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1970

    第1961章 苟行于世(46)二更

    截教自己清理门户, 阐教就别插手了!

    你们不是说截教包庇同门么?不包庇!该清理就清理了。你们不是说截教助昏君为虐吗?没有啊!闻仲退了,以后谁胆敢出山,谁就是违背师尊之命。

    违抗师命,怎么处置, 那也是截教内部的事!

    桐桐转身出去了, 她得研究怎么干掉这十个人。他们必定会操控阵法的,一旦阵法被破, 他们必遭反噬, 而此时是最好杀的。

    姜子牙:“……”他觉得女君此言甚是有理,于是, 视线便与太乙师兄对视了一眼。

    太乙真人看师叔燃灯道人:“此事, 与此女并无甚瓜葛!此乃通天教主之意……”倒也不用寻此女的错处。

    燃灯道人看申公豹:“此女见了通天教主, 此事你跟随了。”

    申公豹一副十分恭顺的样子:“桐君可在碧游宫肆意而行,通天教主并不约束。”说着,他掏出还没吃掉的仙桃, “这样的桃子……弟子也不知她究竟采摘了多少……”

    “可赠秘宝?”

    肯定是赠了,但是我不能说,况且,我知道的也不全!申公豹摇头:“弟子修为浅, 在碧游宫万万不敢私自窥伺。”

    他说着便是一顿, 看姜子牙:“师兄,女君此行,并不违背封神榜事!”那十人该死,谁杀不是杀呢?

    姜子牙点头:“是!此行大善, 少了两教摩擦, 免了诸多矛盾,省的同为道门, 彼此相害!此并无坏处。”

    是啊!对阐教而言,是真无坏处。

    封神榜并非只能死封,一如闻仲,人不死,之后若修为提升了,以他之忠心,位列封神榜并无妨碍。

    故而:“…………”女君之言,对阐教也并无不敬。

    燃灯道人之看向阐教众弟子:“那便准备破阵。”

    “喏!”

    “破阵了便能那么轻易被你杀?”四爷摇头,“你才被反噬,怎么杀?”

    桐桐身上有六魂幡的事,其实只有四爷知道。闻仲心里知道但是没有叫破,更没有在十天君面前提过。她对外也没说过她是因为反噬而受伤了。

    十天君也只知道她有紫电锤,并不知道她有六魂幡。

    但从诅咒闻仲的事上她知道:其一,需要修为,修为高才能诅咒修为高的人。

    桐桐就跟四爷举例:“修为不如我的,我直接杀了就是了,用不到六魂幡。用到它那就是说对方的修为还是高于我的!法宝能给一些加持的力量,让我能诅咒比我修为高的人。但是,高的太多的不行。”

    就比如燃灯,就诅咒不了。

    既然能诅咒闻仲,那么闻仲请来的这十个人,应该是也能诅咒的。

    这就牵扯到其二:他们犯错了!他们没站在道义上。

    就比如闻仲,他若不犯错,没站在道义上,自己怕是再付出代价也难诅咒。

    所以,桐桐笃定,六魂幡是可以使用的。但是一下想诅咒十个,这是办不到的。

    四爷心里便有数了,“这里面有两个人,可能你更好清除。”

    “谁?”

    “姚天君和王天君!”四爷在地上先写这两个人的名字。

    桐桐颔首,这个姚天君设的阵叫落魄阵,乃是邪术诅咒阵。用法是设一草人,上书诅咒之人的名字,而后每日祭拜。

    在原著上,这个阵拜走了姜子牙的魂魄,让其陷入昏迷,只剩下一魂一魄,命悬一线。

    是太上老君指点了破阵的赤精子,又借给了太极图护体,抢回了草人,这才救活了姜子牙。

    不管是从姚天君的地位看,还是从这个施法的过程看,他的这个术法,使用的落魄阵跟六魂幡都不是一个级别的法宝。

    不是一个级别的,但却属于同类,只要以六魂幡对付他,他必死无疑。

    而另一个王天君,他是八卦台上有一葫芦,葫芦里有红水剧毒,沾上皮肉当即就腐!效用像是化尸水。

    这一阵是道德真君用扇子那么一扇,就将红水和王天君扇成了灰烬。

    此人擅长的是毒!

    四爷看桐桐:“他的毒是毒,你的毒也是毒!他的葫芦相当于一个不怕毒的乾坤袋,你有乾坤袋,你也能制造出更多的毒来……”

    桐桐‘嘘’的一声,“不管怎么说,以一敌十,便是依次去杀,我也办不到。”

    四爷:“……”这么难杀?

    桐桐摇头:“不是难杀!”想杀哪有杀不了的?她在四爷写的名下边上又加入了一个人:“董天君。”

    此人摆的阵叫风吼阵,需要定风珠来克制罡风。

    写完,桐桐点了点擅长用毒的王天君:“他的毒既然能被扇子扇走,那么罡风为什么不能扇有他的毒呢?用董天君的风去扇王天君的毒……”

    “要让他们自相残杀?”

    “对!只要我能偷摸杀其中一人,就给他们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桐桐轻笑,“况且,我自己也修习了呼风唤雨,使雷唤电的本事。而秦天君的天绝阵可引动雷鸣……他们怎么分辨那是秦天君的雷鸣,还是我打出的雷鸣?

    连赵天君的地烈阵也是上有雷鸣,下有火起。我也有雷鸣,至于火,我有电还怕不起火,有风还怕火不大?”

    四爷:“……”那你要是真杀了其中一个,专门造出电闪雷鸣火光四起的样子,真的有可能嫁祸成功,叫他们之间彼此防备,进而反目成仇。

    许是都出自截教的缘故,他们对风火雷电修习的更多,那个孙天君也是阵中藏风雷,黑砂铺天盖地,碰到谁谁就化为一摊血水,这跟化尸水的效果又是一样的。

    还有烈焰阵,白天君用的三昧真火、空中火、石中火。

    桐桐低声说,“用此人的火去攻击袁天君的寒冰阵,再是冰山如刀,只怕也难抵三昧真火吧。”

    四爷:“……”说不好!一般的物理常识难解释现在的现象。

    桐桐就说:“所以,我还是要再去一次,不管是最后通牒还是劝说挑拨,总归是要去一次的。”

    她说去就去,去了也没去找别人,只去找了金光圣母。

    只听名号就知道了,她跟师祖金灵圣母其实是同辈。那么十天君在截教的地位不言而喻,大致就相当于阐教的十二金仙。要不然,不会是燃灯道人带着十二金仙出马应敌。

    也就是说,闻仲找来的这十个,其实是他的师叔辈。他们背弃的是他们的亲师父。

    金光圣母摆的是金光阵,金光阵有二十一面宝镜,是按照二十一气排列。只要被镜光照到,便会血肉立化。

    不得不说,截教这术法修的很极端!

    桐桐在营帐之外,“弟子商子桐求见师叔祖。”

    金光圣母从盘坐中睁开眼:“进!”

    桐桐进去,规矩的行弟子之礼:“弟子前几日才见过师祖。”

    金光圣母又闭上眼睛:“有话直说!”莫要拐弯抹角。

    “弟子是来问问,您是要背弃师尊么?”

    “师父那里随后我会去解释,不劳你一个小辈费心。”

    桐桐看她:“也就是说,师尊的话您不肯听,回头你做下错事,却要师尊谅解您的难处?”

    金光圣母睁开眼睛,带着几分烦躁:“你欲如何?”

    “师尊命我清理门户!”

    金光圣母笑了:“你才修道几日?你乃第四代子弟,清理门户……清理到我们身上来了?师尊若真想清理门户,必不至于托付给你一个小辈。

    截教门人众多,小弟子何止百万。教中难免疏于管教,你作为后辈,师尊看你讨喜,让你约束平辈晚辈……你怎的如此不晓事,竟然异想天开约束起了长辈?真是岂有此理!”

    桐桐看她:“师尊是此意?”

    “当然是此意!若不然,依你之能,岂能对付我们?”

    桐桐一副恍然的样子,然后往地上一坐,气呼呼的:“师尊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哄我!”

    金光圣母哈哈大笑,“你且去玩吧!你说的对,师祖下令了,便不该违背。而今我等不算违背,你可交差了。”

    桐桐看她:“我要去找师尊,得问问如何能克敌制胜!难道长辈们犯错,便无人可辖制么?十天君十人为一体,谁能与之为敌?我才不信没有克制的法门。”

    说着,就问她:“比如,您的镜子……若是有什么遮挡住镜子,它岂不无用了?”

    金光圣母一下子便不笑了,抬袖将其甩了出去:“回去!莫要扰我清修。”

    桐桐被摔的有点狠,她一边起身一边揉着屁股,从刚才此人的反应看,自己猜对了:他们可相辅相成,但也可以说,他们十人相生相克。

    一如风能助火势,使得声威赫赫;也可用黑烟风沙遮住镜面,使得失去功效。

    若是团结,则无往而不利!

    若是分崩,则相克而死。

    重点在于怎么找到一个裂缝,叫他们分崩离析。

    若不是通天教主所赐六魂幡正好克制落魄阵,这十人还真就无懈可击。

    西岐出战破阵这一日,桐桐偷偷祭起了六魂幡。

    姚天君才开启了落魄阵,才将姜尚的名字写了上去,便觉得自己头晕眼花,摇摇欲坠。他看着写着姜尚名字的草人……为何没有招来姜尚的魂魄,倒是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离开一般。

    不过一息的功夫,他便直挺挺的朝后一倒,顿时人事不知。

    这次倒是不怎么耗费法力,因为同类法宝,天然压制。她收了六魂幡,而后潜入落魄阵中,顿时电闪雷鸣、狂风皱起,红色毒烟弥漫,不一时大火骤然而起……

    金光圣母看着面前的十面旗,第八面旗帜渐渐地失去光泽,而后,旗帜恍惚,她急切的朝姚师弟的方向望去,为何会有如此这般大的动静。

    正看着呢,第八面旗帜轰然炸裂,她蹭的一下站起身来:阵破!姚师弟身死!

    是谁?是谁破了此阵?谁杀了姚师弟?

    第1962章 苟行于世(47)三更

    赤精子才入落魄阵, 阵顺势而破:如何破的,他全然不知。

    可这不对呀!

    这阵法排布十分有讲究,乃是一环扣一环,形成了一个回环。

    这十阵的破阵顺序该是天绝、地烈、风吼、寒冰、金光、化血、烈焰、落魄、红水、红砂, 一旦有错, 阵内混杂!只对一阵还有应敌之策,可若乱了阵法, 再无规律可寻, 这才真要坏事。

    他急速退了出来,就见所有入阵者皆狼狈逃窜。

    再去看, 竟是混战一团。

    金光圣母质问:“为何姚师弟身死?这是何人所为?”

    显见这不是阐教干的!阐教逐个破阵, 万万不会如此。

    “适才电闪雷鸣!”金光圣母看向秦天君, “雷鸣杀人,除了你还有何人?”

    “我为何杀姚师弟?”

    “那是何人所杀?师尊有令,不许卷入其中, 我等皆是随你而行。今日,必须找出杀人者。”

    这是十阵,可十阵为一个大阵,而今缺一, 阵法威力便大不如前。

    袁天君说:“适才电闪雷鸣, 火光四起,风含着红砂,毒气弥漫!我乃冰刃,绝不可能是我!”

    金光圣母也说:“害姚师弟者, 也绝不可能是我。”我用的是镜子, 与我无关。

    “不错!”袁天君道:“我二人无嫌疑,我们为何问不得?”

    话才落下, 便有烈火扑了过去,“我的火乃是三昧真火,岂是别的火能比?你来尝尝,何为三昧真火!”

    袁天君乃是寒冰阵,寒冰阵最怕火,更遑论是三昧真火,便是万年寒冰,也遭不住它来攻击。

    桐桐躲在暗处,此等攻击,袁天君招架不住,此时他最弱。

    她用六魂幡诅咒:袁天君死于三昧真火!

    一咒出,六魂幡亮了一下,桐桐也觉得有一股磅礴之力贯穿全身。

    她一下子就愣住了:我咒闻仲,遭其反噬。

    严格来说姚天君不是被咒死的,而是法宝被压制,他被法宝反噬而死的。

    这是自己第二次咒人,许是对方正应敌处于下风,法力被削弱;许是自己与他没有师徒牵绊;许是他对师命阳奉阴违罪有应得;更或许是此人逆天道助商不是出于忠心而是出于私欲;也或许是对方修行的过程中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所以,这次诅咒不尽不耗费力气,更是得了好处。

    袁天君的法力补充了六魂幡的法力,也有什么东西补充到自己身上。

    这般的神奇!

    烈焰阵的白天君绝没有想杀袁天君,他只是想吓唬他。但是,袁天君死了,在大家的眼皮底下,死于他的三昧真火。

    白天君愣住了,其他诸位愣了一下之后,也懵了。

    金光圣母怒不可遏:“白天君——”

    镜子对准白天君,白天君以火对之:“此乃意外,绝非有意——”

    孙天君祭出黑砂,给两人劝架:此既能挡住镜子,又能拦住阻隔三昧真火。

    可此时,一股劲风吹来。三昧真火大盛,黑砂被火烤焦,孙天君在三昧真火中化为灰尘。

    董天君牙呲欲裂,白天君愣神不解之计,狂风而起,将三昧真火对着白天君自己吹了过去。

    白天君死于自己的三昧真火,连骨灰也不曾留下。

    董天君:“……”他收了神通,愣住了。

    可风这个东西,骤然停了下来,还有惯性。没有外力,气流便换了方向。

    桐桐以微风送毒烟过去,夹杂在混战中。谁在下风口,谁倒霉。

    于是,红砂阵的张天君一口黑血突出,毙命当场。

    毒?

    还活着的秦天君、赵天君、金光圣母都看向擅长用毒的王天君:“原来下黑手的是你?”

    王天君:“……我?”

    三人暴怒而起,杀王天君于当场。

    还剩下他们三人,三人互为犄角站立,彼此防备。事出突然,此时再冷静,已然十去其七。

    秦天军看着赵天君:“是否与你有关?你不愿与我一同受官,大可当时提议,为何暗中下手?不管是失手也罢……”

    “我何时下手?血口喷人!”

    金光圣母大喝一声:“住口!”她站在两人之间:“走!回去见师尊谢罪。此乃违逆师尊的下场!如不然何至于……”

    其余两人这才面色大变,三人化作三道光点朝天边飞去,不知是不是真的回了碧游宫。

    当天晚上,耳边便有师尊的声音:“为何不杀此三人?”

    桐桐赶紧跪下:“师尊,他们回碧游宫了么?”

    “回了!”

    “请罪了么?”

    “已然废其神通,令其重新修为。”通天教主再问:“诅咒此三人,于你于六魂幡皆有益处,为何不诅咒?多诅咒一人,你多得一份功力,何乐而不为?”

    桐桐摇头:“当杀则杀,当罚则罚,当恕则恕。若起贪念,则与邪修无异!师尊信任弟子,弟子遇截教弟子必严厉,然当爱护则爱护,不敢违此心。弟子不知能修为几何,但哪怕修为浅薄,也断然不敢走捷径。”

    通天教主便笑了,灯火中不见其影子了。

    “恭送师尊!”

    截教事,截教处理了!未曾伤他阐教一丝一毫,不等两军交战,阵破人亡。

    姜子牙看向武王:“天命所归,伐商之日指日可待。截教经过此番,大能皆不敢出山。帝辛无人可用,成汤江山必能攻克。”

    武王问说:“那依照亚父之意,当出兵讨伐朝歌。”

    “是!当出兵讨伐朝歌。”

    西岐大胜,为征讨朝歌开始筹备。

    姜子牙回到牙帐,却发现牙帐中还有一人未走。此人乃是散仙陆压道人,此次他是跟随师叔一起来的,但自己在之前并不认识此人。

    师叔与众位师兄已告辞,这位却没有走:“道兄。”

    “丞相!”陆压道人面露笑意:“周有二龙二凤之局,丞相心知肚明。”

    “自然!”

    陆压道人却道:“那丞相可知,其中一龙一凤为天命 ,另一龙一凤为意外。”

    姜子牙请对方坐:“愿闻其详。”

    “龙凤皆为真,天下只需一龙一凤!若为双生,且夺其原本气运,此便为大不吉!”

    姜子牙捋着胡须:“非双生之龙,有嫡庶长幼之分。嫡长者宽厚仁善,庶幼者恭顺有礼,长终而弟及,此为大善。”

    陆压道人摇头:“周不同于商,周之根基在于姬旦。旦守礼,不肯僭越。敢问,既守礼,自然需得子承父业,如何能有兄终弟及?”

    姜子牙:“……”

    “丞相再一算,宫中是否已有幼主可堪当天下!”

    姜子牙一算,又‘嘶’的一声。

    陆压道人便笑了:“武王有子,姬旦柱石,辅佐幼主,奠定西周八百年江山。那么敢问,另外那一龙一凤,有何用处?”

    姜子牙:“……”他摇头,“此二人功德之气,浩然之气磅礴,必为大能转世……”

    陆压道人笑意微敛,而后缓缓点头:“丞相所言甚是,不过是与您一论,好奇罢了。”

    原来如此,“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而今乃是一千五百年才遇一次的大劫,不知多少仙道等着应劫,原也不足为奇。”

    四爷和桐桐在灯下也用密语说这个陆压道人。

    这个人就是很奇怪!

    要叫桐桐给这个人下定义的话,那就是三个词:神秘!独特!强大。

    这个人算是个‘三无’人员,无出身来历、无正反立场、无因果挂碍。

    关于出身来历,都是他自己说的。他说他来自于昆仑,可阐教玉虚宫就在昆仑,但此人不是阐教的,那只能来自于西昆仑。

    而后,他说他‘混元初’的时候就得了道了,可混元初指的是天地初开。他还说,他比‘天’的存在要早,可通天教主和元始天尊,他们的师父鸿钧乃是天道的化身,是先于天地而存在的。

    他这个天地初开得道,那这资历得多深呀!

    这是吹牛吗?好似从他表现出来的能力看,倒也不像是吹牛。

    他像是阐教的一个外挂!

    截教的赵公明,就是说的封神成财神的那位,本是截教弟子,十分强大,乃是大罗金仙修为。

    可怎么着了呢?此人的咒杀术压根就无视大罗金仙,他像是专克顶级仙人的。

    像是钉头七箭书,先扎一草人,然后写上敌人的姓名,在草人的头顶和脚下各点一盏灯,一日三拜,持续二十一日。

    而后被诅咒之人变会昏沉、烦躁、道法不灵了。

    等这二十一日一完,用桑枝弓,用桃枝箭射草人。

    先射左眼,再射右眼,最后射草人的心窝。

    三箭射完,被诅咒之人跟草人受同等伤害,最后魂飞魄散,大罗神仙也难救。

    赵公明就是这么死的。

    他还有斩仙飞刀,瞬间便可斩下人头。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很神奇的,最后皈依了西方教。

    准提道人来了一句:吾来是有缘之客。

    于是,陆压道人便被点化,随准提道人前往西方极乐世界去了。

    这怎么想都不对吧?

    桐桐看四爷:“……你觉得呢?”有没有感觉到一点点阴谋的味道。

    四爷搓下巴:“咱俩把西方教得罪的到底了。”

    是啊!

    “那你说,咱们陆压道人之间,还有其他可能吗?”

    桐桐:“……”说的不就是这个吗?这个人……不是阐教,不是截教,不是人教,就好像突然冒出来一个人物,在阐教对付截教的过程中,凡是阐教干不掉的,他就冒出来了。

    那你们这要不是合伙干掉阐教,又能是什么意思呢?

    你这么一个大能,最后轻飘飘的就皈依西方教……按照正常逻辑,你原本要不是西方教的,这才是咄咄怪事吧?

    所以,截教对抗的从来都不单单是阐教,西方教就是隐在暗处,一直就在!

    桐桐说四爷:“我觉得陆压道人会设法干掉咱俩的!”

    四爷:“……”看吧!苟着没事,不苟着就是在找死。

    现在好了,咱俩这脑袋又挂裤腰带上了,一个不小心那就真丢了!

    第1963章 苟行于世(48)一更

    “真龙之气?”

    帝辛看着费仲:“你说姬雍叔身有真龙气?”

    “是!乃是大能转世, 累世帝王所聚龙气!那姬发小儿算什么?当日姬雍叔在大王身侧,便是有狐妖在身侧,可损大王半分?姬昌早便该死,是姬雍叔相救, 他残喘数年。而今, 他以运助西岐,朝廷哪有不败之理?”

    帝辛:“……”

    “商子桐本是王室嫡裔, 她为截教教主宠信, 手段了得!臣已询问过了,太师本身体无恙, 吃了商子桐所奉仙桃, 立时便毒发……而后被带回师门救治。若非徒弟害师傅, 闻太师怎能轻易被人所算计……”

    帝辛:“……辛子桐该死!”

    “而今,截教之人尽皆畏惧于她,不敢前来助力大王。阐教出身姜子牙, 为姬发小儿亚父,召集阐教门人助力西岐,大王,我商危矣!”

    帝辛看对方:“依你之间, 当如何?”

    “这天下除截教之外, 还有散仙万万千千。只要大王肯招揽,军中便有能人异士可用!大王富有四海,乃人中之皇。正可发号施令,捉拿姬雍叔与商子桐夫妻!若是抓来活的, 可施法充盈大王气运;若是死了, 则可削弱西岐。”

    帝辛:“……此二人有此之能?”

    “大王,闻太师乃柱石, 商子桐害闻太师便是害朝廷。朝廷失闻太师,臣亦有摇摇欲坠之感。”

    帝辛:“……若无将,难道我不能亲征?”

    费仲往下一跪:“大王,臣等无能!”他仰着头,一脸的急切:“想那姬雍叔在朝歌,离间君臣,使得宗室离散……臣有一计!”

    帝辛:“说!”

    “回禀大王,臣以为……不若在西岐散布流言,就说此人庶子野心,以妖法夺龙气,意在谋取天下。他本就是一庶子,又无寸功于西岐!姬发便是不以为意,可那满朝臣子,宗室亲贵,焉能不防备排挤于他?

    等到西岐不容他,这天下之大,除了荒山野岭、方国小域可容身,他还能去何处?便是咱们不能拿住他,也万万不能让他留在西岐!西岐毁我闻太师,我必要断其一臂……”

    “准!”

    然后四爷明显感觉到被排挤了,除了姬旦,别人见了他都是退避三舍。

    四爷:“……”

    一打听,原来是流言害的。

    桐桐叹气:流言这个东西,怕人呢!那话咋说的,‘周公恐惧流言日’。这是说,连周公旦这种人都害怕流言。

    是的!周公旦以辅政之臣的身份主持周王朝的利制改革,当然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他也因为流言而避居北地。

    这说的就是流言之伤,无法可解。

    但是,这种针对性很轻的留言,这明显就是冲着他们来的。玩家很高端,没有杀人,但就是能叫你在周和商的对峙中逐渐退出核心位置。

    你再能耐,周国朝堂上,满朝文武都不建议用你,奈何?

    申公豹以术法联络苏妲己,苏妲己给了回应:费仲献计,大王觊觎龙气。

    桐桐问说:“师父,这苏妲己是?”

    “苏护曾暗中送女往西行,真正的苏妲己在路上被老虎吓死,而今的苏妲己只是一只猫妖……”

    猫妖?

    “似是受大能点化……亦或是大能爱宠,周身并无一丝妖气。”

    桐桐:“……她为何听师父的?”

    “不是她听我的,而是她以为能用我。”想要彼此为助力而已。

    桐桐就看四爷:是女娲娘娘安排的猫妖去代替狐狸精么?

    四爷:“……”不清楚,“只是费仲从何知道我身有龙气?”这件事没人嚷的天下皆知。

    桐桐:“……”

    “况且,气运……”四爷看桐桐,“伯邑考曾将气运给我……”气运是可以让渡的,但知道这一点的只有三个:自己、桐桐、琵琶精。

    至少姜子牙和申公豹从没说过自己身上有别人的气运!

    所以,能看出这一点的,一定比姜子牙和申公豹的修为高。

    姜子牙乃是阐教第二代弟子,他的师兄们或许能耐更大,可便是知道,他们会去找费仲么?

    桐桐:“……”修为更高的,两只手都能数过来!将截教的排除了,截教不会害自己;阐教中对自己和四爷不善的只有谁?再加上西方教的准提道人。

    她伸出三根手指:燃灯道人、陆压道人、准提道人。

    人家杀人的方式很委婉,但是很有效。

    申公豹再一次提出:“徒儿,随为师回一趟玉虚宫,此次必须得见教主。”

    四爷:“……”这件事见谁都无用的,但是申公豹提了,师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徒儿不是不想跟您回师门,但徒儿想着遇难处便回师门,如此岂不是叫师父面上无光。等徒儿解决了麻烦,此时再回……”

    十二金仙都先生了,就像是那位道德真君,人家都是斜眼看的。偷拿了人家的法宝,人家都懒的追回。

    那些人他们带着弟子,彼此都熟识。可有谁主动与你我师徒交往么?

    阐教无人将自己当做阐教门人,也没有弟子很恭顺的叫您师叔。

    态度就摆在这里,此时求上门,除了让师父更加的卑躬屈膝,受人奚落之外,还有何用处呢?

    四爷心里冷哼:元始天尊记不记得住我,我不知道,但我得叫他记住有我师父这么个徒弟。

    他看着烛火,思量着这件事怎么办。

    可就在这种情况下,突发一事:土行孙不知因何来了西岐,并在西岐见到了桐桐。

    四爷被排挤,除了桐桐的娘家和姬旦,还有黄飞虎肯与家中来往。

    这一日桐桐外出,因着是比干忌日,她需得回去一趟。回程的时候遇到黄飞虎一行,站下来说了几句话。

    黄飞虎的儿子黄天化乃是道德真君的土地,对桐桐还算是客气。

    正说话,便见另一队人马前来,乃是阐教弟子跟黄天化打招呼,介绍一人给黄天化认识。

    土行孙原本就是阐教十二金仙之一的惧留孙的弟子,之前见过惧留孙,好似土行孙出现在西岐,本也不奇怪。

    原著上,是申公豹引诱土行孙下山帮邓九公,而今申公豹每天都在防备有人来害四爷,哪有时间去蛊惑别人。

    便是应劫,土行孙也该下山了。

    桐桐是这么想的,也没在意。随意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跟黄飞虎告辞准备回家。

    上了马车,能感觉到有目光追着她,盯得死死的。

    桐桐:“……”你在找死!

    此人好色,并不是说单单看上了邓婵玉,是个美人他都能喜欢。

    她回去就警惕起来了,就怕这个土行孙不定从哪里钻出来。

    其实府里住的屋子地上铺的都是石头,四爷想的周全:我既然不能土遁,但也不能叫人顺着土就顺利的到了我的榻边。

    四爷看着桐桐在石头上踩,就问说:“怎么了?”

    “我见到土行孙了。”偏偏的这个东西,我身为截教弟子,不能杀他!我若杀了他,一样是两教冲突。

    她指着地上的一块石头:“把这个石头搬起来!”

    四爷:“……”行!取其中一块石头。

    半夜三更,两人就守在这一块地方。桐桐手里举着紫金锤,看看他什么时候钻出来。

    大约子时前后,先是屋子角落震动了一下,四爷特意摆在上面的木简倒在了地方。

    色胆包天,还真就敢来。

    四爷眼神渐冷:看着桐桐的紫电锤。

    土行孙才一冒头,桐桐一锤子下去,跟打地鼠似得,土行孙‘哎哟’一声,吃疼之下,速度迟缓。

    桐桐另一手是蛟龙鞭,此鞭乃是闻仲的武器,速度奇快,迅速勒住了对方的脖子:“你是出来,还是我这么勒死你?”

    “仙子饶命!仙子饶命!”他利索的出来了,口口声声的求饶,可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桐桐。

    四爷冷笑:“你可知,他乃是有夫之妇?”

    “那又如何?你乃卑鄙之人,如何配此仙娥!”

    桐桐勒住他的脖子不动,心说:这是真惹到这黑心肝的了。

    四爷看对方:龙游逆鳞,触之必死。

    只杀一个小小的你,算什么能耐呢?

    这世间皆传截教之恶,阐教就那么完美无缺?

    四爷说:“等天亮,押着此人,告官!”

    人族之力在封神之战中占了几成?其实,人族对阐教的认可和颂扬,是增添了阐教的气运的。

    这一点从他们不得不费尽手段来对付自己和桐桐这一点是可以看出来的。

    故而,事哪有大小,小事便大事,大事便坏事,端看怎么去操作了。

    此人只是好色,好似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那就得让你们看看,这事到底是得了还是不得了。

    于是,早上一起来,四爷一边大张旗鼓的去属衙,一边让府中老仆去外面传消息:阐教有一徒弟,乃是好色之徒。此人擅长土遁之术,借此术法无法无天。

    只因桐君一面,便夜闯十二公子府,不想桐君乃截教子弟,法术高强,当场将其擒获。而今已经送往官府。

    家中有女眷者,务必看护好门户,莫要被贼人得逞。

    又说此人不过四尺身高,奇丑无比……诸如此类的实话,一一散布出去。

    便是男女之事没什么贞洁观念,可自愿与强迫之间,当然不一样。这话一出,谁不担心?一时间竟是人心惶惶。

    散宜生看着被押上来的人,“此事当真?”

    土行孙这智商能被忽悠来忽悠去,他能有多聪明。再说了,他没觉得他干了什么,事实上就是什么也没干,就是去了一趟他们府邸,一冒头就被抓了,这又怎么了?

    故而,他一脸无所谓:“当真!又如何?”

    散宜生为难:此事当如何?此乃阐教弟子,也未干出什么过分的事情,能怎么罚?文王自来仁德宽厚,此罪并非不能赦啊!

    第1964章 苟行于世(50)二更

    散宜生是这么想的, 也是这么跟四爷商量的:能否请十二公子安抚桐君?此事小惩大诫,过去便是了。

    四爷问散宜生:“此事怕是要禀报丞相!阐教子弟当约束。”

    “此事随后自会禀报丞相。”

    四爷颔首:“那我便等着!桐君乃截教后辈,被通天教主寄予厚望。若是她不高兴,回了碧游宫, 只怕灭商之战有些徒增障碍。”

    “当然!当然!”

    四爷转身便走了, 心道:不给我们公道,我们就会回截教, 想来为了灭截教, 有人越是不希望给我们公道。

    目的就是刺激我们,叫我们回截教, 而后逆势而行。

    对!就这么办, 不要给我们公道。

    散宜生去找姜子牙, 将此事说了:“您看,那位土行孙道长还被桐君压着,此事该如何了。”

    姜子牙皱眉:“胡闹!”

    他亲自登门, 一再致歉:“是我没约束好他,唐突了女君。”

    桐桐看姜子牙:“此人当如何处置?”给个话。

    “还请女君看在我等的面子上,轻饶一次。此子才下山,不懂人间事……此次之后, 一定严加管束, 不敢放他肆意而行。”

    桐桐:“……”他认真的看姜子牙:你认真的?

    他仗着术法,钻到我家,这幸亏是我,要是个没道行的女子, 可有反抗之能?而今, 就轻轻一句‘不懂人间事’就想这么放过去?

    桐桐笑了:“丞相请便。”

    姜子牙起身:“女君晓大义,必不至于因小事而坏了截教与阐教的关系。”

    “当然!”桐桐看着他笑了:“您放心, 为这点事,不至于去找师尊告状。”

    姜子牙告辞了,也带走了土行孙。

    可申公豹气了,他惧留孙的徒弟欺辱我徒儿之妻,就如此轻描淡写的过去了?!

    你们可有人将我申公豹放在眼里。

    四爷看申公豹:“师父,得请您跑一趟了,将此事传至于天下!”说着,他就起身,“我得去山上,得带人采石,而后赠石于百姓,该为家中女子修一石室,一防此贼。”

    申公豹大笑:“妙!妙!妙!”

    一张舌灿莲花的嘴,此事哪有传不出去的道理。

    而四爷真去采石去了,然后贴了告示,又叫人四处去通知,若是想要石块的,只管去取。言下之意:我身为文王十二子,尚且不能将阐教弟子如何,更别说子民了。

    你们的惶恐我感同身受,唯一能为子民做的就是赠大家石头。我家铺着石头,这东西是有些用的。

    于是,西岐更加的人心惶惶,百姓怨声载道。

    对姜子牙这次的作为,姬旦大怒,跟武王道:“丞相何以偏颇若此!桐君,何人也?臣不管什么阐教、截教,臣只知道,她乃是比干之后!侠肝义胆,为救武成王,她以身涉险。商王室被如此对待,谁敢来西岐?

    丞相乃是我周国丞相,不是阐教弟子!不能亦阐教教规来治理我大周。凡来周者,都该遵循周之律法。此万万可不错!”

    青君乃往后,此时亦道:“大王,不知亚父是否有隐情。然此次之事,若不给桐君以交代,臣妾亦觉不公。想桐君在朝歌,进出王宫,何等贵女……而今投奔西岐,嫁于王室,为周王室笼络商王旧臣之心!若这般待她,谁敢来投周?”

    武王:“……”此事确实不妥!他问说:“十二弟呢?”

    “采石,以赠百姓筑地基以防贼。”

    四爷真去采石头了,用他那微薄的法力,将石头削下来,而后教给百姓怎么运输,比如滑轮,怎么省力怎么来。

    这地面怎么铺,怎么设置烟道,毕竟天冷了。

    筑造而今真算是一门技艺,很多百姓都不知道其中原理。居住环境是四爷和桐桐不敢想的。

    原本是为了什么,两人也不去管了。

    四爷带着人教百姓一些技艺,桐桐四处挖药材,然后教给大家认药材,而后在山脚下的大鼎里熬药。

    她每日里药铲和药杵不离手。

    连着过了好些日子,落雪的这一天,四爷拎着木棒,这是他最近常用的,他用这个做杠杆撬棍,帮着来拉石头的百姓一起运输。

    今儿还跟往常一样,对于姜子牙去请惧留孙过来管教徒弟的事他也没在意,反正申公豹在朝歌之外,正在宣扬此事,他不急。

    这一天也是寻常,他正往石头堆走,就见一老者正在搬石,挪动了一块石头,后面的一块少了支撑,便往下滚。

    四爷一急,忙喊了一声:“让开!”

    老者朝后一躲,结果草鞋被挂住了,人直直的朝后倒。

    滚下来压上去这人非死不可,四爷的疾行术派上了用场,他一闪身便到了跟前,用棍子挡一下,原本是想改变这石头的滚动方向的。

    这么大块,他是拿着石头无可奈何的。

    可谁知道棍子一顶,这石头瞬间化为粉末。

    四爷:“……”

    他回头去看坠在后面的桐桐,桐桐迟一点,她在路边摘了点看着还不错的药材,稍微慢了一点。

    桐桐没觉得一块石块能怎么样,以四爷的疾行术是能救人的,正确的操作应该是他蹭的一下过去,拽着老者就离开,一准能躲开石头。

    谁知道他跑那么快,就想顶一下石头,叫石头改变个方向,朝另外一边滚。

    当然了,惊讶的不是这个,是木棍顶了一下,石头碎了。

    四爷一脸疑问,看桐桐:你出手了?

    桐桐摇头:没有啊!

    她四下里看,周围也不像是有什么人。

    龙须虎不愿意来,在家呼呼睡大觉。再加上他长相怪异,百姓看见了也害怕!因此,他不来就不来吧!

    所以,也不是他出手的。

    桐桐耳边有凤凰的声音:法器!法器!公子入道了!

    啊?

    桐桐忙过去,接了四爷手里的棒子看。这棒子是一棵老枣树的棒子,而今的枣树可都是野生的,枣树本就很难长的端直,这一根也一样,不端正也就罢了,树干上像是长了很多赖皮一样,疙里疙瘩的。

    四爷捡到之后还笑道:“回头削了给你做擀面杖。”

    那就是一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一棵死了的酸枣树的树干。但是现在:它是四爷的法器了。

    听凤凰的意思,四爷入道了,连带用的工具都成了法器。

    桐桐觉得这有点玄幻,那边四爷安抚了老者,拉着桐桐让开,让大家只管取。

    “你说这是怎么了?”他刚才没听见。

    桐桐低声道:“凤凰说你是入道了。”

    胡说!我什么时候认真修道了?

    才这么腹诽完,四爷愣了一下,看着百姓用他教的法子搬运,而后若有所思。

    桐桐当时没言语,但是晚上却悄悄的去了被四爷救的老者人家,这才在老者家得正堂里看见了两个泥塑的雕像,很粗糙。

    这个雕像是自己和四爷的模样,四爷拿着个棍子,自己拿着个药杵。

    桐桐认出了这家的妇人生产,她帮着助产接生,把孩子生了下来。

    她摸了摸挂在腰间的药杵,问凤凰:它是法器么?

    凤凰说:“是!”

    桐桐:“…………”被封神所误!被封神所误!

    阐教、截教、人教……原来人教的修行是这样的。你有所用,你有所能,你造福于大众,于是,自有气运凝结,助你入道。

    这才是人该修的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一晚,他去了很多人家。不管朝堂上怎么排挤四爷,可因四爷学了技艺,能在寒冬里改善居住环境,能让家里不再烟熏火燎的人家,家里都供奉着四爷的泥塑。

    凡是喝过自己的汤药驱寒,跟着自己认过药材,因为认识药材而得了好处的人家,他们也都供奉了自己的泥塑。

    她回到家,将药杵拿出来,指了指石臼。药杵自己飞过去,开始杵药。

    四爷愣愣的看着,那药杵是他做的,就是用形状近似的石头磨出来的。打磨的不算是光滑,怕桐桐磨手,还专门给上面缠了麻绳。

    而今,它竟然成了一件法器。

    他抱着他那丑陋不堪的木头棍子:要知道是这样,我定然会找个好看的工具。哪怕是个直溜溜的槐树棍呢?

    两人面面相觑,而后哈哈大笑:向外求于他人,远不如向内求于自己。自己一路走来,其实已经有了自己的道。这么久才想通这一点,真的是有些迟钝了。

    正笑着呢,有人上门拜访。

    原来是姜子牙带着惧留孙来了:“此来,专程为桐君致歉。”

    其实,惧留孙是想找申公豹的,可无奈总也碰不到申公豹。才算出申公豹在东边,结果赶去见他,申公豹又跑到南边。追到南边,人却已经在北边。

    这也就是为什么姜子牙传讯了许多日子,他才赶到的原因。

    土行孙确实不争气,但是申公豹是阐教门人,是自己的师弟。十二公子又是申公豹的弟子,说起来,都是同门。

    此时,若放在朝堂上,当然是大事。

    可若都是阐教弟子,门内处置未为不可。姜子牙作为师叔,土行孙与十二公子都是姜子牙师侄,故而,长辈做主处理,便是出于大局考量,稍微有些偏颇,算大事么?

    惧留孙道:“土行孙原有一劫,不想应在此处。他下山为应劫而来,而今此劫已过,他也已痛改前非。此次下山,助周伐商……”

    话没说完,四爷打断了,看着姜子牙道:“丞相,我入道了。”

    什么?

    四爷面带笑意:“我入道了。”是我的道!我作为人,修成了属于我自己的道。

    姜子牙:“……”他仔细端详对方,而后‘嘶’的一声。

    四爷又看惧留孙:“道长口口声声应劫,谁给的劫?你徒儿是劫,我得来的是道……道长可有所悟?”

    不处置他,合乎你们心中的天命么?

    第1965章 苟行于世(51)一更

    姜子牙看惧留孙, 而今已经如此,“莫不如废其修为,师兄带回洞府严加管教。”

    惧留孙未曾言语。

    姜子牙又问:“那莫不如师兄与我一道回玉虚宫,此事……请师父定夺?”

    惧留孙叹气, 却依旧未曾言语。

    桐桐朝药杵看了一眼, 一招手药杵便到手里了:“未曾想到有贵客前来,吵扰到二位师伯了。”

    姜子牙又打量这位, 而后忙道:“恭喜桐君入道。”

    桐桐颔首, 看向惧留孙。

    惧留孙叹了一声,“这孽障惹下的祸事, 原也是咎由自取。”

    那就这样!

    人走了, 桐桐看四爷:真就这样了?

    四爷轻笑:不这样……那岂不是更好?最好土行孙今晚就偷跑了。

    然后土行孙偷跑了。

    桐桐心里估摸:这玩意闹不好又把他师父的捆仙绳给偷走了。

    捆仙绳可以瞬间捆绑并制服目标, 一旦祭出,此绳索便会自动追踪目标,而后完全将其制服。且它的目标是万物, 活的、死的、神仙、凡人、妖魔、坐骑,没有它不能捆的。

    而且,人家可穿透,可无视这个目标的一切物理性防御。

    就像是你说你有盔甲, 盔甲对兵器是可以起到一定的阻隔作用的。

    而罡气像是修行者的盔甲, 将修行者包裹住,算是一层防护。

    可捆仙绳是可以无视这一层罡气防御的,就如同盔甲面对特殊兵器失去了保护作用一样。

    原著上,土行孙的地遁术加上他偷盗来的捆仙绳, 简直就是一个大杀器!常规性的防御法术和护身法宝对其不起作用或者说作用不大, 真正的凡仙通吃。

    像是一般的武将南宫适、黄飞虎被它捆住过,便是像是哪吒、黄天化, 甚至于姜子牙都被其捆住过。

    但桐桐琢磨这个东西,然后还拿藏在四爷手腕里的绳子打比方,“这玩意跟捆仙绳比起来,如何?”

    四爷:“……”这么长时间了,它唯一的用处就是怕桐桐出事的时候,心念一到,它就能把桐桐给拉扯住。

    许是桐桐曾被收服过它,它也只对桐桐有效。想拉扯其他人,他偷摸试过,连龙须虎都拉扯不了。

    这件事还得叮嘱龙须虎不要告诉师父,师父以为的至宝……应该不算是太好的至宝。因此,他只能告诉申公豹:“徒儿感觉甚是玄妙,只怕是还未曾发现其妙用。”

    申公豹反安慰说:“慢慢参透,不急。”

    于是,就慢慢参透吧。但四爷也不失望,能拉扯住桐桐这就是最大用处。

    拿它跟捆仙绳比?

    四爷摇头,别说比不过,就是能有一拼之力,我也不敢去冒险。回头损伤了,我拿啥拽你?

    这玩意它的用途单一,只为拉你!我不会再叫它多出任何功能。

    他这一摇头,桐桐就说:“我也觉得这两者不在一个档次上。”但是呢,“相同的点在于,都是绳索。绳索就是一个死物,它想要这么灵活,没有口诀术法支撑是不可能的。绳索能偷走,这术法口诀……他偷师了?”

    四爷:“……”很有道理,对吧?要是偷师那么容易,申公豹这种早偷师成了。

    虽说自己和桐桐没有偷师过,但说实话,术法给了自家不少,没有指点那就是不好入门。

    因为土行孙的寿数长,修炼的时间长,所以触类旁通?

    可桐桐活了多少年了,她领悟的比自己快,那一定是她在某些方面领悟的比自己快。就比如气海、经脉……她是熟门熟路。

    可饶是如此,她在没有指点的时候,捧着术法都看不懂。那么,土行孙偷师的概率有多高呢?

    就如同,土行孙逃跑了,在姜子牙和他师父的双重监管下,在禅门三代弟子聚集的地方,他一个准备受罚的人逃跑了?

    多有意思呀!

    不仅逃跑,还能偷走师父的法宝。

    他师父的法宝是放在枕头边还是在藏物阁呀?不都是在乾坤袋里么?这都能偷走呢!

    这么好偷的话……申公豹会想着把道德真君灌醉么?

    在桐桐的记忆力,原著上好似有两个情节,“一个是杨戬变化成惧留孙的模样,从土行孙的手里骗走了捆仙绳;一个是惧留孙对捆仙绳有绝对的控制权,他远程念咒,也把这个捆仙绳给收回来了。”

    所以,怎么就偷走了?怎么连用法都会了?偷走了,这就走了?他找不会人,还收不回他的法宝吗?

    说到底,不还是在阳奉阴违?!惧留孙的意思是:我不是不处罚,只是这孽徒他跑了!不仅跑了,还偷走了我的法宝,孽徒啊孽徒,真的是气煞了!等我抓到他,我非打死他。

    再见惧留孙,他就是这么跟四爷说的。

    四爷:“……”他就笑了,问说:“法宝追不回?人也不去追?”

    啥也没干,在这里跟苦主诉苦,几个意思?

    当着武王的面,当着文武的面,四爷就摇头:“若要追,也容易!您这高徒必是逃去助商了,谁来征伐西岐,他必是投奔了谁。

    他拿了您的法宝,之后两军对阵,那一定是无往而不利,必定会擒拿我西岐将领,而姜丞相也必是一筹莫展,不能对抗。

    而为了克敌制胜,西岐便不得不诏安于他,于是,他重新效忠西岐,将功抵过。我若再执着处置于他,岂不是心胸过于狭隘?”

    武王心里点头,若真是如此,那当真是不该。

    四爷又说:“但凡两军交战,必有将士死伤。此死伤是必须的吗?就得让这些人都死在战场上?”

    你放你徒弟走,叫他先背叛西岐,帮助朝廷来打西岐,不就是彰显他的能力呢?等西岐发现打不过他,继而劝降他,你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可这是要死人的!用两军将士的性命为你徒弟铺就大道?

    这便是你们所说的天劫!那些死了的,都是该的,都是应劫的!

    武王蹭的站起来,看向姜丞相:“亚父,可有着人去缉拿!”

    姜子牙:“……”他心里叹气,“我西岐将中,还未有能克捆仙绳者。故而,未曾缉拿。不过,此人究竟逃往何处,我已下令打探。若有消息,必缉拿!”

    说着,姜子牙一脸抱歉看四爷:“您放心,他日擒获此子,必议功过!”

    看——人家说的是议功过!

    现在惩处,土行孙便只有过!

    等回头立功了,这不就有功了吗?

    姬旦脸上便有了怒色,在武王抬眼制止之后,才住嘴了:需得阐教协助,故而需得忍耐其三分。

    可方外之人插手政事,此为天下幸事?!

    姜子牙心里叹气:不管是大王还是朝臣,以前多信赖依赖于阐教,仰视尊重于阐教。可此次事端,不仅百姓对阐教有了质疑,便是大王和朝臣,亦是有了质疑声。

    这才是阐教之危呐!

    散朝之后,姜子牙喊了一声:“十二公子留步。”

    四爷站住脚看他,“丞相有何指教?”

    “公子,此事确乃我处置不周,我会禀明师父,请师父定夺,绝不会包庇。”

    四爷看姜子牙:“丞相……我对丞相并无意见!我只是提醒丞相,惧留孙道长平日里与何人走的更近?”最后,作为十二金仙之一的惧留孙投奔了西方教!

    “……”

    四爷摇头叹息:“丞相,功德在何处?在消弭战祸!可您回想一下,阐教中是否一直有人的作为与此相悖!先是挑拨阐教与截教,若两教相争,争执不断,则战祸不断。此乃助天下?

    真正的助在于消弭于战祸,无人生事便无事!便是要征伐,也当思量如何减少伤亡。可却因阐教的参与,使得战祸加剧……人族为何要遭此劫难?

    丞相,我师父乃阐教之人,因我师父之故,我才提醒丞相一声!此番若有真有西方教与阐教中人勾结,所行危害害人族过甚……那再往后……人族可还能信神?敢信神么?若真是如此,此不是阐教渡劫,而是阐教的劫难才刚刚开始。”

    姜子牙:“……”

    四爷轻笑:“丞相,若非桐君辖制住了截教,那么,将来会是什么局面呢?截教被灭,幸存者心灰意赖投入西方教;人族伤亡惨重,再不肯轻信阐教。阐教弟子中必有不少与西方教有缘,弃阐教而投奔西方教。

    彼时,西方教大兴!此大兴为何能大兴,皆因阐教至今都在顺势!因着他们注定要兴,故而就让他兴。西方教兴,继而东进。百姓不闻西方教恶事,便会尝试去相信。

    而因你阐教排除异己,内部不和,导致多少生灵拖入战端,故而,百姓便不再全信你们。敢问,彼时,阐教当何去何从!

    故而我说,阐教若不惊醒,那么,阐教的劫难才刚刚开始。此劫难,来自于信仰之危。并非谁的术法高于谁?丞相,封神榜乃阐教、截教、人教三教共议,若结果是截教亡,人教衰……那么敢问,若有因果,此是否是阐教种下的恶因!恶因自有恶果之报!”

    四爷说完,便是一礼:“言尽于此,在下告辞。”

    姜子牙:“…………”

    看着远走的背影,姜子牙长叹,他需得去求见师父,此子所言,并非罔言!

    而此时,艰伯正在见一个客人,此人说:“不知名,但他护送夫人来朝歌,我与他有婚约!他该是桐君的庶出兄弟……或是王府其他公子?”

    艰伯:“……”自家人口并不算是复杂。父亲的庶子是有,但当时都在比邑!护送夫人的只有桐,没有其他男丁!

    而今这位新夫人有孕,是男是女尚且不知!桐并无其他兄弟姐妹,自己膝下,也只有一女而已。

    这有了婚约,绝非小事!

    他请客人稍等,便叫了蟒前来问详情。

    蟒一见人,便愣了一下,再一听说婚约,顿时面色就古怪了起来……

    第1966章 苟行于世(52)二更

    此事艰伯听的……这是邓九公的女儿, 邓九公奉命率兵征伐西岐,他女儿却悄悄进了西岐。

    这可如何是好?

    艰伯只能说:“贵客远道而来,着人亲自带你去见她……”

    “多谢!”

    艰伯:“……”不敢要你的谢,我心甚是惭愧!惭愧啊!

    于是, 桐桐就见到了蟒:“你说谁找来了?”

    “恩公!邓少将军。”

    桐桐大喜:“在何处, 我去迎!”

    蟒连忙道:“桐君,邓少将军要找寻府中庶子, 言称与之有婚约。”说完, 便看了十二公子一眼,缓缓的低下头。

    四爷正在研究他的木棍, 桐桐刚才建议了, 说这个东西外观不好看, 而且,拿着不方便。不知道能不能把它变小,小的像是木簪一般大小。如此就可用来盘发髻, 随身携带!

    他觉得这主意不错,这东西一旦定了样子,该起来应该是非常难得。他试图改变外观,可发现压根就不能。这就是他的本体, 再怎么掩盖, 人家就是这个样子。

    一如桐桐的药杵,她也改变不了外观。但她已经成功将这药杵变小,而后拔了龙须虎一根胡须,将其挂在手腕上。小小个的, 像个小配饰。

    他还正跟这不愿意缩小的木棍较劲, 就听到有姑娘来找桐桐,像是要履行婚约的样子。

    紧跟着, 咔哒一声,木棍变小了。

    是这木棍有些八卦,走神了,还是自己力道大了,总之较劲了这么长时间的事终于完成了。

    木棍闪着疙里疙瘩的光,奇奇怪怪,光线也明暗交错,一如他现在的心情。

    桐桐:“……”她朝四爷摆上,然后指着蟒:“他作证,我当时说清楚了。”就是没说清楚,可也没提婚约啊!

    她忙道:“坏了!一定是土行孙跑去了,要求邓九公将女儿许配给他,这才肯为邓九公出战。少将军怕是有什么难处……”

    说着,就忙往外走:“我去迎她。”

    四爷喊道:“站住!”

    桐桐:“嘛呀!”

    “你说了,她未必信!而今猛一见你,难道真有难处,她会直言告知于你?”这是当着蟒只能这么说,其实想说的是:人家一腔小女儿心思,惦念你,遇到难处,第一个来找你!你这么出现,两边又是敌对,她本来可投降的事,因这个缘故,怕是都不肯与你罢休。

    桐桐:“……”

    四爷起身:“我去问问,只搪塞他要找的人不在西岐,但会传话给对方。她的难处,必然会解决。”你不是正要设法惩治土行孙么?如此正好!

    邓婵玉既然认定了有那么一个人,就算是你不现身,她也能知道她念着的那个人救她了,这就行了!

    至于你们之间的事,等招降了邓婵玉再论不迟。

    桐桐:“……”这叫什么事?!

    然后四爷白了她一眼,起身走了:人家好端端的就认定了?你做了什么心里没数?

    桐桐:“…………”她是如坐针毡,情债最难还!

    邓婵玉正在等着,就见迎出来一男子,定睛一看,心里有些失望,不是他!此人更硬朗,不如那人面容温润。

    长相上毫无相似之处!

    此处乃是周十二公子宅邸,庶出子弟在嫡房任事本就平常。便是出嫁女,暂时有事,请家中庶出兄弟帮忙也说的通。

    况且,桐君被那土行孙所扰,家中加派人手乃是常情。

    此事他不来见,难道又不在?

    四爷进去,邓婵玉起身,两人相互见礼。

    “少将军所寻之人,此时不在府中。”

    “哦?他去了哪里?”

    “他在追缉阐教孽徒土行孙。少将军寻他……是有何事?我定当转达!”

    “土行孙!”邓婵玉一下子就笑了:“此人正在朝廷大军军营之中!你问他,当日说过的话可还算数?”

    四爷:“……”这是答应人家姑娘什么了?把人家孩子迷的五迷三道的。

    “你告诉他,土行孙投奔我父亲,只要我父亲答应肯将我许配给他,他便可为朝廷出征西岐。我父虽不愿,但大王委以重任,身为臣子焉能不为君王分忧?便许诺说,此等大事,需得禀报大王,待到土行孙立功,请大王定夺。”

    四爷:“……”

    “我言称我有婚约,不能答应婚事!可此贼本领高强,军中无人能敌!他潜入我的营帐,意图对我不轨。我不得不虚与委蛇,假说……便是要我答应婚约,需得前来退婚,了解了一桩婚事才好!如此,我才能出军营,才能来求助!”

    “那少将军可愿留下?”

    “我父尚在军中,我若留西岐,岂不是要将我父之软肋送于敌手?”

    “可少将军,你与此人各为其主!你于我岳家有恩,故而,我绝不出卖少将军行踪。然则,你们分属不同阵营,你不能扔下你父亲,此乃人之常情。他会救你,不会敷衍……但他又怎会舍弃家人投奔于你?少将军,你会为她投降于西岐么?”

    邓婵玉冷笑了起来,“我邓婵玉便是心有所属,但亦知大义!岂能因男女之私,枉顾大事?!”

    四爷:“……”他起身,郑重一礼:“此话我将一一转达!少将军若是不想停留于西岐,那便请回。回去便侍奉于邓将军身侧,不要独处,不要给恶人为恶的机会。救你之人,便在你身后。你若信她就请回。”

    “我信!”邓婵玉还了一礼,转身便走了。

    人走了,桐桐这才出来。

    四爷白眼看她:“走吧!跟着吧。”

    桐桐讪讪的:走!真得跟着。土行孙是个色痞!谁知道会不会干出点别的。

    其实要杀了土行孙或是伤了土行孙,这都不难办。六魂幡诅咒他,以他的修为应该可以。

    但六魂幡是截教的法宝,这东西能瞒的死死的,谁也不知道吗?当然不能了。真要是叫阐教之人知道了,此事便是大事。只会说截教的弟子杀了阐教的弟子。

    于是,又会开启议论不死不休的争斗。

    故而,便是要对付此人,也得思量思量,怎么处置好?

    可才一出西岐,便碰到了申公豹。

    申公豹知道惧留孙四处找他,找不到,那当然会来西岐。他怕徒弟吃亏,紧赶慢赶的赶了回来,却不想在西岐之外碰见了。

    “师父!”

    桐桐不见申公豹,比四爷都高兴。

    她早想到怎么对付土行孙了,但这不是没有助手吗?

    就土行孙那样的,能被杨戬给骗了,难道就不能被申公豹给骗了?杨戬会变幻之术,能变幻成惧留孙的样子骗了土行孙,难道就不能是申公豹变化成邓玉婵的样子,骗走那捆仙绳?

    桐桐抱住申公豹的胳膊:“没了那捆仙绳,那土行孙便好对付了。渑池县县尉张奎,此人的的地行术在土行孙之上,设法引张奎杀土行孙。”

    四爷看了桐桐一眼:你是不是也想趁机杀张奎!

    张奎不是阐教门人,也不是截教门人,是散修还是其他什么的,暂时不得而知。张奎和他的妻子高兰英乃是夫妻搭档。之前申公豹说要给桐桐弄个金针,说的就是高兰英手中的金针。

    张兰英的金针叫太阳神针,能射人眼目,能叫人瞬间失明。

    夫妻俩配合,威力极大!这二人终于帝辛,跟西岐一碰面,便诛杀周军将领九人。这被杀的九人中,有四个人都跟自己和桐桐关系密切!

    其中两人是姬昌的儿子,也就是原身的兄弟,一个叫姬叔明,一个叫姬叔升!不管私下关系如何,这都是原主的兄弟。这是自己跟原主的因果,必须要救这二人。

    还有两人被这夫妻所杀,一个是黄飞虎,一个就是邓婵玉。

    黄飞虎就不说了,邓婵玉在原著上被杀,那个时候她已经嫁给了土行孙,土行孙被张奎所杀,邓婵玉说是为夫报仇,而后这被这夫妻所杀。

    莫要说什么黄飞虎有恩,已经救过了,恩情就还了!也莫要说帮邓婵玉解除了土行孙的危机就是还了邓婵玉的恩情。

    情分这个东西不是那么算的,也最不能这么算。

    要么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呢?

    既然这夫妻注定是敌对,那何不把他们跟土行孙放在一起,一箭双雕呢?

    但是,张奎不是那么好杀的!这个人在原著上被杀,是中了杨戬的计策了。杨戬的计策格外的毒辣,因张奎高兰英悍勇,连杀周九员大将,故而,杨戬设计让张奎误杀了亲生母亲。

    杨戬变化成张母的样子叫开了城池的大门,这个假母说她被周军擒住了,乘人不备逃出来,要儿媳妇开门救她。

    高兰英开了门,借假婆婆进去。杨戬的分身便去张家擒获了真张母。

    而后杨戬再变一张母,到城外叫骂,说张奎是忤逆子云云,让张奎投降。张奎不肯背叛投降,便拉弓射箭射向‘假母’。

    此事,杨戬才带着真张母出来,说那虽然是他变化出来的,但是张奎弑母之心为真。真张母看到儿子真的有杀她的心,且真的动手,既恨杨戬此计歹毒,又恨儿子因忠君不惜弑母,气怒交加,生生被气死了。

    弑母,谁容?

    渑池军心因此动摇,他也因为母丧心神大乱,而后被地成钢符打死。

    地成钢符乃是惧留孙炼成的兵器,用此符便可指地变钢铁。靠地行术纵横的人,突然土变成了钢铁,哪有不死的?!

    桐桐这计策就是要让张奎夫妻杀了土行孙,再让惧留孙为徒弟报仇,拿地成钢符杀了这夫妻。

    桐桐还就是这么想的,而要达成这一目的,把计划实施下去,还真就缺一个申公豹的变化之术……

    第1967章 苟行于世(53)一更

    申公豹变成俱留孙的模样, 出现了土行孙面前。

    土行孙面色大惊,噗通往下一跪:“师父,徒儿知错!”

    “知错?”‘俱留孙’看他:“你才闯下大祸,又急切的想要娶亲?那邓九公的女儿去了西岐, 险些被捉住!她此去确实是退亲?还是邓九公与比干之子有勾结?”

    “退亲了?师父, 邓家女君确实退亲了?”

    “果然只为退亲?”

    “师父!求师父为我做主,徒儿想娶邓总兵之女为妻。您也算过, 说徒儿有一劫, 而今徒儿应劫,之后必有天作姻缘!邓家女君正是徒儿之妻!”

    “求亲?”‘俱留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礼呢?来的匆忙, 为师什么也不曾带。”说着便看土行孙, “如此佳偶,当有诚意!捆仙绳为聘,如何?过几日成亲, 你只管拿来用便是。此倒也算是两全其美之策!”

    土行孙大喜,马上碰处捆仙绳:“谢师傅!”

    ‘俱留孙’接了捆仙绳,这才道:“为师今日会择吉时去跟邓九公提亲!再告知于你,少将军为摆脱西岐追兵, 绕道渑池县外回军营, 今夜怕是在渑池县外露宿!你去接应,但想婚事顺利,你不可行无礼之事,需得好好认错, 护送少将军归。看在你知错就改的份上, 邓总兵能让你早两日成亲,也是好的。”

    “是!徒儿定不敢妄为!”

    ‘俱留孙’笑着点头, 而后便消失了。

    土行孙高兴,打算去迎接邓婵玉。

    ‘俱留孙’又变回申公豹的样子:观其弟子,便知其师人品性情!可俱留孙这样的人被师傅所宠信,我呢?我家那弟子什么模样?为何师傅就是看不见!

    三言两语,这蠢材就将捆仙绳给送到自己手里了!

    他将捆仙绳递给桐君:“没有术法,此物不能用。但若是将来炼制其他法器,倒也不失为好料。”

    桐桐将这个捆仙绳卷在六魂幡内!六魂幡是通天教主的,包裹进来了,就是俱留孙想远程操控,只怕都得费点劲。

    申公豹:“……”突发奇想,但是她这个逻辑好似又是对的!六魂幡是吃法力的,诅咒谁,谁的法力有可能会被吸纳进去。

    而今,将捆仙绳放置其中,会如何……他也不知道!试试嘛,许是就困住了呢?

    他一闪身,又走了。

    此次幻化成土行孙的样子,入夜后,他假扮土行孙通过土遁出现在了张奎之妻高兰英的床榻之策,用羽毛轻轻的挠高兰英的脚心。

    没法子,这般事……也只有桐君能想的出来。要是做其他的,实做不出来。如此,既不肌肤相亲,又不露头去看。万一人家衣衫轻薄,咱也别看了去。

    就是伸出一只手,手里攥着一只鸡毛,挠一挠脚心罢了。

    高兰英先是没在意,可这个挠不是碰到什么……她蹭的一下起来,便看见一个丑陋的头窜出来一下,又缩回地下,不见了。

    岂有此理!

    那西岐城里的事自己焉能不知?好狗胆,竟敢窥视觊觎老娘!

    她叫丈夫:“……那土行孙来窥视妾身。”

    土遁的痕迹尚在!岂有此理!

    张奎顺着痕迹追出去,却发现这贼子失去了踪迹。一直寻到城外,才又发现了土遁的痕迹。

    这痕迹断断续续,他们顺着寻找,而后就看到了在路边四处张望的矮小丑陋的男子,这便是那土行孙?

    原著里,是他设好埋伏,半路袭杀了土行孙。

    而今,依旧是土行孙毫无防备,他等着邓婵玉,这是邓婵玉回营的必经之路。

    张奎的速度要高于他,他失去了捆仙绳,在毫无防备之下,张奎一击必中。

    他揪住这土行孙,验明正身:“明日送往西岐!敢窥视我张奎之妻,这便是下场。西岐,阐教,不过如是!”

    因为存着信息差,张奎并不知道土行孙投靠了邓九公!桐桐打的就是这个信息差。

    张奎杀土行孙杀的毫不手软,也没有去追究为什么地遁痕迹为何会一小段一小段的,他找寻了好长时间才找到土行孙,原因就是:土行孙是俱留孙的徒弟,而俱留孙是阐教的,阐教在助理西岐!

    这样的人,都是商的大将,逮住机会就要杀!别说窥视他妻子,就是啥也没干,只要碰见了就必然要杀的。

    第二日,邓婵玉回营,碰到斥候,一问才知道,张奎张总兵杀了土行孙,因为土行孙窥视他的妻子!

    首先,没人怀疑这个理由!土行孙就是这么一个德行。

    其次,这个死的时间点太真巧!自己才去求助,土行孙便死了。

    怎么办到的?如何办到的?这件事跟他有关还是无关呢?

    她回营后,在她的营帐里看到了一个木牌,木牌上写着:土行孙死于昨夜子时,少将军勿忧,欲伤你之人已殒命!

    她将木牌收起:肯救我,却不现身,你究竟何意?

    藏起木牌,去见父亲,告知外援已被剪除。

    邓九公一筹莫展:“西岐势大,再等等,等等看看可还有能人异士来相助。”

    邓婵玉则道:“土行孙一死,阐教若是来兴师问罪,当如何?”

    邓九公:“……”他摇头,“此人并非我们所杀!”

    “但张奎乃是渑池守将,尽皆朝廷之人。阐教若因此报复张奎,便会先击溃我们所部……父亲,大战只怕……不是我们想拖延,便能拖延的。”

    “那该如何?束手待毙么?”邓九公站起身来,看着舆图,确实也不知道这仗该如何打。

    而后,这仗就打不成了。

    因为周王室十二公子带着人,从河里打捞淤泥,而后开垦沿河荒地。

    没几日,河边架起了奇奇怪怪的东西,两个顽童踩着踏板,那河水便从河道里升了上来,流进了水渠,水渠里的水灌溉进才开荒出来的农田里,那地势高的荒地,竟是被水给浇灌透了。

    营帐只能安在河边,可河的对岸,周人在开荒,在挖水渠,在汲水灌溉。

    还有人在唱《绵》:周原膴膴,堇荼如饴。爰始爰谋,爰契我龟,曰止曰时,筑室于兹……

    那唱的是,周原的土地肥沃,长出的苦菜也想麦芽糖一样甜。我们在这里谋划,在这里商量,然后在用龟甲卜算吉日,而后我们要定居在这里,在这个地方修建房屋……

    后面再唱什么,邓婵玉听不清楚了。

    可桐桐站在边上,一边跟妇人用芦苇编制草席,一边听着这原始粗狂的唱腔,他们唱的是:我们在此建立了家邦,我们四处劳作,开渠垦荒,从东到西,要管的杂事一样样……

    这像是一首描绘生产的歌谣:腾腾腾的铲土入筐的声音,轰轰轰的扔土上墙的声音,蹬蹬蹬的打夯的声音,砰砰砰的修平墙体的声音。于是,成百道墙一起起来,人生鼎沸比打鼓还响亮。

    这声音一道一道的传到河对岸,他们看得见这边的情景,听的见这边的声音:所以,打吗?踩在我们新开垦的荒地上吗?填平我们修成的水渠吗?推倒我们筑起的房屋城郭吗?

    或者,你们也可以跟我们一样,放下手里的武器,拿起农具。我们修水渠,我们开荒灌溉,我们在这里兴建城邦,安家落户,明年我们一起吃这周原上甜如饴的苦菜!

    此乃攻心之计!

    将士不愿意打仗了,一河之隔而已,为何不能像是他们一样,过上安稳的日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邓九公巡营,士兵跪地而泣!违抗军令是死,打仗也是死:请大人杀我!免我死于战场,曝尸荒野!

    营中哭嚎生一片,哀求道:请杀我——请杀我——

    刀高高举起,却不能动了。

    四爷骑着龙须虎突然现身,用的木棍压住了对方的刀:“邓总兵,当真要杀么?”

    桐桐一副男装打扮,坐在四爷身后。原本手持五光石要对四爷动手的,可看见桐桐,她便不再动了。

    邓九公看对方:“何人?”

    “姬雍叔!”

    “是你?”

    正是!

    “你意欲何为?”

    “邓总兵当真要杀?”四爷看着对方,“昔日,你放比干之孙过关!而今,奏本已入朝歌,有人奏报大王,说比干家有子,假借你婿之名,前往朝歌探听消息。那人自称费五,可费仲第五子骑马跌落深坑,双腿已残,床榻尚且都不能下,又怎么会前往朝歌?”

    邓九公看向女儿,见她深色依旧怔愣。

    四爷继续道:“而今,将士思安,不欲打仗。此战总兵毫无胜算,将士亦心知肚明!此战败,你必死;可此战若胜,朝歌正要问罪于你。总兵,依大王之性,你觉得你能活?怎么活?送女求安么?”

    邓九公:“……”

    “而今,唯有归降一徒!救你,救家人,救族人,救部下,救将士……救救这沿河两岸的百姓……此地是沦为枯骨战场,还是城郭农田,全在将军一念之间!”

    邓九公笑了,带着些苍凉:战,是死;不战亦是死。原来,我与这些将士是一样的命运。

    那还战什么?

    这一日,四爷和桐桐劝降成功,未死伤一兵一卒,带回了邓九公和邓婵玉父女。

    武王远迎三十里,为邓九公牵马拽镫。

    姬旦跟在身后,看向姜子牙:你看,没有阐教、截教的参与,我们的仗是可以这样打的。你们在我们的战场上一较高下,合适吗?

    桐桐跟四爷寸步不离,邓婵玉一直盯着她。

    直到回了西岐,邓婵玉找上门来:“你跟着十二公子太过于亲密。”

    桐桐:“……”她一脸苦笑,“我说过,我是商子桐!”为什么不信呢?

    邓婵玉固执的看桐桐,然后扭脸看四爷,手却指着桐桐:“十二公子,我要嫁于她!不论她是男是女!”

    四爷:“……”他冷眼看桐桐,而后拂袖而去!

    桐桐一脸哀求的看邓婵玉,你的取向是男的,你别害我呀姑奶奶!

    邓婵玉冷哼一声:“我嫁于你,又不与你男欢女爱,你怕甚?这名分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第1968章 苟行于世(54)二更

    这话怎么说的?

    桐桐坐下, 也请她坐下:你这个行为总有个动机吧?咱来谈谈心。

    这个时代的认知跟后世的认知之间,隔阂之大,远不是鸿沟能形容的。男男、女女、男女……其实就道侣而言,不算什么。好些都是动物修炼成的精怪, 而动物就挺那啥的, 人家也是本性。

    还有植物,成了人之后, 怎么分雌雄。植物有雌雄分株的, 也有雌雄同体的。成了人之后,人家……未必所有的地方都像人。

    连千年狐狸精想压制本性都难!况且, 人家洞府一关, 为啥要压制?

    这姑娘是不是受这个行为影响了?

    桐桐斟酌着, 这个话该怎么说。咱就抛开这见鬼的封神不谈,就说而今这婚姻制度,就是继婚, 也叫‘蒸报婚’。就像是妇好,她的第一任丈夫应该是武丁,后来武丁死了,继位的新王按照惯例, 娶了庶母。所以, 她的墓葬发现的许配给先王之词,才有了解释。

    婚姻这个东西……它没被周礼那么严格的规定过。

    但这个东西是不能轻许的。在邓婵玉看来,婚姻之事……今日我可以嫁你,明日我也可以嫁他人。我甚至可以跟你保持婚姻关系, 然后跟别人相好生孩子。

    这……有什么呀?

    便是先王的遗孀, 那不也是兄弟子侄再娶回去么?

    与这些比起来,她只是嫁给一个女人, 怎么了呢?

    邓婵玉说:“我愿去你父家,愿收你家庶子为子,如何?”

    就是你过你的,我去你娘家过日子,回头把你家庶子过继给我一个,这就足够了。

    桐桐:“……”你不是要嫁给我,你是要找退路呀。

    她看邓婵玉就有些明白了:“族中不容你?”是邓婵玉放了自己过关,并给了自己他父亲的书信奏报,自己才坐实了费五的名头,一关一关走了过来。

    而今,因这件事,大王要治罪,邓氏不得不降!

    现如今打仗,谁家不是上阵父子兵,军中中上层都是邓氏之人居多。他们不会反思兵卒不想打才是根本,只会指责邓九公为一女,而将邓氏陷入如今境地。

    军中不容,她能往何处去?

    怕是族中会提议,将她送给姬发。

    邓婵玉看着外面:“你父擅营造,他日周胜,你父必有一封国。我若为你妻,便可掌军,戍守一封国疆域。总好过入王宫,圈于宅邸之间,不得自由。你放心,我嫁你,必视你家如我家……许是必在我家更尽心竭力。我知道,那是我的容身之地!封国在,我存;封国亡,我死。”

    桐桐看着她:“女子并非只嫁人一途!你所虑者,不外乎你与家族无用处,家族不容你。你若愿意,我收你为途,教你军中医伤,教你妇人接生,教你给小儿看诊……你可愿意?”

    邓婵玉:“…………”

    桐桐朝她点头:“你若有用,家族供奉你,君王必亲赖你,你依旧是少将军。”

    邓婵玉便起身:“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桐桐:“……”她将人扶起来,“改日,多请几人见证。”

    “是!”

    “那便搬来前院住吧。”

    “听师傅的。”

    桐桐偷偷的松了一口气,等邓婵玉走了,她才去后院。后院里,四爷又在研究那那根木棒。招降拯救人命无数,他那木棒上的疙瘩看起来都有了更耀眼的光泽,变成一根不凡的棍子。

    她走过去,挤着人家坐,这么那么的一说:“……婚姻之事,怎么可能跟他人有牵绊?”怎么能那么想我呢?

    “人家就是想拿我当跳板,谁不知道比干家除了家臣还有些武艺,其他人尽皆文人。”

    四爷白了她一眼:招猫逗狗的!要是招惹男人,也就还好,还有个可说的理!你动辄招惹姑娘,这是什么毛病?

    “我没招惹!”

    四爷再翻她一个白眼,自己体会。

    “这证明我持身以正!能得同性的喜欢认可,这是至高的荣耀。就像是男人要么恨你,要么佩服你,别管恨你还是佩服你,这是不是都是说,你就是很了不起,他们比不过你,才恨你,才不得不佩服你?”

    四爷:“……”马屁精!

    “我要是不能得女人的喜欢,那不就跟你不般配了吗?咱俩是谁呀?这天底下还有比咱俩更般配的人?我要不是怕追不上你,我能修炼的那么讨女人喜欢吗?”差不多得了,我已经很认真的在哄你了。你要是还不好,我就要开始作了。

    四爷余光扫了她一眼,那小表情说明这是憋着劲呢,再拿乔,她敢作个大的。

    于是,这个台阶还得下:“饿了!”

    “嘚嘞!给您做饭去。”

    四爷看着那背影,他觉得最近还是要多接触姬旦。影响姬旦,就能影响周礼。周礼对后世影响极大,再周礼中若能为女子挣的一席之地,在后世必然能让更多的女子受益。

    他喊桐桐:“我着人去请姬旦了。”

    桐桐站住脚,回头朝他露出大大的笑脸来:“今儿设宴!”我愿意天天为姬旦做好吃的,势必把他留住,让他没事就想来转转。

    四爷立功,姬旦常来常往。

    桐桐收徒,尽心竭力。带着邓婵玉漫山遍野的找药材,然后将此记录下来。她甚至会带着邓婵玉飞往秦岭,未开发的山脉里那可都是药材的宝库,简直没有不可入药的。

    见到病患,她也会停下来帮着诊治,产妇极多,不管是奴隶还是什么人,一律帮其接生。胎位不正,当如何处理。详细的写在另外一卷羊皮卷上。

    至于惧留孙怎么处置张奎,她就没再关心了。从惧留孙对土行孙的包庇来看,徒儿惨死,必是要报复的。这本就在意料之中。

    张奎不可能劝服归降,他连劝他的母亲都杀,谁能劝他?虽然那母亲是杨戬幻化的,但是他不知道那是假的,所以所做的就都是真的。

    这样的人除了剿灭,不做他想。

    惧留孙报复杀人,总好过大面积的两军对抗。只要张奎一死,高英兰的所用的太阳神针便没有那么大的杀伤力了。

    这夫妻多数是配合杀人的,少其一威力大简。

    忙了都不知道有多少日子了,终于听到张奎被杀,而申公豹跟着去掺和,配合杀死了高英兰,而后拿到了——太阳神针。

    高英兰的太阳神针是实体针,真的是金针。

    一囊里面有四十九针,放在红葫芦里。此针极其纤细,更像是法宝暗器,能伤人双目。

    桐桐看到金针了,才问申公豹:“此人是否跟截教有关?”

    因为截教的云霄娘娘,她也有太阳神针,但她的太阳神针好似跟这些又不一样,那是一种术法,不见实物针,只能看见如针的光芒。

    申公豹也是这般猜测的:“只怕还得桐君去见见云霄娘娘,解除误会的好。”

    桐桐应了,打算去见云霄娘娘。她也是通天教主的亲传弟子,还有两个妹妹,叫琼霄娘娘,一个叫碧霄娘娘,此三姐妹被称为三霄娘娘。

    说起来,跟金灵圣母,也就是桐桐的师祖乃是同辈,法力高强。她们的洞府在三仙岛。

    这个针很厉害,原著上,此针扎瞎了黄天化和哪吒的双眼,然后张奎挥刀斩杀了二人。讹诈乃是莲花身,不死,被太乙真人重塑身体救活了。

    可黄天化却因此而死,死后封神。

    针是好针,得找到原主才能将其改造一二,收为己有。它们不该是杀人的针,此针用作针灸,可走经络。

    她曾经也有一根类似这样的针,可它不知道去哪了,她好久都没见到它了。

    这边,她沉迷这四十九根金针。而四爷则去看张奎的坐骑,独脚乌烟兽。

    一看到这兽,四爷就猜测,这玩意只怕也跟截教有关。它通体青黑,头生独角,跑起来四蹄生烟,且它也会地行术,能和张奎一起日行一千五百里,可见其速度有多迅猛。

    张奎夫妻都是凡人,他们的坐骑法术,处处都透着截教的特点。

    像是通天教主的燮牛,龟灵圣母的白莲座等等等等,奇形怪状,各式各样。充分说明了动物眼中的审美跟人类是完全不同的。

    正如眼前这头兽,丑死个人了!跑起来就是黑烟弥漫,好看吗?

    他谢绝了师父的好意:“我跟师兄在一起安全。”至少通人性!

    弄这么个东西,一看就是截教的,不好解释!还不如叫桐桐把它送回截教呢,或许同门又顺手送给桐桐了呢?

    反正她的审美也就那样,只要足够强,那一般有多丑她都能接受。给她吧!

    申公豹:“……”我徒儿……就是这么别具一格!眼光高……眼光高好啊!姜子牙去见师父了,师父必是要见我徒儿的。

    回头得从师父那里,给我徒儿选一件足够漂亮,配得上我徒儿的座驾。

    想什么来什么,申公豹想着会被召见,果然,师父就召见,特命他带着徒弟回一趟玉虚宫。

    师父主动找他,生平也没几次。

    桐桐看四爷:那是元始天尊,你得小心点。元始天尊远没有通天教主可爱!

    四爷:“……”没事!我也没你可爱。放心吧!

    不放心也不行呀,人家也没说要见自己。那正好,你去你的昆仑山玉虚宫,我去我的截教三仙岛。

    三霄娘娘都是女性,既然连邓婵玉都想嫁给我,那没道理三霄娘娘会不喜欢我。

    嗯!会喜欢的。

    她兴高采烈的去见三霄娘娘,关键是三霄娘娘有个兄长,他叫赵公明!我一定要跟赵公明打好关系,赵公明会成为财神爷……跟谁都能不打交道,但是财神不行!

    如果有什么人是非见不可,那一定得是财神爷!

    第1969章 苟行于世(55)一更

    四爷没见过真正的碧游宫, 他的戒备心叫他与碧游宫失之交臂。

    但从桐桐的描述里,那里是个遍植仙草仙果,养着成精的兔子的地方。想来,她摘回来的仙桃也是在碧游宫修行的生灵。

    总之, 那是一个充满生机的地方。

    可玉虚宫则不是!它高悬于昆仑之巅。相传, 这里连接着天界、人界和冥界。

    申公豹指着隐在云雾缭绕的白玉宫阙,这才跟徒儿说:“瞧!那便是玉虚宫。此处非常人可企及!”

    等落到了地界上才知道, 这里整体白玉建造, 装饰以琉璃金银为主,当真是金碧辉煌。如此巨大的宫殿群整个笼罩在祥云之中, 光芒灿灿, 隐隐中透着紫气, 确实非人间气象。

    耳边隐隐约约,仙乐飘飘。

    再看,灵芝丛生, 满地的奇花异草。这可都是好药材!才想伸手,一直卧于仙草边的仙鹤转眼变成一童子:“大胆!来者何人,岂敢在玉虚宫造次!”

    申公豹忙拦在徒儿前面:“岂敢!岂敢!小徒第一次来,不懂规矩!勿怪!勿怪!”

    四爷:“……”这一试便知晓了, 阐教果然高高在上, 等级分明。

    他的手还在灵芝上放着,而后指了指上面的东西:“秽物!”

    仙鹤:“……甚?”

    四爷看着仙鹤,又指了指灵芝上的东西:“没说你,我说这是秽物!”

    仙鹤又如何?仙鹤不一样还在拉粑粑。你往起一飞, 排烟而上, 青烟袅袅么?没有吧!瞧,好好的仙草被你污染了。

    仙鹤:“……”

    他以变脸, 四爷却先走了,还问申公豹:“是朝这边走?”

    申公豹:“……”我徒儿这嘴是真毒。

    往麒麟崖去,一路上碰女修无数,一个个仙气飘飘,迤逦而行。想象中的神仙之地,也就是如此了。

    元始天尊坐于玉座上,看着一步一步行来的师徒。

    申公豹恭顺已极,跪下便叩首:“徒儿申公豹见过师父。”

    元始天尊面带笑意,看向站在申公豹身后的小子,打量了数眼,嘴角便露出笑意:“西方教窥伺天道,言三千世界。我道门言,九重天。”

    四爷:“……”九重乃是无数、无限的意思。跟三千世界的意思是一样的,三不是单指三,而是无穷无尽的意思。

    对方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用后世的话说,是不是就是有无数个平行的世界?

    换言之,是不是维度不一样的生物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在凡间,人的生命是有始有终的。但在高纬度……就没有所谓的时间概念。

    他们不是长生不老,成了神仙。他们更像是到了高纬度……唯有如此,看人间的视角才不一样。

    元始天尊一定是看出了自己轮回过,并告知自己,自己只是到了无数重天中的一重天。

    四爷这才跪了下去:“见过师祖,谢师祖提点。”

    元始天尊便笑了:“起!”

    四爷起来,顺便扶住了申公豹:“师父,师祖叫起了。”

    申公豹:“……”哦!那起吧。

    元始天尊说申公豹:“你久不归,去寻你师兄们说说话。”

    啊?哦!

    申公豹回头看了徒儿一眼,给使眼色:乖顺点!这是我师父……我也招惹不起。

    四爷颔首:放心。

    申公豹还是不放心,回头跟元始天尊道:“师父,弟子这徒儿性情耿直……”

    “去吧!”

    申公豹:“……”他只能转身走,这走的恨不能一步三回头。

    四爷朝申公豹一再点头:放心,您在外面等我。

    不放心也得走呀!没实力强留下来。这师父也真是的,你就是避开我,回头我徒儿一样会告诉我。

    你什么都不叫我知道,我徒儿什么都不会瞒我。

    等申公豹离开了,元始天尊才道:“你之言,姜子牙已转达。”

    四爷:“……”他突然就悟了,元始天尊窥探到九重天,知道世界有万千。但这万千世界的本源,才是他的修行。他一定尚未参透。

    “阐教之劫难……”元始天尊看此子,“何解?”

    “玉虚宫高高在上……”

    “此不好?”

    “好!”四爷点头,“既然高高在上,那何以掺和凡间事呢?既然掺和凡间事,那为何对人间疾苦视而不见。助力帝王成就宏图霸业,帝王将神仙高高举起,虔诚跪拜于天……那天下子民就当真信吗?帝王若昏聩,子民尚且造反。难不成,帝王让笃信什么,子民便会笃信什么?此种信仰……”

    他摇了摇头,但笑不语。

    元始天尊掀开眼帘,看了对方一眼:“你也去吧!”

    四爷再行一礼,便朝外走去:心里却真的放心了。

    如此分寸就刚刚好,笨一些、拙一些,看起来直一些……他便是元始天尊,我也不必巴结!他在参悟三千世界,我和桐桐难道不是另一种历劫参悟?

    故而,他不必在意我,叫他知道我有我的道,不能轻易抹杀便好。

    至于说阐教会怎么样……爱怎么样怎么样!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是什么不知道的?人家找咱也不是为了解惑,谁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也犯不着信他。

    所以,你找我,我来了。

    你提点我,我谢你!你也把我提醒阐教的人情还给我了。

    而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申公豹等在外面,看见徒弟这么快就出来了,忙道:“可曾惹恼……”

    “未曾。”四爷扶着他,一边下玉阶一边道:“咱这便回吧。”

    啊?这就回了?

    申公豹将徒儿放在外面:“莫要瞎跑,为师还有些事。”

    不等四爷拦住,申公豹又走了,跪在他师父面前:“师父,徒儿这弟子……该传授些什么呢?”

    您不能叫弟子的徒儿空手而归吧?!

    元始天尊叹气,看着这弟子一眼:“宝库为你们师徒开一次,去吧!”能拿到什么只看缘分。

    “谢师父!谢师父!”

    申公豹迅速告退,拉了徒儿就走:“这宝库为师只在拜师之后进去了一次……”可惜,与至宝无缘,竟是一件也未能得到,“你悟性高,必有所得。”

    四爷:“……”他被申公豹拉扯着,还带着龙须虎。

    进入的不是师徒两个,而是三个。

    四爷只觉得像是进入了虚空中飘着的一条银河,璀璨夺目。此时,他竟是觉得玄妙了起来。

    渐渐地,他眼前的景物变了。

    他一时看见干涸的土地,一时看见被洪水淹没的田地,一会子又看见流民失所,一会子看见的是战火纷飞……他的双脚踩在干涸的土地上,一脚踏出去,瞬间又像是冲入了洪水之中……他在流民中走过,途径战场……

    他看见桐桐逆着人群在找他,他伸手去抓桐桐的手,可这一抓到桐桐的手,触感不对,他一下子就惊醒过来。

    再一看手中,哪里是桐桐的手,这是一个玉牌,上面有几行奇怪的字符,四爷有一瞬间觉得这些字符极其熟悉。

    元始天尊正在闭眸中,突的眼睛睁开,抬手一挥,便看见了宝库中的场景。

    它?

    他的手轻轻一扫,那玉牌便像是活了一样,将四爷从宝库中弹了出去。

    一出来,刚才玉牌的样子便浅淡了起来,四爷再想回忆,便回忆不起来上面的字符了。

    四爷:“……”那到底是什么?抓住了,又偏抓不住。

    此时,此物到了元始天尊手中:此物生于天地混沌之时,乃是一上古残片。为何他能抓到此残片呢?莫不是其他残片遗落到小世界,被他遇到过?

    他将此物收起,看向宝库。

    申公豹入定之中,完全宝物在手边游走,他一件也碰不到。

    那龙须虎更是蠢材,正在宝库中追着宝物跑。

    元始天尊叹气,摇摇头继续入定去了。

    四爷就等着,等着申公豹出来。他记得抓住玉牌,记得玉牌上有字符,但字符的样子……想不起!一点也想不起来!

    他心中警惕起来,若有所思。

    玉虚宫,对自己来说,绝非善地。

    等了不知道多少时间,申公豹才出来了,他像是筋疲力尽,但依旧是一无所获。

    “师父?”

    申公豹看着两手空空且早早出来的徒儿,不由的苦笑:“为何无缘?”

    “师父所见为何?”

    申公豹:“……”他看着远处,“尽皆自幼修道的经历……历历在目……”

    四爷:“……”你不服命运,与阐教格格不入。其实,你原本也不该属于阐教的。他安慰说,“无缘便无缘吧!”也没耽搁咱们师徒什么。

    说着就看龙须虎:“师兄呢?”

    龙须虎看向那宝库,“我像是看见了龙族的珍宝……”那里许多都是龙族的珍宝。

    四爷:“……”镇压了龙族,龙族的库藏在阐教手中也不足为奇了。

    申公豹问自家这徒儿:“你看见了什么?”

    四爷摇了摇头:“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抓住。”有些话只能跟桐桐偷偷说,话不能从口中出去的。

    申公豹回头看玉虚宫,问徒儿说:“你说……为师是不是跟玉虚宫无缘?”

    四爷:“……”不管有缘无缘,我都不打算再来了。自己身上好似有什么东西引起对方的觊觎了,这绝不是好事。

    他现在更担心桐桐,若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那一定是桐桐收着的。自己连私房钱都不多,什么宝物能给自己保存?

    我就是什么都不记得,我也知道我身上是没有宝物的。

    那只能是桐桐身上有元始天尊要的宝物。

    他想追过去看看,她可别玩脱了:危险从来也没有远离过!

    桐桐到了三仙宫,看着眼前的世外之居,信心满满:“金灵圣母门下弟子求见师叔祖——”

    谁呀?

    那个诅咒了她师父的孽徒!

    第1970章 苟行于世(56)二更

    在桐桐看来, 三霄娘娘是极其强大的存在。

    按照原著说的,闻仲闻太师请了赵公明协助他讨伐西岐,可惜赵公明遇到了散仙陆压道人。

    对!就是那个像是阐教外挂一样的散仙陆压道人。桐桐怀疑他早跟西方教有什么瓜葛,以至于后来直接投了西方教。

    陆压道人神秘强大, 他的法宝功法好似专门为了对付金仙级别的修为者。

    就像是赵公明, 就是被陆压道人用‘钉头七箭书’的邪术给拜死的。弄个草人,设个祭台, 拜一拜, 在最后射七箭,对准草人的心窝。

    七箭射完, 赵公明死。

    死的不明不白!

    因赵公明的惨死, 三霄娘娘作为妹妹, 为兄报仇,从而设下黄河九曲阵。此阵把阐教的十二金仙全部陷了进去,被三人擒住, 困在阵中。

    因这个阵可失仙之神,消仙之魄,陷仙之形,损仙之气, 甚至于丧仙根本, 捐仙肢体,故而,元始天尊的十二金仙弟子,在这个阵里全部道行尽失, 沦为凡体。

    其结果是阐教输不起,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元始天尊和太上老君两位圣人亲自出手, 云霄娘娘被太上老君用乾坤图裹去,镇压在麒麟崖下;琼霄娘娘被元始天尊用三宝玉如意给打到了天灵盖,立时毙命;碧霄娘娘被元始天尊用法宝玉匣化为血水,尸骨无存。

    说实话,三霄娘娘只是把十二金仙陷入阵中,没打没杀,他们闯阵,两军对垒,他们出不去了,人家胜了,仅此而已。

    这三人也是通天教主的徒弟,你就是要救你徒弟,麻烦通知一下通天教主,沟通协商一下。哪里有一上来就弄死人家亲传弟子的。

    为啥到了最后通天教主想要反击呢?不就是你阐教下手太狠了。

    这就跟俩小孩打架似得,你家孩子打输了,你这个当家长的上去弄死人家孩子?

    也因为这个,桐桐对元始天尊就有点……嗯……觉得这人不咋讲究。

    现在,情况不是变了吗?我师父闻仲现在病了,也不给帝辛打仗了,不助商灭周了,也自然就不请你们哥哥赵公明了。

    赵公明不死,你们就不会离开洞府,自然也就不会被元始天尊给打死。

    你们都这么大能耐,难道没想过,你们的命数变了,是因为我吗?

    桐桐久等不见有人来,她只能再喊:“金灵圣母门下弟子商子桐拜见师叔祖——”

    商子桐?这是怕咱们不知道她是谁,名儿都报给咱们知道了。

    碧霄娘娘就笑看两位姐姐:“逗逗她!”

    琼霄娘娘抬手一挥,门户洞开。

    桐桐看见眼前瞬间多了两扇金碧辉煌的大门,她还心说,世外洞府,门怎么这么的……敞亮呢!

    碧霄娘娘看着进入小镜天的桐桐,哈哈就笑,招手叫云霄娘娘:“大姐你看,她镜像出来的门长什么模样。”

    云霄娘娘摇了摇头,拿两个妹妹没有办法:“戏弄她作甚?”虽这么说着,等看到小镜天也不由的笑了起来。

    桐桐不知道她身在何处,更不知道她身在小镜天,所见尽皆内心深处的投射。

    她眼前出现了三个慈和的娘娘,三霄娘娘掌管人间生育轮回,护佑母婴安康,那是慈爱之神呀!

    所以,三个娘娘果然跟想象中的一模一样,圣母玛利亚怎么可能与之媲美呢?她们一定是顶顶慈爱、悲悯苍生的。

    她特别虔诚:“弟子拜见三位师叔祖!”

    小镜天之外的碧霄娘娘气坏了:“岂有此理!在她心里,我竟是那般模样。”她师祖是只老母鸡,看鸡仔时许是那个样儿,可我并不那样。

    她轻哼一声,一挥手,小镜天中的样子又变了。

    桐桐就是磕个头的功夫,再抬眼,娘娘们不见了,连那般繁花似锦的环境都变了。

    她看见了硕大的石榴树,树上结着硕大的石榴。

    桐桐惊恐的睁大了眼睛:这是喜欢我,送我的仙果么?我是摘了碧游宫的果子,但是此仙果还是免了吧。

    娘娘们主管生育,我……我挺喜欢孩子,特别喜欢……但……但……但你们要给我这么大的石榴我害怕!

    于是,她看见大石榴撒腿就跑。

    碧霄娘娘:我只是警示她,她在镜像里,她这是又想到哪里去了。

    果子而已,为何惊恐若此?

    云霄娘娘一摆手,这孽徒镜像出来的石榴便从树上飞了下去,追着她跑。

    桐桐看着那么多的石榴朝她滚滚而来,像是看着一群孩子嗷嗷嗷的朝她叫唤……她吓的朝边上一滚。

    谁知这一滚,滚到了花生地里!她抬手一抓,手掌大的花生一串串的就被薅起来了。

    咋又是花生呢?

    她赶紧扔了,可一扔掉,那花生变成了金灿灿光华华的金花生,她蹲下就捡,捡了还不算,还在那里薅,薅完了就往乾坤袋里装。

    “哎呀呀……”琼霄娘娘心疼坏了:“那是我种的仙草,全被薅去了!”

    可人家不是故意的!真实的样子她看不到,投射出来的都是她以为的样子:这孽徒!如此贪那无用之物!

    琼霄娘娘不舍仙草,轻轻一吹,桐桐便被狂风裹挟着,不知道要吹到那里去!她伸手去抓能抓到的一切,她果然就抓住了,她抓住了葫芦藤。

    葫芦——福禄——

    每个葫芦都翠绿翠绿的,闪着碧玉般的光泽。

    她乐了,顺着藤蔓爬上去摘这个葫芦。

    云霄娘娘:“……”那是我的七宝果,摘不得!摘不得!七宝果何等宝物,她视而不见,竟将其看成那般古里古怪的东西。

    桐桐眼看就摘到碧玉葫芦了,结果一碰,葫芦便不见了。她不死心,抓着藤蔓死活不撒手,非摘一个拿回去给四爷看不可,可再碰,依旧不见了。

    桐桐:“……”长辈赏赐,取到时本事呀!她指着那葫芦,以为葫芦要成精了,骂道:“你躲什么?师叔祖恩赏,你乖乖呆着……你要再跑,我抽你!”

    说着,将师父所赐雌雄双鞭拿了出来,对准了葫芦就要抽。

    云霄娘娘:“……”她抬手一挥:边儿玩去!谁赏赐于你了?竟是予取予求了。

    桐桐一个碧玉葫芦都没摘到,好似被葫芦精给甩水里了。

    溪水不宽,也不深,她浑身湿漉漉的怕起来,就看见河里的大红鲤鱼蹭的往出跳,跳出来就往她怀里扑。

    她才要去接,那鲤鱼一甩尾,‘啪’的一下打她脸上了。

    桐桐:“……”这些精怪真实恼人,“我今天非炖了你不可!”不就是一条鱼吗?我逮不住你了?

    她堵了两条坝,把鱼堵在这里,然后取出药丸,嘿嘿嘿的笑了起来:“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药粉都要撒进去了,眼前情形又变了。

    桐桐:“……”没有石榴树,没有碧玉葫芦,也没有大片的花生地……这里好生冷清的样子,植物不多,刚被荼毒过一样。

    地上的草被人薅走了一些,那不知道什么藤蔓被拽的七零八落,还有眼前没有小溪,只有一条会飞的鱼,长的特别漂亮,红艳红艳的,它带着大大的尾巴,像是穿着婚纱的鱼精灵。

    碧霄娘娘一招手,那鱼心有余悸的跑了:我是碧霄娘娘的萌宠,你竟然要炖了我!那虽是幻象,但把我幻象成什么样子,我就是什么样子!你要是在小镜像里逮住了我,炖了我,那我就真死了,被你吃了。

    于是,飞鱼躲回去,就挨着碧霄娘娘告状:她……她要吃了我!

    碧霄娘娘安抚着飞鱼,这才走了出去,看向这孽徒。

    桐桐:“……”她愣了半分钟,再看看周遭的环境,便有几分明悟!刚才所见,尽皆幻境!

    那都是自己幻象来的。

    眼前的这位娘娘不知道是哪一位,但绝对不是慈和的!她像个女战神。

    桐桐麻溜的一跪:“师叔祖在上,弟子鲁莽,请师叔祖赎罪。”

    “听说你诅咒了你师父?”

    桐桐:“……”她瞪大了眼睛,看向这位娘娘,“师叔祖明鉴!唯有此法能救我师父,能救截教,能避免生灵涂炭!弟子一片丹心,怎敢受此罪名。”

    “还犟嘴!这般无奈,那般无奈……对师不敬,有何可冤枉?”

    桐桐:“……”她抬眼去看:“娘娘可曾收弟子?我师父明白我的苦心,还怕师祖责罚于我,处处为我求情!不是弟子狡辩,实在是……弟子无能,修道日浅,除了此法也想不出什么法子了。”

    说着,便哭起来,“想那阐教孽徒土行孙还想欺负我,我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除掉的……并不曾给师门惹祸。法术低微,难道是弟子的错?”

    “谁欺负你了?说!”

    桐桐一行哭,一行说土行孙的事,她好生无辜:“……仗着他师父给他的捆仙绳胡作非为!幸好弟子我聪明,借刀杀人……”

    碧霄娘娘轻哼一声:“这便是所谓的正道?”

    “可不是!”哪有什么正道,“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

    “说的好!”碧霄娘娘白了这弟子一眼,“还算是不曾堕了截教的威名。不就是捆仙绳么?回头炼化几条给你便是了。”

    桐桐眼前一亮,便知道这人是谁了。这一定是碧霄娘娘!

    碧霄娘娘的法宝是缚龙索,缚龙索跟捆仙绳的用法相似,都是能自动捆绑敌人。

    她承诺送自己捆仙绳,那此人除了碧霄娘娘还能是谁?

    她连忙道谢:“谢师叔祖!”

    “嗯!起来吧。”到底是有了几分顺眼了。

    桐桐就顺势起来了,摸了摸被鱼尾拍疼的脸,白了那哼哼唧唧的飞鱼一眼:回头我哄高兴了碧霄娘娘,还抓你下锅——炖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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