作者有话说】
所以这将近十年是:在役两年多+越南三年多+回来假死在役拼晋升的三年多≈10年。
注:军旅相关是绝对的红线题材,众所周知现在写了就要请去喝茶的,所以我不会去细写长东的军旅经历,大家就不要提想看他在那里面是怎么成长的了,这个真不能写。
然后还有一点,长东从越南逃回来以后,就架空设定他去了一个独立的特种组织,咱们也不要细究这一点,也不要提太多,大家有个概念就好了。
以及十年军龄升副团本质上有些困难,就当算开半根金手指了,大家不要太注意这种架空细节。
(但是我的人生心愿是这辈子能写一本真正的军旅故事和一本二战故事,希望大环境早点好起来……)
第52章 我们不方便办
“真放啊。”林长东看着梁晖和祝骁抱着两卷红鞭炮回来了便问说,“吵到师父不好吧。”
“那不就师父自己要求给你放的吗?锦衣还乡你就上一边笑去吧。”梁晖撕开保护膜,将长蛇一样的鞭炮卷抛开,任其自由在大门外摆落。
“别乱跑秋秋!”祝骁对自己女儿喊道,“爸爸要放鞭炮了!”
秋秋立马跑回屋檐下,又抱住张流玉的小腿,张流玉摸摸她的头就要把人抱起来。
见状,林长东先一步把孩子抱了过去,“哎呀,四伯抱抱,四伯还没抱过你呢。”
秋秋也才差不多三岁,脑瓜还没开智但是已经接得了她爹的性格,林长东一抱她,她就马上抱住了对方的脖子,还问四伯要不要香香。
“什么香香啊。”林长东问。
秋秋嘿嘿一笑,又立马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林长东哎呀一声,乐得不行:“这么乖啊,真是歹竹出好笋啊,这真是亲生的吗。”
“什么话。”张流玉如同抚摸的轻拍了他胳膊一下,又指责他在小孩面前乱说话,同时顺手给小孩摘了左边歪歪扭扭的小辫子重新编起来。
祝骁不怎么会给孩子扎头发,他老婆正怀二胎,师父怕自己的虚气影响到胎儿就没让她来看望。
林长东换了只手抱孩子方便对方编头发,“这么小哪里听得懂。”
“怎么听不懂,你也不看谁生的。”张流玉说,“机灵得很。”
“他这种下半身主义都能生出这种好闺女……”林长东不知道想到哪去了,“我们俩这么聪明,要是能生一个……”
“别乱说!”张流玉急忙打断对方的猜想。
“我没……”
林长东到底也没能说出来,门外那两人点炮也不说一声,耳边这突然噼里啪啦的就炸了起来,秋秋吓得赶忙就捂住耳朵往四伯肩上蒙脸,林长东反应迅速的一手抱紧孩子,一手也不忘揽住张流玉,让其躲进自己身前。
张流玉挨在林长东怀里,他不好意思的就想转身挣开,但对方又把捂得牢牢的。
浓烟滚滚的一分钟过后,何家班院里院外的好像掉了一地红辣椒,整个院里似乎多了股暖烘烘的感觉,可能是因为人多了,也可能是因为别的,总之看得人心里禁不住高兴。
张流玉撇开林长东捂在自己腰上的手,转身到一边小声说:“我又不怕。”
“嗯嗯,有人搂得可紧了。”林长东一点也憋不住笑。
“……”张流玉红脸推了他一下,又把脸捂进男人胸前。
林长东又表情夸张的唉唉两声,冤枉得不行:“我说的是秋秋啊。”
“小孩还要长高呢,背这么大的锅怕是会影响长个。”二哥突然幽幽的说,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站在这附近的,也可能是一直都在。
张流玉羞坏了但因为没有和二哥拌嘴的习惯,他只能报复的推了一下林长东。
腊月天黑得早,也是时候准备晚饭了,张流玉准备出去买菜,林长东想着换身衣服再出门,结果对方竟然故意不等他。
林长东追出去的时候,没想到在门口碰到了周通,两人对望片刻,有好几个瞬间都不能确认自己有没有认错人。
周通的表情不是一般的复杂,大量的惭愧和意外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
而林长东倒没有想那么多,他主动打破沉默,半调侃半试探的问他是来看师父的还是来要匾的。
周通人定着,他用目光再确认了一遍这人真是林长东以后,冒冷汗的手渐渐松开,他无意识苦笑了一下,心不在焉问:“师父还好吗。”
“还行,醒着的,你想看就进去吧。”林长东说。
“哦。”
说完林长东就急忙忙的跑了,周通顿在原地半天想了许多事,他犹犹豫豫的,终于还是迈进了这堵迟迟不敢再面对的门。
“唉,流玉,今天买什么啊?”
张流玉闻声回头,是旁边的果蔬店老板在跟他说话,他笑笑说出来走走而已。
他心急的再往后面一瞧,这人怎么半天都没追上来,该不会是没来吧,
张流玉倒回去走了几步,他正想看看人是不是跟丢了的时候,突然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他一回头,眼前顿时一黑,接着脸猝不及防就被重重的亲了一口。
“你!”张流玉吓得不轻,继而又是恼羞成怒的轻轻捶打了一下面前人,“这里是外面……!”
林长东抿抿嘴,没有意识到错误似的答非所问:“那你不等我。”
“这有什么逻辑关系。”张流玉摸了摸热乎乎的脸,又左右看了看,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不过看到的话也没办法了。
两人先是去了最近的香火店,因为明早林长东要上地里看看师叔。
两人拿够香烛纸钱准备结账时,这老板拿了一袋柿饼过来,他将东西塞进袋子一并递给张流玉,还说:“有一阵子没见你出来买东西了,一直没机会给你。”
“哦,最近班里有点事。”张流玉看了看袋子里的东西,“这太多了吧。”
“不多不多,我做了挺多的……”香火店老板笑笑说,他看了一眼面前人,又垂头整理货物,“你师父还好吗?”
林长东正在翻着钱包,他听着这两人的对话,眉头那是越来越紧。
“还行,挺好的。”张流玉客气回复对方说。
老板不好意思挠挠头,“哦哦,我前边听说……你们班里放炮了,还以为……”
“那个是……”张流玉说着就停了下来,毕竟他也不确定林长东回来这事能不能说。
林长东将一张一百压在收银台上,又黑脸抱臂等着,他倒要看看张流玉怎么回答人家。
“是我们班里…有点喜事。”张流玉牵强挤出这么一句说,“所以才放的。”
老板又是哦哦两声,挺关心的又问:“什么喜事啊,办酒席吗?”
“不办。”张流玉接回对方找的零钱塞给林长东,他看了身边人一眼,脑一热就说:“我们俩不方便办。”
香火店老板嘴角抽动一下,没反应过来的轻轻啊了一声。
林长东眉峰一动,脸上的乌云当即就一扫而散,他清清嗓子,淡定又谦虚的嗯了一声。
这老板还想说什么,但张流玉拿了东西就马上推着林长东往外走了。
走出好十几米远后,林长东骤然收起脸上的得意,并换上一张好像吃了几亿大亏的脸问:“他什么意思啊他?”
张流玉看对方这丝毫不掩饰的沉不住气样心里就莫名爽快,他摇摇头,心生坏意就若无其事说:“我也不知道。”
走了几步后,张流玉发现后面那人竟然还钉在原地没跟上来,他问怎么了,林长东还当场蹲了下去,并用赤裸裸的不爽快和直白的沉默来宣告自己必须要个说法。
“你干什么。”张流玉想笑又只能憋着的,“走了。”
林长东又把脸扭到一边去,不回话。
张流玉只好返回去,“起来了,你……别幼稚。”
“给我个说法。”林长东拉着胡思乱想的臭脸,“我就是太成熟了才需要的。”
这路上人来人往的,林长东也不知道害臊一样,况且他这么大个人往这一蹲,不知道还以为哪来的傻大个乱占道呢。
“那你要什么说法。”张流玉明知故问,艰难的把人拽起来,使了扛水泥的劲儿才勉强把人立住。
林长东拗道,“你说我最好的说法。”
“你都多少岁了还要用这种话哄啊……”张流玉都觉得害臊,他尽量保持着二人之间的距离没让自己主动栽进对方怀里,“你……笨不笨。”
张流玉赶忙把人拉到一边免得挡了别人的路,林长东急得要死,又催促:“你给不给我说法……”
看到对方真急了,张流玉也慌了,他抱住对方胳膊,急切说:“给给给……你低头下来。”
“哦。”林长东立马侧耳下去。
张流玉其实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他绞尽脑汁半天,才整出一句极其没有水平的夸奖话,林长东听完又是抿抿嘴抹抹脸,他自信点头:“我…肯定知道啊,本来我也天下第一帅。”
“你才不知道呢。”张流玉抓着对方的胳膊没忍住晃了晃。
尽管如此,林长东还是放了一句威胁话:“你以后少跟外面的色狼说话,不然我揍死他们。”
“……坏蛋。”张流玉心里流蜜的推了他一下,林长东又马上反弹回来贴近人。
“知道没有。”
张流玉乖乖点头,小声答复:“知道了。”
“我坏蛋也总比色狼好,反正我从来不会在外面盯别人老婆看。”林长东嚷嚷说,“真是世风日下,每个人要是都像我一样,那社会才和谐呢。”
张流玉看着身边人那神气的表情,觉得对方又厉害又说得有道理。
两人买完东西回到班里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但时间其实也才六点,张流玉不慌不忙的才开始做饭。
这边做饭都挺讲究,隆重的饭菜都是柴火铁锅烧的,尤其是冬天,基本都是烧柴火做饭,林长东一边劈柴火,一边听着张流玉给他讲这些年发生的事。
最后一道菜是个冬笋汤,这时基本没什么活干了,两人坐在灶火前,一同烘着手脚,张流玉今天有点累,他挨着林长东烤了一会儿手,又问:“那你是不是还要回去。”
林长东其实还不想面对这个问题太早,但早说晚说都是要说,“嗯,可能……初三吧,过几天这样。”
张流玉一听,立马就直回了身,不过他没说话,但从他那不情愿和沮丧的表情里不难看出,他还接受不了这么快就又和林长东分开。
“没关系的嘛,以后还会回来的。”林长东牵强安慰对方说,“是不是……”
“以后……是什么时候。”张流玉直直看着人,眼里的沮丧已经过渡成委屈和生气了。
林长东不敢跟他对视,“可能过几个月,或者看情况……”
张流玉闻言就说好,他理解对方的不便,但是还是抑制不住失落,这手他也不想烘了,他起身就去摆桌,又自顾自出去叫大家伙儿来吃饭了。
吃饭时林长东就坐在张流玉旁边,但对方也是对他不搭不理的。
师父好不容易起得来下床吃饭,难得的第一顿团圆饭,他本来想说点什么的,但是感觉到那两人似乎还在闹别扭以后,那些话最后也没说。
张流玉只吃了半碗饭就以还有事忙先离桌了,这人一走,大伙马上就关心问怎么了。
林长东感觉这话不太好说,只说自己三四天后就要回去了作为回答,大家一听,也不用多听解释什么就明白了。
“有这么赶吗。”梁晖啧一声,“好不容易回来,好歹也待个十天半个月吧,你这么一走,三哥哪里受得了。”
“那不是嘛,这么多年,三哥跟给你守寡有什么区别。”祝骁话糙理不糙的,“别人守寡三年完还知道改嫁,人家给你守了十年,你这一来一回还不到一个礼拜的,跟头七回来吃个香有什么区别,人家能高兴吗。”
“我知道……”林长东胃口都没了只能提前放下了碗筷,“但是……事情也不全是我说了算。”
大家没话说了,他们能理解张流玉的不舍,也能理解林长东的不易,但是帮不上忙也没办法。
饭后林长东早早的就去洗漱了,不过还没到合适休息的点,他的屋已经收拾干净,床铺也都铺好了褥子那些,看样子应该还是张流玉给他收拾的。
林长东再出去一看,张流玉的屋此时紧锁着门,人肯定也是在里面的。
他想了想,又过去摇了摇自己的木床架,发现有一点老化的松动后,他奋力一推再带上一脚,直接把床架的一条腿踢垮了。
林长东确定这床铁定睡不了人后,他拍拍手干净才去敲张流玉的门。
张流玉肯定是感应到了,所以并没有马上过来开门。
而林长东也不出声也没有继续敲,他立在门口等了约莫三分钟,门就自己开了。
里面的人一看门口站着的确实是林长东,他就马上又要把门关上。
但林长东眼疾手快的就把门卡住了,他灵活的挤进门里,又迅捷轻松的直接把张流玉捉住,并一把提抱起来压到了门背上。
【📢作者有话说】
(话说真的需要写那么多日常互动吗,而且这两个人就是整天在对眼互夸)
第53章 羊入虎口
“放开我。”张流玉仍是挂着那张憋屈脸,“不想理你。”
林长东凑脸下去又要亲人,但张流玉非常抗拒的躲开了,他有点着急的捏了对方屁股一把,心急道:“不理我……流玉,那你是要我强迫你吗。”
“你回去爱强迫谁强迫谁。”张流玉将脸藏到头发下,看也不准对方看了。
“说这种气话。”林长东抽出一只手来将对方的头发别到耳朵后,“我在队里想你,自己打都得排队上洗手间,你呢,你想我会怎么样,会自己弄前边,还是后边?”
“你!别乱说!”张流玉被对方的直白弄得有点适应不来,也有点气急败坏了。
“没乱说啊。”林长东蹭蹭对方气鼓鼓的脸颊,说话一点也不害臊:“还不兴我想啊?我不光想你呢,我还想你的嘴巴,湿湿的润润的,亲起来软软的,还有屁gu,那么圆那么肉,我在部队里老想着要是能在摸一把,那我……”
“流氓!不许说了!”张流玉连忙去捂他的嘴。
林长东笑出来,他将门反锁上,又抱着人到床边坐下,张流玉想下来但被他牢牢固定住了腿,“一生气就不给抱了,要是气狠了是不是还不认我了?”
张流玉憋着气不说话,打算拿出自己脾气让对方见识一下。
“好不容易有叙旧的机会了,怎么还不理人呢。”林长东提溜起对方的一束头发嗅了嗅,“你看你这脸鼓的,跟刚刚认识你那时候一样,说什么都不理人,给我急的啊。”
张流玉目光随便落在房间里的任何一处地方,总之就是不看林长东。
“流玉,你知道一千斤的棉花和一千斤的铁哪个比较容易举起来吗?”
“……”
“嗯?猜一下。”
“……”
张流玉的嘴就像焊死了一样都不肯张一下,林长东只好叹气自问自答了:“当然是我们的张千金最容易举起来了。”
说着,林长东还将腿上的人举了起来,吓得张流玉慌忙往他怀前缩。
林长东趁机换了个姿势搂紧人,他拍拍对方的背,又正经的说了句对不起。
张流玉感觉不对时,林长东自认为自己在说哄人话就同对方商量说:“别生气了,过了年,你跟我一起回驻地吧。”
这下张流玉总算是肯搭理人了,而且脸上也很明显挂了惊喜之色:“驻地……在哪里。”
“北部战区,具体位置不好说太清楚。”林长东轻轻晃动双腿,像晃摇篮一样哄着腿上的人,“你跟我一起过去好吗,我最快的话明后年也复员了。”
“那,是可以天天见到你的意思吗。”张流玉揪着对方胸前的衣服问。
林长东英朗的脸上闪现过些许抱歉,他牵强笑笑:“可能……不能,有时候出训的话,可能离队一个月也是有的,不过也不是一直这样……”
“那我不去了。”张流玉打断对方的话。
“为什么?”林长东脸色更难受了,“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吗?”
“就是不想去……”张流玉忍不住怄气,“那里又没有师父和大家,也不能天天见你,我……不想去。”
林长东陷入沉默,对方说得确实是事实,而且他其实也不太忍心让张流玉一个人孤零零待在家属院里天天盼他回来。
这个话题一时间让原本该用来亲密叙旧的夜晚变得有些沉重,林长东后悔把话说早了,可是这事迟早也是要说的,只是……
“你回去睡觉吧。”张流玉岔开话题,“我想休息了。”
“又赶我走,怎么这么舍得我。”林长东不免失落,“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都多久……没亲热了,你忍心吗流玉。”
“不亲热,不想亲热,不要跟你亲热。”张流玉满腹怨气没藏着一点,要不是林长东劲儿更大,他早把人推开了。
不说那么绝对还好,这么一说林长东还更加心痒,他手钻进对方衣摆里,又马上把人压到床上,“那我非要亲热呢?”
“不行!”
“为什么?!”林长东扒拉衣服的动作停了一下。
张流玉捂着自己的胸口,不得不羞耻和尴尬解释:“这里……不行,这屋子不行。”
“为什么不行?”林长东迫不及待隔着裤子磨蹭了一下。
张流玉尽可能缩着自己不让对方打开,他此时脸色已然涨红无比,解释起来也是磕磕巴巴的:“这屋正对一楼堂屋,在……香盆上,不能…不能在天师眼下……行秽。”
这事真不是张流玉编的,在当地,许多有二楼的人家,正对着堂屋香火的房间一般都是留给家中男丁作为婚房睡,其寓意为旺香火添人丁,而这其中最大的忌讳就是婚前在这屋里行房事。
不过睡这屋也有睡香盆长阳寿的意思,反正张流玉到这里来就一直是睡这个屋子了。
“真的?谁说的?”林长东问。
“师父……前面交代的。”
“师父交代的?!”林长东懵了,“他,他,他怎么知道我们要行秽?”
张流玉一副你觉得呢的表情,林长东也是自己说完这话就突然想通了,两人这么对视上,还怪诙谐的……
林长东还不死心,他耐不住试问:“那我们……不能去我的屋吗?”
“……”
“可以吗。”林长东附身下去,脸埋进对方肩窝里蹭了蹭,那盈盈而来的香味让他心头一震,肺叶犹如凉水爬过,痒得他难受,他喉中干涩管不住嘴就说:“好…想…c…/你。”
张流玉还是没回话,但是听到后面那四个字时,他无意识就抱紧了林长东,注意听的话,还能听到他呼吸明显加重了。
“你越生气我就越想*你。”林长东一开了这个嘴就管不住了,他甚至说话都带上了怨气:“谁让我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不*你我更加难受,最好是把你*得下不来床,第二天师父知道了就给我们打一个新屋当洞房用,我在洞房里更加名正言顺的.*你,让大家都知道我们有夫妻之实……”
张流玉哪里听过这样都话,他就是肖想过两人再有颠鸾倒凤这一天,也没想过对方能说出这种话,他没脸听下去只能捂住了对方的嘴,并妥协道:“去去去,现在就去!别说了……”
林长东闻言脸色又像翻书一样翻到了高兴那页,他兴奋的也喘起粗气,“去干嘛,你说清楚。”
“……”对方摆明故意问的,张流玉被问得有点崩溃:“去……干lll我,行了吧。”
林长东满意极了,他掀开对方的衣摆重重/啜了**一下,把人给啜疼啜生气了才肯从对方身上起来。
两人衣服也没心思整理的就乱糟着出了这屋,结果他们直奔到林长东的屋子时,里面却杵着个何权青。
“老七……你这是干嘛呢。”林长东发誓,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骂这个小师弟。
何权青当然不会知道他四哥刚刚在心里刚刚把他骂了一顿,他拿着个榔头,解释说:“师父让我给你拿电热毯,我看你人不在就帮你铺了,但是四哥,你的床架塌了。”
“啊,是吗,呵呵。”林长东后悔直挠挠头,他怎么把这事忘了,“严重吗。”
“挺严重的吧,一条腿都断了,睡是肯定睡不了了,应该是老化了,我在帮你修了。”何权青一脸认真样,“但是没有合适的木板加固,今晚可能修不好。”
“那,那怎么办啊。”林长东尽可能藏住心虚看向张流玉。
这床张流玉前面才来铺过,他前面看都是还是好好的,现在却垮成了根本不能躺人的程度,说不是人为的都有点牵强。
“那你就睡沙发吧。”张流玉说完这话就直接离开了房间,免得下一秒被何权青察觉到他们的本来目的。
然而事实是何权青压根没感觉到这两人的那点心思,他甚至还很真诚的邀请林长东去他那屋挤一挤。
“啊,不用了,我去楼下沙发睡吧,正好守着师父,师父现在不是睡一楼了吗。”林长东大度笑笑,抱着褥子接着也离开了这屋。
何权青想说其实他们有挺多空床的,打扫一下就能用。
林长东想着真去找师父说说话,结果师父已经睡着了。
天儿冷,大家也都早早回屋休息了,堂屋里的烤火桌还剩一小颗炭火,林长东添了颗炭进去,就着火桌睡应该挺暖和,毕竟更冷的山林荒野他都睡过了,这条件不知足不行。
他关了大灯,只留一盏悬挂在大门上的钨丝灯亮着,这沙发是他当年买回来的,没想到现在班里还在用,质量还挺好。
林长东闭上眼睛,试着把自己催眠入睡,但他老是觉得浑身不得劲儿,就这么点款的沙发,翻来覆去的还挤得难受。
火盆里的炭刚刚旺起来,林长东就躺不住了,他现在浑身那个燥啊,说白了也跟炭火差不多,要是这么躺下去,这皮质沙发能给他烫出个洞来都不好说。
林长东掀开被子猛然起身,他心想着今晚怎么也得跟流玉亲热上一口解解热,那天师爱看就看吧,给天师看一眼香艳的饱饱眼福也算赎罪了。
结果他上楼梯到一半,却碰上了迎面而来的张流玉,两人在昏暗中对视了极其焦灼的两秒后,张流玉撞鬼了一样转身就要往上跑。
但林长东的长臂更快,也就一个揽手的动作,张流玉腰肢被截住,人就要往后栽,在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正身处危险时,林长东就稳稳当当的接住了他,并十分轻松的将他横抱起来。
张流玉怎么形容此时的感受呢,尽管他知道这人是林长东,可他当时还是心生了一种羊入虎口的绝望凄惨。
而林长东也非常有默契的感觉到了这种氛围,不过在他的视角里,张流玉这是主动送上门来了。
张流玉不能声张也不敢挣扎,林长东就这样抱着他急冲冲的上了楼。
林长东抱着人直奔张流玉的屋子,一进门他一个反勾腿直接把门关上,灯也没耐心开的就将人丢进了床里。
不同于班里其他屋子都放的木床,张流玉从小就睡的是软床垫,但林长东忘记了,把人扔下去后他先是心头一凉,接着才想起来这床垫是软的。
张流玉真是被吓得不像样,他刚想支起身子就要喘气缓缓,结果林长东马上就圧了上来。
他那个头晕眼花的都没反应回来,他的衣裤就被扌八了个清,他什么都看不清,却能感觉到裤子已经退下并卡在其中一只脚踝上。
林长东这人跟疯了一样,(这里扇了小熊和辟谷)
张流玉喉中被呜咽挤满了却叫唤不出来,好在林长东也就搅弄两下就拿了出来,他抬起手忍不住就要给对方一拳头时,林长东却快一步**了進來…!
時隔多年再被打開,張流玉那个疼啊,眼泪好像水管炸了一样就要飞溅出来,他条件反射的就要弹坐起来,但林长东立马按住了他的肩膀,硬生生将他按倒了回去,不带一点温情和怜爱的疯狂到疯癫一样的占有着他……
林长东漺得像放了血一样,那种畅快和极致的爆裂k感就一瞬间疏通了堵在他血管里有十年之久的寂寞和空虚!
他是那么那么想这个人,想到现在恨不得把人吞了吃了。
张流玉是真哭了,疼哭吓哭生理性流泪都有,但林长东就跟听不见似的,还给他翻了个面,张流玉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揪住蚊帐,结果发力太狠还把蚊帐撕了一块下来。
林长东如痴如醉的在对方后颈上咬下重重一口,又大口衔着张流玉的颈根如吮血抽骨那般吃咬。
张流玉好像被迫注水一样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完成兼容,他甚至感觉这一刻自己不是个人,而是个器皿,痛感在神经里暴走抽打他时,那种强硬灌水给他解渴的感觉竟然还是那样的漺快…和满足?
林长东脑子还是空白着的发狂不自知,但身体明显已经开始得到了初步滋补,也是这会儿,他才听到张流玉要命的呜咽。
按理来说,听到这些声音他也该心疼和住手了,结果他走火入魔了一样,变本加厉的反手抽了对方大月退一掌,低口耑要求说:“叫得///騒//一点……”
【📢作者有话说】
我恨审核
真想写得特别粗俗,但是总觉得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会觉得occ,但是我一直觉得粗俗才是真性情……
关于为什么十年后的两人变得爱斗嘴了:
其实我是写了两章以后才发现的这个事,反正不知不觉他们就自己变了,其实这是因为他们长大成人了,不再像十几岁那时候未来总是飘渺,什么都没得选,因而相处和说话总是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温情”,这是因为一切的不确定性和安全感缺失让他们都很害怕失去,所以格外珍爱彼此,现在他们长大了,感情公开了,也得到一定认可和支持了,在经历长久的失去和失而复得以后,他们的心境接受度高了,内心也变得开朗自由,所以不再小心翼翼了。
而且我感觉会斗嘴生气,其实才是正常情侣的表现……
第54章 十年一觉
张流玉不是不叫,而是早就已经努力在克制自己了,他可一点也没忘这里是哪儿,这整个屋子都是木打的,但凡有点大动静,楼上楼下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不好……别人要听见的。”张流玉脸埋在褥子里,声音颤着从紧咬被单的牙关里挤出来。
林长东又重又沉,强悍壮实的身体盖在他身上简直跟一堵墙塌下来没区别,张流玉趴在穿上,被他从后边紧紧抱着压着,两条腿又被撑开到最大,他就是挨*狠了受不了了,想躲一躲都动弹不得。
“那我想听…流玉,我想听。”林长东卷着对方半片耳廓说道,他漺得一直喘气,声音又哑又干,“流玉,你叫一下……”
张流玉眼前一黑一白的不停切换,耳边全是林长东的低喘和肉体啪叽声,他艰难攒着最后那点劲儿,就是为了不让自己放情叫出来,可是越是这么攒着憋着,他还要感觉更疼更难受……
林长东将他又翻回来,并伸手开了灯,张流玉眼睛还没适应过来灯光,就又被“一棒下去”打黑了眼,张流玉人看着瘦瘦的,但是哪哪儿都是肉绵绵的,那两瓣肥软白皙的屁股蛋子下的花褶,至今还几乎和头回被**没什么区别,绞得林长东脊骨都发酸。
张流玉时至今日还记得两人头回是什么感觉,不曾想都不是第一回了,却还要比第一回更要命,那简直就像让他揣着根烫玉米受难……林长东再这么剖下去,他还能活下来都是老天保佑。
林长东还没死心,他一边重重的*,一边贴着对方鬓角柔柔的亲,声音黏糊还夹杂着些许过分的恶劣:“流玉,叫一下吧……”
张流玉梗着喉咙,吃力从对方的束缚中抽出两只手来,他五指发软捧着林长东的脸痴迷端详起来,林长东也看着他,用非常饥渴而又深情的侵略性目光恳求着他。
他怎么会舍得让长东失落呢,一想到这个人这么需要他,张流玉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交代出去,他紧紧抱住林长东,委屈又激动的:“长东……”
“嗯?”
张流玉忍不住扬起下巴吻住对方,他将对方干热的唇瓣亲得湿润反光,才小口喘气答应说:“你说什么我都听,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会叫的…我叫小小声给你听,你仔细听。”
“怎么这么傻……”林长东心又痛又痒的,他肺里又涨起一腔无比火热的急气儿,两人贴着嘴湿淋淋的亲了两下,林长东就故意那样不给对方准备机会的更加狠打狠撞而去。
“呜!”张流玉眼睛睁大,神经反射没忍住猛捶了一下床,他一口咬在对方肩上,但马上又因为被*得没劲儿就松开牙关了。
他人倒回床上,紧锁的面部神经像线一样彻底崩开,被K感漫色的脸又红又润,嘴唇因为过度亲口允还在充血泛红,他意识脱离只是想呼一口气,却本能的叫唤了出来:“啊……”
林长东当即就僵住了,他盯着人看了一会儿,再听了一会儿,背后就猛然冒汗!
(这里激到4了,4又煽小熊和皮皮,3叫得更加那啥)
他夸张流玉如何如何好,又是这样那样美,还夸他好l/烧ll,怎么口丩得这么ll马蚤的,他说他的老婆好乖好听话,怎么说什么就做什么。
张流玉其实早就疼得不行了,林长东弄得太狠了,他现在已经不是为了满足对方开心才叫唤的,他那是憋着不叫唤更难受啊?
可他放开了嗓子没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又得到了最想要的一切,一想到林长东就在眼前,就在他身体里,他后知后觉就兴奋了起来,他觉得好痛快好痛快,他放轻自己的身体和情绪,没一会儿就像控制不住发qing那样浪叫了出来…!
终于里外契合的两人好似一同跌进温水里,人湿答答又热乎乎的被卷在爱浪里。
林长东觉得自己哭得真不是时候,他以为自己是塽/哭的,可他的心却是越来越痛,口耑息也变成了愈发浓重的哭腔。
在酣畅淋漓的欲w交轨中,在k感共通的火热里,林长东止不住眼泪洒落,咽不住哽咽和哭腔,他不断抽泣说对不起,他说我好想好想你啊流玉,“我都能接受我真的要死了,我都不能接受再也见不到你,一想到我要死在那么远的地方再也回不来,我不甘心,我害怕,害怕你等我,又怕你不等我,我没有一天不爱你,我想你,你不要再生气了,你爱我吧,流玉,你继续爱我可以吗,你愿意吗…”
张流玉没有哭声,但是眼泪流得比林长东还凶,他说我愿意,我好愿意,“我没有一天不愿意,你不会再回来我也愿意,你不要我我也愿意,这么多年我什么都愿意,只要你活着,我一辈子看不到摸不到得不到,我只要想到你还活在这个世上,我一切都愿意。”
说着,张流玉摘下自己脖子上的长命锁挂到林长东颈根上。
他泪眼婆娑着给对方擦了擦眼泪,呜咽声终于崩了出来:“只要你活着,长东,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愿意,换我去死,要我的命给你续上我也愿意,不要再留下我独活了……”
林长东看着悬挂在二人中间的那枚小银锁,情绪彻底崩溃,喉咙痛得泣不成声。
他哭得发抖,动作都变得笨拙,林长东动作不太麻利的再将长命锁摘下来归还到张流玉脖子上,他亲了亲锁,又亲对方流泪的眼睛,说:“流玉,你才是我的命。”
十年要是一觉噩梦那么简单就好了,醒来时至少还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和轻松。
可这偏偏又是真真切切的十年,那不只是四十个春夏秋冬那么准时清晰的时间流逝,也不只是一横一竖、一撇一捺能概括的长情。
那是具体到,别离时的两个少年变成了再相逢时泪流满面的青年脸。
林长东被迫和张流玉分开,在部队里被扔来扔去时,他觉得自己的日子没得选。
当林长东看到自己的身体在发溃发烂,躺在越南的湿土上奄奄一息时,他又觉得自己的命没得选。
可当他今天看到年少的恋人已然不是当初那张脸时,他才发觉,时间,才是人一生中永远没得选的东西。
他们的爱本来那样满,真挚得从来没有怀疑过有一丝杂质,却因为这没得选的十年,彼此成长的陪伴缺失,让这段美满的爱恋有了唯一的残疾。
想来,总是痛。
往后再想,林长东依旧会觉得痛。
那真是如同断肢少臂一样的空缺,是永远无法修复的遗憾。
两人在破碎的情绪里紧紧抱着缠着,十年痛苦如胶将他们死死黏在一起,张流玉哭着求着怨着,他求林长东再凶一点再狠一点,他说他还想要,林长东问他想要什么。
张流玉说要他的命,快拿去吧,长东你把我的命拿去吧,快把我釬死吧。
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个人存在还属于自己,一想到原本不可能回来的人真的回来了,不能见到的人真的见到了,张流玉就幸福得心痛。
这一夜肯定是这十年来睡得最好的一夜,可两人都没法有睡意,两回三回都完了,身体吃饱了也该困了,可人还是舍不得睡。
张流玉枕在林长东胳膊上,他用自己的发梢作笔,俏皮的扫着对方胸口玩。
林长东的肩宽差点就是他的两倍了,这两只肌肉紧实的胳膊总是把他套得紧紧的,抱得牢牢的,他抚着对方的胸口肩膀手臂,这具精悍有力的身体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新旧伤疤,张流玉很心疼,但又觉得这是厉害的证明。
可能是队里要求,林长东的头发剪短了很多,但是依旧很傲气有型,张流玉摸摸他的头发,又摸摸这脸,这也是依旧帅气的一张脸,但是要比很久之前少了一点点高调的神气而多了平和的成熟,黑汪汪的眼眸被框在扁舟一样的眼眶里,像是两汪温柔的月下流水。
林长东晒黑了很多,浑身都晒得很均匀,健康的麦色肤质健康紧实而力量感十足,虽然没了少年时的润泽精致,但骨里皮外却多了更加成熟的野性,帅得随性又性感。
尽管度过了这样艰难的十年,林长东身上依旧不减他那与生俱来的贵气一点。
“怎么了。”林长东点点他的鼻尖。
张流玉现在一点也不打算吝啬自己的夸奖了,他把脸埋进对方胸前,羞而直白说:“我看你,我想看你,长东,你好帅。”
“看到什么时候。”
“一直看。”
“不睡觉了?”林长东把人提上来一点亲了亲额头,“要天亮了。”
张流玉趴到对方胸前,“那你快睡。”
林长东终于能好好看人了哪里舍得合眼,他一会儿抚抚怀中人的脸颊,一会儿揉揉嗅嗅头发。
望着眼下这张不再对他撒气和抗拒的脸,林长东绝望的觉得会有些许陌生,但又幸福的觉得熟悉无比。
熟悉,是因为这个人十年如一日对他情深不变;陌生,是因为太久不见。
十七八岁的张流玉,脸要肉乎圆润一点,而现在的流玉,脸上的面部脂肪随着年纪增长都已消退,只剩一层美而不单薄恰到好处的成熟皮囊。
他似乎一直都这么瘦,但抱着又能感觉到身形等比例长大了一圈,那肩线凌厉而腰线曼妙,两条大腿叠在一起时,那脂肪堆积起来的线条丰腴而诱人,明明少经情事却又,有一股矛盾而浓郁的青涩熟味……
“我也睡不着,我想看你。”林长东说。
张流玉轻轻按了按自己留在对方胸前的印记,歪头一想,就说:“那你可以跟我说在队里的事吗,我想听。”
林长东想了想,就说可以,张流玉立马换了个躺姿,贴着他静静等待听故事。
林长东在心里梳理了一下能讲的东西,然后细细道来:“我一开始到那边的时候,简直就像垃圾一样,一下我舅舅被拎到一个地方,反正是试选了好几个兵种才决定留在空降的,那时候头发也剃了,剃得像光头差不多,我第一次实飞练习降落还降到了村民家的羊圈里……”
【📢作者有话说】
真服了,又是删了几大段。
流玉:长东全肯定??ˊ?ˋ??
长东:i 玉only梦男????﹏???????
除了剧情会有一点狗血,这两个人之间不会有什么猜测猜忌狗血矛盾的,就那样全是爱爱爱爱了。
第55章 何家七郎回
昨夜熬得深,可两人还是早早起了,免得到时候让别人看到他们从一个屋里出来就不太好看了。
林长东没带什么衣服回来,老穿他的常服也不合适,张流玉的衣服他穿不了,想来想去也就何权青的衣服比较适合他。
这个点何权青醒是醒了,但外边太冷他还没起,林长东穿着单衣进来问他要衣服,他还困着一颗头掉在床外面,看着人进来了,他困巴巴的问:“四哥你怎么起这么早。”
“哦,我待会上地里看看师叔,找你拿件衣服穿,你衣服搁哪了。”
何权青指了个方向,林长东按照对方的提示在柜子里翻找起来。
“你昨晚在哪里睡的,我给你铺床了你怎么没来。”
“昨晚……”林长东其实不是很想说谎话来着,“沙发。”
何权青哦了一声,又看着他四哥脱了身上那件短袖露出一背的抓印,他想到了什么,太困了也没想起来就钻进窝里继续睡了。
张流玉等他出来后,两人先是去看了师父一眼,确认人还安好睡着才松的心。
今天温度要凉很多,院里树干上都抹了冰霜,张流玉接了盆热水,打湿毛巾后又让林长东低头。
林长东配合他把头低下去,闭着眼任张流玉给他擦了脸,热乎乎的毛巾抹过,人马上就精神了。
这天还没亮,外边雾蒙蒙的,两人在厨房生了火,屋子里的空气就暖和了不少,林长东这些年在队里也学了不少东西,这会儿帮张流玉打下手还挺得心应手。
二哥平时也起得早,他想着上厨房生个火先把堂屋的火盆烧起来,免得大伙起来没地取暖。
不过他没想到已经有人先起了,而且还是老三和老四,按理来说不该起这么早啊。
此时张流玉正在灶台前折菜,林长东从背后抱着他,下巴垫在人肩膀上,正甜蜜得不行,岳家赫站在门槛外犹豫了一下,最终也没进门。
等到人陆续起来后,一个个找不着火的就往厨房跑了,张流玉下了面条,大家围在火塘边上就等着吃了。
过了一会儿,有个女人抱着个不知道有没有一岁的孩子进来,林长东一开始还以为是邻居什么的,直到梁晖过去抱走孩子他才认出来那是师妹。
林长东真是一点都认不出师妹这张脸了,在他印象里,师妹娇小可爱跟小学生差不多,如今的她体态比较丰盈,双马尾也变成了成熟的卷发,金饰品戴满了耳朵手腕,妥妥的一个良妻人母的形象,师妹也很快就认出了他,还用手语跟他比划了什么,梁晖给她翻译说那是问候的意思。
“昨天怎么没见你儿子。”林长东问梁晖,又起身过去从师妹手上接过小孩,“来给四叔看看,哎,这么重。”
“昨天小孩要打疫苗给带出去了。”
林长东抱着孩子晃了晃,这孩子脾气挺好,不怕生的就盯着人看,林长东逗他,还笑得直跺脚。
“真招人稀罕。”林长东没忍住亲了小孩脸蛋一口,“等四叔今晚给你包个大红包。”
林长东又一次觉得时光飞逝,他看到梁晖师妹这一家三口总觉得不现实,一想到大家的人生都在升级更新,再看看流玉十年如一日都耗在等他上面,他就觉得愧疚。
他竟然什么都没有给过张流玉。
张流玉似乎有些别扭,他好像不太好意思在大家面前太亲近林长东,吃早餐席间他几次想给林长东夹菜,最后都落到了师父碗里。
师父今天精神好得反常,他不仅靠自己下了床,吃完了早餐一声招呼不打就自己出门了。
师父走后张流玉也起身离开了,林长东让他等等,张流玉犟着脸说不等。
林长东匆匆放碗就追了上去,留下一伙人议论纷纷,议论他们快奔三了还搞这一套口是心非玩。
他找到张流玉时,对方正在侧屋里收拾待会下地用的东西,他正急着问对方怎么生他气了,结果对方见他一来,就马上掏出纸巾给他擦起了嘴。
林长东心里一松,想问的话就咽了回去。
两人下了地,在师叔坟前待了一个钟头,后面又上菜地里去,林长东捉了只奇丑无比的甲虫要给张流玉看,结果吓得对方拎个篮子就跑开了。
林长东抓抓脸,心里忍不住想使坏,他偷偷将虫子一扔,又捡了颗小石子抓在手里,追上去就说让对方必须看看。
“不要!我不看!好恶心你快点扔了!”
“你看嘛,他的壳是彩色的,不咬人的。”
“我不要!我不看!”
张流玉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他看对方始终没有把虫子丢掉的意思,那执着的样子吓得他越跑越快,两个人就这样在田埂上你追我赶个不停。
两人在外边逛了一天,张流玉带着林长东去了好些地方逛,他们一会儿逛逛别人家林子,要么爬爬墙头跟踪野猫,或者是去鱼塘边上转悠看鱼,总之也没什么目的,就张流玉想到什么就玩什么那样随性。
今天是除夕了,家家户户都忙着杀鸡杀鸭贴对联的,在路上时不时还能听到小孩随处乱放的鞭炮声,他们听得心痒,也买了几块钱的黑蜘蛛去河边炸水玩。
林长东怕对方玩太累受不了,但张流玉说:“我以前一直想玩这些的,但是没有人能跟我玩,后面你来了,我想过又怕师父发现,但是现在都不怕了。”
听到越来越多的人家放了象征要吃年夜饭的炮仗,他们才意犹未尽的往班里赶,估计因为今年人比较齐,年夜饭都提早张罗好了,张流玉都没能搭上手。
饭菜都端出来了,结果师父又找不着人影,他们怕着是不是出事了什么的时候,师父就马上出现了,而且还把周通带了回来。
他站在师父身后,窘迫又不自在,师父说了句都是一家人,杠了近十年的僵局就这样,轻松而又来之不易的一击就破了。
二哥还拿了相机出来,组织大伙儿拍了全家福,一伙人忙了一天,饿得半死不说,还一身油烟的,就这么埋汰也拍了。
这是何家班真正意义上的一次大团圆,师父坐在镜头正中央,怀中抱着梁晖十个月大的儿子,秋秋坐在他膝盖前,他的左边坐着老大师妹夫妻,右手坐着老三老四,后面一排依次站着五六七二这四个徒弟。
何师父觉得自己能一口气吊到今天,就是在等这一刻。
“哎呀真好,今年过年总算换桌新鲜菜吃了。”祝骁一上桌就迫不及待夹了口菜喂给自己女儿,“总算不是长东爱吃的那几个菜来来回回了。”
“有的吃你就闭嘴吧。”梁晖没忍住塞他的话,“搞得像这么多年你煮过一个菜一样。”
天黑透以后,何家班又演绎起老传统“抬靶上戏”,林长东从来没有在这里过过年,他不知道班里有演话本这个传统,总之他上去往挂着字儿的草靶射了一箭后,莫名其妙就被要求演上吕布了。
差不多十点这样,饭桌就撤了,这个点的温度仅有五六度,进屋烤火看个春晚打两副牌最合适不过。
但张流玉和林长东没进去,他们挨在廊道里放了几根祝骁买给秋秋的小烟花,张流玉又给林长东舞剑看。
林长东在这之前一直以为张流玉屋里那把佩剑是个装饰品道具什么的,结果却是开过刃的真东西,而张流玉的剑法也是扎扎实实的真本事。
银白色的长锋在他手里软如衣袂发丝,每次挽花都抽着强劲儿的风,林长东看得佩服也看得痴迷,若不是天太冷张流玉穿得厚了些,林长东觉得那扭动的腰肢肯定也是柔软无比的。
他问对方怎么还会这个,张流玉说是师父教给他,是留给他以后吃饭的本事。
零点时,世界通天连地的都响起了烟花炮竹声,林长东准备带张流玉上楼看烟花,结果师父却把他们叫到一块发了红包。
师父时至这会儿都觉得自己时间不多了,他甚至都把存了十几年的积蓄拿出来分给了大伙儿,又一一嘱咐了不少话。
师父说得很是沉重,好像明天就要离开一样,结果第二天他还要更加精神,甚至还去看了镇上的新春运动会。
这新春运动会是上头组织举办的新春集体活动,何家班早在半个月前就报名了,林长东也不懂比赛内容是什么,懵头懵脑的也跟着去了。
张流玉没上场,而是跟着师父在观众席看他们比赛,不过今天的风头几乎都被何权青抢了去,因为这运动会评委席上坐着他相好的父母。
运动会下午就结束了,林长东跟着张流玉还有师父去打印店取了昨天拍的相片,师父看着挺满意,还在覆膜前,亲自在相纸上题笔了一句话。
回到班里后,林长东马上就去将挂在堂屋墙上的那幅旧全家福拿了下来。
这旧照片是四年前拍的了,相纸里的画面站位和昨天新拍的一样,只是后面那排没有周通,而张流玉的身边也只有一张空椅子。
林长东将这旧照从相框里拆出来,又把新的替换上装好再挂到墙上。
“门前好景在,何家七郎回。”
林长东身后传来二哥的声音,“你写的?”
“不是。”林长东的注意力还在手中的旧照片,在那张空椅子上,“师父写的。”
“这样。”二哥点点头,又看了看四周,“长东。”
“嗯?”林长东回神。
二哥再确认了一遍张流玉不会马上进来后,他压低声音说:“前面班里来了个电话,好像是……你家里的。”
二哥这番话让林长东焦虑了一晚上,他不敢马上告诉张流玉,时刻都忍不住关注门外的动静。
不过这一晚什么都没发生,直到第二天早上何家班的大门被好几辆车堵死,他的温柔乡大梦才彻底清醒。
这时候的张流玉还没醒,是何权青来敲门说他家里人来了,林长东那悬了一夜的心才彻底摔下去。
他没敢惊醒枕边人,套了衣服就先出去了。
一开始他很着急,后面接近何家班大门还有几米的时候又走得很慢。
他想着这扇门外会是谁,是头发花白的父母,还是严厉的大姐,总之无论是谁,他都还没有做好面对的打算。
然而他的猜的一个都没中,门外站着的只有他的舅舅蓝锐刚。
他刚刚踏出何家班的门槛,走下门阶,林长东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他舅舅就马上甩了一耳光怒斥道:“二十九岁的中校当真是厉害!还有起死回生的本事!给我拿下!”
【📢作者有话说】
通知:明天有事调休,周六不更周三更。
师父写的那句话,早在陈桥下的时候本来是准备作为师父的绝笔用的,但是当时没舍得让师父下线,就没用上了……
第56章 舅舅回来了
“我自己走!”林长东喊说,“我会回去!”
蓝锐刚已经对这个外甥失去全部的信任了,他仍是要人向前把林长东擒住押回去,这时师父却出面拦在了中间,说是好歹给他们道个别的时间,林长东也赶忙说自己还得收拾东西。
不过人真要跑也没那么简单,蓝锐刚也才同意了让林长东回去取东西。
但他的行李其实也没多少东西,随便拾掇一下就能走人了,只是……
林长东进自己屋前抹了抹脸,把脸上的苦闷都抹干净后他轻推开房门,发现张流玉还在床上躺着,也不知道醒了没有。
他走近过去看了看,眼睛还是闭着的,还有一小截香肩裸露在被子外,昨晚完事他们没有把衣服穿回去,都只穿了底裤睡,林长东轻手将被子掖好后,又蹑手蹑脚的收拾起行囊和穿衣服。
不过他在屋里转了两圈,怎么也没有找到他那顶零七式藏蓝大檐帽,这时林长东感觉到床上的人似乎有动静,他便先放下了手中的事。
“醒了?”林长东摸摸床上人的发梢,又拿过一件单衣准备给张流玉套上。
“流玉,来,把衣服穿了我跟你……说个事。”
林长东伸手将人扶起,结果对方又缩紧了自己并不配合他的动作,他掀开被子就要把人捞起来,结果却见自己的帽子此时就牢牢被张流玉抱在怀里。
张流玉背对着他,纤瘦的肩膀微微抖动,细小的哭声也没再藏住,林长东再次陷入两难的境地,他把被子盖回去,并直接用被子将人卷着抱起来。
他给对方将脸上的碎发拨开,又擦了擦眼泪,张流玉紧抿着嘴,努力克制着什么。
“冷不冷,嗯?”林长东用唇鼻蹭了蹭对方的脸蛋,“我给你穿衣服好吗。”
张流玉不吭声,只把脸埋进对方脖子里,林长东这会儿真是说不出任何一个关于自己要离开的字眼。
他抱着人,用拍背亲脸捋头发的动作将人勉强安抚下来后,才给对方套上的衣服。
林长东给人穿完衣服,又突然去摘自己衣服上的胸标臂徽等,他将这些东西妥善收好,什么也没说的直接将身上这套常服脱了下来再整体叠好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接着才去换上昨天跟何权青借来的衣裳。
张流玉见状,立马从被子里爬了出来,他用小臂擦了擦眼泪,很是自然的就过去给林长东打点起穿衣。
林长东于是不再莽动,立着让对方给自己套衣裳扣扣子,两人就在这样苦闷的气氛里沉默磨了小半天,最后熬到不得不走了,林长东才开口说:“等六月份我就请假回来,回来陪你过生日,好不好。”
那也还有四个月,张流玉在心里说道,但是和这么多年相比,四个月似乎也就那样,他不舍,除了点头他也没办法,更何况他更不舍得让林长东为难。
林长东将床边上那只帽子给张流玉戴上,又捧着他的脸亲了眉心,温柔哄说:“衣服留给流玉帮我保管可以吗。”
张流玉吸了吸鼻子,他嗯一声,红眼郑重点头:“好。”
张流玉坐在床边上,林长东跪在他腿间,两人紧紧抓着手,林长东心里有千般无奈有万分愧疚可又道不出来。
他将脑袋搭在对方腿上,张流玉细细的给他顺头发,最后还是张流玉自己坐不住催促对方离开的。
林长东给他留了自己的工资卡,太大的钱他没给,他知道自己给了对方也不会要的,最后还是补充了一句“等祝骁的孩子出生了你就去取几万出来封给孩子,反正以后班里有什么要用钱的地方,流玉你都帮我拿出来交一份,否则我都不像班里的人了”,张流玉这才肯接受的这张卡。
张流玉没下楼送他,外边人太多了,他怕自己的存在影响到林长东,两人就这样在楼梯口挥手暂别了。
林长东现在心太乱,也没什么心思和时间去跟其他人多说什么,他在门前给师父磕了三个响头后就上了车。
两舅甥并排坐在后座上,气氛不可避免的焦灼了起来,蓝锐刚没那么多耐心等对方主动交代,开门见山就问:“谁给你领到902团的?”
“我自己。”
“你就跟着你们团长合伙起来瞒着我?”
林长东抱着他的背包,没说话。
但是不用他再说什么,他舅舅也不难猜出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902团是从西南战区单独分立出来的一支后备特种部队,因为属于实验产物,所以从成立到落号这期间一直没有公开过,并且一开始就特设在北方战区,直到今年年初,902改编完成,得到了验收通过的批号,也就不再属于实验半成品并公示公开了,他舅舅肯定也是最近才知道有902团存在。
902团创立时正是林长东刚刚从越南立功返回那一年,而当时那一起边境任务又是机密行动,所以他生还返队并没有张扬公开,得益于他这个人刚好“牺牲”了,再加上他有二等功在身,一切刚好符合902的选拔条件,而且这种“不存在人员”还能给团属省人员调动的麻烦事,所以林长东当时进入902还是非常轻松的。
“也就902特殊,里面总共才几个连队,不然能轮到你29就升副团,哼。”蓝锐刚不屑极了,“放在原团部,几个连里才出一个三十岁的中校……!”
“停车…”林长东打断他舅舅的数落,“舅舅停一下车。”
“干什么?”蓝锐刚问,“停车。”
车子缓缓停下来后,林长东按下开窗键,他将头探出去没两秒钟,他们车身旁边也缓缓停下来了一辆车。
“你这是……回去了?”周通在另一辆车里的驾驶座上说。
林长东认错车了,他还以为这是何权青的车来着,“嗯。”
“这么快?”周通一只手探出车窗外掸了掸烟灰。
“没多少假期。”
“这样……”
林长东习惯性的又警觉起来,“你不会趁我不在对流玉图谋不轨吧?”
周通受了什么无妄之灾一样看着他,他有些许无奈的抽了口烟,再缓缓吐出来,不由得失笑,自嘲道:“你觉得这十年还不够我长教训吗。”
“……”
“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周通又问他。
“几个月以后吧。”林长东心里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他叹了口气,准备想让司机打火前又顺口问了对面人一句:“你不是不抽烟吗。”
周通也正准备起步来着,他拿下嘴里叼着的烟,漫不经心道:“都多久以前的事了。”
“哦。”
周通:“先走了,你一路顺风。”
“上哪去?”林长东问。
“谁知道。”周通又吐了一口十分潇洒的烟圈,车子启动后才说:“去做点喜欢的事呗。”
看着这辆保时捷一闪而去在曲折的乡道上划拉出一条自由的尾影,林长东竟然有点羡慕他。
这回家的路太短,林长东根本不能在短短一个小时之内想出该用什么样的话去平复父母和家人的情绪心情。
车子停进他们家山庄前院后,林长东也是在车上坐了将近一分钟才勉强有勇气下的车。
他人刚刚落地,就有个七八岁的男孩跑过来抱住了他的大腿,并兴冲冲的问他:“你是舅舅吗!”
林长东看着眼下这张稚嫩小脸发了两秒钟的呆才猜出来这是他大姐的孩子,他点点头,然后又把小孩抱起来,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大姐今年已经五十出头了,大姐夫也有六十了,这个孩子是他入伍第二年有的,说他姐姐姐夫是老来得子一点也不夸张,他们刚刚结婚那两年也有过一个孩子,但是因为他大姐忙于工作,孩子在腹中就夭折了,往后十多年两夫妻也一直没有孩子,有很大的原因是他大姐不愿意要,总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
当时他在队里听他舅舅说时,总之全家人都不同意她大姐把孩子生下来,毕竟她已经是高龄产妇了,这生命危险冒不得,但最后没想到她竟然还是强保生了下来,林长东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这事。
他们家香火不怎么旺,他二姐至今也没有孩子,原因无他,单纯是因为她的同行丈夫很早就牺牲了,两人并没有留下子嗣,而后他二姐也没有再婚,就一直跟着一块烈士家属的牌子过日子,去年年底她二姐还刚刚升一级警司,跟大姐一样是个事业狂。
他三姐倒是结婚生子了,不过嫁去的南半球,生了个混血姑娘,四姐的话,他也不清楚,好像是留在国外发展了。
“林术择。”小孩口齿清晰道,“舅舅你的枪和飞机在哪里呀!”
但林长东又是一愣,“舅舅没听清楚,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林,术,择。”他外甥一字一顿认真回复他说。
林长东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的舅舅,他舅舅摇摇头就先走了,他不解再问小孩:“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嗯……”林术择挤着眉头想了想,不太确定只能猜测说:“谭…校长?”
林长东先是被逗笑,接着才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自己大姐和姐夫离婚了还是怎么的呢,等等,孩子怎么会姓……
林?
林长东又是一阵说不出话来的难受,他希望这都是自己多想了。
进到主楼里后,林术择立马就从他怀里蹦了下来,他跑着向前冲去叫喊说:“爸爸妈妈外公外婆!舅舅回来了!”
林长东被这句天真又兴奋的话捅得心口抽痛,他垂着头,不敢看前方,像爬着那样慢的艰难挪步到客厅中央。
他先扫了错落站在四周的几位姐姐姐夫以及家仆们一眼,最后才将目光落到主沙发上的那对老两口身上。
林长东很难接受这是他的父母,他一直觉得自己的父母是两棵可以“只手遮天”的苍天巨树,现在成怎么两棵紧挨着支力的枯木了……
走近过去,膝盖一屈落在地上,他喉管发晃一样,说话颤声抖音的:“爸…妈,我,回来了……”
然而这两口子没听见他的声音一样,仍是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
林长东轻晃一下他母亲的膝盖,着急又小声的哭声不像哭声更像恳求:“妈妈,我是长东…我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你才知道回来!”先忍不住哭吼出声的是林老板,他猛踢了跪在膝前的儿子一脚,“你怎么不等我们都进土里了再回来!”
林长东被踹倒在地,他嘴角一抖,酸楚直涌鼻腔再灌进眼眶最后疯涌而出,但他无力倒地不足三秒,他母亲马上就下来将他抱了起来,并慌慌忙忙给他拍身上的鞋底印。
她一边拍一边掉眼泪,歇斯底里得像精神失常那样说:“你还打他!你还打他!再打又没了又没了!以后谁也不准打他…!谁也不准打我的长东了!”
林老板也是突然醒悟那样慌张的也跪到地上,他从外抱住紧紧相拥妻儿,懊恼不已哭错说:“不打了不打了!再也不打了……错也不打了,错也不打了……”
【📢作者有话说】
大概会在七十五章左右完结,反正在圣诞节之前应该会完结的。
第57章 度蜜月
“后天就走?!”蓝卉刚刚收起眼泪没多久,一听到儿子马上又要离开的消息就又揣眼泪了。
林长东夹在父母中间,他嗯了一声,老实解释:“队里只给我批了一周的假。”
“那”林老板看向一旁的小舅子,“不能让你舅舅给你再放几天吗?”
林长东还没说话,他舅舅就先答了:“哼,他现在哪里还归我管,早就跑北边去了,高低还是个连长了。”
“那都这样了还不能自己给自己批假吗?那你舅舅又可以?”
“舅舅都什么职务了,哪里是我能比的,我这个是层层管理的,什么都得走程序。”林长东遗憾说,“主要是开年事多,等闲了也是能请长假的,到时候……”
“那你什么时候复员?”三姐林湘竹心直口快直接把大家的想法说了出来。
林长东将手从母亲手中抽出来挠了挠头,有点难答:“这个,不好说,可能过几年吧。”
“过几年?!”林老板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今年不能退吗!一直呆在里面算什么事?!”
“这事比较复杂,不是说退就退的,我现在是在役职业化了,跟以前不一样。”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大姐夫润了润嗓子,尽可能隐晦表达说:“那你……这次回来,自己一个人回去?”
林长东一开始没听出来是什么意思,等他弄明白了,也没敢马上实话实说,而是先试探了一下:“那边家属院还没启用,得等过阵子。”
“哦。”
林长东用余光留意了一下左右两位父母的脸色,这两人似乎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表情也很平淡,也不知道听没听出来他和姐夫在说什么。
“过阵子我会回来接他的,到时候请个长假回来住几天。”林长东又大胆补充说,“可能五六月份吧。”
这下他母亲终于开口了,不过说的另有其他事:“那人家能去,我们不能去探望你了?”
“能,能啊。”林长东说,“申请一下就行了。”
“那还差不多。”
林长东暗暗松了心,原本他都做好再打一场硬仗的准备了,结果大家似乎并没有多在乎那件事了,不过这也不排除是短时的宽容。
不过在林长东解释这无声无息的三年原委时,他父母又再度情绪泛滥了,两口子痛心疾首哭着骂他狠心,与此同时他们又很后悔:“只要你还活着,你说什么我们能不答应吗,不就接受一个男的,难道有你的命重要吗!”
“所以我早就说了,你们当年就是把事做得太绝,不然长东能躲三年吗。”大姐这下还是站在了弟弟这边。
今天也才初三,还算在过年,因为林长东的归家,这个山庄时隔多年终于又有一点过年应该有的样子。
洪管家也还在,不过他年纪大了,明年打算回家养老去了,林长东让他别走,说是自己养他老,管家欣慰笑了,他说林长东不在这十年比往前伺候他的十几年都要辛苦。
林长东这天中午就亲自帮他母亲把头发染成了黑色,然后又去墓园拜了他奶奶,他奶奶是在他入伍后第三年走的,三姐说当时大家瞒住了她送去省会跟大姐住了,也就没让老人家知道他牺牲的事,一直到老人家离开也没有知道这事。
从墓园回来后,林长东还去找了袁宝,但是没找着人,听说是去外地打工了,也结婚了好像。
晚上季枫过来他们家吃了个团圆饭,两人也是十年没见了,一时感慨话多得说都说不完,唯独林长东说感谢他这么多年对流玉的照顾,季枫就磕巴得直往嘴里灌酒不敢接话一点。
林长东喝了个半醉时,他大姐夫过来插了座,说是有话要和长东单独聊聊,季枫干脆也就先回去了。
“姐夫,有什么事吗。”林长东脑子还清醒着,但是身体已经有点软了。
大姐夫也不跟他卖关子,很直接就问了:“你是不能复员还是故意留队的?”
“……”林长东拿起水杯喝了口温水,决策两秒钟后选择了如实回答:“一开始算是故意的吧。”
“像舅舅一样?一辈子呆在里面?”
“应该……不会。”
大姐夫这时又不说话了,他拿了个新杯子给自己添了酒,抿一口后,嘴里的话题跳跃得很突然就变成了:“长东,不要把家人当敌人,爸妈这些年也不好过,不过这些都过去了,就不说了。”
林长东没话可接,他愧疚的嗯了一声作为答复,过了一会儿又没忍住问:“姐夫,小择为什么没跟你姓。”
大姐夫看着酒杯淡淡的笑了笑,他已经六十了,虽然人还不是显得特别老态,但脸上也没了当年的精神。
他沉默了很久,才回答说:“我跟你大姐这么多年也没有个一儿半女,你姐早就把你当自己孩子养了,现在呢虽然是有了自己的孩子,但我们又老了,抱着他出去,别人都以为这是我跟你姐的孙子…按理来说,要是放在以前,我也不会让你姐要这个孩子,但是你姐说林家和你需要,得给林家留个香火,我也没办法,我们顶多也就能再养他个二十来年,到时候我跟你姐走了,你不膈应,过继给你当自己儿子也一样,虽然我跟你姐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但是有些观念啊,越老反而越固化,你这辈子怕是也不会有个一儿半女了,就当是我们给你养着,给你留个后,以后爸妈走了,我们也走了,还有个孩子给你送终也好……放心吧,你的东西都还是你的谁也不会抢,以后,你想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人好好活着就行。”
这一晚林长东想了很多,越想越不能接受时间的流逝之快,他很后悔也很无奈,他不想再缺席家人恋人的生活了。
林长东多拖延了一天特意陪了家人,后面是连夜赶回队的,他人刚刚到队里休息没多久,就有人来传话让他去团办室一趟。
去的路上,林长东做了个决定,他想提前复员,最好是年底或者明年,他现在迫切的想和家人爱人守在一起,有了这短短一周的温情对比,他才发觉,这十年于他而言,实在是……太孤独了。
“连长好。”
林长东点头,给大门口的哨兵回了个礼,他收拾好心情,敲下了团长办公室的门。
“进。”
林长东推门而入,“有什么事吗团长。”
“坐下吧。”团长抬头看了他一眼,等人坐下后,他拿出一张文件推过去说:“团部重新做了决策,把我们902团重新做了改编,把原来的七个连队再缩成了六个,本来今年开始应该让你接手二连侦察连的,但是师部上面下来了一个侦查方面的提干精英,你呢就去三连吧。”
林长东拿起文件看了看,又轻轻放下,团长看他没吱声,就问:“你对这个调动不满?”
“不是。”
林长东不知道怎么说,该怎么说,能不能说,可是现在不说怕是以后更难说,他不太敢看团长的眼睛,解释:“团长,我……明年有可能能复员吗,或者后年…也行。”
团长果然脸色变了,但是是变得充满打量性,他轻笑一声,问:“怎么,回家一趟公子哥病又犯了,想回去继承家业了?”
“不是。”林长东抓着自己膝盖上的布料,垂着头,“就是想陪陪爱人和家人。”
团长将手中的笔往桌上一扔,身体往椅背一靠,他盯着前人,语气不自觉加重反问对方:“你知道去年年底,全团才升了几个中校吗。”
“不清楚。”林长东更加不敢抬头了。
“这种和平年代,大部分人熬到中校基本也就止步了,更不用说三十岁都没有的中校,跟你同年上来的,你自己去打听打听,有谁像你校官晋升这么快的?”
“……”
“要是放在原团部,你能这么升别人不诟病是靠你舅舅都不可能,我知道你有今天跟你努力脱不了关系,但没有902的栽培你想都别想,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你敢给老子说这种话,我看你是少爷病又犯了!”
“真不是,团长我……”
“别给我扯那些有的没的!”团长气得站起来走了两步,“你说你到底在想什么啊?照你这个速度,再过个十年最差高低也是个政l委了,放着这么宽的大路不走,你说你在想什么?复员回去转业当个小科员还是拿个几十万回去过日子?你家还差这点钱?”
“那我舅舅说…”
“别和我扯你舅舅是军长!现在902还不归他管!更何况你舅舅还这么托举你!你要是以后肩上不带穗你都对不起他你知不知道!”
林长东被骂得哑口无言,已经完全不敢吱声了。
“当时是你自己要来902你没话说吧,现在你当这里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这是自我毁灭!是精神放逐!你懂不懂!”
“……”
“行了!没事少跟我提这些事,回去吧!”
“是……”林长东缓缓起身朝对方敬了个礼,然后丧着脸离开了。
几天后的元宵这晚,团政委又来找他谈了话,他也如实交代了原因,对方听完就说可以支持他的爱人在这边安家落户,但林长东也拒绝了,他不想让张流玉再给他妥协或者做不舒服的尝试了,更何况就算是在这边落户,两人一样要离个上百公里,照样聚少离多。
“朱团长那么骂你也是为你好,他不器重你也不会那么激动,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不过他说得也有道理,先不说我们902刚刚成立缺少人手,长东啊,你还这么年轻,不该把这里当做过渡人生的跳板而已啊,你应该看到你天生就适合这里啊,总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林长东独自坐在草地上,望着前方又唱又跳的一群人苦闷的喝光了半瓶酒,他仰躺倒在地上,看着无垠的天幕,长叹了口气。
千算万算的,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脚上的最后一个镣铐……竟然是自己给自己戴上的。
不过此后林长东也没有再吭这个声,日子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这忙起来时间也走得很快,他短暂的又沉浸到繁忙的带队工作去了。
唯一能给他慰籍的应该是他拥有了通话自由权,现在他几乎每天都会跟张流玉打电话,不过这电话越是打得频繁,他就越想得要紧,张流玉说什么粘糊话都不带犹豫的,五句话里带四个老公,有时候夜里聊深了更是难熬,他就是想说点什么过分粗俗话还得忍着,毕竟通话内容是被监控着的,通话是自由了言论还得谨慎,给他憋得真是一身火。
三月下旬,林长东带连队参加了一次突发的野外演习,演习周期长达半个月,这期间张流玉联系不上他,等他演习结束回来再想报备解释时,对方已经气得不肯说话了。
林长东一说自己错了,张流玉就说他没错,他都理解,不过这通电话还是在一种相当郁闷的语境里结束了。
第二天下队回来,林长东打算和张流玉说说,说他争取到了个小长假,下周就能回去,但他还没来得及回去打电话,就有人截住了他,说是有外部电话来找他。
林长东过去一接,电话是何权青打电话来,对方说师父病倒了刚刚脱离生命危险,现在他们人正在北京的医院里,师父的心肺功能衰竭很严重,不治不行,他想拿自己给的那笔创业投资费先给师父垫医药费,所以打电话问问他的意见。
林长东了解清楚后让对方先等一等,然后他马上去打了临时请假报告,又联系了军区医院那边提前做好准备,打点好准备工作以后,第二天上午在出队前,他才给何权青拨电话说自己晚上到京,他过去把师父接过来这边治疗。
他到北京时,师父人看着清醒,但依旧需要间歇性供氧,情况确实危险得不行,包括师父前阵子的种种病态,也都是他心肺功能衰竭导致的,林长东怕师父耗不住,当晚就把师父打包带回军区了。
他们上飞机时差不多九点,而此时的张流玉还在等林长东今天的电话,他本以为今天要等不到时,何权青却发一堆消息来。
他点开那个企鹅软件一看才发现是群消息,何权青一连发了七八条消息,说是师父现在已经被四哥接去了军区,不过由于何权青这人嘴笨说话有点歧义,导致群聊画风走歪了。
祝:哟,师父在北京还没玩够,还要上内蒙啊?[点赞]
梁:内蒙高不高反啊,别让师父玩过头了。[偷笑]
何:不是,你们误会了[大哭]
何:三哥,四哥叫你过去一起!
祝:哟,原来是要度蜜月,啧啧啧,还要找这么多借口,也是难为师父了。[惊讶]
周:?
梁:把师父带过去该不会是要在那边偷偷给你俩证婚吧?[大拇指]
祝:好手段[大拇指]
张流玉刷着长达三页的调侃内容,最后恼羞成怒回了一句过去说:
木木弓长:我才不去旅游。
祝:现在说这种,怕是明晚都要睡到草原上了。[阴险]@木木弓长
发完这条消息,一直在群里潜水的二哥刚好从楼上回来,他过来就直接线下调侃张流玉:“真不去?”
“不去。”张流玉心想林长东要是真想他去怎么不自己来问呢,而且今天还一直不给他打电话。
没过三分钟,群里又是轰炸式的满屏新消息,不过这会儿话题沉重了很多,因为何权青解释清楚师父是病倒了被四哥接过去治病而已。
二哥消息还没看完,身边的张流玉嗖的就起身了,他问:“怎么了。”
张流玉脚步声哒哒哒的跑上楼,他语气凝重但又难掩兴奋的说:“去收拾行李!”
【📢作者有话说】
是真的度蜜月去了??????
第58章 笨笨
第二天一早是二哥送张流玉出门的,后面当天又周转去省会坐的飞机,第二天上午才飞内蒙。
飞机落地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一出航站楼冷得人直打哆嗦,张流玉蹲在地上开了机,准备给林长东打个电话说自己到了,结果眼前突然一黑,他整个人被什么东西罩住了。
他慌忙站起来,笼在他身上的东西也就掉了下去,还好,只是一件军大衣。
而林长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他身后了,他嘿嘿一笑,又把大衣给他披回肩上,“小萝卜蹲。”
张流玉立马扑进对方怀里,他把脸埋进对方胸前,翘着嘴哼了一声,脸上的欣喜隐隐就要漫出来,“你大萝卜。”
“穿这么少,这里要比家里那边冷多了。”林长东迫不及待亲了对方冰凉凉的脸蛋一口,又给对方戴上自己的防风帽,“先回去,回去再说。”
“嗯!”张流玉撒开对方的身体,但又立马抱住林长东的一只胳膊,“师父现在在哪里。”
“在医院了,你想先过去还是休息?”
“先去医院。”张流玉把头也靠在对方肩臂上,真是奇怪了,下飞机之前他可是还在生气,这会儿火气不知道跑哪去了,估计是这儿的风太冷了给吹凉了。
林长东自己开了车来,因为从机场这边过去军区医院还有差不多四个小时的路程,这么晚了只能自己开车往返。
去的路上林长东给张流玉买了东西在车上吃,吃完他又小睡了一下,奔波两天了他还没怎么休息过,这夜深了不免会犯困。
到医院时已经是后半夜,张流玉困懵懵的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张病床上了,他惶急坐起下了床,一拨开前方的帘子,发现帘子背后还有一张病床,此时师父就躺在病床上睡着。
“醒了?”林长东就坐在师父床边上。
张流玉点点头,又揉揉眼睛,低声道:“到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刚到不久就不叫了。”林长东截住对方的腰,让人坐了下来,他揉了揉张流玉的脸,“饿了还是渴了?”
张流玉摇摇头,他看着病床上的老人,忧心不已:“不困了,我看师父,师父怎么样了。”
林长东把人带回了那张空病床上坐下,免得说话吵到师父睡觉,他从一旁柜子里拿出几张报告,解释说师父这个是陈年慢性病了,不过之前没有检查出来而已,虽然不能完全根治,毕竟师父年纪已经摆在这了,但是慢慢疗养的话,好转情况还是很大的。
“那要治多久才好。”张流玉担心问。
“可能三五个月吧。”林长东也是估算而已,“总之应该越久越好,得观察的,然后……流玉你也别急着回去了,在这陪陪师父吧。”
张流玉说好,又把自己窝进对方怀里,他有点害怕:“长东,你要让师父好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林长东轻拍怀中人的背,反复低喃安慰:“我会让师父好起来的。”
张流玉安心了许多,他掌心轻抚对方胸口上的胸标,单纯肯定道:“长东…你好厉害。”
林长东忍俊不禁,他嗯了一声表示认可,“再睡一下好吗,我哄你睡。”
“嗯!”张流玉说完又有点后悔,“我睡醒了你是不是就回去了?”
“不回去。”林长东把人塞进床里,又关了灯,他又脱下自己的外套和鞋子也钻进床里,“我请了假。”
这病床有点窄,也就刚刚够塞两个人的程度,张流玉尽可能把自己嵌进对方怀里,免得掉下床去,林长东叫他快睡,他一直说好,但是眼睛都没闭上,就直勾勾的盯着林长东看。
“干什么不睡觉。”林长东笑盈盈的用悄悄话问他。
张流玉立马闭上了眼睛,但短短两秒钟后又睁开了,昏暗的空间里他眼睛亮汪汪的,看着就高兴得不得了,他脸热热的,心暖暖的也用悄悄话说:“长东,我好想你啊。”
林长东强忍着没让自己笑出声来,他换了个抱姿将人搂得更紧,又问:“不是在电话里说再也不理我了?”
“因为我在生气。”张流玉理直气壮的,他被搂得气都不顺了就安心踏实,话也就说得软了点:“但是我生气我也会想你的。”
林长东连连亲了他脑袋几下,“笨笨。”
这边天亮要更早一点,林长东五点多就起来了,他去看了师父,师父情况还挺稳定,不久后医生就来给师父做了晨检,张流玉是做晨检时醒的。
随后医生又拿了治疗方案出来,方案内容基本都向仪器疗养方式靠拢,林长东觉得没问题,就同意了马上开展第一期治疗。
医生走后早饭也送来了,不过这边伙食跟南边有些许差异,师父和张流玉都不怎么吃得惯,只勉强吃了个半饱。
上午他们先是给师父换去了对应的疗养病房,林长东又带张流玉去看了医院外的住所,医院人来人往的,一直住在病房里也不舒服,所以他给张流玉找了个公寓落脚休息,有空时也可以自己做饭吃。
但张流玉却说不想出来住,他要在医院陪师父,而且现在师父又离不开人照顾,他不放心让护工照顾。
林长东说不过对方,就只能按着对方的意思来了。
这两天事挺多的,主要是忙在师父的前期治疗不太顺利,实在难顶的时候,师父就在那里唉声叹气说:“你们不用管我了,我就是日子够了才这样的,你们就让我去找你们师叔吧。”
“你找师叔干嘛,他想不想见你还不一定呢。”林长东一听师父这么说就来气。
师父说不过林长东,每说一次就挨林长东训一次。
林长东训他也不是全无理由,起因还是在早两年的时候师父就不太舒服了,张流玉带他去医院检查,他还不乐意检查,药也不乐意吃,非说是自己年纪大了快死了才这么难受的,要不是跟着何权青的上北京看人家相好这一趟突然倒下在大医院里深度检查出来了,怕是真到出事那天,他们估计都还被师父的那套胡说八道蒙在鼓里。
师父也挺郁闷的,在北京被老七说了一顿就算了,来这里还被老四和老三轮流说……这群毛头也真是年纪大了都敢指点上他来了。
不过师父也就敢在心里自己发闷气,又用枕头捂住耳朵假装没听见,他说是不敢说出来的,免得又被这两人抓着自己不肯看医生那事做文章。
而且老三老四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比什么都厉害,他现在年老体弱的,哪里还说得过他们两张嘴……
林长东一共在医院呆了四天,师父情况稳定下来后,他就不得不先回驻地去了,他说自己下次来估计也就是几天后,所以张流玉并没有太焦灼的情绪。
但是这一大早张流玉还是去外边的公寓做了顿饭给林长东打包回驻地吃。
从医院回驻地也就半个小时路程,林长东在午饭之前就赶到了,因为他下午还有会要开来着。
“报告。”
林长东刚刚从车上下来没多久,突然来了个人跟他打报告,“讲。”
“四连长,我们三连长叫您去食堂吃饭。”
“行,我知道了。”
林长东祈祷着最好别有什么急事把他支开,他提着保温壶赶忙就奔向了驻地食堂。
他一上二楼,就看到坐在最显眼处的几位同级,坐在最外边的三连长朝他招了招手,他和三连长相较于其他连长来说比较挺聊得来,而且原本应该是他去带三连的,后面两人就协调调换了连队,他现在负责带的四连。
“怎么回事啊老四,上外边打包不给我们带啊?”看着林长东将保温壶打开一一陈列出好几个菜来,二连长马上就调侃他。
“外面要是能买到这样的,我请全团吃都没问题。”林长东拍开三连长伸过来的筷子,“就一个腿,别想。”
“一个腿都不行?就这还说请全团,少爷你吹牛也得留个时间缓冲吧。”三连长只能去夹其他餐盒里的菜。
林长东早就饿晕了,他扒拉一大口饭吃美了才说:“我老婆特意给我做的,我能给你吃?”
闻言,其他三位连长异口同声来了个:“哟——”
“我说这几天怎么不见人影,怎么,给国家提供生育率去了?”
林长东叼着半根中翅嚼着,他乐在脸上,没反驳。
不过其实这几天忙来忙去的,他和张流玉倒也没有那什么,这倒是提醒他了。
“不是,我记得你的资料表上不是写的未婚吗?”五连长趁林长东不注意也夹走了一颗丸子。
“写的未婚就是未婚啊?”林长东护食的马上把好几碟菜一箩筐倒进饭盘里免得再被夹走,“团长还是离异人士呢,他的资料表上的婚姻情况也没写离婚啊。”
“哈哈哈哈。”
好在这顿饭单纯是就是合计下午开会的事没有什么突发情况,林长东暂时松了心。
忙忙碌碌的四天后,林长东捡了个一天空隙的短假,一放队他就马上赶回了医院。
相较于几天前,师父现在不单单是情况稳定了,气色也有回血的红润,他甚至能自己下地走走了。
张流玉早就做好了午饭备着,吃完了饭,师父突然说自己想出去走走。
“师父,您就先别瞎折腾了,过阵子再说吧。”
“你们不准我出去,那你们就别来吵我,该干嘛干嘛去。”师父看着对面两人收拾个饭桌还要眉来眼去的他都要被腻饱了,“整天依依妖妖的,让我清净一个下午行不行。”
“师父你看你,一有力气就说这种意气用事的话。”林长东将一次性碗筷都扔进垃圾桶里,“我们出去了,你一个人怎么行。”
“我好得很,还没惨到没力气按护士铃,反倒是你们,碍我眼我还心烦,医院是公共场所,不是你们的酒店……”
师父话刚刚说完,他再回头,病房里已经就剩他一个人了。
“……”
林长东和张流玉出了医院就直奔外面那间公寓,幸好这段路挺近,也就五多分钟。
不过两人仅仅是爬完两层的楼梯就粗喘不止了,一进门,林长东立马就把人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张流玉被扔进床里,脑子里的震感还没缓回来就已经在手忙脚乱的给自己脱衣服了……
【📢作者有话说】
好想写那个啊……(????)
◇ 第59章 (唉)
……?
林长东今天穿作训服来的,张流玉之前没怎么研究过,他拆了好一会儿才把那皮带打开。
“嘶——”细小的拉链声结束后,张流玉将脸贴上去蹭了蹭。
林长东原本习惯挺直的背这时已经不受控的佝偻起来,他手掌托住张流玉的脑袋,粗重的呼吸尽量都压在了喉咙里。
这边的装修挺体贴,卧室的地板上都铺了地毯,张流玉跪在床边上并没有感觉到多凉多硌,不过他浑身脱得只剩一件贴身的黑色高领薄单衣和一条白色的短边小裤了,林长东担心他会着凉,又赶忙摸到床头的开关按下了制暖。
张流玉隔着棉质的布料感受到了林长东腹下蛰伏着的傲然大貨,他抬起眼睛看了上方人一眼,再次保证说:“我知道这个怎么做,我在脑子里学过了。”
“偷偷学坏?”林长东咽了咽口水,又将对方披散开的长发抓成一束并用自己手腕上的发绳潦草系好。
张流玉剥下对方的底褲,并温顺的//?.了一下,又反駁说:“那你更坏,你……经常这样坏。”
林长东五脏六腑一震,漺得差点没听见对方在说什么。
低垂在后脑勺的马尾随着张流玉的头部起落微微摆动,林长东憋着喉管里的声音,尽可能撑着神志清醒,他一會走神,一會兒目不转睛的盯眼下人逐渐透红发燥的脸看。
张流玉每次动作都很小心细致,唯有卡入喉咙时的允及是用力的,他会舌头绕着那儿打圈,也会公平的安抚每一条跳动的红筋,包括小腹上和手臂上的也一起,他没有林长东的那股猛劲儿,他只会保守又妥帖的做好他认为会让林长东舒服的事。
他的動作明明怎麼看怎麼端庒小心,可那臉那表情,那竭力?弄的舌頭,在林長東看來又是騷得不行。
林长东在此之前还没有体验过这样温柔的吞咽,湿热的囗腔/雖窄但深,接連几回下去,人完全不能直起腰来。
他一手撑在身后的床垫上,一手抓着张流玉的发束,头后仰着,颀长的颈脖扯出凌厉的曲线和反复滚动的喉结,结实的胸膛因为畅快的呼吸不断外扩再回缩。
他的喘息愈来愈沉,好像泡了水一样,又湿又重,他嘴里干了就想犯賤,沒忍住就說:“尽學這些騷的,小騷貨……”
张流玉唔嗯一声,想还嘴一句都来不及就被这人塞了一嘴回去,这是非常恶劣还带着调戏性的一下。
但林长东又坏得不怎么彻底,这么一下后,他没忍住打挺起来,一把将人提起来又扔回了床上,带着亏欠和安抚又亲吻起这张刚刚给他菾过楫钯的嘴。
“是不是不高兴了?”林长东密密的亲着怀中人的耳周问。
“没有。”张流玉还以为自己做得不好让对方不满意了呢,“我喜欢的。”
林长东又狠狠的啜了对方脸蛋两口,“喜欢什么?喜欢被欺负?笨笨。”
“不算欺负……”张流玉痴痴的,还有一点较真:“喜欢你对那样我凶凶的,平时不可以,这种时候可以……”
“这张嘴真的是。”林长东有一种怎么也爱不够的焦灼,他提着槍,在對方白色小褲外粗魯頂蹭了幾下,“又发///騒。”
接着,他月兑/下那將张流玉P股蛋裹得渾圓的小褲,他抓著兩條肉乎乎的大/月退,埋脸进去敷入肉窝里,饥肠辘辘的吞吃起来。
張流玉没有林长东那么会克制本能,他属于是受不住就会直接放/情氵良ll叫的,那是一声连着一声的嗯哼啊哈,娇软但并不矫揉造作完全发自本心,还有些他自身察觉不到的?//蕩和空虚色彩。
……(唉)
“坐上來。”林长东扶着对方的腰肢,又啪啪骟.了两下那挺翘的臀球,骟.得一手汪汪的腻水,他躺在枕头上,目光火热得像不能再等一秒钟:“坐我的脸,上来…坐到老公脸上来。”
张流玉两手支在对方膛前,听到这指令他马上乖乖的挪动身体,手抓着床头将自己悬坐在林长东那英气逼人的脸上。
(……这里43+69)
张流玉跪趴着,事情开始过半了,他依旧没有脱掉身上那件黑色单衣,在林长东眼下,是两团高耸的**,白花肥糯的被他骟得红一片粉一片的,而那劲瘦的腰肢还稳妥的被紧身衣裳收着,好像什么还没发生一样。
“流玉…老婆…”林长东脑子晕乎乎的,他嘴里的大多数话都是没有经过斟酌就吐出来的,他下巴垫在对方肩上,用着与下半身相反的温柔乱语,贴着人耳廓热乎乎的问:“给我生个孩子吧…我们生一个,给我家留个后吧……”
这话题在他们之间按理来说应该很敏感,但是张流玉听着并不会有什么不适,因为他清楚这并不是林长东的真正心声。
适当的,不对,过分的说上这么几句……其实…也别有一番滋味,总之只要林长东开心,他就乐意听。
“不要……”张流玉喘气都很难了,还要假装不情不愿更是费力,“不給你生,就要你絕后。”
林长东闭着眼深吸了口气,他在对方太阳穴附近连亲了几口后,又不打招呼的发起力来。
这湿答答的拍打//聲又重又狠,张流玉一时间叫/得又疼又塽的,林長東听得过瘾踏实了又继续追问:“怎麼不給?讓我//C/.了就得怀我的种,不想也得揣着十个月给老公生下来。”
这话张流玉没有马上接住,他还没有能从那恐怖的**中回過神來,而且对方越來越狠,也不知道捅到什么地方去了。
被無情撑/挤//开的霎那間,張流玉的神经系统根本接不住那k/感过爆的凶狠酸楚。
他甚至声音也发不出,热辣辣的有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一口气断在鼻腔中,酸1酸痛痛1麻麻/脹脹的,/塽//得他要窒息!
他欲哭无泪,只知道抓着林长东的肩膀语无伦次的叫长东叫老公,叫 //得又痛苦又放///蕩。
林长东这会才给他剥下那件被香汗沁透的上衣,他顺着对方的颈根线親了一段,耐不住又急哄哄的继续*。
…(唉)
张流玉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流的眼泪,总之这会儿就一直在淌着了,他受尽凌虐一般无力的揪着被单,脆弱得像一拍就碎的豆腐,尽管他已经如此可怜了,但看向林长东,看向这个罪魁祸首时,他的眼神仍是那样情切不已,好像还在说还要还要还要你爱我。
“痛?”林长东太塽时说话是极其简短的,他将人捞起来坐在自己上边继续颠荡,呼吸夹在耑息里黏糊问:“怎么哭成这样。”
张流玉摇头呜咽两声,恐怖的舒坦后不合理的带来了巨大的失落和沮丧感,他现在还嫌这种交融程度不够的要求说:“難受…裏面好難受,小*好難受……”
長期的空虛疊加和慾望积壓使得兩人都不太理智,事情也就做得特別出格,說話几乎毫无羞耻心,两人亲密的表达总是低俗又烂俗,总之永远不会是外人看到的那样正常规矩……
【📢作者有话说】
唉……被删太多读起来都感觉不通顺。
第60章 小珍珠
“不可以明天早上…再回去吗。”张流玉一听到林长东今晚就要返队脸立马垮了下来。
林长东手罩在对方脑袋上轻轻柔柔的按着,他点了点身上人的鼻尖,只能改用承诺来回答:“忙完这个月往后会闲一点,到时候会多陪你的,不生气好吗。”
“没生气。”张流玉趴在热乎可靠的胸膛上,他戳了戳被自己咬出来的印子,又发倔要求:“那你今晚晚点走,要比平时晚走十分钟。”
林长东被这种不算要求的要求逗到了,他翻了个身把人裹挟紧,猛猛的香了两口过瘾,“那就十五分钟。”
运动过后的身体发着困,张流玉累得抬不起腿,只会软趴趴的挂在林长东身上,想到还有不到四个小时林长东就要回去了,他根本舍不得睡。
林长东没带过孩子,但是他觉得自己哄孩子睡觉应该还是挺有一套的,张流玉在他的安抚和哄弄下很快就听话睡了过去。
两人相依相偎睡了个饱,晚上九点多林长东就又回驻地去了。
他说下一次过来估计是大半个月后,因为他要带新兵到距离这里两百公里外的地方进行演习。
已经是五月接近六月了,这边还是保持在十几度到二十度出头的温度,早晚温差挺大,空气也干燥,师父说这里最舒服的一点就是不会犯风湿。
林长东不在的日子,两师徒也就在医院里转悠而已,师父有时候能下地走,有时候得坐轮椅推着,天气好的日子他们就下广场去晒太阳。
师父一感觉自己好点就马上待不住,他觉得这日子安逸得太闲了,可看到张流玉天天盼着林长东过来的样子,他也只能跟着耗着。
这次回去,林长东也没说哪天回来,因为他也不能确保会不会有什么变动,毕竟里面的事总有计划赶不上变化的情况,因而他不确定的事基本不打包票,免得让张流玉守着心里白白落空。
这天师父开始了第二期疗程,因为早上第一次尝试不太顺利,午后重新开始后就一直忙到了晚上,张流玉今天累得不轻,一忙完就睡下了。
他一直和师父睡在病房里,两张床中间有帘子隔开,但大多数时候他都不会打开,他怕自己不能第一时间发现师父的异常情况,只有林长东过来小憩一段时会打开。
张流玉累着了也就早早昏睡过去,但师父因为整天都在睡眠慢疗中度过,所以已经十一点多了还是毫无困意。
师父合着眼正想事,病房门轻轻打开的声音就把他的思绪打断了,他在黑暗中睁开眼看了看,不出意外果然是林长东来了。
林长东白日太忙,只有夜里偶尔能抽空过来看看,看完他后就和张流玉在病床上挤一挤,然后天一亮又赶回去。
师父翻了个身,心里催眠着自己赶快睡过去,不愿意自己在这个病房有太多存在感。
林长东没察觉到师父还醒着,他过来看了看师父床头边上的实时监控数据,确保一切平稳后才走向了另一张病床。
“流玉。”他坐在床边上低声叫了熟睡中的人一声。
张流玉今天困得发懵,他听是听见了林长东的声音,但是完全支不起力来回应对方,更别说像平时那样高高兴兴的给个见面吻。
林长东将人抱了起来让其坐在自己腿上,他捏了捏对方那睡懵的脸蛋,低声道:“流玉,起来过生日啦,要十二点啦……”
然而张流玉的反应也只是比前面大了一点点,他睁开眼半秒,吃力点点头嘟囔说好,接着又把自己往林长东怀里塞,人刚刚抱紧林长东没两秒,又因为睡着而松下了手。
林长东被他这副可怜唧唧的样子暖化到,他抚着对方的背,轻笑了笑,又单手打开旁边柜子上的蛋糕盒。
“流玉,吹蜡烛了。”
张流玉困是困,但意识里得知林长东回来后,他的睡意就浅了很多,只是身体还没醒而已,他抬起千斤顶一样睁开眼皮,接着就看到了一只黄色的蛋糕,蛋糕上的蜡烛摇曳着柔情的火光,他盯着看一会儿,才想起来明天是自己生日。
“困困的。”张流玉的脑子想不起感动的情绪,困蒙了就跟不怎么在乎生日那样,他就想睡觉,还想被哄着睡,“长东我好困……”
“好好好,我知道你困。”林长东亲昵的啄了一下对方的鼻根,“先把蜡烛吹了。”
张流玉揪着男人胸前的布料,他唔嗯一声,费力睁开眼配合林长东把蜡烛给吹了。
“今天这么困,嗯?”林长东把蛋糕放回去,“辛苦了。”
张流玉又把眼皮落下,他盲着眼找到林长东的脸亲了一下,迟迟欢迎说:“你,回来,了……”
“回来给你过生日。”林长东用指尖揩了少量奶油抹到张流玉唇上。
张流玉嗅到些许甜丝丝的味道,他抿了抿嘴,将那入口即化的奶油收进嘴里。
林长东又抹了一点,不过这回张流玉比较心急,就含着他的手指吮吸起来。
林长东没动,等对方又陷入睡眠后他才将手收回,他还从胸前的口袋拿出一条链子给对方戴到了脖子上。
他贴在半梦半醒的人耳边,小小声的把生日歌完整唱了两遍。
……
昨夜师父熬的深,他醒来时都已经八点多了,医生都查房走了。
他第一眼没看到对面病床上有人,又稍稍抬头往后一看,果不其然看到了那两人。
这会儿张流玉正坐在一张临时梳妆台前照着镜子,林长东立在他身边,正撑着脸呆呆看他编头发,看那一桌子花里胡哨的东西,像是要打扮出门。
张流玉的头发很快就编好了,但他其实也就扎了两条侧边小辫,他将林长东带来的额箍戴上,又拿出两幅耳坠子问对方戴哪一副。
张流玉的耳洞是来到这里以后才打的,就在医院里穿孔打的,这边干燥凉快,耳孔不容易发炎灌脓很快就养好了。
林长东各拿起一只看了看,然后又放到对方耳边分别比对,然后给出了个严谨的回复:“戴短的,这个额箍的挂耳流苏已经很长了,戴短的更合适,显得脖子长。”
“哦。”张流玉觉得有道理,不过没有道理他也听,反正林长东说什么都不会有错就对了。
林长东用小棉签擦了一下耳坠子的银针,才小心的给对方穿到耳朵上去。
“我看看。”林长东捏着人肩膀认真打量了一下,满意的亲了人鼻尖一口,“可以,小漂亮,很合适,现在去把衣服换上就可以了。”
张流玉说好,拿起袋子美滋滋的就跑进了卫生间,林长东给对方收拾首饰的时候才发现师父醒了,他连忙说早饭已经送来了,现在就可以吃。
“没事,我饱得很。”师父揉了揉眼睛,头扭到一边去。
林长东放下手里的活儿,过去给师父开了吃饭的桌板和早餐盒,同时并请示说:“师父,我今天带流玉出去一趟,他生日,然后您今天还得继续二期疗程,下午这样结束了我会派人过来接您一块过去的。”
“不用管我。”师父哼了一声,“你们不在我更清净。”
“我们哪有那么吵啊,这屋安静得都能当图书馆了。”
师父一口塞了个羊肉烧麦,摆脸子道:“吵我眼睛也是吵。”
林长东憋住笑。
张流玉很快就换完衣服出来了,此时挂在他身上的是一件淡紫色近白色的改良蒙古袍。看其花纹和缀饰精美程度不难判断出这是女款的,不过他并不在意是男装女装,他的戏服几乎都是女装,自己男扮女装惯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更何况这是林长东挑的,亮闪闪的缎子他很喜欢。
林长东擦了擦手,过去给对方重新整理了腰带和衣摆,“转一圈我看看。”
张流玉抬起手,很缓慢的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可以吗。”
“都刚好合适,像小珍珠。”林长东眼里盛着宠溺道,“来,把鞋子也换了。”
张流玉坐到床边上,又踢下脚上的毛拖鞋,林长东从鞋盒里拿出一双崭新的棕色小短靴,一一给他套了上去,他下地走了两步,尺码也正好。
这病房没有全身镜,张流玉也不知道自己整体是什么样的,不过林长东一个劲儿的说漂亮完美好看,他就当照过镜子了。
林长东也去换了衣服,但也就是把体能作训服换成了板正的常服,只是皮鞋换成了高筒靴而已,外面风大,他还加了一件大衣,总之也是帅气逼人。
出门前,张流玉还故作搞怪的去问师父:“师父我美吗。”
师父连说三个美,又气又笑的催促他们赶紧给自己留个空间静一静。
林长东先是带张流玉去吃了个饭,这个城市不大,比桐林县好像还要小很多,也没什么太繁华的商业地段,不过金店倒是有的。
张流玉也不知道林长东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带他来买五金,而且那大镯子大金坠克重体量太大了他平时也不好用,也就戒指小巧一点。
“长东,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张流玉罕见又久违的对林长东摆起了脸色。
林长东正给人戴戒指呢,张流玉突然这么一问给他问怕了,“怎么这么说?”
“戴中指是什么意思?”张流玉举起自己的手,生气了话就直白又绕弯的:“我们关系很差吗?”
“想什么呢。”林长东心想原来如此,“人家结婚了才戴无名指的。”
“哦!”张流玉像是被挑衅了一样,“那我们结不上,国家不准我戴无名指是吗?”
林长东唉唉两声就笑,“不结也要过门啊,等回去过门了我们再戴。”
张流玉心里一惊,但没太明显表现出来,但他说话已经是有点得逞的得意在了:“过哪个门?”
林长东暧昧又坦荡的看看他,“我家的门呗。”
张流玉没想过这件事,甚至对方刚刚说过门时,他都当玩笑听的,“你家的门……会让我进吗。”
“为什么不会。”林长东将一只沉甸甸的镯子给对方套进手腕,“金的喜欢吗。”
张流玉看了看手上的东西,实诚道:“喜欢。”
“喜欢就行。”林长东拨了拨对方撅起的嘴,“以后林家的金山银山都是你的。”
【📢作者有话说】
戒不了爱写1给老婆打扮这种情节。
关于4前期那么浑蛋为啥一恋爱就开窍知道怎么爱3这个问题,其实没什么BUG呀,4有从小就有那么多人捧他爱他,他当然知道怎么爱人啦~
50-60
同类推荐:
被疯批们觊觎的病弱皇帝、
死对头居然暗恋我、
穿成秀才弃夫郎、
穿越汉花式养瞎夫郎、
兽世之驭鸟有方、
君妻是面瘫怎么破、
茅草屋里捡来的小夫郎、
gank前任后我上热搜了[电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