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惊讶。
梁军强轻咳一声,晒黑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爆红,下意识地和身旁挨得极近的黄雅丽拉开距离,干笑道:“当然惊喜了!”
他是以为家中没人才敢和黄雅丽说那种腻死人的情话的,结果谁能猜到梁清清不动声色地回来了,瞧她那表情,定是将他们的对话听了去。
“那就好。”
将梁军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梁清清唇边的笑意更深了,或许是人就会有恶趣味,而她就喜欢看老实人不好意思。
她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最后落在了黄雅丽身上,这还是县城培训结束后她第一次见到黄雅丽,对方穿着漂亮的靛青色布拉吉,长发编成一条麻花辫垂在胸前,似乎也有些害羞,颊边白里透红,耳尖更是红了一大片。
梁清清是真的没想到二哥和雅丽会有这样的缘分,一开始从范彦行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时,她的下巴都快惊掉,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直到亲耳听到梁军强本人承认,她才敢相信。
他们能走到一块也算是一段佳话。
两人的人品她都是一万个放心,日后他们的日子不说十分完美,但也定是恩爱美满。
“雅丽,我二哥的手怎么了?”
闻言,见梁清清转移了话题,黄雅丽松了口气,开口解释道:“他最近在跟着木匠师傅学手艺,打磨的时候伤到了手,我刚陪他去了卫生院涂了药,不是很严重。”
“幸好不严重。”梁清清看了一眼梁军强的手,伤口被纱布包裹着,上面有些许血迹,但不多,听到黄雅丽说不严重,她就放心了,转而注意力又被另一件事给吸引了,疑惑地问道:“跟着木匠师傅学手艺?”
“嗯,这件事还多亏了你跟彦行。”梁军强和黄雅丽对视一眼,弯了弯眸。
“啊?”这话把梁清清说得一头雾水,怎么就跟她和范彦行扯上关系了。
“彦行在村里木匠那里定了很多家具,叫我帮忙盯着点,一来二去我觉得干这个活挺不错的,就想学学,人家一开始不愿意收徒,要不是你们花钱多,他估计理都不带理我的。”梁军强有些无奈地笑道。
“原来是这样。”梁清清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学门手艺是件好事啊,以后靠这个吃饭比上工强。”
“我也是这么想的,雅丽也支持我干这个。”梁军强偷偷看了一眼黄雅丽,眸中的温柔快要漫出来,但只是一眼他就飞快地收回了视线,看向梁清清道:“你今天怎么回来了?没上班吗?”
“我刚出差回来,局里给放了几天假,就专门回来看看你们,我还买了些咱们这儿买不到的特产,等会儿给大家都尝尝。”梁清清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这个月发了工资和奖金,数额不少,每个人都有礼物,可不准跟我客气。”
一句话堵死他们两人的话头,见梁清清满脸笑意,梁军强和黄雅丽对视一眼,默契地选择不扫兴,几人站在门口聊了一会儿,梁清清赶了一上午的路,有些困了,就回房睡觉了。
梁军强本来是想去地里通知马秀芝他们梁清清回来的消息的,可是却被她给拦住了,因为现在距离下工没多长时间了,这个时候去喊没什么必要,还不如等他们回来,给一个惊喜呢。
只是没等到马秀芝他们,却先等来了范彦行,他是匆匆赶回来的,到梁家的时候满头都是汗,把坐在堂屋里的梁军强和黄雅丽吓了一跳。
“清清呢?”范彦行喘着气将堂屋扫了一遍,没瞧见梁清清的身影,眸中闪过一丝失望,他从外面回财政局后才知道她回来的消息,所以便第一时间请了假。
“她说她困了,正在房间内休息呢。”黄雅丽连忙起身给范彦行倒了杯水,他却没心情喝,抹了一把脸,说了句谢谢,便道:“我去看看她。”
说完,也不等他们反应,就马不停蹄地朝梁清清的方向走去。
“这不合适吧?”黄雅丽犹豫地看着范彦行消失的方向,有些愕然地张大嘴巴,还没结婚就单独在房间里相处,这个事情怎么看怎么不合规矩。
梁军强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所以他这时候还有闲心安慰起了黄雅丽,“反正他们都快结婚了,咱们就当作没看见就行。”
黄雅丽点了点头,随后视线一转,看向梁军强微微勾起了唇,“那要不我们也去你房间待着?”
闻言,梁军强咽了咽口水,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但同时又有种隐秘的快感在心中蔓延开来,他张了张嘴正想说话,就听见她拿自己的话来制止他接下来的话,“反正我们也快结婚了啊。”
微风拂过,吹进堂屋的时候,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这边范彦行匆忙来到梁清清房间门口,正准备敲门,就发现门没关上,他轻轻一推就开了,数日不见,临了他却觉得紧张起来,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深呼吸好几次才有勇气顺着门缝走了进去。
门被彻底关上,发出嘎吱一声,床上的身影立马就察觉到了,扭头看过去就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她有些惊讶地撑起身子坐起来,“你怎么回来了?”
“收到你留下的信息就请假回来了。”范彦行原本只想坐在房间里等她醒过来,但没想到却把她吵醒了,不由有些懊恼地皱起眉头,“我吵到你了?”
梁清清摇了摇头,她根本没睡着,只是躺在床上东想西想,不然就这点轻微动静根本就吵不到她,“我没睡。”
听见这话,范彦行才松了口气,两三步快速走到床边坐下来,对着她左看右看,然后又捏了捏她的脸颊,叹息道:“瘦了。”
“哪瘦了?”梁清清一巴掌打掉他的手,然后揉了揉被捏痛的脸,哼唧道:“你睁着眼睛说瞎话。”
范彦行并没有跟她争论到底瘦没瘦这个话题,直接伸出手将他拥进怀里,整个脑袋都埋进了她的肩窝,从唇边溢出来的声音暗哑又缱绻,“清清,这么久没见,想我了吗?”
她被他呼出来的热气弄得浑身不自在,痒意让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但是手臂却环上了他的腰身,低声热烈回应道:“怎么会不想你。”
说完顿了顿,感叹道:“异地恋可太难熬了,难怪有那么多人熬不住就分手了的。”
话音刚落,面前的男人就猛地抬起头,眉头紧皱,“我们不会分手。”
话语十分肯定,一点儿都没有迟疑,但是眸中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和忐忑,似乎害怕会从她嘴里听到不一样的答案,这样没有安全感的模样让梁清清轻拂了拂他的脊背,提高语调安抚道。
“我们当然不会分手,有句古话说得好,距离产生美,我觉得每天见面虽然挺好的,但是时间久了不免腻歪的很。”
但是这句话不仅没有安慰到范彦行,反而让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天快塌了的感觉,“你会对我腻歪?”
“……”
梁清清突然产生了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沉默三秒后,只能扶额无奈道:“我的意思是不管哪种情况都可以,各有各的好处,只要你不出轨,不家暴,不变心,我们就不会分手,以后也不会离婚。”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范彦行还是钻牛角尖,那么她也就没办法了。
好在范彦行狐疑地盯着她看了良久后,还是点了点头,但随后又摇了摇头,“你可以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清清,我就喜欢我们每天都待在一块儿,要是能时时刻刻看见你就更好了。”
闻言,梁清清古怪地看了范彦行一眼,她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他是个黏人的小妖精呢?明明顶着一张清冷矜贵的脸,却偏偏说出这种腻死人不偿命的话。
反差感十足,但她却喜欢的紧。
“好的,我知道了。”她微微弯唇,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娇嗔地望了他一眼,就是这一眼就让局面发生了不可控的变化,范彦行摁住她的后脑勺,对着她的唇瓣狠狠吻了下来,像是在用行动来宣告这句话的可信程度。
滚烫的呼吸融于空气当中,染上丝丝缕缕的暧昧不断发酵,直到彻底爆发。
梁清清跨坐在他的腿上,仰着脖颈承受他的吻,唇舌交缠,没一会儿衣服布料上滑露出一小节白皙的腰身,下一秒骨节分明的手指落上去,在上面印出一道道红痕。
“轻点儿,有些痛。”
含糊不清的话语只让他的动作停了一瞬,随后转移阵地,挑开更深层的衣物,在红珠上按压把王元,他的身子往下压,她就只能无力地顺势躺在床上,青丝散落铺满枕席,散发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换了洗发水?”不同于刚才的嗓音,现在的早已变得低沉嘶哑,带着掩饰不住的旖旎。
她点了点头,身子颤个不停,只觉得眼前的事物开始发虚,看得不是很真切,脑子迷迷糊糊地陷入混沌,想去抓他的手,却被禁锢着动弹不得。
凉意爬上腿间,她下意识地并拢双腿。
“乖,松开。”
梁清清咬住下唇,暗暗吸着气,长睫眨了又眨,期待又抗拒地去推他的脑袋,“我没洗……”
“没事。”洗不洗有什么重要的,总归都是进他的口中,他又不嫌弃。
第102章 短发扎人
近来温度直线下降,可是屋内的冷空气却被染上不可忽视的滚烫。
衣物散落一地,梁清清目光迷离,好看的眉眼轻蹙,五指陷入他的发间,前几天他刚剪过头发,摸起来有些扎人,蹭在皮肤上更是痒得厉害,尤其是敏感的地带更深。
她不自觉地往后缩,想要躲开这种难耐的情况,可是腰身却被他牢牢禁锢住,别说躲了,就连挪动半分都成了奢望。
光洁白皙的下巴微微仰起,露出修长的脖颈,唇边是压抑的喘息,指尖蜷缩,从他的发间转移到他的肩膀上,未着衣物的他,由于用力,能让她清晰瞧见流畅的肌肉线条。
情到浓时脑海中不断闪过光怪陆离的画面,白光闪过,最终什么也不曾记得,只有他抬起头时唇边印着的水光深深刻进了脑海中,羞得她忍不住将整张俏红的脸埋进枕头当中。
他却不肯放过她,非得逼她与他对视,眸色沉沉,似乎在讨奖赏一般。
梁清清还陷在刚才的余.潮当中,长发凌乱,香腮含粉,小巧的小巴被他捏在指尖把玩,胸口剧烈起伏着,被他另一只手或轻或重的揉。
真是好一副旖旎缱绻的画面。
“我……”她望着他期待的眼神,抿了抿唇,羞耻地吐出几个字来,“我觉得甚好。”
谁知道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低沉沙哑的轻笑声,顿时她浑身都迅速地爬上一抹红色,恼羞成怒地拿脚去踹他,“滚出去。”
脚刚伸出来,就被他给轻松抓住,
听见她的话,范彦行一点儿都不恼,反而还往上勾了勾唇,随后好心地帮她按摩着,嘴里却非得调侃一句,“还有力气呢?”
“你管我有没有力气。”梁清清嘴硬地娇哼,腿却颤了又颤,亏他问得出来,她现在是何种情况,他这个罪魁祸首难道不是最清楚的吗?
范彦行轻啧一声,一口咬在她的唇瓣之上,“小没良心的。”
他动作迅速又强硬无比,梁清清避无可避,只能被迫尝到他唇间的腥甜,顿时就有些嫌弃地偏过头去,狐狸眼含着雾气,魅惑妩媚,勾人而不自知。
这一幕可把范彦行看乐了,他挑眉,眸中笑意加深,“自己的东西也嫌弃?”
“闭嘴吧你。”这话成功把梁清清惹得恼羞成怒,她伸出手在他胸口上拍了一巴掌,入手是硬梆梆的肌肉,没把他怎么着,倒让她感到一阵手疼,“赶紧穿衣服走人,等会儿要是被撞个正着,咱俩都别活了。”
范彦行委屈地看了一眼胸口五指清晰的巴掌印,莫名觉得自己像极了古时候的男.妓,客人爽完后就随意打发掉了。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附身缠着她又吻了一会儿,讨回些许甜头后才心满意足地起身穿衣,刚开始系扣子,臀部就传来轻飘飘的一脚,转头过去就瞧见她瞪圆的眼睛。
“给我烧水,我要刷牙!”
好嘞,这下不光是男.妓了,还得做奴才。
范彦行垂首笑了笑,任劳任怨地应了下来,穿好衣服后,又跟她聊了几句近况,方才开门出去,熟门熟路地去厨房给她烧热水。
天气越来越冷,从井里打上来的水更是冻手,她怕冷,早就用上了热水,刷完牙后,又把范彦行叫到房间里,神神秘秘地从行李当中拿出来一个礼盒。
“给你带的礼物。”梁清清眉眼弯弯,尚且带着余韵的脸蛋有一种独有的娇艳。
范彦行伸出手接过她递过来的礼盒,眼底闪过一丝惊喜,指尖不断地在上面摩梭,嗓音微微上扬,“用你的工资买的?”
“当然了。”梁清清得意地比了个手势,冲他眨眨眼睛,得意道:“上个月包含奖金,一共发了这么多,这次用的都是我自己的工资。”
“我们清清真厉害。”范彦行的目光专注地落在她身上,一句“我们清清”成功让她闹了个大红脸,轻咳一声匆忙转移话题道:“快打开看看。”
他点点头,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解开上面的蝴蝶结,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皮带,黑色的皮质摸在手里质地丝滑,银色的皮扣上面印着简单的花纹,整体低调又好看。
“听说是他们省的特有品牌,别的地方都买不到,你看看喜欢吗?”
这个年代能送礼的东西实在太局限,而她暂时又只拿到了一两个月的工资,根本不可能买很贵的东西送给他,所以思来想去还是买了这个实用又小众的礼物。
“喜欢。”几乎没有犹豫,范彦行猛地抬起眼睛盯住她,声音低沉而温柔,缓缓溢出一抹笑意,“清清这是想栓牢我?”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要不是他说了这一嘴,她根本没有想到这方面去,但是这个寓意好像也不错,她便歪头娇嗔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愿意被我栓吗?”
“我一直都很愿意。”范彦行将皮带从盒子里拿出来,递到她眼前,“来栓我吧。”
现在的他说起情话来丝毫不带脸红心跳的,偏偏表情动作都十分认真自然,丝毫不像是随口说的谎话,梁清清咽了咽口水,接过他手中的皮带。
范彦行白天出门办公务,所以穿着正式的白衬衣黑西裤,上面的皮带要比她送的精致许多,她研究半天都没能找到解开的法子,于是下意识地半弯下腰,凑近了去瞧,嘴里还问道:“你这个怎么解开。”
呼出来的热气全都喷洒在了同一个地方,范彦行喉结滚动一番,只觉得刚刚勉强压下去的谷欠望又有了抬头的迹象。
“左,左边有一个暗扣。”
头顶上方传来的声音掺了些沙哑,甚至开口还结巴了些,梁清清的注意力都在皮带上面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个小细节,手在皮带上摸索了半天才找到了他口中的暗扣,按下去的瞬间发出轻微的咔擦声。
见状,梁清清欣喜地挑起了一侧的眉毛,“终于解开了……”
后面的话断在口中,脸颊擦过一抹坚硬,她愕然地瞪大眼睛,随后猛地直起身,耳尖爬上绯红,抿紧唇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想了想还是什么都不敢说。
面前的范彦行脸上难得的闪过一丝窘迫,他避开她的视线,但却伸出手拉了她一把,“继续。”
“这样不好吧?你自己来?”梁清清怕极了,她要是再继续,他只会越来越难受,而现在又没有时间给他舒缓……
所以,还是避免两人的接触比较好。
“没事,继续。”范彦行深吸一口气,尾音音调上扬顺着风吹进耳朵里,撩拨得人浑身发麻发烫,梁清清深吸一口气,还是按照他的话继续往下做。
先将皮带抽出来,然后再用新的皮带一个个穿过裤子带子,最后按上皮扣,就大功告成了,但是她的手一直在颤抖,穿带子的时候更是浪费了许多时间。
空气中都是在不断发酵的暧昧因子,梁清清都觉得身上热得慌,更别提他了,果不其然,一抬头就见他脑门上都出了一些细汗,脖颈上的青筋暴起。
要她说,他这就是在自讨苦吃。
想到这儿,梁清清不自觉地往下瞥了一眼,只是一眼就不敢多看了,暗暗在心中感叹了四个字——尺寸惊人。
“栓好了。”见他不说话,梁清清主动往后退了一步,看他这可怜样,又想起不久前他为自己欢愉做出的努力,所以她咬了咬牙,还是好心地问了一句:“要不,我给你……”
一直压抑着对身体也不好,反正今天没少干荒唐事,干脆一次性都给做了算了。
但是话音刚落,范彦行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院子外面就传来马秀芝和梁学勇的嗓音,两人还不知道梁清清回来的消息,所以这会儿还悠哉游哉地准备拿扫帚先把院子扫一遍。
“你就待在这,什么时候冷静下来了,什么时候出来,我先把人支开。”梁清清当机立断把范彦行往床上一摁,然后视线四处扫了扫,从自己包里拿出一沓纸巾,同情地看了一眼他,破罐子破摔道:“这儿有纸巾,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不等他作出反应,她直接逃似的跑了出去,顺便还“贴心”地把门给关上了。
“……”
范彦行看着她塞到他手中的纸巾,好半响才无奈地勾了勾唇,在心中安慰道:“结婚就好了,快了,快了。”
“娘,爹!”梁清清像只蝴蝶一样,径直扑进马秀芝的怀中。
马秀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摸到梁清清本人温暖的体温才敢相信,“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至少都要等到下个星期才有假期回来吗?”
“出差表现得不错,领导给我们都放了几天假,我就回来看看。”
这么久没见,马秀芝拉着梁清清左看看右看看,愣是看不够,“变漂亮了,只是瘦了,你这丫头都不吃饭的吗?”
“就是,在省城过得怎么样?工作忙不忙?再忙也要按时吃饭啊。”梁学勇看着女儿,眼眶不禁都红了起来。
见状,梁清清没忍住也红了眼睛,水汽在眸中蔓延,“你们别担心我,我过得挺不错的,饭也有按时在吃,这次出差我还给你们都带了礼物呢,等会儿分给大家。”
“破费这些干什么,自己留着多好。”马秀芝点了点梁清清的鼻尖,但是话是这么说,心中却十分高兴和欣慰,女儿孝顺懂事,他们这些做父母的,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梁清清才不理她娘的口是心非,冲她做了个鬼脸,这一表情把梁学勇和马秀芝给看得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第103章 找上门
“你房间我一直都给你打扫着呢,还有你之前给松子画的那些画我都给收起来了,放在箱子里的,走,我告诉你在哪儿。”
马秀芝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梁清清的房间走去,她连忙拉住她,眸中闪过一丝心虚和急切,眼珠子转了转,慌忙开口道:“这个不着急,娘,我一上午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有些饿了,能不能给我弄点吃的啊?”
这句话成功止住了马秀芝的步伐,她点了点头,转而往厨房走去,“当然可以,给你下碗面条打个荷包蛋,你先凑合着吃一点儿,我让你爹去供销社看看还有没有肉卖,等会儿我们吃好的。”
“就知道娘对我最好了,嘿嘿。”梁清清抱着马秀芝的胳膊,屁颠屁颠跟着她一起往前走,眼神下意识地瞄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暗暗松了口气。
“爹呢?爹就对你不好了?”梁学勇吹胡子瞪眼地冷哼一声,但还是乖乖的跟上母女二人的步伐。
“哎呀,爹也好,都好都好。”梁清清回头一把搂住梁学勇的胳膊,一边一个,公平公正,这下梁学勇的脸上才露出笑意。
就在他们都进屋后,两道房门同时被打开,偷偷摸摸出来的两人对上了眼睛,然后又不约而同地挪开视线,装作若无其事地各自离开。
晚饭时间大家都回到了家,梁清清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
马秀芝的是一件绛紫色外套,梁学勇的是一双皮鞋,梁书强的是一套他最喜欢的作者的书籍,王晓梅的是一件暖白色毛衣,松子的是一盒五颜六色的水彩笔,梁军强的是一个军绿色的坦克模型,黄雅丽的是一顶漂亮的毛茸茸帽子。
众人欣喜若狂地拿着自己的礼物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吃完饭,一家人坐在堂屋里聊天,自然而然地就聊起了不久后的婚宴。
“到时候酒席就在你们的新家里办,你大伯他们到时候都会过来帮忙做饭招待客人,桌椅板凳那些找邻居借就行了,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
“宴请的名单到时候我让你大哥写出来,你们再看着增加删减就可以了,彦行你家那边有人要来吗?”
听见这话,大家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朝着范彦行好奇地望了过去,对于他的家人,范彦行提及的少之又少,但隔得天远地远,平时又打不到交道,所以提不提的也没什么重要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两个孩子都要结婚了,这做父母的就算因为距离问题到不了场,但怎么着也得表个态吧?
“我外公外婆会来,至于我父母,他们工作繁忙不一定能抽得出空,所以目前还不确定。”范彦行自然看得出来他们的顾虑,所以这会儿也是将能说的都说了。
至于不能说的,那自然是他妈.的态度。
自打上次范方明从昌北省回京市后,就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了,打电话也没有人接,范彦行根本就不知道曲晴英对这件事的看法,她是顺着范方明的意思一起同意了呢?还是执拗的不同意?谁也猜不到。
“哦哦。”听到这儿,马秀芝算是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的京市,曲家大门被人敲得砰砰作响,动静大到周围的邻居纷纷从自家探头出来,一看是曲家的那位千金又匆匆忙忙地把开了一条缝的门给关上了,生怕触了这位的霉头。
“爸妈,开门,我知道你们在家!”曲晴英憋了一路的火气终于在长久的无回应后,没忍住爆发了出来,一脚踢在了大门上。
这一暴力行为跟她的穿着截然相反,可见是气到了极点。
“再不开门,我就找人把这门给卸了。”她放下狠话,见里面还是没有动静,曲晴英冷笑一声,转身便准备去找人,只是还没往外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咯吱一声的开门声。
“哟,英子你啥时候回来的,爸在屋里睡觉听见敲门声还以为是做梦呢。”曲岸明堆起满脸的笑意,“你怎么这副表情,谁惹你生气了?爸去揍他!”
“……”曲晴英表情淡淡的看着曲岸明表演,一言不发。
被闺女这样盯着,曲岸明脸上有些挂不住,眸中闪过一丝尴尬,暗暗拍了一下大腿,有些欲哭无泪,他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家中的女人竟一个比一个强悍,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过得这叫什么日子!
“爸,你们早知道彦行的事情了?”浪费了许多时间,曲晴英不想拐弯抹角地再打哑谜,一开口就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曲岸明时刻谨记媳妇儿的叮嘱,丝毫没有犹豫地就摇了摇头,“彦行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咋什么都不知道?”
望着一脸迷茫的曲岸明,曲晴英几乎咬碎了牙,她越过他径直往里面走,“爸,您还跟我装呢,方明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方明知道了?”曲岸明下意识地反问,声音拔高,透着一股不可思议。
就是这句话把刚才的伪装暴露得彻彻底底,曲晴英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您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对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曲岸明心中懊悔不已,但面上依旧装傻。
曲晴英知道从他嘴里套不出来话,便继续往里面走,直到看见坐在院子里吃柿子的肖金华才停下脚步,后者一瞧见她,差点儿被嘴里的柿子给呛到,等缓过来后就狠狠瞪了曲岸明一眼。
我不是让你把她劝回去吗?
我还没来得及劝,她就自己闯进来了,我能怎么办?
两人一番眼神交流,肖金华怒其不争地撇了撇嘴,这才重新将视线放在曲晴英身上,若无其事地冲她招了招手,“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看我们了?局里不忙?”
“忙是挺忙的,只是有件事要问你们,所以专门请了假过来的。”曲晴英在肖金华旁边的石凳子上坐下,到了这个份上,她倒是不着急了,甚至乐意陪他们绕圈子,“这柿子从哪儿买的,看起来不错。”
“挺甜的,你尝尝?”肖金华将剥好皮的柿子递给曲晴英,后者摇了摇头,“我不吃。”
肖金华也没介意,继续回答她刚才的问题,“楚家那小子调回京市来了,他和彦行关系好,惦记着我这个老太太,前几天专门过来看看我,这柿子是他送过来的。”
提到这儿,肖金华眸子闪了闪,唇角也往上勾起,她是知道楚棋之前所在的军区和范彦行下乡的地方是挨着的,所以便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些关于范彦行和他那对象的事情。
这孩子没个心眼,问了几句,基本上就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在他口中,那位女孩儿只有天上有,地下无,相貌好,性子好,总之哪儿哪儿都好,是位不可多得的佳人。
联想到范彦行寄回来的照片,肖金华觉得楚棋这话还真没说错。
但照片是有了,却没有打个电话回来,她想跟未来外孙媳妇儿说说话都不行!
“我听说是彦行从中帮忙把他调回来的,爸妈你们没少出力吧?”曲晴英脑海中浮现出楚棋的脸,那孩子是个懂礼貌知分寸,她对他的印象还不错。
“就是打个电话的事情。”曲岸明摆了摆手,没把这个当回事。
曲晴英抽了抽嘴角,他说得倒是轻巧,他一个电话,下面的人要跑断腿才能将事办成。
所以人人才想往上爬,因为权力的诱惑实在太大。
但这些都是曲岸明年轻的时候拿命拼回来的,任谁也说不出一个斥驳的话出来。
“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一件事情。”曲晴英拿起一个柿子在手中捏了捏,指尖在表面留下印记,她望着那处,继续往下说:“方明前段时间去昌北省出了趟差,见了彦行一面,听说他在乡下谈了个对象。”
“啊?”肖金华和曲岸明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出乎意料。
“这不可能。”那孩子没有那么蠢,千方百计瞒着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主动自曝?
曲晴英冷哼道:“咋就不可能了,方明亲口告诉我的,还能有假?”
“这……”肖金华皱起眉头,试探性地说道:“孩子还年轻,谈个对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何止是谈对象,都要结婚了!”曲晴英一说到这儿,情绪就忍不住失控,“你们说说,这瞒着长辈偷偷摸摸结婚是想干什么?翅膀硬了,准备上天了不成?”
“其实也没有偷偷摸摸吧?”曲岸明咳嗽一声,忍不住为范彦行说了句话。
闻言,曲晴英瞥了曲岸明一眼,似笑非笑道:“爸你就别向着范彦行了,这事我们都不知道,还叫没有偷偷摸摸?”
“谁说我们不知道?”话脱口而出,下一秒脚就被人狠狠踩住,痛感从脚背传至全身,曲岸明整张脸都皱成了包子。
肖金华恨铁不成钢地收回脚,只觉得这老头子是越活越回头,明明年轻的时候那样聪明,在官场运筹帷幄,谈笑风生,怎么反而老了却越来越管不住嘴,什么话都往外说。
“所以你们早就知道了?”曲晴英眯起眼睛,将柿子扔回篮子里。
肖金华心疼地看着那个柿子,破罐子破摔道:“你小心点儿,就这几个柿子了,砸坏了你得给我赔。”
见肖金华还在顾左右而言他,曲晴英气得心肝疼,“妈!”
“好了,喊什么喊,孩子成家立业有何不可?我觉得挺好的,总比一直拖着不结婚强的多。”肖金华一拍桌子,曲晴英就抿住了唇,但是眸中却满是不服气。
第104章 见家长
“我没说结婚不对,但是总不能娶个这样的女孩。”
“哪样的女孩?”一听见曲晴英这不满意的语气,肖金华脸上的笑意就淡了下来,“那你说说彦行该娶什么样子的?”
这句话把曲晴英给难住了,她支支吾吾半天才道:“至少也得家世相当,或者是个人能力突出,这两点总要占一点吧?”
闻言,肖金华笑了笑,“那我告诉你,你看不起的这位女孩现在已经靠自己进了省广播局了,而你口中优秀的儿子,现在只不过在县财政局!”
省和县一字之差,却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曲晴英脸上的表情僵住,这句话可谓是像一个重重的巴掌扇在脸上,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肖金华却没给她沉默的机会,转而问道:“你的意思是方明也知道这件事了?他跟你一个想法?”
提到这个事情,曲晴英眉头缓缓皱起来,她是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和自己站在同一个战线上的丈夫怎么就会破天荒同意了,还苦口婆心地劝她别管小辈的事情。
她承认他说的话有道理,她也十分赞同,可这心里总憋了一口气散不出去。
“不是。”
闻言,肖金华和曲岸明对视一眼,眸中均是一亮,范方明那边点头了,这事情就成了八成,至于剩下那两成,可以忽略不计,虽然不知道范彦行用什么法子搞定了他老爸,但结果是好的就行!
两人还没笑出声来,就见曲晴英握拳在桌子上敲了两下,语气埋怨:“都说孩子和娘最亲,怎么就我们家就不一样,这么大的事情,彦行谁都告诉了,唯独没告诉我!”
“要不是你处处跟彦行反着来,孩子能不跟你说嘛?”肖金华对这事早就颇有微词,见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便干脆一次性说个干净。
“孩子是你生的没错,但是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思想,你不能总约束着他,自以为对他好的去管他,这样只会适得其反,让你们的关系越走越远。”
曲岸明赞同地附和道:“你妈说得没错,你看我们就从来不管你,你想干什么干什么,我们只在适当的时候给出意见,到最后做决定的还不是你自己吗?”
“孩子们互相喜欢,结婚就结了,你们范家难道都沦落到需要联姻来维持家族生存地地步了吗?早说啊,我和你爸还能帮一手。”肖金华说话毫不客气,最后那句更是充满深深的讽刺。
这么一长串话传进耳朵里,让曲晴英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思,她的手指互相缠绕在一起,眉头更是紧紧贴在一块儿,到最后不禁在心中暗道:难道她真的做错了吗?
她不说话,肖金华和曲岸明也不催她,自顾自地坐在凳子上吃柿子,个个饱满圆润,撕开表皮便是软糯香甜的橘黄色肉身,咬一口,汁水能爆满整个口腔。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曲晴英突然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神情不太自然地开口道:“听说你们这儿有那女孩的照片?”
知女莫若母,肖金华见状一下子就明白曲晴英这是想通了,便笑眯着眼让曲岸明去房间里拿,嘴上也不闲着,对着她道:“放心吧,漂亮着呢!”
曲晴英抽了抽嘴角,但与此同时内心也不免涌上一丝期待,曲岸明的动作很快,他将几张照片并几个信封都递到了曲晴英手中。
“这都是彦行寄回来的,你看看吧。”
看见信封上熟悉的字体时,曲晴英就知道了这出自她儿子之手,但是她现在根本没有耐心去看长篇大论,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几张照片上。
黑白的照片,女人和男人并肩坐着,两人或相视一笑,或板正端庄,或害羞低眸……
每一个动作和神情都传递出了彼此相爱的事实,女美男俊,光看着就知道是一对神仙眷侣,让人光看着都忍不住想要祝福一二。
曲晴英的指尖在照片上摩挲两下,口中喃喃道:“确实漂亮。”
她反对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们年底结婚,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参加。”肖金华眼疾手快地从曲晴英手中将照片抢回来,然后宝贝地护在怀里,“这照片就这么几张,别给我看坏咯。”
“……”曲晴英无语地撇了下嘴,“知道了。”
“早这样多好。”肖金华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声,见曲晴英要变脸,就连忙转移了话题。
时间一闪进入十二月,虽身处南方,但是寒风阵阵,吹在脸上依旧刺骨,大家宁愿窝在家中不出门,都不愿去外面受这个罪。
按理来说,梁清清这个时间点也是应该窝在宿舍里看书的,但今日她却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将自己从头到尾都收拾了一遍,换上前几天刚做好的黑色大衣,长发盘成丸子头,围上白色围巾,只舍得露出半张俏丽的小脸,又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半天,直到时间来不及了才肯出门。
一下楼就瞧见了等在外面的范彦行,他今日跟她穿得格外登对,灰色大衣衬得他身形欣长,宽肩窄腰,再配上俊朗的五官便格外吸引人,就连他身后红透的树叶都成了陪衬。
梁清清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地冲到他跟前,“我今天怎么样?好看吗?”
范彦行心惊胆战地看着梁清清站稳,才敢收回伸出去一半的手,闻言认认真真地将她打量了一遍,唇角微微上扬,尾音却泛着酸,“好看,但其实见他们不用这么精心打扮。”
“怎么就不用了?我这是第一次见你的亲人,自然要留下个好印象。”梁清清才没管范彦行这突如其来的醋意,但心里还是控制不住地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就连自己亲戚的醋都吃,真是小心眼。
两人没有把时间浪费在争论这个话题上面,而是匆匆吃了个早餐后,就紧赶慢赶地往火车站而去。
火车站一如既往的人多,他们找了个避风的角落站着,梁清清忘了戴手套,只能把手紧紧地藏在兜里,一刻也不敢拿出来。
“给你暖暖?”
梁清清原本正在盯着出站口看,听见熟悉的声音顿时有些诧异地扭过头去看,就见范彦行借着长款大衣的布料多,挡住了别人的视线,然后便对她伸出了手。
她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他们,于是就大着胆子握了上去。
滚烫的大掌在寒风中就犹如一个小火炉一样温暖着她的手,让人舍不得放开,梁清清望着范彦行棱角分明的侧脸,红唇缓缓上扬,逗趣似的冲他眨眨眼睛,“你怎么这么好啊?”
她的手她自己知道,一到冬天就跟冰块似的,但是刚才她摸上他的手时,他只是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然后就将她握得更紧,甚至怕她不够暖和,还将手往他腰上的肌肤贴了贴。
“只对你这么好。”范彦行倒是脸皮厚,丝毫不客气地就应了下来,眸中笑意嫣然,带着一股得瑟。
见他这“小人得志”的模样,梁清清有些后悔夸他了,索性将视线挪开,专心致志地看着出站口。
手表上的指针不停转动着,很快出站口就陆陆续续出现了一波又一波的人群。
梁清清眼尖,几乎是范方明刚出现,她就兴奋又紧张地握住了范彦行的胳膊,提醒道:“最右边那个出站口,穿黑色衣服的那个是你爸爸吧?”
“是。”范彦行点头,和梁清清一起往那个方向走去,后者紧张的差点同手同脚,深呼吸好几下才勉强控制住汹涌的情绪。
“舅舅!”最先发现范彦行他们的是两个小家伙,两个矮萝卜一前一后抱住了范彦行的小腿,仰着小脸不停地对他诉说着思念之情。
范彦行笑着摸了摸他们的脑袋,然后才看向不远处的一行人,“怎么把他们带过来了?”
“一听到要有小舅妈了,吵着闹着要过来,我哪能哄得住他们,只能带过来了。”范雅君无奈地笑了笑,一边说着,一边将视线准确无误地投向站在范彦行身后的女孩。
不光是她,所有人都跟她一样,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这是我女朋友,梁清清。”范彦行将梁清清推出来,后者脸上虽有一些局促不安,但是整个人却大大方方的任由别人打量,让人不由暗自满意地点了点头。
“总算是见到真人了,快让外婆看看。”肖金华迫不及待地上前拉住梁清清的手,眼尾的褶子一道又一道,显然是开心极了,等和梁清清聊了几句,便轻轻咳了一声,给曲晴英递了个眼神。
曲晴英会意地上前,声音有些许的不自然,但总体听上去却温柔似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别拘束。”
“好。”头一次和婆婆打交道,梁清清觉得还不错,对方看起来是个和蔼可亲的,不像是会刁难人的恶婆婆类型。
“别站在这儿了,我们回招待所聊。”
“行。”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离开,一家子高颜值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去招待所放行李后,来不及休息,又赶去了国营饭店吃饭,两个小家伙自打知道梁清清是他们未来的舅妈后一直缠着她不放,问东问西直把人弄得哭笑不得。
好在家中就有个混世魔王松子,在应对小朋友的时候,梁清清自有自己的一套治理法子,所以没一会儿他们就对她言听计从了。
“家里总算有个人能治他们了。”范雅君捂着唇笑个不停。
第105章 领证
“挺好的,一看清清以后就是个好妈妈。”肖金华坐在炭盆旁边,温暖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懒洋洋的,眉眼带着笑意地看向梁清清,后者被这句话弄得闹了个大红脸,好半响都没能回上话。
好在范彦行一直关注着他们这边的动静,见状连忙开口转移话题道:“外婆你不是有东西要给清清吗?”
“哦,对!”肖金华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一拍脑门,“见到清清太高兴了,都差点儿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说完,她马不停蹄地回房间,在行李堆里找到一个木箱子,然后拉着梁清清的手走到桌子前,扬了扬下巴,笑着示意她打开,“这是我和外公给你的见面礼,快看看喜不喜欢?”
“这……”梁清清犹豫了两秒钟,下意识地看向范彦行,谁知道他竟没脸没皮地冲她眨了一下眼睛,“快收着,他们有钱着呢。”
“你这臭小子。”肖金华没好气地拍了范彦行一巴掌,眸中却带着笑意,显然是没生气。
见到这一幕,梁清清方才放心地伸出手打开了木箱子,同时开口道了一句谢,箱子里装着的是一对晶莹剔透的玉镯子,配着大红色的绸布,更显得水光灿烂,只是一眼,她就知道这对镯子的价值不菲。
“玉养人,只是现在环境特殊,可以在家多戴戴。”
肖金华的言外之意,梁清清自然听懂了,于是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将盖子小心翼翼地合上,她才刚收回手,旁边的范雅君就紧接着开了口:“既然外公外婆都送了见面礼,我们做姐姐姐夫的,当然也要表示表示。”
话音落下,她身旁站着的林峰就递上来一个木盒子。
梁清清咽了咽口水,道谢后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套金首饰,耳环,项链,戒指,手镯,金光闪闪,差点闪瞎她的眼。
“请人专门打的一套,样式是我选的,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换。”
“喜欢。”梁清清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范雅君品味很好,这一套首饰就没有丑的,再说了倒腾来倒腾去多麻烦,还不如先收入囊中比较安稳。
梁清清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财迷的一面,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后脖颈,弯眸道:“谢谢姐姐,姐夫。”
“不用谢,都是一家人,以后我弟弟就交给你管教了。”范雅君瞅了范彦行一眼,淡淡一笑,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范彦行对上范雅君的视线,扯了扯嘴角,她这完全就是多此一举,谁不知道他早就被她管教得死死的了?
“都给了,那我和方明也一起给了吧。”也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的,曲晴英也拿出了一个木箱子,但是她这个箱子要比其他两个都小。
但莫名的,梁清清心跳得越发快了,深吸一口气才敢把指尖碰上木箱的暗扣,随着盖子被缓缓打开,一把钥匙也随之出现在众人视野范围内,大家都见怪不怪,只有她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看向未来婆婆。
“你们以后回京市了,可以住在这儿。”曲晴英看着梁清清懵愣的可爱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唇,好脾气地柔声解释道:“当初雅君结婚的时候,我也给他们送了一套四合院,是本来就留给你们两对夫妻的,所以放心收下吧。”
闻言,梁清清瞳孔猛缩,她这话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曲晴英给他们送了一套房?京市的一套房?还是四合院?
天呐,只要一想到后世四合院的天价,她就忍不住直流口水,别怪她不争气,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被这泼天的富贵给砸懵吧。
这财大气粗的一家人,她可太喜欢了!
“除此之外,这里面的钱,你们可以随便用。”曲晴英见他们只关注钥匙,而忽略了底部的存折,不由出声提醒。
不光有房,还有钱!这个婚结的可太值了,要不是克制着,梁清清觉得自己的脸都快笑烂了,她拍了拍胸口,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跟着范彦行在房间内陪他们聊了一会儿婚宴的细节,才告辞离开。
今天晚上大家都要在招待所睡一晚上,第二天才动身前往福晋县,而第四天就是他们二人的婚宴。
一出门,梁清清就控制不住地握住了范彦行的胳膊,看着他怀中抱着的三个木盒子,唇边的笑意就控制不住地又扩大了一些,“真好。”
范彦行嗓音上扬:“就这么高兴?”
“当然了,这可都是他们的心意,也是对我的认可,我怎么会不高兴。”梁清清哼了一声,似乎很不满意他的这句问话。
听见她的话,范彦行愣了愣,随后嘴角荡漾起弯弯的弧度,喃喃道:“原来如此。”
“什么?”梁清清没听清他说了什么,范彦行摇了摇头,只道:“走吧,你昨天晚上都没睡好,明天还要赶车去领证,早些休息。”
“好。”本来还不困,范彦行这么一说,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两人的房间挨得很近,走两步就到了,他帮忙把箱子搬到她的房间就离开了,一夜无梦,早上大家一起在附近的国营饭店吃了饭,就启程前往福晋县。
冬日的阳光照射在脸上,犹如一层薄薄的羽毛拂过,带来微妙的暖意,透过枯树的缝隙洒下一地斑驳,皮鞋踩在落叶上发出轻轻的响声。
梁清清和范彦行从民政局出来,颇有些无语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证件藏进了衣服的夹层里,就连她都不能碰一下。
“啧。”
闻言,范彦行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动作的夸张,耳尖染上一丝薄红,语气却理直气壮的很,“天气冷,拿着手冷。”
“你收着吧,没人跟你抢。”梁清清毫不留情地戳破那层窗户纸,然后心满意足地看着那丝薄红慢慢加深,直到蔓延至脖颈上,她才收回视线,唇角往上勾起。
小样,还治不了你了!
“领到了?”肖金华看见他们回来就迫不及待地凑上前来,见梁清清点头,就伸出了手,“给我看看。”
还真是一语中的,“抢”证件的人来了。
梁清清抿唇憋笑,亲眼看着范彦行的脸色变黑,但又不得不从怀里把证件拿出来,那憋屈模样实在是前所未见。
“总算是尘埃落地了,咱们赶紧去告诉亲家他们这个好消息吧。”
与此同时的梁家,马秀芝正在指挥梁军强扫院子,就连犄角旮旯都不放过,灰尘泥土都给扫的干干净净,就连院前的那棵大树都被修剪了一番。
“算算时间,人也该到了,晓梅你快看看,娘今天穿的这一身得行不?”马秀芝拉着一旁王晓梅的手,故作平静的问道。
王晓梅认认真真地将马秀芝打量了一遍,她今日穿着梁清清给她买的厚棉衣,黑色长裤,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看上去精神抖擞,别提多亮眼了。
再者,能生出梁清清这样漂亮闺女的人,再丑又能丑到哪儿去,甚至还能称得上一句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
“漂亮着呢,娘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听见这话,马秀芝的心算是安了一半了,娇嗔了王晓梅一眼,“就你嘴甜,哪有这么夸张。”
话是这么说,但是脸上的笑意却是掩盖不住。
两人又一起里里外外把家里看了一遍,见没有问题,就专心坐在堂屋里等,水还没喝完一杯,门外就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吵闹声,与此同时还有一连串的鞭炮声。
福晋县的习俗便是姑爷家第一次正式上门要放鞭炮,寓意今后两家的日子红红火火,美美满满,这么大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来看。
“我刚才可瞧见了,坐两辆小轿车来的,就停在村口!”
“一看就是当领导,那气质一般人学不来。”
“范知青到底什么来头啊?梁清清这丫头命可真好,自己进省城工作了,要嫁的男人也进县城工作了,婆家还这么有排场,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可不是嘛,其他的都先不提,我最羡慕的还是他们那房子,我昨天去看了一眼,全用的好材料,没这个数下不来。”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挤在门口议论,一个个伸长脖子想往里面看,但是无奈人聪明,把院门一关,落得一个清净,见看不到热闹了,众人也就渐渐散开了。
“这一路辛苦了,快坐下喝茶。”马秀芝热情地将人迎进堂屋,手脚利落地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茶水,别看她表面平静,实则内心早已经排山倒海了。
屋外那些话或多或少都传进了耳中,打死她也没想到范家这么不一般,毕竟能在外省都能坐上小轿车出行的能是什么简单人吗!
好在他们一点架子都没有,面对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乡野妇人也能找到话题,根本不会让场子冷下来,尤其是范彦行的那位外婆,一张嘴就没停下来过。
“以前我和老头子在军区住着的时候也喜欢种些菜,就是年纪上来了,没精力也没力气弄了,倒有些可惜。”
“我们自留地种了一些,你要不要去看看?还能摘一些辣椒白菜回来等会儿炒着吃。”马秀芝下意识地提议道,只是刚说完就意识到不妥,人家什么身份?怎么可能跑到满是泥泞的田地里去看菜?
还没等马秀芝懊恼,肖金华就猛地站了起来,双眼发光,“那感情好啊,要不现在就去?”
“……”她没听错吧?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双胞胎一个比一个积极。
于是,想去菜地的就跟着马秀芝和王晓梅一起走了,其他人则留在堂屋里聊天。
不同身份,不同背景的人因为一段婚姻联系在一起,自从以后丝丝缕缕的牵扯怎么也断不了。
第106章 火热的新婚夜
不知道是不是喜事将近,一连几天都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这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梁清清就被人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洗漱完后就吃了一大碗面条,白里透黄的荷包蛋圆滚滚的铺在最上面,撒着葱花,色香味俱全,让刚醒没胃口的她顿时食欲大开。
“一定要多吃点儿,今天要忙一整天。”身为过来人的王晓梅站在旁边帮她把婚服从箱子里拿出来,一边动作,一边不忘提醒道。
梁清清点了点头,听见外面传来嘈杂的说话声,便知道是帮忙的亲戚来了,搬桌子的搬桌子,做菜的做菜,总之没有一个闲下来的。
“清清,我们没来晚吧?”一碗面还没吃完,黄雅丽和周丽兰就到了,她们是来给她当伴娘的,由于黄雅丽和梁军强还没结婚,为了避嫌,所以她昨天晚上是和周丽兰一起住的,今天刚好一同来了。
“早着呢,你们也快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我娘在厨房给你们留着呢。”
于是两人刚进门,又出了门。
吃完东西,就算是彻底忙了起来,梁清清要上妆,做头发,还要应付过来道喜的各路亲朋好友,一刻都不得闲。
好在头发有黄雅丽帮忙盘起来,她手巧,再加上梁清清在旁边指导,没多久一个复杂精致的发型就做好了,她还抹了一点儿发胶让头发看起来更柔顺。
中途出了一个小插曲,那就是邱小燕带着贺礼来了,见到她,梁清清的心情竟是格外平静,一点儿波澜都没起,甚至还好心情地跟她多聊了几句,只是她自己好像也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尴尬,没有久留就走了。
“邱小燕不知道受了什么启发,最近在他们家可谓是活得风生水起,她那对不当人的父母都不敢支使她做事了,之前那门订好的婚事也吹了。”周丽兰看着邱小燕的背影,眼神很是复杂。
“哦?”梁清清好奇地问了一句,她是真的挺想知道那次邱小燕来县城找她之后,回家做了什么。
这时候周丽兰却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外人在,才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道:“我家就住在他们附近所以知道的会比别人多一些,之前邱家父母不是逼着邱小燕嫁鳏夫嘛?”
几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好奇地竖起耳朵,生怕错过细节。
“邱小燕不乐意,他们又一直逼着,于是她就从茅房里舀了一桶……然后二话没说就泼了他们一身,逼一次泼一次,久而久之,谁还敢逼她做事?”
闻言,大家对视一眼,只觉得周围都开始散发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连忙让周丽兰闭嘴,随后又都笑了出来,梁清清冷哼道:“活该,恶人有恶报,我看邱小燕做的很对,只有自己强硬起来,别人才欺负不到你。”
“可不是嘛,我也觉得她做的对,要是一直百依百顺,估计她这会儿早就被卖出去了。”
这个话题一掀而过,没人再提起邱小燕这个人。
梁清清刚收拾好,正坐在床边和旁人聊天,凤姐一家子就到了。
“许久不见,我们清清今天都要出嫁了!”李青凤笑着进门,把贺礼递给梁清清,然后又拉着秀儿对着梁清清说祝贺词。
小小的人站得笔直,用尽全身的力气努力将话说得口齿清晰,见到这一幕,所有人的心都快被萌化了,纷纷表示要把秀儿拐回家。
李青凤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大手一挥,“想要,自己生去,我才不给你们呢。”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就传来了更大的吵闹声,黄雅丽跑出去一看,连忙回来报信,“新郎官来了。”
听见这话,梁清清放松的心情倏然紧绷起来,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掌。
伴随着一阵鞭炮声,熟悉的男声在外面响起,“我来接清清。”
话音落下没多久,房间门口就出现了一道欣长的身影,两人的视线准确无误地在半空上撞上,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掩饰不住的惊艳。
范彦行今日穿着黑色的西装,外面套着同色大衣,长身鹤立地站在人群中间,剪裁得体的布料衬得人越发挺拔,短发硬挺,面上笑意满满,轮廓分明的俊脸透着一股矜贵味道。
他眼神炙热地直勾勾盯着梁清清,看着她身着红衣,美艳不可方物。
偏中式的婚服,简单又不失大气,是她和范彦行亲自商量着请裁缝做出来的,每一针每一线都流露出他们的用心,但穿在她身上才是真正地体现了它的价值和美丽。
略施粉黛的小脸染上一丝红晕,张扬精致的五官勾得人挪不开眼,眼若含情,秋波涟漪泛滥在他心中滑过一道又一道的痕迹,呼吸不受控制地变重,心跳也渐渐失控。
“新郎官看傻眼了,哈哈哈,快拜堂了领回家去吧。”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总算把暧昧的气氛给打破,重新恢复了热闹。
这一声也让今天的两位主人公红了脸,范彦行上前朝着梁清清伸出了手,放轻嗓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清清,我来接你了。”
“好。”梁清清长睫微颤,眸中闪过水光,莫名有些想哭,但是她还是忍了下来,勾起唇角,将手递到他的掌心当中,两只手紧紧相扣。
堂屋里马秀芝和梁学勇已经坐在主位,看着相携而来的两位新人,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他们的宝贝女儿今天就要出嫁了,虽说隔得相近,但是总归是不一样了。
主持人请来了村中德高望重的老人,他是常做这种事情的,所以所有流程都格外顺利,没多久新人就要出门前往男方家中了。
路不宽,但是胜在平坦,这几天梁书强和梁军强两兄弟就一直在干这个活,但凡路上出现一颗小石头,他们都会把剔除掉,这会儿他们站在院门口看着自己唯一的妹妹被扶上自行车坐好,稳稳当当的前行,心中的大石头才算彻底放下,但是最终还是抹了一把脸。
队伍走了多久,就放了多久的鞭炮,红色的鞭炮纸铺满了一路,像是在为新人道贺。
等到了范家,先给公婆敬茶,然后走完所有的流程后,总算是要正式开席了,村中人几乎都收到了请帖,院子里摆满了桌椅,就连外面的路上都摆了很多桌,过来吃饭的人络绎不绝,有想来蹭饭蹭酒的,也有真心来祝贺的。
但不管怎样,来者皆是客,来的都是福气,光看着就高兴。
两位新人轮流敬酒,虽然有伴郎伴娘挡酒,范彦行也帮她喝了不少,但是梁清清还是有些醉了,深知自己酒量的她到后面便直接让黄雅丽换了白开水过来,以水代酒,实属迫不得已,好在没被人发现。
等敬完酒,梁清清就回了房间,范彦行还在外面招待客人,估计直到婚宴结束才能回来,这一忙就忙到了夜晚降临,趁着天还没黑,大家帮忙把桌椅还回去,又打扫了一遍院子,才各自离去。
新房终于恢复了宁静。
“你还好吗?”
范彦行是被人扶回来的,满脸通红,还全是酒气,梁清清嫌弃得直皱眉,但还是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脸颊,“这儿有醒酒汤,你喝一碗?”
话还没说完,躺在床上的男人就猛地睁开了眼睛,眸中一片清明,哪有半分醉意,他抓住她的手指紧紧贴在脸颊上,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我还是想喝点儿别的。”
“什,什么?”
梁清清被他这句话惊得往后一躲,但是很快又被他给拉了回去,甚至一个不稳直接摔在了他身上,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到呼吸可闻,香甜浓郁的酒气在周身萦绕,让人的脑袋晕晕乎乎的,想起的都是些不堪入目的画面。
“我说的是想喝水,清清想的是什么?”范彦行似笑非笑地用食指拨弄了一下她小巧的耳垂,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笑意。
她一噎,半响说不出话来,最终只能转移话题道:“我先去洗澡了,你去喝水吧。”
说完就想站起身来,谁知道下一秒整个人就被他抱进怀里,然后双腿腾空,她不自觉地搂紧他的脖颈,整个人依偎在他身上。
“不用那么麻烦,我们一起洗,刚好喝点儿水,嗯……是你刚才想的那个水。”范彦行故意使坏,大掌拍了拍她月退间缝隙,暗示意味十足。
她眼尾晕开一抹艳色,只觉得没脸见人了,两条长腿在半空中踢了踢,试图逃离他的魔爪,但是他哪能让她如愿,大步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依照梁清清的要求,浴室原本是要铺上水泥地的,但是范彦行在买材料的时候,刚好看见有人在卖瓷砖,便索性买了一堆,给房间,厕所和浴室都给铺上了。
然后还让人给打造了一个大浴桶,容纳两个人简直绰绰有余。
热水缭绕,在半空中晕染出朦胧的雾气,让人看得不太真实,只能瞧见一双素白的手紧紧抓着一旁的架子,一条长腿抬起架在浴桶之上,修长的脖颈上布着青筋和点点红梅,下巴扬起,红唇微张,隐隐约约能瞧见粉色舌尖上的齿痕。
“范彦行,我让你别口及,我受不住……”
“别碰那儿,求你。”
往日甜软的嗓音变得沙哑,尾调娇媚婉转,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引诱人再狠狠欺负她一下,至少落在范彦行耳中,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喝醉了吗?”究竟是哪来的精力来折腾她?
“清清,新婚夜我怎么可能错过?”
弦外之音,便是:他装的。
第107章 荒唐
浴室的地板上洒满了水,湿哒哒的乱成了一团。
舌尖轻轻拂过花瓣,引起阵阵战栗,梁清清全身僵硬,被迫承受身前和身下的力道,所有的命脉都被他紧紧捏住,心脏飞快地跳动着,沸腾的血液奔向四肢百骸。
直到泄了力气,昏昏沉沉地失去意识,她才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范彦行抱起不停大口呼吸的她,轻而易举地托着她的臀瓣走出浴桶,水珠缠绕着梁清清的身躯,滑过雪白的峰峦,慢慢坠在地上,她懒洋洋地倚靠在他身上,没脾气地任由他帮她用大毛巾擦拭湿润,然后用厚外套将她整个人包裹住,只留下一双细长的腿。
等他也擦拭完,简单穿上短裤,她便自然而然地伸出手示意他抱她,后者垂眸一笑,将人打横抱起,快步走出浴室。
夜晚的风吹来,梁清清被这股冷气弄得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乌黑的长发扫过他的手臂,泛起丝丝痒意,他无奈地笑了笑,修长如竹的身子往下弯,任由她将有些冰的小脸往自己脖颈上贴。
没一会儿,两人终于进了婚房,映入眼帘的是大片大片的红色,犹如在夜晚燃烧的火焰,让人忍不住变得愉悦激动,他把她放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色被子衬得她肌肤胜雪,人比花娇,只是一眼就足以让人失控,范彦行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尾也染上绯色,眸中情绪越来越深,越来越暗。
他俯下身子,屈指挑起她小巧的下巴,不等人回过神来就堵住了那张漂亮柔软的唇珠。
两人都刚沐浴完,身上散发着一模一样的香味,越是纠缠,那股淡香就越是浓郁,是件增添兴致的良物。
他吻得很重,她迷迷糊糊地勉强受着,气息不匀,只能可怜巴巴地抓紧他的腰身,嘴里哼哼唧唧着抱怨道:“别蹭我,好痛。”
范彦行极其有耐心地哄着她,温柔地凑到她耳边道:“不蹭,等会儿会更痛。”
“……”
她秀眉紧蹙,指甲搂住他的腰背,缓缓在皮肤上面留下一道道抓痕,他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面不改色。
“快点儿!”对于她来说,长痛不如短痛,与其一直磨磨蹭蹭,还不如一次性解决问题来得痛快。
听到梁清清带着哭腔的催促,范彦行反而紧张了,喉结上下滚动一番,借用热吻转移她的注意力。
刹那间她浑身都染上一层粉红,脸埋进他的怀中,羞怯得不行,无力地仰着头,大口大口呼吸着,像一条快溺死的鱼儿一样渴望空气。
指尖无意识地滑过他的喉结,莫名带上了一丝暧昧的催促意味,范彦行心底闷笑,如了她的意。
梁清清呜咽地哭着鼻子,修长的脖颈泛出娇艳欲滴的霞色,娇软婀娜的身子在喜被上尽情绽放,两条腿几乎绷直,手下意识地去揪被子。
范彦行低头就瞧见一截白皙的皓腕在眼前轻晃,红白交映下,让人恨不得捉住她的手细细把玩一番,这么想着他也就这么做了,直接伸出手将其捞进掌中,十指紧扣。
“我爱你,清清。”
情动时的甜言蜜语像是催化剂,让她渐渐尝到了其中的美妙滋味,甚至主动缠着他,直到事情渐渐脱离她的掌控,她才后悔莫及。
但后悔,已经晚了。
“不要了,好不好?咱们睡觉?”
一双湿漉漉的美人目红成兔子眼睛,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连娇嫩的红唇都被咬得齿痕遍布,开口时语气娇娇糯糯的,吴侬软语中带着几分妩媚,再加上她故意软着腔调,一双漂亮勾人的狐狸眼直勾勾盯着他,直叫人酥了身子。
“乖乖,再坚持一下。”
再坚持一下?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鬼话?天快亮了,天快亮了啊!!!
烛火明明灭灭,在墙上倒映出交叠的两道人影,暧昧又旖旎。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酣睡的两人身上,有种别样的温馨,由于昨夜的放肆,他们今天醒的都格外晚了些。
范彦行缓缓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天花板,还没等他回过神,手臂传来的阵阵酸痛就让他的眉头缓缓皱起,刚想起身揉一揉,就察觉到怀里还缠着一个光溜溜的身影,下方依旧泛着滚烫,稍微一动就能感觉到里面的黏稠。
原本尚有些困意的脑海顿时精神起来,他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搂住她的腰身,指尖缓缓上移,在那处轻轻摩挲着,感受不可置信的柔软。
“别闹。”
还在睡梦中的人儿嘟囔一句,红唇嘟起,抬手呼在他脸上,留下一个清脆的巴掌声。
范彦行被打蒙了,怔愣许久才失笑着惩罚般捏了捏她的软肉,兀自低声道:“小没良心的,昨天把你伺候舒服了,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但显然“罪魁祸首”根本不会回应他的控诉,好在范彦行也不是想听到答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后,就下了床,神清气爽地穿上毛衣,洗漱完才径直去了厨房。
婚宴上他特意让人留了几道菜,就是预防着新婚第一天起不来的这种情况。
趁着梁清清还在睡觉的这段时间,他把菜热了一遍,用锅温着,然后又去把院子重新扫了一遍,才回到房间叫她起床。
“太阳晒屁股了。”大掌轻轻拍打着她的臀部,一下又一下,极其有耐心。
梁清清不耐烦地翻了个身,避开他的拍打,皱起眉头,勉强睁开眼睛,开口时嗓音哑得不行,“干什么?”
“该吃饭了,快起来。”范彦行从被子里捞出提前温在这儿的衣物,冲她扬了扬下巴,她却懒洋洋的像是没长骨头一样冲他伸出了手,软声撒娇道:“我不想动,你帮我穿好不好?”
说着说着,眼睛又阖上了。
范彦行眸中闪过一丝无奈,但是他根本拒绝不了如此可爱的自家媳妇儿,于是便乖乖地伸出手帮她穿衣服,只是嘴上却调侃道:“昨天晚上还死活不让我看,今天怎么愿意了?”
“今天还是不愿意,但是我懒。”梁清清的话说得理直气壮,把他满腹的揶揄都给堵在了原地,只能宠溺笑着捏了一把她的脸。
原本坐着的时候还不觉得,站起来穿裤子的时候,腿间的酸痛差点儿把她直接送走,等好不容易缓过来后,她立马没好气拍打了几下范彦行,冷哼一声抱怨道:“让你轻点儿,慢一点儿,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我走不了路了。”
“对不起。”范彦行认错很快,见她瘪嘴一副要哭的模样,眉间忍不住染上一丝焦急,“我给你揉了揉?”
说完,掌心就抚上了她的腿间,臊得梁清清连连后退,磕巴道:“不,不用了,其实还好,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话音落下,飞快地穿上拖鞋就往门外跑。
厨房里有范彦行烧好的热水,毛巾和洗漱用品他都给准备得妥妥当当,梁清清洗漱好后,两人就坐上了餐桌,许久没有单独吃过饭,两人都有些不习惯,但是能光明正大地独处还是让他们欢喜愉悦。
“爸妈他们后天早上启程回京市,到时候我们去送送。”范彦行想起这件事,便顺口提了一嘴,梁清清点了点头,“我娘准备了很多特产,明天去县城的时候给他们带上。”
当初范家人初次登门拜访的时候带了很多东西,马秀芝是个不喜欢欠人情的人,所以这些天一直忙前忙后,除了帮他们准备婚宴以外,就是惦记着搜罗各种当地特色。
对了,还有一件事就是忙着照顾范雅君的那对双胞胎儿女,她很喜欢他们,不光喂水喂饭亲力亲为,甚至还领着两孩子睡了一个晚上,那架势像是恨不得直接将人拐回家。
见她这样,梁清清没忍住便打趣了一句,结果就被隐形催生了,吓得她自此以后什么话都不敢乱讲了,生孩子?她目前可没有这个打算,但是也没有刻意避孕的想法,一切顺其自然,有了就生,没有就再等等。
关于这个事情,她问过范彦行,他跟她是一样的想法,甚至居然说出了她不想生就不生的这种超前观念,对此梁清清是震惊的,同时也是欣慰的。
她的丈夫是一个非常好的男人。
吃完饭后,两人仗着有婚假,又是新婚,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窝在房间里看书,看的是梁清清相对比较喜欢的人物传记,看到一段感兴趣的情节,就让范彦行给她讲讲典故和背后的故事。
他不厌其烦地顺着她的喜好来,好在大部分的情节他都能说出一二来,没让气氛变得尴尬,只是看到后面,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越来越近,直到双唇相贴。
刚开荤的男人和女人,就犹如干柴遇烈火,一点就着。
范彦行在这方面,向来不怎么绅士,进攻猛烈,让人直呼招架不住,唇舌纠缠间她狼狈地往后躲,却感受到粗砺的指腹按压在后脖颈,慢慢的摩挲,明明没用什么力气,却让她逃脱不得,心甘情愿沉沦在一场又一场的春.色当中。
“闭眼。”
薄唇印在眼睫上,他嘴边溢出来的声音沉哑又性感,极具诱惑力,令她不由自主地乖乖闭上眼睛,两人鼻尖抵着鼻尖,呼吸紊乱,脸上都是藏不住的羞涩。
衣裳稍褪,松松垮垮的挂在臂弯,青丝凌乱的顺着香肩披散而下,露出修长脖颈下的斑斑点点,红痕刺眼,尚未消失又添新迹。
第108章 跨坐腰间
一双洁白的手臂横陈在杏眼上,微微挡住了窗外洒进来的刺眼阳光,意识被撞得有些涣散,她却只能咬紧下唇,阻止溢在唇边的口申口今。
“腿抬高些。”
与白皙相反的小麦色肌肤贴在她的腿间,空气中满是潮湿的气息,浪潮一趟接着一趟的席卷全身,叫人止不住的发抖。
范彦行稍偏头,就瞧见身前的女人迷离涣散的表情,氤氲暧昧,好一幅国色天香的画面,青丝堪堪挡住大概的春光,细腻的皮肤上全是他口及吮啃咬出来的痕迹,他深吸一口气,将人翻了个面,禁锢住腰身,目光转而顺着细腰往下,浑圆饱满,看得他愈发眸底暗沉。
她似乎有些受不住,指尖抓住枕头,想要往前爬去,奈何没半点力气,努力半天也就勉强挪动了半寸的距离,范彦行将人抱起来,跨坐在腰间,哑着声音道:“你自己来?喜欢怎样就怎样。”
梁清清眨了眨挂着泪珠的长睫,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手掌轻轻用力就将他推倒在床。
“可不许反悔,谁反悔谁是小狗。”
一边说着,她一边将长发拢到一侧的肩膀上放着,深呼吸几次才敢尝试,她动作放得慢,一开始还觉得轻松自在,也能得几分乐趣,可没多久她就觉得又累又不尽兴,最后还是将目光投向了他。
他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枕在脑后,要不是脖颈间暴起的青筋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梁清清还真以为他悠闲懒散的很,看这样子,估计跟她是同样的感受。
可是想到开始前自己立下的“豪情壮志”,梁清清顿时感觉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有些下不来台,纠结犹豫好半响,她才停下“虚弱”的浮动,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腹肌,其中所含的暗示不用猜都知道是什么。
范彦行那么聪明,肯定猜得到。
可是他偏偏就要跟她对着来,装作满脸疑惑地开口问道:“怎么了?”
声音当中带着隐忍已久的嘶哑低沉,可是梁清清还是从中听见了一丝笑意,就是这一点成功把她惹得恼羞成怒,当即快速爬起来,就要穿鞋走人,“结束了,我要洗漱去了。”
只是腿软无力,差点儿栽倒在地上,幸好身后及时伸过来一双强壮的胳膊,结结实实将她捞了回去,背脊重新挨上温暖的床铺,她又羞又气,正准备骂人,就听到上方传来两声“汪汪”。
闻言,她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后者也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爬上红晕,用行动转移话题,也是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可梁清清却毫不顾忌地大笑出声,哼唧道:“活该。”
“嗯,我咎由自取。”范彦行脸黑了一瞬,但拿她没办法,骂不得,打不得,只能从别的地方找回点面子,扣在她腿上的手仿若桎梏一般,叫她想逃都逃不了。
只是到后来看见她脸上的泪痕,他到底还是残余了些许良心,眼底渐渐恢复清明,放过了她。
“你睡一会儿,我先去烧热水,等会儿过来抱你去洗澡。”范彦行俯身亲了亲她的唇瓣,她呜咽一声,随后抱着被子滚到里侧去了,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他知道她脸皮薄,也不介意她爽完就“甩”脸色,只是低头笑了笑,便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正值冬天,院子里的那棵桃树还是光秃秃的一片,唯独挂着两三个小红窗花,双喜字在空中随风飘扬,看得他心情越发舒坦。
终于将喜欢的姑娘娶进家门,这种雀跃的感受是旁人无法感同身受的,只有自己在心里细细品味。
她喜欢漂亮的事物,是不是该在院子里种上几棵山茶花树,让萧瑟的冬季也不那么单调。
范彦行是个行动派,隔天就去请示了大队长,然后便上山挖了几棵山茶花树回来,梁清清兴奋地直蹦跶,但看着树上开得正盛的花苞,又忍不住担忧:“我们不会把它们种死吧?”
要是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十分可惜。
“不会的,我姑姑在这方面是专家,以前喊我过去帮过忙,所以我也算是半个专家吧。”范彦行回答得轻描淡写,头都没抬的继续在院中挖坑。
“……”帮过忙就算半个专家了?梁清清对此表示深深的怀疑。
但是他的技术肯定比她强,所以她对此并没有发表意见,只是跟在他身上左看看右看看,时不时开口问上一句,两人在院子里待了一两个小时才把院子的角落里种满了山茶花。
红色,粉色,浅红色……
各种各样的颜色交织在一起,姹紫嫣红,漂亮得像是一幅画。
“太好看了。”梁清清蹲在地上,捡起一朵掉落的花,笑语嫣然地扭头冲着范彦行笑道。
后者的注意力却被她全然吸引了过去,女人置身在花丛当中,杏眼粉唇,桃腮粉面,扬起下巴,露出一截尖细白皙的下颌,未施粉黛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风情韵味。
“没你好看。”破天荒的,他说了一句发自肺腑却显得油腻谄媚的话。
但话脱口而出,想要收回却是来不及了,眼睁睁瞧着梁清清愣在原地,他轻咳一声,上前将那朵山茶花接过来,别在她的耳边,左右打量了一眼,索性继续道:“人比花娇,我媳妇儿就是漂亮。”
梁清清脸颊微红,心中隐隐高兴,但面上却恶寒地做出一个龇牙咧嘴的表情,“范彦行,我觉得你越来越……”
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是未尽之意,两人是心知肚明。
“那又怎么样,我夸我自己老婆还有错了?”她越是如此,他就越是理直气壮,那样子就好似不近人情的是她一样。
“没错,当然没错,以后每天都记得夸我一遍。”梁清清白了他一眼,伸出手让他拉她起来,然后拍了拍蹲麻了的双腿,“我今天晚上想吃清炒莲花白。”
“好。”
虽然范彦行厨艺也不怎么样,但是这个家除了他,根本就没有能掌厨的人了,指望梁清清这个厨房杀手下厨,那还不如指望母猪能上树呢。
吃过晚饭,两人散步走到梁家,这就是隔得近的好处,想回娘家随时都能回,范彦行这个新上任的女婿对这里已经很熟稔了,见她们母女两有话要聊,就识趣地去往后院看梁军强练习木工活计了。
梁清清的房间还给留着,马秀芝说不管过去多久,这间屋子都只是她一个人的。
马秀芝神秘兮兮地拉着梁清清坐到床上,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最后落在她用围巾裹得严严实实的脖颈上,压低声音问道:“你们那事怎么样?和谐吗?”
闻言,梁清清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干咳许久,脸烧得通红,见她这副模样,马秀芝也臊得浑身不自在,干笑两声解释道:“虽然那天晚上娘跟你说了一些这方面的知识,但是终究要经历过之后才能真正明白。”
“我知道。”梁清清摸了摸发烫的脸,含糊回答道:“我和他还行吧。”
但是这个回答却让马秀芝猛地从床上站了起来,惊呼道:“彦行他不行?”
声音微微拔高,让梁清清羞得连忙抓住她的手,将人重新拽回床上坐下,压低声音急道:“娘,你这是从哪儿得出来的结论?”
马秀芝还没从惊愕当中回过神来,满脸都洋溢着复杂情绪,她思前想后,还是咬牙道:“清清,这事可不能委屈了自己,如果彦行真的不行的话,为了你下半辈子的幸福着想,咱们还是趁早找个理由另嫁算了。”
梁清清一双美眸瞬间瞪大,嘴唇微张,不明白怎么就扯到离婚上去了,而且马秀芝为什么一口咬定了范彦行不行?
“娘,你说什么呢?范彦行他不是不行……”
话还没说完,马秀芝就打断了她,“你不用帮他说话,娘都懂。”
“懂什么呀,你不懂,我没有帮着他说话。”梁清清有些欲哭无泪,只能一把扯下脖颈上的围巾,将衣领往下拉,向她展示这两天范彦行在她身上留下的“证据”。
“他哪是不行啊,分明就是太行了,我都有些吃不消。”
马秀芝一边听着梁清清抱怨,一边看着她身上斑驳的红痕,好半响才呐呐道:“我就说,就彦行那身板,那鼻子,怎么可能不行。”
话音落下,愣了几秒后,马秀芝嗔了梁清清一眼,“那娘刚才问你的时候,你怎么说还行吧,那么勉强的语气,我还以为彦行他身体有隐疾呢。”
“我,我那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实话啊。”谁能厚着脸皮跟亲娘大谈特谈自己丈夫到底行不行这个话题?虽然现在也谈论了几句,但这都是迫不得已!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马秀芝摆了摆手,重新在床上坐下来,帮她围上围巾,眉头微微皱起,“女婿他年轻气盛,刚结婚是会孟浪些,等以后就好了。”
梁清清明面上点了点头,暗地里却不太相信这句话,依照范彦行的精力,她觉得在他找到窍门和技巧后,只会越发变着法折腾她,取悦她,哪会收敛?
但是这些话,她是不敢跟马秀芝说的。
“你别惯着他,男人就惯不得。”说完,马秀芝和梁清清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眸中看到了“心虚”二字。
在他们当中到底是谁惯着谁,大家心中都心知肚明。
“他要是欺负你了,尽管回来告诉我,我让你大哥二哥揍他。”
“你们两个人婚假结束后都要忙起来了,记得照顾好自己,别饿着,冻着。”
“明天你公公婆婆他们就要走了吧?等会儿我把东西给你们,你们给送过去。”
絮絮叨叨的话说了一大堆,等她们聊完出来,又在堂屋里和大家一起吃了几个橘子,才带着东西回自己家。
第109章 宋盛霖
分别总是伤感的,晴了好几天的天气也跟着变化,第二天一大早就下起了小雨,温度降低了很多,梁清清换上了大棉袄,打着伞和范彦行一起坐车往县城里赶。
肖金华他们早就收拾好了行李,等他们来后,就启程向着火车站所在的方向出发。
“春节见。”肖金华拉着梁清清的手拍了拍,叮嘱她一定要常常给他们打电话后,方才念念不舍地进了车站。
望着他们一行人消失在门口,梁清清的心情倏然变得有些闷闷的,呆站在原地许久才颇为感慨地叹了口气,“你的家人对我真的好好。”
听见这话,范彦行握了握她的手,淡淡笑道:“他们也是你的家人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勾了勾唇。
婚假一闪而过,梁清清和范彦行各自回到工作岗位,过上了一周才能见一次的煎熬时期。
“新婚快乐。”
“谢谢。”
自打上次出差任务圆满结束后,梁清清这个名字可谓是在省广播局打响了名号,聪明人也看出来田风椿有培养她当接班人的想法,一时间她身边多了很多示好的人。
“越是这样,越要踏踏实实把事情做好。”田风椿坐在办公桌后面,冲着梁清清所在的方向拿钢笔点了点,对于这样的提醒,后者谦虚一笑,“我肯定听老师的。”
田风椿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话锋一转道:“过两天有一个沪市团队过来收集各地特色风俗文化,需要一个专业的播音员去录素材,我向局里推荐了你,你有没有想法?”
“当然可以,我想去。”梁清清眸中一亮,几乎没有犹豫就给答应了下来。
能把自己的声音录下来,以后老了还能拿出来听一听,多有纪念意义?比起干其他工作,梁清清更乐意去干这个。
田风椿失笑,眼前这个丫头怕是还不知道深浅,这个苦差事让局里那些老油条去,个个能跑得飞快,也就只有她这么兴奋积极了。
但差事是苦,能获得的也多,付出和回报大部分时间都是成正比的。
“后天早上他们就到了,到时候你跟小杨一起去火车站接一下。”
小杨是局里的专职司机,平时除了接送领导外基本上都闲着,现在派他和她一起去接人,对方团队里估计有大人物同行,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内,梁清清就想清楚了里面的关键点,正了正神色,颔首道:“好。”
有了田风椿的提点,到了接人的那天,梁清清很早就起来收拾了,长发盘在脑后,将整张小脸都露出来,上面衬衫套毛衣,下面秋裤加西裤,再穿上黑色的大衣,保暖又干练。
一般工作的时候,她都会穿最简单的搭配,这样会在最大程度上弱化她的年龄和外貌,虽然效果可能不是很好,但是能多多少少突出些她的能力,这样就足够了。
对着小镜子左看右看,最后还是补了一点儿淡淡的口红,显得人有气色些。
最近天气越来越冷,在室外待久了,手都是冰冷的,梁清清等在大门口,一边哈着气搓了搓手,一边跟老丁聊天,第一天来广播局的时候给老丁送了点儿东西,她每次经过门口都会跟他打招呼,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只要是有人来局里找她,老丁都会热情指路,还会第一时间告诉给她。
见老杨开车来了,梁清清跟老丁告别后,就上了车。
火车站离广播局不远不近,没多久就到了门口,梁清清提着在供销社买的糕点独自下了车,老杨则守在车旁边。
火车站依旧人山人海,四周都是提着行李的人,猛不丁看见举着一块牌子的梁清清都忍不住好奇地瞧上一眼,面对这么多的目光,她显得镇定自若,甚至还有闲心去数人头,终于在数到第四十五个人的时候,她注意到了从门口走出来的几个穿着军大衣的男女。
他们都提着皮箱,穿着差不多,脸上带着如出一辙的疲倦。
梁清清有种直觉他们就是自己今日要接的对象,她下意识地看向领头的男人,他身形高大,目测有一米八五以上,长着一双标准的桃花眼,睫毛纤长且浓密,眼下一颗小痣,又添了几分性感。
眉眼间气宇轩昂,五官深邃大气,军大衣穿在他身上更是衬得他气势逼人,梁清清不由多看了他几眼,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对方就猛地看了过来,只是一眼就让人不由脊背发凉。
下一秒那人就朝着她大步走了过来,见状,梁清清咽了咽口水,捏紧了手中的牌子。
“同志你好,我叫宋盛霖,是此次任务的组长。”宋盛霖朝着梁清清伸出了手,然后友好一笑,仿佛刚才那冰冷刺骨的眼神根本不是出自他一样。
梁清清暗暗抽了抽嘴角,惊叹他的变脸速度,但是脸上却同样勾起了一抹微笑:“宋同志你好,我叫梁清清,是本次负责录音的播音员。”
两人的手一触即分,然后又各自互相介绍了一番,才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这是我们昌北省的特色糕点,你们尝尝?甜而不腻,可以垫垫肚子。”梁清清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糕点,一人发了一份,她提前打听好了人数,所以每一份都是用单独的油纸包起来的,特别方便干净。
“谢谢梁同志,你有心了。”
一连串的谢谢过后,一个剪着寸头的男生扭头冲着梁清清笑道:“梁同志有颗七窍玲珑心,看来之后的合作会很顺利了。”
梁清清浅笑着抿唇,没有接这话,张维勤又乐呵呵地指向她手中的牌子,“这也是梁同志你想出来的法子吧?要不是看到这块牌子,我们都不知道去哪儿找接我们的人。”
“就是怕有这种情况的发生,所以我就临时做了个牌子。”这种法子在后世十分常见,她只不过是拿来用而已。
“我们组长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看来之后的时间里,我们都会轻松许多。”张维勤冲着梁清清眨了眨眼睛,似乎另有所指。
话音落下,宋盛霖淡淡瞥了一眼张维勤,后者就抿紧了唇,没再开口。
见到这一幕,梁清清松了口气,她实在没有办法和这种初次见面就社牛到不行的人打交道,因为她会尴尬到不知道怎么回话,所以现在看来这位宋同志的眼神杀招还是很有用的。
几人坐上车,直奔国营饭店而去,局里已经事先订好了位置和包间,除了梁清清以外,还有局里的一位领导作陪,谈笑间,不可避免地喝了几杯酒。
这酒度数高,后劲大,等梁清清意识到这点的时候,脑子已经有些不清醒了,她借口去上厕所,从包间里退出来,左右打量了一下,最终决定去走廊尽头吹吹风。
这家国营饭店一共有三层,采用的是中式复古的装修风格,大气不失格调,是市内各事业单位应酬首选的地方。
梁清清扶着墙一路走过来,等到了地方才发现角落里已经站了一个人,听到动静,对方猛地回头,对视上的一瞬间,双方眸中都闪过了一丝诧异和窘迫。
她记得,这位用的借口好像也是上厕所,但卫生间的位置和这里可是两个方向。
看来他也是出现躲清闲的。
“我先回去了。”梁清清顿时歇了吹风清醒清醒的心思,对着宋盛霖微微点了一下头,就准备回包间,但是他却叫住了她。
“你待着吧,我抽完了。”
这时候梁清清才看到他手中燃了一半的香烟,宋盛霖的手是格外好看的,瘦削细长,弹烟灰的动作行云流水,格外有张力。
她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毕竟她早就在范彦行那儿见过更好看的手了。
“好。”他睁着眼睛说瞎话,梁清清也装作不知情,望着他熄灭香烟,转身离开。
等人彻底消失在视野范围内,梁清清才渐渐放松下来,挺直的腰背弯下来靠在墙上,呼出一口气。
鼻尖萦绕的淡淡香烟味道,令她不适地皱了皱眉头。
外面冷,她待了没多久就回了包间,里面的人依旧在喝酒聊天,其中数张维勤最为活跃,只差站在桌子上大谈特谈了,他聊起沪市的风情,西北的大漠,北方的冰雪……
他们这个小组走南闯北,基本上把祖国的大好河山都给看了个遍。
梁清清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问上两句,在聊到疆市有什么好吃的时候,张维勤卡了壳,其他人想半天也只想出了两三个,就在她想换个话题的时候,坐在主位旁边的宋盛霖开了口。
“烤馕,大盘鸡,抓饭,酸奶疙瘩,奶茶,羊肉……”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张维勤总算是想起来了,他的脸涨得通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激动道:“特别是那个烤全羊,你是不知道有多好吃,那个羊肉居然有一股奶香味,外酥里嫩,我是第一次吃到没有膻味的羊肉,太绝了。”
“哈哈哈,有机会我也想尝一下。”听他这么说,梁清清想起前世在疆市旅游吃过的烤全羊,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耳边倏然响起一道轻笑声,循声望过去,就瞧见了宋盛霖唇边还没散去的笑意。
梁清清脸上浮现一丝薄红,知道是自己没出息咽口水的馋样子被他给看见了,但是她这样也无可厚非,谁让张维勤描述得惟妙惟肖,任谁听了都想尝一口吧?
想到这儿,梁清清恼羞成怒地瞪了宋盛霖一眼,后者愣了愣,随后垂头将拳头抵在嘴边,掩盖住越来越往上扬起的唇角。
第110章 火热浴室
一连三天,梁清清都在跟宋盛霖带的小组交流工作,并且去文化局调了文件,在了解昌北省的基本情况后,就开始了写稿子工作,这跟她无关,所以算是乐得清闲。
周天休息的时候,梁清清在宿舍等范彦行来接她,两人准备先去电影院看电影,吃个饭便去招待所住一晚,现在他们是合法的夫妻,拿着结婚证件就能住同一间房。
小别胜新婚,许久没见,两人都有些激动和紧张,等到没人的地方才敢拉拉小手。
电影院外面的供销社有卖烤红薯的,刚一靠近就闻到了烤炉周围氤氲着的香甜味道,梁清清眼前一亮,拉着范彦行跑过去,问清楚价格后,就买了两个。
“我要软一点的。”
“行,没问题。”
售货员在烤炉当中捏一捏这个,掂一掂那个,然后选出来两个烤得黢黑的大红薯,然后用油纸包着递给他们,笑着道:“我负责烤红薯好几年了,保管又软又甜,这个烫,让你丈夫帮忙拿吧。”
“好,谢谢。”范彦行显然是对“丈夫”二字很是受用,原本清冷的一张脸立马展露笑意,眸中更是化不开的浓情。
梁清清瞧见他这没出息的样子,不由啧了一声,唇边的弧度却渐渐上扬,本想立马剥皮,但嫌脏手就让他剥,自己则是捧着干净的油纸翘首以盼。
他的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指骨修长,看他剥皮实在是一件十分享受的事情。
如同树皮的黑焦外表被缓缓剥开,金黄软糯的红薯肉便毫无保留地出现在眼前,一阵阵热气在空中飘散,像是一朵朵绚烂的白花,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地想要先尝一口,却被范彦行躲开了她伸过来的脑袋,无奈笑道:“还很烫,我给你吹吹再吃。”
“嘿嘿,好。”梁清清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等他吹凉后才一口咬上去,一股甜味瞬间席卷了整个口腔,这种感受是没有办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她只觉得十分满足。
没有什么比在寒冷的冬日吃上一口热气腾腾的烤红薯更让人幸福的事情了。
“你也尝尝。”梁清清按耐不住分享的冲动,催促范彦行赶紧先吃一口,后者也很给面子,几乎是她话音刚落,他就低头咬了一大口,并很给面子地点头道:“好吃。”
情绪价值提供到位,哄得梁清清眉开眼笑,两人并肩往电影院的方向走去,等吃完才进门,省城的电影院比福晋县的要大许多,设施完善程度也很好,隐隐约约有了后世的规范化雏形。
这个年代的电影类型有限,两人还是选了一部红色电影,却依旧看得津津有味,或许是因为身边有着值得认真观看的人存在,所以看的是什么内容已经不重要了。
看完电影吃完饭,两人又逛了逛百货商场,便去了招待所。
冬天天黑的总是格外早,办完手续外面已经暗了下来,两人拿着钥匙顺着木制楼梯上楼,他们的房间在走廊最里面,皮鞋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响动,一声又一声,弹奏着暧昧的乐章。
钥匙插进孔中,缓缓转动,梁清清的心脏随着门被咔擦打开,一瞬间提到了顶点,因为她的手被一双大掌抚上,然后天旋地转间,人就被抵在了门板上。
由于没开灯,视野范围内一片模糊,只能朦胧朦胧看见身前高大身影的大概轮廓,还没来得及说话,唇瓣就被他抵住,用力碾磨,呼吸被刹那间掠夺。
梁清清承受不住,喘息一声,这就像是导火索一样,他整个人瞬间紧绷,指尖捏住她后脖颈的软肉,然后缓缓往下,落在更柔软的地方,用力捏搓着。
两人贴得严丝合缝,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剥掉了她的外套和长裤,只留奶呼呼的白毛衣在身上,比之前剥红薯皮的时候还要丝滑。
滚烫的大掌捞起她的腿窝,让她盘在自己劲瘦的腰上,缠得越紧,那处便越坚石更。
“先洗,洗澡。”梁清清红着脸用手抓住往里钻的大牛勿,声音细弱,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见,但他的心神都系在她身上,还是听明白了她的每一个字。
范彦行脖颈间的青筋吐出,喘着粗气,好半响才从喉咙里挤出嗓音道:“清清,别用力,要废了。”
“啊?哦哦哦。”梁清清连忙松开手,明显感受到他重重松了口气,心中一跳,愧疚爬上心头,试探性问道:“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闻言,范彦行一愣,顺势在她耳尖落下一吻,“不用那么麻烦,但是……”
后面的停顿勾起了梁清清的好奇心,她追问道:“但是什么?”
“需要你来看看。”
“啊!”
身体突然腾空,让梁清清忍不住轻呼出声,范彦行拍了拍她的屁股,嗓音中是掩盖不住的低笑:“小声点,等会儿全招待所都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了。”
“你耍我玩呢。”梁清清气恼得不行,两条光滑的长腿在空中扑腾来扑腾去,直到被放在洗手台上才安分下来,脸臊得通红,亲眼看着范彦行洗了手,顺着缝隙钻进去,忍不住颤了颤,期待地夹紧。
水中不断摩挲的手指,像是加了沐浴露一样,越来越顺滑,一木艮,两木艮,三木艮……
比刚才洗的还干净。
她微微抬头,就对上他火辣辣的目光,心跳蓦地加快,脸颊也烫得厉害,她攀住他的手臂,想让他别再那样赤果果地看着她,可是呼吸被他弄得急促不堪,别说说话了,就连保持正常的表情都不行。
这么想着,她下意识地偏头去看向墙上的挂的镜子,就瞧见活色生香的一幕,仅仅只是一眼就让她羞得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范彦行的手顺着毛衣边缘往上蹭,贴在光洁的后背,然后绕着椎骨一寸寸往下滑,然后又绕到前方,感受她胸口的起伏,嗓音沙哑性感,透着一股诱惑。
“一起洗。”
唇齿缠绵在耳畔,软软的耳垂和修长的脖颈都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就连开到最大的水流声都无法完全掩盖住那不可描述的声音,这是一场甜蜜的盛宴。
梁清清手撑在刚才坐过的洗手台,腰身往下弯,在空中画出完美的弧度,长发湿漉漉披散在后背,依稀挡住漂亮的蝴蝶骨,再往下腰窝的位置扣着一双大手,将其覆盖的满满当当,明明没用多少力道,却让她摆脱不开。
她咬住下唇,眼神控制不住地往承受不住的地方瞄,下一秒又猛地收回视线,长睫颤了又颤,腿一软差点儿跪倒在地,幸好他眼疾手快把她给捞了起来,腿挂在手肘处,轻轻晃悠着。
得亏她柔韧性好,不然这个姿势就能要了她半条命。
但是庆幸的想法刚刚闪过,转瞬就后悔不已,她掐紧他的手,嗓音染上一丝哭腔:“太里面了,呜呜呜。”
呜咽声可怜极了,范彦行附在她耳边亲吻安抚,没一会儿她就合上了唇瓣,眼神迷离地主动扭头去亲他的唇。
不知道在浴室胡闹了多久,范彦行才放过了她,先去房间将自带的床单被套给换上,才把她擦干净给抱到床上躺着。
梁清清迷迷糊糊滚到他怀里,搂紧他的腰身,疲倦地闭上眼睛缓缓进入梦乡,他默默注视她半响,才探身出去将灯给关上,黑暗中他亲了亲她的唇瓣,也阖眼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在国营饭店吃过早餐后,范彦行坚持送她回了广播局才离开。
但还没等她回到宿舍就被人给喊住,然后马不停蹄地往广播室跑。
“宋组长让你过去试设备,如果有任何问题的话,尽早让技术员修缮,不要耽误项目进度。”来人是张维勤,他的嘴一路上就没停过,但这也让梁清清搞清楚了来龙去脉,点头应下后,身旁的人沉默了几秒又突然牛头不对马嘴地道:“梁同志你今天穿的这一身可真好看,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啊?”梁清清懵愣几秒,这反应却让张维勤会错了意,他连忙摆了摆手,急忙解释道:“我不是说你之前穿的不好看,就是风格不一样,以前漂亮是漂亮,但是有些正式古板了,今天则更像画报女郎,青春又时髦,跟电影里的女演员似的。”
闻言,梁清清不自觉地顺着他的话低头一看,她还穿着昨天跟范彦行见面时的那一套衣服,外套是她找裁缝专门定制的一件短款鹅黄色大衣,纽扣采用了牛角扣,后面还有一个大帽子,出门的时候戴上脑袋就不会冷了。
裤子则是修身铅笔裤,她腿长还细,穿这种类型的裤子便格外好看。
明明是后世再普通不过的日常穿搭,但是在这个时代却显得特殊时尚起来,不光张维勤,昨日也有几个年轻小姑娘夸赞了她,还问她可不可以找裁缝做跟她一样的衣服。
“谢谢。”梁清清抿唇笑了笑,“我们还是先去试设备吧。”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想多谈她的穿着了,张维勤有颗七窍玲珑心,自然依着她的意思转移了话题,加快脚步往广播室走去。
刚到广播室,还没进门,就听到从里面传出来一阵低沉的男声,悦耳的诗词落入耳中,十分有代入感,对于情绪的处理也非常到位,梁清清一开始还以为是哪位同事在里面试音,但是又奇怪那声音有些莫名的熟悉,所以一时之间便格外好奇。
正准备推门进去,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感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