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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照片

    裹着消毒水的苍白病房,孟汀风尘仆仆而来,还穿南方城市的单衣。他红着眼眶,小心翼翼将金牌挂袁教练脖子上。

    “哪有你这么挂金牌的?”袁教练刚苏醒,身体机能尚未恢复,侧头用余光瞥他,“放我胸脯上啊。”

    “你知道它多沉吗?就你那刚开过刀的胸脯。”孟汀扯嘴,“侧着脑袋瞧两眼得了,等出了院天天让你戴。”

    “赶紧拿过来!”袁教练急不可耐,“好歹让我摸摸。”

    孟汀握着教练的手,去触碰冰凉的金牌。他眼眶湿巴巴的,却说嘴硬的话:“行了吧,金牌拿到了,以后别像讨债似的了。”

    袁教练如获珍宝,指腹反复摩挲牌面。等摸够了,他费力将金牌往怀里拢,另一只手对他勾了勾。

    孟汀会意俯身,将耳朵凑近。

    下一秒,头发一阵拉扯的痛。

    “嗷……靠!”

    袁教练的哑嗓喷在耳边:“怎么着,一个全运会就满足了?”

    “老鬼你松手!”孟汀头皮生疼,却不敢用力挣脱。

    袁教练攥得更紧:“这才哪到哪,你的路刚刚开始!”

    “你是刚做完手术吗?”孟汀龇牙咧嘴,“哪来的力气!”

    袁教练不接他话,自顾自问:“你在电视里是怎么说的?”

    “你不是手术呢,还能听到?”孟汀弓着腰,“疼疼疼,先松手成吗?”

    “我就是进棺材板了也能听到!”袁教练死死拽着不放,“再给我重复一遍!”

    面对刚手术完的老头,孟汀只能忍着疼连声承诺:“我会继续努力的,还有亚运会,奥运会,都把金牌拿回来,全戴你脖子上!”

    “这还差不多。”袁教练终于放了人,“去吧,别总往我这儿跑,歇几天就给我好好训练!”

    “知道了。”孟汀揉着发麻的头皮,“您也好好恢复,训练还等着你呢。”

    教练望着他,笑了:“知道了,小鬼。”

    离开医院,辅导员打来电话,字里行间藏不住激动。学校要把他的履历挂进历史长廊,需要他回校拍素材。

    孟汀应下,随即赶去学校,跟老师们合完影,等摄像师来。

    约十分钟,摄像师敲门,竟是熟人。

    方远默。

    很快完成学校的拍摄任务,方远默问:“可以再拍几张私人照吗?我想挂格斗社。”

    孟汀:“学校的格斗社?”

    方远默点头。

    “当然可以。”

    又拍了几组不同风格,孟汀闲来无事,好奇问:“小默哥,你当初为什么加入格斗社?”

    “怎么这么问?”方远默轻笑,“觉得我不像练格斗的?”

    孟汀本想承认,却把话咽了回去。但他很单薄,只有艺术家的气质,确实不像。

    “你去过格斗社了吗?”方远默说。

    想起对方曾邀约过,孟汀有些抱歉,摇摇头。

    方远默:“那边学长……”

    “我知道了。”孟汀自嘲,“蠢死了,前段阵子才知道。”

    “边学长是很好的人。”

    方远默还没进入“主题”,孟汀已红了半张脸。急促不安、心虚害羞的模样,让方远默想到了当年的自己。

    藏不住的情感,在外人眼里,亮得像透光玻璃镜。电视上光芒四射的冠军,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方远默抿住偷笑的嘴角,扣上镜头盖:“走吧,去格斗社看看。”

    格斗社位于社团大楼西侧尽头,周一下午没有集体活动,零星社员见到方远默纷纷问好,目光很快聚焦在孟汀身上。

    确认他身份后,众人围上来合影签名。这份热情,让孟汀想起高中时代,每次比赛回来,课桌总堆满信封和零食,走哪儿都被偷拍围观。

    经历过伤病低谷,如今在意的,只剩滑板本身,还有心底的热爱。

    等人群散去,方远默带他参观。格斗社分上下两层,最早只有楼上,后因太火热,学校又隔出了下层给他们。

    这里每晚和周末都有活动,防身术是最热门的课程。

    孟汀环顾:“听说加入格斗社,就能去高档餐厅团建,还能免费旅游,是真的吗?”

    方远默:“真的。”

    孟汀:“真阔气。”

    “要感谢他遇上了好社长。”

    孟汀转头,看他。

    “别看我。”方远默笑笑,“这里有钱社长太多了,轮不到我。”

    孟汀心里有个答案:“边大哥,也曾是社长吗?”

    “当然了,他是创社元老,是格斗社最早的发起人。”

    孟汀小声:“好厉害。”

    “这对他来说,可真不算厉害。”方远默继续,“他大学期间就组建了法律援助小组,专为弱势群体,如老人、儿童和妇女提供免费法律援助。”

    “他帮助过非常多的人,为他们争取到权利,教会他们如何用法律保护自己。”

    提及此,方远默眼睛里泛着光:“我也曾是受益人之一,边学长很厉害,他值得所有人敬佩。”

    听别人夸边渡,孟汀既骄傲又酸涩。明明八岁就认识他了,可是……

    情不自禁,孟汀嘀咕出了声:“我错过了他那么多。”

    “但你们还拥有很多未来。”

    “啊?”抬起的脑袋又低下去,孟汀搓搓耳根,“哦。”

    “跟我来。”

    方远默引他到照片墙,密密麻麻的影像记录着格斗社的成长。众多面孔里,孟汀的心脏只为一人慌。

    那时的边渡已完成蜕变,从头到脚,全无“哑巴哥”的痕迹。他衣领解开了大半,挥出的拳头“打”在孟汀心口。

    这一刻,孟汀再次认同了姜澈的话,他是宇宙无敌大傻瓜!

    如果早些来这里,早点看到照片,是不是就能少走弯路、少犯蠢?

    盯着照片,孟汀终是忍不住:“小默哥,这张能送给我吗?”

    那是创社初期的宣传照,方远默说:“我有电子版,需要的话,可以洗一套给你。”

    “新的我要。”孟汀执着于旧照,“这张我也要。

    这么帅,还贴这么显眼的地方,岂不是被好多人都看过了?必须及时止损!

    方远默取下照片,擦干净表面浮土,递给他。

    孟汀藏好照片,又去留恋其它,整面墙,边渡的照片可不少,今天都得带回家!

    方远默看透了他的想法:“小汀,给我们留点吧,边学长是格斗社的招牌。”

    “那你们换个招牌不得了。”

    方远默:“…………”

    土匪。

    “跟我来。”方远默想尽快把人带走,“有样东西,你肯定喜欢。”

    孟汀跟随来到储物室,满满当当的空间,角落堆满宠物玩具,还有猫砂盆和狗窝。

    方远默取出两个等身海报展架,将其中一个递给他:“喏,送你了。”

    海报上的边渡赤.裸上身,肩腕缠着绷带,对着镜头挥拳,肌肉紧绷,眼神锋利。

    孟汀全身沸腾,心跳快得要炸开:“这个……是干什么的?”

    “格斗社创办时,拿来做宣传的。”

    孟汀瞪大眼:“摆哪宣传?”

    “门口。”

    “门口?!!”孟汀提高音调,“那岂不是所有人都看过了?”

    “嗯。”方远默弯起嘴角,“边学长魅力无限,吸引了不少社员。”

    孟汀憋了一肚子火,又不能对方远默发,气呼呼卷起海报,裹得严严实实。

    带回家,全部带回家!!!

    卷完一张,孟汀又去惦记另一张,但那是闻大哥的。很帅,拍得不赖,摆着吧。

    又找了一圈,只剩这一张。

    “为什么没有陈大哥的?”孟汀好奇,“他不也是社长。”

    他还是学生会主席,是篮球队队长,放他的海报,搞不好更吸引人。

    方远默轻咳一声:“有边学长和闻学长就够帅了,再加他多余。”

    孟汀:“……是吗?”

    陈大哥不也很帅?

    帅还嫌多余?

    “走吧。”方远默转移话题,“再带你看点别的。

    他们回到大厅的许愿墙,层层叠加的便签堆积成岁月。

    “这有什么好看的?”孟汀对别人的心愿秘密毫无兴趣。

    “如果我是你,就会看。”方远默好心提醒,“最左边,下方。”

    顺着指引,孟汀扫视,再三确认内容和字迹,他屏住了呼吸。

    短短两行字,却揪住了心,孟汀伸长指尖,又缩回去,再转向方远默。

    方远默了然:“喜欢的话,可以拿回去。”

    *

    看完孟汀的比赛,边渡去深市见了个委托人,回到东隅时,已是次日晚上十点。

    抵达南江区的公寓,电梯到十六楼。推开门时,客厅漆黑,只有电视闪着光。

    孟汀抱着碗蓝莓缩沙发里,荧幕诡影幢幢。他每天给边渡发消息,却绝口不提住在这里。

    家门密码是他生日,储物柜装满他喜欢的零食,就连衣柜里,也都是他码数的衣服。由此可见,他就该住这儿!

    可真被撞破,孟汀还是心虚了:“你之前说过,如果我喜欢,可以随时过来住。”

    “嗯。”边渡脱掉西装,“早点休息,别看太晚。”

    边渡走进浴室,水声很快传来。

    孟汀蜷坐沙发里,蓝莓没了味道,心还怦怦乱跳。哎呀不管了,就这么办了!

    边渡洗完澡出来,站在主卧门前,看褶皱的双人床。

    孟汀裹成一团,被边压嘴唇,只露眼睛和脑门,怯生生的语气:“我、我看恐怖片了。”

    因为看恐怖片,所以害怕,因为害怕,所以理直气壮睡进边渡的床。

    就像小的时候他,不仅睡哑巴哥的床,挤哑巴哥的被窝,还要整晚往他怀里黏。

    孟汀又往下钻了钻,偷看床边的人。边渡没戴眼镜,直白的目光,没有表情。

    他当着孟汀的面,脱掉上衣、长裤,只留平角裤在身上。

    孟汀眼睛瞪得溜圆,绝美身材还没欣赏完,边渡已掀走被子,撑膝上床。

    脱离温暖,孟汀腿刚缩起来,脚脖就被攥住,猛地一拽,从床头带到床边。

    “你干……唔!”

    上衣被撩开,舌尖和嘴唇袭击过来。从小腹开始,紧接着,是扯掉的短裤,掰开的腿。边渡吻他膝盖,再咬大腿。

    孟汀身体僵了,想喊,嘴却被边渡堵住,舌尖闯进来,搅得他脑子发懵。

    “唔嗯!”

    轻微刺痛,湿热触感。边渡松口,吻继续蔓延,下巴,喉结,肩膀,甚至是……

    “啊……嗯。”

    猛烈进攻,吓得孟汀挣扎乱喊:“边、边大哥、等一下,边……唔。”

    边渡未停,强行将他翻过来,从后腰开始,一点点往上吻。

    激烈又亢奋的感觉,孟汀试图躲避,每次都被抱回来,重新按在枕边。

    身体被咬出几个红印,平角裤拆掉一边,另一边挂在膝盖,边渡停下了“徒刑”。

    人被翻回来,彼此面对面。

    边渡压他肩膀,看他惶恐泛红的眼圈,指尖捻他嘴唇:“怕成这样,还敢爬我的床?”

    孟汀咬咬牙,不服气:“我没怕!”

    “那你跑什么?”

    “我、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边渡白天发消息说,明天才回来,孟汀本想给他个惊喜,做顿烛光晚餐,表个白,确认关系,之后干点亲亲抱抱的事。

    为此,他特意百度了【法式热吻——让人欲罢不能的十三个小妙招】,谁知边渡不仅提前回来,还直接就来……来这一套。

    连表白都省了???

    省了!!!

    边渡撑在他肩膀两侧,郑重其事:“孟汀,我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没等他说,边渡先答:“是像王二胖一样,保护的小弟?像林星乐一样,见义勇为的路人?或者是随便的一个,可以帮助的陌生人?”

    “不是,你和他们不一样!”

    “因为我是Yarran bank?是偶像,所以不一样?”

    这点孟汀反驳不了:“你确实是偶像。”

    “因为我是Yarran bank,所以有了滤镜,就主动爬我的床?是想让我睡粉?还是你想睡偶像?”

    “不是!”孟汀盯着他的眼,从未如此认真,“不因为你是Yarran bank,而因为Yarran bank是你。”

    “就算不是他也没关系。你就是你,所有一切,都因为是你。”

    “但我想要的,不止这个。”

    “那你想要什么?”

    停了三秒,边渡才说。

    “你的全部。”

    作者有话说:[害羞]明天早点来,九点宝贝们。[害羞]夏夏努力,尽量让大家快乐。

    还是留到中午11点呀!过后段评喝汤么么。

    随机掉20红包。

    感谢投雷,营养液和雷的宝贝们。

    第42章 追求

    孟汀脑袋混沌着,正努力思考“全部”的意义。

    边渡却直截了当:“还继续吗?”

    今天太紧张,完全没准备,孟汀决定以退为进:“我困了,咱们择日再战。”

    话刚落,孟汀又强调:“开战前我会告诉你,但你不能不讲武德,提前宣战。”

    边渡被他的“宣战”逗笑了,手指轻刮额头,从他身上下来。

    “不行!”孟汀胸前一空,急忙抓住他胳膊:“我看了恐怖片的,你得陪我睡。就算停战,你也不能跑!”

    “不跑。”边渡将人搂进怀里,掖好被角,“晚安。”

    昨晚的“宣战”声势浩大,等边渡去上班,孟汀独自犯难。理论知识一片空白,实践更是无从谈起。

    哎,只有一人能帮他了。

    孟汀杀回宿舍,逮住人都是一通输出:“澈哥,战争在即!救救我!”

    “什么?”姜澈放下掰过头顶的脚。

    “那事,到底怎么搞啊?”

    “什么事?”

    孟汀按住他肩膀猛晃:“别装了,就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

    “等一下。”姜澈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看他,“你这是得了个冠军,脑子都好使了?七情六欲都打通了?”

    孟汀蹭蹭鼻梁:“算是吧。”

    姜澈半笑不笑:“采访一下,怎么开的?”

    “我反思了你的话。”孟汀豁出去了,“他亲我时我不恶心,抱我时也不恶心,包括他想对我做点更深入的……”

    “我不仅不恶心,还、挺爽。”

    “但如果换别的男人,比如你,我能把三天前的饭都吐出来。”

    姜澈:“…………”

    “综上所述,我不是同性恋,但我绝对喜欢他。”

    姜澈竖起大拇指:“你还真是一夜之间,开了个大窍。”

    “但还是晚了。”孟汀发愁,“他动作太快,战术太牛,我招架不住。”

    姜澈:“怎么了?”

    “哎,就是。”孟汀懒得矫情,“昨晚,我去他床上睡觉,他先脱了自己衣服,对我又摸又亲,再扒我的衣服,”

    姜澈饶有兴致:“然后呢?”

    “没然后了。”

    “……啊?”

    “我实在太紧张了,又挣扎又躲,他就停了。我怀疑他嘲笑我,嫌我不行。”

    太丢人了。

    全国冠军受不了这委屈。

    这仗必须打,坚决不认输。

    姜澈:“你们在一起了?”

    “我也不知道。”孟汀抓乱头发,“但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谈肯定是能谈的,就是还没正式确认。”

    “哇喔。”姜澈拉长了尾音,“还没确认关系,你就这么勾引他了?”

    “勾哪门子引?姜澈,你脑子里都什么玩意儿啊!我是就看恐……”

    孟汀战术性清嗓,抬高音调:“别管我怎么样,总之我俩从小睡一张床。你不要自己心里黄,看什么都是黄的。”

    “……哦,呵。”姜澈懒得跟他争辩,“那这位边大哥,定力还挺非比寻常的。”

    人都躺旁边了,还能刹住车。

    “但我很难受!”孟汀打了个哈欠,“你知道吧,人一旦开窍,七经八脉都通了,搞得我心里痒痒的,一宿没睡好。”

    本来喜欢哑巴哥已经很刺激了,再带入哑巴哥是Yarran bank,而他接触MMA是因为自己,起的名字是因为自己,就连去美国比赛,都是因为自己,孟汀的心情就……

    更爽了啊啊啊啊!!!

    再想到,躺他身边的是Yarran bank的身体,那紧实的肌肉线条,藏着爆发力的触感,他更控制不住自己,更想探索成人世界的奥秘。

    但他毫无经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孟汀再次按住姜澈的肩膀:“澈哥!快救救我,兄弟的幸福就靠你了!”

    姜澈拽下他的手,安慰性地拍他肩:“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找错人了。”

    “啊?”孟汀愣住。

    “这事,我也没什么经验。”

    “你和那谁、不是那个……”

    姜澈:“一次。”

    孟汀:“?”

    “我们就一次,当时都不太懂。”

    “那怎么说得跟身经百战似的。”

    孟汀斜他一眼。

    骗子。

    “哪怕我就一次,也比你这个一次都没的强。”姜澈划开手机,点开某成.人平台,“这种事,首先得先做好安全措施。你有喜欢的款式和品牌吗?”

    “他家有什么款式和品牌?”

    姜澈转头,看某位红透脸的处.男,明明狗屁不懂,还死要面子。

    简直对牛弹琴。

    “那就选最基础的,顺滑超薄吧。”姜澈干脆替他做主。

    “哦。”孟汀眼睛还斜在屏幕,装模作样点头,“就这个吧,我喜欢这种。”

    “…………”呵。

    姜澈继续挑:“润.滑来两瓶吧,以防万一。”

    “谁润?”

    “你。”

    孟汀:“润哪的?”

    姜澈:“……你说呢。”

    “我哪知……”孟汀反应过来,脸轰地裹了层火,“哦,行。”

    姜澈憋笑:“不过,如果你本身状态很好,或者你的边大哥技术到位,这东西也可能用不上。”

    “……不用说这么详细,谢谢。”

    “我说你嫌我详细,不说了,你又求我。”

    “…………”

    孟汀选择闭嘴。

    “除了必备品,第一次建议你做好扩张,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孟汀下意识缩了缩:“能有多不好受?”

    “不好说,取决于你男朋友的……天赋异禀程度。”姜澈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理论上,规模越大,准备就越要充分。”

    “…………”

    孟汀捂住耳朵,满脑子“边渡”的规模,他觉得,自己可能要完蛋了。

    一个大胆的念头冒出来,孟汀说:“你觉得,我有没有可能,反客为主?”

    姜澈用一种危险的目光打量他:“我建议你立刻打消念头,千万别让你家律师知道,你有这种想法。”

    “为什么?”

    “我保证,他会用行动证明,到底谁才是主导方,并让你三天下不来床。”

    “……咱们还是聊聊怎么扩张的事吧。”孟汀瞬间认怂,翻出笔和本,一脸虚心,“请大师赐教。”

    “等会儿给你发个视频,你自己学吧,我教不了。”

    “怎么就教不了了?”孟汀还握着笔,“你先说我再看,不影响。”

    姜澈:“我又没扩过,我怎么知道。”

    孟汀倒抽了口凉气:“你那次,硬来的?”

    “没有。”姜澈说。

    “那你怎么……”孟汀恍然大悟,“是沈则帮你的?”

    “闭嘴!”

    “切!”孟汀看他的反应,像发现了新大陆,“原来你也有脸红的时候。”

    姜澈迅速转移话题,点开另一个眼花缭乱的界面:“你要不要再勾引他一下?增加点情趣。”

    “怎么勾引?”

    姜澈递手机给他:“挑一件?”

    *

    东隅国际机场,T3航站楼。

    闻萧眠靠在VIP休息室的沙发上,戴着耳机,专注F1赛事回放。

    他对面的边渡,身着深色西装,偶尔抬腕看表,目光时不时掠过停机坪,神色平静。

    约二十分钟,闻萧眠的手机响起。电话接通,慵懒地语气:“小周总,落地了?”

    那头是周明峰带着笑意的声音:“小闻总,我刚下飞机。”

    闻萧眠歪了歪头,视线与边渡短暂交汇,:“我临时有点事要处理,司机已在到达厅等候,我们稍后见面详谈。”

    “理解,您先忙,等会见。”

    “您先忙,等会见。”

    电话挂断,边渡已走到窗边。他单手插西裤口袋,目光锁定在国际到达的出口通道。

    不远处,周明峰挂了电话,满脸得意的笑尚未收起,两名保镖身形魁梧,警惕地环视四周。其中一名保镖递来矿泉水。

    手还没接到水,六位便衣警察突然从两侧包抄,最前面的警察迅速上前,扣住周明峰的手腕反剪背后,“咔嚓”一声,挂上了手铐。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是合法商人!”

    “周明峰!我们是东隅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民警。”为首的一名便衣出示证件,“现在怀疑你与十一年前,淮北村‘7·14’入室杀人案有重大关联。这是逮捕令!请配合我们接受调查,”

    “我什么都不知道!”周明峰脸色煞白,挣扎着叫嚷,“我没杀人!你们搞错了!”

    “老实点!”警察加重手上的力度,“有什么不服,回去说。”

    短暂骚动中,周明峰被迅速带离现场。

    引擎的轰鸣在耳机里消失,闻萧眠起身,踱步到窗边。与边渡并肩,看警车无驶离:“边大律师,又欠我一人情。今晚必须陪我爽通宵。”

    恰逢此时,手机响起,连续三条短信。

    黏黏:「我准备好了!」

    黏黏:「今晚!」

    黏黏:「床上见!」

    简单文字带着弯钩,挑起边渡嘴角,他按熄屏幕,侧头对闻萧眠说:“今晚不行,改天一定。”

    *

    南江区公寓。

    东西买了,该学的都学了,“开战宣言”发了,孟汀还把自己搞得干干净净。

    万事俱备,只待“敌军”入瓮。

    孟汀钻进被窝,辗转反侧。挂钟即将指向九点,边渡还没回来,他正准备发消息,客厅传来开门的声响。

    孟汀立刻缩回被子,紧闭双眼,假装熟睡。他能听到边渡的脚步声,在主卧门口停顿,接着,脚步声转向浴室。

    水声停歇,边渡缓缓靠近床边。

    上次钻被窝的画面历历在目,孟汀能听到心跳在耳蜗里轰鸣。

    紧张,也期待。

    被子掀开一角,柔软床垫下陷,淡柚子味飘过来。

    随后,世界彻底安静。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孟汀睁开条眼缝,边渡安静躺身边,仿佛真打算入睡。

    “…………”

    我都宣战了,他怎么没反应了?

    这是提前投降了?

    不行!胜负岂能儿戏,给我爬起来再战!

    孟汀挪动身体,像只偷偷靠近热源的猫,一点点往边渡身边蹭。

    见对方没反应,孟汀继续蹭,直到把额头抵上边渡肩窝。

    边渡终于给了反应,侧身,气息扑他额头:“还不睡?”

    孟汀攥着被角:“睡什么睡!”

    边渡止不住笑音:“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宣战!”

    边渡向后撤开点距离,昏暗光线下,没戴眼镜的目光温柔,恍惚间,回到了与哑巴哥共同生活的小时候。

    边渡轻声回应:“嗯,开始吧。”

    “…………”

    开始什么?!前两天不是这样的!我都找好应对方法了,怎么又转战策略了!

    边渡轻蹭他脸颊:“有什么想说的吗?”

    算了,继续用上次的策略吧。孟汀心脏怦怦跳:“信,你看了吗?”

    “看了。需要回信吗?”

    孟汀猛摇头:“不用不用,看过就行。”

    内容太羞耻,请赐它一丈红,让它永世不得超生。

    “看了很多遍,很喜欢。”

    “哦。”孟汀抿住拼命上扬的嘴角,往被子里钻,“那你现在,还那样吗?”

    “哪样?”

    孟汀紧张得全身紧绷,就是……你之前说,只要看到我,就有那种反应,现在还有吗?”

    “黏黏,别勾引我。”

    “我不,就勾引!”

    “你想怎么勾引?”边渡又往后错了点,好意似的为他提供空间:“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孟汀:“……诶?”

    这事不对劲,怎么感觉上他套了?但不管了,箭在弦上,说上就上!

    孟汀心一横,抬着下巴闭上眼:“那你亲我一下!”

    对面没立刻回应。孟汀偷偷睁开一只眼,发现边渡正看着他笑。

    “干正事呢,严肃点!”孟汀点点嘴角,“快点,亲我。”

    “既然是你勾引我,”边渡慢条斯理地反问,“不该你主动吗?”

    孟汀:“…………”

    他你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被他一激,好胜心彻底点燃,孟汀扑过去,环住脖子,上来就亲。

    边渡故意不动,孟汀急了,回忆他的“法式热吻”小课堂,试探着张口,轻柔吮吸。

    边渡没能忍住,很快回应。

    这个吻,与之前完全不同。没有强势掠夺,没有惩罚啃咬,只有温柔与探索。他们用同一款牙膏,甜薄荷在唇齿弥漫。

    孟汀胸口充满低密度气体,带着他飘起来。本能的反应,让孟汀失控,他意识模糊,想得到更多。

    张开的嘴唇探出舌尖,被边渡获取到,极轻地吸进口腔里。

    温柔的边渡让人迷恋,如同每晚拉着他的手,将他抱怀里哄睡的哑巴哥。

    手臂缠住腰腹,孟汀在他怀里发热,直到肺里的空气快要耗尽,边渡才短暂放手。

    黑色的夜,目光交叠。

    孟汀呼吸不稳,很轻地叫他:“哑巴哥。”

    “我在。”

    一声“我在”,追回了过往。是童年岁月里,最美好的时光。

    “哑巴哥,我、喜欢你。”

    明明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可当表白说出口时,他看到了边渡眼里闪烁的光。

    “黏黏。”

    “嗯?”

    “你的喜欢,是哪种喜欢?”边渡沉着声音,“是对兄长的依赖?还是对偶像的崇拜?”

    “是对兄长的依赖,也是对偶像的崇拜。”孟汀认真笃定,“还有对边渡的喜欢。”

    孟汀看着他,一字一句:“我想清楚了,我不是同性恋,但我喜欢你。”

    “是看到你会心跳加速,会魂不守舍,会想你想到失眠的喜欢。”

    “孟汀。”

    “嗯?”

    “要和我谈恋爱吗?”

    “要!”孟汀脱口而出,可话刚落,他又想起,“这样,就算追求我了吗?”

    “需要我正式追求吗?”

    “当然需要!”

    边渡笑着说:“想我怎么追?”

    “你难道不该知道吗?”孟汀说,“别想耍赖,我都知道了,你总不能骗人吧?”

    “知道什么?”

    孟汀立刻蹿下床,赤着脚,带着个桃心形便签纸返回。

    边渡一眼认出,那是两年前,他酒后失态这下的。

    边渡自嘲,无奈笑笑:“你去那边了?”

    “别想转移话题。”孟汀捂紧便利贴,“说!你想怎么追我?”

    “你希望我怎么追,我就怎么追。”

    “我怎么知道。”孟汀想起别人追他的情景,“怎么说,得有个小饼干吧。”

    “喜欢吃小饼干?”

    “这、倒也不是……”

    谁知道她们为啥总送小饼干。

    “这点是我疏忽。”边渡笑着说,“小饼干没有,别的行吗?”

    孟汀眼睛一亮:“什么?”

    “跟我来。”

    边渡牵着他的手,走向紧闭的房间,大平层公寓,唯有这间房落锁。

    房门拧开,边渡摁亮开关。孟汀不敢眨眼,心跳奔涌而来。

    房间无多余家具,只在窗边摆放着书桌和座椅。除此之外,都被礼盒填满,整整齐齐。

    孟汀一眼看到了不同年份、不同设计的限量版滑板;他喜欢品牌的耳机,按照更新换代,摆成一排;各种联名款、经典款滑板鞋,从童鞋尺码开始,码数逐年递增,一双双,一排排,摞了整整两面墙。

    还有衣服,书包,电子设备,他喜欢的小零件,甚至是早就停产,姜澈帮他留了几盒的滑板蜡,在这里,多到一辈子用不完。

    只要是孟汀喜欢的,好奇的,感兴趣的,就全部收到这里,等他拆开。

    从八岁到即将到来的二十岁,他好像从未离开。明明参与了他每一个生日,却缺席了近十二年。

    孟汀转身,步步靠近,额头贴他怀里:“为什么这么久才找我。”

    “对不起。”

    “你还我。”孟汀勾他脖子,“都还给我。”

    “好,我都还。”边渡收拢手臂,将他抱紧,“从现在开始追你,认真追,努力追,用一辈子追,把过去的时光都找回来,你再答应我。”

    “可我等不及了。”孟汀把潮湿的眼眶压他肩膀里,“我现在就答应,但你还得追。”

    边渡低头,吻他眼眶:“好,我追。”

    惩罚和补偿意义的吻袭来,像在报复,报复错过的岁月,宣泄独自隐的深情。

    孟汀被抱到桌子上,抬着下巴,沉迷掠夺似的亲吻,急切又害羞地回应。

    短T恤被卷起,短裤滑落脚边。冰凉桌面刺激着皮肤,孟汀脚趾蜷缩,踩在边渡膝盖。

    在边渡时而温柔、时而强势。

    孟汀仰着脖子,隐忍呜咽,既想求他慢一些,又想请他快一点。

    直到身体僵硬,微微颤抖,彻底沦陷。

    边渡起身,蹭掉嘴角的污渍,握着他的脚踝,吻掉他喉结上的汗:“黏黏。”

    “嗯?”孟汀靠过来,往他怀里钻。

    “怕不怕疼?”

    孟汀明白是什么意思,抱住他的脖子:“不怕。”

    边渡沉迷于他紧张却期待的眼神,吻了他嘴角:“等我回来。”

    “干嘛去?”孟汀抓住他。

    “家里没准备,需要买。”

    “不用,那个……”孟汀往他胸口埋,“我买了,在枕头下面。”

    没两分钟,当边渡带着两盒东西回来,安,手里还提着个极省布料,设计大胆的情趣内.裤。

    孟汀:“…………”

    靠,怎么把这个忘了。就不该听姜澈的,什么狗屁东西,根本没眼穿!

    边渡当着他的面,拆开润.滑包装,捻起那块细窄的黑色布料:“从哪学的?”

    孟汀眼神飘忽,思前想后,还是没出卖战友:“网上。”

    “都学了什么?”

    “就、就这些。”

    “具体点。”边渡把玩包装盒。

    “就是。”孟汀满脑子科普视频,羞耻得想钻盒子里,“提前润一下,要不疼。”

    “还有呢?”

    “之前得、得洗干净。”

    “你洗过了?”

    孟汀忙不迭点头,像求表扬的小狗。

    边渡没表扬,脸色沉下去:“里面,也洗了?”

    孟汀猛点头,继续邀功:“洗了好久,很干净!”

    “还有吗?”

    “还有……”孟汀脸开始发热,“得扩一扩。”

    边渡阴森森的:“你扩了?”

    终于察觉出了压迫,孟汀又不敢撒谎:“还没……”

    孟汀急忙找补:“我实在不太会,又不敢弄,我、我下不去手。”

    低气压缓和了些,边渡说:“这种事情,不需要你做。”

    “那怎么办?”孟汀头皮一紧,“硬来吗?”

    边渡挤了些透明质地,用体温捂热,裹满中指,剥开膝盖:“不硬来。”

    意识到边渡的意思,孟汀更加难为情,慌得手脚难放:“要不,还是我自己来?”

    “谁让你自己来的?”

    孟汀抬头:“啊?”

    边渡捏着他的腿,手贴过来,连着光滑的指尖,缓缓靠近。

    耳边有好心提醒,却更像威胁。

    “孟黏黏,你完了。”

    作者有话说:[狗头]躲过了一劫,黏黏总有在另一劫惹怒边律【。】大家请放心,黏黏的屁股是保不住了【bushi】

    果咩宝贝们,实在修不完了,只能先到这儿,没剩几章了,都能写到的,后面的快乐不会少,但是今天有6000+!!!

    外加今天好忙,没办法等大家了,我开了段落锁,不合规的会暂时锁掉,但不影响看整章,宝贝们先看着,如果不幸中招,我忙完了再修出来,么么。[亲亲]

    随机掉20红包。

    感谢投雷和营养液,月石的宝贝,么么。

    第43章 事后

    还没琢磨清“完了”的意思,边渡已经先一步动手。孟汀没反应过来,猛地绷紧,头撞进边渡怀里。

    太快了,措手不及。

    孟汀自己折腾了半个小时,都没下得去手。边渡如此轻而易举,干脆利落成功了?

    “疼吗?”边渡停手,耐心询问。

    孟汀坐桌沿,额头抵他胸膛,摇头。

    边渡稍稍移动:“这样呢?”

    孟汀轻颤,还是摇头。

    直至寻到关键点,边渡轻轻按压。一股强烈的、近乎麻痹的感觉窜升。孟汀抓紧他肩膀,指甲刮红皮肤。

    “是这里了。”边渡侧头,吻他嘴角。

    “什、什么?”孟汀坐不稳,麻得像被电流穿过。

    “你喜欢的地方。”边渡轻轻按住他,“嘘。”

    “可是、我……”孟汀欲言又止,拒绝不了,也无法形容。

    “别动。”边渡说。

    困难迅速被解题的愉快淹没,边渡是善于学习的,题目越来越熟练,总能精准找到难点。像一场温柔驯服,孟汀心甘情愿陪同,再无反抗力气。

    难题依次解决,紧张逐渐剥开。

    等孟汀彻底接受,且迫不及待,边渡抽回手,顺滑感布满手心。可辅助文具他只用了一次,怎么变这么多了。

    混沌的脑袋顾不上太多,孟汀乖乖坐着,迎接即将到来的难题。

    边渡擦净手,拿起那条“节俭”布料,诱哄似的:“自己穿,还是我来?”

    孟汀抬头,倒吸口凉气:“干嘛?”

    边渡展开布料,抬到他眼前:“不是勾.引我用的?”

    “那是赠品。”孟汀胡编,“不是我买的!”

    “好的。”边渡把布料放旁边,去拿蓝色盒子,“等会儿我给你穿。”

    孟汀:“???”

    边渡递来包装袋:“你给我戴?”

    “……哦。”

    孟汀帮他拽拉链,手指不经意擦过腹部肌肉,紧绷着。边渡的文具掉出来,刚好落到他膝盖。

    孟汀偷瞄一眼。

    “…………”

    还好听了姜澈的话,直接买大码。

    可是。

    呜。

    边大渡体型,是不是有点不符合常理?真的不用挂个专家号,检查一下吗?这么来孟小汀家串门,我还能好吗?

    边渡捏他耳垂,吻下来:“怎么了?”

    “没怎么。”

    你说怎么了?

    孟小汀今晚要交代了!

    给边大渡穿衣服时,能清晰感受血管跳动。他是不是太壮了?就算不去医院,也得控制身材了吧。

    衣服穿到底,边渡拨起他下巴,嘴唇在表面浅酌,舌尖从唇缝滑进去。

    他好会接吻,温柔时沉溺,强势时上瘾,孟汀抱着他脖子,享受和他的亲近。

    把孟汀吻软,边渡将人抱下来,让孟汀面朝桌面。

    “干嘛这样。”

    边渡在身后,看不到人也不能亲吻,不是孟汀喜欢的方式。

    边渡靠近,胸膛贴他脊背,亲吻肩胛骨和耳垂:“降低痛感。”

    孟汀算不上很怕疼的人,十五个月的伤病康复期,日复一日的疼痛感,早将他历练到麻痹。

    “可是,我都看不到你了。”

    ……

    毫无征兆,膝盖抵桌角,孟汀视线里铺满雪花点。

    全身触电,腰腹僵直。

    “抱歉。”汗滴落孟汀背上,边渡的嗓音因克制而沙哑,“我控制不住了。”

    “没事。”孟汀咬紧牙关,“再来。”

    和曾经的伤痛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真实的感受,眩晕的快乐,孟汀仿佛要融化。是海风的潮湿,也是烈日炎炎。

    边渡抱紧他,陪他一起看海。看日落,望夕阳,等潮汐拍岸,享受只有彼此的浪漫。

    孟汀喜欢看海,在陌生的快感中浮沉,是从未经历过的体验。

    他不善于隐藏情感,一切都暴露在边渡面前,越是兴奋,边渡就越给他喜欢。

    桌板摩擦生热,留下一片片痕迹。孟汀在深色木板上吐息,全部交代出去。

    年轻的身体意犹未尽,很快重燃热情。孟汀帮边大渡重新穿戴好,面对面坐在桌边,开始新一轮的漂洋过海。

    边大渡是喜欢学习的,所以才频繁来孟小汀家串门。每一次的热情,都是最直白的邀请。边渡喜欢这样的反馈,也会给予更多回应,像是要透过最紧密的连接,确认彼此的存在。

    最后一件衣服穿脏,孟汀已滩成一片,裹了件边渡的白衬衫,被抱回卧室。

    瞥见整洁的床单,孟汀小声说:“我想洗个澡。”

    他身上很黏,有彼此的汗,也有边渡留下的纪念品。边渡是恶趣味的,每次串门,都要送些礼品。

    “等会洗。”边渡把人抱下来,“你还不能睡。”

    孟汀躺进被窝:“怎么了?”

    “还没结束。”边渡掏出了那条“省料”内.裤,膝盖抵着床边。

    “干嘛?”孟汀后知后觉,双脚往后磨:“我不穿。”

    边渡毫不理会,握住脚脖往上套:“黏黏,知道错了吗?”

    “错……什么?”

    “看来是不知道。”两只脚都套了上去,边渡帮他一提,“那就罚到你知道为止。”

    “什么……!”

    ……

    整个夜晚,孟汀体验了太多不可能,脑子里生出本十万个为什么。

    为什么那么小一块布料,能引发这么多花样?为什么又亲又摸,为什么又抻又扯?为什么用撕裂的方式脱?

    明明衣服都穿完了,为什么还要强行串门?那之前为什么还买衣服?

    为什么会这么凶?

    为什么挣扎没用?

    为什么他会生气?

    为什么要惩罚我?

    在各种各样的为什么里,孟汀渐渐明白了,想要睡觉,必须讨好,至于讨好的方式,就是顺从服软,再红着眼眶,乖乖说……

    “以后只能你洗。”

    “坚决不自己扩。”

    “我是你的,只属于你。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都为边渡的私人所有。”

    “再也不离开。”

    “永远在一起。”

    孟汀承认,邀请朋友串门是开心的,能掌握新知识,能领悟新快乐。在求知路上,孟汀难得如此感兴趣,才导致哪怕频频极限,累到忘乎所以,也不甘心说出边渡给的叫停“安全词”。

    可每一次,从开始到结束,他都有种要挂掉的感觉。解题方法太多,每种都想尝试。

    这么学下去真能要命。

    无节制还有瘾的自己。

    活该!

    深夜送边大渡离开,主卧一片狼藉,包括窗台的玻璃,都留下过串门的痕迹。

    边渡为他洗干净,抱回了次卧。

    刚接触的被窝有点凉,孟汀早没了力气,蜷蜷身体,往温暖怀里挤。

    孟汀的身体服了输,嘴还硬巴巴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理的人,明天起不来了怎么办!”

    “是我的错。”边渡已恢复温柔,把人抱成舒服的姿势,“睡吧,睡到想起为止。”

    孟汀转头,脑袋埋他怀里:“那也不想原谅你。”

    边渡低笑着,轻轻哄拍他后背:“晚安,祈祷黏黏醒来能原谅我。”

    “想得美,晚……”

    边渡怀里好温暖,心跳声柔软又有力,最后一个字没落完,孟汀已然熟睡过去。

    阳光落在头顶,叫醒孟汀的,是姜澈的短信。跟吃瓜群众似的,专门发来慰问关心。

    姜澈:「孟冠军,怎么样了?」

    孟汀翻了个身,感觉被拆散重组过,低头看看满身痕迹,愤愤回复:

    「润.滑根本多余。」

    「一盒套完全不够。」

    「再信你买那种内裤我就是狗!」

    姜澈拨去电话,隔着听筒传来笑声:“采访一下,还能下床吗?”

    “小看谁呢。”孟汀脸埋枕头里,“别质疑运动员的体力。”

    姜澈仍在笑:“运动员好会逞强。”

    孟汀揉揉腰:“有事吗?”

    “你俩说开了吗?”

    “嗯。”

    “正式交往了?”

    “嗯。”

    孟汀好热。

    有男朋友了,是初恋。

    “恭喜脱单。”

    “谢了。”孟汀努力翻了个身,“也祝你早日和沈队长修成正果。”

    “提他干什么,扫兴。”姜澈说,“你趴着吧,我打工去了。”

    电话挂断,孟汀“切”了一声:“明明就很在意,装得跟不在乎似的。”

    边渡闻声走了进来:“睡得好吗?”

    “凑合。”

    实际是好的,孟汀整晚做快乐梦,但他要保持“不原谅”人设。

    边渡搓热手,伸进去按他腰:“疼不疼?”

    孟汀把手从后腰拿开:“你说呢。”

    边渡又钻进去,慢慢揉:“还没消气?”

    孟汀递来“遍地草莓”的胳膊:“都这样了,还想原谅?”

    腿那里,都不好意思给你看!幸亏不是夏天,要不一个礼拜出不了门。

    边渡托起手臂,在红痕处吻了吻:“如果有小饼干呢,能原谅吗?”

    “什么小饼……”孟汀嗅到了空气中的奶香,“你做了?”

    “第一次尝试,不知合不合你口味。”

    心脏砰砰跳,想到这是Yarran bank做的饼干,Yarran bank用一拳干倒一个的手给他做小饼干!全世界只有他能吃的小饼干!

    孟汀内心敲锣打鼓,表面假装矜持:“我随口说的,不用必须做。”

    “黏黏想要的,都满足。”边渡凑过来,吻他额头,“就算是随口说。”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孟汀穿好衣服去洗漱,庆幸常年训练,否则真扛不住整宿折腾。但刷牙的时候,他还是不敢弯腰。

    洗漱完毕,孟汀兴冲冲去找小饼干。

    刚出炉的好看形状,散发着诱人香气。那一刻,他突然理解,女生表白时送小饼干的意义。

    他也喜欢小饼干!

    边渡准备午饭,专门在椅子上放了软垫,孟汀嗤之以鼻。

    “小看谁呢。”孟汀拉开没摆软垫的椅子,刚坐下去,“嘶……”

    乖乖坐回了软垫子。

    哎……

    两人并排坐着吃饭,边渡往他碗里夹肉:“什么时候回去训练?”

    “要月初了。”

    “开学时间呢?”

    “也差不多那个时间。”

    边渡:“还来得及。”

    孟汀:“怎么了?”

    “去约会,好好追你。”

    随口的话也能被认真对待,孟汀只会更期待:“去哪?”

    “洛杉矶。”

    一月内,第二次踏上这片土地,心情截然不同。夜风拂面时,孟汀第一次觉得洛杉矶如此迷人。

    走出机场是晚上九点半,边渡取了车,载孟汀去酒店。

    路过熟悉地点,孟汀指着窗外:“格斗场在营业,今晚有MMA比赛!”

    边渡放慢车速:“去看看吗?”

    “去!”孟汀好兴奋。

    两人牵着手,走进地下格斗场。他们只买了最便宜的票,坐在后排,要了两瓶气泡水。

    擂台上,两个肌肉男正在缠斗。汗水飞溅,血滴在擂台上,呐喊震耳欲聋。

    红方选手被击倒在地,眼眶开裂,鼻血涌出。若是国内正规赛事,裁判早叫停了。但这里是洛杉矶地下格斗场,越血腥越能点燃观众热情。

    孟汀回忆喜欢MMA的初衷,他并非崇尚暴力的人,也曾因继父的暴力而恐惧退缩,直到他发现,暴力能保护妈妈,也能拯救自己。

    而长大的后的今天,有人让他知道了,除了暴力,还有更正确的方式,来保护自己、保护爱的人。

    昏暗光线下,孟汀转头,凝视边渡的脸。他从没想过,竟能和Yarran bank并肩坐在这里,观看其他选手比赛。

    自从知道边渡是Yarran bank,孟汀再没看过他的任何视频。

    不是不喜欢,是太喜欢了,喜欢到心疼。Yarran bank的成长路值得敬佩,但如果他是哑巴哥、是边渡、是男朋友就不行。

    他不需要偶像,只想男朋友健康。

    视线扫过边渡手臂,那里有道淡白疤痕,顺着指关节延伸。实际上,他身体还有很多难辨的陈旧伤。

    孟汀拉他的手,轻抚手臂的痕迹,心脏像被攥紧,疼得几乎窒息。

    如果可以,希望哑巴哥从未接触过这些,想永远保护他,不忍他再受半点伤。

    孟汀又好庆幸,还好哑巴哥没有被他“教”坏,没有把暴力当做“报复”手段。

    边渡转头:“在想什么?”

    “别再打了。”孟汀握紧他的手,轻轻吻着,“永远永远,不想你再打这个了。”

    “嗯,不打了。”

    凌晨的钟声响起,欢呼声中,新一轮擂主诞生。众人举杯呐喊,尖叫庆祝。

    距离擂台最远的角落,边渡侧头,与他接吻。

    孟汀沉迷之时,边渡掏出枚戒指,戴进他左手中指,吻着他嘴角说:“孟黏黏,生日快乐。”

    翻腾般的心跳,闪烁的戒圈,孟汀后知后觉,今天是他生日。

    二十岁来临之前,他拥有了爱情,也拥有了生日当晚的深情告白。

    “哑巴哥永远爱你。”

    作者有话说:尽力了。[爆哭]段评喝汤吧。

    之后明天也得早点来,因为你永远不知道,黏黏会怎么在显而易见的地方,惹怒边律,还毫不自知,再换来惩罚。[狗头]

    随机掉20红包么么。

    感谢投雷,营养液,月石的宝贝。

    第44章 约会

    亲吻过后,孟汀将同款戒指套进边渡中指,托着他的手掌,仔细“研究”。

    这可是Yarran bank的手,一拳能干翻一个。被他摸到了,还戴着戒指,一模一样的戒指!

    尖叫声吸引孟汀的目光,是踢馆人来了。格斗场的规矩,每决出一位新擂主,必有挑战者登场。

    声浪中,一个身影跃上擂台。男人穿黑色工字背心,黄皮肤,覆着薄肌,劲瘦的身形,戴着与Yarran bank一样的黑色面罩。

    要不是真Yarran bank就在身边,第一眼,他也绝对会认错。

    恍惚间,孟汀产生了几秒迟疑,直到他从一推英文中,听到了踢馆人的名字。

    Ethan Blake。

    孟汀转向边渡,丝毫没注意对方的眼神,指指台上,兴致勃勃:“他是来接替你的吧?”

    边渡视线低沉:“所以呢。”

    “肯定是你不在了,格斗馆人气下降,老板实在没辙,找了你的代餐。”孟汀伸着脖子看,目光被擂台牢牢吸,“真的好像!连面罩都和你一样。”

    比赛开始,孟汀因座位偏远,视线受阻,不得不仰头起身,左瞧右看。

    见边渡仍坐着,孟汀干脆帮他解说:“哇!这一记勾拳角度真刁钻!有你的风范!”

    “身材也像你,外加黑色工字背心,搭配半指手套,太有味道了。”

    “就是他肩膀上没那道伤疤,不如你有故事。”

    “啧,这拳力度还是欠了点,跟你差点意思,速度也慢半拍。”

    “哎,毕竟是‘代餐’,看个形似行了。”

    “不知道面具下什么样,能不能有你这么……”孟汀说得起劲,转头撞上边渡的目光,心头一跳。

    我靠,脸怎么比天还黑。

    孟汀坐回来,关心道:“边大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边渡的黑脸上又倒了层冰:“看够了?”

    比赛才刚开始,哪有看够一说,但前方气氛不妙,孟汀识趣道:“我看不看都行。”

    边渡起身,攥住他手腕,力气大得不容挣脱:“走了。”

    几乎是半拖半拽,孟汀被带离场馆,塞进汽车后座。

    “怎么了?干嘛坐后……唔。”

    话音未落,吻和身体一并压过来。

    车门隔绝外界,狭小空间内,呼吸交错,还有衣料的撕扯声。

    孟汀头皮发麻,颈侧传来刺痛,温柔的“哑巴哥”荡然无存,此刻的边渡是被触怒的野兽,试图用尖牙与唇舌,在他身上烙下痕迹。

    裤腰被扯开,只在周围徘徊,极致招惹,却不给真正满足。

    像一种无声的地惩罚,他始终不开口,也不进一步,孟汀软声哀求,边渡却停了手。

    他脱下外套,盖在孟汀身上,帮他系好安全带,回到驾驶座,发动引擎。

    整段路程,边渡始终未开口,孟汀在后排看他,明显感受到他的克制和隐忍。

    孟汀:“…………”

    又生什么歪气呢。让你碰又不碰,磨得两个人都难受,也不知道是报复我还是难为自己。

    当晚入住闻氏旗下的星级酒店,孟汀披着宽大风衣,被边渡牵入房间。

    随后,边渡松了手,帮他摘掉外套:“去洗澡吧。”

    孟汀没动,拉他的手:“不一起吗?”

    最直接的邀请,边渡将人扛起,带进了浴室。

    孟汀头一次见这么大的浴缸,热水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浴室开着暖点调暗光,两个人的衣服散落门口。边渡帮他洗干净,又抱进了浴缸。彼此胸膛相贴,搂在一起。

    边渡吻他,咬他,抱着他,明明早就控制不住,却仍要克制,就是不进一步。

    在车上这样,到了酒店还这样,孟汀忍无可忍,咬他肩膀:“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

    “弄疼你了?”边渡抱得松了些,轻轻舔他咬过的痕迹,“对不起。”

    “不是这个。”孟汀耸耸肩膀,贴他怀里,“是你生气了,还不说原因,又生闷气。”

    “我太小气了。”

    “怎么了?”

    边渡靠在浴缸边,抱紧他:“你看别人,我接受不了。”

    “就因为这个?”

    “嗯。”边渡点头。

    孟汀想笑,又好开心:“他就是你的代餐。不对,代餐都算不上,我看着玩,他跟你比差远了。”

    “那也难受。”边渡再次将人抱紧,“只要你眼睛不在我身上,我就会烦躁,想发怒,想把你关起来,想惩罚你,想控制你,想强迫你,想……”

    意外的,孟汀不觉得怕,反而有点期待:“那怎么不罚?”

    “我答应过,尊重你。”

    没办法准确形容,孟汀体会到了快乐,是迷恋的偶像,因自己变成小气鬼的快乐。

    “我答应你,不看他们了。”孟汀吻吻他肩膀,“但能不能满足我一个生日愿望?”

    “什么?”

    “明天,你穿打擂台的衣服给我看,全身都穿。”孟汀急忙说,“但别遮脸。”

    边渡:“…………”

    “不行吗?”孟汀推推他。

    “不方便。”边渡说。

    “方便,我说方便就方便。”孟汀贴他怀里,撒娇似的扭动,“B神求求你了,就满足小粉丝一个心愿嘛。”

    见边渡还不松口,孟汀自退一步:“大不了,你明天穿给我看,今晚,我让你狠狠惩罚我,一晚上不说安全词那种。”

    条件丰厚,引起边渡的兴趣:“你确定?”

    “确定确定。”孟汀心跳加速,幻想着明天,主动讨好,“请B神狠狠惩罚我。”

    ……

    孟汀一边幻想明天,一边悔不当初,被掏空了无数次,可总能迎来新的下一次。

    边渡不知疲倦,又将他抱到腿上,咬着他耳根说:“黏黏,你自己来。”

    “不行,我没力气了。”孟汀缩着脚趾,还未平复上一轮呼吸,“我不会……”

    “怎么不会?”边渡托着他,主动引导,“红衣新娘,你不是看了很多次?”

    “没有很多次。”但孟汀记得情节,女鬼匍匐在男主身上,压着他肩膀,呼吸动荡。

    “那也不一样。”

    “一样。”边渡帮忙,“黏黏,乖。”

    ……

    “安全词”失效,可就算孟汀说了,边渡也当耳旁风,只会变本加厉,狠狠惩罚。

    孟汀抱着他的脖子,语不成调,再受威逼利诱,整晚说羞于启齿的情话。

    可生理性喜欢真的好神奇,他所有的过分,都能转换成爱情。

    喜欢哑巴哥,喜欢边渡,喜欢Yarran bank,喜欢男朋友。

    只要是他,一切都可以接纳。

    最后一轮结束,边渡终是心软了,但仍抱着。孟汀坐他身上,下巴抵肩膀,沉溺于此刻的亲近。

    边渡帮他蹭掉汗,再用力抱紧。

    等孟汀缓过些力气,下巴蹭到左肩上的疤,缓慢触碰:“这里,是怎么弄的?”

    “替朋友挡。”边渡说。

    “挡刀吗?”

    “嗯。”

    要不是听他亲口说,孟汀还以为是胡扯。什么年代了,还有替朋友挡刀的事?

    “哪个朋友?”

    边渡把他放下来:“我带你洗澡。”

    孟汀跟树袋熊似的,缠得更紧,死活不动:“说说嘛,我又不找他算账。”

    “很重要的朋友。”

    孟汀没再追问,他知道边渡交心朋友不多,还能帮对方挡刀,绝不是一般人。

    “什么时候的事?”

    “好了,不要问了。”

    孟汀不甘心:“他有没有好好报答你?”

    “有。”边渡声音沉静,“报答了很多。”

    “还算他有良心。”孟汀极轻地触碰疤痕,“这么深的伤,一定很疼。”

    “不疼。”

    孟汀凑过去,吻了又吻:“可我心疼。”

    “没事。”边渡侧头,蹭蹭他脸颊。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孟汀继续吻,“就算是重要朋友,也不行。”

    “好。 ”

    “还有一件事。”孟汀抬头,看他的眼睛,“就是,我买的那个签名,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怎么还纠结这个?”

    “当然纠结!”孟汀语气认真,“我昨晚在飞机上做梦,梦到我跟别人说,我和Yarran bank谈恋爱了,没人信。我拿出你的签名作证,他们说那是假的。”

    边渡笑笑:“你喜欢,我们可以公开。”

    “不是公开的事。”孟汀执拗,“我就想知道,我花三千块买的签名,到底是真还是假!”

    边渡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孟汀心里凉飕飕的:“果然,我真的被骗了三千块……?”

    “聊天记录和转账凭证给我。这个数额,刚好可以立案。”

    “不,重点不是这个!”孟汀翻身坐起,四处张望,“这里有没有空白本子?”

    边渡拿来床头的便签本给他。

    孟汀接下,握着笔,又双手递过去:“B神!请给我签名!”

    边渡:“…………”

    “快点。”孟汀推推他,“请给孟汀写to签,最好能再有点祝福语!”

    孟汀眼睛亮晶晶的:“快点快点嘛!”

    边渡接下笔,按照孟汀的要求写下:「祝20岁黏黏生日快乐,带着理想,走得更高更远。我爱你。——Yarran bank」

    看着真正属于Yarran bank的,流畅漂亮的字迹,孟汀回想起花了三千块钱的自己,蠢得冒泡!

    那么丑的字,竟然也鬼迷心窍!

    纸上签完,孟汀并不满足,又想去翻衣服鞋帽给他签,最好身上也签一个,就签左肩!

    孟汀体会到了林星乐的快乐。改天也去买个本,贴Yarran bank的照片,画各种图案,再让他签满本子

    想法充分美好,孟汀还没付出行动,就被边渡抱回来,塞进被子里。

    “先睡觉,明天再签。”

    “可是……”

    “没可是。”边渡打断他,“我又跑不了。”

    但孟汀不想睡,想熬到天亮,等楼下商店开了门,给Yarran bank买工字背心和半指手套,让他穿给自己看。

    人不活动起来,很快就能睡着,孟汀继续找借口:“我还没吃生日蛋糕呢,附近有没有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要不咱们去买一个?”

    “已经定了,早上九点送到。”

    孟汀在他怀里蹭蹭:“不能现在送吗?我急着许愿。”

    “不能,这个点吃,对胃不好。”边度按住他乱扭的肩膀,捂住他四处张望的眼睛,“睡吧,明天早上起来,什么都有了。”

    “那有的都是什么?”

    “你想要什么?”

    孟汀贴在他怀里,幻想:“想我一睁开眼,Yarran bank就穿着黑色工字背心,戴半指手套,托着蛋糕给我唱生日歌,祝我生日快乐,陪我吹蜡烛,再亲我。”

    “以后,他每周至少穿一次给我看,但只能在我们两个人的时候穿,不能给别人看,它不能再进八角笼,不要打擂台赛,Yarran bank就是我一个人的。”

    “黏黏,你占有欲好强。”

    “不行吗?”

    “行,Yarran bank本来就是你的,只属于你。”

    说好的熬到天亮,可再睁眼,已经中午了。孟汀枕边空空如也,急得要下楼买背心和手套,再抬头,Yarran bank已经穿戴整齐,托着蛋糕推开了卧室的门。

    擂台上,狠得像野兽一样的他,正轻唱生日歌,做到他身边,温柔道:“黏黏,生日快乐!”

    孟汀闭眼许愿,再睁开,愿望就在眼前,真真实实的Yarran bank,给他切蛋糕,和他拥抱、接吻,把他抱到腿上,坚硬的半指手套滑着他的腰,后背,还有……

    呜。

    没忍住。

    还肿着也没忍住。

    边渡全程没脱衣服,胸口浮汗,拉链敞开着。迷得孟汀神魂颠倒,主动上去,乖乖兮兮的,喘声都按边渡喜欢的方式来。

    这一乖就乖了三天。

    好好的旅行计划,全被可恶的变装play打乱。Yarran bank是天上的勾魂妖孽,是地上的男狐狸精,是古代的亡国妲己,是现代的男朋友边渡。

    边大渡成天来孟小汀家做客,又这么被他掏空了三天。到第四天,Yarran bank换回边律的西装,强行让他休息了一天。

    可是,孟汀捂被子里偷想偷看,西装领带也行,也好刺激。

    可屁股疼。

    第五天,他们终于开启了旅行。

    吃过午饭,他们驾车来到好莱坞星光大道,当天游客很多,对着地面的“星星”拍照,孟汀凑热闹拍了几张,随即,把镜头转到边渡身上。

    边渡走过来,搂住他的腰:“看起来,你对好莱坞没兴趣。”

    “本来是有兴趣的,可你在身边,他们就没意思了。”

    孟汀甚至懊恼,前几天怎么没想起来拍,回去要让边渡脱脱脱,拍成格斗社海报那样。设为头像,做成屏保,再把私密照片藏起来,只有自己能欣赏。

    边渡牵上他的手:“走吧,去出海。”

    圣塔莫尼卡海码头,潮湿的风,他们坐在室外餐厅。吃当地的特色海鲜,听街头艺人弹唱《加州之梦》。

    孟汀很快学会,跟着哼唱,脚在桌下踢蹭边渡小腿。直到被他握住脚踝,隔着袜子捏,像昨晚咬上去的吻痕。

    次日,他们去了日落大道,看两旁新发芽的棕榈叶。夜晚来临之前,赶到格里菲斯天文台,吹微凉晚风。

    孟汀伸着脖子,嘬边渡手边的咖啡,再皱着眉头返回,大口喝自己的柚子水。

    等最后一丝光线变暗,边渡转头,看着他的侧脸,温柔说:“黏黏,闭眼,”

    深情地亲吻,带着咖啡的微苦与清甜的柚子,融进了洛杉矶的夜色之中。

    返程前夜,孟汀抱着软枕,翻看合影:“真想再多待几天。”

    边渡收拾好行李,吻他发梢,递来温水:“喜欢的话,下次再来。”

    “你要是不忙的,咱们可以多待两天。”孟汀说,“我还有四天才开学呢。”

    “有重要的事,我们都要回去。”

    孟汀转头:“什么?”

    “开庭。”

    *

    法院、案件、重审,在重逢边渡前,都与孟汀毫不相干。但此刻,他坐在证人席,全与他紧密相连。

    孟汀不清楚,八岁时的记忆与证词,在法官眼里能有几分重量。但今天过来,还想亲眼看看,害边大哥家破人亡的凶手现在如何。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法庭上的边渡,沉着、冷静、睿智。能平稳陈述至亲的惨剧,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可这背后的痛,孟汀都替他知道,所有的冷静,都曾经历痛不欲生的折磨。

    今天,孟汀终于解了案件的所有经过。

    十二年前的夏夜,周明峰、陈智、康凯、丰华伟四人酒后滋事,听闻村里新搬来的那户只有母子,便心生歹念,图谋不轨。

    四人当时年纪尚轻,作案过程中,除周明峰外,其余三人心生胆怯,被孟汀设置的简易机关吓跑。

    一周后,不甘失败的周明峰再次动手,这次将目标对准边家。当晚,他们打探到边父在工厂加班,边奶奶带边渡外出未归,家中仅边母一人。

    蓄谋的途中,陈智谎称肚子疼,中途离开。剩余三人闯入边家时,惊动了熟睡的边母。为防止边母呼救,周明峰上前,意图控制她。混乱中,边母不慎被剪刀刺破颈动脉,当场身亡。

    鲜血喷溅周明峰的手,他瞬间慌神,丰华伟和康凯吓得夺门而逃。

    两人逃跑那幕,恰被隔壁王婶看到。事后,他向警方及赶回家的边父指认了凶手。

    不久后,周明峰也落荒逃离,在逃跑途中,不慎将沾血的运动手表掉落。

    另一边,中途离开的陈智担心未参与会被排挤,又偷偷返回边家。他抵达时,现场已空无一人。离开时,他在路边发现了周明峰的手表,一时贪念,陈智将其收起,恰好成为关键证据。

    随后,周明峰给陈智打电话,以重金收买,让他提供自己当晚未到场的口供。胆小又贪财的陈智答应了,在警方调查时作了伪证。

    不久后,边父发现妻子遇害,悲愤交加,根据王婶的证词找到了丰华伟和康凯,冲动之下将二人杀害。

    案件发生后,陈智和周明峰相继搬离淮北村,周明峰一家更是移民美国。

    为了让案件重审,边渡通过闻萧眠的关系,以商业合作的名义,将周明峰诱骗回国,才得以启动司法程序。

    法庭上,证据一一呈现:孟汀和王婶的证言、王二胖拍摄的视频、沾有边母血迹和周明峰DNA的手表、陈智的翻供笔录。

    最终,法官当庭宣判:被告人周明峰、丰华伟(已死亡)、康凯(已死亡)犯非法侵入住宅罪,被告人陈智犯伪证罪。

    边母的死亡系意外,但非法侵入是导致意外发生的直接诱因,应承担刑事责任。

    最终,丰华伟、康凯因死亡,不再追究刑事责任。周明峰和陈智作案时未满十六周岁,不负刑事责任,当庭释放。

    一场看似“胜利”的官司,却弥漫着荒诞与无力,只因一句“未满十六岁”,便能让作恶者毫发无伤。

    孟汀看向边渡,他面容平静,低头整理案卷。孟汀胸腔堵着巨石,为边渡不值,更为边阿姨悲愤,甚至对冰冷条文产生了怀疑。

    法官宣布退庭,他走到边渡身边,张了张嘴,所有安慰都苍白无力。

    “边律师,恭喜你打赢官司。”周明峰踱步而来,身后跟两名保镖,令人作呕的倨傲,“可赢了又怎么样?我照样来去自由,你能奈我何?”

    边渡不理,头都没抬。

    “边律师,有闲工夫跟我耗,不如多接几个案子赚钱。”周明峰抽出张名片,强行塞进他西装口袋,“你既然是律师,早该料到结果。何苦大费周章,自寻烦恼?”

    边渡终于给了回应:“是费了些周章。”

    “你妈的事纯属意外,我也内疚。”周明峰假惺惺道,“以后有难处,看在同乡的份上,尽管开口。”

    “谢了。”边渡抬头,给了个官方性的微笑,“祝周总前程似锦。”

    周明峰在一众簇拥下,扬长而去。

    等人走出几米,边渡才开口:“黏黏,你抓疼我了。”

    孟汀松开他手腕,眼眶通红,强忍怒火:“为什么?为什么就这么放过他!”

    “你比我预期中冷静。”

    “那不是冷静!”孟汀几乎咬破唇,“我只是知道,你不想我冲过去,才忍着的!”

    他多想不忍,把畜生揍倒在地,为边阿姨、为边渡,为这十二年的折磨讨个公道。

    可他不行,只能铭记边渡的叮嘱,告诫自己这里是法庭。

    “什么狗屁法律!”泪水终究忍不住,孟汀隐忍痛楚:“凭什么?他是凶手!为什么不能让他偿命!”

    “别哭。”边渡勾着指尖,拭去眼角的泪,“不值得。”

    “我就是为你不值。”孟汀哽咽,“凭什么……”

    “嘘。”

    边渡按住他的唇,目光投向法院门口。一群民警围堵了大门,将刚走出不远的周明峰包围。

    “你们干什么?法庭已经判了!”周明峰挣扎叫嚣,“我是自由的!”

    “周明峰,我们是东隅经侦支队。现怀疑你涉嫌洗钱罪、开设赌场罪、跨境伪基站诈骗罪,请配合我们接受调查!”

    孟汀还没反应过来,不远处又传来动静,另一组民警同时将陈智抓获。

    “陈智,我们接到举报,现怀疑你涉嫌走私、贩卖国家一级保护野生动物制品,请跟我们走一趟!”

    两拨人马押着嫌犯迎面相遇。瘦小的陈智看到边渡,嘶吼道:“你踏马骗我!你说我作证就不举报我的!边渡,狗娘养的,你踏马不得好死!”

    边渡当耳旁风,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径直走到周明峰面前,取出对方塞来的名片,插回他口袋。

    随后,他又拿出自己的名片,以同样的方式塞入:“周总,无边律师事务所。若需法律咨询,可随时联系。”

    警车呼啸而去。孟汀怔在原地,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

    早知道,仅凭旧案难以将周明峰绳之以法。之所以重审,是要在阳光下钉死他的罪责,将他的名字永远刻进该案的耻辱柱。

    同时,联合经侦、公安等部门,搜集其他重罪证据,等待最后一刻收网。

    “他们会判多久?”孟汀从未如此迫切,“这次肯定能坐牢吧!”

    “周明峰涉嫌案众多,社会危害性极大。其中,跨境伪基站诈骗若造成他人死亡、重伤,可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洗钱罪情节严重的,也可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开设赌场罪,同样可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数罪并罚,极有可能判无期徒刑……”边渡顿了下,“甚至是死刑。”

    “至于陈智,涉嫌的走私、贩卖国家一级保护野生动物制品罪,根据《刑法》规定,情节特别严重的,可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边渡说,“他的涉案数量不小,量刑大概率十年以上。”

    孟汀长舒出一口气,那是他第一次觉得,边渡瞳孔里透出了光。

    迟到十二年的宣判,正义终于到来。

    “都结束了。”

    彻底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可怜]虽然法庭部分不是大家感兴趣的,但总要让边律放下过往,和黏黏开启崭新的生活。

    今天仍然有点忙,宝贝们过后点点段评吧,么么。最近事情太多了。QAQ

    明天正文完结最后一章呀!过后会发一丢丢番外,宝贝们可以点点想看的番,尽量满足大家,提供番外的宝贝都发红包么么。没有的话,夏夏就看着写一点,么么啾。[亲亲]

    随机掉20红包。

    感谢投雷和营养液,还有月石的宝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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