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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VIP】

    第20章

    萧玦一走数日,每天都有军报送回京城,到了出发第十天的时候,大军终于抵达霸州,与原本就驻扎在霸州的常华将军回合。

    北廖也看出东卢的意图,纠集大军奔赴京同十三州。

    此次出兵主帅是萧玦,即便是常华也要听他调遣。

    抵达霸州时已是深夜,常华率人在城外迎接萧玦。

    见面之后二人客套话还没说上几句,便直接商议起战术。

    常华戍守霸州多年,听闻圣上有意要收复京同十三州,他激动的觉都睡不着。

    京同十三州是原本属于西京路以同州为中心的六州,加上原本南京路以京州为中心的七州,共计十三州。

    同州六州的特点是区域大,州与州之间距离远,同州六州加起来的面积比京州七州还要大。

    霸州紧邻着京州七州,此次萧玦也准备先夺下京州七州,随后再做打算。

    霸州府衙中,常华打开舆图,萧玦早就在心中有所谋划,于是安排道:“大军修整两日后即刻开拔,常将军带大皇子佯攻易州,待东卢大军前往易州之时,我与三皇子只带五千精兵,攻打武清,随后直取蓟州。”

    蓟州位于京州七州靠南的位置,京州七州南面临海,若能拿下蓟州那滦、平、营三州便孤立无援,拿下这三州便如探囊取物一般。

    这战略听起来确实简单,可若是往年北廖兵强马壮之时必然难以实行,而今幸好年北廖粮草不丰,一场时疫又让北廖军队受创,这才让这计划得以实行。

    常华担心:“萧将军只带五千精兵攻打武清,会不会有些危险?”

    萧玦摆手:“人数多了行动缓慢,五千足以,待拿下武清后再派大军前往蓟州。”

    安排完这些,常华看着萧玦和两位皇子,毫不避讳道:“将军和两位皇子就住在此处,下官已经安排好了美酒和艳姬,以慰劳将军和皇子们舟车劳顿。”

    话音一落,元译脸上顿时一扫数日舟车劳顿的阴霾:“那可真是太好了!”

    萧玦侧目看过去,元译立刻住了嘴,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萧玦神情淡然:“战前不可分心,常将军以后也不必准备这些。”

    萧玦知道这是军中传统,大军路过之处勾栏瓦舍格外热闹些,只是他从来不喜这传统,也看不惯手下兵卒流连勾栏。

    常华也并不介怀,只派人将送去的艳姬接走。

    回到所住的房间,萧玦卸甲洗漱,身上的肌肉被水打湿,烛光下好似泛着光。

    水滴从胸口流到腰腹,最后顺着腰两侧深深的肌肉线条没入腰带。

    外面传来敲门声:“将军。”是崔勇的声音。

    萧玦擦了擦手:“说。”

    “大皇子去找了常将军,要了女子去房里。”

    萧玦把擦身的帕子晾在架子上:“知道了。”

    霸州的初秋干燥炎热,他擦身之后便赤膊躺在床上,长腿交叠,闭眼假寐。

    此次出兵的结果关乎立太子一事,萧玦和宣文帝心里清楚,却都不曾宣之于口。

    萧玦早就知道今秋北廖军营的情况,那日她答应音音之后便准备适时提起带皇子出征一事,只是没想到常青回京。

    这倒也免了他许多怀疑,由常青提议出兵,再由他提出请皇子出战,十分自然。

    大皇子性情愚钝,有些小聪明,却无法顾全大局,观察下来,三皇子确实是太子的最佳人选。

    只是三皇子也有自己的问题。

    久居人下,他善于藏拙,以免引人注意,可太子之争日渐激烈,一味藏拙并不能保自身平安。

    改掉这点倒也简单,三皇子是聪慧之人,逼他一把他也就懂了。

    这两位皇子不足以让萧玦挂心,此刻萦绕在他心头的,是他远在京城的小妻子。

    出京那日的雨夜,她脆弱娇媚的样子在萧玦脑海中挥之不去。

    光是想起她的泪眼和夜光下泛着光的白皙肩膀,萧玦的下腹就涌起一股燥热。

    大手伸到枕下,一件淡红色小兜出现在霸州的卧房里,周遭灰暗的颜色中,这抹淡红色格外显眼。

    萧玦将它覆在面上,淡淡的香气萦绕在心头鼻尖,高耸的鼻梁无意间顶起兜儿上绣的一朵粉蝶,他的手在下腹规律的耸动着,粉蝶随着他粗重地呼吸起伏。

    音音爱哭,他也哄了许多次,可她还没为自己哭过一次。

    真想把她弄哭啊。

    萧玦闭着眼皱着眉头,扬起下巴,微微抿着嘴,脑子里都是音音因他掉泪的场面,喘息声越发粗重,不知过了多久,房内传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大军抵达霸州之后,音音总算是收到一封来自萧玦的家书。

    她迫不及待的打开,里面寥寥数语一眼就看完,之后她便有些不高兴地噘起了嘴。

    “臣谨奉书信,恭请公主殿下垂阅。一切安好,勿念。萧玦。”

    她不高兴了,因为这信上分明就什么都没说。

    绸儿正给她梳妆,往信上一扫便知道公主为什么不高兴,于是劝道:“将军没写什么是好事啊,说明没有大事发生。”

    这倒是。

    音音眉头舒展。

    今日她有事要出门去,姑母邀她一起去看彭城长公主。

    而今彭城长公主与刘昶复婚也有两个多月了,而今她和刘昶住在御赐的驸马府。

    音音和平阳一进驸马府就感觉这府里气氛有些压抑,这宅子安静的很,下人们来来往往都没有声音。

    姑侄二人在主屋坐了一阵才被人接引到后宅。

    一路来到彭城的卧房,她好似卧病在床,一脸疲态靠坐在床上,面上没什么血色,头上还带着个抹额。

    临近八月中旬天气并未转凉许多,可彭城的卧房里就已经放了火炉。

    刚一进去平阳长公主便扇着扇子说热,音音也觉得有些闷得慌。

    平阳关切的问:“许久未见你出来走动,我便想着带着音音来看看你,你怎么了这是……病了?”

    彭城低头笑笑,面上有些羞赧:“也不算是病了。”

    平阳更疑惑了:“那是?”

    “我……有了身孕。”

    这话一出,音音眼睛都瞪大了,上几次见面平阳姑母还说彭城和刘昶简直是水火不相容,如今才过去两个月,就,就有孕了?

    还是平阳见怪不怪:“哎呀,到底是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眼下你有了身孕,刘家想必更是看重你了。”

    彭城淡淡笑着:“我有孕不过一个多月,加之而今年纪大了,怀的不稳,所以不敢张扬,只是因着我有孕那两个贱婢被送走了,刘昶也时常陪着我,这心里确实舒服多了。”

    说完她又看向音音:“雍国公主成亲也有数月了,不知有没有好事将近?”

    音音一下羞红了脸,连连摆手不知该回些什么,平阳笑她:“都成了亲的人,还和小孩子一样呢?回去找你家将军去,问问他到底是什么种子,怎么还结不出果子。”

    音音脸上烫的不行,噘嘴看向平阳:“姑母,姑母说话越来越不正经了。”

    两个长辈一起笑起来,音音只能用扇子挡着脸。

    笑过之后,平阳关切道:“我瞧着你面色差些,定要好好养养,咱们年纪不轻了,生个孩子好比在鬼门关走一遭,切记不可动了胎气。”

    彭城低头轻抚小腹,脸上满是慈爱:“我这般年纪才有这一个孩子,我不怕别人笑话我,我拼了命也要把他生下来。”

    她对着平阳道:“刚有孕的时候就有人劝我,说这孩子闹得很,怕我伤及母体,让我喝坐胎药,可是姐姐……”

    她握着平阳的手,眼中泛着泪光:“你我都知没有孩子的苦楚,当年若我早早生产,刘昶也不会在外寻花问柳。”

    彭城又重复了一遍:“我拼了命也要把这孩子生下来。”

    话刚说完,她便紧皱眉头,作势要呕。

    下人们早有准备,将瓷瓶取来供她呕吐。

    平阳关切地抚着她的背,音音也适时递上茶水。

    见她这副遭罪的样子,平阳不断叹气,最终也只叮嘱她好好养胎。

    光是说话这功夫彭城就呕了四五次,二人不好久留,坐了一会就走了。

    回去的时候坐一辆马车,音音还疑惑着:“彭城姑母不是不喜欢刘昶吗?”

    平阳笑:“傻音音,人都是很复杂的,人心时时刻刻都在变。”

    音音似懂非懂。

    平阳正了正神色:“方才她说什么若是有孕刘昶便不会出去寻花问柳的话你别往心里去,那是她糊涂了。”

    音音哦了一声,平阳见她这副痴痴的样子只觉得可爱便掐了掐她的脸蛋,随后怅然道:“刘昶就是个眠花宿柳的性子,你彭城姑母却总觉得是因为自己没能生下孩子的缘故。”

    音音问:“彭城姑母很喜欢小孩子吗?”

    平阳忽然就笑了:“何止喜欢……你母亲生下你之后我们去看望,那时候我与她都是十几岁,我和你母亲在院子里说话,留她看着你。那时候盛夏暑热,你睡着,彭城见你有些发汗,便用扇子小心给你扇风,我和你母亲进屋的时候见她满头大汗,眼睛还牢牢盯着你。”

    “你母亲问她,怎么累成这样,彭城说,扇快了怕你凉着,不扇怕你出汗,不急不快的扇扇子最费劲,才累成这样。下人们几次说要替她,她也不撒手,就是要看着你,给你扇风。”

    平阳忽而喃喃:“还未出阁的时候日子最好过,我俩整天在一起打闹,要么就去烦你母亲。”

    她看向音音,却见她忽然红了眼眶,于是急问:“怎么了这是?”

    音音委屈地扑到姑母怀里:“我都不知道这些事,从前我还以为害怕姑母躲着她来着……”

    她说的是那日听闻彭城杀死婢女之后害怕的事。

    平阳温柔笑着:“姑母说过了,人心多变,从前她耿直单纯,婚后被刘家磨的人都没了精神,我与她都生分了很多,更何况你?”

    音音喃喃:“我要给彭城姑母送一份大礼。”

    “好啊,咱们一起挑。”

    音音似懂非懂,平阳继续方才的话茬追问:“在彭城面前我虽是打趣,但也是真心问的,你与将军可还恩爱?可是谁的身体不成,所以才未曾有孕?”

    “姑母,你又问这些!”

    “傻孩子,这话本该你母亲问的,只是你身边没个长辈,我自然关心些。”

    音音想着在姑母面前倒也确实不必隐瞒。

    她低声嗫嚅着:“我们……我们还未同房呢。”

    说话的功夫二人便到了将军府,平阳和她一起坐下,随后面色严肃了些:“可是你还惦记着史齐?”

    音音低头沉吟,良久之后如实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平阳叹气,知道音音在感情上格外愚钝些,于是问她:“那你是不喜欢萧玦?”

    音音依旧思索,随后摇头:“不知道。”

    平阳干脆换了个问法:“姑母问你,若是萧玦他此去不回,战死边关,你当如何?”

    音音急着去捂姑母的嘴:“姑母!怎可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快呸呸呸!”

    音音替她呸呸呸三声,随后又哀怨地看向平阳:“姑母快说……”

    平阳偏不说,只追问:“音音还没回答,若他死无全尸,只有衣冠回京,你当如何?”

    音音愣住,霎那间红了眼眶,瘪着嘴跑回床榻前,伏在被子上,声音闷闷的:“姑母乱说话……快呸呸呸……”

    平阳追过来,音音拖了鞋袜,跪在床上,朝着霸州方向双手合十也不知再拜谁:“保佑平安,保佑平安。”

    见她这样,平阳心里就有底了,坐在床边上笑着看她。

    音音两颊上已经挂了泪,可怜又委屈地看向平阳:“姑母回家去,我不高兴了。”

    平阳笑着,轻拍自己的嘴:“姑母乱说话,呸呸呸,萧将军必然大胜归来,一点皮都不破,好不好。”

    音音擦擦眼泪,依旧委屈:“姑母说了两次……”

    “好,姑母再呸一遍,呸呸呸,我是老女人说疯话,老天保佑萧将军无病无灾。”说完之后平阳揶揄地看向音音。

    音音还是嘟着嘴:“姑母不是老女人,姑母是……是京城最漂亮的贵妇。”

    平阳哈哈大笑,把人拢到怀里:“不生气了?”

    音音瓮声瓮气:“我没生气,我就是不想姑母那么说萧玦,他是为了父皇,为了哥哥才去打仗的,姑母那话骇人的很。”

    平阳慈爱地看着她,轻抚她的长发:“你与史齐再无可能,这一点音音心里知道的,对不对?”

    音音点头,她终于说出心中所想:“姑母,齐哥哥从前总是问我喜不喜欢他,我每次都说喜欢的,我想着,我喜欢了他那么久,而今我……我没喜欢过别人的。”

    平阳在心里暗啐一口,心想这史齐真是心术不正,害人不浅。

    可到底是两个小孩子的事,这俩人又从小一起长大,平阳思量片刻:“不如你和他见一面,许多话把话说开也就明白了。”她补了一句:“正好趁着萧玦不在。”

    音音皱眉,狐疑地看向姑母:“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跟你去,有长辈在场,没人说什么。”

    平阳如同往常一样,扔下一个惊雷就走了,只留下音音自己默默消化。

    她确实有很多话想要问史齐,想问他为什么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想问他为什么要帮元译说话。

    可她实在没有勇气去见他,她怕史齐说出的回答她承受不住,她也怕史齐逼问她,为什么没抗旨拒婚。

    那日在校场,史齐的逼问犹在耳边。

    “好蠢,音音以死相逼,萧玦会娶一具尸首吗?”

    这话让音音难以招架。

    她想,她们青梅竹马,虽然从无诺言,可确实是她先嫁给旁人,算是她背信弃义。

    音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在心里,用史齐对她说过的话反复拷打自己。

    她是个坏人吗?她应该是吧,音音叹了口气,在齐哥哥眼里,自己没等他,所以自己一定是个坏人。

    可自己没办法等他呀,她是个懦弱的人,没有赴死的勇气,父皇漠视她,她争辩了那么多,被拽出大殿的时候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可她还争辩着。

    可父皇没听她的。

    父皇从来不听她的。

    音音翻了个身,摩挲着萧玦的枕头,鼻尖渐渐发酸。

    她好想和萧玦说说话啊。

    如果此刻萧玦在,他会说什么?

    音音轻抚自己的脸,她觉得萧玦会用他带着茧子的大手摩挲着她的脸蛋,然后柔声说:“音音不是坏人。”

    屋子里静静的,小小的抽噎声格外明显。

    音音自己安慰自己:“音音不是坏人……”-

    音音难以入眠的夜里,萧玦也醒着。

    他和那五千精兵正埋伏在武清城外,伺机突袭。

    昨日开始常华便带着大皇子以及三万兵卒从霸州声势浩大的出发前往易州,北廖抽派周边人手前去防备,这才给了萧玦可乘之机。

    今日清晨他便带着兵卒暗渡界河,沿着界河东岸潜行,终于是在次日破晓时分抵达武清城十里外。

    在这之前,已有斥候入城,打探好城中粮仓与守军布防。

    武清城大半北廖兵卒前往易州支援,而今城中北廖兵卒人数约三千,还有两千原本的东卢汉人军。

    崔勇在萧玦身侧压低声音道:“武清南门年久失修,容易焚毁。”

    这些消息早已在萧玦脑中。

    他布下命令:“五百先锋带飞梯、火油攀南城墙,焚毁南门。三千兵卒随我突入城内,烧粮仓,闯府衙。”

    他又指示崔勇:“你带剩余骑兵埋伏城北,截断支援。”

    安排完这一切,萧玦抬头看天,大片乌云用来,遮住月光。

    他一声令下,训练有素的兵卒悄声上前。

    周围都是脚步声,间或有兵刃摩擦之声,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声音了。

    过了一阵子,忽见武清南门火光冲天,叫喊声阵阵传来,天空中忽然划过三支鸣镝箭,哨声响遍夜空。

    萧玦提剑大喝一声:“随我上!”

    兵卒们从南门涌入武清城,兵分三路,东路直扑粮仓,西路前往码头,萧玦则带着一队人马直冲武清府衙。

    北廖在武清的守军仓促迎战慌张万分,溃不成军,萧玦身先士卒,连斩七人,他身上浴血,像是在这个无月的夜里,从阴司地狱中爬出来的妖魔。

    周围的北廖守军讪讪后退不敢上前,萧玦越战越勇,周遭的将士也受他鼓舞,奋勇向前。

    守城的北廖将领得到消息的时候萧玦他们已经闯进了府衙,北廖将领穿好盔甲刚准备出门,就被一柄带着未干血迹的剑抵住咽喉。

    “敢问英雄何名,我是死于谁手?”

    无人回答他,萧玦闻得到他口中浓烈的酒气。

    易州被围,东卢意图明显,可明知大战在即,依旧醉酒误事之人,不配知道他的名字。

    剑身闪过寒光,温热的血喷洒在萧玦脸上,他用拇指揩去。

    几步上前,萧玦用靴尖踢走将领头颅上的铁盔,提着他的头发将头拎起,递给身后的士兵。

    “提着,满街去喊,武清归东卢,汉人军归降者,赏钱百贯,斩北廖兵卒者,提头领赏。”

    ……

    东方天方破晓,武清城已归东卢。

    城中还有少数的北廖兵卒没被歼灭,兵卒们沿着街巷清理隐患,萧玦则带着剩下的人直奔武清北门。

    陆续有周遭县镇的援兵赶来,只要他们再撑上半日,便有元谚带大军抵达武清了,届时下一个目标便是蓟州。

    萧玦已命令信使前往易州,命常华与元译动手攻城。

    战局紧张的比萧玦预料中要快,照此下去,他可以早些回京了-

    整个晚上音音睡得都不好,好不容易从情绪中抽离努力睡去,却又梦见了萧玦在战场上的场景。

    都怪姑母说那些话。

    音音搅动着汤勺,没什么食欲。

    好担心萧玦啊,可是好像人人都觉得他一定能赢,可万一呢……

    音音摇了摇头,她不能担心,她听人说过,担心便是诅咒,她也要像众人一样觉得萧玦一定能大胜归来。

    想着昨日他送来的家书,音音噘了噘嘴。

    就那么几个字,一看就是糊弄人的。

    一顿早膳吃的索然无味,下人撤走膳食,音音不知不觉走到书房,她想着,要不自己给萧玦写封家书,让他看看到底该怎么写。

    书房对音音来说有些陌生,平日里萧玦只要从校场回来就要在书房里待上好一阵子,她却没怎么来过这个地方。

    她把萧玦写给她的家书展好放在桌子一侧,研磨提笔,忽然脑袋一片空白。

    音音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纸上空荡荡几个小字,“萧玦将军,见字如吾,展信佳颜……”然后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写了。

    犹豫半响……

    “京中一切安好,勿念……”

    收笔的那一刻音音忽然有些恼了,自己这写的和萧玦写的也没什么区别啊!

    她把信纸揉成一团,又重新铺上一张纸。

    视线不自觉放到萧玦的信上。

    信纸很是粗糙,墨迹也有些淡,只是他的字很好看,似铁画银钩,力透纸背,和他的人一样,好似很有力量。

    音音想,自己的字也不差呢,从前哥哥和齐哥哥也总会夸她的小楷写的好看。

    史齐……

    音音忽然没了写信的兴致,昨天姑母的话犹在耳边。

    她实在想不好要不要约史齐出来见面呢?

    她叹气抬头,正看见绸儿从外面进来,左右观望,走的鬼鬼祟祟的。

    见她在书房,绸儿走到音音面前轻声道:“公主,方才我出门办事,在门口碰见阿忆了。”

    这阿忆是史齐身边的小厮,在颍州的时候就跟着他。

    绸儿把一张纸条递给音音:“这是阿忆让我交给您的。”

    纸条上写着时间和地址,是史齐约她见面。

    音音还没想好,到是史齐先一步约了她。

    音音嘱咐绸儿:“你去姑母府上,叫姑母这个时间去这个地址。”说着她把纸条递给了绸儿。

    既如此,她也不躲了,不如去好好问上一问。

    【作者有话说】

    地名全部捏造,剧情全部架空,切莫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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