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性怎么这么高?
就是学习一下而已!不能每次都以把嘴唇啃肿为结局吧!这应该是有技巧的。
他小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声,突然发现这耳垂也圆润可爱,不由的嘬了一口。
心都快被他勾出来了,然后桐桐一下子给忘了。
画也没画成,两人躲在屋里你追我闹了一会子,到晚上叫了点心出来吃的的时候,樱桃老是盯着福晋的耳朵瞧,还问说,“有虫儿钻进来了?”耳垂跟被什么虫儿咬了似得
这话说的,叫人怎么接。
手里捧着一碗莲子羹正喝着呢,差点被这丫头说的给呛住。
就见她家爷一本正经的,“明儿把屋里再细细的清扫清扫……”
一群的丫头给吓的,赶紧应是。
晚上,她缠他:“把书拿回来我瞧瞧……”只你学怎么行呢?我也学学。
乖!不是什么都适合你学的。爷学了叫开窍,你学了叫学坏:“等爷都学会了,回来就教你。”
说完,见她还要纠缠。他立马转移话题,“往年皇上都是要木兰围猎的,今年也不知道去不去?”
去木兰围猎?还早吧!怎么说那也得等秋里再说。可就算去,爷也跟去吗?去了干嘛呀?继续装病躲在帐篷里吗?要不然大家都骑马狩猎的,您怎么办?
当然了,这话不能直拉拉的说出来,她眨着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子才道:“爷要是跟去了,剩我一个人了……”
舍不得爷呀?
嗯呢!“也是怪了,爷一走,就跟把我的魂都带走了一样。”为了强调她这话的可信度,她又着重的强调了一声:“真的!爷别不信。”
这么叫人面红耳赤的话,为什么她总说的这么云淡风轻?
他眼睛亮闪闪的,嘴角翘起,脸烫的慌,却还是一本正经的道:“出了屋子可不敢露出一句去,听到没?”
“我就在被窝里跟爷说。”
睡觉!睡觉!再叫你说下去,就睡不成了。但桐桐却把木兰围猎的事放心上了,怕到时候自家爷要跟去,那这随身的药就得带着。她自觉她真的比太医高明,所以,他以各种名义叫老太医给她带药,哪有学医不识药的,不试药的?
当然了,老太医也怕担责呀,拿的药都是温和中正的,你就是鼓捣到一起,跟身体不对症,但肯定吃不死人。
桐桐心说,我也不是要害人,就是折腾个补身子养精气的丸药,随身携带,防病的,也用不上那些叫你害怕的药呀。
然后一个人搁在屋里鼓捣开了,好药配出来十来瓶了,畅春园那边得了的消息,说是皇上今年要巡边。
桐桐真都替皇上累的慌。她真是觉得,身体不好的人在这个皇帝手底下都当不了官,真的!那是太能跑了!就是在京城,他也是三天皇宫,五天畅春园,中间有两天是在准备启程和来往的路上。
他在路上朝廷也得运转呀,那这来往的折子,得沿途一路的追。
而且,马车是特别不舒服的。桐桐记得每年都出去上一次香,跟着家里的老太太一起,那个马车在路上颠簸的呀,坐半天马车回来得缓两天,真的!浑身都疼。
就算是皇上的御撵更舒服,可不一样得马拉着走,不一样走的都是那样的路?那能有多舒服?
想想颠簸的浑身都疼,她又找了个机灵的小太监,叫小路子的,叫他干嘛呢?专门学推拿按摩。叫他对着穴位按摩,短期内做不到。那就大面积的推拿,人小力气小的时候,配合外涂的药酒,找个就可以了。
每天晚上,把酒涂抹在四肢脊背脖颈的部位,推拿一遍,不用多久,小半个时辰就足够了。保准夜里睡的香,早起疲惫全无。起床温水服丸药,基本就能做到出门在外,无疾上身。
叫小路子先给赵其山摁,赵其山一天天的跟着主子溜达,遛的腿都细了。再者,主子坐着的时候,他得站着,想想他晚上躺下累不累?
这一叫推拿,那个舒坦。但有时候这个力量呀,还得调整。
不等小路子给调整好,皇上要巡边的旨意下来了。留太子在京城,其他从大阿哥到八阿哥,都带着,往北巡边去。
天虽然还热,但是呢,这属于越朝北走越凉快。赶不了两天的路,这没这么热了。
那就是还得走呗。
晚上抱着他就不想撒手,皇上的旨意都下了,不走也不行呀,“这次又是多久?”
听听这话问的,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偷着出来跟她约会的,一去就不回头一样,“爷要是被皇上给忘了,你才要跟着过苦日子了。”怎么老找不到重点,“人家都高兴,觉得皇上肯带是荣耀,只你,嘴上都能挂二斤油葫芦。”
“苦日子我也乐意,只要守着爷就行。”你家是拿蜂蜜把你喂大的吧!怎么嘴里吐出来的都是甜言蜜语。
他不放心的嘱咐,“若是再做梦……”
“我不怕!”桐桐叹气,“做梦也做了那么些年了,做吧。做一做就习惯了。”
然而他家爷突发奇想,早起从他的辫梢绞了一小撮头发,用红线缠了,塞到荷包里,递给桐桐,“你带着,说不定就行呢。”
您当您能驱邪呢,带着它就百邪不侵了?
她囧囧的,但很好的收起脸上的表情,很高兴的把荷包挂在脖子上了。然后也绞了自己一小撮头发,给塞荷包里,看这他贴身的藏了。
两人这才像是完成了一件很了不起的大事一样。
一个要走,一个要送,手拉手的都送到门口了,还舍不得分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生离死别呢。
一个说,“等爷回来。”
另一个说:“我哪也不去。”
听的赵其山腮帮子发酸,就说自家爷吧,您是皇子,这里是皇宫,您不回来能去哪?还有自家那福晋,口口声声的你哪也不去?请问,您待在皇宫里,没旨意谁能出去?您哪也不去,呵呵!您倒是想去,去的了吗?
他轻咳一声,提醒两人,再不松开小手手,等七阿哥过来催了,可就看见了!
然后他就收到来自两位主子很不友好的视线,弄的他跟棒打鸳鸯的那根棒子似得。
不管再怎么依依不舍,那边七阿哥已经出来了,也得走了。
走了就是真走了,然后不转悠两月,是回不来的。这几乎是天天晚上都会换个地方睡觉,只要天气允许,那就是白天一直在路上的。
但人走了,宫里沉寂了一天之后,她这里开始热闹了。因为四阿哥家的大格格在这边,对于其他的福晋来说,好似上自己这边逛逛,就有了借口了。
比如,看望孩子。
大福晋那边倒是有三个孩子,可惜,大嫂子一般人也攀不上,这里面的事比较复杂。但是自家爷体弱嘛,好似不怕啥事惹到身上。于是,换着来串门子了。
四福晋是见天的过来看看孩子,赶上五福晋在这边,那就跟五福晋三个人一起玩。要是赶上七福晋,那就跟七福晋一起玩,一般就是三个人,来了就是扯闲篇。
像是御驾才走了两天,就半路上传来信,说是把恭亲王常宁的一个女儿封为郡主,给赐婚了,抚蒙了。这又商量着添妆该叫送点什么。
完了又说起四阿哥院里李氏又有了云云,这就不是个叫人高兴的话题了。
桐桐就打岔,说我叫人弄了鲜花,做了可好的胭脂,要不要试试。得!这个大家就比较感兴趣了。
她拉了五福晋,“我给五嫂上妆,您的肤色底子好,一上妆就知道了,特别好看。”我就长这模样了,能好看好哪里去。
可叫桐桐这一上手,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脸上的皮肤看起来又细又粉又自然,全不是跟浆糊涂一个效果。还有眼睛,五福晋是双眼皮的,眼角上挑,其实这样的眼睛一上妆就特别亮眼。再说了,人家不是丑,只是五官端正而已。鼻形不好修饰,但颜色稍微有点差色的粉,还是叫鼻子更立体了。嘴唇的唇形一修饰,不用刻意往大或是往小的修饰,就是叫它更分明丰润,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一样了。
早前去五阿哥院的时候,桐桐见过那个被五阿哥正宠着的刘佳氏,其实也就长那样了。
五福晋对着脸瞧了瞧,有些惊喜,“瞧着是好看了!”
四福晋就道:“等你们家爷回来了,可不得惊艳?”
五福晋嗤笑一声,“叫他惊艳?他也就惊艳惊艳而已!”她端详自己的脸,跟桐桐说,“明儿我还来,跟你学这个。倒也不是为了争宠,就是觉得吧,我捯饬的好看,是因为我高兴。我天天的把自己打扮的跟三月里的春花似得,这么气他才有趣呢!”男人这东西呀,对美人的容忍度还是更高些的,“以前吧,我稍微怼他几句,他就甩袖而去。这往后啊,他照样想宠谁宠谁去,我关起门过我的日子。高兴了,赏脸多怼他两句,这多有意思的!”
嗯!变美之后,他一定会多忍着你多怼他几句的。
桐桐就笑,突然觉得像是五福晋这样也挺好!
第32章 梦里清欢(32)
“娘娘……”
“娘娘……”
“娘娘……”
梦里身边的人来来去去的,都称呼她为娘娘。
桐桐蹭的一下坐起来,头上又是一脑门的汗。好容易气息平息了,就听到外面守着的丫头问说,“福晋,您醒了吗?”
桐桐应了一声,“睡吧,无碍!”刚要躺下这才注意到外面的响动,“这是……又下雨了。”
是,“下了都快两个时辰了,瞧着没停下的意思。”
嗯!今年的雨当真是有些多了。
连着好几天,夜里总是能听到有人喊自己娘娘。
这事她胆战心惊,自己怎么会是娘娘呢?除非……
不敢往下想,也不能往下想。她就琢磨,是不是自家爷被册封成了亲王,自己成了王妃娘娘。可想想,裕亲王福晋和恭亲王福晋到现在也没人称呼其为王妃不是?
以前,她只觉得这梦有些困扰,但现在,她觉得这梦并不一定都是好的。若是自己把这梦当真了,是不是就得多一点不该有的幻想了。
不!这不好!这会左了人的性情的。
梦,就只是梦!她一遍一遍跟自己说,人呀,得看自己亲眼看见的,得听自己亲耳听见的,然后再用自己的心好好分辨了真伪好坏,别的,都不能轻信。更何况那只是一个梦!
这会子她真觉得,这个梦要是真跟现实有点关系的话,她宁肯信她只是病了。
是啊!病了!病了好!
梦里先是听到有人叫自己娘娘,没搭理,可紧跟着,她最后一点幻想也破灭了,因为她清清楚楚的听到,有人叫她‘皇额娘’。大孩子,小孩子,男孩子,女孩子,冲着自己喊的是皇额娘。
再睁开眼,她不会夜里惊起了。而是睁开眼睛静静的接受这个匪夷所思的梦,然后翻身,再睡便是了。
可这梦再如何都摆脱不了!她觉得这是她还不累,累惨了,就没做梦的时间和契机了。
但怎么着才能叫自己更累呢?
书房里有碾药的碾子,那玩意是纯铁打造的。像个两头尖尖的小船一样。这玩意好啊,没事掂着在屋里转悠转悠,能抱着健步如飞了,可以试着举着,然后单手举着,还就不信了,人累不了。
对了,还有弓箭。
她叫了前院留下看院子的太监,“把爷那边的弓箭拿来。”
哦!这个呀,自家爷不少呢!
桐桐又叮嘱了一声,“别动爷常用的。”他常用的跟玩具似得,那能练出什么吗?但凡是他不常用的,基本都是强弓,“就拿爷不用的我来瞧瞧。”
福晋要这个干吗?
“想给爷的弓上做个套子,看看大小。”她是这解释的。
这样呀!有人给弓上缠一层东西,或是干脆裹上皮毛,但给弓箭做套子的,还真没见过。不过福晋要了,爷也就是收藏着不用的东西,那就拿吧。
有了这个,没靶子呀!
还得叫内务府给送来。这办差的人一去说,这事就被三福晋知道了。这种事也没什么好瞒人的,三福晋听说了,就叫人直接送了两个过来。随后还亲自过来了,“这东西我家那边多的是,你也不言语,叫下面的人去办,且得几天功夫呢。”完了才问,“你练这东西,可是想着去木兰围猎?”
去木兰,是可以带女眷的。但一般若是皇上奉了太后去,那后宫就会有娘娘跟着,这些儿媳妇是有机会跟去的。若是太后不去,有些阿哥爷出门就爱带着个格格去伺候。
三福晋这么一说,桐桐也才想起这么一出。她就笑,“看以后有没有这机会了。”
把三福晋都说的心热的不行,“还真是!要跟去也就这两年能跟了,这以后院里要是添了孩子,别管是谁肚子里出来的,做福晋的想跟去可就难了。要不然,扔下一家子谁看着呢?”
说着,就乐了,“我先回去了,在家里也练练。”
反正都是在家闲着没事的人,找事干呗。要不然,真能长毛了。
娘娘们说什么拜佛,那不拜佛她们能干嘛?缩在宫里也干不了别的呀。
大福晋是有孩子要忙呢,二福晋那边是太子留守京城,东宫运转正常,她很忙。四福晋是有孩子和孕妇要照管,再加上,她也是真怕她家爷不在的时候出事,所以,清闲的时候不多。得闲了,还做做针线,不是给她家爷的,就是给娘娘的。
剩下的几个,好似都跟贤惠不搭。面上瞧着贤惠的不得了,可接触了就知道了。三福晋每天跟几个妾氏吃醋较劲不是新鲜事,老五家这个根本就没想她家爷能回心转意,她一心就想着我要过好了然后气死他。七福晋没那么直接,只是给人的感觉吧,就是那个人终于走了,于是天蓝了水清了,连烦人的雨也动人了,闲时听听雨,一人一壶独酌一杯,不要太惬意。
反正桐桐找到自己的节奏了,就是往死的累。可其实只是身体上的体力疲乏,是很难累死人的。
她抱着铁疙瘩站在桌子边上,看医书。要翻页的时候,尝试着一只手托举这个东西,那只手迅速的去翻页。两只手这么来来去去的练。完了去练习射箭的时候,她给手腕上挂着东西。能挂什么呢?有那种捣药用的锤子,不是那种小药锤,她一次性配药配的多,所以她那边的工具,一般都是药铺子里常用的那种。锤子也相应的要大一些。反正丫头们拿那个捣药,得双手一起抓着那东西。
她就把这个东西装进一个专门缝制的袋子里,给布袋子做了宽宽的带子挂在手腕上,这样就能防止把手腕勒红了。
试了几张弓之后,她选了一张似乎就没被拉开过的弓。最开始拉起来也是非常吃力的。用它射箭,刚开始是追求不了准头的,能把箭射出去就不错了。因此,刚开始都只是设在最外围,没放空而已。她现在不叫人围观了,打发了两丫头在院门口守着,不要靠近。她一天花费一半时间在干这个。
可是怪了,当一天一天的调整,她感觉虽然吃力,但是每次都能射中靶心之后,那种说不出从哪来的奇妙的感觉就冒出来了。就好像这天下再没有我害怕的。梦还是模模糊糊的做,但真的心里不会再惶恐,夜里也不再会因为梦而惊醒了。
于是,她看这自家的双手,心里有点疑惑。
我是个大夫吗?应该是!但我应该是军大夫。要不然,我这奇怪的感觉打哪来的。
练一天能不肌肉疼痛吗?她就指挥着丫头拿药酒给涂抹揉搓。
张嬷嬷还提醒,“福晋,这药是否叫太医给瞧瞧。”
瞧什么?
张嬷嬷心说,福晋不带娘家的嬷嬷就是不行,这种事可叫人怎么说。
等丫头们都出去了,她才提醒,“福晋,您和爷年纪也不算太小了,万一……”
万一怀上了,这药酒都是活血化瘀的,万一造成恶果,可怎么办?
桐桐就笑,“嬷嬷,我天天的看医书,我懂。”说着,她就脸红了,我们乖乖睡觉了,又没闹妖,我打哪怀呢?
想到这里,她就想的有点多了。于是又叫了在前院书房伺候的,“爷那边的书,能给我拿几本来吗?我就瞧瞧,瞧瞧就给爷放回去。”
书房里的东西,不能乱动的吧。
“有没有爷不在书桌前看的书,而是前院的屋里放着的……”
前院是有屋子的,小栖用的,自律点的话,阿哥们也一个人自己在前面住。大多数是有某种需求的时候才进后院,或者是找福晋有正事。自家爷那屋子,自从大婚后就没怎么用过。
这个,应该是可以的。
然后快晚上的时候,才给抱来一匣子的书。她偷摸的在帐子里瞧,不是画满小人人的那种,而是话本。
啊!这样子呀!她加班加点的,把这一匣子书偷着给看完了。没看完之前,写信的时候还不敢跟自家爷提。说的都是每天吃什么喝什么,跟谁玩了,但还是觉得不管干什么都很无聊,很无趣,没有爷在简直生无可恋。用暗语翻译过来表达的都是这些东西。把人说的心里都发慌了。算着日子,福晋及笄自己是赶不回去的。他回信的时候就多有抱歉之意,谁知道福晋回信说:她已经提前索取了最好的贺礼。
只这一句,把人说的臊的都不行了!结果人家在信里还回复他关于是否做梦的问题,人家说了,梦还是会做的。但是梦里都是爷呀,好似梦里都是爷的温度,爷的气味,爷的味道,最后再说一句,爷赶紧回来吧,回来我就有糖吃了,我想爷想的想吃糖了。
哪怕是一个人在帐篷里,也给臊的没法往下看了。把信塞怀里,他打算回去就弄个机关锁,把福晋写的信全都给锁里面,这要是叫人瞧见了,可真是要了人的命了。
于是,这天晚上被这信给勾的做梦了,梦……确实是怪臊人的。
早起叫了水,叫赵其山悄悄处理,不可声张。赵其山是欢喜的,他是觉得只有人的身体好了,才会有其他的想法。看来,爷是身体大好了!
他还小声问:“爷,行宫那边有宫女……”
这边要了,那边巴不得给呢。
结果他家爷抬脚就踹:“你是皮痒了,小心爷回去就把你卖给福晋。”
就福晋那没羞没臊的小醋坛子样儿,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第33章 梦里清欢(33)
九月过半了,御驾回銮了。
平时睡懒觉的桐桐早早就起来了,起来又是洗澡,又各种的涂抹,把自己拾掇的香喷喷的。这才选衣裳,从里到外的选好,然后换上,对着镜子涂脂抹粉。不想叫人看出化妆了,但还就是觉得化完之后眉眼分明,特别好看的!
她想叫他也看看,她真的在变美!小别一次,就美一回。
但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长的有点高。早前跟五福晋和七福晋差不多,但这两年长的,比这两人高出一头去。所以,她的花盆底,是这几个福晋里最低的。穿的太高了,戳在那里是不是也不协调好看,她是这么觉得的。
一听说爷回来了,她急匆匆的就往出跑,才一转弯,就瞧见被风刮起来的袍子一角,她眼睛一亮,果然人就进来了。
这次没瘦,除了比走的时候高了些,没别的多大变化。
她扑过去就挂在在人家脖子上不下来,这样哼哼那样哼哼的。
被抱着的人便笑,理论上,应该是把福晋抱起来,然后抱回家,这样那样的。但现实是,他抱不起来,就拥抱拥抱,哄她,“叫人看见了,乖!先回房间,看看爷给你带什么了?”
好啊!回房间去看,“东西呢?”
东西没有,糖有,“不是想吃糖吗?”
哦吼!吃糖了呀!
伺候的人战战兢兢的在外面禀报,说水好了,请爷洗漱。
“陪爷去洗漱……”他的声音闷闷的,见她不应答,又低低的‘嗯?’了一声。这一声,尾巴跟带着勾子似得,咋这么勾人呢。
然后你给我解扣子,我给你解扣子,洗了满地的水。
洗完还是大白天,也不能躲在被子里不见人。可现在就想躲在被子里不见人。
“爷饿了!”
这就饿了?“早上没吃饱?”其实还不到午膳的时间。
“吃饱了!”他看着她,一脸的似笑非笑,“爷干的不是体力活?转眼不认账了?”
讨厌!
外面又飘起了雨,桐桐叫上了锅子,这玩意吃着才舒坦呢。
桐桐就问回来的事,“可是雨多,耽搁行程?”
“那倒不是!”把嘴里的牛肉咽下去,这才道,“武举科考,也是大事。”提了一句,就问她说,“这两个月你干什么了?手腕我瞧着都是红印子……”
“哦!没事,还想着什么时候木兰围猎的时候能凑凑热闹,三福晋叫人送了靶子来,我就是试了试……”说的一点也不气虚。
呵呵!是三福晋先送的靶子,还是你先想要靶子,人家才给你送靶子的?
一样!一样!
他抓了她的手腕,“你就是射箭,伤的也是手,手腕怎么会有这种痕迹?”
用力不当!真的。
信你才有鬼,“你是训练腕力和臂力了吧?”
你怎么知道?你在府里放着眼线监视我?
监视你干什么?真能想!你也不看你摁着爷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劲儿,爷分不出来吗?
才这么想完,突然觉得不对,福晋这动作是不是太娴熟了些,而且配合的超级默契。他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上下打量她:“你动爷的东西了?”
好心虚,“就是拿了爷收藏的弓箭。”
就弓箭?
嗯呢!要不然还有什么?
色厉内荏!行,你说是就是吧!
谁知道他不计较,她反倒是来劲了,理直气壮的叫嚷,“再说了,什么叫我动了爷的东西?连爷都是我的,您哪有什么东西?我的东西我自己动不得吗?”
哎呀!可真有道理呀!
两人说说笑笑,一顿饭吃了一个时辰。最后还怕吃的不踏实,重新叫下了面条在锅里,捞出来一人吃了两大碗,这才罢了。
才把桌子撤了,太医就来了,皇上派的,给每个阿哥都叫瞧瞧的。
反正对六阿哥的身体能这次没出岔子,老太医还是相当惊诧的。号脉之后,眼睛就一亮,这是个很平常的少年人的身体。
平常的意思就是,不出类拔萃,但也不算是弱了。想来,这调养之法,一定是有效的。他倒是坦然的问了,“敢问福晋可是得了什么调养之法?”
他以为是大内藏书里有什么典籍被六福晋给翻找出来了。
桐桐就把丸药给老太医看,“您瞧瞧,这药如何?”
老太医先是倒出来闻了闻,而后放在嘴里慢慢的嚼,“配伍不甚清楚,但药材臣知道了。可这药配伍高明是一方面,关键是这炼药的法门,好似有点不一样。药味浓郁……不是药材极好,就是跟别人的制药手法不同……”
桐桐瞳孔一缩,她用的药材都是老太医想法子弄进来的,就是很普通的药材。那么,真正有作用的,应该是自己的制药手法。可自己只是对着书记住了药效,制药却是自己全凭药性自己琢磨着自创的。自己以为的自创,只怕未必是自创吧。
她本来想拿这个药跟老太医合作呢,但是现在,合作不成了。因为自己那制药的手法好似没法教人,也无法解释来历。于是,只能说,“是药材好的缘故,都是补养身体的药材,年份长,颇为难寻。”
那就很为难了,这种药那就是可遇不可求了。如今的这些,那是用一点少一点,把老太医心疼的不行。桐桐这才拿了药酒,“您再看看这个。”
这个好!
桐桐这才说,“您觉得,我拿这方子,跟您合作怎么样?”
不管是骑射,还是苦力干活,这谁没有腰酸背痛的。这玩意用劣质的酒泡了药材就行,可以说是就是中等酒的价位。这东西就是耗费大,一个月一斤的量也足够了。谁家再穷苦,出不起一斤酒钱?
还别说,这玩意真能挣钱的。
老太医这种,人家是家传的医术。他做了太医,但家里的其他兄弟子侄乃至孙辈,那都是靠着行医为生的。分号开的到处都是,一处就是一房儿孙。自家要是卖这东西,当然是很便利了。
关键是,跟六阿哥绑在一起,自己好歹有靠了。自己年岁大了,将来自己的侄子当差,少不了还得有靠山。再则,宫里的事渐渐多起来了。
像是宫里的贵主子如今病的七荤八素,十阿哥差点把太医院给砸了,可那是要命的病,谁也没法子。要是能不接手那边的麻烦事,谁乐意去接手。
这个贵主子那边叫人胆战心惊就罢了,关键是宫里的平妃又病了。这位出自赫舍里家,是元后的妹妹,太子的姨妈,索额图大人这声势,谁敢得罪人家。赫舍里家一递话,太医院就麻爪。再加上东宫那边虽然没传出来,但确实是生了还没半个时辰就夭折的孩子,这桩桩件件都是要人命的差事。
这以后宫里越添孩子越多,这谁也不能保证不出纰漏呀。
想一想,之前宜妃还打发人叫问,十一阿哥那边的调理能用六阿哥这边的法子吗?想着叫自己过去负责十一阿哥。这可要人命了,这两阿哥的情况完全不一样。真要是叫自己过去了,万一出事,完了。
怎么办?其实跟六阿哥这边绑紧点才更好。
再加上这位六阿哥和六福晋都是妙人,就像是现在,六福晋就说,“爷这一趟回来,就说困乏的不行……”
明白,就是说没彻底的好嘛!困乏这个,谁跑一趟都困乏,不是欺君。反正就是想歇歇。
别人歇叫偷懒,六阿哥歇了,别人只以为是身体原因,不得不为。
如果这边老不好,自己就无法脱身。谁有本事谁给十一阿哥治去!
桐桐就听自家爷问起十一阿哥的事,“我听老八说,换了几次方子了,还不见好……也不知道福晋之前给您瞧的那个丸药,对老十一可有用处。不如你先拿一瓶回去问问,哪个太医负责的,叫他瞧瞧,若是可以用,先给用着吧……”
一则,那是兄弟,不能瞧着叫他把命丧了。
二则,只自己额娘三个阿哥,有些扎眼了。
“你先去验药,行不行的,先别急。爷回头去跟皇上禀报一声,究竟能不能用药,怎么用药,请皇上定夺。”
哎哟!那这是再好也没有了。
等人走了,桐桐才低声把制药手法不同的事说了。
却没想到自家爷道:“若是用好药叫太医院去配,难道没有药效?”
那倒不是!只是药效没那么好就是了。
“那能保持几成的药效?”
“六七成!”
“六七成,足够了。宫里不缺好药,叫他们去配便是了。”桐桐点点头,“但爷得跟皇上说清楚,这跟养神丸差不多,只养身体,虚弱的人养一养,养的身强自然就会病不沾身。可要是得了病,这东西不救命。”
这话多傻?太医院能不说清楚吗?再则了,皇阿玛涉猎极广,药性他懂的。
那就没问题了!
然后很快,皇上赏赐了献药的六福晋许多的东西,另外有两百两金子。同时,恩赏其父鄂拜为一等轻车都尉。
轻车都尉,是正三品的武勋爵位,没啥与之对应的差事,就是个爵位而已。其子承袭为二等轻车都尉,到了孙子便是三等。也就是说,三代都能有爵位。有了爵位,宫里再设宴,就有资格进宫了。
反正是她立功了,恩赏给了娘家,自家爷并没有因此得了爵位。
桐桐很有些不好意思,又忐忑的怕皇上的做法叫自家爷心里不得劲。
结果人家就笑:“现在就能见家里人了,可高兴?”
桐桐眼睛一亮:“爷给我求来的?”
傻姑娘!不求行吗?不求的话,皇上会把功劳记下,将来多恩赏咱家一个爵位给次子。但爷的儿子爵位如何,有爷呢!爷只知道,你不言语,不等于不惦记家里。你有心为爷,也有本事为爷弄了那药,爷要不给你求点什么,爷心里过不去!
爷就是想瞧着你高高兴兴的,万事顺心如意。你想要的,爷总得满足你!
第34章 梦里清欢(34)
桐桐以为能很快见到父母,可却不知道见面并不容易。
她是想着这给了爵位,怎么也得进宫谢恩吧。鄂拜确实是进宫谢恩了,他就是个在国子监教书的先生,若不是满人的身份在国子监有特殊的含义,就他这样的读书人,那也未必就进得去。进得去也未必能干的稳。反正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混个从四品在里面呆着呢。
这个爵位给的,他是打心眼里感恩戴德。是不是真诚,皇上看不出来吗?
人家说的每句话都是真诚的,说了:皇上给的恩德,草莽寒门里,把他家的女儿选进来嫁入皇家,这本就是天大的恩典。谁知道嫁进皇家,皇家对他女儿那是疼爱有加……
巴拉巴拉的说了很多,意思就是,我们也疼女儿,但是疼女儿,可女儿在我家也是没什么出息。可嫁进皇家做了媳妇,皇家宽和呀,皇家疼儿媳妇……高帽子往皇上脑袋上扣。
你说这么一人,皇上也只是笑了笑,听了一堆感恩戴德的话,君臣都很高兴。鄂拜出宫的时候皇上还赏赐了不少的东西。
之后皇上就跟他六儿子说:“这个鄂拜呀,憨直的很。”
这并不是贬义的词,憨直有憨直的好。不能委以重任,但至少忠心可取。求的就是一太平。
而朝廷命妇的旨意,得从太后宫里出。但太后一向是能少一事是一事,把谢恩给免了。只在宫外磕个头就算是有这么一码事。也不单是西林觉罗家是如此,任何一个朝廷命妇都是如此。
这大清国哪一天不提拔官员?哪一天不罢免官员?紧跟着的就是册封其母其妻诰命,这在谁家都是大事,可在皇家,这就是日常。有专门管着这个的官员,绝大部分其实太后都不大过耳的。
如今已经很打眼了,桐桐也就没有格外去求什么恩典。就想着,从冬至开始,宫里的宫宴就多了起来,肯定就能见到的。
结果不等到特殊的日子,很突然的,睡到半夜,突然听到院子里有了响动,紧跟着,外间悉悉索索,有人在低语。
桐桐就朝外喊:“进来说话。”
张嬷嬷急匆匆的进来,“爷,福晋,刚得了信儿,贵妃娘娘薨了。”
啊?
这怎么话说的,初一才去请过安的,还是没见到人,但人家那嬷嬷口口声声的都是大好了。一点消息都没露出来,结果这么突然的,说没就没了。
不能问,没时间了。赶紧的吧,贵妃的位份在那里放着呢。
贵妃这丧事,皇上辍朝三日。王公百官服丧都有日期,更何况这些皇子和福晋。
除了这礼部规定的丧仪之外,有些时候皇上会给别的恩旨,或是丧者的儿子或是其家族为其请恩旨,那这更复杂了。
反正是大冬天的,三更半夜,这就得去了。
两人穿戴好了,赶紧出门,刚到门口就碰见七阿哥夫妻,不及说话,急匆匆往前赶。到的时候只能听到老十压抑的饮泣之声。
也就是到了最后了,是老十这个亲儿子,知道他额娘要不行了。
十阿哥也十一二了。前几天还听说贵主子给赏了伺候的人,怕是已经长成了。在皇家,这就不算是个孩子了。
这个不是说你谁多劝慰几句的事,丧礼是有它的规矩的,谁站在什么位置,那都是有内务府专门派人指引的。
半晚上都在起起跪跪中度过,第二天这不是勋贵文武都得进宫祭奠,女眷自然在其中。
桐桐这才见到了亲额娘索绰罗氏。
葬礼上是两人隔的很远,都穿着丧服也找不见。不过是不用跪拜的时候,女眷在侧殿修整,能叫宫女把人引出来,找个地方说话罢了。
桐桐叫了红花去请的人,家里的家生子丫头,索绰罗氏见了就知道是真是假。
果不其然,一盏茶时间,人被带出来了。
饶是背着人见一面,这葬礼人,也无法相见欢呀!“额娘。”桐桐快走两步,赶紧去接。
索绰罗氏眼里带着几分愕然,自己嫁出来的闺女是什么模样的,她能不知道吗?可这才嫁人两年而已,跟换个人似得。高了,瘦了,养的白白嫩嫩的,脸上一副要哭的表情,但眼里的神采却骗不了人。
之前家里得这爵位的时候,虽然欢喜,可一家子的心是提着的。他们的笨想头就是,平平安安的,不求出头,但就无事。你说这好好的,这么多福晋,就你一个因为功劳恩赏了娘家,这个头出的合适吗?
这次进宫,她也是想着,是不是有机会跟闺女说句话,出头的事咱不干。
如今见着了,她突然觉得啥也不用说了。她过的高高兴兴的,眼里没有一丝阴霾,说什么呢?高兴就好。
于是先打量了闺女一眼,“就说呢,你哥哥长的也斯文俊秀的,你该不能那么差。如今瞧着,果然还是长开了有个人样了。”
额娘!说什么呢!桐桐嘟嘴,抱着额娘的胳膊,“祖父祖母好不好,上次阿玛进宫谢恩,我都没能见到。哥哥呢?跟嫂子相处的好不好?嫂子的性情如何?您有没有跟着生气……”
嗯!一说话就知道,变好看了也还是自家闺女,说话还是这个味儿。
“我们都好!”好不好的,也得给在宫里出不去的人说好!她抓紧时间道:“在宫里要乖一些,听娘娘们的话,听阿哥爷的话,好好的侍奉……”
好像除了说这些,也不敢说别的。宫里说话并不方便。
桐桐捏了捏额娘的手,“我都知道的,额娘。”
然后当额娘的赶紧塞了荷包过去,“先用吧!要是缺了就叫人捎话,额娘再想法子给你递进来。”
也没法推脱!
没法子,桐桐就接了。周围不时的有打量的视线,不能多说,“宫宴还得见,到时候再说。”
嗯!
桐桐又打发了水仙把人给送回去,这才罢了。
回来的时候五福晋怪羡慕的,“我家里来的是我大伯母……”
是!她家是伯爵府邸没错,但承爵的也不是她父亲,她父亲只五品小官,母亲没有资格进宫。
桐桐的嘴角动了动,怎么安慰都会显得是客套。
“没事,我看的开。”
行吧!刚想起来的安慰话被你一下给堵回来了。
丧礼是很累人,但是呢,一天的什么时辰得干什么,都有规定。有规定的结果就是,每天只要按时过去打卡,然后就可以退了,一天到晚守着,这也不现实。
可饶是只去打卡,这一天天的,早去,中午回,就吃口饭的工夫,又得去。把人溜得够够的。
然后很突然的,就有传言传到桐桐的耳朵里,说的是贵妃的娘家钮钴禄家。
水仙低声道:“说是法喀大人意图染指保富大人的夫人……”
啊?
水仙点头,“不知道谣言打哪起的。”
对于这种京城圈子里的豪门,桐桐当然有了解。这个法喀,是遏必隆的第三子。前头两哥哥早折了,他其实是实际意义上的长子。他额娘是侧福晋,那时候的侧福晋权利还是很大的,属于‘妻’,钮钴禄皇后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如今薨逝的这位贵妃,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也就是说,这位法喀才是老十嫡嫡亲的舅舅。
而这位法喀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太子的姨夫。没错,他娶的是元后赫舍里氏的亲妹妹。
水仙刚才说的保富,是遏必隆的第五子,是个庶子。娶的是一个满人状元家的闺女。如今的意思是说,法喀觊觎弟媳妇。
谁在这种时候放出这种流言?不管真假,贵妃刚没了,这就把刀对准贵妃的亲哥哥,想干嘛呀?关键是,以法喀娶了元后的妹妹来看,太子之位稳固的时候,他是哪一党的?必然是太子党的呀!这里面要是没有猫腻才见鬼了。
桐桐就说,“这事听听就算了,别多打听。”感觉隐私。
这钮钴禄家很复杂,也很显赫。显赫到哪种程度呢,反正极其牛就是了。
家里出了一个钮钴禄皇后,出了个温僖贵妃,老三法喀娶了元后的妹妹,老四颜珠娶了佟佳氏皇后的妹妹。还有个老七,阿灵阿,他娶的是谁?娶的是德妃的庶妹!也就是说,阿灵阿是自家爷和四阿哥以及十四阿哥的姨夫。
这般联姻的结果就是,钮钴禄家的后代子孙,大部分跟皇家这些皇子阿哥都是沾着血亲的老表关系。
虽然皇家有时候认的不那么真,可血缘的纽带叫谁看,那都是天然的阵营呀!
桐桐突然想起来了,“阿灵阿算是嫡子吧?”
对!遏必隆娶了三房妻室,第三任继妻才是阿灵阿的生母。法喀的生母生了一个皇后一个贵妃,可依旧是侧室。
这里面有个爵位继承的问题!
“哪里是只爵位的事。”自家爷回来气冲冲的,应该也是知道这事了,“阿灵阿跟揆叙相交莫逆……”
桐桐一脑门的官司:揆叙是谁?
“纳兰揆叙。”知道是谁了吗?
“明相家的?”
是的!明珠的次子。
桐桐明白了,“那流言是阿灵阿放出来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
懂了!自家爷的姨夫阿灵阿跟明珠的次子关系好,就意味着这位姨夫是大阿哥一党的。而今,大阿哥一党的这位姨夫,矛头对准的了太子的姨夫法喀。
这让自家爷以及四阿哥就会很尴尬,当然了,十四还小,他还并不知道什么是尴尬。
尴尬是一方面,关键是,很生气!我们哥仨都不值得你押注?这么迫不及待的掺和进来!
是有点难堪吧!估计德妃娘娘这会子也会觉得有点难堪。
桐桐就说:“这种事,只看皇上怎么看了?”
其实这种事是查无实据的事!而且,保富的夫人,都多大年纪了。以法喀的身份地位,什么人的女人没有?疯了去觊觎弟媳妇?
这种事,皇上懒的去分辨是非。如今只看哪一党的势大,若是太子一党势大,那法喀就得完蛋。反之,阿灵阿就得被处置。
可紧跟着,被处置的是法喀。
桐桐就发现他家爷睡不着了,她听他喃喃的说:“没想取而代之……”
是!他没想把太子取而代之,哪怕那种奇奇怪怪的梦,也没叫他生出这种心思来。可照这个势头发展,太子继位,确实希望渺茫。这不是你愿意扶持太子就能扶持的。这种时候,越是过度的扶持太子,太子完蛋的越快。“还得是做个纯臣……”得稳住才成啊!
第35章 梦里清欢(35)
宫里没了贵妃,有什么影响吗?
有影响的应该也就是老十了!这有额娘和没额娘,当然是不一样了。但对于其他人来说,顶多就是他们这些皇子和福晋要为庶母守孝一年。
守孝一年的结果就是,大部分阿哥是没事不去后院了,人家住到前院的书房去了。
自家爷没去,毕竟身体还需要自己调理嘛!
这个可以赖过去,但是饮食这个,却当真没法子了。吃素吧!守孝嘛!
能习惯才见鬼,可不习惯也没法子,御膳房那些御厨还得要命呢。这个丧事,一持续就是三个月。
这期间,唯一叫自家爷有点反应的就是皇上设置了虎枪营,可一听说,分隶上三旗的时候,他什么话也没说,但桐桐感觉到了他的疑惑,随即便释然了。
“是弩的事吗?”
嗯!以为是装备了虎枪营,谁知道只隶属上三旗,那就不是!弩的事,不知道到底如何了。皇上不说,他也不好再问了。
康熙三十四年的新年,就是在丧事中度过的。中间的宫宴都停了,所以,桐桐见额娘的机会,也就没有了。
守孝嘛,禁绝一切玩乐。在宫里又不比宫外,老实守孝别言语,要不然,那就是一场政治灾难。
所以,都鸟悄的。
桐桐正好不想叫人想起献药的事,都猫着挺好,等能出来的时候,这事就被忘得差不多了。每天唯一不变的就是练箭术,寒暑晴雨不辍。
“爷,我想练。”她眨巴眼睛看他,“许是你不信,但我真觉得,我有了劲儿,好似心里就安稳了。”
爷不能叫你心里安稳?
不是那个意思,“那是一种不一样的安稳,好像真要是事来了,我就真的能是那根护着咱们的矛。”她的声音小小的,“好像我手里握着利器,我才是完整的我。你说怪不怪?”若这真是轮回,那我前世到底得是个啥样的人?
我一定有着绝世的身手,有着出神入化医术,我甚至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是话本上那些除恶扶善的侠客!
她家爷:“……”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怎么不叫你练。这不是觉得你辛苦吗?
可我不觉得我辛苦呀!我要一天不这么出身汗,我就觉得这一天一定有一件大事没干。
这样吗?
嗯!
感觉很明显吗?
那可不!
“这倒是叫人……”意外了!如果自己是那个人,那桐桐是怎样的出身,才能又是懂医又是懂药,偏还身手不错。而这样的人又是怎么到自己身边的?
很多东西对不上呀,很不符合常理!不过没关系!凡是想不通的,那就不要想。疑神疑鬼要不得,福晋还是福晋,一切不通的地方都是我笨,我没找对方向。而不是福晋本身不通。
于是,很愉快的决定了,“那就练吧!”只要你高兴,怎么都行。
而重新练开的桐桐,特别好脾气的叫了赵其山,“帮我把那个靶子挪动挪动。”
赵其山笑眯眯的,殷勤的过去了,手才抓到靶子上,结果就听带着疾风的气流声,紧跟着是箭簇嗖的一下到了面前,然后咚的一声钝响,箭羽还在眼前颤颤巍巍的。量一下箭头没入箭靶的那个点距离自己抓着靶子的一双手的距离,半指长。
自己要用劲,身体倾斜,脸几乎跟手的位置在同一面上。
啥意思?也就是那箭距离自己的脑袋也就半指。
只要偏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今儿就得殒命了。
无意的?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有意的?可我啥时候得罪福晋了?
他噗通一下先给跪下了,然后脑子转飞快,想啊想的,想我怎么惹着女主子了。
就听那个甜甜的声音说,“哎哟!瞧你,手脚多不利索,差点伤着了吧。没事,我新配的药还没试过呢,伤了我给你用药。”
吓尿了好吗?
他要说话,结结巴巴的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福晋,或是做的不如福晋的意了。
就听福晋道:“你说我要不要跟爷把你要来,你这么个能干人,咱们家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来。爷要是出门了,我自是放心的。可这家里,也得个能干人料理呀!”
请福晋明示,奴才愚钝,实不知哪里做的不合适了。
“没有!你哪里做的都很合适。”桐桐又在搭弓,好似正在选箭,吓的赵其山几乎趴在地上。桐桐就笑,“怎么现在胆子这么小了?才说你这么个能干人,出门帮爷办事极体面的。听说,这内宫里上上下下,都给你几分面子。就连行宫,想办事,也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趴下了呢?你说我这要是不小心,手抖了,那万一要是把你的小命搭进去了,这是能说本福晋恶意杀人呢,还是说就是个事故?这搭弓这事,初学者,或是力不足者,被弓弦扯的先丢手的多了去了……这个院子不叫进人,怕的就是这个。这样的事故,我也不想出呢。”
话音才落,箭簇带着摩擦出的火星子落地,斜斜的插进他前面的砖缝里,把大青砖都给撬起来了。
赵其山终于明白了,谁能想到过去这么长时间了,福晋现在才发难。当时他说行宫里有宫女的时候,其实就他跟阿哥爷。他不信阿哥爷会无聊的说这种事,那只能是守在外面的哪个人把他给卖了。
谁呢?
是谁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件事把福晋惹着了。福晋早前没收拾自己,应该不是不想收拾,而是箭术没练到家吧!
从这里能看出来,自家这位福晋肯定是个能动手恐吓,就绝对不会跟你浪费唇舌瞎比比的人。细想想,福晋又能有什么办法收拾自己呢?自己是自小跟着阿哥爷的。敲打之类的,对自己这种,好似效果确实不大。
但是自己是真怕死!自己和福晋比起来,自家爷绝对会抛弃自己奔着福晋的。尤其是这半年,两人真就是两口子,这要星星不给月亮的。
所以,怂吧!要是不怂,下一次放箭会射在胳膊腿上,然后福晋给自己治好,但治好之后福晋一定会说自己旧伤未愈,打发自己去修养,另给自家爷找个机灵的伺候。
照福晋这么练下去,这个威慑就一直在。
“奴才错了,借奴才两胆子奴才都不敢了。”赵其山眼泪都下来了,“以后再出门,奴才一定看顾好爷,爷的身子要紧。”
是的!爷的身子要紧!可得记住找个话。
“凡是不考虑爷身体的人,本福晋就把他调来扶靶子,紧张能叫人清醒,对吧?”
对哒!对哒!打从明儿开始,您说羊能把狼吃了,奴才也绝对认为那是对哒。
“那就去吧!顺便告诉爷,就说本福晋已经罚过你了,请爷就不用再罚了。”
是!是!这就去,马上去!
吓的腿软的都站不起来,还是扶着靶子站起来,然后遛了。
一进书房,噗通就给他家爷跪了,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奴才错了,福晋罚过了,请爷责罚。”
他家爷皱眉,“你怎么得罪福晋了?”
赵其山这次真害怕了,“去年巡边,奴才多嘴,说什么行宫宫女的话……”
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码事。看来福晋这憋在心里时间不短了,终于练好了,然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恐吓赵其山。她怎么能这么可爱?!
他利索的起身,路过的时候说赵其山,“罚俸半年,以观后效。若是再不着调,惹了福晋生气,爷就亲自把你送到福晋手里……”
不敢了!一切雌的,奴才都不往您身边送了。不是怕您罚俸,真的,奴才不缺那几个钱。奴才是真怕福晋手里那家伙式!那玩意能要命。
桐桐正练着呢,前一秒还兴高采烈,觉得有进步,可下一秒下面的人一说:“福晋,爷过来了。”她这边马上停下手,转过头来,就见自家爷背着手过来了。人一来,她的眼泪迅速聚集,然后滴答滴答,左边一滴右边一滴,左边的没落地,右边的又下来了。
把人给吓的赶紧过去,就抱她,“好了!好了!什么事也没有这怎么还委屈上了。”
赵其山是坏人,“要不是看在他是初犯的份上,我就用四箭射在他胳膊腿上,牢牢的把他把钉在墙上。”
说的好不吓人的人!可你不也就是吓吓人吗?
桐桐争辩:“那可不一定!他要真敢,我就真敢钉他!那种事……他是诱因!很多事其实都是本来没事,就因为一点点诱因,才出事的。”
要真出事了呢?
“我就跟五嫂学!”五嫂牛气冲天,至今都没给五阿哥一个好脸。化妆美美的美人,男人竟然看不出那是化妆的。据说是好几个晚上,很晚才过去跟五福晋商量事情,然后都过了子时了,被五福晋给轰出来了。把五福晋给烦的,“他老半夜来,弄的我晚上都不好卸妆。皮肤保养特别费事。”真是个讨厌的人!
桐桐学着五福晋的语气,把人笑的不行。
“所以,这事在你心里是很严重的事?”
嗯呢!
那我就知道我家这醋坛子的禁区在哪了,他还笑,“我还以为我要是有那想法了,你会叫我过来给你扶靶子……”
桐桐的下巴放在他的肩窝上,喃喃的说了一句:“我舍不得吓你。”
这一句真是把人的心都说化了,自家这母老虎发威怎么都这么可爱!
第36章 梦里清欢(36)
天热了,晌午不睡一觉,就觉得精神短了。
桐桐才躺下,就见紫苑撩帘子朝里看,她以目询问:有事吗?
紫苑伸出四个手指,然后又做出抱着婴儿晃悠的动作,这是说四阿哥那边李氏生下孩子了。
她点头表示知道了,但这个不用着急,过一会子去瞧瞧也行。
一直等,等到自家爷确实睡的沉了,她才悄悄的起身,在外面梳洗了,带着人过去瞧瞧去。
她却不知道,她这一走,大晌午的,睡着的那个人却陷入梦里。
梦里是金碧辉煌的大殿,是雕龙金大椅,这玩意就是百姓们嘴里说的那个金銮宝座。整个大殿里有六根盘龙柱,还有六十六根红色的柱子,抬头上面有藻井,藻井里盘着一条蟠龙,龙嘴里还叼着轩辕镜。
这就是如今的皇宫,他梦里觉得这是。
然后他穿着龙袍,缓缓的从文武大臣的中间过去,上了御阶,坐在了龙椅上,俯瞰着文武大臣,耳边都是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声音。
三呼万岁之下,他瞬间就睁开眼,第一反应先去看福晋,结果身边没人。
因为她不在,所以又做梦了。
梦更清晰了,穿的是龙袍,也是大清的龙袍。可是那个大殿,宫里有吗?
强迫自己不被梦里干扰,起身先问伺候的人,“福晋呢?”
一问才知道,那边又添孩子了。
要是别的兄弟,他就不过去了。但那边不一样,他还是打算去看看,不知道想验证什么。
结果才一出门,就碰到福晋往回走。福晋一见他,就拉他拉的紧紧的,不由分说就把他往家里拽,一直拽到屋里,把人都打发了,她才小小声的说:“爷,那边李氏生的格格,我瞧了一眼,你说怪不怪,我怎么就觉得那是咱们的孩子呢?”
难道桐桐曾经成为过李氏?
他不敢把这些猜想叫她知道,怕她别扭。然后只云淡风轻的道:“看的眼热,也想要孩子了吧?”
今年都十六了!可今年要守孝呢,守完一年,都已经是十一月了。
“明年吧!”他说的信誓旦旦,“明年怀上,后年就能生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就是那个二格格,我抱着的时候跟抱着大格格的时候感觉完全不一样。这个事情,一定是有关联的。
“好的!我知道了!等四哥下学了,我就去瞧瞧。”
嗯!最好去瞧瞧。
可不等他去瞧,就不用他去了。因为四阿哥回去的时候,就跟四福晋商量着,“是不是把这个也送去老六那边住半年。”
反正从去年入冬前,把大格格接回来,那孩子壮壮的,一次不好的时候都没有。不爱哭不爱闹的,如今长的肥嘟嘟的,都能走了。整日里福晋带着,也不拘着叫宋氏瞧。反倒是宋氏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肯接近孩子。估计是觉得她难产害了孩子,有些不吉,避开了好叫孩子好好的长。
这会子他跟福晋商量事,大格格在炕上睡的呼呼的,福晋在边上给打扇子。
一说有事,福晋就指了指外面,然后把扇子给了嬷嬷,叫嬷嬷隔远些扇,才跟着出来了。
四福晋对这个提议,怎么说呢?“二格格没什么不好……”
“爷就是觉得,大格格比大哥家的三个格格都省心。”
这倒是!自打送回来,真特别好养。有时候一变天,就怕孩子扛不住,但有时候大人中招了,这孩子还活蹦乱跳的。
四福晋就说:“许是六弟妹给孩子打的底子好,爷要是觉得行,那就放过去三五个月养着。不过这事爷得好好跟李氏说。”
然后四阿哥两口子,就把孩子送过来了。
四福晋还觉得不好意思,可桐桐是兴高采烈的从嬷嬷手里把孩子给接过来了,很奇怪的感觉,就是觉得抱在怀里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她抱去叫自家爷瞧,“是不是生的特别好看!”
谁知道他家爷突然就说了一句:“叫莫雅琪吧。”
他自己说出口,自己都愣住了。
四阿哥只愣了一下,就点头,他现在求的不过也就是孩子康健长寿。
这名字取的正合适。
四福晋决定闭嘴了,她是看出来了,这老六家两口子是真的稀罕孩子。想说点感谢的话,可不等说出来,她就发现,六弟妹看过来的视线带着感激。好似送来孩子,不是添麻烦,而是给两人送来了珍宝。
她这会子觉得,大概六弟妹也着急怀不上孩子呢吧!民间不是有那个说法嘛,说是养着孩子,养着养着,就把孩子给引来了。当时抱走大格格的时候想的少,这会子看这两口子这么高兴,她在回去的路上就跟四阿哥说,“要是这中间,六弟妹有了,咱就把二格格接回来。要是六弟妹没有,那就等咱们再添孩子的时候,再接二格格。接走这个,换个小的继续送过去这么养着吧。只要把孩子养的壮壮的,在哪里养着是一样的。”
阿哥所就这点地方,养在自家那边的小院里,跟养在这边的小院里唯一的差别就是看孩子要多走几步路。这真不是大事!
这么一说,四阿哥就攥了福晋的手。六弟妹急着要孩子,那福晋呢?是不是也急着想自己生一个?六弟是身体不好,可自己身体好好的。福晋为什么没有呢?是去福晋那里太少了。
他就心说,等守孝完了。守孝完了该都跟福晋在一处的。
福晋虽然有些小心思,但这一年多,对大格格如何,他是看在眼里的。
人家怎么想他们这种奇怪的行为,桐桐不知道。反正等桐桐发现张嬷嬷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怜惜的时候,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大家想歪了。
行吧!歪了挺好的。歪了我这样就不奇怪了。
孩子送来了,总感觉冥冥之中有牵绊的孩子,桐桐特别舍得花费精力。每天熬汤药,不是给孩子喝的,而是给孩子泡澡的。刚开始不适应的时候也哭,可一泡进去泡舒服了,她还不想出来,一拎出来就哼哼。孩子小,不能泡太长时间的。之后又是在穴位上滴了药油,轻轻的用手按摩。
这些嬷嬷就发现,真的!怪不得六福晋献药呢,人家太会摆弄孩子了。哪个孩子没有那种哭嚎不止的时候,有时候肚子岔气了,孩子哭的嗷嗷的。但是二格格真没有!孩子舒服了,就好带了。
出了满月把孩子抱过去给亲妈看了一眼,那边也没留,叫赶紧抱过去。生下来的就是个五斤半重的皱巴巴的丫头,才一个月,养的小脸跟个肉团子似得。那小腿一蹬,好大的力气。
在如今孩子养成并不是很容易的时候,这能把孩子养成这样,别管是本事,还是孩子寄养更有利于孩子成长,反正对孩子好就行。
娘娘叫人看了几次,屏嬷嬷回去就说,“六福晋是有些调养的法子,但老奴还是觉得,怕真是寄养的缘故。到底是亲叔叔,许是什么相合也不定。”
德妃点点头,心里舒坦的很。转脸又问起了十四,“有没有淘气?”
十四阿哥是想找八阿哥玩,但八阿哥没事就去找大阿哥了,那也是个大人了,哪有功夫带他。如今在阿哥所里也是招猫逗狗的,常不常的就跟就九阿哥和十阿哥闹起来了。
屏嬷嬷只笑,“做哥哥的总也是让着的。”
德妃叹气,这小子在学里没少气老四和老六,回了阿哥所,可不就见了亲哥就躲吗?
跟谁走的近,这个她不敢言语。反正十四还小,也就这样吧!
又问说,“老六告的假还没完?”
屏嬷嬷笑着点头,是啊!总得闹一闹中暑头疼的把戏,今年这是第一拨。
看似在家歇着的人,心真没歇下。看福晋对这孩子的样子,想着曾经是亲娘吧。
可若是亲娘,以福晋性子,那是个能做妾氏的性子?
难不成,她曾是宠妃?
嗯!瞧那撒娇痴缠那样,是有当宠妃的潜质的。可是吧,那性子刚硬上来,也不是个能做妾的性子。真要是做了妾,她别说有心争宠了,她能给自己憋屈死。到那时,那才真成了五福晋了,能给爷个好脸就不错了。
所以,还是不对!
拧巴!特别拧巴!
这个疑惑先压下来,转天太和殿重建完成了。皇阿玛宣召,都叫去瞧瞧。
对了!这个大殿曾经被雷击发生火灾,烧没了。在原址上重建了,不算运送材料所花费的时间,就只重建,就花费了两年。
建成啥样了呢?谁也没见过。
可他跟着一串兄弟随着皇阿玛一觉踏入大殿,他就怔愣住了。这就是梦里的大殿,梦里他就是从这里迈入大殿,穿过跪在两边的文武大臣,顺着九龙御阶,然后坐在那把龙椅上的。
此刻的他,好像能看见一个身穿皇后礼服的女人,也沿着这条路走了过来。她微微的抬起脸,看不见五官,但那种感觉,她就是福晋。
这天回来,桐桐就发现她家爷似乎有些心事,常不常的看这她发呆,“这是怎么了?”
他家爷面色奇怪,问说,“你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有爷的日子!”她说的不加思索,偏又郑重认真。
他:“……”算了!当我什么也没问。
第37章 里清欢(37)
天热之后,皇上又说要巡河,太子还是驻留京师,这次带走的是大阿哥和三阿哥。
连老四都没排上号。
桐桐听自家爷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嘀咕了一句:如今看着,待他也没有不同。待谁?谁待谁没有不同?
她扭脸看他,却见他一幅神游天外的样子。行吧!他不说她就不问了!凡是他不告诉她的,那一定是有不告诉她的理由,她一点都不想追问。
皇上在外面大半个月,然后又回来了。回来间隔了一天,然后人家有去畅春园去了。
桐桐就觉得怪不得京城的百姓有优越感呢,这皇上三天两头的进来了出去了,溜溜达达的,御撵来回的窜,光这见识,别人能有?
桐桐就看自家爷每天回来,写一写人名字,把这些人名字添在‘壹’或是‘贰’的后面,她寻思着,这应该是分辨谁是大阿哥一党,谁是太子一党。这东西不敢叫别人瞧见,得她帮着给收在高处。
一瞧这次记得情况,桐桐就皱眉,“大阿哥这边很活跃?”
其实大阿哥连宫都不太能出去,这些人分明就是以大阿哥的名义聚在一起的。只要皇上不带大阿哥出门,其实大阿哥的作息跟其他的阿哥没什么不同,就是皇宫这么大点的地方。每次出宫都得请旨的,不是说你想出去就出去了。他能去见谁?他怎么去见人?
所以,这说来说去,还是明珠一党的。
就听自家爷叹了一声,“最近又是征调粮食,又是掉换官员……亲征只怕不远了!”说着,就有些沉吟,“若要亲征,京师得稳。太子若留京师,就不能由着明珠一党这么下去。但动这些人,引起的动荡又大,人心惶惶。如今,反倒是安抚太子是首要的。”
这话话音真就是刚落下,结果就传来信儿,皇上给礼部下了旨意,叫礼部从速从快的筹备册立太子妃事宜。
这次桐桐懂了,册立太子妃,这就是表明,太子就是太子,坚实如故的太子。省的索额图一党跟着瞎蹦跶,妨碍大事。
她觉得她明白了,皇上现在是被人拉扯住了手脚。想干点什么事,得把碍事的挪开或是干脆找事绊住碍事的,是这个意思吧。
册立太子妃是大事呀,命妇得拜见的,她们这些妯娌,包括大福晋在内,都属于命妇。
这得穿着礼服,大夏天热吼吼的参加完整个议程。
桐桐的身体杠杠的,参加完一点事没有。可其他人,八成都中暑了。四福晋专门打发人过来要丸药,觉得自备的解暑药不如这边的好。
那桐桐就给每家都送了点,包括给东宫。
张嬷嬷回来就说,“太子妃这症候怕是有些重……”
没听说东宫请太医了呀!
才这么说完,桐桐就反应过来了,太子妃是不敢请太医。才册封完,就请太医,这容易叫人误解。她以为是这个缘故,也没多想,只道:“最近只怕来回的为册封礼忙了,天又热,事又多,偏这事谁也替代不了……”再加上悬心了这么久的事情,如今总算是尘埃落定了。心里一放松,一分的病症也平白变成了五分。没请太医,就不大要紧吧。
她却不知道太子妃之前端坐在上面,看着下面一个个俯身而拜,猛的就觉得一口恶心差点压不住。撑到结束,返身就吐了,秽物里夹在着血丝,这事哪里敢声张?传出去了,人家不得说自己是德不配位?
只当中暑了,吃了丸药就歇下了。心里七上八下,但迷迷糊糊的还是睡着了。再醒来,反倒是觉得气息比早前还顺畅,这事也就暂且放下再不提了。
反正年轻的累上两天,各种的不舒服。反倒是皇上,册封了太子妃后隔了一天,回来了。在宫里呆了一天,又带着太后往畅春园去了。随后宫里又添了十六阿哥,桐桐跟着忙忙叨叨的。太后出宫要送的,十六阿哥生了得送贺礼去的。圈在高墙里面,这事一件接着一件,不得消停。
紧跟着平阳又地震了!这一地震,都消停了。宫里开始新的一拨祈福活动,各自猫回去各自祈福去了。
简直太好了,终于消停了。
福晋们消停了,皇子们也悄悄的。后半年皇上的所有举动,都证明他要亲征。今儿打发人去科尔沁,跟科尔沁买多少战马。明儿打发人看看,今年的秋粮有多少。来回的调粮食调战马,各旗的都统来回的调换,折腾的人眼花缭乱。
秋草一黄,皇上又巡幸塞外。太子留京师,其他的皇阿哥,从大阿哥到十阿哥,都带走了。
以前只带到八阿哥,许是十阿哥没了额娘,当阿玛的得多操心,所以,把老九和老十今年也都给带出去了。
桐桐又一次送自家爷离开,“这次得多久?”
“半个月二十天的,必回。”皇上就是安抚一下边塞,还有多少大事忙不完呢,不会滞留太久。这要走了,才忧心的看她,“若是再做梦……”
“我能百发百中了,所以,我不怕!”
“……”能百发百中,跟你做那种梦的害怕程度有什么关系。
桐桐强调,“爷别不信,我觉得只要我手里有刀,就谁也不怕……”这是真话!
“……”行吧!我这种人是不能体会手里有刀就无所畏惧的感觉的。只得承诺她,“我叫人给你找趁手的刀去!”
好啊!好啊!
特别高兴的把人送走了,转身例行去看了看孩子。晚上睡下的时候特别有心理准备,因此一做梦,她的潜意识好像都在说:我就知道你会来。
可饶是有心里准备,这次她也给吓了一跳。
她在梦里,清晰的看见了身穿龙袍的身影,他跪在自己面前,喊了一声:“额娘。”
这一声,喊的她一下子就惊醒了。竟然梦到了自己的儿子做了皇帝!
还有比这更惊悚的吗?
龙袍就是大清的龙袍,自己有个穿着龙袍的儿子,那自己若是有来处,那也一定是做过大清的太后。可在成为太后之前,自己得是某位皇帝的皇后或是妃嫔。
这是在说,自家爷是最后的赢家!
这次她坐起身来了,这分明就是一再挑动,想叫自家有不臣之心呀!
是天授其权?别逗了!朱元璋吃不饱饭的时候做梦梦见大饼子的可能要比梦见做皇帝的可能性大的多。
所以,狗屁的天授其权,全是扯淡。若是这梦是帮自己的,那直接告诉自己究竟是谁,不比这故弄玄虚要好。因而,这种种撺掇,其心叵测。
是啊!人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子孙后代想。所以,自己那个当了皇帝的儿子就出现在了梦里。
只要坚信儿子能当皇帝,自己还能如此淡然吗?
怕是难!
抛开这些不想,但她明晰的能感觉到,这是有一种什么样的力量要操控自己和自家爷,这种感觉并不美好。
她在心里发狠:别叫我逮住你,逮住你我非把你宰了不可。
发狠了一遍,才躺下,又想起什么了,干脆起来,把平时悬挂在手腕上的药杵拿出来,直接攥手里就睡觉了。睡着了,感觉还是在做梦。梦里是美轮美奂的园林,这个喊自己娘娘,那个喊自己额娘,一会子又有人喊了一句‘嫡额娘’。人影来来去去,看不分明。
她把手里的药杵拿出来,抬手扬起,那药杵好似变成了狼牙棒,她不对着人砸,只喊着,“都给我让开……”
人猛地就不见了,只剩下巍峨的宫殿,她手里的狼牙棒狠狠的砸在大殿承重的柱子上,就见那大殿瞬间垮塌,唯有一片荒芜。
远在巡幸路上的嗣谒一瞬间就醒过来了,这一路上都很清醒。他觉得他能对抗这个梦了!梦才一来,他的潜意识似乎就醒了,在梦里,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捂住耳朵,我不看不听,可这不看不听,却觉得有什么东西积压的心口异常的难过,憋的人几乎是喘不上气。
才要忍不住睁开眼睛,就听到耳中轰隆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砸在了大殿上,压制他的力量瞬间就泄了。
睁开眼,哪里还有大殿,就是一堆废墟。
这种变故却是第一次遇到。
也是怪了,自从大殿变成了废墟,剩下的一路上,他再没被梦困扰过。
他觉得是他的抗争取得了胜利,却不想,回去之后跟福晋躲在被窝里一说,福晋直接从枕头下摸出个药杵出来,“没有狼牙棒,只有药杵。我就是用这个砸了柱子,感觉这玩意一下子变成狼牙棒,就一下,什么也没有了。我也再没有做梦。”
药杵?
他伸手拿了这个冰凉的铁疙瘩掂量掂量,挺沉的,“还是放枕头下吧!”这玩意之前竟然被她拿在手里藏在被窝里。敢问,入冬的季节,被窝里塞个铁疙瘩是什么感觉?
桐桐应了,但怎么放这个东西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的来历真的有问题,而且有什么东西竟然意图干扰我们。
就听她家爷冷笑:“干扰我们,却却不能奈何我们,这说明什么呢?”
桐桐就笑,可得意了:“这说明咱们能耐大,主意正,咱们发自内心的决定都是正确的。不管将来做什么决定,那得是咱们愿意才行。任何企图干扰咱们的,都是不怀好意。”
这话说的!她家爷张开的嘴又合上,“……”最后只说了一句:“回头爷叫人给你找狼牙棒来!”
其实锤子也行!
第38章 梦里清欢(38)
入了冬,给贵妃的孝也守完了。想抓紧生孩子的呢,也心说该抓紧了。
可抓紧什么呀?皇上来年要亲征,除了太子要留守京师之外,老大到老八都有安排的。皇上已经透漏过意思了,像是大阿哥,这次要委以重任的。像是八旗前锋、汉军火器营还有察哈尔四旗,连同绿旗,都得有人辖制的。这其实都占了军力的一半了,只给大阿哥管,显然不现实,然后又把索额图拎出来,叫他跟大阿哥一起,掌管这一部分。如此,皇上放心,太子也放心。
但是其他旗,也得安排人的。
三阿哥率镶红旗,四阿哥率正红旗,五阿哥率正黄旗,七阿哥率镶黄旗。
至于六阿哥,军械营归他。
只剩下八阿哥,年岁也不大,他暂时没安排。既然没安排,那就是得随侍在皇上的左右。在皇上下达出征令之前,这些皇阿哥不得去熟悉自己的差事呀?要不然,兵不识将,将不识兵,肯定不行呀!虽然他们不负责指挥,实际的任务跟监军差不多,但也不能说不认识下面的人。
所以,桐桐给带了许多御寒的东西,送自家爷去军械营去了。那个弩应该是军械营里比较核心的东西了。
这上阵父子兵,反正这些皇阿哥有一个算一个,且兴奋着呢。
生孩子?谁耐烦这会子去跟福晋生孩子?且等着吧。
祀与戎,向来都是大事。朝廷眼看就要用兵,这年过的就分外的匆忙。
康熙三十五年,正月里,皇上就祭天,告知天地神灵,列祖列宗,他要亲征了。随即前锋营就先期出发。二月,皇上正式启程,皇子们各守其位,随大军出征。
桐桐送自家爷,许多要叮嘱的话,但到底没说。以前出门,每天都有信来往,这次,她提前说了,“我就不写信了。”
打仗,不是儿女情长,那是要死人的。
这么一叮嘱,顿时就叫人觉得,福晋总的来说,还是个懂事的小娇娇。
“匕首和狼牙棒都是利器,不好带进宫来。等以后出宫了,在家里给你添置这些东西。”不过锤子这个却不难,在你练功的院里放着呢。
嗯!
送出征的人出发,得高高兴兴的,不要叫他有后顾之忧。因此,桐桐唯一一次没表现出粘人来,“我在家等爷回来。”
把人就这么给送走了。
饶是两口子在家老闹矛盾的五福晋和七福晋,也乖顺的很。再怎么爱玩闹,这种时候也绝对不是玩闹的时候。皇上一走,从后宫到阿哥所,静悄悄的。
她们在宫里是不能得了前朝的信儿的,娘娘也不叫打听。东宫和留守值班的大臣没有朝后宫通报消息的义务。不过,不管圣驾到哪,初一十五都会下谕旨给太后问安。一问安就知道了,至少没有坏消息。
天慢慢热起来了,四福晋带着李氏过来看了两次莫雅琪。桐桐就跟四福晋商量,可以把孩子抱回去了。
这个孩子感觉再亲近,可因着梦的印象,她不敢多做什么。这孩子的嫡母人挺好的,亲额娘也疼她,她阿玛也不像是不重视她,人家家里什么都有,留人家孩子干嘛呢?没这个道理呀!
四福晋知道,这是顾念李氏这个亲娘。也是,天热起来了,孩子能走路了,慢慢的就会学着认人。原本打算等六福晋生了,再接这个,或是自己再送个小的来,再接这个的。可这一打仗,谁也不知道谁打到什么时候去。李氏不来看看,心跟猫爪挠似得。可等过来的频繁了,到底不好。
她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但桐桐想的开,虽不舍还是给了,“孩子若有哪里不合适了,还给我抱来,小住几天便是了。”
李氏感恩戴德的,跟桐桐行了大礼。本想起身把人扶起来的,想想算了,孩子是人家的,亲娘要感谢,那自己受着就是了。
孩子一走,她得干点别的转移注意力。比如针灸!
这么长时间,一直没碰这玩意。但这次,她叫老太医给她带了。各种型号的针都给带来了,针一到手里,她的心都跟着颤动了一下。
这东西,就像是本来就该长在自己的手上似得,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那她到底是个什么人?一手拿着救人的针,一手握着杀人的刀。
这个时候她有个疑问,那便是:我是善是恶?
这天晚上,她又做梦里,梦里策马疆场,尸横遍野。她策马横刀越过尸山血海,一路前行。猛的,场景一变,身前是千军万马,身后是万丈悬崖。
我不愿杀人!她朝后退去,可悬崖下是繁华的城市,是人间的烟火。悬崖上的土都被马踩得掉落了下去,她迅速勒住马,策马而起:若只为我,我退!若我身后还有人需要守卫,那我便万死不退!
杀!
一刀挥下,什么东西都没有了!抬眼望去,一望无际都是荒草,野花盛开,鲜花铺锦。她转过身来,只见那霞光万丈。
她恍然间睁开眼睛,然后又翻身。这个梦好像是个好梦,这是提醒自己锻炼的还不够,距离万人敌还远着呢。
万人敌的猛将?这种人上哪找去。
她翻身睡踏实了,她家爷一晚上却没睡。前方歼灭了噶尔丹主力,却叫噶尔丹带着几十个人给逃了。哪怕是大胜,皇上心里也不欢喜。
这次亲征,是瞅准噶尔丹后方不稳,他的表侄暴动反他,若是这个时机对噶尔丹用兵,那对方将面临两面受敌。确实也所料不错,这边一开仗,噶尔丹的老巢就被他表侄占了。这家伙回不去了!必然是四下里逃窜。
皇上这么大动干戈,若是不把人逮回去,心里能痛快才怪。他从去年冬就自己做了一把强弩,比如今先锋营配备的又强了一层。最远射程六百步!
果然,被他料到了。皇上亲自带兵,一路追剿噶尔丹。
临行前,他亲手把这把强弩交给皇上,“六百步内,必达。”
不管能不能用到吧,反正他真是尽心了。这次先锋营的强弩冲的对方的骑兵毫无优势,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朝廷有这样的东西。且这个东西是六皇子造的。
别人怎么想的他不知道,反正留在皇上身边就他和老八,老八对他殷勤多了。
长途奔袭,皇上的体力杠杠的。这次没有带自己,也没有带老八。
这一走,一日一日复一日,十多天了,老八急了,“六哥,皇上再不回来,咱们就得找大臣们请旨了!皇上的安危重于泰山,不可再深入涉险了。”
他没言语,他是真盼着噶尔丹能死在皇上的强弩之下,如此,皇上对军备的革新才会更重视一些。他盼的是这个!
哪怕噶尔丹没死在皇上手里,死在前锋营手里也行呀!
这般焦急的又等了三天,大捷的消息才传来。贼首噶尔丹死于皇上之手,皇上手握神兵利器,于八百步之外,射杀噶尔丹。
这带有吹牛的成分,简单的改良,真的只能保证六百步。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目的达到了,大家说那是皇上的天威,那天威就天威吧。
赢了,胜了,能赶紧回去了?
回什么呀?蒙古诸部来贺,皇上得扬威呀!沿途官府百姓,夹道朝圣,皇上得露面。
这一战,彻底灭了噶尔丹,此功勋,可与平三藩,收台弯媲美,怎么宣扬也不过分。
这些皇子阿哥都沾上了军功,只可惜老五被流矢所伤,且伤在脸上,虽伤口愈合,但脸上肯定是要留疤的。可那么多人战死了,皇子的脸上留个疤,是大事吗?
皇上不能把这个当大事办!因此,伤了就伤了,治好就行了。
班师回朝的消息早就传回来了,可等到人的时候八月了。一走就是半年!
黑了,瘦了,头发都毛躁的不像样了。
见桐桐还有功夫嫌弃头发毛躁了,把他笑的不行,“这次之后,等闲再不会这么狼狈了。”
桐桐关心的是,“这次该封赏爵位了吧?”
给了爵位就能搬出去了呀!
“嗯!府邸在修了,一下子出去这么多个皇子,光是搬迁征宅子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何况,这得预留出扩府用的地方来……不着急,慢慢等吧。”
那这不搬出去,是不是这爵位就暂时压着不给呀?
一场大胜,多少将士得奖了,能排的到儿子身上?再说了,不冷一冷怎么得了?从大阿哥开始,下面的阿哥可都跟每一旗的将士熟悉了,如今放出去,瞧着吧,热闹着呢。不如等一等,该调整的调整调整,再说吧。
把桐桐给懊恼的,“还得住呀?”
“嘘!”这地方,能住的时候住着吧,出去了再想住回来,可不大容易。他哄她,“孩子还给人家了,爷正好要修养,咱自己生……”
不行!你这身体得再好好的调养半年才能要。
筋劳神疲,这种情况下,不适合叫女子受孕生子。
这话才落下半个月,四福晋过来了,偷偷的道:“我这个月没能换洗……”
嗯?
桐桐就抓她的手腕,四福晋低声道:“就贴身的嬷嬷知道,日子浅,怕是才上身。叫太医瞧,那也得两月之后才能断定吧?”
但是桐桐能断定,这就是有了,“这个孩子,该生在明年三月中旬……”
第39章 梦里清欢(39)
这次之后,对这些年长的阿哥,皇上好像催促的也没那么紧了。
至少上学的事情上,不如以前那么严格了。对于自家爷在家一修养就大半月的事,皇上也不问。但似乎也知道,这些儿子们的心收不回去了,因此,遇到朝事,皇上也叫人把这些皇子都喊去,一起听一听嘛。就是自家爷没在学里,也会打发人到阿哥所来叫,人齐了,说这个事那个事的,该怎么处置呀!
凡是用到商量这个两个字的,那就是难办的事。三言两语的,说不出个什么来。
然后皇上就说:“那都回去想想吧,想好了,上个折子来,朕瞧瞧。”
好似在考察他们一样,但自家爷回来压根就没往书房去,“就这点永远也无法做到完美解决的事,把一个个的都给支住了。”
都想着怎么能全面一点,怎么把折子写的出彩一点,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
说来说去,不外是嫌弃一个个的都有点碍事了。
他懒的为这个费心思,还不如回家陪福晋呢。
福晋更关心以后住在什么地方,“爷知道把府邸选在哪儿吗?”
这个倒是知道,不过嘛,谁住在哪儿,这得看皇上怎么安排。
桐桐就小声问:“咱们能跟四哥家挨着吗?”
怕是不行!
“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把咱们连同老十四都挨在一起,然后再把老五老九老十一的放在一起,你觉得合适?”
难道还怕咱们留个暗门,躲着人串门子吗?
不过这一提醒,倒也真是正式。得打听打听府邸是个什么情况,图纸工部就有吧。
这一打问,就被皇上知道了。议事的时候就问了:“你打听那个做什么?”
“儿子想叫他们一次就给修建到位了,省的回头还得折腾。子子孙孙都要住的地方……再则,儿子想引水进花园,想看看哪个府邸能引。”
多稀罕呀!只你想引水进花园吗?
这引水,多是西山下来的泉水,这玩意没圣旨别人不敢用的。他这一提,七嘴八舌的都开口了,一个个的好似都奔着富贵闲人去的。
结果这一问,皇上没见恼,还把图纸都拿来瞧了瞧,随即点了一个给大阿哥,“这个阔朗,给你了。”
大阿哥便笑:“多些皇阿玛恩典。”他指了指一片地方,“儿子得把这个地方叫他们给改了,空出来做跑马场。这里是马厩,您的好马说了赏儿子一匹的。”
皇上欣然允诺,又叫老三,“你近来是舞文弄墨的时候多,这个给你。这个景致不错,活水已经引进去了……”
三阿哥欢喜的很,“皇阿玛,您可算是赏到儿子心坎里了。儿子想把这里改建成藏书阁,拾掇好后,还请皇阿玛赏光去瞧瞧。”
这话说的,其他人心里齐齐骂了一句‘马屁精’,但是挡不住这会子皇上高兴呀。
紧跟着皇上又翻出一张图纸来,嗣谒是强压下心底的渴望才没说出不合适的话。那一瞬,他好似真的看见了这个王府,里面的一草一木似乎都在眼前。但皇上叫的是:“老四。”就听皇上道,“这府邸最中正,给你吧。”
这话听的人,不知道是说府邸呢,还是说老四呢。
随后又赐了老五一座,没有比谁更好,但也没有比谁更坏。
给自家了,皇上挑了又挑,然后挑个屋舍少而园林多的一个,“你这个,必然是人口最简单的,这样的……倒也罢了。”
府邸的一半都是园林,若是要改,工部也得给改。但就像是皇上说的,很不必。
他拿了图纸回去叫福晋看,“皇上说咱们家人口必然简单,那就是以后没人给塞人过来。这些事,皇上是不管的。咱们过的高兴就行,皇上甚少在这事上说话。额娘又疼你,别再一惊一乍的了。”
可不就是一惊一乍的嘛!去年大选过了的秀女,都上记名了。因为忙着,还都没指人呢。福晋们一个个的心都提着呢,就怕猛不丁的,指个人进来。
这都入冬了,不知道打哪来的小道消息,连水仙都知道了。说是大阿哥在宫外养了两个外室,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这种消息在宫里都传遍了,皇上能不知道?
啥意思呀?说大阿哥沉迷女色呗。
而这个时候,东宫又要给儿子上玉碟,东宫的弘皙两岁多了,按照一般的算法,虚岁算的话,已经三岁了。瞧着也健壮,如今能请皇上赐名,且能上宗谱了。就在同一天,东宫又有一侧室生了,是个男婴,健康非常。
太子,有了两个儿子。
其他的皇子有一个算一个,都没儿子。大阿哥有三个闺女,三阿哥连个闺女也没有。四阿哥两闺女,五阿哥啥也没有,自家啥也没有,倒是七阿哥家,侧室在上个月给添了个女儿。这个动作,再加上大阿哥在宫外养外室的传言,这是在指摘大阿哥的品行呀!
皇上不知道信没信这个传言,反正没说他家大儿子,紧跟着就招了惠妃侍寝,然后惠妃转天就大阿哥赐了两上记名的秀女。
感觉这是在说大福晋不贤惠一样!好像男人在外面找人,唯一的原因是在家里你没伺候好。
大福晋生气,叫人偷偷的过来拿理气丸了。关键是这事大阿哥还生气呢,他宁肯没有他皇阿玛的偏爱!您倒是问问我,问我到底是养了还是没养。只不过出征回来的路上,跟下属喝酒喝多了,然后睡着了,这些人找了他家的妹妹伺候!伺候只是在屋里端茶倒水,看看他这个醉汉要不要紧,不包括去床上。
这事第二天叫人赏了就行了,却不知道两人把妹子留家里养着了,口口声声是他的人。
然后这事就成了这样了,把福晋气的胸口涨的,把他也气的一口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的。偏皇上都这么宠爱了,你还要辩解什么呀?
不就是养外室好色嘛,我认!
惠妃指人,像是在说对儿子的关心不够。紧跟着五福晋去找宜妃去了,也求着赐两人下去!省的人少,反而容易培养出感情来。人多了好呀,相互挤兑着闹一闹,总比脑子一抽,找真爱好呀!
完了!三福晋没胆子扛着,自己找荣妃去了,虽然委屈,但也受了。要不然怎么着呀,你们都比大阿哥洁身自好。
四福晋找德妃之前,先过来跟桐桐说,“你跟我不一样,我那边是真没法子……我这有了,推了我们爷去了李氏那里两次,结果李氏也像是孩子上身了。宋氏那里,我们爷也不去了……”
于是,被指了个武氏过去。
叫四福晋松了一口气的是,“只头一天晚上去了,其他的时候我们爷都在前院歇着呢。”
去了是给娘娘脸面,但这次的赐人叫这些爷们很不舒服。这是不得不妥协,也显得爷们没一个敢捋大阿哥的虎须。
反倒是自家这边,皇上说以后人口简单,德妃说老六身子不好,他媳妇可怜见的现在还给调养着呢。反正,不能耗损精气神。
这事上,桐桐觉得,这太子和大阿哥两边,被裹挟着相互诋毁的越来越没有下线了。她就偷偷说,“如今,是有人说大阿哥好色,偷养外室。那是不是过段时候,也有人在宫外散步关于太子的流言,什么骄奢淫逸,什么奢靡成风……”
这话还真被你说对了,“宫外确实有这样的传言。”
可是天地良心,太子在宫里,什么东西都是内务府按照规定给的。想吃点自己想吃的,都看合不合规矩,上哪去骄奢淫逸去。
桐桐就低声说,“明珠和索额图,杀了都不解恨。”
可这不是杀了就能完的事,要不然皇上早把这两人千刀万剐了!
这事,也叫所有的皇子福晋知道,什么是皇家。有时候不是你想怎么样,你家爷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吃喝不愁,地位尊崇,那一定是有代价的。
在皇家这地方,心小的人活不长的。
越想越烦人,桐桐又把图纸翻出来,她自己拿笔,用眉笔几乎是徒手把原图按照一定的比例给放大了,“爷你来瞧瞧……我像给这里留个菜园消遣……”
“这是你画的?”嗯呢!哪不对吗?
没有不对!正因为没有不对,这才不对。他发现自家福晋就是个宝藏,以为会武能杀人,医能救人就不错了,结果转脸发现,她在其他方面,只怕造诣也不浅。这作图并不容易,这么大这么细致的一幅图,按照比例放大,就是叫专人去做,也没这么利索。
可她呢?应该是抽空花的。反正他没见呢,这才几天,给放大了。还把要改动的地方留了空白出来。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想把一种技能学精,都不是容易的事。更何况一个人能精通这么多?合理吗?
不合理!
那么,有个答案就呼之欲出了!他一定跟福晋走了很久很久,不知道过了几辈子才走到一起的!
如果走了那么久,久到忘却了来时的路,两人依旧没有分开。这说明什么?说明她一定是离不开爷,而爷一定也离不开她。
桐桐正等着人家给意见呢,结果不见声响了。一扭脸,却发现自家爷怔怔的看着自己,那眼神黏腻的她想吃糖……
第40章 梦里清欢(40)
因着今年平了噶尔丹的叛乱,大胜的一年。因此,这一年的后半年,着实过的喜庆。
颁金节之后,皇上又赐婚八阿哥,把郭络罗氏赐婚过来了,年前得完婚。
福晋们还能偷摸的相互打问打问,这个郭络罗氏是个什么情况,可皇子阿哥才不管这姑娘长什么模样了,他们在意的是,皇上好似打算把八旗的旗务往回收。
那这收回来,放谁手里呢?
除了这个皇子阿哥也没别人了呀。
况且,这除了满八旗,还有汉八旗呢。
桐桐发现,连自家爷也不能例外,之前不用功的事,现在用功了。她就说,“如今也不是以前了,以前的八旗旗主那在旗里就跟土君主似得,入关之后旗主都被都统取代了……”干嘛还这么着急要这个。
她家爷就笑,“知道的还不少。”说着,他也笑了,“以后你就知道好处了,现在别急,先瞧着便是了。”
行吧!你高兴就好。
反正八阿哥成亲,跟这点事比起来,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
哪怕谁也没太重视,但人家也得成亲呀!前前后后的,这些嫂子不都得去瞧瞧吗?八阿哥团团作揖,温和有礼,“有劳嫂子们了,回头一定登门致谢。”
大福晋就摆摆手,“忙你的去吧,我在这里帮你看着呢。”
桐桐就觉得,大概除了自己和自家爷,大家都挺喜欢八阿哥的。三年前的小阿哥,还不能跟前面这七个比,从啥时候开始,人家哪怕没成亲,也跻身到这一伙子大阿哥中了。没人察觉好吗?
好似是给皇上试马了,新进宫来的马,得有人去试,十二三的八阿哥就去了。据说是骑射很是了得,跟大阿哥和三阿哥不相上下。
说是跟三阿哥不相上下,这个比较可信。但是跟大阿哥比,除非大阿哥没认真。想想也是,大哥哥带着小弟弟,随便的射几下就完了。真要是认真的非赢小弟弟,大阿哥成什么人了?
反正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八阿哥已经跟上他们的脚步了。
而只比八阿哥小了一岁多的九阿哥和十阿哥,就跟俩憨憨似得。这会子的感觉就是,八哥好厉害,八哥跟上面那些哥哥都平起平坐了。这么厉害的八哥对他们这些兄弟可有耐心了,不跟上面那七个一样,牛气哄哄的,什么玩意。你们不愿意搭理爷,爷还不愿意搭理你们呢。爷有八哥,你们爱给谁当哥哥就当哥哥去,爷还不稀罕。
俩个铁憨憨为他们八哥的婚礼尽心竭力的,五福晋看见九阿哥那样,几次想说话,都忍着没言语。
婚礼完了,五福晋看在宜妃娘娘的面上,提醒那个一直不待见的五阿哥,“老九那样,不管管?”
“嘘!”要死了,什么都敢说?五阿哥一把捂住五福晋的嘴,往里面带,“这些事以后只需看,不许言语……”
不言语就不言语,但你能起来吗?
起来?起不来了,喝多了。
然后终于留在正院了,五福晋早早起来得化妆,只五阿哥没起身,问说:“怎么不睡会?不累呀?”帮着招待女眷,应该挺累人的。
谁知道五福晋接了一句:“捣鼓了那么三几十下,累什么呀?”
五阿哥愣了一下,刚开始没明白什么意思,等反应过来了,脸彻底的黑了。
三几十下?污蔑!
再者说了,那种时候,你竟然数着多少下,这是什么混蛋福晋!
气的他直接起身,光脚下地,连被子一块甩地上,上脚踩了踩,然后冷哼一声,抬脚就走。
五福晋撇嘴,“男人啊,就是听不得真话。”
把五阿哥气的看见哪个小妾都觉得她们在曲意逢迎,明明不那么□□,偏还做出那副样子来敷衍爷,背后不定怎么想爷呢。
于是,人家住前院了,用功去了。养精蓄锐之后,咱们再说。
一进入腊月,桐桐就高兴。腊月里宫宴多了,能见到额娘了,可得来的消息却不好。
自家那个自己还没见过面的嫂子,病了,且病的很重,怕是不中用了。
“叫哪个太医给瞧的?”她想自己看病案,想了想又道,“回头我就叫张老太医去家里再给瞧瞧,这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好不了了?”
谁说不是呢!本来一直都瞒着呢,就是如今,她也不想在年前把这样的事说给女儿听,可是呢,到了如今了,也不是没法子,太医院的太医都快请遍了,因着有个皇子姑爷,太医院很给面子。
可别管怎么说,桐桐还是叫老太医再去一次瞧瞧。
结果转天老太医过来的时候就说了情况,“回天无力!”之前他就给看过,还是这句话。不过是福晋的娘家觉得别给出嫁的姑奶奶添堵,叫瞒着而已。
桐桐面色不由的凝重,什么病?怎么就回天无力了?
“癌者上高下深,岩穴之状,颗颗累垂……”老太医说着,就问说,“福晋可读过这个记载?”
“宋时的《卫济宝书》和南宋的《仁斋直指附遗方论》都有这样的记载。”桐桐心一沉,问说,“真到了最后了?无济于事了?”
是!若不是太医们出力,早不行了。拖到如今,真就毫无办法了。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福晋连整个偏门的书都能记得这么准确。
这边跟老太医还没问完呢,水仙急匆匆的进来,“宫外递话了,绍夫人去了。”
一个没有见过面的嫂嫂,要说有什么感情,那是哄人的话。她不过是心疼哥哥,当年那个如骄阳一般的少年,如今成了丧妻的鳏夫了。
桐桐不得不跟德妃说一声,这要打发人出宫祭奠,得出宫的腰牌的。这边才把人打发了,自家爷也回来了,“我听说了,明儿出宫一趟,去见见舅兄。”
也只有如此了!
鄂尔泰跟这个皇子妹夫,还挺说的来的。关键是一接触吧,这个妹夫单方面觉得此人好生亲近,那种感觉吧,就像是个能倚重能信任之人。之前见过,但那时候就是碰面,连单独说话的机会也没有。而且,那时候的大舅子还是个孩子的样子。而此刻,经历了丧妻的男人,像个男人的样子了。
他突然就有了一种熟悉感。
很奇怪,福晋对家人没有这种感觉,但自己却对福晋的歌哥有种不同于面对亲人的亲近感。
因此,他判断,自己这个舅兄,怕也非池中之物。
是否真的亲近,鄂尔泰感觉的出来。在书房里,也愿意跟这个妹夫交交心,“再续弦的事倒是不急,等三年吧。”
妻孝只一年就行,鄂尔泰准备守三年再提婚事。
“这几年多花费点时间在功课上……”
桐桐一听,就觉得,“肯定是哥哥伤心了。”
不至于的!“听说是进门不到一个月,就有些症状……”啊?张老太医可说了,那是下漏不止,病在下身。如今说进门不到一个月就发病了,就是说两口子说是两口子,可关系远没那么亲密。彼此还没个基本的了解呢,一个就病了!那种病夫妻自然就无法在一个屋里住了。
“所以才说,舅兄是个厚道人。”
这种的情况,女方就不占理。在病发之前,一定还有一些症状的,但是女方隐瞒了。
行吧!就这样吧!守三年就守三年。
只是这个年,别人欢欣鼓舞,她到底是心里高兴不起来。
德妃问了桐桐详细的情况,就拍着她的手安慰说,“那是个没福气的,什么都好,偏生身子不争气……徒留下咱们跟着可惜了。”
可不是!家里人口简单,长辈慈爱,夫婿上进,还有贵亲肯提携帮衬,日子是一眼能看到的好日子,偏她没这个福气。
“过两年,再找个好的,你哥哥的福气在后头也未可知。”
林雨桐只能应承,回头呢,常不常的打发人回去,主要是怕额娘多想。这会子了,她肯定后悔的很,心说怎么找了这么个寿数短的,生生害的儿子还年轻就成了鳏夫。
这人一自责,这心里就容易落病。三不五时的出去递话,或是叫他们帮着看看庄子皇庄上的情况,找点事打岔过去,慢慢的就好了。
心里老是记挂这个事,自己身上如何倒是没注意。
大年初五,紫苑一早起就偷偷找张嬷嬷,“福晋的小日子挺准的,按日子算,前儿都换洗了。宫宴我还提心吊胆,怕在外面脏了衣裳,却不想,到今儿都没见动静。”
张嬷嬷心里一喜,赶紧就拉着她往里面去。
桐桐刚换了骑马装,又给手腕上挂药杵呢,结果张嬷嬷拉着紫苑急匆匆的进来了。
“怎么的了?”她扭脸看两人,“有事呀?”
一般外面的事都是水仙来禀报的。
张嬷嬷一看这又是要射箭去,就赶紧道:“福晋,这个月没换洗呢……”
桐桐愣了一下,然后自己给自己抓手腕摸脉,紧跟着她意外的挑眉,其实没想这么快怀上的,专门避开容易怀的日子,可结果还是怀上了。她慢慢的把挂着的药杵解下来,又招呼紫苑,“过来找轻便的衣裳,叫我把身上的换下来,以后不出去了。”
张嬷嬷脸上马上迸出惊喜,她觉得福晋懂医,八成是真的有了。她出去的时候找了小太监,“赶紧给爷报信去,别声张。”
爷被皇上宣去了,在御书房呢,这会子只能报信给赵其山。
赵其山先是一愣,继而眼圈都红了。福晋虽说厉害了点,但这有了子嗣,福晋就是最好的福晋。他是打六七岁就伺候阿哥爷,随时都有为阿哥爷守墓的准备,这么些年了,此时才觉得他这辈子有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