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路附近的体育馆竣工,边渡停稳车,走向门前阴影里的人。
“袁教练,久等了。”
“没,是我来早了。”袁教练戴口罩,低头咳嗽两声。
看到边渡,一名工作人员走出来,颔首:“二位请,我带你们参观。”
跟随引领,穿过走廊,目的地映入眼帘。
“这是省内唯一,符合国际滑板联合会与奥运会双认证的碗池场,从设计到落成,共耗时十八个月。”
“碗池完全按照渐进式坡度设计,浅池区12度,深池区27度,池深3.2米,匹配奥运会标准。”
“池沿的过渡弧,做了0.8毫米的倒角,既避免板头卡壳的风险,又能倒滑入池时,获得更顺滑的离心反馈。”
袁教练手指轻叩池壁,目光流连忘返:“好,真好。”
工作人员笑着说:“您触摸的是芬兰特级枫木,经32道碳化处理。每块木板都做了45度斜切咬合,用航空级胶水密封,滑行时不会有任何顿挫感。”
介绍完场地,工作人员将二人引到隔壁:“这边是康复区,备有筋膜放松仪和高压氧舱。在体能训练区,可实时监测心率、爆发力等数据,生成个性化训练方案。”
待工作人员介绍完毕,边渡说:“袁教练,您还满意吗?”
袁教练心潮澎湃:“满意,太满意了。”
边渡拿出合同:“如果没有问题,麻烦仔细审阅,并签字。”
袁教练接下,逐字逐句地看,在“永久免费使用权”那行,热泪盈眶。
小众体育项目,本就不受重视。这些年,他见过太多因钱财散伙的队伍,连省队的训练池都要按小时计费。可这份合同,烫得他全身发麻。
他不敢相信,仍要保持清醒:“边律师,后续设施的维护费用……”
“合同第27条。”边渡说,“所有费用,均由我承担。”
袁教练不再犹豫,用手签字,用脑规划孟汀的未来:“谢谢,感谢您为小众体育作出的贡献。”
“不必客气。”
“边律师,还有……”袁教练顿了半秒,“我的事,希望您能对孟汀保密。”
送走袁教练,身后传来脚步声。
闻萧眠戴墨镜,双手揣兜,吹了声口哨:“边律真是大手笔,光这个馆,就得两百个吧。”
“别说我没提醒你,这种场,必赔。”
小众又有门槛的项目,能有多少人花钱玩。
“不需要赚钱。”边渡说。
“啧,让你家小情人知道了,不得哭着扑你怀里?”闻萧眠摘下墨镜,“诶我怎么之前没发现,你陷入了爱河,比陈近洲还恶心。”
边渡抬眼,瞥他:“你追上闫医生了吗?”
闻萧眠戴回墨镜:“快了。”
“等追上再来嘲笑我。”
“切,那你也别笑我,我好歹把人哄床上了,你到这个程度了吗?”
“闫医生说得没错。”
“说什么?”
边渡:“你这张嘴,很欠。”
闻萧眠:“…………”
边渡:“等会儿有事吗?”
“不着急给小情人做饭了?”
边渡无视他:“去俱乐部玩玩。”
闻萧眠撸起袖子:“怎么着,B神手痒了?”
“叫上近洲。”
“不用叫他,我就行。”
“你又打不过我。”
“靠,你又想来真的啊!”闻萧眠滑出手机,给陈近洲发消息,“你认真起来,两个我和老狐狸也干不过。”
BWC格斗俱乐部。
褪去西装,三位大汗淋漓的男人赤着上身,边渡和闻萧眠拎酒瓶,闻萧眠喝矿泉水。
边渡看他的塑料瓶:“这么听话了?”
“谁让家属管得严呢。”闻萧眠美滋滋的,“本来他给我熬了养生茶,我怕你俩偷喝,见到你们之前,全喝光了。”
边渡:“…………”
陈近洲:“…………”
闻萧眠挑着嘴角,看陈近洲手腕上的疤,再回看边渡的肩膀。
他先问陈近洲:“你这个疤,怎么弄的来着?”
陈近洲:“忘了。”
闻萧眠:“……”
忘个屁,接着装。
闻萧眠又转问边渡左肩:“你这个疤,怎么弄的来着?”
边渡:“忘了。”
闻萧眠:“…………”
忘你二大爷。
老子都没忘。
闻萧眠又转问陈近洲:“你这个疤,你家大摄影师心疼吗?”
“你自己问他。”
“切!”闻萧眠又转问边渡,“你这个疤,小情人看到了,不得崇拜死你?”
边渡没兴趣再忍:“你想说什么就说。”
陈近洲不给面子:不用绕这么大的弯。”
闻萧眠得意洋洋,把右耳翻过来:“你们知道我这道疤,怎么来的吗?”
陈近洲:“…………”
边渡:“…………”
两人懒得说话,看他孔雀开屏。
“这是我未来媳妇儿亲自开的刀。”闻萧眠努力拨开头发,“我愿称之为,本世纪最美艺术品。”
边渡:“……”嗯。
陈近洲:“……”哦。
“你这么叫闫医生,他同意吗?”
“只要我够难缠。”闻萧眠随手一丢,空瓶跌入垃圾桶,“他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陈近洲:“…………”
边渡:“…………”
陈近洲提前离开,两人又打了几轮。
到后面,闻萧眠实在扛不住了:“边渡你怎么回事,玩我一晚上了!你是失恋了,找我发泄呢?”
边渡跳出八角笼,捡起地上的酒瓶。
闻萧眠跟过来,猜测:“你还没告诉小孩,你是Yarran bank呢?”
边渡喝酒,默认了。
闻萧眠:“有什么好瞒的?”
边渡:“怕他不能接受。”
“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说你是老男人,你还真古板起来了?”闻萧眠说,“只要你承认,他不瞬间迷上你。”
“他崇拜的是Yarran bank。”边渡捏瘪瓶身,“不一定是边渡。”
“有区别?不都是你。”
边渡又开了瓶新酒,灌完才说:“我要的是爱情。”
晚上十点,闻萧眠告别,格斗社闭店,边渡还在。他来到大厅。站照片墙前,看闻萧眠手术当天,他们三人的合影。
闻萧眠的手搭他左肩,掌心下,是那道“见义勇为”的伤疤。
事到如今,边渡仍然说不清,当年哪来的勇气。
即便那时的他,已练过两年综合格斗,顺利考入东大法学院,但在人前,他依旧不爱说话,内向怯懦。
当年,黑暗里的青年被围攻时,边渡看到了几年前,受尽屈辱的自己。
冲动促使他上前,把仇恨与耻辱发泄到当晚。刀刃落下时,边渡想,这辈子如果能勇敢一次,就算是死,又有什么关系。
人送进医院,边渡才知,他救的是闻萧眠。那个开跑车招摇撞市,轻易能给学校捐栋楼,家族企业遍布全球的有钱少爷。
从那以后,少爷强行闯入他的世界。跟他练格斗,带他飙车,能随手送他辆车,带他认识新朋友。
甚至在他创业之初,赞助他资金,高薪聘请他做法律顾问,信任到能接触闻氏的商业机密。
这一刀,边渡按住左肩,他才是最大赢家。
边渡转身,看向许愿墙。他找出张空白便利贴,刚写下两个字,手机里有提示音。
黏黏:「我刚训练完,晚安。」
他不肯回来住,每天却很乖,按时给他发消息。
愿望没写完,边渡收回笔,揉碎便利贴,丢入垃圾桶。
*
孟汀洗完澡,躺宿舍床上,发完例行公事的短信。
今晚姜澈不回来住,孟汀反锁宿门,回看教练发的消息。
「斜阳路体育馆,明天上午九点见。」
去哪干嘛?
他还能在那建个碗池场不成。
一觉到天亮,孟汀赴约体育馆。
袁教练戴口罩,几天没见,这老鬼看着更老了。
“你又怎么了?”孟汀问。
袁教练咳嗽两声:“犯哮喘。”
“不是咽炎吗?怎么又哮喘了?”
袁教练:“转移了呗。”
“这玩意儿还能转移?”
“你懂个蛋。”
“那你注意点。”孟汀看他的脸色,“平时我自己能练,你也不用老过来盯着。”
袁教练揽上他的肩膀,往场馆带:“先进来,领你看点好东西。”
穿过篮球和羽毛球场,孟汀抬头,顿住脚,眼前做梦般的感觉。
“怎么样,这可是奥运级别的场馆。”袁教练看着他的表情,笑着说,“以后咱就在这儿练了!”
孟汀掐了自己三次:“你、你卖了多少个肾?不对,你这老肾,卖了也没几个钱。”
“臭小子,说什么浑话!”袁教练拍他后脑勺,眼里带着笑,“还没完,再给你介绍。”
顺着袁教练的目光,两男一女走了过来。
为首的中年男人,身形微胖,带着文件夹:“孟汀,我是省碗池教练张勇,技术指导、动作突破由我负责。”
旁边的短发女人伸手:“我是营养师李琳,会根据你的训练量制定食谱。”
最后,穿白大褂的男人拿着个理疗仪:“我是队医王鸣,练后恢复,大病小伤,随时找我。”
并没有预期中的兴奋,孟汀僵硬的脸,转向袁教练:“你什么意思?又不要我了?还想把我送走?”
“傻小子,说什么呢!张教练是来帮我的,又不是抢你。”袁教练拉过他的胳膊,“刚才还说让我歇歇,不用老来,现在有个人能帮我分担,你倒不愿意了?”
几年前,省队也来挖过人,那时孟汀势头正盛,阵仗比今天还大,各种承诺天花乱坠。
但孟汀有雏鸟情节,他只认袁教练,再好的条件他也不要。
“小孟,你的基础扎实,但转体的稳定性还有提升空间。”张教练递来扥训练计划,“我们上午练基础,下午针对性突破。这份计划是我和袁教练共同决定的,我们会全程陪着你。”
“小鬼,咱的目标不只全运会。你想站在更高的赛场,光靠咱们俩不行。”袁教练拍拍他肩膀,“他们是我好不容易请来的专家,所有一切,都为你。”
孟汀捏着计划单,转向三人,深深鞠躬:“谢谢张教练,谢谢李姐,谢谢王医生。我会全力配合,认真训练,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加油!我共同努力。”
一切刚刚开始,无限光明未来。
全新的碗池场,配有食堂、宿舍等设施,孟汀又从学校搬进了体育馆。
周末,孟汀坐上去海城的高铁,按照林星乐的聊天提示,找到海城实验小学。
下午四点,正值放学。
棉花糖摊围满小朋友,圆溜溜的眼珠,看林星乐把砂糖倒进“小盒”,再转出神奇形状。
林星乐缠着喜洋洋围裙,弯弯眉眼,把棉花糖递小朋友手上。
等这批小学生走散,孟汀才拎着滑板,从马路对面穿过来。
朗朗晴天,林星乐揉了三次眼:“孟大哥,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孟汀递来崭新滑板,“顺便送礼物。”
“送我?”林星乐眼睛发光,“可是,为什么要送我。”
“不是想超过我吗,就你那块破板子,怎么超?”
林星乐抱进怀里,恨不得亲一口:“谢谢孟大哥,那、那我给你钱!”
“都说是送你,给什么钱。”孟汀揉揉他脑袋,“但你得请我吃火锅。”
“好的好的!”林星乐跳起来,忙收拾摊位,“我知道一家火锅店,特别好吃。”
“走吧,饿死了。”
“等一下!”林星乐把滑板摆凳子上,打开棉花糖机,“孟大哥,我再给你做个金牌,咱们边吃边去。”
林星乐手法熟练,三两下,一个金灿灿、软绵绵的“金牌”做好了,他随手又做了一个。
“一个就够,多了吃不了。”
“这是给我自己做的。”
“……哦。”孟汀看着制出的成品,“你这个颜色,怎么比我深?”
“你是金牌,我是铜牌。”
不做俩金牌就算了,孟汀不懂:“好歹也得是一金一银。”
林星乐握着铜牌,舔了舔:“以我的实力,奖牌肯定都没戏,可我又想给自己做一个。”
“哎,如果第七八九名也有铁牌、铝牌就好了。来都来了,怎么就不能也发个牌呢。”
孟汀:“…………”
哪来的毫无拼搏精神的乐天派。
火锅店藏在老巷深处,门脸只有一米宽。店内六张方桌,桌板简陋沉旧,铜锅却擦得锃亮。
孟汀对店面没要求,坐下来拆筷子。等肉上桌,筷子再也停不下来。
果然吃当地美食,还得来苍蝇小馆。
林星乐热腾腾的脸:“孟大哥,很好吃吧!”
孟汀边涮毛肚边点头:“你小子是会选地方的。”
入秋的节气,火锅吃得热火朝天。
孟汀把新一盘羊上脑下进锅,手机嗡嗡响。看着屏幕上的“边大哥”,心里咯噔一声。
我靠!吃太爽,忘发短信了。
孟汀给林星乐比了个“嘘”的手势,背对他接通电话。
边渡的声音传来:“在哪?”
“海城,和朋友吃饭。”孟汀急着说,“就是我上次和你说的朋友,我给他送滑板。”
“什么时候回来?需不需要接。”
孟汀看了眼漆黑巷子口:“不用,我今晚住这儿,明天坐高铁回去,都订好酒店了。”
“注意安全。”
苍蝇小馆不算安静,边渡的声音意外清晰:“边大哥,你去应酬了?”
“没。”
“但我怎么觉得,你喝酒了。”
“是喝了。”
“哦,那早点休息吧。”
“晚安。”边渡的声音像泡进酒里,“我的黏黏。”
电话挂断,孟汀搓了半天耳根才转回来,碗里是满到冒尖的羊上脑。
孟汀闷头吃肉,可脑袋里、耳朵里、包括怦怦跳的心口上,全是挂电话前的那句:我的黏黏。
黏黏就黏黏,怎么还你的了。
林星乐瞄瞄他:“孟大哥,你是家人担心了吗?”
“不是,是……合租的房东。”孟汀含糊回复,试图掩盖耳根的红。
“是那个戴眼镜,超酷超帅的叔叔吗?”
“嗯。”孟汀抬头,“你怎么知道?”
“预选赛那次,我打听到你住的地址了,我去敲门,是他开的。”
“怎么没进来?”
“他不让我进,说你需要休息。”
孟汀:“……”
预料之中。
林星乐赶紧说:“虽然叔叔有点凶凶的,但他人挺好,得知我离家远,还给我塞钱。”
“那你怎么还没钱?”
“我没要呀!哪能拿陌生人的钱。”
“你自己都没钱了,还考虑那些。”孟汀服了这小孩了,“当借也行啊!”
“我当时是有的。”林星乐挠挠头,扣扣手,“从你家出来就丢了。”
孟汀:“…………”
没钱买票,家回不去,林星乐又不好意思再去要,想着孟汀早晚能出来,就在他租房子附近找了个下水道管躺着。
他以前常躺,这事也熟。
孟汀:“……”
小傻子。
林星乐笑着说:“但是真好呀,你的房东还打电话关心你,就像家人一样呢。”
孟汀心还乱着,夹肉给他:“快吃。”
林星乐抱着滑板:“噢好的!”
孟汀敲敲滑板外盒:“先放下。”
林星乐搂得更紧,“就不。”
孟汀:“……”
林星乐蹭蹭外包装:“孟大哥,这个里面有你的签名吗?”
孟汀握着筷子,绷脸:“我送你滑板是比赛用的,不是让你追星。”
这都抱一下午了,要是再签名,他得供起来,早中晚烧香。
孟汀警告:“你要是敢放家供着,就还我。”
“我知道啦!”林星乐抱得更紧,“为了你送我的滑板,也为了你,我一定好好练习,追上你的脚步!”
“不用为我,为你自己就行。”
林星乐笑弯眼睛:“嗯嗯!”
晚饭吃完,两人离开火锅店。
孟汀:“你家在哪,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这里我熟,孟大哥定了哪个酒店呀,我先送你。”
“我没定。”
“啊?哦哦。”林星乐说,“孟大哥,那你跟我回家睡吧,我家虽然比不上酒店,但是不乱,还不花钱。”
“不用。”孟汀扫了眼手机,“我买票了,回去。”
“诶?可是你刚才在电话里……”话到一半,林星乐没再问,“那我送你去火车站。”
海城离东隅只有一小时的高铁。
进站前,林星乐抱着滑板,不舍告别,红了眼圈,说会努力练习,全运会再见。
但全运会,是明年。
孟汀挥手转身,没走几步,又反了回来。
林星乐看着他,亮晶晶的眼:“孟大哥,怎么啦?”
“小乐。”
“在呢。”
“你如果在海城没什么牵挂,要不要来东隅?”孟汀说,“和我一起训练。”
火车发动,一小时抵达东隅,出租车停红枫小区。
本该回体育馆宿舍,但说不上理由,孟汀迫切想上楼,看一眼就走。
钥匙缓缓拧开,漆黑房间,沙发上的人影若隐若现。
孟汀露着门缝,等了半分钟,确保人没动静,他才开门进来。
孟汀脱了鞋,仅穿袜子踩地面。
边渡没换衣服,穿西裤和白衬衫,西装外套随意搭旁边。
桌上零散着空啤酒罐,数不清的烟头,插乱烟灰缸。客厅窗户开展,秋末的凉天,边渡只有一件单薄衬衫。
上次帮边渡盖衣服的场景历历在目,他被压进沙发,力气大到无法挣扎。
孟汀扫到不远处的西装,转走离开,去卧室拿了两件换洗衣服。
拿上衣服,换好鞋,一阵风鼓起来,把寒风中的边渡卷进窗帘。
这么吹,非偏瘫不可。
多大点事,被压就被压,充其量不就再亲几下!又不是没亲过!总比他吹偏瘫强!
孟汀关上窗,抱了毯出来,速战速决搭好毛毯,边渡一动不动。
呼吸沉稳,睡得很熟。
孟汀看表,地铁要停运了,轻轻帮他掖好边角,最后看了一眼。
转身的瞬间,手被握住。
“别走。”
温柔地请求,没有强迫,轻易能从他掌心挣脱。
但孟汀没挣脱,转回来,耐心说:“我得回体育馆,地铁要停运了。”
他甚至帮边渡想好了理由:“你喝了酒,送不了我。”
边渡没松,又拽了拽,随着外力,孟汀身体倾斜,右手撑沙发靠背。
边渡掀眼皮,扬下巴看他。
彼此不远,但也算不上太近。孟汀能闻到酒精味,柚叶味,还有他的香水。
莫名其妙的紧张,胸腔撑得要胀开,明明没被控制,稍微用力就能挣脱,身体却主动卡住。
彼此对视,听边渡温声叫自己。
“黏黏。”
孟汀能感受喉咙的颤抖,回想起了火锅店的那句“我的”。
“想要个晚安吻。”边渡看着他,用一双深情眼,“可以吗?”
“吻……吻哪?”
“你喜欢吻哪里?”
不合理的请求,一波又一波,从孟汀胸口涌过去。孟汀攥紧手心,快不认识自己。
他低下头,闭了眼。
吻上去。
作者有话说:[狗头]黏黏,你糊涂啊!上套了吧,
黏黏:是姜澈让我试的!是姜澈!!!
姜澈:……呵。[白眼]
[害羞]来吧宝贝们,猜猜亲得哪,猜对了明天发红包。
[白眼]心机边大哥,硬的用够了,现在又来软的。
刚看到,抽奖开奖了,宝贝们看一下后台提示,中奖的宝贝填地址呀!因为要写明信片,最好能大眼私戳我一下,如果两周内没有填完地址,我会重新再抽,么么。
因为这次是正文存稿,我还数了一下,距离正文完结还剩十三章。我原本正文存稿有20万,但每章更新都能被我修掉一千左右,也不知道最后完结还剩多少。[笑哭]
随机掉20红包么么。
感谢投雷,营养液和月石的宝贝,么么。[亲亲]
第32章 识破
孟汀大脑空白,衣服都没拿,落荒而逃,坐上了最后一班地铁。
冰凉夜晚,车厢空无一人,只有心脏不知疲倦,砰砰撞击出心跳。
孟汀抿着嘴唇,好烫,麻的。
他试过了,边大哥没有泡他。逃离前,也没有控制他强迫他,边大哥不过想要个晚安吻。
他也只是吻了额头。
仅此而已。
那是从小照顾他的大哥,是和妈妈妹妹一样重要的人。
他们是亲人。
可以亲密无间的人。
孟汀彻夜难眠,不停用“亲人”洗脑自己,天亮才有了困意。
本想补个觉,却被电话吵醒。
林星乐像精神小伙清早吊嗓,既神经又洪亮:“孟大哥!我到啦,你在哪呀?”
孟汀又烦又困,脸往枕头里埋,没给好脾气:“到什么到?”
“我考虑好啦!已经收拾完东西啦!”林星乐的声音兴奋得转圈圈,“爷爷的房子我租出去啦,这样就有零花钱啦,我来东隅啦!”
孟汀:“…………”
让他考虑一下,结果还没半天,人就自动上门了?
就不能矜持点?!!
孟汀顶着张没睡够的脸,去火车站接了人,直接领去体育馆。
袁教练不在,王教练在指导小豆丁训练。简单引荐,教练抱着胳膊,看林星乐滑了两圈,皱眉,撇嘴,捏鼻,挤眼……
总算是收下了。
林星乐顺利搬进宿舍,住孟汀隔壁,跟着他早训晚练。
这小子技术虽不行,至少能吃苦,摔了立即爬起来,高兴得再来一遍。队医帮他贴膏药,他还能开玩笑,没几天就跟教练组混熟了。
一周后的中午,两人练完去食堂。
林星乐扒了口饭:“孟大哥,袁教练怎么一直没来呀?
“估计还病着。”孟汀用筷子杵着碗里的米饭,“那老头今年身体一直不好,总咳嗽。”
不踏实的感觉,在孟汀心里浮着。
林星乐:“要不要去看看他呀?”
孟汀:“我等会儿打电话问问。”
吃过午饭,孟汀回宿舍,给袁教练发消息:「老鬼你什么情况?病还没好吗?」
过了好一会儿,那边才回复。
袁老鬼:「病没什么事,我最近有点忙,你好好训练。」
「又忙什么呢?我带了个新人过来,还想让你看看呢。」
袁老鬼:「你给王教练看就行,加油。」
“加油毛啊加油!”
孟汀回翻聊天记录,越看越不正常。老鬼平时最烦发消息,每次都催他打电话,今天不仅回了,还怪里怪气的。
孟汀不放心,回电话过去,没人接,他继续回拨,很快被挂断。
“靠,他到底干嘛呢!”
随即,短信弹进来。
「我现在有点忙,你先好好训练,等我忙完了再会回复你。」
“忙个屁!”
孟汀根本不信,他不会又像当年一样,不理我了吧。
他去美国康复时,袁教练也曾断过联系,不接电话不回消息。那时相隔遥远,腿又不方便,孟汀只能在异国干着急,现在可等不了那些。
孟汀抓起滑板,往袁教练家赶。门敲了半天没人应,在门口待了半小时,等到了提着菜篮子的师娘。
看到他,师娘眼神躲闪,语气也不自然:“小汀,你怎么来了,不训练吗?”
孟汀夹着滑板,先叫了声师娘:“我来找袁教练。”
“他不在家,你回去吧。”师娘避开他的目光,伸手就要开门。
孟汀跟上来:“那他在哪?我训练还等着他呢。”
“他去外地了,有点事。我回头催催他,让他尽快回来。”
“哦,那我给他打电话。”说着,孟汀掏出手机。
“不用打,你教练……”师娘的话没说完,房间里传来手机铃声。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尝尝阔别已久眼泪的滋味……”[注]
破锣嗓音,震耳欲聋。全天下,只有袁振国会把自己唱的跑调歌当手机铃声。
师娘急着插话:“他换新手机了,旧的在家呢。”
“小汀,他真不在。”师娘捋捋头发,似是请求,“我这儿挺忙的,等人回来了,我让他第一时间回你电话,行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再赖着不走就是他不懂事了。告别离开,孟汀并没走,在楼下徘徊。
师娘的话他完全不信,就算袁教练要出门,也会跟他说一声。而且,这老鬼半小时前还给他发信息,怎么突然就出门了。
除非和他联系的人,根本不是教练。
在小花园等了一个小时,孟汀看到了提着饭盒的师娘,步伐匆匆,似是着急。
孟汀偷偷跟上。
不到十分钟,师娘进入省医院住院部,上三楼,和另一个年轻男人会和。
那人孟汀认识,是袁教练的儿子袁明,在广市工作,IT行业,也算小有所成。他工作很忙,一年到头都回不家一次。
师娘打开餐盒,把饭菜递给袁明。两人在病房门口低声说话,师娘时不时擦泪,袁明愁苦着脸,握着筷子,抱抱妈妈。
师娘在,教练的儿子也在。
孟汀远远看着病房,转身去护士站:“你好,请问306房间住着什么患者?”
“您是患者家属吗?”
“我是来探病的,但我不确定306是不是我想见的人。”
奇怪的问题,护士留了个心眼:“不好意思,这个不能透露。”
“306是不是叫袁振国?”
护士扫见他抱着的滑板:“你是……孟汀?”
“是我。”孟汀喉咙颤抖且疼痛,“您怎么知道的?”
护士注意他发白的脸色,不再隐瞒:“患者昏迷时,喊了三天你的名字。”
声音击溃防线,隐隐的痛霎时尖锐起来。孟汀抬头,才注意科室名称。
呼吸内科。
咳嗽,他这段时间总咳嗽。
“他、他怎么样了?”
护士安慰的目光:“别担心,去看看他吧。”
脚底沉重,孟汀走到病房前,与湿了眼眶的师娘面对面。
“小汀,你怎么来了。”师娘起身。
孟汀直截了当:“教练到底怎么了?”
师娘别过脸:“你何苦过来。”
孟汀眼眶发热,针尖刺破心口:“他到底怎么了?”
“肺癌。”师娘抹了把泪,“以前做过手术,前阵子复发了。”
孟汀胸腔被砸出窟窿,疼得他站不住:“三年前的手术吗?”
师娘点头。
“为什么当年不告诉我?”
“查出来的时候,你正准备全运会,他怕你分心。”师娘苦笑着,“做手术时,你在美国,那会儿你状态不好,他不想给你增加烦恼。”
孟汀深呼吸,努力不失态:“为什么现在也瞒着我?”
“傻孩子,你跟了他这么多年。”师娘抬下巴,不让泪水留下来,“还不明白吗?”
孟汀咬牙,强忍酸楚:“臭老头!”
“他是五个月前查出复发的,一直拖着手术,就想陪你到全运会。”师娘哽咽,“可前两天晚上,他半夜急咳,他……”
“昏迷中,他反复念叨着,让我别告诉你,就怕你着急。”师娘摇摇头,“可你瞧我,还是没瞒住。”
“老袁常说,你比明儿靠谱。”师娘看着他,眼神里满是苦涩,“他对你的心思,比亲儿子还重。”
指尖恨不能掐断掌心,孟汀咬破嘴唇:“我能去看看他吗?”
“他还昏迷着,状态不稳定。”师娘又说,“别担心,病情目前是控制住的,这几天就能醒。”
“我在这儿等着他醒。”
“傻孩子,你等什么啊。”师娘指指病房,“他都成那样了,又跑不了。”
“可是我……”
“别可是了。”师娘打断,“他让我保密的事,我都没安排好,要是让他知道,你为了守他不去训练,得怎么责备我。”
“回去吧好孩子,等他醒了,我第一时间联系你。”
透过病房的窗,远远看熟睡的脸,孟汀告别离开。
从医院回来,孟汀直奔训练场。用碗池耗尽精力,避免胡思乱想。
除了吃饭睡觉,每天给边渡发一条短信,孟汀其余时间都用来训练。只有不断地跳跃、翻转,才能压制恐慌和不安。
当天,离训练结束已过去两个小时,孟汀仍在碗池场。
孟汀练,林星乐也跟着练。可是,他这个练法,有点太过了吧。
好不容易轮到休息期,林星乐抱着水瓶和毛巾:“孟大哥,明天还练吗?”
“练。”孟汀擦汗,声音干哑。
“可是明天公休呀。”林星乐皱皱眉,又绽开笑脸,“要不咱们去吃火锅吧?上次你说的那家,我还没吃过呢。”
“你自己算算,全运会就剩几个月了?”孟汀语气冲,“还好意思吃火锅?”
林星乐委屈巴巴,双手背过去:“孟大哥,可是我觉得你这样不对。”
“王医生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他说你压力过大,精神紧张,让你适当放松。”
“孟大哥,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但你这几天太累了。”
“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对自己好一些吧。”林星乐说,“你总是这样,关心你的人也会着急的。”
劝说很烦,但句句箴言。
孟汀长出口气,看了眼时间:“走吧,去吃火锅。”
“好呀好呀。”林星乐亮晶晶的眼,“打车还是坐地铁呀?”
“这个点堵车,坐地……”
话到一半,手机响了,是师娘的电话:“小汀,他醒了。”
“我马上过去!”
孟汀挂断电话,眼前还站着个小孩。
林星乐虽不知原因,但也看出了急切,赶紧说:“孟大哥,差点忘了,我今天还有事呢,火锅改天再吃吧!”
孟汀抓起滑板就往场外跑:“改天请你吃更好的!”
体育馆离医院不足两公里,踩滑板用不了十分钟,却显得格外漫长。
孟汀推开门,被他没大没小叫了十几年“老鬼”的人,全身插管,平躺在床。
苍白的脸,苍白的床,苍白的天花板,没人比孟汀更了解苍白。
滑板、拾光公园、袁教练,都曾是他的避风港,陪他度过了成长的十一年。
袁教练暂时无法说话,用疲惫却坚定的眼神看他。
孟汀能听到他的心里话。
一定在骂他。
小鬼,不好好训练,瞎跑什么?
小鬼,瞧你没出息的德行,我还没死呢!
小鬼,你要是敢掉一滴泪,看我病好了不踹你屁股。
小鬼,我没事,好着呢。
小鬼,走近点,让我看看。
小鬼,加油,但别有压力。
小鬼,别怕,我没那么容易死。
小鬼,老鬼一直陪着你。
孟汀靠过来,轻轻托住他的手,咬牙忍住眼泪。
“老鬼,谁让你骗我!”
“老鬼,你才没出息!”
“老鬼,谁掉眼泪了,我看想掉泪的是你!”
“老鬼,你赶紧好起来,要不哪有力气踹我屁股!”
“老鬼,我会努力,你也照顾好自己。”
“老鬼,快点好起来,否则,你没机会戴全运会金牌了。”
“老鬼,小鬼不能没有你。”
托着的手被反握,袁教练含着眼泪,努力用口型说:加油,小鬼。
从医院出来,孟汀漫无目的,兜兜转转,停在红枫小区。
房门打开,漆黑一片。
烟头和酒瓶消失不见,房间整齐,寻不到边渡的痕迹。
孟汀摸去沙发边,窝进边渡常坐的区域。他戴上耳机,音量开到最大,听袁教练喜欢的歌曲。
“…………”
好难听的歌。
臭老头!
不清楚时间,不了解外界。直到有人拆下耳机,并递来温水:“吃饭没有?”
温柔的声音,空气里铺开边渡的气味。有种扑上来的冲动,孟汀却选择后退。
用身体和眼神后退。
全部细微动作和表情,分毫不差,刻进另一人眼睛里。
边渡起身,远离他半步:“青椒肉丝面?”
孟汀抱着腿,下巴压膝盖,点了头。
厨房的香气提醒孟汀,他有多饿。
边渡把面端上桌,为他准备好蓝莓和鸭脖,最后看他一眼,转身去浴室。
洗完澡出来,孟汀刚好吃完。
边渡从他身边路过,抽纸巾递给他擦嘴:“早点休息,晚安。”
“边大哥。”像非条件反射,孟汀想留住人,“你能不能、陪我坐一会儿?”
边渡扯开他身边的椅子,往远离他的位置移了半米,才坐下去。
这样的距离很礼貌,却生分。
边渡:“需要倾听者,还是开导人?”
孟汀攥着纸团:“我之前误会教练了,他不是不想要我,他是病了。”
“你知道了?”
孟汀抬头:“你也知道?”
边渡没回话,给了个默认的表情。
“我好害怕。”
“怕什么?”
“怕我不能顺利完成比赛,怕袁教练失望,怕我妈和我妹失望。也怕……”孟汀攥拳,余光偷看他,“怕你失望。”
重复的话,无意义的话,根本不是为了说话,只想为隐忍多时的眼泪,找个合理的发泄机会。
不让哭泣没缘由,不让泪水没结果。
边渡看着他,等泪多到挂不住,他攥攥拳,把纸团塞进孟汀另一只手,带着干燥指尖,缓缓靠近。
从下巴开始,一点点往上移。
只要孟汀不躲不拒绝,他就再往上一点、再得寸进尺一些,直到整张手覆盖潮湿的脸,整个人主动向他靠近。
边渡轻柔的,把人拢进怀里,偷偷吻他耳尖:“别怕,我在。”
安慰他,哄抱他。
更想占有他。
孟汀洗完澡,躺回床上。
在体育馆住了半月,那边环境虽好,却远不如这里踏实。
孟汀裹着被子,搓搓耳朵,回顾刚才。说好的保持距离,最后还是钻怀里了。
他骗不了自己,只有边渡能给他安全感,被他抱着,好安心。
孟汀翻了个身。
睡觉,不想那些了,好不容易回来住。
计划很好,但实施艰难。
孟汀又失眠了。
脑海里乱七八糟,各种各样的烦恼、不安和胡思乱想,像走马观花,还翻来覆去,翻到了快两点。
孟汀忍无可忍,起来喝水。
“咔哒。”
反锁打开的声音,随即恢复宁静。
熟悉感扑面而来,孟汀钻回床,全身被恐惧覆盖。
他又来了。
也许每一个住在这里的夜晚,他都来。
大约过去十分钟,房门被拧开,脚步声缓慢靠近,站在他床边,坐下来。
揉成一团的被角展开,从膝盖往下,盖到脚面。
孟汀紧闭双眼,屏息缓解紧张。随着边渡后续的动作,他再次紧张起来。
划在身上的,孟汀以为是刀柄,实际只有指尖。很轻地割他的脸,从额头开始,一路下滑,就像切开物体表面,将他硬生生剖开。
鼻尖、嘴唇、下巴、喉咙,随后……停下来。
边渡不动,手仍在他脖颈。
“孟汀,你还要装睡多久?”
作者有话说:[可怜]到了,该狠狠咬了。
后面几章可以快乐搞凰了【bushi】
恭喜亲额头的宝贝,等下发红包。下章就亲嘴,[可怜]发狠了,忘情了,边律彻底不装了。
这章我再精修一下,感兴趣的宝贝可以晚点再来看。但剧情没差别,就是措辞精致点,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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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歌词,摘自百度。
第33章 强吻
伪装被揭穿,孟汀却坦然。
这件事上他毫无过错,该尴尬不安、烦恼难堪的,应是不请自来的闯入者。
孟汀起身,两人隔半个身位,平行坐着。孟汀斜扫眼尾,边渡手里是那柄小木刀,边缘锋利,被他紧握着。
边渡先开了口,像律师宣读法条:“你现在不问,过后,我有权拒绝回应。”
孟汀掐着膝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要这样?”
“开始什么?哪样?”
“你们律师都这么爱玩文字游戏?”孟汀转向他,眼底燎起火星,“你明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恶劣者”毫无悔意,眉峰都没动一下:“我的意思是,你想从哪段开始听。”
“全是你的阴谋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
“那就从你有阴谋开始!”
边渡语气平静,像讲别人的故事:“我用了些手段,得知你在找房,便提前搬回这里,把房租压到低于市场价一半,等你主动上门。”
“一个月后,你终于上钩。入住不久,我发现你有梦游症,凌晨两点会醒,自己开门,爬上我的床。”
边渡给了孟汀几秒钟吸收,继续说:“可你却反锁房门,不让自己出来。我只好在一点五十五分,帮你拧开锁。你很听话,十分钟内一定出来,乖乖躺我身边。”
“你骗人!”孟汀不愿相信,拼命寻找破绽,“我每天早上,都是在自己床上醒的!”
“你每晚贴我怀里,乖得整夜不离开。为了不被发现,我会在六点五十五分,把你抱回房间,再反锁门。”
边渡抬眼,掠过孟汀惊愕的五官:“听你的闹钟五分钟后响起,等你十分钟后出来,笑着对我说‘边大哥,早上好’。”
惊恐翻涌而来,漫过胸口,闷得孟汀喘不过气。
他以为的安稳夜晚,不过是场精心设计的骗局。早起做饭的好习惯,不过是掩盖“抱他回房”的伪装;每天那句“睡得好吗”,也只是戏弄他的游戏。
愤怒霎时爆发,孟汀拽他衣领,用力提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边渡偏着头,透过镜片,望进他的眼:“你想我怎么说?说我想把你困在身边,还是说我想……”
孟汀忍无可忍,话都听不完。
他一拳砸出,擦着边渡下颌划过,透明镜片摔在地上,滑出一米远:“我踏马怎么知道你想怎么说!”
边渡用手背蹭嘴角,笑看鲜红痕迹,继续对视孟汀的眼。
他不因被打而恼怒,不为冒犯而自责,他的目光里,反倒藏着些快意汹涌。
从一开始,他就是披着人皮的野兽,用见不得光的手段,等待猎物上钩。
孟汀攥紧拳头,牙咬得生疼:“你、是不是想泡我?”
“是。”
边渡干脆利落,犹豫都懒得给,彻底引燃孟汀的怒火。发泄一拳接着一拳,砸向边渡的脸,击碎孟汀的期望。
几拳下去,边渡不躲也不还手,像事不关己,全盘接受。
他越不反抗,孟汀就越愤怒:“你还对我做了什么?!”
“就这些。”边渡说。
“就这些?”孟汀气喘吁吁,对他吼,“那我内裤谁换的?我腰酸腿疼是怎么回事?还有上次,你舔了我的手腕!”
边渡“嗯”了一声,无半点波澜:“再加上你说的那些。”
“还有吗?”
“没了。”
孟汀打到脱力,拳头疼得发抖。明明是自己出手,边渡却占据上风,不怕疼似的,眉都不皱一下。
他松了手,后退半步:“我凭什么信你?我怎么知道你骗没骗我?”
边渡捡起眼镜,重新架回鼻梁。他走到孟汀面前,舔去嘴角的血,居高临下看他:“打够了?”
孟汀没理,给了个不屑的表情。
下一秒,手腕被攥住,疼得要捏碎骨头。边渡掐他脖颈,强行按上墙。
狩猎者的目光,明晃晃扎进猎物的眼。
“你要干什么?!”孟汀惶恐挣扎,甚至叫喊,“放开我!”
侵.犯.性的呼吸,喷向孟汀的脸,他的反抗像蝼蚁撼树。边渡没用力掐他脖子,就用膝盖的力量,顶.进他双.腿之间。
边渡凑近些,声音低沉又危险:“如果我真想做什么,绝不会在你不清醒的时候。”
拇指有薄茧,划他下颌与唇边。
“我更喜欢看你恐惧、退缩又紧张的样子,可爱极了。”边渡对他笑,兴奋且病态的脸,“就好像,现在……”
“……唔!”
侵略如火,压向唇边。
血腥气的舌尖,撬开孟汀齿关,要把理智、挣扎、拒绝全部搅乱。
孟汀大脑一片空白,他想躲、想逃、想推开,可身体被疯狂钳制着,连指尖都动不了。
彼此间,有绝对的力量差。孟汀不明白,为什么长期运动的自己,竟争不过文质彬彬的律师,只能被迫接受亲吻。
边渡不满于此,掐着孟汀的脖子,威胁加诱骗,胁迫他张嘴,强制他妥协,主动将舌头送入口中,像受了蛊惑的猎物。
舌尖被含住,在边渡口腔。
像悬疑影片里的变态杀人魔,孟汀担惊受怕,恐被咬断舌头。
可边渡只是吮吸,舔.弄,缠.扯,愉悦地享受妥协求好的猎物。
敏感揉软的舌,经不住折腾,疼痛中生出些敏感神经,往心脏和小腹上冒。
孟汀上一秒混乱,下一刻清醒。他在清醒时收舌,反口咬住边渡的唇。
尝到血腥的一瞬,孟汀以为对方会松口。可物极必反,他越反抗,边渡就越变本加厉,狠狠锁他腰、吻他唇,舌尖顶.得更深、搅得更乱,像是要把疼痛揉进骨髓。
直到孟汀彻底没了力气,疼得麻木,累到喘.息,边渡终于放人。
边渡走出房间,脚步声渐远,孟汀滑坐在地,空落落的感觉,像被抽走了心。
还没缓过神,脚步声折反回来。孟汀抬头,眼里满是惶恐,他擦着脚跟逃离,后背撞到床腿。
边渡站他面前,蹲下身,右手捏湿巾,左手掐他下巴。
孟汀以为还要继续,可他好疼,舌头、嘴唇、上颚,肿得像火烤,却没了挣扎的力气。
就算有,也没意义。杯水车薪,甚至会成为挑起猎手的兴奋剂。
预料之外,边渡只有手凑近,缓慢温柔,一点点帮他擦去嘴唇的血迹。
上一秒魔鬼,这一刻温柔。
孟汀像被驯服的小兽,瞪大了眼睛,任由他“照顾”自己。
他目光落边渡下唇,被他咬破的伤,还在渗血,对方却忙着给自己擦血。
可这些血,都是他的。
血迹擦净,边渡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两把钥匙,放他掌心。
“这间房子,你可以一直住,我不会再回来。”边渡恢复平静,声音听不出情绪,“全部钥匙都在这儿了,如果你对我已无信任,也可以离开。”
没等孟汀回复,凌晨深夜,边渡嘴角挂血,离开了自己的家。
孟汀不敢待在这里,他连夜跑回学校,翻墙进宿舍楼。
姜澈从睡梦中惊喜,差点报警。他拧开台灯,暖光落孟汀狼狈的脸:“你怎么了?”
孟汀衣服都没脱,闷被窝里:“没事。”
姜澈没多问,关了灯,只留下句“晚安”,躺回床上。
孟汀请了三天假,不去训练,也没上课,全天窝宿舍,等姜澈带饭回来。
姜澈什么都不问,只在他发呆的时候,默默递来瓶宝矿力。
姜澈聪明又善解人意,但不是人人都像姜澈。第三天下午,咋咋呼呼的林星乐找上了门,抱着一大束棉花糖做的“花”。
小孩话多,也确实烦人,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还能絮絮叨叨。
孟汀被他吵得没心思乱想,掀被子起身:“走吧,回体育馆。”
刚出宿舍楼,身后有人喊他:“孟汀!你怎么不接电话!”
是唐尧,篮球队的经理人。
孟汀没精打采:“有事?”
唐尧几步跑过来,一把拽住他胳膊:“赶紧!复赛第二场,咱们跟土木,就差你了!”
“不去。”孟汀挣开她,拽林星乐当借口,“我得送我弟去训练。”
“不用不用!”林星乐立刻转向唐尧,仰着小脸笑,“今天不用训练,我可以看孟大哥打球!”
林星乐自我介绍:“姐姐你好,我叫林星乐,星星的星,快乐的乐。”
“你好乐乐,我叫唐尧。”唐尧拉上林星乐,转身往篮球场走,“姐姐给你找个好位置,你哥打篮球可厉害了!”
“哇!真的嘛,好期待!”
两人有说有笑走远,根本没管当事人。孟汀磨磨牙,只能跟上去。
连趟三天,孟汀像个废人,重新运动起来,烦恼消失不少。
看台上,唐尧坐林星乐身旁,指指他抱着的棉花糖:“你这个在哪买的?”
林星乐:“是我自己做的。”
“自己做?这么厉害!”
“姐姐喜欢吗?”林星乐递过来,“那送给姐姐。”
唐尧犹豫:“这合适吗?”
“合适。”林星乐眨眨眼睛,““姐姐喜欢的话,我下次再给姐姐做,我还会做好多样子。”
“谢谢乐乐,你也太乖了吧!”
看球的人聊得开心,打球的人也没白来,运动放松心情,孟汀又恢复了活力。
比赛结束,孟汀带着林星乐去聚餐。他喝了不少,醉得头重脚轻,回宿舍倒头就睡。
第二天醒来,窗边阳光明媚,真有种“获得新生”的感觉。
日子回归从前,孟汀按时训练,每两天看望一次袁教练,偶尔上几节课,却再也没去过红枫小区,也不给边渡发消息。
可从那以后,孟汀没睡过一个好觉,他总在半夜惊醒,永远是凌晨两点。
孟汀尝试过回学校睡,结果一样,他还是会在固定时间醒来,盯着天花板,发呆到明天。
好像治好了梦游,又患上了失眠。
日子持续了半个月,下午训练结束,孟汀接到姜澈的电话:“明天下午有事吗?”
“没有。”明天公休,孟汀上午陪袁教练,下午没安排。
“两点二十,宿舍楼下等你。”
“干嘛?”
“到时候就知道了。”姜澈说,“我去打工了,明天见。”
孟汀:“…………”
搞什么,神神秘秘。
当天下午,孟汀准时赴约,姜澈将人带到报告厅。
看到横幅上的字,孟汀有种不祥预感。随后,男人站上演讲台,吸引众人的眼。
“…………靠。”
学校开展普法课堂,请了边渡。
报告厅坐满了人,孟汀盯着讲台。边渡穿深灰色西装,换了眼镜,下唇粘着防水贴。
半个月了,还没好吗?孟汀摸摸自己嘴唇,好像,是咬的有点狠了,不会缝针了吧。
演讲开始,边渡的声音低沉清晰,可孟汀一个字没听进去。目光死锁他身上,从握话筒的手指,到滑动的喉结,再到那枚防水贴,连眨眼频率都没放过。
“果然吵架了。”姜澈忽然开口,声音压低,刚好能让孟汀听见。
孟汀装傻:“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姜澈:“很久没见他了吧。”
“切。”孟汀小声嘀咕,“又让你知道了。”
“你家大律师来演讲,学校公众号、宣传栏、各种群都推三天了,你却半个字没提。”姜澈转头看他,“这只能说明,你俩有了隔阂,你没打算联系他。”
“我真不知道。”孟汀辩解,“成天训练,哪有时间关注这些。”
“别解释了,如果没吵架,你半个月前就能跟我显摆。”
“这有什么好显摆的。”孟汀扯嘴角,“我能是那种人吗?”
姜澈:“你就是那种人。”
孟汀:“…………”
“到底怎么了?”姜澈认真了些,“需要场外求助吗?”
“我揍了他一顿。”
姜澈难得表现出惊讶:“他嘴上的伤是你打的?”
回忆那场失控的吻,孟汀耳根红了一片,像站在悬崖边,羞愧的想跳下去:“算是、吧。”
“算是?”姜澈很善于捕捉细微表情,“难道是你咬的?你们接吻了?”
孟汀像烤在炉子上的热气球,满脑子血腥暴力的吻,病态兴奋的边渡,还有毫无挣扎力的自己。
“没有!”孟汀恨不得堵上他的嘴,“意外!意外!我们就是……”
“别解释了,我又不乱传。”
“哦。”孟汀搓搓耳朵,抬头看边渡两眼,刚转开视线,又想抬头看。
边渡从容淡定,隔着人群,扫过他的方向。孟汀心尖猛跳,低头假装看手机。
姜澈受不了他偷鸡摸狗的德行:“你怎么想的?一直僵持着?”
“我不知道。”
“讨厌他了?”
“不知道。”
起初,孟汀以为会恶心、讨厌、抗拒。事实上,除了当下的恐惧,毫无厌恶情绪。他恨不了哑巴哥,也无法割舍长久以来的温柔。
“在我心里,他像亲哥一样。”
姜澈笑了:“在你眼里,你对他,只有兄弟情?”
“不然呢?我们都是男人!”
“孟汀,你急什么?”
“我哪急了?我没急!!!”
姜澈不和他争执:“所以,现在是他喜欢你,但你只当他是亲情,对吗?”
“我觉得,他有点心理问题。”
“孟汀,同性恋不是心理疾病。”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孟汀不知该怎么说,又怕姜澈误解,“我没说同性恋不对,是他看起来真的和你、或者你们不一样。”
“小时候,我答应会永远保护他,却一声不吭走了,也许是那时候留下了阴影。”
最近半个月,孟汀每晚思考,他从淮北村出来就开始梦游,姜澈也提过,他在宿舍也总不安稳,可去边渡那,却睡得格外沉。
儿时落下的羁绊,他们对彼此都有依赖。
“他就是把这份依赖,错当成了爱情。”孟汀笃定,“他不是同性恋,不可能喜欢男人。”
姜澈:“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
“可以和他聊聊。”姜澈说,“我指的是,心平气和地聊。”
作者有话说:要主动上桌了。
[可怜][可怜][可怜]宝贝们,明天得早点来。9点,否则可能错过快乐。边律后面彻底不做人了。[可怜][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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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车内
“我不知道怎么聊。”孟汀的语气像浸了水的纸片。
姜澈用目光割他侧脸:“我认识的孟汀可不像这样,优柔寡断的让我以为,你才是失恋被拒绝的那个。”
“胡扯什么呢!”孟汀变回炸毛刺猬,“你才失恋!”
姜澈的视线飘回演讲台,极度刻意地叹了口气:“有钱,有能力,长得帅,对你还上心。我要是你,就答应。”
“哦。那沈则是不够帅?不够有钱?不够有能力?还是对你不够上心?”
“别提他。”姜澈语气冷了半截。
“切,说我就行,轮到你自己,就半句不能提了?”孟汀扯嘴角,“双标。”
姜澈:“你真不考虑考虑?”
“考虑个毛!”孟汀憋着股火,“当初是谁让我离他远点的?善变也得有个度吧!”
“怪我识人不清,那会儿真以为你是直的。但目前看起来……”姜澈扫了他一眼,“也就一般。”
“滚蛋!我铁直!”
姜澈不再和他掰扯,起身:“你自己看吧,我走了。”
“干嘛去?”
“打工。”
“我也走。”孟汀跟着离开报告厅,这鬼地方越呆越心烦,谁爱看谁看!
送姜澈到地铁站,孟汀溜达回学校。空荡荡的校门,不自觉想起报告厅,烦得无处可去。
“孟大哥!”林星乐推着棉花糖车,穿崭新的浅蓝色围裙,大老远朝他挥手。
今天的林星乐出奇反常,穿戴整整齐齐,脑袋还抹了发油,亮得反光。
“孟大哥,你也在呀。”姜澈兴冲冲翻糖罐,“等我给你做个超大的金牌,比上次那个还大!”
“不用了,不想吃甜的。”孟汀揣着兜,扬下巴,“走,带你吃饭。”
林星乐看表,拽拽衣领,摆弄摆弄围裙:“孟大哥,能不能稍等一下呀。”
还有十分钟六点,下课时间,会有大量学生出入校门。
孟汀从手推车底下翻出个马扎,“啪”地撑开坐下:“行,正好歇会。”
无所事事,孟汀撑着下巴愣神。深秋的风,吹得树叶忽远忽近。孟汀的心是乱的,努力不想报告厅。
他转头看林星乐,那小子盯着校门口,油乎乎的脑袋,丑得刻意。
下课铃响了,学生三三两两,有说有笑从棉花糖车旁经过,却没几人停下。卖这类零食,还是得去小学门口。
孟汀没耐心吹冷风,催他收摊吃饭。
林星乐站得直梆梆,锲而不舍瞅门口:“再等一下。”
孟汀:“…………”
这小子轴什么呢。
又站了半个多小时,天色渐暗,林星乐才肯挪窝。搬小凳坐孟汀身边,下巴撑膝盖,耳朵耷拉着,像没讨到肉丸的小狗。
孟汀:“…………”
小屁孩有心事了?
恰逢孟汀也不痛快,又瞅他脑袋:“问你个事。”
林星乐竖起耳朵:“怎么啦,孟大哥?”
“当年我帮你解围,你真感激我?”
“当然是真的!”林星乐眼睛亮起来,“孟大哥改变了我人生,让我喜欢上滑板,还把我叫到东隅,免费吃住,接受专业训练!”
“没有孟大哥,就没有林星乐!”
“孟大哥是星乐的救命恩人!是会记一辈子,会永远放在心上的人。”
看少年眼里的光,再看亮得滑稽的脑袋:“你会不会因为我帮了你,就喜欢上我?”
“喜欢呀!特别特别喜欢!”林星乐用力点头,“孟大哥这么好的人,谁会不喜欢?全世界的人都该喜欢孟大哥!”
“……我说的是,那种喜欢。”
林星乐歪歪脑袋:“哪种呀?”
“…………”
看他清澈到犯蠢的脸,孟汀气得冒烟:“想亲我,再跟我搞对象的喜欢!”
“噗通!”
小板凳斜歪,林星乐重重摔了个屁股蹲,脑袋摇成拨浪鼓:“没有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林星乐手忙脚乱起身,宣誓似的:“孟大哥对我来说,就像庙里的菩萨,是神圣的不可亵渎的!我绝对没有那种想法,请孟大哥相信我!”
孟汀顺便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林星乐低着头,害羞成发烧小狗:“就……哎呀。”
孟汀挑眉:“谁啊?”
林星乐拽拽围裙,又挠挠鼻梁骨。
孟汀受不了这扭捏劲儿:“不就喜欢个人,你墨迹什么?”
林星乐憋出个大红脸:“就上次,带我看球赛的姐姐。”
“哪个姐……”孟汀愣住,恍然,“靠,唐尧?!”
林星乐冲上来,捂他嘴:“孟大哥,你小点声!”
孟汀点扒开他的手,愤愤的:“你才多大?她大你好几岁!”
“我再努努力就有十八了,姐姐也才十九。”林星乐急着辩解,“再说了,女大三,抱金砖,正好呢!”
孟汀气急败坏,捏他耳朵:“还好意思说,你个未成年,小脑瓜里净想些什么!”
林星乐龇牙咧嘴,疼得求饶:“我也没怎么呀,就是加了姐姐微信,和姐姐聊聊天,我什么也没干!”
孟汀:“…………”
连微信都搞到了。
孟汀看他特意穿的新衣服和油脑袋:“你搞成这样,是等她呢?”
林星乐羞成番茄,点点头。
“怪不得。”孟汀转念一想,“不对啊,你都搞到微信了,怎么还在这儿傻等?”
“姐姐说最近有点忙,我就没打扰她。”林星乐声音越来越低,“但我又有点想姐姐了。”
孟汀:“…………”
“我知道我小,也配不上姐姐,我就是偶尔和姐姐聊聊天。”林星乐搓搓后颈,“等我成年以后,如果姐姐还没有男朋友,我就去追。姐姐要是有了……”
讲到这儿,林星乐委屈了起来:“姐姐要是有了男朋友,那、我就祝她幸福。”
“…………”
孟汀回忆自己的十六七岁,只会滑板和打游戏,谈恋爱是什么鬼东西。
林星乐摸摸兜:“我已经开始攒钱了,使劲卖棉花糖,将来给姐姐买房子!姐姐说,她喜欢有落地窗和大阳台的高层楼房,我会努力的!”
孟汀:“……呵。”
再聊下去,连孩子的名字都能起好。
“行,你加油。”孟汀揉揉他脑袋,“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
林星乐眼睛亮嘭嘭的:“孟大哥说!”
“第一,别再搞这个油头。”
“为什么呀?”
孟汀毫不客气:“丑。”
林星乐:“我还以为很帅嘞。”
孟汀:“……有点自知之明。”
林星乐撅撅嘴:“好吧。”
“第二,回来读书。”
“啊?”林星乐心脏怦怦跳。
“你也不能卖一辈子棉花糖,用体育生的身份考东大不难,还能离唐尧近点。”
爷爷去世前,林星乐读初三,为了照顾爷爷和生存,他不得不辍学。
不是不想读书,是不敢想。可现在,有人帮他想了。林星乐泪汪汪的眼睛:“好!”
去读书!
“走吧,别在这儿等着了。”孟汀帮忙收拾推车,“唐尧家有老人病重,这几天不在学校。”
“老人?是爷爷奶奶吗?还是姥姥姥爷?严不严重呀?那姐姐是不是很伤心呀?姐姐有没有好好吃饭呀?”
“我怎么知道。”孟汀给推车盖上罩,“你不是有她微信吗,自己问去。”
收拾好东西,两人商量着去哪吃,黑色商务车停他们面前。
后门推开,成熟男人闯入视线。他眼神直白,像张开的网,非要把孟汀罩在里面。
城府深的男人,处处都有心机。
有段时间未见,边渡毫无歉意,像没事人一样,平静说:“汇宁路新开了家火锅店,去尝尝吗?”
林星乐反应快:“孟大哥,我先走啦!拜拜!”
小个子少年,推着棉花糖车跑远,留下孟汀和他斗不过的坏律师。
“我车上有司机。”边渡说,“如果你仍不放心,可以坐公共交通。”
孟汀听懂了潜在含义,他没回应,坐进车后排。边渡在他身边,彼此离一个身位。
繁华街区的火锅店,热闹的烟火气。
边渡像往常一样,给他涮肉、夹菜,唯一的不同,孟汀不再话多,只埋头吃饭。
结账上车,边渡仍坐他身边,衣冠楚楚,不说话、没行动,更无越距。
反倒让孟汀着急了。他大老远来一趟,真就只是带我吃顿饭?
车开出去一会儿,边渡才说:“是回体育馆吗?”
孟汀脑子混乱,脱口而出的是:“红枫小区。”
司机在下个路口掉头,十分钟后,车停小区门口。
“晚安。”边渡不看他,连头都不转。
孟汀更急了,心里住着个上蹿下跳的猴:“我、我想和你聊聊。”
“聊什么?”
孟汀瞄了眼司机:“我想单独聊。”
边渡透过后视镜,给了个眼神。待司机关门走远,孟汀的局促从心口浮起来。
相比之下,成熟男人总有十九岁青年羡慕的淡定与坦然。
“你想聊什么?”边渡说。
孟汀稍稍斜下巴,偷偷瞄他:“你的嘴,还没好吗?”
“快了。”
“还疼吗?是缝针了吗?”
“孟汀。”冷冰冰的边渡,毫无感情,“如果你想聊的就是这个,回去吧。”
孟汀也不拐弯抹角了:“我知道我小时候的不辞而别,对你造成了伤害,我很抱歉。但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以后你给我打电话,我都会接,除了上课和比赛,绝不静音手机;我还可以每天给你发短信,报平安。我只希望,你不要再说那些话,也不要再做那种事了。”
边渡:“你想表达什么?”
“我知道你不喜欢男人。”孟汀深吸一口气,“你对我只是感激,但我没做到承诺的事,你感觉遭背叛,才会愤怒生气,产生奇怪想法。”
“就像我帮林星乐,他也很感激我,但我没离开过他,所以他对我只有崇拜。”孟汀赶忙补充,“但我不是说你崇拜我,我就是想告诉你,当年是我不对,我以后一定……!”
余下的话没能说全,边渡扣住孟汀的腰,强行抱到腿上。又握住他的手,压到自己皮带下方。
“孟汀,你信誓旦旦说我不喜欢男人。”滚熟的呼吸,从耳边扑过来,边渡压紧他的手,持续往下按,“请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入秋的天,边渡只穿西装裤,隔着质地精良的布料,状态过分清晰。
触觉不够,听觉还要侵.犯耳朵。
“从你说想和我单独聊聊,这里就有了反应。”边渡摁孟汀后颈,强迫他靠近自己,“而我内心的想法,比反应更龌.龊。”
“从你第一次坐我的车,我就把后排车窗换成了单向膜。”边渡的嘴唇刮他耳廓,“从那时起,我就幻想今天。”
“想像现在这样,把你抱到身上,让你帮我解皮带。”
“咔哒”一声,皮带扣弹开。孟汀的手被他控制着,包裹滚烫温度。
……
“可我所幻想的,并不只这些。”边渡握紧他的手,“十一年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开始想。”
孟汀试图抽手,压他身上挣扎:“边大哥,你放开我……!”
“想把你丢床上、沙发上、车上,丢任何只有我们俩的地方。想听你求饶,看你哭、看你发抖,一遍一遍说不要。”
狭窄空间,孟汀跨他腿上,挣扎,反抗,逃脱均无效果,还会换来严重惩罚,
车窗外有风,一层层吹掉落叶。孟汀腰间一松,边渡抽他裤带。
触电似的发抖,孟汀带了点哭腔:“边大哥,不要……”
边渡曾给他涂过药,了解他的感觉,竟然记了下来,在今天变本加厉。
“我想把你关起来。”边渡咬他脖颈,“让你只依赖我,只对我好。”
“不替王二胖出气,不帮邻居小孩解围,不请同学做客,更不如此照顾林星乐。”
“你的好,只能给我一个人。”
“只对我笑,对我善良,所有的目光,快乐,满足,欣赏,只停在我一个人身上。”
“边大哥!”反应骗不了人,孟汀能清晰感觉到燥热,“不行。”
边渡继续用言语施压:“孟汀,你告诉我,如果这不叫喜欢,那叫什么?”
……
孟汀早已失去挣扎的力气,全身浮着层薄汗,偷偷发抖,控制不住自己。
“我给你选择机会了。”边渡变本加厉,“是你自己要上我的车,把司机请下去,所有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你可以记恨我、讨厌我、远离我,这是你的权利。”边渡发泄似用力,“但不要试图改变我对你的感觉。”
边渡的嘴唇压在侧颈,吮他因痉.挛而缩紧的皮肤:“孟黏黏,我就是想得到你。”
“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说:[狗头]确实是他自己找上门的,也没说错【。】
[可怜]明天还得早点来。
[可怜]边律应该会不做人到完结,所以早点来的频率会高一点。
换掉了哦。可以点点段评么么。[可怜]夏夏只能尽力。
这可能是我写过的最疯的攻了。[捂脸笑哭]道德感时常和人设打架,也算是一种突破吧。宝贝们千万不要带入三次元,现实生活的这类男人,大多不是好人![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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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投雷和营养液的宝贝,么么。
第35章 秘密
总归是快二十岁的年纪,平日里,孟汀也不是没“奖励”过自己。
可自己的手和边渡的完全不同,他掌心覆着层薄茧,触碰时有极强摩擦力。
一片狼藉中,求饶与呼吸交替溢出。孟汀说服不了人,目的落空,败得彻底。
他索性不再挣扎,软得没了骨头,铺边渡怀里,满脑子破罐破摔的念头。早被他看过、摸过了,无非是再看一次、摸一次,还能糟糕到哪去。
初冬的风在窗外吹,边渡用左手控制他抓握的手,右手持续撩拨他的地带。
漆黑环境,听觉格外清晰,车窗内外均有声音,孟汀气得捂嘴,努力抑制喘.息。
边渡侧头,舌尖捻他耳垂,胡茬扎他侧脸:“黏黏,你太敏感了。”
分明是故意的,专找他扛不住的区域刺激,孟汀气得想咬他:“你才敏……嗯!”
话没落完,边渡本加厉:“喜欢吗?”
“喜欢个嗯鬼!”
边渡是恶鬼,把折磨人当快乐,还喜欢探索新区域,挑战他的忍耐力。指尖向下,如果不是孟汀按得紧,他也许就能伸进去。
行为上作恶多端,还要逼他亲口说喜欢,否则,是一轮接一轮的变本加厉。
在一次又一次的“喜欢”里,孟汀已分不清,他们是一同结束,还是边渡强行按住,又逼他配合了一次。
一阵痉.挛,更糟糕的来了。边渡落他手上,他却弄脏了边渡的西装。
孟汀:“…………”
尬得想逃,但动不了。
算了,摆烂吧。
空气潮湿黏.腻,孟汀继续装死,任由边渡帮他擦手,还有功夫偷偷打个哈欠。
困了。
孟汀蹭蹭西装肩线,闻到了久违的味道。没住一起的日子,边渡仍用柚叶味洗发水,混着很淡古龙水,不刺鼻,让人安心。
找了个舒服姿势,人彻底没了动静。
手机嗡嗡响,边渡替他摸兜。孟汀惊醒,全身已恢复干净,西装上的污渍也不见踪影。
电话自动挂断,孟汀从他身上滑下来,昏暗逼仄空间,手脚无处播放。
“还睡吗?”边渡语气温柔,全然不见魔鬼踪迹。
“不了。”
孟汀拉门下车,他以为边渡会拦,甚至跟上去。现实是,边渡无动于衷,眼睁睁看他走。
跌跌撞撞上楼,孟汀小腹塞靠枕,爬进沙发,死了十分钟才缓过来。可还胀着,好像有边渡的掌纹印上面。
孟汀张开右手,又麻又烫,他攥攥拳,嘟囔着:“好像,还挺大。”
“草!”
孟汀抓抱枕扣脑袋:“我到底在胡想什么鬼东西!!!”
又死了几分钟,孟汀口干舌燥,去冰箱拿饮料。拉门才发现,过期面包、发霉蔬菜还在里面。
清空冰箱,孟汀回看桌台的浮土,他好像真的没回来过。
孟汀又去看零食柜,这里总满满当当,全是他喜欢的种类。早该想到的,哪有人收着五百块房租,为他洗衣做饭,准备零食,还买手机、送滑板,满足他所有愿望。
姜澈说得对,从一开始,他就没安好心。
可如今,说不回就真不回来了。好不容易见个面,又搞成这样。非得彻底闹掰,老死不相往来吗?当他好大哥怎么了!
孟汀钻回沙发,又用靠垫压小腹。
可恶!
手机再次震起,还是姜澈。
电话接通,对面杂乱吵闹,应该是姜澈打工的地方:“谈得怎么样了?”
“谈什么?”
“别装傻,他这时候来学校,肯定是要见你的。既然见了,自然要谈谈。”
“谈崩了。”
“具体呢。”
“我都给他台阶了,他还坚持喜欢男人。”孟汀臊得慌,特意把“我”改成了“男人”。
“你们在哪谈的?”
“他车上。”
姜澈:“就你俩?”
孟汀:“不然呢!”
这么狗的事,哪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只聊天,没发生点别的?”
孟汀“腾”地弹起来,又被小腹的酸胀拽着坐下,抓过抱枕压死:“你管呢!”
“噢——”姜澈刻意拖长尾调,“看来是发生了。”
孟汀急得跳脚:“能不能聊重点!”
“那什么是重点?”
“怎么让他相信,他不是同性恋!”
“孟汀,你要不换个角度思考问题?”
“换什么角度?”
“比方说。”姜澈慢悠悠的,“怎么让你相信,你是同性恋。”
“…………”
骂骂咧咧挂断电话,孟汀陷入了沉思。他极不情愿打开百度,在各种科普、分析、实践中,找到个最简单明了的。
【试试不就知道了。】
行,试试就试试。
第二天晚上,孟汀出现在“光夜”门口,这里是全市gay含量最高的酒吧。
孟汀全副武装,震耳音乐混着香水。
吵死了!呕——!
什么狗味啊,熏死人!
孟汀捏着鼻子,找了个角落杵着。与其说是“尝试”,实际更像暗访。
看周围打情骂俏、搂搂抱抱,啃嘴捏屁股、互相甩舌头的男人们,孟汀很快下结论。
卧槽他们太恶心了!
老子不是同性恋!
得出结论,一秒不想多待。孟汀转身离开,却反被挤进舞池。
音乐霎停,男人的声音传进来:“女士们,先生们,快乐时间即将降临!跟随节奏舞动起来吧,祝你们拥有难忘夜晚!”
孟汀没兴趣看扭腰,逆着人潮,试着往门口挪。但来都来了,他转头,往舞台瞥了眼。
只有一眼,再也转不回来。
架高的台子上,五名年轻男人穿紧身衣,围着钢管扭动。最中间、最惹眼、跳得最好的那个人气最高。
即便化夸张妆容,孟汀也能一眼认出。
是姜澈。
*
周末的酒吧最忙,姜澈的表演排得密,一场跳完换同事上,中间休息半小时。
长时间待在嘈杂里,姜澈头沉得厉害。他披上大衣,去露台透气。刚出走廊,就撞上个身影。
戴棒球帽的青年,穿灰白运动装,后背挂着滑板,干净得和这里格格不入。
姜澈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儿?”
孟汀懒得回答,更迁怒他为什么在这儿:“这就是你不回宿舍的原因?”
事已至此,隐瞒毫无意义。姜澈说:“我在这儿打工。”
“打工?”孟汀被气笑,“你所谓的打工,就是扭腰卖屁股吗?”
衣领被猛地揪住,两人脸对着脸。
“孟汀,放尊重点!”姜澈拽紧他,“你可以看不起这里,也可以看不起我,但这是正规酒吧,我只是工作!”
孟汀不懂艺术,但他看过姜澈跳舞,也知道他是专业第一名。
相比在这里穿紧身衣,他更愿意看姜澈在宽阔舞台,穿仙气飘飘的舞蹈服,跳一只他不懂,却好看的古典舞。
不管怎样,都过在这里对傻逼扭腰!
孟汀几乎吼出来:“你什么工作不能做!为什么非要在这里做?”
“孟汀,我没有家人可托举,只有一个急需换肾的爸爸!”
“是,我可以做别的,发传单、当收银员、去舞蹈室教小朋友。但我爸等不起!我不赚足够多的钱,他就要死!”
“我还有学费要交,也有舞蹈服想买!我只想顺利毕业,想我爸活得久一点,我做错什么了?”
“我没偷没抢,靠自己赚钱,我不觉得丢人!”
大量信息灌入脑海,那个瞬间,孟汀猛然意识到,口口生生说姜澈是朋友,可他并不了解这个人。
不清楚他的家室,不知道他的秘密,永远只有他帮自己分忧解难。
姜澈松开他衣领:“我还有工作,你早点回去,这里不适合你。”
说罢,姜澈离开了视线。
孟汀没动。他讨厌周围的嘈杂,更讨厌看到骄傲的姜澈,在这里被傻逼吹口哨。
入冬的夜,孟汀坐在酒吧门外的台阶上,冷风灌进衣领,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熟悉声音:“走了。”
孟汀起身:“你下班了?”
“嗯。”姜澈递来条围巾。
孟汀反看他并不厚实的大衣。
“嫌脏可以拒绝。”姜澈正准备收手。
孟汀“嗖”的抽下来,立即缠脖子上,“谢了。”
凌晨一点,公交地铁已停运,酒吧很偏,他们穿出窄巷,去主干道打车。
两个并排走了一段,孟汀开口:“你怎么不骂我。”
“骂什么?”
“我没走。”
“早知道你不会走。”
孟汀:“…………”
读心狂魔。
孟汀酝酿了一下:“姜澈,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么难听的话。”
事后反思,孟汀真想锤死自己,跟傻逼齐高凯有什么区别。
可他只是难过,为朋友难过。
“没事,我知道是气话。”
“你爸……他还好吗?”
“还行。手术半年前做的,恢复得差不多了,命保住了,就是不能干重活。”
“那手术费……”孟汀欲言又止。
“打工攒了一些,又把房子抵押给银行,贷款快还完了。
“还差多少?我这儿……”
“不用。”姜澈打断他,“我够。”
“钱是我自己的,以前打比赛的奖金,我没花大钱的地方。”孟汀说,“没利息,你慢慢还。”
“孟汀,真不用。”姜澈的声音软了点,“我打工的钱够还贷,也够付学费和开销。”
“就不能别来这儿上班吗?”孟汀急忙解释,“我不是看不起你,也不是非让你怎么样,我就是觉得……”
“不用加那么多后缀,我明白你的意思。”姜澈笑了笑,“你知道以前那俩人,为什么搬出宿舍吗?”
“为什么?”
“我没有隐瞒在这儿打工,他们无法接受。”姜澈声音轻下来,“我不怪他们,这儿的确不是体面工作。”
“其实,你搬来宿舍的第一天,我就发现你梦游了。”姜澈说,“后来你旁敲侧击问我,我故意说自己睡觉沉。那时就想着,你调去别的宿舍,其他人肯定也受不了;我打工又不常回来,咱俩挺适合当舍友。”
“起初隐瞒工作是出于好心,但后来不说,是真把你当朋友,怕你嫌弃我。”
“我不嫌弃,真的!”孟汀急忙说,“我能理解你,所以想帮你。”
“孟汀,我不要你的钱,就是把你当朋友。”姜澈停下脚,看他,“最纯粹的朋友。”
“嗯,我知道了。”孟汀左瞧右看,“那我以后来接你下班吧。反正我没事,这儿太偏了,看着不安全。”
“不用。今天不是你来,我也不回宿舍,没那么危险。”
“住酒吧吗?”
“不是。”
孟汀还想问,突然顿住,拉着姜澈往小路口躲。来到处隐秘区域,他贴着墙根,偷偷观察外部。
“怎么了?”
孟汀做了个“嘘”的手势,划开手机。
姜澈看屏幕上,即将拨出的110,急忙夺走手机。
“有人跟踪咱们。”孟汀压低声音,警惕往巷口瞟,“可能是贼。”
“不是贼。”姜澈叹了口气,按灭手机,“是沈则。”
“啊?”孟汀懵着。
“跟踪狂”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跨步往这边走,脚步声格外清晰。
漆黑窄巷,只能看到模糊人影。
姜澈对着那人喊:“我回学校,别跟着了。”
男人无动于衷,继续往这边走。
姜澈晃晃手机:“你再过来,我真报警了。”
男人停脚,仍未离开。
姜澈划开手机,作势要拨。见状,男人只好掉头,彻底消失在巷子口。
孟汀往外探头,吃瓜似的脸:“真的是沈则?”
姜澈点头。
“噢~”孟汀学着姜澈的语气,刻意拉长语调,“怪不得不用我接,原来有人等着呢。”
“…………”
姜澈白他一眼:“先管好你自己吧。”
“不对啊。”孟汀反应过来,“你晚上不回宿舍,又不住酒吧,那去哪?”
“回去了。”姜澈收紧衣领,“好冷。”
孟汀拆下围巾,往他脖子上缠:“你这嘴,有时捂得跟城墙一样严。”
姜澈又把兜里的暖手宝塞给孟汀:“你今天倒是挺冷静,第一反应竟然是报警。”
按孟汀的性格,该冲上去拽人。
孟汀挺了挺胸,故作严肃:“暴力解决不了问题,要靠法律维护权益。”
“哟,你家边大哥教得真好。”
“你不让我提沈则。”孟汀炸起一身毛,“那你也别提他!”
“行。”姜澈笑了,“那就说说,你来这儿干什么?”
“不是你让我换个角度,确认我是不是同性恋。”
姜澈:“确认得怎么样?”
“这地方我一秒也呆不了,我看俩男的亲嘴就犯恶心。由此可知,我不是同性恋。”
“嗯,我也看出来了。”姜澈抬头,月光落他眼睛里,“你不是同性恋……”
“你只喜欢他。”
作者有话说:都被煮到9成熟了,孟黏黏还没觉悟呢。[狗头]没人比心机边律更会欲擒故纵了。[狗头]
[可怜]已经换掉啦,点点段评喝肉汤叭。
[可怜]明天可能也得早点来,我不确定,看我修到哪。
随机掉20红包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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